作品介紹

笑看溫柔鬧紅塵


作者:蘇年     整理日期:2014-10-21 12:52:32

“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溫家徒有京城第一豪宅,實則窮得叮當響。窮怕了的溫家小姐溫柔被皇帝指婚,興奮得兩眼冒光。老天開眼,皇帝指婚的對象可是展莫淵!他是一品將軍,那得多有錢!
  出嫁當日,親爹歡送——為什么會歡送?她是她爹的養(yǎng)老基金。
  表哥陪嫁——為什么是表哥?她是表哥的衣食父母!
  相公跑路——為什么是跑路?圣旨到,展莫淵立刻起程前往邊關(guān),驅(qū)除韃虜,保家護國!
  展莫淵,別以為躲到千里之外我就會放過你……本姑娘,跟你,沒完!
  作者簡介:
  蘇年:八零后人,愛生活卻沒追求,愛文字,只是因為喜歡而默默堅持。始終相信,沒有不能做,只有不想做。 已出版作品:《相府千金》《大神嫁到》《致我最愛的你》
  目錄:
  第一章  春宵一刻不值錢 
  第二章  英雄那個救美 
  第三章  有美人兮,思之若狂 
  第四章  丫頭,有我在
  第五章  所謂伊人
  第六章  追夫三十六計
  第七章  最苦是別離
  第八章  休書
  第九章  又婚了
  第十章  尾聲溫柔這輩子有兩個愛好,一是種地,一個是數(shù)錢。其實種地是為了以后能更好的數(shù)錢。關(guān)于嫁人,她以后想找一個倒插門,如果有力氣可以一起種地,如果是書生可以賣字畫。但是溫柔最最沒有想到的,自己的爹不過是個從七品的小官,竟然,竟然皇上親自給她賜婚了!對象還是整天在外征戰(zhàn)多年的將軍。好吧,沒關(guān)系,她帶著她愛寫小說的表哥當陪嫁進了將軍府。誰知道剛過門,蓋頭還沒開,將軍就去邊關(guān)了。而且這將軍也不知道腦子抽什么風(fēng),每天一封風(fēng)花雪月的小情書,看得她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表哥說,會寫情書的男人都是小白臉,她才不信,尼瑪,誰整天頂著日頭打仗還會曬不黑。
  “那天,溫柔只許了一個愿望:相公是我的!相公的錢也是我的!搶我相公者——的錢也是我的!”
  23333333作者大大完全寫出了讀者的心聲。!女主超級萌!男主也是我的菜!力挺。
  第一章春宵一刻不值錢 京城是天子腳下,人多自然八卦就多,不然專揭八卦的《京城奇聞》為什么會賣得這么火?八卦多了奇人自然也不少,比如酷愛種地的溫家小姐。 溫家在京城算不得名門大戶,溫家小姐也頂多就是個小家算不得碧玉的小姐,溫老爺在戶部當差,也就是幫戶部弄弄資料啊、沏個茶倒個水什么的,沒啥作為。溫家唯一能讓人津津樂道的也就是他們家那座大庭院了,當年可是京城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豪門大戶住的地方啊,可惜豪門大戶小姐嫁了窮秀才氣死了二老,除了這個大房子,家業(yè)已經(jīng)啥都不剩了!岸颊f我們家大,這些人知不知道家大的話花錢就多,一年下來光修葺的費用都可以買幾頭牛了啊。你看看,那邊的屋頂,還有那邊的墻頭都長草了,還有我爹房間的角落里連蘑菇都長出來了。表哥啊,你說咱們以后是不是可以專門留幾間房子不修,讓它長蘑菇啊,估計也能賣點錢!睖厝犴斨胰論]動著鋤頭鋤草,一邊還不忘想法子賺錢。溫柔這輩子有兩個愛好,一個是種地,一個是數(shù)錢。當然,種地是為了賺更多的錢來數(shù)。其實,小姐啊,誰不希望能吃香喝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閑得無聊的時候就繡個花遛個鳥,說不定在街上走著隨便飄條手帕都能遇到個帥哥,成就一段千古佳話。當然,這千古佳話絕對不能像自家爹娘這樣,京城第一美女嫁了不成器的小官,最后還不是郁郁而終?這絕對是孽緣啊孽緣。溫柔這輩子早就注定了不會有大小姐的命,娘死得早,爹又不成器,兩人過活就已經(jīng)很困難了,偏偏身邊還有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表哥整天在自己家蹭吃蹭喝,就她這樣的家世,這樣的身份,有男人敢要就怪了。 “表哥啊,咱能不寫小說了嗎?你知不知道,你買一支筆的錢能買把鋤頭了啊,這年頭還是種地實在啊,寫小說什么的當個業(yè)余愛好就成了,那東西不能當飯吃啊!睖厝峥纯匆慌哉趬ι蠈懶≌f的溫庭筠,恨不得一鋤頭解決了他!氨砻冒,小說是表哥的命根兒啊,命根兒你懂嗎?不能寫小說,我的生活就沒有了陽光;不能寫小說,我的世界就缺少了光亮;不能寫小說,就相當于種地沒有鋤頭,炒菜沒有鏟子,上樓沒有樓梯,當和尚沒有頭發(fā),那都是一樣一樣的感覺啊。”溫庭筠握著筆,一腳踩在竹凳上,右手舉過頭頂,仰望四十五度淡淡地憂傷著。“暈,你什么時候見過和尚有頭發(fā)了啊!”真想一鋤頭下去,砍死當肥料也總算是物有所值,溫柔心里暗罵,不過畢竟是自家表哥,她還是要忍,“表哥啊,不如你去王老板那邊寫吧,聽說寫一千字給十五個銅錢呢!薄昂[!”表哥生氣了,后果很嚴重,“你怎么能把我的高雅藝術(shù)和那些淫詩艷詞相提并論。這是對我的一種侮辱!侮辱你懂嗎?那就像是讓道士娶尼姑,讓和尚吃酒肉,讓妓女掃大街,讓溫柔當淑女!”“你夠了!”溫柔咆哮一聲,手里的鋤頭應(yīng)聲飛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破了早就破舊不堪的窗戶,“溫庭筠,你知道你為什么不紅嗎?因為你叫溫庭筠!已經(jīng)翹掉的那個溫庭筠是寫詞的,你呢,寫小說的,就你這樣的能紅才怪!還有人家寫淫詞艷曲怎么了?人家能賺錢回來,你呢?除了整天敗家,你還能干點啥啊?”溫柔嘆氣,走到破爛的窗子前撿回鋤頭繼續(xù)干活,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不干到中午,沒錢買紅薯。一個人養(yǎng)三個人的生活,誰能懂喲。“那我叫李白成不?”溫庭筠自動忽略了溫柔后面關(guān)于“賺錢”和“敗家”的那一段,他深深地覺得表妹關(guān)于名字的見解還是有幾分道理的,這個原因他怎么就一直沒有想到過呢,“叫杜甫也不錯啊,對了對了,我還喜歡李商隱!薄八懔!睖厝嵩俅稳套×思磳]出手的鋤頭,“你還是叫溫庭筠吧!边好他當時跟著爹姓溫,要是跟著娘姓辛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給自己改名叫辛棄疾。真不知道老爹當年是從哪里撿回來這么個傻蛋表哥,他們老溫家的族譜里可沒有這么傻的人啊,不對,還有一個。 “女兒啊……”這可真是想曹操曹操到啊。溫柔想,今天可能是干活之前沒翻皇歷,一會兒一定要看看今天是不是萬事皆兇,老爹突然進菜園絕對不是什么好兆頭。她皺著眉頭看著身穿官服的老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離自己越來越近,只能使出修煉多年的“無影腳”踹他到一邊!芭畠喊。阍趺纯梢赃@么對你老爹,我一把年紀了還要被自己的親生女兒踹,你讓我以后怎么去見同僚?女兒啊,你讓老爹的顏面何存?女兒啊……”“你,夠了!你在他們面前本來就沒有什么顏面可言!睖厝崂^續(xù)埋頭鋤地,她壓根不想知道老爹突然回來鬼哭狼嚎是為了什么事情!昂冒。”溫老爹拍拍官服站起來,目光瞄過墻上的字,嘖嘖稱贊,“庭筠啊,你的字兒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啊!薄爸x謝姨父夸獎,我一定會加油的!睖赝ン抻X得這是贊美,臉上的花兒開得十分燦爛。這一點讓溫柔不得不懷疑,難道文藝青年都這樣的沒腦子?“好好好,孺子可教也。庭筠啊,快去給我倒杯水來,我要和我家柔兒談?wù)勑摹!睖乩系线^板凳坐在樹蔭底下看著女兒在烈日下勞作一點都不覺得有什么不對,“柔兒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是不是該嫁人了?”“爹,你覺得有你和表哥在,我能嫁出去嗎?”“咳咳。”這個女兒哪里都好,就是太愛說實話,“女兒啊,不如你先跟爹說說你對夫婿的要求唄,爹也好幫你張羅著!薄坝心銈儌z在,我啥要求也不敢有了!睖厝嶂览系裉炜隙ㄊ怯惺裁丛捯f,她干脆放下鋤頭搬了條小板凳坐在老爹身旁苦口婆心地說,“爹啊,不是女兒不想嫁啊,我嫁了,你和表哥吃什么喝什么?就你那點俸祿,我怕你們倆會餓死街頭啊。其實出嫁的事情我也想過了,再過個幾年,我就找個窮點的男人入贅,如果這個男人啥都不會就陪我種種地什么的,也能養(yǎng)活一家子人,如果他能讀讀寫寫就去寫寫字賣賣畫貼補家用,反正我是不會讓你和表哥餓死就是了。”“女兒啊,”說著溫老爹再一次老淚縱橫,“爹對不起你啊!毖垡娎系忠獡渖蟻,溫柔伸腿又是一腳:“爹,你有啥話就直接說啊,別跟我整些沒用的! “女兒,皇上賜婚了。”溫老爹收回眼淚,十分干脆地來了一句讓溫柔差點跌下板凳的話。不過,過了一會兒,溫柔反應(yīng)過來了,老爹說的這個賜婚應(yīng)當是京城哪家的八卦才是,和她沒啥關(guān)系,于是她發(fā)揮勤學(xué)好問的精神問道:“又是哪家小姐和哪個王爺啊?不對啊,京城最近沒聽說有這類的八卦啊。表哥,你最近不會是漏了一期《京城奇聞》沒買吧?”說到這里,溫柔不禁想為《京城奇聞》做個廣告,《京城奇聞》可是本好書,網(wǎng)羅京城八卦,匯聚天下笑料,看八卦要買《京城奇聞》,學(xué)寫八卦同樣要買《京城奇聞》,試讀一個月不收任何費用,《京城奇聞》是你夢想開始的地方,《京城奇聞》是你八卦精神發(fā)揮的地方,《京城奇聞》圓你一個八卦夢,來吧,《京城奇聞》等著你。所以,就算是生活再拮據(jù),《京城奇聞》也是溫家茶余飯后必不可少的“甜點”。 “女兒啊,爹是那種關(guān)心別人八卦的人嗎?”“是。”溫柔毫不客氣地回答!澳恪睖乩系鶉@一口氣,“好吧,你說是就是吧,不過今天要告訴你的不是別人的婚事,是……”溫老爹仰天長嘯,皇上啊,咱們認識也算有些年頭了,你怎么可以這么對待對你忠心耿耿的大臣啊,要是女兒今天生氣離家出走了,以后我可怎么活喲!笆俏业?”老爹這么猶猶豫豫遮遮掩掩,白癡也知道這件事情是自己的了,更何況溫柔不是白癡。溫老爹視死如歸地點點頭!皩ο笫钦l?”溫柔問。“鎮(zhèn)遠大將軍,展莫淵!薄八依镉卸嗌偃?”溫柔面無表情地又問。溫老爹冷汗陣陣,又不敢不回答:“父母雙亡,家里有奴仆打雜一百多人,另有兄弟一名,據(jù)說游歷四方無人見過!薄澳蔷褪钦f他家很大,他很有錢?”溫柔又問。“可以這么說,他每年都打不少勝仗,皇上獎勵了不少金銀珠寶!痹诓恢琅畠菏鞘裁从靡庵,溫老爹只有誠實回答!澳撬恼邮遣皇且脖仍蹅兗疫要大?”溫柔已經(jīng)從面無表情變成了高深莫測!芭畠喊,你要是不想嫁,爹想辦法回絕了就是,你可別嚇唬爹啊,爹的小心臟可受不住什么刺激啊,你忘記上次大夫說的,爹隨時可能……咳咳……”說著他拍著胸口一陣虛咳!拔矣浀,大夫上次說你隨時可能因為吃得太多撐死!睖厝峤z毫不給面子打斷老爹,“爹,你還是乖乖回答女兒的問題比較好!薄芭畠喊。阋遣辉敢,爹就是寧死也會……”“你舍得死嗎?”溫柔反問。溫老爹搖頭,“不舍得!薄澳遣痪偷昧,我嫁!彼呐氖终酒饋,把小板凳往旁邊一踢,十分豪爽地答應(yīng)了!芭畠喊,爹真是沒有白養(yǎng)你啊,女兒果真是爹的貼心小棉襖啊。”溫老爹感動啊,那張帶著點魚尾紋的帥臉上閃動著青春的光。 當然,溫柔還是有自己的考量的,綜合老爹回答的所有條件來看,這個整天在外面打仗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翹掉會給自己留一大筆財產(chǎn)的將軍怎么看也比找一個要啥沒啥的倒插門要好許多的吧,就算他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在邊疆打仗不能回家總是沒錯的,那家里那么大的地盤就任自己開墾了,還可以貼補溫家的開銷,何樂而不為呢? 因為和大將軍的婚事,溫柔上了《京城奇聞》的頭版頭條,大標題赫然寫著:“溫柔要嫁人了,溫柔竟然要嫁人了,溫柔終于要嫁人了!”向來關(guān)注《京城奇聞》的溫柔現(xiàn)在卻沒有心情去關(guān)注自己成了“京城最佳女主角”,她現(xiàn)在頭疼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你看他長得白白凈凈、眉清目秀,一雙眸子若是含情能閃死個人,長發(fā)如緞,氣死女人一片,再看看他的衣著,白衣飄飄,翩若出塵,真可謂是翩翩公子顏如玉,但是…… “表妹啊,你一定要帶著表哥走啊,如果你不帶表哥走,表哥可就要去上吊了啊,上吊你知道嗎?就是我要去找根繩子把自己吊死在你床前的房梁上啊,我要讓你每天睜開眼睛就能看到我的孤魂在那里晃過來啊晃過去。”溫庭筠拉著溫柔的袖子,想要眨巴兩下弄出點眼淚,奈何他演戲的天分和他寫的小說一樣爛。“我聽說過陪嫁丫頭、陪嫁奶媽的,但是我還真沒聽說過誰家成親有陪嫁表哥的呀!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叫‘表哥表妹,天生一對’,我要是帶著你出嫁,估計還沒到夫家門就被人趕回來了,你說我好不容易嫁出去了,你忍心讓我再回來當老姑娘嗎?你不忍心的是吧?你是我的親表哥啊,我知道你一定不忍心的,是不是,所以,表哥,你就別跟著添亂了啊。好,就這樣決定了!睖厝崤呐氖贮c頭確定,“很美好的決定。”“表妹啊—”溫庭筠哪里是那么容易妥協(xié)的人,他覺得如果不跟表妹去將軍府總有一天會被姨父餓死在府里,如果連性命都沒有了,以后他怎么用余生奉獻給小說事業(yè)?因為他不能死,所以他必須要死皮賴臉地跟表妹去,在藝術(shù)面前,面子什么的根本不重要。“表哥啊……”還未等溫柔繼續(xù)說就被溫庭筠打斷:“表妹啊,你想眼睜睜看著表哥死嗎?你想表哥再也沒有辦法寫出驚天地泣鬼神的小說嗎?”“你寫的小說從來都只有當草紙的份好吧!庇媚莻當草紙她都嫌棄上面有墨水呢。眼見表哥的眼里已經(jīng)飽含淚水,溫柔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立刻彌補道:“你的小說怎么會被當草紙呢?當廢紙還差不多,啊,不對,大家會頂禮膜拜的。”“表妹,你不必安慰我了!睖赝ン揠p眸含淚,表情淡然,碩大的衣袖從空中劃過,一個華麗的轉(zhuǎn)身后,留下墨香一片。不對勁!事情很不對勁。溫柔有預(yù)感,表哥這樣的反應(yīng)絕對是有問題,不好!“我知道你嫌棄我,一直都嫌棄,所以你每天都讓我做飯,每天都讓我刷馬桶,每天都讓我看著你種地,我也知道我的存在破壞了你和姨父的關(guān)系,我更知道我寫的小說你從來都不看,我更加知道我的存在是你心頭的一根刺!睖赝ン蘩T把手,側(cè)身一把鼻涕一把淚對溫柔說了一番話,然后再一個轉(zhuǎn)身,這次留下的不是墨香,是眼淚鼻涕。 一群烏鴉從頭頂飛過,溫柔就知道大事不妙。果不其然,這都哪兒跟哪兒啊,現(xiàn)在的表哥渾身散發(fā)出一種“我真的很受傷,很受傷”的氣息,讓人忍不住想去虐一把。這樣看來,其實,給表哥找個人也是不錯的選擇。后來溫庭筠說了什么溫柔一點印象都沒有。其實有些事情溫柔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那就是,其實她也很喜歡寫小說!最近京城很暢銷的那本《春宮夢》就是她寫的,雖然里面的詞句很不雅,不過王老板已經(jīng)給她漲到了二十五文每千字稿費,這樣的稿費還是很可觀的。王老板說了,最近此類小說很暢銷,如果她能寫這個題材,寫出新意,寫出創(chuàng)新,稿費立刻漲到三十文,而且以后還會有更大的增長空間。當然這個她不能告訴表哥,不然以他老八股的思想非撞墻自殺不可。 溫庭筠坐下拎起茶壺往自己嘴里猛灌一通,泛紅的眼圈更加惹人憐愛,前提是,他不說話!氨砻冒,表哥說了那么多你聽到了沒有?你不會沒聽到吧?那是對我的不尊重啊,不尊重你懂嗎?那就相當于……”“表哥,我決定讓你跟我去將軍府,當我的陪嫁表哥。”溫柔從來不會和錢過不去,她以前從來沒寫過此類小說,現(xiàn)在有大好的素材放在自己面前,何樂而不為呢。反正她在京城人眼中向來沒什么好名聲,什么小氣、摳門、脾氣古怪、財迷……也不差多一個“陪嫁表哥”的笑料!氨砻冒。阏f的是真的嗎?你沒有騙我嗎?你知道騙我是什么意思嗎?就是……”“我知道!我一定會讓你去的!睖厝崾譁厝岬卮驍鄿赝ン薜脑,不讓他繼續(xù)說下去。也不知道表哥什么時候?qū)W來的這種句式,每次說話都要來一個“某某你知道嗎”,然后噼里啪啦解釋一大堆,他不煩別人還煩呢,這毛病以后非得想辦法讓他改掉不可!氨砻冒。沂钦娴膼勰惆。 闭f著溫庭筠帶著眼淚鼻涕的嘴就湊了上來。溫柔嗖地從凳子上跳起來躲到床邊,慌忙擺手道:“表哥啊,我是要嫁人的人了,你這個時候?qū)ξ冶戆孜沂强隙ú粫饝?yīng)的,雖然古語有云‘表哥表妹,天生一對’,但是咱們真的不合適,很不合適,你還是盡快打消這種念頭為好!彼@個時候記起了自己要嫁人這個事實,剛才也不知是誰在腦內(nèi)臆想“表哥和自家相公不得不說的事”。 溫庭筠丟給溫柔一個很大的白眼,然后從上到下把溫柔打量了一遍:“想我溫庭筠也是一代翩翩美男,你這樣的豆芽菜我還是看不上的,表妹,我還想勸你,如果你對我有心思還是趁早打住的好,你要記住,你是要嫁人的人了,不要再對表哥我有任何企圖!薄百v人!”“多謝表妹夸獎。”溫庭筠接住溫柔扔過來的糕點塞進嘴里,笑瞇瞇地走出溫柔的房間,溫庭筠想要當“陪嫁表哥”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打算,比如像表妹這種嫁不出去的人,突然有一天皇上賜婚了,突然有人敢娶了,突然嫁出去了,這可是活生生的小說素材啊,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站在戲臺上,下面一群女子捧著鮮花端著瓜果大聲叫喊著:“庭筠,你好帥!”當年的潘安也不過如此,他溫庭筠一定會趕超潘安氣死宋玉的,就算那個已經(jīng)死了的溫庭筠活過來,他也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溫柔出嫁那天,可謂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大街小巷,人山人海,里三層外三層的人都翹首期盼,想一睹大將軍的風(fēng)采,當時也有某些人是為了看八卦的,比如,聲名顯赫的大將軍為何會娶聲名遠播的溫柔當妻子,要知道,想要嫁進將軍府的人可以從街頭排到街尾,怎么大將軍就偏偏不長眼娶了溫柔呢?“你們說,將軍為什么會娶溫柔?難道是因為將軍家的地太多,想要找個人回去種地?”路人甲說,語氣里不乏嘲諷和嫉妒。“誰知道呢,說不定將軍是一不小心娶錯人了,過幾天就把溫柔轟回家了!甭啡艘艺f,嘴角滿是不屑。 不管路人怎么不屑,不管眾人怎么懷疑,溫柔還是被八抬大轎抬進了將軍府,成了正正當當?shù)膶④姺蛉。她調(diào)查過了,這個將軍除了會打仗之外沒有任何不良嗜好,在京城的這段時間也沒有任何桃色新聞,而且人長得也帥,器宇軒昂,風(fēng)度翩翩,是京城不少女人的夢中情人,據(jù)說這個人還超級有錢,算是面子里子都有了,她一點都不吃虧。不過,成親這件事,還真是很、非常、超級無聊。溫柔原本還是按照嬤嬤說的那樣安安分分地坐著,可剛坐了一會兒就腰酸背疼腿抽筋,渾身像被跳蚤咬了似的,哪兒都癢癢,她恨不得馬上扒掉衣服捉跳蚤。但是這樣不行,真的不行,不然一會兒相公進門見到她這個樣子豈不是會想要馬上休妻?爹說過,男人都喜歡溫溫柔柔的女子,為了以后,為了錢,為了溫家,她絕對不能被休出門! “表妹!表妹不好了!”正當溫柔忍受著癢,在想以后應(yīng)當怎么面對自家相公的時候,溫庭筠很不合時宜地闖進新房,一口一個不好了,聽得她一個勁兒地心驚肉跳啊,難道好的不靈壞的靈,這個“鎮(zhèn)遠將軍”還沒有看到自己就意識到娶錯人了,要趕她回娘家?絕對不會有這么背的,以摳門聞名的王老板都給她漲稿費了,她的運氣絕對不會那么差,再說了,表哥這人向來習(xí)慣危言聳聽,芝麻綠豆點大的事都能讓他給說的天崩地裂。溫柔告訴自己,一定要淡定,淡定,然后擠出一個微笑,柔聲問:“出什么事了啊?大驚小怪!薄澳惚凰α耍 奔热凰獑枺瑴赝ン蕻斎皇呛艽蠓降鼗卮鹆,他心里不停哀號,表妹啊,你一定要承受住打擊啊! “什么!”管你娘的禮儀,管他爹的洞房花燭!溫柔扯下蓋頭扔掉鳳冠,橫眉豎目地沖到溫庭筠面前,繁復(fù)的裙裾差點讓她摔倒,不過所幸還是沖過去了,“你剛才說什么,我被甩了?”“是的,你被甩了!”溫庭筠一臉大義凜然,“表妹,你不用擔(dān)心,如果你以后因為這件事情嫁不出去,表哥一定會英勇就義的!薄芭蓿 睖厝岵辉倮頃䴗赝ン,關(guān)于自己被甩這件事,她的腦中閃過了很多想法,比如,那個將軍突然死了,那樣,大將軍府的這些家產(chǎn)理所當然地由她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繼承,這個不錯。又或者是將軍突然不想娶她了,像這種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好面子,就算分手,也肯定會給一筆相當可觀的“休妻費”,這樣更好,有了這筆錢,她全家下半輩子都能衣食無憂了。再或者突然有姑娘來搶親,將軍發(fā)現(xiàn)愛的其實是那個姑娘,兩人私奔了,這樣更好了,她會演足戲份去搞一份更加可觀的“休妻費”,再或者…… “表妹,白日夢可以留著白天再做,你現(xiàn)在被人甩了啊,你的表現(xiàn)不應(yīng)該是傷心欲絕、疼痛難當嗎?”以溫庭筠對溫柔的了解,他知道,這個女人肯定是在想自己能分多少錢,怎么能分到更多的錢,唉,眼里只有金錢的女人,真是膚淺啊!芭叮瑢,我傷心欲絕,我悲痛難當,我十分傷心,十分悲痛!彼Πl(fā)揮自己的表演天分,眼角才依稀看到一點點眼淚的痕跡,“表哥,你看到我傷心欲絕悲痛難當了嗎?看在我這么難受的分上,你可以告訴我我家相公為什么會甩掉我嗎?” 我暈。溫庭筠心里暗罵,這個女人還能再假一點嗎?“我聽說邊疆出事了,皇帝老兒讓你家相公去邊疆打仗去。”“我去!”這次輪到溫柔罵人了,“我成親哎,大婚哎,這個皇帝老兒竟然敢讓我家相公去守邊疆,他知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道理!”“估計是他的春宵太多,所以覺得不值錢了,表妹,將軍就在門口整裝準備率領(lǐng)大軍出發(fā)呢,你要不要去圍觀一下?”其實他很想去,為以后寫作找點素材,不過,這個“陪嫁表哥”的身份讓他……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澳悄悴辉缯f!”大軍出征啊,在自己家門口啊,她竟然不去圍觀,這太不符合自己“有熱鬧不看是傻瓜”的人生信條了吧,想到這兒,溫柔提起裙裾,一路七彎八拐地小跑,等到她氣喘吁吁地跑到大門口的時候,剛成親的將軍大人只留給她一個烏漆抹黑的背影!皩④姟睔獬恋ぬ,溫柔學(xué)著京劇里花旦的樣子捏著嗓子含情脈脈地叫了一句。那個人似乎回了一下頭,天這么黑,火光又不明顯,她沒有看清,于是又喊了一句:“將軍,溫柔等您回來!”一旁的溫庭筠聽到這個忍不住渾身哆嗦了一下,有股冷風(fēng)嗖嗖地從領(lǐng)子鉆進衣服里,讓他渾身發(fā)涼,他哆哆嗦嗦地說:“表妹,你的戲演完了,咱們進門吧,我冷!”溫柔回頭拋一個媚眼給溫庭筠,神經(jīng)兮兮地笑著說:“表哥,剛才我演的是不是很煽情很讓人聞之落淚?快說說,你感動了沒?”溫庭筠十分誠實地搖頭:“你最近是不是話本小說看多了,自我代入了!睖厝嵬督o他一個相當鄙視的眼神,冷哼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當然吐不出來,如果你能吐出來的話咱們家早就大富大貴了,你還用整天種地?”溫庭筠不屑地反駁。唯文人與小人難養(yǎng)也!這句話說的真是十分正確,溫庭筠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手無縛雞之力,仗著自己念過幾天書,整天酸溜溜地吟詩作對,作為他的表妹,不僅要給他買吃買穿買毛筆,還要陪演陪哭陪斗嘴,這就是命啊。 “表妹,你等等我,今晚你沒有了春宵,陪我研究一下新書的情節(jié)吧!”溫庭筠見溫柔走遠,在她背后大喊一句!皼]興趣,我不愛文學(xué),愛種地!”溫柔背對著他擺擺手,大步走進新房,大紅色的喜服在此刻成了別人眼里的一個笑話,一個轉(zhuǎn)眼就盡人皆知的笑話。有人說,大將軍是后悔了,所以才會在新婚之夜主動請命帶兵出征,溫柔成了笑話。有人說,大將軍根本不滿意這樁婚姻,所以才逃跑的,溫柔還是笑話。有人說,大將軍……溫柔還是笑話。溫柔不明白,大將軍帶兵出征是多么簡單的事情,到了外人眼里怎么就成了她是笑話了呢?從頭到尾她都是無辜的受害者好不好!最搞笑的竟然是還有人說她死皮賴臉地想要用身子留住將軍,結(jié)果將軍連看都沒看一眼就決然離去。真是受不了,她不過是演了一點說了一句“我等你”而已嘛,這些人的聯(lián)想力是不是也太豐富了。算了,作為將軍夫人,一定要大人大量,不能和這群無知小人一般計較,反正以后的日子她會過得相當滋潤就是了,將軍是不是在家,有什么關(guān)系呢?有錢拿有地種對她來說比什么都重要。  第二章英雄那個救美“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不干到中午,沒錢買紅薯。”已經(jīng)是春天,俗話說“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為了秋天能有一個好收成,溫柔一大早就起床掄著鋤頭松土播種,她過門后不久,就吩咐下人,除了正廳那邊所對的花園,其他地方的花草假山都清理掉,她要種地。溫柔不知道大將軍府有多少錢,不過總體來看應(yīng)該是不多就是了,一個這么大的院子,就有一個管家兩個下人,而且這三個人還都是展家的老人,從老爺子時期就開始在展家干活了。她問過管家府里的開支狀況,結(jié)果情況讓她大跌眼鏡。具體對話是下面這樣的。“管家,你把府里的賬本拿給我瞧瞧!睖厝崾制惹械叵胫,自己嫁的這個人是多么有錢!斑@個……”老管家有些為難地拽了一下自己補了補丁的衣服,“夫人,府里其實沒錢!薄笆裁矗俊睖厝崧牭竭@句話的第一反應(yīng)是,自己被騙了!如果老管家的話是真的,那么她就是被自己的老爹騙了;如果話是假的,那自然是管家想私吞,故意蒙騙她,不管是怎樣,她都覺得不爽,很不爽!胺蛉耍沁@樣的!币话涯昙o的老管家看著溫柔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不禁抹一把冷汗,將軍喲,你這是娶了一個什么夫人回來喲,這還真是驗證了“溫柔只愛錢”的傳聞,“皇上每年給將軍的錢不少,可是將軍這人向來對錢財沒什么概念,有人來借錢,他就會借,有人來討御賜的玩意兒,他也會給,這么多年來,非但沒有攢下一分錢,咱家還欠了三王爺府、七王爺府、趙大人、錢大人、孫大人、李大人等諸多大人的錢沒有還!彼梢员挚趩?可以罵人嗎?可以掀桌子走人嗎?可以休夫嗎?原以為抓了一個“金龜婿”在手,誰知道一時沙土迷了眼讓她抓了一個敗家子回來,管你長得英明神武還是風(fēng)度翩翩,在金錢面前都是糞土啊。 “夫人,你沒事吧?”老管家小心翼翼地問!皼]事!笨粗蓱z巴巴的老管家,還有站在門口偷偷往里面看的兩位老人,溫柔心軟了,“罵爹”的沖動也生生給憋了回去,“這樣吧,”她從袖子里掏出幾塊碎銀,十分心疼地捏了一塊遞給老管家,“你去請幾個年輕力壯的人,把側(cè)院還有廂房那邊的花草、假山都拔了,記得下面要帶土,弄完了之后,我陪你到集市上去賣了換點銀子!薄笆,夫人。”“還有,你把這幾年借入借出錢的賬本給我,等賣完花兒,咱們?nèi)ナ召~還錢去。”既來之則安之,既然被老爹騙進了這個門,她就要像個將軍夫人的樣子,帶著三位年過花甲的老人奔向光明的未來?墒恰氘敵,她一直嫌棄溫府大,一年光是修葺費就要讓她心疼很久,這個將軍府比溫府還要大,想想那巨額的費用,她不僅僅是心疼,而是連胃肝脾都疼了啊。 “表妹,你這可真是出了狼窩又進虎穴啊。”溫庭筠不怕死地在一旁說風(fēng)涼話!芭,有你和我老爹在,你覺得我能出了那狼窩嗎?”她白了溫庭筠一眼,冷哼道,“你別寫了,換套衣服,一會兒陪我賣花去,還有,明天咱們要開始收賬之旅,你回去吃點豬皮,讓自己臉皮厚點兒!薄盀槭裁闯载i皮?”溫庭筠不解!俺阅膬貉a哪兒唄,我一會兒去買點超厚的豬皮,你先吃上兩天,就這么定了,你可以圓潤地離開去換衣服了。” 想到嫁入將軍府之后的事,溫柔就覺得自己命苦啊,自從進了這個門,真可謂是“滿腔苦水無人訴”啊。大半年的時間,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是十九歲,而是九十歲了,唉,一把年紀還要掄鋤頭種地的人,真是傷不起啊。她抬頭看一眼屋檐之下三個坐著馬扎吃面條的老人家,時不時還有湯水從沒牙的嘴里流出,她嘆一口氣,再看看一旁揮著筆念念有詞鬼畫符的溫庭筠,悲從中來,她忍不住哀號:“玉帝王母觀音菩薩,你們派個騎白馬的有錢人來拯救我吧,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 “啊—嘭—哎喲!彪y道是上蒼聽到了自己的呼喚,難道是自己的“白馬有錢人”來了?溫柔停下手里的活,望著聲音的來源,臉上的表情由喜轉(zhuǎn)哀再轉(zhuǎn)怒:“沒騎白馬就算了,不是白衣也就算了,用頭著地這算什么?老天爺,難道你是在為自己派一個丑男給我找借口嗎?”“喂,那邊那個長得丑的,別到處看了,說你呢,快點過來扶我一把,你沒看到我都受傷了嗎?”臉著地的那人突然出聲,由于臉上全是泥巴看不出模樣。溫柔打量了他一番,雖然看不清樣子,不過看衣服質(zhì)量應(yīng)該是個有錢人,京城第一鋪裁剪的衣服她自然不會認錯,據(jù)說那里的衣服都很貴,很多人想買都買不到,這人敢叫自己丑女,還敢在她的地盤那么囂張,那就…… “動作真慢!”葉雋不滿地數(shù)落著扶自己起來的溫柔,“長得丑也就罷了,反應(yīng)還遲鈍,這樣的丫頭,以后估計也沒人要了!眲偡鏊饋淼臏厝崧牭竭@樣的話一時生氣松開了手,順便推了他一把,葉雋再次跌倒,他齜牙咧嘴地瞪著眼前穿著粗布衣裳,由于長期日曬,皮膚已經(jīng)是小麥色的女人!澳阒牢沂钦l嗎,竟敢這么對我?”“你知道這里是哪兒嗎?竟然敢爬墻進來!”溫柔絲毫不退讓,反正她今天是打定主意了,一定要把這個男人身上的衣服扒下來,然后,賣掉!“你……我不和你爭!”葉雋扶著墻費力地站起來,他一直好奇展莫淵要的女人是什么樣子,今兒個剛好有空就爬到墻頭準備看看,誰知道,一個不小心竟然很沒形象地掉了下來,還碰到一個這么粗魯?shù)南氯,改天他一定要跟展莫淵告狀,辭掉這個沒大沒小的丫頭,“你說,你叫什么名字!”“我干嗎要告訴你,反倒是你,你叫什么名字?竟然敢爬大將軍家的墻頭,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嘴上雖然這么說,溫柔的眼神倒是一刻也沒有離開過葉雋身上的那套衣服,恰到好處的剪裁,如果沒看錯,這布料應(yīng)該是江蘇陳家出的,千金難求啊,再看看他腰間掛的玉墜,上好的漢白玉,一塊夠他們兩家人吃好幾輩子了,這年頭,小偷都這么闊氣,讓她一個堂堂將軍夫人,情何以堪啊!靶胁桓拿桓男,葉雋,你該說你的名字了!薄皽厝!薄笆裁?”葉雋聽到這個名字之后差點再次摔倒,這個黑黝黝的丑女是溫柔?展莫淵的女人,曾經(jīng)的京城第一美女的女兒,這就是那個名動京城的溫柔!“這……太幻滅了,太幻滅了,原本以為就算不是什么傾國傾城的美女也至少是個小家碧玉啊,眼前這個女人,一點兒都不沾邊啊!彼唤悬c同情這個人,出嫁當日,丈夫就出征了,整天提心吊膽不說,還要頂著這么一張丑臉讓眾人取笑,真是難為她了,唉,別看她表面這么強勢,內(nèi)心還指不定多么脆弱呢。明明都那么凄慘了,還要整天堅強示人,好可憐啊。 “喂,那個爬墻頭的,你快點坦白,你為什么要爬我們家的墻頭?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有門不走,爬墻小狗’,難道你不做人了故意當小狗?”溫柔想了很多辦法扒掉那一身衣服,想來想去還是威逼利誘比較好用,如果他不上當,就讓三個老家伙和表哥一起上,她還不信搞不定一個干巴巴的瘦猴。不過,這瘦猴的臉擦過之后,露出白皙的皮膚和精致的眉眼,他的面部線條本就柔和,配上這么精致的五官,從小到大,表哥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但是眼前這個男人和表哥很像,舉手投足之間又沒有酸腐文人的氣質(zhì),一時她竟然看呆了。如果,人和衣服一起賣了,輪回十輩子也不用擔(dān)心沒錢花了啊。哇,美男在看我。哇,美男在沖我拋媚眼。哇,美男在脫衣服!什么?美男在脫衣服?溫柔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揉揉眼睛再仔細看了一遍,葉雋的長袍已經(jīng)脫下來,掛在手臂上,他抱著衣服走到溫柔面前,十分心疼地說道:“我出門沒帶錢,這件衣服還值幾個錢,你拿去當了吧,我沒有想到將軍府的條件竟然這么差,唉,你也真是可憐!庇蟹嗜馑蜕祥T啊,不要是白癡。溫柔迅速搶過葉雋手里的衣服,死死地抱在懷里,眼神還巴巴地瞅著他手上的那塊漢白玉!澳阋@個?”葉雋把玉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問。她點點頭!斑@個可不能給你,我娘說,這個只能送給我喜歡的人,可惜,我不喜歡長得不好看的姑娘!彼贮c點頭,哦,不對,搖頭!“你說誰不好看?”這男人夠了啊,才這么一會兒就說了三遍她難看了,她有那么難看嗎?“誰急就說誰!比~雋淡笑道,臉上蒙著一層柔和的光,讓周圍的人也隨之感到溫暖,“好了,別擠眉弄眼了,外表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顆善良的心,我把衣服送你了,你能不能找一套衣服讓我出門?”“好!溫庭筠—”生怕葉雋會不認賬不送她衣服,聽說他要走,溫柔正巴不得呢,高叫一聲表哥的名字,他立刻屁顛屁顛地飛奔到她身邊,“脫衣服,給這個人!薄氨砻谩靠蓺⒉豢扇,你竟然讓我在一個外人面前脫衣服,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是多么大的侮辱嗎,侮辱你懂嗎?就是……”溫庭筠極其不情愿地打量了一下葉雋,長得還不錯,怪不得表妹會讓他脫衣服!拔也欢揖椭,如果你不脫衣服,午飯晚飯就都別吃了。”“好!馬上脫!笔裁础笆靠蓺⒉豢扇琛,大丈夫能屈能伸才是硬道理,溫庭筠三下五除二地就把衣服脫了下來放到葉雋手里。“溫庭筠?”葉雋看到溫庭筠有一瞬的睖睜,眼里閃過一絲訝異還有驚喜,“謝謝你的衣服,我先告辭了。”說完,他一個縱身,翻出了將軍府的院墻,只留下一件臟了的名貴衣服,揮一揮粗布衣袖,不留一絲氣息!斑@年頭,連小偷都這么仗義啊!睖赝ン蘅粗~雋離開的背影不由得感慨,如果每個小偷都這么喜歡仗義疏財?shù)脑挘娴囊稽c都不介意每天都有小偷上門。他心里有點期待這個小偷的再次造訪了,不知道下次會不會直接給銀子,那么他的筆墨紙硯就可以用高級一點的了。 “表哥!”溫柔雙眼冒光地抓住溫庭筠的袖子,臉上洋溢著讓人不安的興奮!案蓡?我沒藏私房錢啊,真的沒藏!闭f著溫庭筠就想要往房間沖,他好不容易偷偷攢了點私房錢,可不能讓表妹給搜刮去!氨砀!這個男人看上你了!”…… “表哥,將軍打仗走了四百天了!睖厝嵋豁擁摲掷锏男偶,數(shù)著上面的日期,也算著展莫淵離開的日子。這樣算來,她嫁人也整整有四百天了,這段時間她除了種地、寫小說、吃喝拉撒之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待在房間里看這一頁頁的紙,每一張上面都簡簡單單地寫著一句話,有詩經(jīng),也有唐詩宋詞,大都是一些綿綿情話,讓她看得癡迷!皥(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薄皟汕槿羰蔷瞄L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薄 翻著一頁頁寫著情詩的信紙,溫柔不禁想問,展莫淵,你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她從未見過自己的夫君,除了知道他叫展莫淵,是鎮(zhèn)遠將軍、國之棟梁之外,她一無所知了。他們沒有過任何交集,可他每三天就會派人送一封信回來,每封信都是簡單的一句情話,好像是兩個人之間有著深厚的感情似的,可是,他們之間明明什么都沒有,如果真要說有,也不過是一紙婚書罷了。成親到現(xiàn)在,溫柔依舊不懂展莫淵答應(yīng)這門婚事的原因所在,難道是因為不知何時對她一見鐘情,所以思之欲狂,所以才娶回家的? “表妹,你敢不要裝深沉嗎?你這個樣子表哥我十分不習(xí)慣啊,你該不會因為這些情詩就喜歡上那個見都沒見過的展莫淵了吧?嘖嘖,這個大將軍看來不僅僅是會打仗,勾搭女人也很有一手啊,表妹,我可是勸你一句,會寫情書的男人都是小白臉,你不是最討厭小白臉的嗎?”關(guān)于寫情書這一點,溫庭筠甘拜下風(fēng),他以前怎么就沒想到用這一招追女人呢,如果早一點學(xué)會,說不定他早就娶妻生子了,哪里還用整天對著溫柔這張臉,真是失策啊!肮纷炖锿虏怀鱿笱!睖厝岚琢怂谎郏阉械男哦颊砗檬盏侥鞠淅,然后輕輕鎖上放回到床頭,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看著這些信睡覺,也習(xí)慣了在睡前描摹展莫淵的樣子,想象他念出這些詩句的模樣,總之就是很花癡!澳隳芡孪笱赖脑,咱們早就不用種地了。”溫庭筠反駁道!拔乙悄芡孪笱赖谝患虑榫褪窍扔孟笱啦逅滥!”“得,我不和你貧,你不是要出門買工具嗎?還不快走,這些風(fēng)花雪月可當不了飯吃!薄昂,當不了飯吃你還整天寫,如果你的思想覺悟真的這么高,你早就棄筆從農(nóng)了,我也不用過得這么辛苦。”溫柔冷哼道。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明明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人,還說別人不是,如果這個男人不是自己的表哥,她早就將他踢出門了,哪里還會留著他整天白吃白喝。不過話又說回來,府里白吃白喝的人還真不止這一個,比如……她每每看到那三個整天就知道曬太陽爭風(fēng)吃醋的老人家,就感慨,原來人一輩子還可以這么過。用老管家的話說,人這一輩子吧,就是睜眼閉眼喘口氣的事,一定要過得瀟灑,所以他每天的生活就是陪著小紅曬太陽曬月亮各種曬。是啊,他們過得瀟灑了,苦了溫柔啊,面朝黃土背朝天地養(yǎng)活這一家五口人,她命苦啊,每每想到這里,溫柔對展莫淵的那一絲絲情愫就變成滿滿的怨恨了。 許久沒出門,溫庭筠興致勃勃地看著身邊一個個走過的人,心情也舒爽許多,既然有機會出門了,他絕對要蹭點東西回去,比如最近京城熱銷的桃花箋,據(jù)說紙上會散發(fā)幽幽的花香,寫作之時也猶如神助,還有李氏狼毫,還有張家的端硯,還有……“公子,一見您就是讀書人,才高八斗學(xué)富五車的那種,買本書吧,一本你看了之后絕對不會后悔的書,一本讓你實現(xiàn)畢生理想的好書!睖赝ン薜拿缐暨沒做完,就被一個聲音尖銳的小胖子拉住,硬塞了一本書到他手里,他抬起頭打量胖子一眼,他滿臉橫肉,笑容猥瑣。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塞進自己手里的書,一個身披輕紗的全裸女子躍然眼前,上面赫然印著三個紅彤彤的大字“溫柔鄉(xiāng)”,旁邊還有一行小字寫著“京城第一才女小桃紅著”!暗谝徊排保窟@個詞兒讓溫庭筠不由得嘴角抽動說不出話來,最后憤怒之下把書扔到那人懷里說了一句:“簡直是奇恥大辱!”也不知道是胖子給他推薦這本書是奇恥大辱,還是那個全裸女子是奇恥大辱,不過話說回來,圖上的那個女人確實是很“大辱”。 “表妹,你等等我,等等我。 钡人磻(yīng)過來,溫柔已經(jīng)走出去很遠,無奈之下只有抬起他柔弱的腿,跟了上去,“表妹,你怎么出城了。磕阋ツ膬?表妹,你慢點!睖厝釕械美硭,大步朝著城外走去,她剛才恰好聽到了那本書的名字還有作者名,她的嘴角抽動頻率比溫庭筠還要快上許多,什么時候小桃紅成了“京城第一才女”了,她怎么一點都不知道?無論如何,這次有了跟王老板要求漲錢的理由了。不要懷疑,咱們的溫柔小姐就是名譽京城的“第一才女”小桃紅,聽到“第一才女”這個稱呼之后,她不禁得意地笑了,原來寫艷書也有揚名立萬的機會啊。 “表妹啊,咱們不過是買把鋤頭而已,你出城干嗎啊?我可聽說最近京城外面不太平,到處是劫匪。”溫庭筠小心翼翼地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他們似乎距離京城越來越遠了,雖然是青天白日的,他總感覺身邊有一陣陣冷風(fēng)吹過,讓他禁不住渾身一顫,捏住溫柔衣角的手顫抖著,“表妹,咱們回去吧,我還沒成親,可不能被人擄去當壓寨相公,表妹,你慢點,慢點!薄氨砀,咱們走的是官道!怎么可能有劫匪?”溫柔不耐地看了他一眼,堂堂七尺男兒,怎么膽子就那么小呢? 誰知她話音剛落,對面就跳出四五個尖嘴猴腮的黑衣男子,他們打量著穿著樸素的兩個人,眼珠轉(zhuǎn)了幾圈之后,說:“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此過路,留下買路財!睖厝嵊行o奈地撓撓腦門,這年頭竟然還會有山賊說這么老套的臺詞,山賊難道都不懂革新嗎?當然她并不知道,后來自己在書里吐槽過這一句話之后,有一個喜愛她書的山賊粉絲,對山賊隊伍進行了一次前無古人、后更不會有來者的革新,當然,這都是后話,F(xiàn)在的溫柔心情復(fù)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再極為鄙視地白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瑟瑟發(fā)抖的表哥,最后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huán)境,期待著有一個騎著白馬的長相俊朗的男人策馬而來救自己于危難之中!袄洗,那女人根本不理咱們啊!苯俜思诇惖街虚g那個劫匪耳邊小聲說道。“哦?”中間的劫匪摸著光禿禿的下巴打量著溫柔,露出一個邪魅狷狂的笑容,“小妞兒,長得不錯喲,不如跟哥哥到山上去怎樣?你身后的男人太軟蛋了,哪里能比得上哥哥我的英俊瀟灑?”“軟蛋?”溫庭筠覺得這是他這輩子受到的最大侮辱,他,溫庭筠,堂堂七尺男兒,未來的大文豪,怎么可能允許被一個沒有文化的山賊這么侮辱,于是,他依舊沒有站出來,依舊躲在溫柔的身后,俗話說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現(xiàn)在一時的委屈,是為了以后更好的發(fā)展,在成為文豪之前,他要保護好自己的小命還有臉蛋。溫柔很了解溫庭筠,自然也不指望他能像個男人站出來保護自己,這個時候,也只能靠她的智慧了,但是她一寫小艷書的人,暫時還沒想出怎么來對付眼前的山賊,只能拖了,說不定從哪兒真會冒出個英雄,就算是狗熊也湊合,溫柔努力吞了一下口水說道:“這位哥哥,您長得確實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風(fēng)度翩翩無人能及,但是,雖然我身后的這個男人不像個男人,但是他是我的……”話未說完,溫柔呆住了,接下來一系列的動作,她幼小脆弱的心臟差點沒承受住。 事情是這樣的,溫柔的話說到一半,打南邊來了一個身騎白馬的男人,他穿著一身很像山賊頭子的黑衣,面色肅穆,馬經(jīng)過她身邊之時,溫柔只感覺腰上一緊,自己就被那個男人像撈豆芽似的撈了起來,等她回過神,她已經(jīng)坐在馬上,男人的胸口貼著自己的后背,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也能聞到他身上的汗臭味。好吧,她承認,這股味道確實很煞風(fēng)景,但是溫柔想了,這樣一個男人,肯定是為了救自己風(fēng)塵仆仆地趕來,就是這樣。在男人的懷抱里,溫柔完全忘記了,就在半個時辰之前他還在為那個給自己寫情書的將軍心動,才過了一會兒她就立場不堅定地“爬墻”了。她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這個男人,普通,這是第一印象,眼睛不夠大,嘴唇不夠性感,面部線條不夠柔和,不過,這個男人雖然長相普通,卻像是有魔力一般,讓人忍不住去看第二眼、第三眼,而且絕對是越看越好看那種,真是越看越有魅力。只聽馬嘶鳴一聲,他們停了下來,掉轉(zhuǎn)馬頭,那群山賊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只留一個目瞪口呆的溫庭筠在那兒喃喃說道:“這樣的橋段也能有!”這句話溫柔也十分想說,這樣的橋段一般不都是話本里才有的嗎?她剛才也不過是那么幻想了一下,怎么就真的出來一個騎白馬的男人了呢? “夫人,我們回家吧!薄胺蛉?”“夫人!”溫庭筠和溫柔都愣了,你看我,我看你,再一起看看馬上的男人,臉上的不解先是換成恍然大悟然后再是吃驚!這人是展莫淵! 此刻的溫柔十分感慨地想說一句,這都行!同時她又想哀號,蒼天啊,哪里有人這么苦的,盼星星盼月亮盼來了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白馬王子,結(jié)果這人竟然告訴她是她的丈夫,這……她已經(jīng)不知道用什么言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夫人,準備好了嗎?”展莫淵微微低了下身子在溫柔耳邊輕聲問,嗓音柔柔,一點兒沒有大將軍的威嚴與粗獷,濕熱的氣呼在她的頸邊,惹得溫柔一陣臉紅。“哦哦,嗯嗯!彼緵]有注意到展莫淵說的什么,溫柔的腦子里除了震驚再也剩不下其他東西了,不管他說什么,她也就只會點頭了。展莫淵策馬狂奔起來,馬蹄經(jīng)過之處,一片塵土飛揚,當然,塵土飛揚之內(nèi)還有正在劇烈咳嗽的溫庭筠。他委屈巴巴地看著已經(jīng)變成黑點的兩個人,忍不住老淚縱橫,這年頭真的是有異性沒人性,這個該死的溫柔才不過是第一次見展莫淵,竟然就跟著人家跑了,留下他一個人,要艱難地一步一步走回去,這是一種諷刺啊,這就如走路被鳥糞砸,上廁所沒帶紙,寫字沒有墨一樣惡心人啊。溫柔應(yīng)當慶幸自己走了,每次聽到溫庭筠排比句式的啰唆,她都生不如死。無論如何,今天都注定是不尋常的一天,先是很老土地遇到山賊打劫,然后遇上盼望已久的白馬王子,雖然這個王子是自己的丈夫,有點坑人,但是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又讓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展莫淵是誰。恳蝗酥氯f人之上,就算是皇帝也要給幾分薄面的鎮(zhèn)國大將軍,可此刻的展莫淵像一個看著偶像的毛頭青年般恭恭敬敬還略帶崇拜地看著坐在主位之上的溫老爹。溫柔仔細打量了一下展莫淵,他竟然還在微微顫抖著,難道老爹真的有那么多優(yōu)點讓展莫淵都頂禮膜拜了?為什么與老爹相處了十八年,她一點都沒有感覺呢? “小婿拜見岳父大人!闭鼓獪Y雙手放于胸前恭敬地對溫老爹作揖。“在下不過是從七品小官,哪里受得起將軍一拜!睖乩系樕隙褲M虛偽的假笑,一張英俊的老臉看起來格外假惺惺。溫柔極其鄙視地看了自家老爹一眼,心里不禁碎碎念,他眼里分明就是很得意好不好,她有些不耐煩兩個大男人客套過來客套過去,于是岔開話題說:“老爹,我被人搶劫了!甭牭竭@話溫老爹眉頭一動,嘴角輕扯了幾下,留下一個了然的微笑,他頗有氣質(zhì)地端起一旁的茶杯,用杯蓋掃了幾下,飲一口粗茶,悠然地說:“這些賊人可真不開眼,難道他們不怕自己被你劫財劫色?”“爹!”溫柔嬌斥一聲,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展莫淵,他似乎沒有什么反應(yīng),臉上帶著一貫的輕柔笑容,柔和的五官看起來好迷人!翱瓤取睖乩系室饪人詢陕!霸栏复笕耸欠裆砀酗L(fēng)寒,小婿馬上去為您請大夫!闭鼓獪Y聽到溫老爹的咳嗽聲,立刻渾身僵硬,臉上滿是緊張之色。“相公,我爹是被茶水嗆到了,他的身子強壯得很,根本不會發(fā)生風(fēng)寒這種事情,你放心吧!毕喙纸械檬猪樍,溫柔心里也感到異常舒服。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么多年來,老爹真的沒有生過病,一般按照常理,讀書人不是身子都很弱,經(jīng)常頭疼腦熱的嗎?“柔兒,你去準備午飯,我要和賢婿喝兩杯!迸畠撼黾拗,他就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今天恰好賢婿也在,他一定要多喝兩杯。見溫柔站在那兒沒動,眼神惡毒地看著自己,溫老爹把目光投向展莫淵,“不知賢婿可有興趣同我這個老丈人喝兩杯?”展莫淵點頭對溫柔微微一笑,“那就有勞夫人了! 溫柔對自家老爹翻了個白眼,才幾天不見,老爹就長進了,竟然知道用迂回戰(zhàn)術(shù)了,這個展莫淵也是,竟然對她用美男計,而她竟然這么不爭氣地就點頭答應(yīng)了,天知道,她哪里會做飯啊,毒藥倒是可以買現(xiàn)成的。溫柔的背影消失在兩個男人的視線中,溫老爹收起臉上的笑意,面色嚴肅地說:“展將軍,坐。”“謝恩師!闭鼓獪Y也不客套地坐下,嘴里的稱呼卻已從“岳父”換成了“恩師”。 在外人看來,高高在上的鎮(zhèn)遠將軍怎么也不可能和一個修書的七品小官有半點聯(lián)系,更別提什么“恩師”了。如果溫柔在場,她估計會想要撬開展莫淵的腦殼看一下是不是壞掉了,一個堂堂將軍竟然會說出這么不靠譜的話來!斑@么多年,你還是改不掉這個稱呼,這讓外人聽了去,可是不好。”溫老爹又飲一口粗茶,“莫淵,我的女兒就交給你了!彼p嘆一聲,“自從青月離開,柔兒跟著我這個爹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本來應(yīng)當是我這個當?shù)恼疹櫵,誰知道卻是她把我照顧得無微不至。你見過有哪個官宦人家的女兒會像柔兒這樣,不懂女紅只知賺錢的。她雙手比窮苦人家的孩子都要粗糙,從小到大更是連件像樣的衣服首飾都沒有。她不是不喜歡漂亮,我有好幾次見到她跑到青月的屋子里,偷偷拿出那些漂亮的衣服在身上比畫,然后再輕手輕腳地放回去,唉,都是我這個當?shù)臒o能啊,沒有辦法讓自己的女兒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莫淵,你一定要好好照顧我的柔兒,知道嗎?” “噗—”聽完溫老爹的一席話,展莫淵很沒有形象地把茶水噴了一地,“恩師,不足一年未見,你怎么突然性情大變?難道和那個人相處時間久了,就會變成恩師這副樣子?”他曾以為,也就只有那個人能十足夸張地把生活當成演戲,沒想到恩師竟也學(xué)會了這一手,展莫淵十分嚴肅地想了一遍,繼續(xù)說道,“我似乎應(yīng)當離那個人遠點!薄扒嘣码x開時曾對我說,這一生,她做過最好的事情就是救了你和他,如今看來,她是對的!毕肫鹨咽诺钠拮,溫老爹的臉上一片溫柔,終于有了一點當年風(fēng)流才子的模樣!爸皇撬拇嬖,始終都讓人擔(dān)憂,若有一天真的出事,莫淵希望恩師能護他一命!闭鼓獪Y低頭不再言語,他與那人只有幾面之緣,談不上交情,但他知道,若是那人有什么意外,必定會有人傷心!拔疫以為你會希望,若有一天他真正出事,我會斬草除根呢!睖乩系p笑!岸鲙熒岬脝幔俊闭鼓獪Y反問。手里的茶杯碎成一片一片,落在地上有清脆的碎裂聲,溫老爹臉上依舊滿是溫柔,說出的話卻讓人如同身處冰窟:“順天者昌逆天者亡!薄斑@真是恩師的想法嗎?”展莫淵端起茶杯,還未到嘴邊,就被一個聲音給嚇得忘記了喝!耙谈福∫谈,天大的消息!”一個狂奔的身影闖進了正廳,打破了剛才的肅殺之氣,溫庭筠面色潮紅氣喘吁吁闖了進來,本想抓起茶杯喝口水的,卻發(fā)現(xiàn)姨父的茶杯已經(jīng)碎成碎片,“姨父!你腦袋讓驢踢了嗎?竟然打碎了溫柔送你的杯子!彼詭榈乜粗鴾乩系潜砬樗坪踉谡f“姨父,你死定了,我為你默哀”。這杯子是有來歷的,溫柔十四歲那年曾經(jīng)因為溫老爹的一句重話離家出走,整整兩天都沒有回家,第三天的時候,她帶回四只長相難看的茶杯放到桌上說:“爹,對不起,我不該惹你生氣,以后我們一家人就像這套茶杯一樣相親相愛好不好?這只是爹的,這只是表哥的,這只是溫柔的,這只……我會放在娘的牌位前,以后我們一家人永遠不要分開!爆F(xiàn)在想起溫柔那天說的話,溫庭筠都會感覺雞皮疙瘩掉滿地,一向大大咧咧的溫柔說出煽情的話來,竟也會那么的順。當然,重點是,溫老爹剛才捏碎的那只杯子就是當初溫柔送的那只,他還清楚地記得當時溫柔警告過他們說:“如果這只杯子被打碎,你們就死定了。”從那以后,他都是把杯子放在錦盒里,不定期地拿出來護理一番的,而溫老爹則是整天拿在手里用著。 “你怎么不早回來!完了,死定了!”溫老爹欲哭無淚啊,所以說,人絕對不能沖動,一沖動成千古恨啊,他本來就是想耍一下威風(fēng)而已,怎想到捏碎的是溫柔送的杯子,“庭筠,你快點把你的那只拿出來讓姨父先應(yīng)付。”“姨父,你忘記這杯子是表妹親自燒的了嗎?每一只都有特殊的記號的,再說,我的那只在將軍府,一時半會兒也取不回來啊!币呀(jīng)好多年沒有看到過溫柔生氣發(fā)火了,溫庭筠其實十分想看這場好戲。“啊—”溫老爹慘叫一聲,“這可怎么辦?不行,我要出去躲兩天,庭筠,家里就靠你了!薄霸栏复笕,這件事情就交給小婿處理可好?”一旁沉默不言的展莫淵突然說道!澳愦_定你能處理?”溫老爹不敢相信地問!罢堅栏复笕讼嘈判⌒觯羰遣荒芴幚,小婿會代岳父大人受罰!闭鼓獪Y說。“既然如此,那就這么說定了!睖乩系@才放下心來,照剛才的樣子看,溫柔對展莫淵還是有感情的,雖然他不知道展莫淵會用什么方式處理,不過有人頂罪就好,他也樂于看好戲。 進屋這么久,溫庭筠才發(fā)覺展莫淵的存在,他總結(jié)出一個結(jié)論,這個男人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的純天然無公害,說不定是個黑心的主兒,他忍不住為表妹以后的婚后生活默哀。雖然需要默哀,不過狀還是要告的,“姨父,我要告狀,這個男人騎馬載著表妹跑了,留下我一個人走回來的,我的兩條腿都要廢了,姨父,您要為我做主啊!薄巴ン,你說你這孩子,怎么腦子就不轉(zhuǎn)彎呢?你想啊,人家小兩口同騎一馬無限甜蜜,難道會帶你這個外人不成?你也不怕看到不該看的長針眼,再說了,你跟我告狀有用嗎?你跟我,還不都是半斤八兩,看到柔兒都要退兩步,我哪里有本事給你做主?”溫老爹心想,就算有也不能幫啊,他現(xiàn)在還指著展莫淵能為自己擋一下溫柔呢,現(xiàn)在把人給得罪了,一會兒就更難收場了。溫庭筠白了溫老爹一眼,又斜了展莫淵一眼,冷冷地說了一句:“有新歡忘舊愛,男人也就這點出息了! 很安靜,詭異的安靜。溫庭筠站在溫柔背后對著溫老爹擠眉弄眼一番,換來的卻是溫柔轉(zhuǎn)頭惡狠狠的一眼。他只有安安靜靜地退到一邊,好好觀賞這出好戲,他倒是很好奇,這個妹夫能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舉動來!罢l能來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溫柔指著地上的茶杯碎片,眉頭一挑冷哼道!斑@……”溫老爹面帶難色地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展莫淵,目帶懇求,似乎在說:女婿,只有你能救我了。展莫淵也不負眾望地站了出來走到溫柔的身旁,頭微微低下,這個角度恰好保證了溫柔不需要仰著頭只需微微抬頭就可以和他對話。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柔,和大將軍的名號一點都不沾邊,他說:“夫人,我餓了。” 聽到這句話,溫庭筠忍不住撫額長嘆,這人是傻啊還是傻啊還是傻啊,竟然用這招來對付表妹。我去,誰不知道表妹是最討厭別人在她嚴肅處理問題的時候岔開話題了!他現(xiàn)在只能說一句,展莫淵,你死定了。當然,溫老爹也是震驚的,不過經(jīng)過這么多年在官場的摸爬滾打,遇到事情之后就算是嘴角抽搐了,眉頭抽搐了,他也能馬上調(diào)整好自己的表情,這一點是只知道寫小說的溫庭筠一輩子都學(xué)不來的。 “你……”溫柔顯然被這句話驚到了,她想過展莫淵這個時候站出來肯定是老爹事先算計好的,但是她萬萬也沒有想到,他會說自己餓了,這個男人的腦子里究竟是裝的什么呀,難道只知道吃?這一點溫柔很快就得到了驗證,展莫淵等了一會兒見溫柔沒有反應(yīng),又說了一句:“夫人,我好餓,真的好餓!边@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冷面將軍展莫淵?為什么她會在他的語氣中聽到了撒嬌的成分呢?這會不會是幻聽抑或是做夢? “啊—表妹,你干嗎掐我?很疼啊!睍,會疼,那就不是幻聽不是做夢。溫柔滿臉迷茫地看著展莫淵,一向能言巧語的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了。“夫人……”“哦哦,你餓了是吧,那我們中午吃紅燒肉可好?”溫柔不得不承認,自己剛才的怒氣已經(jīng)被展莫淵連續(xù)兩句“我餓了”給撲滅了。她看著他真誠的眼睛,沒有辦法對這個男人搖頭說不!叭珣{夫人做主!闭鼓獪Y回答說!澳呛,你還有其他想吃的東西嗎?”溫柔十分溫柔地問!叭珣{夫人做主!闭鼓獪Y繼續(xù)回答說!澳浅,咱們?nèi)松,那就再做兩個素菜一個湯吧,材料我都買回來了呢。”說著,溫柔意味深長地朝著溫庭筠看了一眼,看得他心驚肉跳。“全憑夫人做主。”“那你和爹先在這兒等著,我們?nèi)N房!闭f完,溫柔二話不說拉著溫庭筠的胳膊走出大廳,在感覺到對方有反抗的意思時,她轉(zhuǎn)過頭冷冷地白了他一眼,溫庭筠立刻乖乖地被拉去廚房當伙夫。溫柔雖然會賺錢會種地,但是對于廚藝那真是一竅不通,平時家里的飯菜都是溫庭筠在做,就算溫庭筠有任何抗拒,最后都在溫柔的淫威之下乖乖到廚房做飯,想他溫庭筠,堂堂一個即將名垂千古的文豪,竟然要每天和鍋碗瓢盆打交道,這真是奇恥大辱啊。 走出去很遠之后溫庭筠悄悄扯著溫柔的袖子問:“表妹,我怎么覺得這個展莫淵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腦子繼續(xù)說,“這里有點問題啊!薄澳悴庞袉栴}!”溫柔毫不客氣地反駁!叭绻X子沒問題,那這男人的心機也就太深沉了,扮豬吃老虎啊,真是高招,佩服佩服!睖赝ン弈樕弦桓被腥淮笪虻谋砬椋沒等表情退去,就感覺腰部一陣劇痛,“啊—溫柔,你又掐我,有異性沒人性了!”“做飯去!”說完,溫柔把溫庭筠往前一推,然后對準他屁股就是一腳,“記住,做紅燒肉,還有兩素一湯! “夫人。”溫柔剛一回頭就迎上展莫淵,心下一驚,差點摔倒,心里不停想著,剛才她暴力的行動,他不會都看到了吧?嗚呼哀哉,她還想在他面前留點好印象呢,她還想多當幾天將軍夫人,據(jù)說將軍回朝就代表打了勝仗,皇帝老兒會賞賜好多值錢的東西,到那個時候才讓展莫淵知道自己的本性才行啊,就算被休掉,她也能撈一筆。“夫人在謀算什么,笑容這么詭異?”詭異?她剛才竟然詭異地笑了?這怎么可能?溫柔嬌滴滴地依偎到展莫淵身邊,水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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