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海里距離,因為兩岸同根同種,很近;但又因時間的阻隔,似乎很遠。故鄉(xiāng)已不是舊時故鄉(xiāng),他鄉(xiāng)卻永遠是他鄉(xiāng).只有心魂在無所依歸地流浪。 當北京姑娘劉琦踏上臺灣的那一刻,才發(fā)現(xiàn)生活更像一次“環(huán)島旅行”,跋山涉水,卻只為回到原點。她想回到的是青磚黛瓦的老屋,是兒時梧桐樹下的跳房子游戲,是校園戀人的自行車后座,是故鄉(xiāng)曾經(jīng)給過自己的那份溫暖的過往。 而生在臺灣的導(dǎo)演——“北京人”張偉杰和劉琦有著同樣的感觸。他們歷經(jīng)千辛萬苦,環(huán)島拍攝電影,要鎖住的不僅僅是絕美的風(fēng)景,還有眷村的記憶、離鄉(xiāng)老兵至今末改的鄉(xiāng)音以及仿佛舊時才有的佳人才子凄婉的愛情故事。 他們所做的這一切,不只是想留下一些影像,留下一些前輩的物跡,更多的是希望可以藉此讓自己的心魂不在故鄉(xiāng)繼續(xù)流浪。 謹以《72海里的愛戀》獻給熱愛我們這個民族的兩岸人! 目錄: 引子第一章啟程:為了守候的遠行第二章臺北:像艷遏一樣寂寞第三章眷村:殊途同歸的鄉(xiāng)愁第四章鹿港:家鄉(xiāng)沒有霓虹燈第五章臺南:古城堡里的“妖精”第六章南投:像詩經(jīng)一樣悠遠第七章澎湖:野生龍舌蘭之戀第八章花蓮:初戀的空谷回聲第九章宜蘭:時間里住著永遠第十章告別:天空深處的裂痕 這個簡單粗暴的問題,讓在場的文藝青年們齊刷刷地撇了撇嘴,要是在單向街安裝一臺收集腦電波的機器,此刻捕捉到最多的信號一定是:俗!秦奮仰著脖子,詫異地望著身邊突兀聳立的劉琦:怎么突然要拍電影了?毫無征兆啊。 張偉杰一看,是那個聽講座聽到發(fā)噩夢的女孩啊。他剛才還忍不住為此沮喪了一下呢,自己演講有這么不堪嗎?現(xiàn)在她對電影表現(xiàn)出如此直白的興趣,張偉杰欣喜極了,問:“你想拍什么樣的?”劉琦說:“我也不知道,隨便問問!睆垈ソ苊曰罅,他見過很多這樣的年輕人,各種玩票——有些姿色的想要拍電影展現(xiàn)魅力,有點頭腦的想要拍電影展現(xiàn)才情,眼前這個女孩是要玩哪一票呢?“那就幾千塊錢吧,買一個小DV隨便拍拍!睆垈ソ芑卮鸬馈S靡痪洹半S便拍拍”對仗了劉琦的“隨便問問”。 劉琦覺得不妥,問:“小DV隨便拍的能得獎嗎?”張偉杰暗想:玩?zhèn)票而已,還這么志存高遠呢!然而他繼續(xù)保持著彬彬有禮的微笑說:“不好意思,我只懂拍電影,不懂得獎。”劉琦還想追問些什么,卻被秦奮拽了拽手腕,催促她坐下。秦奮只覺得臉上一陣躁熱,他聽到了張偉杰話中的諷刺,并且覺得那些敏銳的文藝青年們也聽出來了,要不然他們的嘴兔怎么又齊刷刷地一撇,形成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看似風(fēng)平浪靜的會場里,暗涌著一波大規(guī)模的嘲笑。 張偉杰的助理穿過層層人群走到劉琦面前,送上臺妹娃娃,劉琦剛要接,卻被秦奮一把拖住往門外走,她就這樣和臺妹娃娃無緣對面手難牽了。劉琦粘連著腳步,著急地喊:“怎么了?我還沒領(lǐng)娃娃呢!”秦奮在門口的小院子里停下,一臉嚴肅地說:“笨!沒看出來他們在嘲笑你嗎?”劉琦一頭霧水,回憶著剛才的場景,卻只記得張偉杰友善的微笑。 “嘴唇向左邊撩起,那是假笑,74%的真實感受體現(xiàn)在右臉!鼻貖^提醒道。他從農(nóng)村到縣城讀書再到大城市,一路走來領(lǐng)略過各式各樣的冷嘲熱諷,對于微表情敏感極了,哪怕是1/25秒的皺眉,他也能察覺到?墒且寗㈢貞浤且唤z肉眼難辨的譏笑,就太難了,她本來就是個粗枝大葉的人。 秦奮問:“怎么突然對拍電影感興趣了?”劉琦說:“如果北京也有一部《歲月神偷》或者《我的眷村》,是不是很多老街都能逃離拆遷的命運?”劉琦語氣有些猶疑,眼睛里卻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秦奮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為什么不拆遷?舊街區(qū)居住條件、衛(wèi)生、治安都成問題,拆掉它們,重新規(guī)劃現(xiàn)代化的大樓,再好不過了!眲㈢f:“可是我們北京不需要一座大樓,北京已經(jīng)有很多大樓了。 ”秦奮說:“北京也有很多胡同啊。”劉琦說:“可是每個北京人都只有一條胡同,他們不能離開自己的那條胡同。離開了去哪兒呢?”秦奮說:“去大樓啊,我們?yōu)樗麄冃蘖舜髽!眲㈢崞鹉X袋望著他,又說:“可是北京人不需要大樓!鼻貖^差點被這個無限死循環(huán)的對話氣笑了,溝通成本真高啊,他以前怎么會覺得劉琦這種搗糨糊人格很可愛呢?秦奮換了個線路循循善誘:“寶貝,可是我需要。我要設(shè)計大樓才能掙到錢,才能買房子,才能有個窩,才能娶你。”連續(xù)用了四個“才能”,是四層嵌套的必要條件嗎?劉琦抿著嘴不說話,細細地梳理著這其中的邏輯。 “所以,想想我們的未來,我們需要修建不止一座大樓,需要修很多很多!鼻貖^說到未來,目光變得悠遠,仿佛看到了高樓大廈雨后春筍般瘋長,生生息息,無窮盡也。 劉琦心里彌漫上來一片悲涼:“你是說,為了我們的未來,我得拆了爺爺家的房子?喂,那是我出生和長大的地方啊……”她突然提高了聲音,堅定地說:“不行,我要拍電影!”秦奮愕然地瞪著劉琦:“你能不搗糨糊嗎?拍電影和舊城拆遷沒有必然聯(lián)系!那個張偉杰拍了《我的眷村》,眷村還不是照拆不誤?”劉琦執(zhí)拗地堅持著:“至少以某種形式保留下來了啊,他給眷村留下一部電影,眷村也就不至于徹底地?zé)熛粕ⅰ!鼻貖^不以為然地“喊”了一聲,說:“那是因為他沒得獎,給自己找臺階呢,臺灣人最虛偽了!盤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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