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齡女殮儀師陸悠被父母帶去相親,因此與省博物館館長君思相識。沒料到君思正是新成立的“搶險考古組”組長,機緣巧合下,陸悠成為了他的下屬。君思手下管著機關破解師聶子游、調(diào)香師辛夷,以及被陸悠從昆侖雪山的冰地下挖出來救活的漢代高手應何求,五個背景截然不同的年輕人,為對抗神秘組織“金烏門”而結伴走進了一個又一個的神秘之地…… 金烏門在兩千多年后的今日重現(xiàn)江湖。而應何求這個當年被逐出金烏門的“叛徒”,在機關重重的危險之地,作出了與宿命的最后對決…… 作者簡介: 秦桑,期刊《漢服時代》娛樂版文編。出版長篇《腐女戀物語》、連載中篇《拜托,天師小姐!》,發(fā)表過若干短篇以及改編漫畫文字腳本,作品多為幻想類和解密類。 目錄: 目錄: 第一章未亡人昆侖雪山墓 好冷啊……這里也許就是我的葬身之處吧? 那句話,應該是永遠無法對他說出來了吧。 那句即使說千百遍也仍然想傳達給對方的話。 不甘心,好不甘心。 所以,我不能死…… 我絕對,不能在這里死去! 第二章雙魚佩樓蘭羅布泊 “如你所愿,他們已經(jīng)進入了布局之中。” 執(zhí)白者如是說著,落下一子,形成圍堵黑子之勢。 “動手的是你,我可是什么都沒做! 執(zhí)黑者微笑說著。他的微笑仿佛能讓層林盡染,毋庸置疑地增添著美麗,卻又總是帶著三分冷冽譏諷。 目錄: 第一章 未亡人昆侖雪山墓 好冷啊……這里也許就是我的葬身之處吧? 那句話,應該是永遠無法對他說出來了吧。 那句即使說千百遍也仍然想傳達給對方的話。 不甘心,好不甘心。 所以,我不能死…… 我絕對,不能在這里死去! 第二章 雙魚佩樓蘭羅布泊 “如你所愿,他們已經(jīng)進入了布局之中! 執(zhí)白者如是說著,落下一子,形成圍堵黑子之勢。 “動手的是你,我可是什么都沒做! 執(zhí)黑者微笑說著。他的微笑仿佛能讓層林盡染,毋庸置疑地增添著美麗,卻又總是帶著三分冷冽譏諷。 “不過……故人相見,總是有點期待的,不是嗎?” 啪嗒! 黑子落下。 大龍已成。 第三章 千年事東海海底墓 咕,咕,咕,咕…… 海底深處,有人類無法想象的異境。 而這異響,正是由這座位于海底的瑰麗建筑中發(fā)出—— 無數(shù)種普通人所想象不到的生物,聚集在這座建筑面前,一齊發(fā)出了使海底震動的響聲。 沒有人知道,共鳴背后的含義是——萬物同悲。 第四章 生死夢古蜀地下城 沒有目的,沒有意義。他以奇妙的身份,流浪于這個不屬于他的世上,渾渾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夕。 直到他遇到了這個人。 “你活著的意義,就是成為我的利刃,助我砍斷這一切宿命之怪圈! 我?我……我能做什么?我連…… 這個世上,已經(jīng)沒有任何屬于我的分毫殘余啊…… “你是我認定的劍,我,在此時,此刻,此地,相詢與你——你,愿意輔助我,化為我手中之劍嗎?” 堅定的話語,執(zhí)著的信念。在他看來,面前之人,猶如神祇—— “如果你需要我的話……我……” 第五章 返魂香驪山始皇陵 地宮深處,河山日月仍在,只為延續(xù)千秋家國夢—— 然而即使千秋萬歲,這個世界沒有你的容身之處,孤獨始終如附骨之疽般伴隨無盡的歲月。 即使如此,你仍舊會選擇這條路嗎? 滄海桑田,斗轉(zhuǎn)星移。唯有人欲,始終如一地無有窮盡時。 番外 千年孤獨 后記 壹高級西餐廳內(nèi),滿眼粉色系和玫瑰花足以表明這家餐廳的消費群體,輕緩而優(yōu)美的鋼琴聲如淙淙流水,讓顧客享受味覺視覺與聽覺的三重盛宴。而旁邊的角落包間內(nèi),相對于穿著非常正式的小禮服、臉上卻明顯充滿被逼無奈神色的陸悠來說,她旁邊那個穿著普通的陸媽媽卻是一臉喜色。她一邊翻著婚介所給的資料,一邊緊張地跟女兒嘮叨著:“你待會兒見到人家表現(xiàn)得熱情一點!不要像對著你的那些‘顧客’一樣!還有不要亂講話!別以為我一會兒離開了你亂講什么關于你那些職業(yè)的東西我就不知道了!哼,我打聽過了,那人是書香世家,正宗的鉆石王老五,你要把握機會將自己推銷出去!知道不!那可是我和你爸花了兩萬塊搶來的機會啊……”對待陸悠,陸媽媽仍舊是對待和少女時代的女兒那般無差別。這個女兒從小到大就讓他們二老操碎了心。“其實可以不交那兩萬塊入會費的……”陸悠嘟囔了一句,立刻被陸媽媽劈頭訓導,“要不是怕你真成了剩女,我還會花這個錢嗎!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人來了!”陸媽媽還想再跟女兒嘮叨的時候,眼尖地看到檔案上相片中的男子的真人正走進餐廳,她立刻收起對女兒的嘮叨,迅速轉(zhuǎn)換成慈祥的微笑!安负,陸小姐好!眮砣耸且晃豢瓷先ト畞須q的青年,身穿白色西裝,身材高挑,皮膚白皙,容貌清俊。他充滿現(xiàn)代人少有的書卷儒雅之氣,也因為這份難得的氣質(zhì),才能讓他與那身白色西裝更相得益彰。青年淡淡而笑,打了聲招呼之后坐在陸悠的對面!鞍。恰枷壬?您還真是比相片上更為一表人才呢!彼自捳f“岳母見女婿,口水流一地”,陸媽媽越看君思越滿意,恨不得立刻拉起女兒跟君思跑去婚姻登記處就讓他們登記結婚好了!斑^獎了。陸小姐……您好像沒什么興致,是不舒服嗎?”望著在這個相親會上無甚表情一言不發(fā)的“主角”陸悠,君思有些擔憂地開口問道。好好的休息日里被拉到這里來做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誰會有興致。筷懹茖嵲诤芟胗眠@句話噎回去,但一來,母親在現(xiàn)場這些話是打死不能說出來的;二來,自己也實在不擅長做這種事情……所以她還是把話吞回去暖肚子吧。用腳趾頭想陸媽媽也知道自己女兒現(xiàn)在的想法,所以打著哈哈說:“她……她害羞啦,哎呀我還有事,我就先失陪了。你們慢慢,慢慢聊!”接著陸媽媽拿起自己的手袋,狠狠地瞪了女兒一眼,然后朝君思笑笑就走了!盁o聊的旁觀者走了,于是能點餐了嗎?”這是陸媽媽走人之后陸悠開口的第一句話。這句話還真是相互毫無邏輯的同時,直接到無禮的地步!翱梢园,我正有此意呢……我從昨天到現(xiàn)在還沒有吃飯,在加班整理一堆東西!本即蠓降匕巡团七f給陸悠。陸悠毫不客氣地點了個海陸空雙人份套餐,然后用著極其緩慢的咀嚼速度把東西全數(shù)吃光。用餐期間,雙方一句話也沒有說。在把最后一口甜品吃光之后,陸悠擦擦嘴,然后說:“你也挺無趣的!彼徽f話,是因為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與旁人打交道,這位叫君思的人不是省博物館的館長嗎?他也跟著不說話,還真是名副其實的埋在文物里的無聊書呆子。兩個無聊的人去相親……陸悠已經(jīng)默默地想著怎樣才能摳回爹媽交給婚介所的那兩萬塊入會費了。饒是君思,也有些頂不住陸悠這個陌生人句句毫無修飾到不客氣的話。幸好他涵養(yǎng)極深,對于這些唐突也并未放在心上!奥犝f陸小姐的職業(yè)是化妝師?臉上的妝畫得還真是看不出來呢!薄拔冶緛砭蜎]化妝,再說我的化妝技巧也不是用在活人身上……”陸悠郁悶地嘟囔著。“嗯?”君思劍眉一挑,對于陸悠的自我嘟囔淺淺而笑。嘀嘀嘀——單調(diào)的手機鈴聲,恰是時候地打斷了這對相親者之間的微妙氣氛。陸悠掏出那老土的黑白翻蓋手機,看了看屏幕顯示的號碼,臉立刻變成苦瓜干,向陸悠隨口說了聲抱歉,然后接了電話。“喂?蔡老師你找我……?等等,你說什么?我立刻來找你,這事情得商量商量!”陸悠“啪”的一聲掛斷電話,風風火火地提起大背包,對君思說:“不好意思,被老師擺了一道,我要立刻去老師家解釋解釋!”“要不要我送你?”君思看著從頭到尾說的話都是莫名其妙的陸悠那張蒼白的容顏,禮貌地說!安挥貌挥,法大離這里不遠,步行比坐車要快。就這樣,有緣再會啊。”陸悠把早就算好的飯錢放到桌子上,然后背起自己的背包,揮揮手就頭也不回地跑了!啊本紟еc苦笑望著女子遠去的背影。有緣再見?不過看她第一次見面所表現(xiàn)出的態(tài)度,也很難“有緣”吧…… 陸悠說得沒錯,這兒離法大并不遠,與其選擇坐別人的車倒不如自己跑一下走一下,所以她只用了半個小時就跑到法大刑偵醫(yī)學系里,直接推開了蔡教授的辦公室的門。“老師你這樣不可以!怎么能不事先跟我商量就幫我做決定?我不要調(diào)職!”“……”陸悠突然推開門一頓抱怨,蔡教授嚇得一下子就把手中正在整理的年度法醫(yī)鑒定報告掉了一地,他立刻一張一張把報告撿起來,邊撿還邊念叨:“乖乖,小悠你不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嗎?怎么一進門就嚇我這個老頭子……”“老師你跟我說我要被調(diào)職的時候,我還嚇死了呢!老師你怎么突然給我搭關系讓我去考古組?天哪!我讀的是法醫(yī),學的是殮儀師,現(xiàn)在你叫我去考古?”陸悠從小到大給所有認識她的人的印象都是不善言辭,但現(xiàn)在為了不被授業(yè)老師的過于熱心而將她從殯儀館當殮儀師調(diào)到什么考古組進行跨行工作,陸悠只好調(diào)動自己所能調(diào)動的所有詞句努力說服這個讓她十分尊敬的老師。“這是國家文物局新成立的搶救性考古小組,他們?nèi)币幻侵承迯蛶煟晕揖屯扑]了你去。你是我最得意的關門弟子,我可不想我傳授給你的那一身本領就這樣被你埋沒在殯儀館替死人化妝上面!”“……”陸悠這下還真不知道該用什么大道理反駁老師的這番話了。陸悠,二十八歲,性格沉悶到無趣的地步。不過如果她不說出來的話,旁人永遠不會聯(lián)想到這個無趣的剩女的職業(yè)竟然是讓普通人退避三舍的殮儀師。殮儀師,粗俗點的解釋就是給死人化妝。這行當,工作壓力趨于零——因為沒有死人會開口說自己給他們化的妝不好。而且,殮儀師的薪水很是不錯,人際關系又十分簡單,最是適合陸悠這種生性孤僻不善言辭,并且患有見血暈毛病的人,所以陸悠一直為自己有這份工作而滿足?蛇@些僅僅是對于“自己”來說的有利的優(yōu)勢,在蔡教授面前,卻完全沒有說服力。蔡教授是她大學時代的導師,從她接觸法醫(yī)學開始,就沒有比蔡教授這位導師更為照顧自己的了。而越是和蔡教授相處,她就越是知道蔡教授是多么希望自己一身的本領能夠后繼有人。所以蔡教授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她的確無法辯駁。蔡教授在法醫(yī)學界最為著名的技術就是骨殖修復術,能在只有頭骨的狀態(tài)下把骨殖主人的相貌恢復。蔡教授最為得意的并不是發(fā)明了這項技術,而是在他創(chuàng)造這種技術之后的十多年間,有一個名為陸悠的學生能青出于藍勝于藍。陸悠不僅能在殘缺了半數(shù)的頭骨上進行復原,而且復原接近率平均能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如果在完整頭骨的狀態(tài)下甚至可以達到百分之九十八。所有人都將陸悠視為骨殖修復術泰斗蔡教授的接班人,而陸悠卻做了一件讓大家咂舌的事——她研究生畢業(yè)之后,進的不是法醫(yī)部門,而是殯儀館——做的不是法醫(yī),而是給死人化妝的殮儀師。蔡教授不能接受自己最為器重的關門弟子的選擇,跑去質(zhì)問陸悠,而陸悠的回答讓他徹底無語——暈血。對,這個法醫(yī)學學生每次上實習課,不是暈倒就是嘔吐,的確天生就不能吃這行飯。但不能做法醫(yī)就意味著陸悠那一身青出于藍的骨殖修復術永遠無用武之地。所以他這幾年一直留意有什么地方是需要骨殖修復卻不見血的,剛好聽到老友說國家新成立的考古組缺那么一名成員,他于是二話不說立刻就把陸悠的資料遞了上去!斑@個考古隊是國家文物局新成立的,人際關系不復雜,工作大概是跟著考古隊復原古人的骨殖,不會見血的。你就當完成我這老人家的愿望好不好?我僅僅是想將自己的衣缽發(fā)揚光大!”蔡教授苦口婆心,總之他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讓得意弟子回歸正途,把自己的獨門絕學發(fā)揚光大!“你都已經(jīng)給我辦了調(diào)職了,我還能怎么說?”陸悠現(xiàn)在是胳膊擰不過大腿,蔡教授已經(jīng)把關系打通到政府部門了,而她所在的殯儀館是事業(yè)單位,國家文物局屬下的考古組是公務員級別的,這種調(diào)職都是公家的調(diào)崗,只要一張通知就行了。而現(xiàn)在,這張調(diào)職通知的復印件已經(jīng)擺在了蔡教授的桌面上,也就意味著原件已經(jīng)寄到殯儀館,躺在那邊的辦公室的桌面上了。她能拒絕嗎?別說米已成炊,就算跟爸媽這么一說,她那早就很不贊成自己做殮儀師的爹媽還不大放鞭炮三天,然后把她直接抬到考古組門口?除了苦笑,再無任何表情能表達她此刻被老師擺了一道的心情。 貳經(jīng)過了一個星期的離職手續(xù)辦理與后續(xù)工作交接,星期一的早上,陸悠拿著那張蓋了紅印章的調(diào)職通知書來到了自己以后工作的單位——省博物館辦公樓七樓的“搶救性考古組辦公室”。說起來,前兩個星期她被逼著去相親的那個男的叫什么來著……好像也是什么博物館館長,這次不會這么巧合吧?陸悠胡思亂想著,很快就找到了辦公室。她敲了敲門!罢堖M。”這聲音……怎么有些耳熟?陸悠來不及細想,便推門而入。然后陸悠看到辦公室里的某位仁兄就被雷到了,那位仁兄看到陸悠,也被雷到了,瞬間形成的詭異氣氛將兩人定格了!瓣懹?”“君思?”兩人在同一時間,說出對方的名字。心里想什么,現(xiàn)實就出現(xiàn)相反的事情,這就是倒霉的最高境界嗎?陸悠看著那明顯滿臉錯愕的書卷氣息的青年,默默地想著。君思從堆積如山的資料里扒拉出有關陸悠的檔案,再三確認了名字。“你不是化妝師嗎?”陸悠這個名字挺普通的,而證件相片這種東西從來不可靠,所以當君思看到新下屬的資料的時候,并沒有聯(lián)想到新下屬和這位與自己相親過的女性竟然是同一個人!敖o死人化妝的‘化妝師’……我還想問博物館館長是什么時候跳槽到考古組的呢?”被現(xiàn)實“雷”得風中凌亂的陸悠終于回過神來,木木地說!凹嫒味选瓕α,我?guī)闳ト耸虏肯绒k理入職手續(xù)?”也回過神來的君思歉然地笑笑,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說。“我自己能行!薄皫煾福@就是你前兩周相親過的姐姐?介紹一下吧?我先說,我叫辛夷,負責的是調(diào)香和打雜,請姐姐多多指教!”坐在辦公室角落的少女說話了,并且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陸悠。少女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有著如同水晶般剔透的氣質(zhì)。她的聲音有些軟糯,說話的時候明顯有些尾音的拖沓,如果是個成年人這么說話的話那就是裝可愛,可一個本就長得可愛的小女孩用這種語氣說話,那只會增添幾分可愛罷了!翱促Y料檔案就知道的事情,為什么要別人親口說?”對于少女的提議,陸悠只是覺得莫名其妙!啊鄙倥谝淮我娮R到這種直線思考的人,顯然是接不上話。“我先去人事部報到了,待會兒見!标懹葡蚓己蜕倥晕Ⅻc點頭,然后走了出去!皫煾福娴氖枪侵承迯蛯<?以后的合作真的沒問題嗎?”少女一改剛才那黏膩的語氣,小大人般擔憂地說著。“……”不知道如何回答徒弟這個問題,君思默默地把陸悠的檔案塞回紙堆里。 對于完全沒有接觸過考古行業(yè)的陸悠來說,她要學習的事情很多。但最為重要的事情,是先把自己那部塞到床底下積滿了灰的筆記本電腦給掏出來,然后找老師,得到進入人類顱面復原五官數(shù)據(jù)庫資料庫的許可,再把更新的數(shù)據(jù)導進她的筆記本電腦中。“這個人是誰?”辛夷好奇地瞄了瞄陸悠筆記本電腦里的三維人像問!吧蟼星期在珠江那兒不是撈上尸體來了嗎?因為已經(jīng)被江水浸泡了兩年,導致尸體像個發(fā)面饅頭,所以這人的資料警察也無從下手。我把老師的活給截了,拿來練手而已!薄澳亲诜缸锵右扇藥е淮蟠哦,打算游泳偷出國境卻淹死的案子?這種販賣文物的賊子有什么好追查的?”“調(diào)查案子是警察的事情,調(diào)查文物是你師父的事情,法醫(yī)要做的,只是反映尸體的真實性而已。所以在一切都沒有查清楚之前,別妄加猜想!薄澳沁@樣就行了嗎?”“基本版文件早就被公安局拿走了。其實在頭骨完整的狀態(tài)下,恢復到百分之百相像并不難,所以我還想再修一下。”陸悠在工作的時候,口中總要咀嚼零食才能想事情,無論是做殮儀師的時候還是像現(xiàn)在做這種骨殖復原,在她觸手可及之處定會有零食。所以她現(xiàn)在是一邊叼著根手指餅,嘴里一翕一翕地把餅干慢慢咀嚼進嘴巴里,一邊在鍵盤上不停地敲擊,繼續(xù)修修改改。“那你還要做多久?因為很可能你沒有什么時間去做了!薄笆裁匆馑迹俊标懹茝碾娔X屏幕前抬頭,望著那個恐怕是考古界第一位未成年考古人員的少女。她進來大半個月,除了知道這個少女叫辛夷,稱呼君思“師父”,平常對著一堆東西擺弄著說是調(diào)香之外,其他的一無所知!靶烈!阿悠!我申請的許可證剛剛批下來,這兩天收拾一下行裝,我們要出發(fā)了!”君思推開辦公室的門,和平日處事溫柔冷靜不同,這次他帶著點興奮地向她們宣布了這個消息!笆裁匆馑?”陸悠又把迷茫的目光放到君思身上,覺得這師徒倆說的話一個比一個難懂!熬褪钦f,在你玩著骨殖修復的時候,師父去檢驗了那些文物上的碳14元素,化驗到了全部文物都是屬于先秦時期的西域文物。”“那和要出發(fā)又有什么關系?”這次君思說話了:“你昨天給公安局的相片他們已經(jīng)調(diào)查出來了,這人是盜墓慣犯,三年前才服完倒賣文物的刑出來,不到一年就淹死了。這中間一年他就又重操舊業(yè),而且還是重操上次的舊業(yè)——倒賣昆侖山雪山墓的東西。”“昆侖雪山墓?”“當時我的老師帶領的考古隊已經(jīng)進行事后搶救性開發(fā),里面的墓葬明器全數(shù)搬出,但這次那人背著的那些碳14相差無幾的文物,卻在那次考古中都沒見過。我懷疑當時老師因為只顧著看哪里有盜洞就搶救哪里,而忽略了其他保存良好的墓葬群,畢竟考古界基本偏于被動搶救而非主動開掘!薄熬臀覀?nèi)齻人去那什么昆侖雪山墓?”陸悠望望君思,望望辛夷,再看看自己,總覺得就他們?nèi)齻……很不靠譜啊!爱斎徊皇恰C魈鞎幸粋新的骨干過來實習,其實我說過兩天也就是為了等他來報到并辦好入職手續(xù)的!彼膫人和三個人,嗯,的確是有區(qū)別的。陸悠突然覺得很無語。自己到底被莫名地卷入了什么奇怪的職業(yè)和工作之中啊。 所以過了一天后——“小君、小辛!我來報到了!”“……”陸悠看著那個突然拍開門的胡楂大叔一手一個大袋子地闖進來,自己那在筆記本電腦上玩著顱骨修復軟件的手,那么一哆嗦就按錯了鍵。“咦?你是那個骨殖修復師嗎?在這里還習慣嗎?小君雖然人悶了點,但還是挺不錯的,小辛雖然人懶了點,但也很乖……”這位大叔……看著是落拓型實質(zhì)話癆型啊!陸悠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位胡楂大叔那張嘴一張一合毫不停歇地嘮叨了半個小時,一言不發(fā),心中默默吐槽!鞍,你怎么不說話呢?光我說多悶啊。啊,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聶子游,你叫我聶哥哥就行了!你呢?妹子你叫什么名字?”“唰”的一聲,陸悠把自己的資料檔案遞給聶子游。“能自己看資料的東西,為什么總有人喜歡找本人說一遍呢?”陸悠看著聶子游一臉不知如何接話的表情,方才被這位大叔嘮叨得頭疼所帶來的怨氣都煙消云散了。在氣氛陷入一種微妙狀態(tài)僵住的時候,君思和辛夷終于回來了。“啊,子游你來了啊,去人事部報到了嗎?”君思見到好友,眼睛一亮,但依舊十分有風度地淺笑著問。辛夷眼尖地看到那兩大袋東西,蹦蹦跳跳地跑過去。一邊扒拉著那兩大袋東西一邊還客氣地說著:“還帶禮物過來,這怎么好意思?”“你把拿著禮物的手松開,這句客氣話還會有點說服力!标懹朴质侨滩蛔《嘧斓卣f了一句!盁o妨了,本來就是給你們的。你叫……陸悠?我以后叫你小陸好了!甭欁佑慰戳丝搓懹平o的那份資料,讀出上面的名字,然后自作主張地取了個稱呼!鞍⒂疲医o你介紹一下,他叫聶子游,擅長破解古墓機關,嘴上有些花,可人還是非?煽康。子游,她是陸悠,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骨殖修復師!薄鞍パ,我們在你們來之前就已經(jīng)聊了一會兒了,聊得很愉快呢!來來來,大家過來分禮物,小陸你也過來,為了慶祝我們第一次見面,這是特地為你這個骨殖修復師買的禮物——水晶骷髏頭!”“……”陸悠拿著這個“禮物”,油然而生一種被坑了的感覺。她是骨殖修復師,但不是骨頭愛好者,對人體骨骼的任何一部分都沒有一絲偏愛,所以要她將這個骷髏頭擺在家里,讓所有來家里的人都看見……她還真丟不起這個臉。君思、辛夷、聶子游,三個人,三種性格,她真的能和他們相處得好嗎?“子游、阿悠,我和辛夷剛才去機場幫大家都訂好了機票,明天上午十點的飛機,你們拿好機票,明天準時到國際機場集合。記住,收拾一點冬天爬山的衣物用品,我們這次要去的地方是終年積雪的昆侖山。”君思在給他們發(fā)飛機票的時候,習慣性地一一叮囑,而他這種溫柔讓陸悠覺得有些別扭,所以她只是略微點頭,算是回應。而子游對著老友就是放開多了,嘻嘻哈哈地調(diào)笑著:“你還是一副正經(jīng)樣,還真是無趣的書呆子,這樣怎么能找到老婆呢?你都三十五歲老大不小了……”“子游,你什么時候成我媽了?還有從你這個三十八歲的單身漢的嘴里說出這種話來,還真是沒有半點說服力!本紡穆欁佑蔚氖种薪舆^那用美麗的綢緞制作的精美的禮物盒子,聽到聶子游的嘮叨,忍不住輕輕失笑調(diào)侃回去!奥櫞笫澹瑤煾负完懡憬憧墒窍噙^親的呢!他們可是準情侶哦!”辛夷故作神秘地用著八卦的語氣向子游爆料!芭叮堪!不會吧?”子游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看君思,又看看陸悠,總覺得這兩個本質(zhì)同樣是悶葫蘆的人怎么可能會成為情侶?到底是什么時候看對眼的?陸悠紅著臉,本就生性拙言的她即使萬分想反駁,可這種事情,還真的是讓一個拙言的人難以用完美的話混過去!皠e胡說,敗壞阿悠名聲的話別亂講!倍紡念^到尾只當是辛夷童言無忌,所以他一如既往地溫柔淺笑著搖頭,輕輕一句話就把事情給帶過!啊备呷税。氩坏竭@書呆子原來還是個四兩撥千斤的蔫壞角兒,不愧是當頭頭的,還真是厲害。對于君思的表現(xiàn),陸悠半是感嘆半是佩服地默默想著! ∪缰牢揖妥运近c,死都不答應老師來什么考古組了!這是陸悠從上飛機那一刻到現(xiàn)在,第三十六遍腹誹。從小到大讀的學校和工作都是在本市的陸悠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除了性格沉悶開口容易得罪人之外,還有一個大弱點——暈機!她現(xiàn)在只覺得腦袋暈乎乎的,胃部的酸水顛三倒四,嘔吐不得,又平靜不下,那種難受真是平生未歷?勺钭钔纯嗟氖虑槭,暈機藥片她吃了也不見效!“阿悠你……要不睡一睡?還有兩個多小時的行程呢。”坐在同一排的君思顯然對照顧人那是駕輕就熟,殷殷叮囑著!拔夷芩脑挕會……這樣……嗎……”短短的一句話,陸悠是喘著大氣斷斷續(xù)續(xù)說完的,可見她現(xiàn)在是有多么“生不如死”。君思搖搖頭,并沒說什么!靶£憽!备舯谝恢贝髦壅秩鷻C聽音樂的聶子游掀開了眼罩,那雙和落拓狂野的成熟容貌十分不相稱的晶亮的眼眸直直地看著陸悠說!班牛俊标懹撇脩玫乜粗请p眼睛,越看越覺得這雙眼睛非常漂亮。漂亮得……仿佛是有著磁力的黑曜石一般……陸悠的意識被這雙美麗的眼睛吸引過去,然后慢慢地,慢慢地閉上了眼簾!按呙咝g?”君思有點無語地望著好友,溫潤的星眸里有著點點無奈。“這不小陸難受嘛。與其讓她再難受兩個多小時,倒不如用催眠術……即使是有點副作用,可催眠術終究能幫到她不是?”聶子游拍拍好友的肩膀,半是促狹調(diào)侃半是解釋地說道。“聶大叔,你是唯恐天下不亂吧?”倚著君思睡覺、睡得口水浸到師父的襯衫報銷了的辛夷突然迷迷糊糊地說了這么一句話,讓聶子游樂了。“知我者,小辛也?”“你啊……”作為這考古小組的頭頭,君思對這些成員各自的怪異性情,也只好報以寬容了。 相對于那種高速發(fā)展的繁華都市,這里經(jīng)濟雖然并不發(fā)達,卻比那些日漸泯滅“自我”的發(fā)達城市要多了許多充滿地域色彩的風情。而如同君思所擔憂的那樣,被聶子游使用了催眠術的陸悠,能安然睡著,但聶子游使用的催眠術的副作用也非常明顯,這種催眠術能讓人一睡不知睡到何時,而且叫也叫不醒,一定要到人的生物鐘到時才能醒來。聶子游自認倒霉地背著陸悠下了飛機,所以從飛機到酒店的路上,君思他們一行人沐浴在一堆不明所以的群眾的好奇的眼神中!霸缰牢揖捅┝σ稽c,把小陸打暈算了,那樣還能叫醒。”聶子游終于等到酒店checkin完畢,把陸悠放在酒店雙人房的床上,一邊伸著腰一邊直嘆自己“太溫柔”。“別揉了,小辛你休息一下,玩電腦看電視都可以,不過不要那么大聲,會影響阿悠睡覺。子游,你跟我去個地方,我們這次去昆侖雪山墓,總要事先打點一下!薄澳悴粫且フ摇?我……我不去!”聶子游一聽君思的話,立刻擺手兼搖頭,一臉見鬼的樣子。但聶子游的抗拒顯然打動不了君思:“子游,事關重大,不要任性。”君思顯然是能掌控大局的人,對于下屬的抗拒,總能找到合適的話用溫柔卻又不失強勢的方式表達出來!氨灰粋比自己小幾歲的人說‘不要任性’這句話……滋味很是微妙啊!甭欁佑谓K究不是不知輕重的人,被君思這么一說,又被這位十分書生儒雅氣的人用自己那雙溫潤的星眸盯了那么幾分鐘,他就投降了!皫煾负吐櫞笫迥銈冓s快去吧,我照顧陸姐姐就是了。拜拜!”辛夷拿著君思新買給她的手機,玩游戲玩得不亦樂乎,頭也不抬地跟長輩們說再見。 君思和聶子游即將去到的地方,準確來說,并不是那么光明正大。雖然出于職業(yè)的原因,君思是最為痛恨盜墓賊和倒賣文物的販子,但這個考古經(jīng)驗豐富的考古教授兼博物館館長同時也知道,要論追查盜墓賊和失竊文物,很多時候并非是他這種“光明”面能深究的。所以君思和聶子游搭上了去昆侖路的計程車,然后來到這家看起來挺氣派的“遠方典當行”!白印危∧阏娴膩砹税!好——想你喲!”未見人,先聽聲。陰柔高亢的聲音,說話那是比唱戲的還夸張。而最為讓人崩潰的是,這十分矯揉造作的陰柔聲音的出品者,竟然是個男的!這個男人光從面相上看年齡段是非常模糊的,基本上是中青年通殺的階段。但與矯揉造作的聲音相反,此人長得沒有半點脂粉氣息,相反卻是英姿勃勃,劍眉如刀,星眸似凌厲,還真能稱得上“俊美”二字。然而這個男人一出場,就抓著子游的胳膊,高興得像小孩子一樣搖晃著。“聶子聲你這個人妖別碰我!好好的男子漢非得學些娘娘腔!難怪你爸不認你!正經(jīng)點說話,別丟人!”“子游別這樣嘛,好歹是堂兄呢,說話還如此狠心,讓人家的玻璃心碎了一地啊。人家聽說你來了,還專程買了當季的古龍水,是不是很好聞?”聶子聲的聲音飄忽,表情造作,無論怎樣,那都不像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情!皝G人的娘娘腔!人家小君還在看著!你怎么……我聶家怎么出了你這么個妖孽。 甭欁佑沃幌胂蛱炫叵。如果聶子聲是個正常智力以下的瘋子或者傻子他聶子游倒能忍受,但他有偏偏知道這位堂弟那身本領只會比他好不會比他差,所以他一直想不明白,怎么在穩(wěn)重的堂叔的教育下,會出來這么個奇葩!昂,他?他就是個假正經(jīng)的書生。你說我的行為奇怪,我才奇怪你身為聶家現(xiàn)任當家怎么會和他這種人結交!”對于君思,聶子聲那是怎么看怎么不順眼,所以自他們進門以來,聶子聲那是都沒拿正眼瞧過這位溫潤如玉的青年。“別鬧了,子聲。小君是來問話的!甭欁佑魏貌蝗菀壮堕_了聶子聲緊扒著自己的手,一本正經(jīng)說道!昂撸能有什么事情?不外乎就是問一下有沒有人來銷贓啦,銷贓的人長什么樣子啦之類的。喂,你說我堂堂遠方典當行掌柜的,怎么能把我當成線人呢?”“難道又要給你跳什么《江南style》嗎?”君思有點納悶地說著。聶子游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君……君思跳那啥舞?子聲還真敢開口啊。“看在子游大哥的面子上,我免了你出丑,但我這次只允許你問我三句話!甭欁勇晭麄冞M入內(nèi)堂,大大咧咧地坐下后,自有屬下端茶倒水,還給聶子聲捏背修甲,好一副紈绔子弟的派頭!疤檬灏涯阙s出家門,但你這派頭還是沒改啊。”“既然生不滿百歲,又何須常懷千歲憂?及時行樂,不正是聶家的教條嗎?堂兄,這只能說是你把聶家漂得太白了。”聶子聲面對堂兄的看不慣,自有一套說法,而這說法讓聶子游這個聶家當家的竟一時間無法反駁。“五年前的昆侖雪山墓一案,除了被證實不是聶宋曹唐四大摸金家族的手筆之外,還有線索嗎?”沒錯,這正是君思要找聶子聲的目的。三年前的昆侖雪山墓被盜一案,不僅在考古界引起轟動,而且更在這些黑暗世界的“摸金校尉”中引起了更大的回響。聶宋曹唐,就是摸金四大家族,這四個家族盜墓的傳統(tǒng),從春秋一直延續(xù)到現(xiàn)代。不過在三十年前,首席摸金家族聶家正式漂白,到了聶子游這一代,已經(jīng)成為古玩世家。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失去了盜墓界的關系網(wǎng)。甚至,因為聶家成為明面上的“古玩世家”,其他三大家族不得不更依賴聶家——因為聶家所開的古玩店和典當行,成為腦筋稍微靈活點的盜墓賊銷贓的地方。而說到銷贓,其實摸金行當里有四大法:不用火藥掘墓,不貪多戀金,不毀壞墓主尸身,不將明器流出海外?赡谴伪槐I的昆侖雪山墓中最讓人驚奇的是,那些盜墓賊竟然只打一個盜洞便能一擊即中,而且還把墓主的尸身毀成幾塊,更過分的是要不是海關追截得快,那些罕有的先秦時期的西域文物便會流落海外再無法回歸故土。一個盜洞是什么概念?盜洞越少,證明確認墓穴方位的技術越是高明。聶家以前做盜墓行當?shù)臅r候,即使是只能把盜洞控制在三個以內(nèi),就已經(jīng)被奉為四大摸金家族第一位了!暗降资悄募颐鹦N局淮蛞粋盜洞便能成功盜墓?這樣了得的團伙竟然在四大家族的眼皮子底下盜墓卻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君思看著子游,重復著五年前跟這堂兄弟倆說過的話。聶子聲半垂星眸,掩藏著雙眸中的詭異情緒!澳銈兟犨^‘金烏’嗎?”“什么意思?”聶子游皺眉頭,雖然他們到了這一代是做考古行當,可家傳的盜墓本事卻也學了不少,五感極佳。這句話,或許在君思聽來就是含糊的呢喃?稍谒校鞘乔逦鸁o比。金烏?那是什么?“沒什么,事情還是沒有進展。不過你們此行……總之要小心!甭欁勇暸呐奶眯值募绨,然后把早就準備好的幾卷卷軸給了聶子游:“說起來還真是好笑,這世上第一個發(fā)現(xiàn)昆侖山有墓葬的,竟然是那摸金團。你說這考古學家的學識還比不上盜墓的,真是有趣。”“行了,你別跟我用娘娘腔的口吻夾槍帶棒的了,我走了,就不聽你這讓人腦袋瓜生疼的聲音了!甭欁佑问樟司磔S,拍拍堂弟的俊臉便告辭了!白印巍浀贸砜次遗!”聶子聲揮著手絹,用初見時候那矯揉造作的陰柔聲音道別!斑@家伙,越來越妖孽了!甭欁佑未蛄藗寒戰(zhàn)嘟囔著,旁邊的君思覺得十分好笑,輕輕搖頭。 肆陸悠睜開眼睛后,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兩個小時后準時出發(fā)去昆侖山!盀槭裁催x擇黎明時刻去?”看著越野車窗外那將明未明的混沌天空,感受著車內(nèi)的顛簸,陸悠那個欲哭無淚啊!靶£懓,早睡早起身體好嘛,你看我還沒睡覺呢,一樣開車!蹦氵@只熊,誰跟你一樣!陸悠心中拼命腹誹,嘴里一言不發(fā),手上還無聊地玩著手機,和辛夷聯(lián)機比賽切水果。“你到底帶了多少手機?”副駕駛位上,君思看著倒后鏡里陸悠的舉動,有些好奇。上次相親她用的是最老土的黑白機,可這次拿來玩的卻是最新款的四核智能機。這么大的反差讓君思覺得有趣!昂诎讬C、iPhone6、八核手機。每部手機備用電池兩塊,一個平板一個筆記本,還帶著個萬能百搭大容量的移動電源!标懹迫鐢(shù)家珍地說出自己帶來的物事!啊薄斑@些混飯吃的行當,不備齊全可不行。這是職業(yè)操守加良好習慣,不用稱贊我心思縝密。”“……”君思無話可說,難怪當時幫被催眠的她提旅行袋的時候,會覺得那旅行袋比他這個帶齊所有考古工具的背囊不遑多讓。他把注意力放到了聶子聲所給的幾份卷軸上。與堂兄聶子游所從事的考古業(yè)的光明正大不同,堂弟聶子聲的典當行在某種程度上代表的是聶家的黑暗面。而這些卷軸,就是聶子聲五年來收集到的昆侖雪山墓被盜事件的所有線索。有什么線索,不能當面講,而是要通過卷軸讓他們像猜謎一樣推敲呢?君思和聶子游都對聶子聲的囂張性格知之甚深,所以才會十分不理解聶子聲的做法。他和聶子游研究了半天,只猜到第一幅卷軸的意思。第一幅卷軸,畫的是昆侖山上幾個點,想必是聶子聲五年里探尋了無數(shù)次得出的其他墓葬群容易開盜洞的位置。第二幅卷軸,漆黑的背景中,畫著一個雪球,雪球只畫了四橫……這是什么玩意?抽象畫嗎?第三幅卷軸,白色底,以紅色顏料潑墨,這比上一幅圖更抽象,更不知所云。第四幅卷軸,畫著一個大大的太陽,底下是兩具枯骨在行走。就算是拍恐怖片也沒有這么荒誕,骷髏會在太陽底下走路嗎?“子聲這是從哪兒學到的繪畫技術……”連君思這個一向淡定的君子,看到這四幅不明所以的畫后也不禁搖頭失笑!胺凑隙ú皇锹櫦医痰!甭欁佑魏吡艘宦,隨手打開車上的音響設備。《江南style》那洗腦般的音樂便傳出來,讓聶子游嘴角抽搐。這輛車是聶子聲送給他用來過山地用的,所以唯一有可能動過這輛車的音響設備的,就只有他那個好堂弟了!奥欁勇暷氵@個品味惡心的娘娘腔!”聶子游咬牙切齒地低咒了一聲。 玩了一會兒,之前在車上睡覺補眠的陸悠被君思叫了起來,她慢慢睜開雙眼。她從未見過如此湛藍的天空,也從未能如此接近天空。云朵潔白,在空中緩緩流動;艷陽高照,帶著些許濕氣的清新空氣充斥在鼻端,陸悠閉著眼,深深地呼吸了好幾口新鮮空氣,腦袋才開始正常運轉(zhuǎn)。“各自背好自己的行李,檢查手機導航定位是否都開啟了。大家緊跟著,別走散了!本歼@般吩咐著下車,聶子游隨手把車停在一邊,然后遙控鎖車!安蝗フ臆噲鐾\?”辛夷有些好奇聶子游怎么會這么大大咧咧,在這世道這么做,就不怕下山找不到車?“反正不花我的錢!睂τ谀軘×寺欁勇曞X財?shù)臋C會,聶子游是從不手軟。陸悠無語望天。 兩男兩女,有老有少,這四個看起來根本是來秋游的組合,任誰都想不到,竟然是國家考古組的成員。這個所謂的“搶救性考古組”成立的緣由不明,成立的目標不明,除了君思這個頭頭,誰也不知道這個組和其他考古隊到底有什么不一樣。而這個考古組組建成立后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尋找昆侖雪山墓!斑@就是昆侖山嗎……好……冷……”從來就沒有出過本省的陸悠第一次感受到這種不分季節(jié)的冷意。高處本就不勝寒,而尋常地區(qū)冬日飄雪的寒意與這終年積雪的昆侖山相比,不可同日而語。巍峨的昆侖,自古而來被譽為“萬山之祖”,無數(shù)神話傳說由此誕生,依昆侖而立的西域古國,那長達數(shù)千年的故事仍有只言片語流傳至今。光是這份歷史傳承之重,就讓來者心甘情愿地俯身膜拜這巍巍昆侖。但對陸悠這個歷史課僅及格的土包子宅女而言,昆侖山的歷史厚重感沒怎么感受到,那份沁人心脾的寒意倒是十二分真切地感受到了。而比起陸悠這個好歹是二十八歲的成年人,年僅十三歲的辛夷不比她好受。她將毛衣秋褲羽絨服全部穿上,鞋底貼了發(fā)熱片,所有露出外面的皮膚和關節(jié)部位都事先涂了保暖用的辣椒膏,但她畢竟年幼,再萬全的保暖措施到了抵抗力弱的小孩子身上,也打了折扣。所以此刻辛夷能做的,就是倚靠著聶子游這個“人肉擋風牌”步步前進。君思看著快陷入掉隊狀態(tài)的陸悠,有些擔憂地伸出了手。“拉著我的手,千萬不要在昆侖山跟丟了!标懹坪敛华q豫地伸手,任由君思拉住自己的手徐徐而行。“我們……爬……多高了……”短短一句話,陸悠顫了三顫才完整地說出來!安排赖胶0嗡陌俣嗝,離目的地還遠著呢。”“好……冷……”“這就是選擇黎明出發(fā)的原因,要不是算準時間,來到的時候已經(jīng)日上三竿,這里只會更冷!薄斑有……多久……才到……”“你還是省點話暖肚子吧!本紝τ陉懹浦皇侵貜椭昂美洹焙汀岸喔吡恕边@些字詞感到十分無語。 時間對現(xiàn)在在雪山攀登的陸悠而言,一秒或一年根本沒差別。陸悠越走,越覺得身體不聽自己的驅(qū)使。腿肚子酸軟疲憊,如同灌了鉛似的。陸悠平常根本不喜歡鍛煉,一下子爬這么長的山,而且還是巍巍昆侖山,他們選擇的又是最為陡峭的一側進行攀登,讓她這個宅女本就不多的體力消耗得更快。“不行了……我……”陸悠“砰”的一聲,閉上眼,倒在地上了。這下可連累了一直拉著陸悠的右手前進的君思也“撲通”一聲,很不雅地屁股著了地!鞍⒂啤⒂!不要在這里睡!”君思心知體力消耗到如此地步,這一睡更會把本就覺得寒冷入骨的陸悠的生理溫度再降低幾分,很可能讓她陷入假死狀態(tài),所以君思毫不留情地掐陸悠的人中和虎口,借此刺激陸悠的生理知覺!皫煾,你喂她吃這個,快點!”聽到師父的呼喊,辛夷立刻回過頭來,聶子游也立刻趕過來,只見辛夷從口袋里掏出個玻璃瓶子,遞給師父囑咐道。辛夷是調(diào)香師,所以辛夷所學的調(diào)香,說到根底就是配藥。她所配制出來的藥很多都比市面上買到的藥物要見效多了。君思立刻照做,他把藥粉倒進陸悠的嘴里,然后從背包側面掏出水壺,細細地給她喂了水!靶£懗闪诉@模樣,這下我們不在這兒扎營也不行了!背盟麄兙汝懹频臅r候,經(jīng)驗老到的聶子游已經(jīng)開始搭帳篷生火,忙活了起來。 日升東邊西邊落,彎彎月兒上柳梢。山上的夜風總是比平地多了幾分凜冽,何況這巍巍昆侖作為萬山之祖,那種由終年雪山帶來的料峭更是驚人。不愧野外作業(yè)經(jīng)驗豐富,聶子游那搭帳篷和生篝火的速度是極快的。他把帶來的肉干和馕都烤上,再把昆侖的積雪裝進鍋里,然后撒點海腸干粉,一鍋鮮美的湯便出爐了。而聞到帳篷外那飄揚的香氣,饑腸轆轆的陸悠慢慢醒了!澳阈蚜,能站起來嗎?”作為未成年人,又是全隊的藥師,辛夷負責在帳篷內(nèi)照看陸悠!拔蚁氤詵|西!痹谛烈牡臄v扶下,陸悠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然后穿好厚厚的軍大衣,才走到帳篷外!皢眩蚜!兩位美女快過來烤烤火,喝湯吃東西,墊墊胃吧!”聶子游招呼著陸悠和辛夷,并且遞給陸悠一碗湯和一張馕。陸悠用著十分緩慢的速度把東西細細地吃下去。君思有些納悶:“不好吃嗎?”“如果你做過法醫(yī)……你就會覺得能吃上一頓飯是上天的恩賜。”頭也不抬地把話說完,陸悠繼續(xù)慢吞吞地把馕當泡饃一樣撕了拌湯吃。這番話由別人來說或許還帶著幾分矯情,可由她來說出,根本就是出自肺腑——法醫(yī)見過的非正常死亡的人太多了,所以對于生命那是極度看重的。難得聽陸悠說自己的往事,聶子游來了興致:“喲嗬,聽說小陸是暈血才不當法醫(yī)的是嗎?”“在知道自己確實不能當法醫(yī)之前,也是要實習的!薄澳顷懹拼蠓ㄡt(yī),請問你遇過的最離奇的案子是什么?”陸悠慢慢地喝著湯,直到把一碗湯全喝光!耙娺^有個男的,全身被捅了十幾刀,然后踩碎了河面的冰掉進河里,被救上來時心臟都停擺了!薄斑@有什么稀奇的?”辛夷嘟囔著!暗偷綒泝x館后,我給他做殮儀時,發(fā)現(xiàn)他雖然受了重傷,但這十幾刀卻沒有一刀是真正致命的,并且他驟然跌入冰河,被凍僵陷入假死。所以我把他放到開著暖氣的地方,然后給他做復蘇,讓他撿回了一條命!薄八蓝鴱蜕,果然離奇。”君思點點頭,贊嘆道!安贿^在凍僵之前他本來就受了重傷,凍僵雖然能讓傷口瞬間止血,但也讓他的傷加重了!薄八?”聶子游邊烤著肉干隨口問道!白兂芍参锶,躺在醫(yī)院半死不活!标懹圃俳o自己盛了碗湯,啜了一口,慢悠悠地說道!啊比珗瞿。 雖然陸悠不是個能言善道之人,辛夷年幼,可君思和聶子游都是當慣了團隊靈魂人物的人,心知保持士氣重要的是張弛有道,所以輪流挑一些以前去考古時遇過的事情來講。一來當飯后故事聽聽,二來權當給陸悠這個啥都不會的組員上個課。談笑之間,天就亮了!鞍烟炝亮恕鞙缌嘶,收拾收拾行裝,咱們要啟程了。今天要是順利的話,很快就能到子聲說的地方了!甭欁佑握玖似饋恚贿呎f一邊用腳掃著積雪,想把篝火堆用雪滅了掩埋掉。“慢著!本佳奂彩挚斓刈柚沽撕糜训呐e動。而陸悠也湊了過來,看了一下,斷言:“下面埋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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