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輕易靠近


作者:墨寶非寶     整理日期:2014-09-08 16:07:39

《輕易靠近》是作者墨寶非寶筆下唯一一個稱得上虐的故事,但仍然堅持了作者的一貫風格,喜大過悲。這也是一個最美好的暗戀故事——笑笑自小就喜歡上的許南征,最終也是喜歡著她的。然而,在暗戀面紗還未揭開時,在跟劇組拍攝的途中,笑笑又巧遇到了生命中同樣重要的男人,韓寧。
  一個是內(nèi)斂沉穩(wěn)卻不善表達的許南征,一個是毫無保留愛她,給予她無限溫暖和安心的韓寧。每一個都是少女心中所傾慕的男主角形象,笑笑最終情歸何處,她生命中的男主角會是誰……
  作者簡介:
  墨寶非寶:生于北京,長居滬上。喜靜厭動,喜睡厭醒,有些小懶。喜歡讀書,為了戰(zhàn)勝自己不斷起伏的情緒,尤其喜歡佛經(jīng)。只執(zhí)著自己喜歡的事,學(xué)任何有趣的事,讓自己可以和自己玩;只寫自己感興趣的故事,順便悄悄在故事里,埋下一些普世價值觀:愛國一點兒,正面一點兒,讓讀到的人可以覺得生活中“幸”永遠大于“不幸”。已出版作品:《至此終年》《輕易放火》《一生一世美人骨》等。
  目錄:
  
  楔子
  第一章西藏的偶遇
  第二章意外的辭職
  第三章左右兩個人
  第四章馬來的盛夏
  第五章我最愛的你
  第六章隱隱的不安
  第七章沒那么簡單
  第八章有多少的人
  第九章人群中錯過
  第十章漸行卻漸遠
  第十一章左岸的重逢
  第十二章物是人已非
  第十三章有多么寵愛
  楔子
  第一章 西藏的偶遇
  第二章 意外的辭職
  第三章 左右兩個人
  第四章 馬來的盛夏
  第五章 我最愛的你
  第六章 隱隱的不安
  第七章 沒那么簡單
  第八章 有多少的人
  第九章 人群中錯過
  第十章 漸行卻漸遠
  第十一章左岸的重逢
  第十二章物是人已非
  第十三章有多么寵愛
  第十四章 其實我愛你
  第十五章瓦解的誓言
  第十六章一人的成全
  第十七章時光的饋贈
  第十八章我和他的一輩子
  《輕易靠近》劇組人員采訪實錄
  番外:寧夏
  后記:天地間,你就是奇跡
  斐暢er:接觸墨寶非寶,最開始是喜歡她的《至此終年》,溫暖到想哭的故事。終于等到《輕易靠近》上市,如編輯所說,會虐會揪心,但是最終會笑到哭的故事。好故事,給阿寶點32個贊。
  我必初心不忘:我不知道什么樣的結(jié)局是好的,但是只要是遵從心里的感覺走,即使錯了那又怎樣。這一輩子愛的人不少,可是最愛的那個一定要堅持,就算他不愛你也不要放棄,更何況許南征也一樣愛笑笑如命呢!遁p易靠近》
  桃花郡主:在《螢火》追連載時,就很喜歡《輕易靠近》,笑笑披荊斬棘一路追隨許南征,真是好感動。我也正偷偷仰望著一個人,真希望我有笑笑的勇氣,也希望會有好結(jié)果。
  許南征頭號粉:“她一直在等,等他愛上自己。不能進,也不愿退!币驗楹托πσ粯,有著孤單的暗戀心事,所以我喜歡上了這個故事,深情相依!遁p易靠近》楔子今天是許家老爺子大壽,還是老規(guī)矩,在家里吃,沒外人。她到了許家的小院門外,略定了心神,才伸手去按門鈴。門是被老阿姨打開的,意外地,竟沒有熱鬧的氣氛,反倒是安靜得有些嚇人。她征詢地看了眼老阿姨:“怎么這么安靜?”“老爺子正在氣頭上呢!边M了一樓,玄關(guān)的鞋柜旁已經(jīng)擺了不少雙鞋,她略掃一眼就知道許南征已經(jīng)來了。估摸著又是他沖了老爺子的脾氣,這種日子,竟還招惹這個近百歲的老頭子大發(fā)雷霆!笆遣皇窃跁?”阿姨仔細地把她的鞋放好:“嗯,在二樓書房,就爺孫兩個人,已經(jīng)半個小時了!眴为氄勗捯呀(jīng)很嚴重了。好像上一次還是在自己高中時,他放棄讀博的機會,要去上海開公司。那時候也是這樣,爺孫兩個獨自在書房待了一個下午,最后他出來時只拍著她的肩說:“小丫頭,我要去上海了!币驗樗@一句話,她放棄了去清華的志愿,一門心思考到了上海。上了二樓,從沙發(fā)到獨椅,再到露臺外,足足聚了二十幾個人。氣氛格外凝重,有人低聲不咸不淡地交談著,大多不茍言笑。其實她早就習慣了,許家歷代軍人,這一輩除了許南征和還在念高中的堂弟堂妹,都無一例外是軍裝裹身。這樣家庭出來的人,說話都是一個調(diào)子,就連還在軍校的堂弟也是這樣。直到跟著許媽媽進了廚房,她才低聲問:“這次又是為什么惹爺爺這么生氣?”許媽媽洗了手,親自去泡了茶:“外邊很多閑言碎語,傳進院里很難聽,老爺子本來聽著就心情不好,正好今天有不少人來祝壽,私下里多少都問了句,要不要幫南南什么的。其實老部下都是好心,可老爺子都這么大年紀了,肯定是要面子,哪兒受得了這種話。”蕭余頷首,示意自己明白。這幾天的報道是太兇了。許南征的3GR網(wǎng)站財報出來沒幾天,網(wǎng)上就傳遍了。下半年整整虧損了十七個億,幾乎是去年的八九倍,更有傳聞?wù)f3GR馬上就要在納斯達克退市,自然有很多難聽的話。就連自己助理都在茶水間講八卦講得很興奮,說什么估計3GR一倒閉,互聯(lián)網(wǎng)界要震蕩了。 她端著茶盤走到書房門口,凝神聽里邊的動靜,似乎沒聲音,敲了幾下門,依舊沒反應(yīng)。到最后她也只能硬著頭皮,開了口:“爺爺,我是笑笑啊,給您祝壽來了!痹捳f完,里邊依舊沒動靜。她真沒了主意,回頭想要征詢意見,才看到客廳里陽臺上的人都有些沉默,似乎也不知該怎么辦。蕭余端著茶盤,正進退兩難時,里邊終于回了話:“進來吧!甭犚娺@話,她才算是松了口氣,小心地推開了門。老爺子因為眼神不好,平時都喜歡開大燈。今天卻只開了一盞壁燈,黃色光線滲入房間的每個角落,讓人莫名緊張。锃亮的紅木椅上,老人家端坐著,一只手很用力地握著拐杖,一只手還在不停地翻著桌上的報紙。許南征用一種很恭敬的姿勢立在老人身前,從肩到腳踝幾乎垂成了一條直線。每次都是這樣,自己幾歲時就看見近十歲的他站這種規(guī)整的軍姿,如今過了三十還是如此。直到她放下茶盤,老人家才忽然問:“笑笑啊,看過南南的新聞沒有?”“看過,”她輕描淡寫道,“都是胡說的,您可不能都信!逼鋵嵲缭谝粋星期前,他堂弟許遠航就事先跟她提過這件事。那時她還在新疆拍汽車廣告,呼呼的風將臉刮得生疼,臉上的絲巾被吹得揚起來。許遠航在電話那頭說得繪聲繪色,她都忘了去伸手拉住遮臉的絲巾,直到電話掛斷,愣了很久才反應(yīng)過來。聽到這種消息,她不是不害怕。當天晚上就和老板請假,坐最早的航班回了北京,可一到首都機場又猶豫了。自己什么也幫不到,什么也做不了,去他公司也只是添麻煩而已。也就是這樣,足足徘徊了一個星期,也沒去他公司看一眼。老人家淡淡地說了句:“不能盡信,也不能不信。”長輩開口,從來沒有小輩說話反駁的道理。也正因為如此,自小許南征被罰,都是她出來緩解氣氛,也不過是仗著她不是許家人!盃敔,今天可是您大壽,屋外頭叔叔阿姨都等著呢。當初我剛工作時,您還特地叮囑我不能做騙人的廣告,其實廣告和新聞報道差不多,您別看都寫得正經(jīng),沒多少能真信的!彼f完,蹲在了矮桌前,端了杯茶遞給爺爺:“前幾年我大學(xué)一個師兄結(jié)婚,當天就有報紙整版寫‘北京初降瑞雪,新人冒雪結(jié)婚’,其實就是他們家安排的,找了個新聞點,讓兩人結(jié)婚照登了報,討個彩頭而已!崩先思疑顕@了口氣,接過茶杯:“我那些兒子媳婦怎么不敢進來?每次都讓你進來勸?”蕭余暗自腹誹,什么叫炮灰命?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她三言兩語說什么自己也是舍不得爺爺生氣,又打著哈哈,說千里迢迢從祖國寶島趕回來祝壽,可不想就這么餓著肚子回去了之類的話。絞盡腦汁,哄了足足十分鐘,才算換了老人家的笑。也因為這個插曲,整頓飯大家都食不知味。規(guī)矩是自小就有的,食不言寢不語。除了許爺爺偶爾抬頭說:“笑笑多吃些,還是這么瘦!币淮笞雷尤,好幾十盤菜,明明是難得的家庭聚餐,卻沒人敢出聲說話。除了兩個老阿姨不停地替換著熱菜,就只有筷子碰碗的聲響。直到晚飯過后,許家那兩個還在讀高中的孫子輩才吵鬧了些,不停地祝著壽,蕭余又趁機拿出給爺爺?shù)膲鄱Y,贏得了一片刻意的夸贊。如此熱鬧了好一會兒,老爺子才笑著進屋睡了。她這才算是真松了口氣。這一關(guān)算是過去了,接下來就看許南征的了。 下樓時,正有兩輛車從樓前開走。燈光交錯著,在夜色中劃過幾道刺眼的光,她用手臂擋著眼睛,掃了眼四周,才看到許南征的車還在。車門邊站著許遠航,似乎在探頭和里邊的人說什么。她猶豫著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問候下他公司的狀況?捎钟X得那些報道已經(jīng)很詳細了,再問什么也不過是客套話,就在徘徊時,許遠航已經(jīng)回頭看到了她,輕吹了聲口哨:“我走了啊,我哥說要送你!币暰落到車里,能看到許南征在接電話,食指很慢地叩著方向盤,聽了很久,才很慢地說了句:“沒有退路了。”男性的低沉聲音,帶了些疲憊。這還是今晚他頭次開口說話。她看了眼許遠航,用口型小心翼翼地問了句:“沒大事吧?”許遠航聳肩,也無聲回了句:“自己問他!彼久迹骸拔遗滤。”許遠航攤手:“一輩子的冤家。”她郁悶地看他,狠狠踢了他一腳。許遠航疼得齜牙咧嘴的,揚起拳頭對她晃了晃:“死丫頭!避嚴锶诉在接電話,卻忽然敲了下車窗,示意蕭余上車。她沒敢耽擱,又狠狠補了一腳,立刻繞到副駕駛座那邊上了車。剛關(guān)上車門,許南征就已經(jīng)掛了電話,對許遠航說:“家里人問你什么都注意點兒,別什么都說,聽見沒有?”許遠航嘿嘿一笑:“老哥,有些事兒我懂,可有些事兒還真不知道怎么說!痹S南征從口袋里摸出煙盒,銜了一支在嘴里,含糊道:“什么事?”“那天你媽偷偷問過我,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孩從網(wǎng)上看到了你的爆料帖,里面直接有人問3GR的老總有幾個老婆,據(jù)說有人言之鑿鑿地說背景這么深,早有好幾個了。你看看,你媽都急了,管他領(lǐng)沒領(lǐng)證,怎么也要帶回來一個過過場吧?”還真是找死。蕭余裝作沒聽見,隨手調(diào)著電臺。“我倒也想呢,”許南征嗤地笑了一聲,“這一年都住在公司,連家都沒時間回,還有空養(yǎng)好幾個老婆?”“問我時我還真說了,估摸著金屋藏嬌總有幾個,”許遠航說得繪聲繪色,“長發(fā)的,短發(fā)的,我倒都見過,可都沒笑笑好看!彼诸D了下,立刻揚起拳頭,對許遠航狠狠揮舞著:“死小子!痹S遠航笑得隱晦,剛想再添油加醋說兩句,卻見許南征已經(jīng)隨手把領(lǐng)帶解到了胸口,慢悠悠地說了句:“夠了啊,”那墨色沉沉的眼底,沒有任何笑,“下次再拿笑笑說事兒,把你拎到護城河沉了!避囃獾娜艘琅f嬉皮笑臉,趴在車窗上還想再逗貧,許南征已經(jīng)踩下油門,嗡的一聲開了出去。許遠航險些被他帶得摔在地上,趔趄了下,三分帶笑著吼道:“全北京城就屬護城河最臟,老哥你也太夠意思了!” 直到開出院門口,兩個人依舊沒有說話。車內(nèi)空調(diào)溫度被調(diào)得極低,這是他十幾年的習慣,永遠保持清醒的備戰(zhàn)狀態(tài)。蕭余只覺得冷,將包抱在懷里,稍許讓自己暖和了一些。許南征不說話,她也只好隨手調(diào)著電臺,正是晚間時段,大多數(shù)是點歌娛樂節(jié)目,調(diào)了一圈回來依舊停在了點歌的調(diào)頻。不知是誰點了首莫文蔚的老歌。那個黑發(fā)黑眼的慵懶女子,總用淡淡的鼻音來演繹歌曲,略帶溫馨,卻又有些莫名的心酸。她終于忍不住,先開了口:“很嚴重嗎?”他沒說話,只搖下了自己那一側(cè)的車窗。風就這么灌進來,干燥的熱氣滲入到車內(nèi)每個角落,吹得她頭發(fā)亂飛,他卻已經(jīng)點了支煙,深吸了口,像是要一絲不剩地強壓入肺里,才算是過癮。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微笑著回看她:“很嚴重!币回炄绱说恼Z氣,仿佛不大在意,也不太上心。她甚至懷疑有天天塌下來,他也是這句話。他很快轉(zhuǎn)移了話題:“剛才看你胃口不好,怎么,阿姨做的菜不合胃口了?”她搖頭:“沒什么,估計下午吃得太晚,剛才還不覺得餓!逼鋵嵧盹垥r他也是這樣,只迅速吃完自己碗里的米飯,卻沒吃一口菜。忽然響起的鈴聲,打破了兩人難得的交談。前面正好是綠燈,他邊開動車邊用右手在身側(cè)摸著藍牙耳機。其實他的手已經(jīng)離得很近了,卻頻頻錯過。蕭余掃了眼駕駛座縫隙處的耳機,拿起來替他戴上。他接電話時大多是沉默的,不喜歡多說話,如果真有重要的事,就會直接把下屬都叫到公司開會。眼下也是這樣的狀態(tài),他始終在聽著,手指不停地敲著方向盤,像是在審視,又像是在思考權(quán)衡。她只這么看著,就覺得整個心被他的手指牽動著,跳得很慢很慢。幾近窒息地慢。等許南征說完,她才繼續(xù)未完的話題:“要不要先去吃東西?我有點兒餓了!彼挚幢恚骸皼]有時間了,今晚要開會,他們都在等我!彼读寺暎骸翱晌也幌胱约撼詵|西,你陪我吃完再去,也不會晚多少時間的!边@話聽著是在耍賴,其實她也不過是想讓他休息一下。走前許媽媽悄聲囑咐過她,許南征已經(jīng)連著幾天沒睡了,讓她想個辦法緩解下他的情緒。睡覺是沒可能了,可總要放松神經(jīng)才好,哪怕吃點兒東西,聽她閑扯兩句外面風情也好。許南征把胳膊伸出窗外,彈掉了很長一截的煙灰,笑著說:“笑笑,別胡鬧。所有人都被召回公司了,明天再陪你吃夜宵!彼裏o可奈何:“那我陪你過去吧?”“好,如果餓了,也可以讓秘書送你去吃飯!彼緛硎且退然丶遥犓@么說也沒吭聲,直接拐到了另一條路上,直奔著東三環(huán)開去。 到樓下,他只扔給她一張門卡,便大步流星地往大廈里走。如此的架勢,連門口值班的保安都被唬住了,猶猶豫豫著沒敢上去攔,倒是一伸手把跟在他身后的蕭余擋了下來!澳募业模窟@么沒規(guī)矩?”保安很不耐煩地抱怨!3GR。”她亮出門卡,深藍的繩子上淺淺地印著無數(shù)個3GR!安皇俏覟殡y你,”保安一聽是這家公司,立刻軟了聲音,“這么晚都要先登記,丟了東西我就要卷鋪蓋走人了!彼嘈χ舆^筆,草草簽了名字。等她上樓時,許南征已經(jīng)進了會議室?v然自己和他關(guān)系再好,也不是3GR的人,就跟著秘書進了許南征的辦公室。這么多年,無論在上海還是北京,他的辦公室始終一個樣子。桌上很干凈,只擺著個相框,是早期創(chuàng)業(yè)員工的合照。照片里的他就如此坐在眾人之間,撐著下巴看鏡頭,簡單的牛仔褲、T恤衫,一張臉年輕得嚇人。書架上大多是外文原版書,還有土木工程的專業(yè)書。當初他在清華讀的是土木系,要不是因為那場席卷全球的互聯(lián)網(wǎng)浪潮,他也不會放棄繼續(xù)讀博的機會。她隨手拿了一本,翻到幾乎要睡著時,忽然聽見門響!靶π。”劉秘書自門口探頭:“要不要吃些東西?”她看了眼手表,已經(jīng)四點了:“現(xiàn)在這個時間,附近應(yīng)該沒什么可以點餐的地方了吧?”劉秘書嘆了口氣:“跟了許總五年,他的脾性我還不清楚?早就準備好速凍水餃了!庇质撬賰鏊湴!當初在上海借住在許南征家時,她曾自發(fā)地學(xué)了幾樣菜,讓宿舍那幾個小妞吃得眼睛直冒光,從此,以蹭飯為最大樂趣?傻胶髞硭虐l(fā)現(xiàn),這種手藝根本毫無用武之地。他永遠是凌晨才回家,哪還有胃口吃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所以,她的一手好廚藝全便宜了那幾個小妞,在家里卻只能做些簡單的東西。熬粥,或是煮速凍食品。沒想到回了北京,他竟還是保持著這樣的飲食需求。結(jié)果為了喂飽會議室的人,兩人足足拆了八袋水餃。她一個堂堂客戶總監(jiān)已徹底淪為煮飯阿姨,看著鍋底涌起的水泡,又一次將帶冰的餃子扔了下去,順便拿筷子撥弄了兩下。 她正調(diào)著火時,聽見身后有腳步聲,就隨口問了句:“也不知道這些夠不夠,要不要再去便利店多買些?”有只手接過她手里的筷子:“估計不夠,你面對的是群狼!北疽詾槭莿⒚貢,卻沒料到是他這個工作狂。她沒回頭,隨手蓋上鍋蓋,笑著說:“如果是狼,也是你逼的。跟著你這樣的老板,即便不破產(chǎn)跳樓,也一定會過勞而死!彼呀(jīng)脫了西服,只穿著件黑色襯衫,脖子上還掛著公司的門卡,儼然一副IT好青年的架勢:“好幾年沒吃你煮的餃子了,本想好好吃幾個,全讓他們搶了個干凈。”她哭笑不得:“人家為你賣命,你連餃子都舍不得給人吃?”“舍得舍得,”他嘴里叼著一支煙,把鍋直接端起來,就這么湊在爐子上吸了口,直到徹底點燃,才笑著說,“就是不舍得,也要做出老板的姿態(tài),所以只能偷偷跑來搶占先機了!笔捰啾凰旱眯α似饋?粗粫䞍航议_鍋蓋,一會兒又拿筷子扒拉著餃子,她終于忍不住去搶筷子:“我說許總,你又不給我薪水又搗亂的,我可不管你了啊!”許南征有意抬高了手臂,蕭余伸手去搶,卻因為穿著高跟鞋險些摔倒。他伸手先一步扶住她,蕭余只得恨恨地收回手:“我不管了,你自己煮吧!”她在女人里不算是矮的,踩著高跟鞋已經(jīng)逼近一米七五,在上海念書時幾乎可以平視任何男人?刹恢醯,面對著他,卻總要抬頭說話,從小到大都像是被壓迫一樣。豈料本該是很好的氣氛,他卻忽然收斂了笑意:“沒想到這最后的晚餐,還是吃你煮的餃子。當初我在上海時,好像你也給我煮了次水餃,速凍的,那時候的餃子挺難吃的!蹦沁^分專注的眼中,似乎有那么一瞬的浮光。她想看清時,許南征已經(jīng)用筷子夾起一個,囫圇吞到嘴里:“好久沒吃你煮的東西了,你多久沒來看我了?”蕭余有意避開這個問題:“還沒熟吧?”“當年在上海天天住在一起,現(xiàn)在回了北京,反倒難得見上一面了。”他又夾起一個餃子,遞到她嘴邊,“熟了,味道還不錯!彼读讼,才小心咬住水餃,就著他的手吃了下去。他看她:“如何?”這表情,坦蕩得像是自己煮的一樣。蕭余有些想笑,故意說:“還少一道水呢,半生不熟的。” 結(jié)果就這樣陪了他整晚,當她走出公司電梯時,已是黎明破曉。整個大廳空曠安靜,還沒有人走動。側(cè)門邊,昨晚進來時遇見的保安正在打瞌睡,頭一點一點的,似是在清醒與睡夢中做著掙扎。她在登記冊上找到自己的名字。字跡潦草得嚇人,像是在急著趕上什么,匆匆而就。其實,她的確一直在追趕他的腳步,不止昨夜。黑墨似乎是用完了,寫下的字深深淺淺,看不分明。她正想著要不要再重描一次,保安已經(jīng)醒過來:“待了一夜?你們老板可真不人道,今天不用再上班了吧?”她笑了下,隨口道:“是。≠Y本家壓榨人!鄙习嘁驳馆p松了,她是今天上午的航班,飛西藏,外景拍片。前幾天制片還叮囑她一定要好好休息,以免高原反應(yīng)太厲害,可誰又能料到上飛機前一晚還是通宵?    第一章 西藏的偶遇  那時,北京到西藏的航線,每天只有一班飛機。飛機到成都雙流機場轉(zhuǎn)機時,蕭余買了咖啡和蛋糕,坐下迅速連上網(wǎng),翻看今天早上進來的郵件。網(wǎng)速不太好,郵件足足收了四分鐘,服務(wù)員正好把咖啡和蛋糕端上來。乳白色的泡沫,上面還用糖漿勾出了半個心形,剛放在桌上時,晃動了一下。她有些不耐煩地敲著鍵盤,只因為這么個心形,有了些莫名的煩躁。“我可以坐在這里嗎?”忽然聽到有人在問她。蕭余抬頭,對上一個男人的笑臉,澄澈的眼,像是收納了整個夏日的陽光。她愣了下,才去掃了眼四周,果真都已經(jīng)坐滿了:“坐吧,反正就我一個人!蹦侨俗聛恚芸炀湍贸雠_電腦。因為是雙人座位,桌子很小,完全被她占滿了,以至于沒了他放電腦的地方?伤坪醪淮笤谝,把電腦放在了自己腿上,低頭打字,倒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迅速喝完咖啡招呼服務(wù)員收拾桌子,合上電腦,才說:“我要走了,你可以把電腦放在桌上用!必M料,他也順手合上電腦:“我也要上飛機了!鞭D(zhuǎn)機后,機艙大半都空了下來。蕭余將行李放上去時,才看到另一側(cè)坐著的就是剛才那人,兩個人中間隔著七個空位。就在她坐下來時,那人也恰好抬頭,她只好禮貌地笑了下。 快到西藏時,機艙里響起了提示音,空姐開始溫柔地提醒著大家看看窗外,所有人都拿出相機趴在窗戶邊,看連綿雪山。她也打開遮光板,從窗口向下看。連綿的雪山,沒有盡頭,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國內(nèi)看到這種風景。陽光透過云層,吝嗇地給出些許回眸,金光無邊。她內(nèi)心很是文藝了一把,拿出相機按下幾個快門。由于制作公司的導(dǎo)演和制片要提前準備,昨天就到了西藏。他們公司內(nèi)部制片和創(chuàng)意又要開會,定的是明天的行程,所以,只有她一個人在這趟航班上,看起來更像是個旅游者。同一飛機上還有個旅行團,她跟隨著人群走到候機大廳,張望了下四周。很小的機場,幾乎是一望到底,沒見到自己的名牌,看來接待的人還沒到。四周很吵鬧,旅行車的全陪導(dǎo)游和地陪導(dǎo)游在交接著,清點人數(shù)。她正想讓開時,就已經(jīng)被一個面容黝黑的人掛上了一條哈達。直到旅行團呼啦啦地走了個干凈,她才看到自己身邊還站著個人,脖子上也掛著條雪白的哈達。那個男人亦注意到她,友善一笑,說了句話。她的耳朵還處在恢復(fù)聽覺之中,只覺得那話非常之遙遠縹緲,似乎是——你也在等人?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微彎著雙眼!皩Π。∫惶炀鸵话囡w機,竟然還遲到!笔捰鄨笠钥嘈,看外邊驕陽似火,絲毫不像是秋天的光景,倒更像是方才過去的盛夏。還好,來之前她特地上網(wǎng)做足了功課,備好了一年四季的衣服,都塞在了身側(cè)這個大行李箱里。寒暄過后,繼續(xù)等待。十分鐘后,一輛車停在貢嘎機場外。貢嘎絕對是她在國內(nèi)見過的最小的機場,下了飛機是電梯,下了電梯就是麻雀大的大廳……廳外就是停車坪,寥寥幾輛車幾乎全是旅行社的大巴,但有輛車倒是特殊。車上下來的是個小伙子,估摸著二十歲出頭,直向著這邊走來,到了面前先是向蕭余點頭,道:“是蕭小姐嗎?”她點頭,那人立刻接過箱子,緊接著向身側(cè)的人道,“是韓先生嗎?”那個眉眼漂亮的男人點頭,他的行李箱也隨即被接過。原來是一路的。按理說,這人應(yīng)該不算在他們行程的范圍內(nèi),制作公司承接了一單生意,怎么會順路捎帶上外人?她坐上車,就摸出手機發(fā)了條短信給制片:我說制片同學(xué),怎么還有個外人和我們一起拍廣告?這可是商業(yè)機密,別怪我沒提醒你。過了兩分鐘,回信進來:問過了,就是順路招待。是那個公司老板的朋友,正好去西藏旅游。聽說頗有身家。怎么?不借機認識下?和你倒是門當戶對。蕭余撇了下嘴角,滑上了手機蓋。這年頭有身家已經(jīng)不值錢了,關(guān)鍵是有多少身家才夠震撼。接待的人極熱情,不斷地介紹一路上經(jīng)過的景點。簡短交談中,她才知道這個男人叫韓寧。 因為拍攝是次日,酒店登記后,她就拿上相機出了酒店直奔大昭寺。說實話,她并沒有什么小資情調(diào),但是既然來了西藏不去八角街,不瞻仰大昭寺,那就真辜負了這附贈的高原反應(yīng)了。所謂“大”昭寺,不過是個兩層的土木建筑?删褪沁@么個小寺,卻讓前來的游客排起了望不到頭的長隊,自門口綿延到遠處。買票口與之相比就很鮮明,隊伍很短,寥寥幾人,偏偏就有他!罢媲,”蕭余跑過去,拍了下他的肩,“那么多人排隊,改天再來吧!”“那些排隊的是藏民,他們進寺是不會買票的,都是長途跋涉,有時候等上一天一夜才能進去,”韓寧伸手遞出一張鈔票,對里邊道,“兩張。”里邊迅速撕下兩張票,旋即關(guān)上了窗口。他把票遞給蕭余,接著道,“算你來得及時,這里是每日限量進入的!笔捰噙B連道謝,忙要拿錢包,他卻伸手攔住,笑道:“算了,不貴!彼矝]堅持,笑著說了句“謝謝”。兩人一路進了寺院,直奔低矮入口。不過一條狹窄低矮的走道,卻進進出出擠滿了人。韓寧就站在她身側(cè),幾乎將她隔在了人群外。四周墻壁上的佛龕內(nèi),均是佛祖,所有人都是緩步順時針前行,虔誠得讓人震撼不已。燈油香、四周游客身上的汗味,熏得她頭昏腦漲。她的腳步有些虛,又因為人群的擁擠,只覺得胸口憋悶得厲害。他忽然壓低了聲音說:“自助游就是這點不好,我們就跟在別的旅行團后邊聽聽吧!”蕭余點了點頭:“看你還真有經(jīng)驗,不是第一次來?”“去年來過一次,是自駕游,今年湊不齊人就懶了!弊择{游?她腦中迸出的全是艷遇的同義詞,不禁挑眉,很曖昧地看了他一眼。韓寧啼笑皆非,立刻轉(zhuǎn)移了話題:“要不要去瞻仰一下那尊小金佛?”蕭余抬頭,正見一行人恭敬地排在墻邊,抬頭瞻仰的半人高的佛像真是純金制作。在這擁擠的佛堂里,這個位置并不顯眼,卻是眾人的焦點。她想了下才壓低聲音:“我不是藏傳佛教信徒,隨便拜了,怕菩薩嫌我不誠心!表n寧低頭看她:“被你這么說,我都不敢拜了!笔捰嘈α诵,只覺得有些輕喘,估計真的是有高原反應(yīng)了。她跟著人流走到寺頂,寺頂是很樸實無華的平臺,從這里可以看到大昭寺門前滿是虔誠的藏民,簡單的毯子鋪在身下,旁若無人,不停地重復(fù)著五體投地的全身叩拜。執(zhí)著而又平靜,她手撐在土墻邊,看得有些出神。韓寧舉著相機,幾乎拍遍了每個角落,最后將鏡頭轉(zhuǎn)向她:“這里光線很好,要不要照一張?”蕭余回過頭,也沒扭捏,隨口說:“隨便照一張吧,謝謝!彼姥园戳丝扉T,拿來給她看效果,蕭余湊近了去看時,卻聞到他身上不易察覺的香味,笑著抬頭說:“北方男人用香水,少見。”韓寧愣了一下,才明白她說的是什么:“我不是北方人!彼腥灰恍Γ骸奥犇阏f話真像北方人,我還以為你和我一樣,都被‘魔都’同化過!薄吧虾?”蕭余點頭:“我在那兒讀過大學(xué),交大!彼褂行┮馔猓骸叭绻芸忌辖淮,那在北京也能讀到好的學(xué)校了。像你這么大的小孩,考不上清華北大也會出國了,難得聽到肯去上海的!笔捰喟胝姘爰俚貒@著氣:“為了追一個人,追到了上海,然后又跟著他回了北京!彼粫r沉默,不知道該怎么順著說下去。最后,倒是蕭余先轉(zhuǎn)了話題:“我們公司人特意介紹了你,說是頗有身家,不自我介紹一下?”他舉起相機繼續(xù)拍照:“電信技術(shù)人員,月光族,父母是軍人,家室沒有!笔捰嗫此箝g的表,竟和許南征的一樣:“你以前在哪兒?直屬的,還是軍區(qū)?”韓寧放下相機,認真打量她:“別告訴我,你我曾擦肩而過,那樣,我會很遺憾沒早認識你!彼α藥茁暎骸拔乙埠苓z憾,可惜我以前小學(xué)同班的只有九個人,讀了六年都熟透了,應(yīng)該不會有你吧?”其實只是因為這塊表,讓她對他有了莫名的親切感。韓寧半笑不笑的,繼續(xù)拿起相機拍照,卻是對著她一直在按快門。蕭余被他弄得有些不自在,扭過頭去看八角街:“瑪吉阿媽酒館在哪里?據(jù)說六世達賴在那里寫過一首情詩,公司里的人都說要我一定去看看。”“帶你去有什么好處?”他收起相機,帶她走下樓,“你知道在這里一個導(dǎo)游多貴嗎?”蕭余被他這話噎得半天沒緩過來。 順著大昭寺走,八角街兩側(cè)的露天商鋪,游客云集,商人舌燦蓮花。完全是成熟的商業(yè)市場,倒讓她起了些購物的興致,每走幾步,都停下來低頭看看首飾,不過兩三句,就能駕輕就熟地殺價扯皮,一點都不怕那些時而不耐煩的商人。韓寧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是個美女,毋庸置疑。通過剛才的對話,也能聽出她應(yīng)該是衣食無憂的,這種家庭出來的女孩通常都是被家里寵著養(yǎng)大的,很自樂自足。可從第一眼開始,他覺得她似乎很沒安全感,反而像是很憂慮的女人。大部分時間都是眼神飄忽,像是在猶豫在徘徊。無論是不耐煩地敲著電腦,還是在飛機上怔怔地看著前座發(fā)呆,只要是獨自一個人就像是在想著什么,心底沉著很重的東西。天氣熱得有些煩人,蕭余拿出濕巾,遞給他一張,才去自行擦汗。談好價格后,她對著鏡子直接戴上了夸張的耳墜,撩起的長發(fā)下,依稀能看到耳朵上有很多細小的鉆釘,從耳郭到耳垂,甚至是小巧的耳屏上都有裝飾!霸谶@里穿耳洞會影響聽力,”他碰了下她耳屏上的純黑圓環(huán),“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穿在這里!彼龑χR子笑了下,又把頭發(fā)捋順,在長發(fā)中只能若有似無地看到新買的耳墜,其余的都像是刻意地被藏了起來。“穿這么多不就是為了讓人看嗎?為什么要遮起來?”他忽然問!澳贻p的時候,”她說完又覺得不妥,“應(yīng)該是念大學(xué)的時候,總覺得有很多情緒要宣泄,有種少年不識愁滋味,卻硬要強說愁的感覺?捎植幌矚g整天病病歪歪的,只能在控制不住了的時候去穿個耳洞,久而久之就穿滿了。其實不是為了彰顯自己有多特別,”她摸出錢遞給攤主,半開玩笑說,“只是在禍害社會和禍害自己之間,果斷地選擇了后者! 直到走到兩條街的交會處,她才發(fā)現(xiàn)身前的黃色二層小樓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兩人進門時,俄羅斯女招待一見韓寧就立刻笑起來,和他低聲交談著,一副老相識的樣子。蕭余聽不懂半句,直到坐下來才悄聲問:“技術(shù)員,你是俄語專業(yè)的?”除了專門的語種專業(yè),這個年代去學(xué)俄語的人真的是鳳毛麟角了。韓寧替她倒了碗酥油茶:“小時候我爸和人說俄語時,我就在旁邊學(xué)舌,沒想到歪打正著就學(xué)會了,說得其實不好,也就勉強能交流!睂W(xué)舌也能學(xué)出一門外語,這也是天賦。建國時哪有什么英文,那一輩人自然是響應(yīng)中蘇友好的號召,學(xué)的都是俄語。后來,自己還半強迫地被爺爺、爸爸逼著學(xué),可惜啊可惜,舌頭就是卷不過來。許南征也和她一樣,但有時候出去和俄羅斯人談生意,反倒是要給俄語翻譯提一兩點建議……她又想起自己慘淡的英語,嘆了口氣:“我從幼兒園就和老師學(xué)英語,到了大學(xué)偏偏被調(diào)劑到了外語學(xué)院,漫漫人生路,英語就學(xué)了二十年!薄澳銓W(xué)前教育挺到位的!表n寧笑著看她,“酥油茶能緩解高原反應(yīng),試試!彼似鸫赏,喝了一口,暖意融融的:“所以我一直認為笨鳥先飛是假的,那時候家里為了讓我學(xué)英語,特地轉(zhuǎn)了幼兒園,沒想到學(xué)了二十年,還是掉尾巴的!表n寧笑了一聲,說:“你是八十年代的孩子吧?那個時候連老師都說得不好,又怎么會教得好。”蕭余想了想,頓時心里舒服了些,又喝了口茶:“你倒很會寬慰人!眱蓚人就這樣隨口聊著,蕭余從五分錢的冰棍,說到不用花錢的游泳池,竟意外地滔滔不絕地將兒時的事說了個遍。韓寧始終笑著聽她說,不時寬慰兩句,卻句句到位。兩個人一直說到日落才離開酒館,夜色澄清得嚇人,蕭余“啊啊”地激動了很久,才指著天說:“這位帥哥,請幫我拍一張西藏的夜空!表n寧無奈仰頭,站在人群中替她拍星空。其實他想說她過幾天拍片的地方的夜空才是最美的,可就是沒法拒絕難得興奮的她。四周亂糟糟的,偏他還很認真,一定要挑個好角度。蕭余看著他被人擠著,倒先覺出了自己的過分。終于拍好了,他才拿過來,微笑著給她看:“想拿走,可要收費的!毙强杖绱思儍簦吹瞄_心,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好,今晚我請你吃飯!本瓦@樣,幾乎像是老朋友一樣,兩個人同游一日,又共進晚餐后才回了酒店。 在拉薩訂的是度假村的酒店。回到房間時,藏族小姑娘特地來提醒她早上可能沒有熱水,如果要洗澡就在晚上。因為這句話,她關(guān)上門就立即進了洗手間洗澡。因為熱,只是裹了條浴巾就走了出來,發(fā)梢滴著水,也懶得去擦。上飛機前還特地吃了紅景天膠囊,她本以為自己不會有高原反應(yīng)?上赐暝杈陀X得喘不過氣,趴在床上猶豫著要不要找跟組的醫(yī)生。手機就放在電話機旁,一整天除了工作電話,沒有許南征任何消息。最后,她竟然鬼使神差地先撥了他的電話。過了很久,許南征才接了電話,聲音很低沉,略顯沙啞卻仍是很好聽:“笑笑?”她嗯了聲:“打電話看看你吃飯沒有。”“空了一些,要不要開車去接你?”她看著玻璃上臺燈的倒影,沉默了片刻:“我在西藏!彼沁厸]出聲,似乎是喝了口水,才接著問:“怎么忽然去西藏了?”她語氣輕松:“拍片子唄,客戶怕危險不肯來,我就全權(quán)代表了。”他笑,像是真要給她出頭:“是哪家這么使喚人?下次我去給他們上上課!彼X得有些頭昏,似乎呼出的氣都有些燙,剛想繼續(xù)和他開開玩笑,就聽到有人在那邊問:“許總,要不要定晚飯?”是向藍的聲音。莫名就沒了說話的興致,她匆匆說有人敲門,就掛了電話。安安靜靜的房間,哪里會有人來?繁華喧囂,也不過是他那頭的景象。蕭余靠著床頭看了會兒電視,越發(fā)覺得頭疼,終是鉆到被子里迷迷糊糊地睡了會兒。因為太過缺乏睡眠,反而有種一睡就要死去的感覺。嗓子干得發(fā)疼,可怎么掙扎都醒不過來。好在手機拼命地響,不知道是誰那么執(zhí)著,連著打了十幾個電話,才算是把她從夢里拽了出來。胳膊伸出去,已經(jīng)都是汗。接起來是制片,嘀嘀咕咕地說著明天的工作行程安排,她迷迷糊糊地聽著,覺得自己快要去見閻王了。足足四五分鐘后,電話那頭的工作狂才覺得有些不對:“你該不是高原反應(yīng)了吧?”她很輕地嗯了聲,嗓子疼得要滲出血來:“估計是,在發(fā)燒!碧弁聪袷强倘肫つw里,寸寸灼熱!鞍。蹦沁厙樍艘惶,“高原你敢發(fā)燒?不怕肺水腫直接見上帝?”她咳了兩聲,幽幽地說了句:“我信佛,估計不會見到上帝。”那邊真是氣急了,罵了句,說打電話叫醫(yī)生來看她。她才把電話放到桌上,就聽見敲門聲,還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還真有效率,她暗嘆了句,從床上晃悠悠下來,才想起自己只裹著浴巾。不過來的是醫(yī)生,這種職業(yè)本身就沒什么忌諱。反正也沒力氣穿衣服,索性走過去開了門。沒想到的是,門口不光站著跟組的醫(yī)生,還有韓寧。這下真是意料之外了,雖然睡了一覺,頭發(fā)卻還沒徹底晾干,仍舊是半濕的狀態(tài)。她就這樣裹著一條浴巾,堂而皇之地被他看了個干凈。直到針扎進手背,她才幽幽看著他:“倒杯水給我!本鸵惶,中午在成都雙流機場認識的人,相處了整整一個白天,她還很大度地附贈了一頓晚飯。沒想到竟然半夜時分還要裹著浴巾,坐在他身邊吊鹽水。相比她的幽怨,韓寧倒是坦然,接了杯熱水遞給她:“剛才我去和醫(yī)生開藥,聽見你同事的電話,說得像馬上要犧牲了一樣,就好奇跟來看看!睕]見過人生。坑惺裁春闷娴摹谑蔷瓦@樣折騰了大半夜,好在西藏的醫(yī)生都有經(jīng)驗,用的都是特效藥。一袋鹽水就徹底退了燒,她看著醫(yī)生換上第二袋,很輕地問了句:“這次死不了了吧?”醫(yī)生被她嚇了一跳,一臉正色地告誡她下次別再洗完澡不穿衣服了,最好在這里八天都別洗頭。蕭余被醫(yī)生唬得發(fā)傻,暗自腹誹,這還不臭了?韓寧不知道哪里弄來了梨,用隨身帶的瑞士軍刀很細心地削著皮,薄薄的一圈下來,竟沒有斷,直接拖到了地上。最后才用兩指扯斷,遞給她:“吃吧!彼f了句謝謝,接過來咬了口,水分太足,很快就有梨汁順著她手心滑下來。正在懊惱時,他又遞來了一張紙巾,她有些愣,沒接!斑M藏前也不看看注意事項,”他塞到她手心里,“怎么不穿衣服?”蕭余看了他一眼,你這么問,想讓我說什么?她趴在沙發(fā)扶手上睡了會兒,醒來看到他抱著電腦,就坐在自己身側(cè)上網(wǎng)。因為同組人也有發(fā)燒的,醫(yī)生并沒有一直在這間房里,反倒剩了他們兩個待著。蕭余看著他,忽然問:“你結(jié)婚了嗎?”他瞥了蕭余一眼,舉起左手給她看。很干凈的手指,沒有任何裝飾物。她哦了聲,從床上扯下被子,把自己整個都裹。骸坝信笥褑?”他似笑非笑地看她,飽含曖昧:“蕭余同志,在這種空間時間,你還是這樣的狀態(tài)下,就不要討論這種話題了吧?”蕭余把腿也蜷起來,縮在沙發(fā)上笑:“我的意思是,你我相識不到二十四小時,在這種空間時間,你竟然還待在這里陪我,難道不怕家中美嬌娘有異議?”他搖頭合上電腦:“醫(yī)生不在,我是怕你有什么問題沒人搭理,既然這么說,我回去睡了!笔捰鄵]手告別:“晚安! 次日,制片和創(chuàng)意總監(jiān)都按時抵達,因為要驅(qū)車數(shù)個小時才能到達西藏圣湖納木錯,就早早回房各自睡覺,只有那些剛到的人興奮地在酒店大廳里聊天。清晨起床驅(qū)車前往時,一個個都沒了精神。因為擔心產(chǎn)生高原反應(yīng),隨車的有藏族導(dǎo)游和醫(yī)生,避免路上發(fā)生意外。蕭余上車時,前排都已堆滿了器材,工作人員和演員都在低聲閑聊著,只有最后一排看起來沒人。她走過去時,韓寧正低頭翻著一本書,隨手將座位旁的衣服拿起來,示意她坐。昨夜的私下接觸沒有任何異樣,眼下青天白日的,反倒有了些尷尬。她一路盯著窗外發(fā)呆,兩人都沒說話。車繞著山路行了兩個小時,眼看著從驕陽烈日走到了漫天大雪。車到了雪山之巔反倒停了下來,前方的車都在排隊過山道,看起來要等上一會兒。從炎炎夏日,到了飄雪的山頂,車上人都有些按捺不住地激動,紛紛下車拍照。韓寧忽然拍了下她:“下去看看!笔捰帱c頭,從包里拿出沖鋒衣套上,隨他下了車。導(dǎo)游坐在最前排,拉下車窗囑咐他們不要隨意蹦跳,以免缺氧昏倒。經(jīng)過昨日的教訓(xùn),她已經(jīng)深刻體會了高原反應(yīng)的厲害,只是很安靜地走到一個小雪坡上,看遠處的風景。遠近白雪,山巒起伏。飛機上匆匆一眼尚且感嘆,如今身處其間,更顯得不真切。韓寧走到她身側(cè),將自己身上的沖鋒衣脫了下來:“套上吧,你穿得太少了!鄙仙綍r她就穿了件半袖襯衫,此時套著沖鋒衣也很冷,直到披上他的衣服才覺得暖和起來。入鼻的是一股淡淡的煙味,還摻雜了些陌生的體溫!斑是不舒服?”他低頭點了支煙,輕吐出淡淡的白霧,“看你悶悶不樂的!彼龘u頭,看著雪中的綢布經(jīng)幡。藍、白、紅、黃、綠,交雜在一起,被山頂?shù)娘L吹得幾乎要撕裂一樣。“你暗戀過別人嗎?”她忽然問。他認真想了想:“沒試過!彼Γ骸耙矊,你應(yīng)該是招桃花的命,肯定只有別人暗戀你吧?”他不置可否,叼著煙,輕挑了挑下巴!拔液苄〉臅r候,應(yīng)該說從記事起就開始暗戀一個人,”在這雪山之巔,她忽然有種傾訴欲,“他很好,真的很好,所以他有很多女朋友,可以說是來者不拒!彼f完,又若有似無地掃了他一眼,換得他啼笑皆非的一句話:“怕了你,不要什么都往我身上套,”看著她不信的神情,他才輕咳了聲,半認真地說,“你可以這么理解,在沒結(jié)婚之前,我還是很崇尚戀愛自由的!薄耙矊Γ彼,“他始終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或許是看得太多,反而沒有感覺了,”她比了個手勢,“我嬰兒大小的時候,他已經(jīng)六歲了,就是這么看著我長大的!彼h首:“世交,我也有不少世交的妹妹,不過早都結(jié)婚了!彼帕寺暎骸八呐笥押芏辔覜]見過,但也有認識的。有我爺爺?shù)膶W(xué)生,或許,以后也會有我曾資助過的學(xué)生!彼聊艘粫䞍,才想要安慰她,就被她搶了先:“不用安慰我,我只想找個人傾訴一下,估計是在高原,人都有些頭腦發(fā)熱,難怪旅行容易艷遇,估計也是這道理。”他哈哈一笑,在大雪中竟有那么點兒奪目的感覺,尤其是一雙眼睛,清透澄澈,這個角度很是明亮。過了一會兒,他回頭看蕭余,輕松道:“你是在暗示我嗎?”她愣了下,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指的是“艷遇”,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裹緊衣服上了車。直到車快開了,韓寧才出現(xiàn),導(dǎo)游一驚一乍地看著他單薄的外衣,埋怨著年輕人不注意身體,蕭余聽在耳朵里,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披著他的衣服。 這一天拍攝頗為順利,自納木錯返回,他們一行人就住在了當?shù)。自從晚上到這里,就下著小雨。一整天從酷暑到暴雪,最后又是陰雨綿綿,整個劇組病倒了大半,北京來的除了她和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制片,差不多都在吊鹽水。兩個人縮在屋子里看了很久電視,才覺得很餓,索性一起出門覓食。剛走到酒店大堂,蕭余透過玻璃就看到個瘦高的身影靠在酒店墻外,依然穿著白天那件沖鋒衣,叼著煙在打電話,看到她出來,笑著點了下頭。還真是巧。她也輕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門口恰好停了輛出租車,剛拉開車門,就聽見身后人叫了聲蕭余。她回過頭時,韓寧已經(jīng)扔掉煙,捂住了電話:“這么晚最好不要出去,這里的治安和北京沒得比,你們兩個女人很危險!闭f完,立刻對電話匆匆交代了句,迅速掛斷,幾步走到她們面前,“我正要去買盒煙,大家一起擠擠打一輛車就夠了。”蕭余看他認真,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只覺得胳膊被制片扯了下:“你們?nèi)ズ昧,我在酒店等著!闭f完,還遞給她一個加油的眼色。不等她說話,制片就又跑了回去。趕鴨子上架,也只能這樣了。她剛坐進車里,就看見副駕駛座已經(jīng)坐了一個男人,被嚇了一跳。韓寧鉆進車里,低聲和她解釋:“西藏一天黑就這樣,一人開車一人押車,以防出事!彼帕寺,才發(fā)現(xiàn)他離自己很近,只好不動聲色地挪開了距離。一路上她都在想著昨晚的事兒,掙扎了很久,才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給向藍發(fā)了條短信:昨晚許南征有沒有好好吃飯?很快短信就回復(fù)了過來:我陪許總?cè)コ缘脑颇喜,他胃口很好,放心吧!云南菜。她?cè)頭看窗上不停流下的雨水。他向來都不大上心如何哄女人,竟也特意陪她去吃了家鄉(xiāng)菜,原來真不是自己想多了,或許,他們早到了自己不知道的地步。眼前忽然浮現(xiàn)出那晚的畫面,揮不去,打不散:會議桌的盡頭,許南征用一種最舒服的姿勢靠著椅背,腳隨意搭在桌子邊沿休息。西服外套披在身上,垂著眼看著腿上的文件。實習秘書向藍半俯下身,低聲解釋著文件內(nèi)容。因為聲音很輕,自己聽不清她說的是什么,只看到她食指很輕地點著他腿上的文件夾,似乎在告訴他把名字簽在哪里。因為這個姿勢,向藍本就低垂的衣領(lǐng),又更深地垂了下來。微妙春色,顯而易見。許南征靜看了一會兒文件,不停地將鋼筆在手指間輕轉(zhuǎn)著,直到簽下了字才合上文件夾遞給她。卻在抬頭的一瞬笑了笑,飄忽的視線很快移開,低聲說了句話。小姑娘立刻低頭抓住領(lǐng)口,悄然紅了臉。像是被放慢的鏡頭,他的不經(jīng)意,她的含羞帶笑,被無限放大在眼前。向藍是自己資助多年的學(xué)生,蕭余記得很清楚,當初知道向藍考上中央民族大學(xué)時,自己有多替她開心。甚至在她四年后畢業(yè),還游說許南征收她進公司實習。沒想到,素來對女人不大上心的許南征,竟對向藍有如此好感。蕭余忽然有些煩躁,索性按下關(guān)機鍵,拔掉了電池。韓寧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車拐進了一條小路,兩側(cè)幾乎布滿了粉紅房子,隱隱香艷身影!拔乙恢币詾檫@高原不一樣,但某些地方還蠻相通的,”蕭余伸手抹去車窗上的水霧,半笑道,“原來無論在哪里,先發(fā)展起來的,永遠是最貼近大眾需求的行業(yè)——”她的話說得隱晦,身側(cè)的人卻立刻明白過來:“很有觀察力,別的女同志來西藏都是感嘆雪域高原,什么脫離世俗之類的,你卻很關(guān)注西藏的民生事業(yè)!彼f得有模有樣,雙眼亮晶晶的,夾帶著細碎的笑意。她嗯了聲,忽然問:“這里有酒吧嗎?”他笑:“這里什么都有。KTV大廳的秋千上都坐著露大腿的美女,還有酒吧里啤酒妹的裙子絕對會短到讓你瞠目!彼凰盒Γ骸昂,去看看。”到下車時,她才想起他出來的借口:“你不是要買煙嗎?”韓寧微笑著摸出一整盒煙,在她眼前晃了晃:“這樣的煙,我在酒店里還有一條。剛才看你一副嫌棄的臉色,總需要些借口才能下臺!彼蜃煨Γ骸昂靡馐障铝,調(diào)侃自動忽視! 進了酒吧,果真如他所說,該有的一樣不少,如果不是仍有些高原反應(yīng),她都快忘了自己在西藏。兩人足足喝了兩瓶紅酒,她才覺得吵得慌,大聲問他還有沒有安靜的酒吧,不如換個地方。韓寧想了會兒,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后給她打了個OK的手勢。兩個人出了大門,已經(jīng)是大雨瓢潑。他脫下沖鋒衣,擋在兩人頭上,站在路邊攔車,她在嘈雜紛亂的雨聲中,很大聲說:“還好我只比你矮了半個頭,否則這件衣服還遮不住兩個人!彼χ此瑳]說話。兩個人站了很久,才攔到車。最后也不過開了七八分鐘,就到了一個很小的二層樓前。果真如她要求的一樣,很清靜的地方,幾乎沒有什么客人。他要了兩瓶330的百威,背靠著鏤空雕刻的墻面,喝了口啤酒:“今晚雨太大,老板也懶了,要是往常,還有人會彈鋼琴!边@要是在北京上海,沒什么稀奇的,可一碰上“西藏”兩個字,總讓她感覺很玄妙!澳銇砦鞑貛状瘟?竟然有求必應(yīng),這種地方也找得到!彼,在昏暗的燈光中,恍惚地計算著:“其實沒有幾次,上一趟來還丟了女朋友!笔捰鄾]料到他這么說,只能沉默著,等著他結(jié)束這話題,或是繼續(xù)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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