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喬津帆,夏晚晴不敢想象自己還有得到幸福的可能。他的溫柔、體貼和信任逐步瓦解她被莫凌天傷得體無完膚的一顆心。她決定把自己交付到喬津帆手中,和他并肩走向幸福的盡頭。 然而,萊雪層出不窮的陰謀詭計,莫凌天的回心轉(zhuǎn)意和重新追求,喬津帆初戀女友的死而復(fù)生,哥哥夏晚陽對她掩飾不住的繾綣深情……命運(yùn)的大手一次又一次想要拆散他們,可不論發(fā)生什么,喬津帆對夏晚晴始終如一,不離不棄。 直到她被莫凌天強(qiáng)了并懷孕后,晚晴知道她終于要離開他了,丈夫,孩子,相愛的人,幸福的家,她一直希冀的,以為唾手可得的愿望,原來一直都是是這么的遙遠(yuǎn)…… 作者簡介: 柳晨楓,紅袖添香小說網(wǎng)駐站作者,2012華語言情小說大賽總冠軍得主。作品《盛夏晚晴天》已簽約影視改編,由楊冪、劉愷威主演,全國熱播中。 目錄: 第一章:靖嬡的出現(xiàn) 第二章:最不需要你的關(guān)心 第三章:人性的弱點(diǎn) 第四章:萊雪的擔(dān)心 第五章:身世曝光 第六章:世界總是這么小 第七章:轉(zhuǎn)身太早,愛得太遲 第八章:婚姻是什么 第九章:最殘忍 第十章:愛是一種秘密 第十一章:她說她幸福 第十二章:荊棘鳥 第十三章:誰是誰的荊棘樹 大結(jié)局第一章:靖嬡的出現(xiàn) 天亮,喬家的早晨第一次迎來了安靜和諧的時光,一家人在飯桌上吃著早餐。當(dāng)喬老夫人重申了一下晚晴和喬津帆的婚禮日期時,萊雪不由得插了一句:“證都領(lǐng)了,為什么不早點(diǎn)辦?” 是的,現(xiàn)在萊雪期望著喬津帆和晚晴早點(diǎn)把婚禮給辦了。 “這是我去廟里特地問的日子,怎么能說早就早呢,到時候你和凌天的日子,也是要去算的!” 喬老夫人如此一說,萊雪也不再開口。晚晴抬頭,看到喬津帆投過來的溫柔目光,仿佛一劑定心藥,讓她的心頭泛起微微暖意。 下午的時候,晚晴接到喬津帆的電話,說待會兒直接開車過來接她去參加一個晚宴。 “什么晚宴?”晚晴記得喬津帆沒跟自己提起過,看來是事出突然。 “我快到你這邊了,接你過去再說。”從喬津帆的語氣可以聽出來,他似乎并不待見這個晚宴。 等把晚晴接到以后,喬津帆立刻開車往晚宴的場地趕去。 “我才發(fā)現(xiàn)是永正樓,什么大人物?排場真不小,從上面過來的?” 晚晴看著永正樓比其他的地方都威嚴(yán)了幾分的包銅大門,大樓粗制花崗巖的基座更顯得雄渾,而柯林斯圓柱的洋式風(fēng)格,更說明了這棟大樓的久遠(yuǎn)。門衛(wèi)也高高直直,手上雖然沒有持著長槍,但是那副姿態(tài),已經(jīng)很是巍峨。 可見,今晚的晚宴,不同尋常。 “聽說是即將卸任的總參謀長,一個很厲害的人物!” 遠(yuǎn)遠(yuǎn)的,晚晴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爸爸和哥哥都在! 他們的身邊,還有一個一臉?biāo)刮模佳坶g笑瞇瞇的,卻令人感覺到官威十足的中年男人。如果猜得沒錯,他應(yīng)該就是謝創(chuàng)的爸爸——謝書記,而他身邊的正是謝創(chuàng)。 晚晴略微皺眉,不由得疑惑地詢問喬津帆,而喬津帆則是微微苦笑道:“聽說是總參謀長要告老還鄉(xiāng),便有人提出了這個接風(fēng)洗塵的晚宴來!” 晚晴卻是點(diǎn)頭間,又不由得疑惑地問道:“是不是有什么新奇的事情要宣布,你看看這來的都是青年才俊,那個還是市十佳創(chuàng)業(yè)領(lǐng)袖人物,那邊的,我都面熟。” 晚晴目光掃去,來的人雖不算是滿堂爭艷,但是卻個個精神,青年才俊居多。 “聽說總參謀長有個孫女,一同前來,放出話來,要在本市找個良緣佳婿!” 晚晴豁然開朗,不由得笑道:“那我們真不該來,不,你更不該來,萬一那皇女看上了你,我可要哭死了!” “那可要看緊了,別讓我跑掉了!” 喬津帆和晚晴一邊走一邊溫聲開著玩笑,倒是不怎么急著趕過去,而晚晴自然也不著急。說實(shí)話,若真的給人家參謀長的孫女找對象,他們這成雙結(jié)對的,也不過是來做個陪襯而已。 兩人安排的位子,正是那邊主桌的附近,離哥哥和爸爸不遠(yuǎn),晚晴便和喬津帆先過去打了招呼。 “爸、哥!” 晚晴剛喊了一聲,夏正朗已經(jīng)很是威嚴(yán)地吩咐道:“還不向謝叔叔問聲好?” 晚晴馬上一臉尊敬:“謝叔叔好,我是晚晴,小時候還聽過您講孫子兵法呢! 謝安棟聽了訝然地打量著晚晴,已是眉開眼笑道:“原來是小晴啊,謝叔叔可是好多年沒有見過你了,瞧,都長成大姑娘了!” “何止是長成大姑娘了,小師妹都已經(jīng)羅敷有夫,佳偶相伴了!” 謝創(chuàng)的聲音略顯慵懶地響起。晚晴迎上了他那雙戴著眼鏡,卻露出意興闌珊的眸子,也很是禮貌地喊了一聲:“謝師兄好!” 謝創(chuàng)只是皮笑肉不笑似的點(diǎn)頭,一副不好巴結(jié)的模樣,晚晴一點(diǎn)兒都不覺得奇怪,卻已經(jīng)聽得謝安棟教訓(xùn)道:“還好意思說,做妹妹的都跑到你們前面去了,總是一點(diǎn)兒都不上心,拿終身大事開玩笑!” “爸,瞧您這說哪里去了,不當(dāng)正事,今晚這晚宴,我能來嗎?” 謝創(chuàng)仍舊是死豬不怕開水燙,那樣貌,雖然是斯文俊朗極了,可是骨子里的傲氣和紈绔味兒,已經(jīng)根深蒂固,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氣。 謝安棟只是目光略微一冷,瞥了兒子一眼,沒有多說。 而這個時候喬津帆已經(jīng)和謝安棟打了招呼,謝安棟一臉賞識的目光看著喬津帆道:“喬季云的兒子,果然是一表人才,生意上也不輸給你父親啊,轉(zhuǎn)眼之間便拿下了渡假村的大半股權(quán)。老夏啊,你這個女婿,了得!” “是啊,津帆這孩子做事有一套,運(yùn)籌帷幄,兵行險招,又能夠峰回路轉(zhuǎn),倒是讓我也開了眼!” 這話頗有一番感慨的意思,雖然表揚(yáng)了喬津帆,可是也給喬津帆提著醒,那些和晚晴之間的事情,說明他都看在了眼里。有些事固然令父母雙方有些難以接受,但是現(xiàn)在的喬津帆,顯然還是得到了夏正朗的認(rèn)可,這從他那很少露出的笑容中便可得知。 “夏叔過獎了,津帆不過是無奈之舉!” 喬津帆謙虛之下,并不顯得半分唐突,又不讓人覺得稚嫩坦率。那邊謝創(chuàng)的聲音已經(jīng)懶洋洋地響起:“我看夏叔這半個兒子是認(rèn)定啦,還不趕緊把稱呼都改了!” 如此一說,夏正朗果然笑了道:“不急不急,等他們兩個把婚禮辦了也不遲!”“時間不早了,靖老怎么還沒有來?” 晚晴和喬津帆告別了謝書記和爸爸,甫一坐下,便見得有人看了看手機(jī)上的時間,顯然到了這個時候,重要人物還沒出場,這派頭也夠大了。 就在這時,大門口突然有了騷動,從那如潮的掌聲中可以分辨出來,是等待的貴賓來了。 而聚焦處那個頭不高,卻身著筆挺軍裝,不怒而威,虎目炯炯,花白頭發(fā)的老年男子,習(xí)慣性地環(huán)視全場,只是略微點(diǎn)頭,卻沒有露出半分笑意,頓時給人一種很有壓迫感的氣場。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今晚要迎接的靖道珩。 靖道珩的身邊,站著的是一個個頭不高,甚至略顯消瘦,卻給人一種女中豪杰,聰穎無雙之感的靖老夫人——榮娟。 但更令無數(shù)青年才俊矚目的卻是兩個氣派十足,風(fēng)霜久歷的老人身邊的年輕女子。 她的身上有著黃蓉的靈氣、趙敏的霸氣,甚至還帶著一種香香公主般的嬌氣。這個女子身上透露出來的氣質(zhì),比謝創(chuàng)更有一份骨子里的嬌蠻之感,卻并不令人討厭。 掌聲由遠(yuǎn)及近,連晚晴都看得著迷起來,怪不得,這么隆重的歡迎,更甚至巧立名目擺設(shè)大宴,這三人一看,就令人無法小覷。 晚晴也跟著鼓掌的同時,不由得輕笑,低聲對著喬津帆道:“怪不得這么大的場面,真是看著就精神的大人物!” 一向雍容淡定處事不驚的喬津帆,此刻不但沒有鼓掌,更沒有露出往日那寧靜致遠(yuǎn)的氣度,卻是面上如冰,似乎被人狠狠重?fù)袅诵呐K一般,眸子間凝著一絲怪異的光芒,那光芒的盡頭,便是此刻的焦點(diǎn)人物,靖嬡! 女人有一種直覺,叫第六感。 “津帆——” 晚晴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呼喚喬津帆的聲音,有一絲怪異的變化,甚至帶著顫抖。而喬津帆的目光在對上她的目光時,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剛才冷冰冰的臉上,多了一絲柔和,大手再度牽過晚晴的手,依舊那么有力,但是晚晴卻覺得那手有些冷。 喬津帆的目光已經(jīng)從靖嬡的身上移走,而晚晴卻感覺到似乎有道銳利的目光向自己這邊投來。這不過是電光石火之間,晚晴卻發(fā)現(xiàn)靖嬡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從喬津帆臉上溜走,似乎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但是她嘴角那抹自信從容的笑,似乎在篤定著什么一般,有種嬌蠻而得意的味道,卻是給她增添了幾分嫵媚與可愛的光芒。 “晚晴,怎么了?” 喬津帆卻翩然而笑,眼底的關(guān)切和溫柔并不失真。 “沒有!” 晚晴否決,迎上他的目光,瞬間恢復(fù)了常態(tài)。也許是自己想多了,那種驚弓之鳥的感覺,讓她有些慚愧,似乎真的害怕就此失去了喬津帆一般的感覺,更是讓她不由得搖頭。 “老看著我干什么,你也多吃點(diǎn)!”晚晴趁著舉杯共飲的空當(dāng),也催促著喬津帆吃東西。 喬津帆微微笑著,卻是安然無波間,再度把菜夾到她的碗里。 晚飯還算是順利,而那一眼的驚魂,晚晴雖然有些心有余悸,但還不至于被嚇到。倒是臨別時,晚晴和喬津帆正準(zhǔn)備跟著大部隊散場,卻聽到有人喊了自己一聲。 “夏晚晴!” 晚晴愣住,沒有料到這個時候謝創(chuàng)會喊自己。而謝創(chuàng)的旁邊,已然站著靖嬡,再看看哥哥夏晚陽,卻是沒有多少動靜似的,依舊沒有什么情緒地陪在爸爸身邊。 “謝師兄。” 晚晴手上任由喬津帆拉著,身上卻是微微有些不自在。因為她感覺到了在謝創(chuàng)喊自己的同時,靖嬡的目光里,顯然升起了一抹穩(wěn)操勝券的光亮,那是一種屬于女人之間的,心照不宣的目光。 “呵呵,可不能這么就跑了,靖嬡小姐正愁沒有伴兒呢,讓我多介紹幾個女性朋友給她!” 謝創(chuàng)目光微微地閃動著,似乎泛起了別有意味的光芒,讓晚晴有種自覺,他似乎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什么。 “別叫我靖嬡小姐,太生分了,就叫我小嬡好了!你好!” 晚晴沒有料到靖嬡會如此大方坦然地率先伸出了友誼之手。晚晴略微一沉吟,然后帶著一種驕傲的姿態(tài),回應(yīng)了靖嬡。 “夏晚晴,你好!” 晚晴也不客氣,如此一握,雖然沒有用什么力道,卻仍舊有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一旁的靖道珩搖頭說道:“看來還是他們年輕人投緣,以后這種場子,還是少擺的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姓靖的官威壓人! 靖道珩這話說得有些嚴(yán)厲,旁邊早有人唯唯諾諾,而夏正朗和謝安棟臉上則帶著坦然,又恭敬了幾句。如此,一場聲勢浩大的晚宴,最終算是順利落幕,只有晚晴在和靖嬡以及謝創(chuàng)等人道別之后,心頭微微不平。 晚晴偷偷瞥了眼喬津帆,他的眸光中,似乎也覆著一層嚴(yán)肅與疑惑。從剛才到現(xiàn)在他都沒有說話,甚至和靖嬡連個招呼都沒打,這不是更令人覺得奇怪嗎? “以后有空,會多多叨擾,還請不要嫌棄哦!” 靖嬡靈動的眸子一轉(zhuǎn),那種燦爛的笑容,有些恍惚,似乎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晚晴點(diǎn)頭,臉上露出從容不迫的笑容道:“怎么會嫌棄呢,隨時歡迎!” 晚晴迎上靖嬡的視線,本能地露出一副主人的姿態(tài),那種心理連她自己都摸不清楚。而一旁的喬津帆并不多話,靖嬡也沒有和他打招呼的意思,倒是謝創(chuàng)打斷了這個局面。 “好了,時間不早了,下面請允許我來送我們美麗聰慧的靖嬡小姐回去休息!” 如此一說,眾人欣然而笑。但是晚晴卻注意到那威嚴(yán)的首長大人靖道珩不但沒有笑,目光反而掃在自己的臉上,有著一種挑剔的感覺。 晚晴迎上了靖道珩的視線,努力坦然,微微一笑,手緊緊抓著喬津帆,便準(zhǔn)備還是早點(diǎn)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比較好。 “正朗,令愛身邊這位小伙子,可是有幾分面熟!” 就在晚晴拉著喬津帆已經(jīng)準(zhǔn)備離開時,靖道珩此語一出,晚晴不由得一怔,看向喬津帆,卻見他的臉上多了一份冷峻清雅的淡然。 “可能是晚輩在什么附庸風(fēng)雅、妝點(diǎn)山林的地方,僥幸進(jìn)了靖老的眼!” 喬津帆此語一出,果然換來靖道珩的目光一亮,原本那嚴(yán)肅的面孔,此刻卻露出了難得的笑容和贊嘆。 “好小子,寵辱不驚,倒是讓我見識了!” 靖老爺子明顯是真心夸獎,倒是喬津帆連忙謙虛道:“靖老盛贊,晚輩性子愚鈍,還恐冒犯了靖老!” 如此,原本不怒而威的靖道珩倒是不再多說,反而是看了一眼面色靜好,似乎什么都沒有聽到的靖嬡一眼。喬津帆的目光也落在靖嬡的臉上。靖嬡卻是一臉坦然,無畏無懼,似乎不認(rèn)識喬津帆,但又有一份奇怪的倨傲與冷漠之意。 終于一群人散去,喬津帆帶著晚晴開車回了喬府,晚晴心底里如同平靜的湖面被人投入了石子,總覺得有些波瀾興起,淡淡的不安。 等到到了喬家,停好了車子,兩人走出車庫。一片青草綠茵,燈光下,游泳池泛著淡淡的微光,喬津帆伸手牽著晚晴,兩人并沒有急著進(jìn)去。 “這樣的晚宴真是要命,剛才聽著你和那個老頭文縐縐地說話,還擔(dān)心你惹到他了呢!” 晚晴抬頭望著喬津帆,目光清澈,似乎想把內(nèi)心的某些想法問出來,又覺得不妥。 喬津帆嘴角微微揚(yáng)起,不甚在意似的,說道:“人之為人,無論達(dá)官貴族,還是下里巴人,都是人,曲意逢迎并不能得到他的尊重!” 晚晴不由得笑道:“喬津帆,為何你總能把人性看得這么透徹,給人一種大徹大悟的感覺,還是,什么事到了你的面前,都會自然地變成了小事!” 剛才靖道珩對于喬津帆的贊賞,晚晴沒有忽略,而靖嬡對于喬津帆的態(tài)度總讓她覺得怪,又找不到理由詢問,反而顯得她患得患失了。 “有些事,不是小事!” 喬津帆眸光一閃,突然間將她拉入懷中。晚晴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被喬津帆圈在了懷里,一個纏綿的吻便重重落下。 晚晴只是做了些微的掙扎,便慢慢回應(yīng)喬津帆的索取,用手臂纏上他的脖子,微微踮起了腳尖,配合他的高度,用心回吻。 不知道是要確定內(nèi)心的感覺,還是害怕失去什么,晚晴這個吻,多少帶了一份任性的味道。而喬津帆的唇,又那么柔軟,溫?zé)衢g多了一份霸道有力的掠奪,讓她沒有機(jī)會隨便喊停。 “喬津帆,你考慮清楚……嗯……”當(dāng)被喬津帆一把抱在了懷中,渾身懸空的時候,晚晴緊緊抓著他的手臂,眸子里寫著一絲警惕和小心道出了內(nèi)心的不安。 但是喬津帆的吻,堵住了她的話。不知何時,她已被喬津帆帶入了房中,身后堅硬的墻壁,又一次成為了支點(diǎn),直到被他吻得氣喘吁吁,晚晴才有機(jī)會重新與他對視。 “夏晚晴,如果有一天,有一個女人,會讓你離開我,你會嗎?” 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份清冷而執(zhí)著的光芒,有種攝人心魄的感覺。晚晴心頭一顫,不由得一驚,看著喬津帆,微微發(fā)呆。 會嗎?如果喬津帆曾經(jīng)深愛的女人回來了,她是否會心甘情愿地放棄? 而喬津帆這句話的意思,意味著什么呢? 晚晴不由得揪緊了喬津帆的衣襟,愣愣地看著他,卻是訥訥間有些不能確定地道:“你呢?會離開我嗎?” 晚晴眼神間那自然流露的迷戀和不舍,那帶著似乎已經(jīng)幡然的認(rèn)知——喬津帆,在承認(rèn)他曾經(jīng)心愛的女人回歸了嗎? 喬津帆并沒有給她答案,而像是懲罰似的,再度低頭,覆上了她的唇,哪怕弄疼弄腫了那份紅潤,也不在乎。 “喬津帆!” 晚晴心頭一疼,試圖推開似乎中蠱的男人。一向溫柔的他,卻沒有因為她的抗拒而停止手中的動作,晚晴明顯地感覺到一只大手,以異于往常的溫度,伸進(jìn)了她的衣服之內(nèi)。 “我是你老公!” 他突然間用了一個一直以來不愿意用的理由,將她按在了柔軟的床上,目光中那抹堅定,讓晚晴分辨不清他內(nèi)心所想。只是短暫的錯愕,晚晴沒有再繼續(xù)阻止,而是順從了喬津帆的動作。 他要她,僅僅是因為他是她的丈夫嗎?還是為了證明什么,還是為了要否決什么,還是!他在恐慌什么! 事實(shí)證明,再斯文的男人,在男女之事上,都很難一直斯文下來。尤其是一對俊男靚女在一起時,擦槍走火都是常事,更何況她曾心許于他。 這一夜對于晚晴而言是一場艱苦的體力戰(zhàn),她沒有料到一向溫柔的喬津帆,會化身猛獸,將她所有的力氣和勇氣,一一掠奪殆盡。 第二天醒來已是上午十一點(diǎn),晚晴收整完畢,聽著浴室內(nèi)嘩嘩的流水聲,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等待著和喬津帆一起出去,而是自己率先走出了臥室。 喬家餐桌上,喬老夫人和萊鳳儀、萊雪已然就坐,待得她和喬津帆相繼下來后才開餐。 用餐至一半,萊雪狀似無意地跟萊鳳儀說道:“媽,昨晚因為凌天臨時有事,我們沒有去參加那個晚宴,還好沒去,不然真擔(dān)心那個靖總參的孫女會看上凌天呢。據(jù)說那個靖嬡小姐,以前在美國留學(xué),為了一個男的鬧得死去活來,哦,好像和大哥是同一所學(xué)校的呢,不知道大哥聽說過沒有?” 晚晴的心猛然漏跳了半拍,看著萊雪那狀似無辜的眼神,正看著喬津帆。喬津帆的臉上卻多了一抹陰冷,這份冷,跟晚晴昨晚見到的一樣。 “大哥,聽說靖嬡小姐已經(jīng)放下了話,說是因為一個人迷戀上了這座城,要在這里找回曾經(jīng)的愛人呢!” 喬津帆這個時候卻是霍然笑了,神態(tài)溫和,似乎看不出任何脾氣,但是話語間卻犀利如刀:“這些,不必告訴我,如果想八卦,建議你去做狗仔隊!” 萊鳳儀瞪了一眼萊雪,只聽得她訓(xùn)斥道:“小雪,吃飯的時候,話怎么這么多!” 但是晚晴還是看到了萊鳳儀瞥過來的那一道視線,別有意味。是的,在愛與不愛之間,不被愛的那個人,即便是名正言順,明媒正娶,在那個男人心目中也沒有多少份量的。 而喬津帆的話,喬津帆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讓晚晴敏感地預(yù)知了某些訊息。 吃完飯后,晚晴和喬津帆相攜而去。到了單位不遠(yuǎn)處時,晚晴剛準(zhǔn)備下車,喬津帆卻抓住了她的手臂,眸子里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又似乎帶著一種落寞的不滿:“夏晚晴,關(guān)于我的過去,你不好奇嗎?” 晚晴卻語氣誠懇地道:“我怕知道了,自己會吃醋,會不開心。所以,我寧愿相信,你對我就是最好的。喬津帆,你給我的難道不是最好的嗎?” 晚晴喃喃的語調(diào),很是溫柔,換來的是喬津帆欲言又止的心疼:“夏晚晴,我真的越來越拿你沒辦法!” “既然拿我沒辦法,那就好好地疼我吧!” 她嫣然一笑,探頭回報了他一個甜軟的輕吻。 晚晴讓自己充分忙碌起來,不去多想關(guān)于喬津帆和靖嬡的事情,而是認(rèn)真地處理著手里的文件,不時瀏覽著局里的幾個同事轉(zhuǎn)發(fā)的新聞。 “靖嬡,系靖道珩總參謀長的孫女,視若珍寶,本次靖總參名為告老還鄉(xiāng),實(shí)則為靖嬡尋找失蹤半年的戀人,傳聞是本市一翩翩公子!” 本來這個消息,你百度是百度不到的,但偏偏在這個圈子里的人,不知道是誰走漏了消息,卻是漸漸地被轉(zhuǎn)發(fā)傳播,更甚至變成了同事們眼前非常八卦的談資。 “聽說靖嬡下榻的賓館,全程都由謝書記的兒子陪伴呢,難道不是他?那風(fēng)流倜儻的派頭,哪個比得上?” “怎么會是謝帥哥,人家靖小姐都說了,是在美國留學(xué)認(rèn)識的,是在亞馬遜的湍急河流中分離的,謝帥哥可是讀的正兒八經(jīng)的清華大學(xué)! “喲,越傳越神了,靖小姐只說那個男人以為她死了,所以回國了,卻不知道她一直尚在人世!” 晚晴猛然打開了衛(wèi)生間的門,臉上有些嚴(yán)肅,把幾個正在嘰嘰喳喳講話的女同事給嚇了一跳。 “夏科長!” 晚晴也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洗手,悠然離開,卻還是聽到有人忍不住說了一句: “嚇我一跳,夏科長剛才好像臉色不太好看!” 晚晴不由得心頭一怔,她的臉色不好嗎?只是傳說而已,靖嬡之于喬津帆,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和這些不知情的八卦同事們相比,想必萊雪知道得更多,而之所以這些消息能夠被快速地傳播開來,絕非是偶然。 晚晴心里有些煩躁,卻聽得電話響了起來,接起,才發(fā)現(xiàn)是喬津帆打來的。 “老婆,我下午去參加渡假村左岸區(qū)的動土儀式,晚上有應(yīng)酬,不能過來接你了!” 喬津帆的語氣中有些抱歉的味道,自然地稱呼著她。 晚晴聽了則是不由得笑道:“沒事,我下班后打車回去就好! 晚晴欣然掛斷電話,似乎那些煩躁也被洗滌得干干凈凈。關(guān)于靖嬡,她始終沒有問,喬津帆沒有主動出擊,靖嬡也并沒有找上門,而她該做什么呢?靜觀其變嗎? 夏晚晴,要沉得住氣啊。 晚晴給自己鼓了把勁,正準(zhǔn)備埋頭工作,電話又響了起來,略微熟悉的數(shù)字,晚晴已經(jīng)知道是誰,猶疑了一下,還是接了。 “喂,小師妹!別來無恙?” 謝創(chuàng)這話問得有些矯情的味道,但是這話卻又別有深意,似乎心照不宣。 “謝師兄,有什么事情,敬請明示!” 晚晴挑眉,聽著謝創(chuàng)那端懶洋洋的聲音,他似乎在說著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一般,而晚晴自然也回應(yīng)一句很是好笑而不敢恭維地回問。 “請我吃飯?” 謝創(chuàng)似乎被晚晴這揶揄的話給刺激到了,帶著一種怪異的調(diào)調(diào)道:“怎么,不賞面子?你以為我這么想請你。俊 晚晴自然明白,謝創(chuàng)并不是如此無聊之人,至少對她,還不會像對其他女人那樣大獻(xiàn)殷勤,不覺間奇怪地問道:“不是你請?” 突然間冒出來一個念頭,不是謝創(chuàng),莫非是靖嬡? 回應(yīng)晚晴的是謝創(chuàng)短暫的沉默,已經(jīng)說明了她猜對了,靖嬡果然是坐不住了嗎?所以她開始尋找突破口了? “好啊,承蒙謝師兄盛情相邀,不去太不給面子啦,說個地址吧!” 再度看到靖嬡時,晚晴特意打扮了一番,還稍微上了點(diǎn)妝,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精神,更無懈可擊。 “真的很抱歉,剛到了這個城市,又沒有認(rèn)識的人,只好麻煩你們了!” 靖嬡的聲音圓潤飽滿,有一種晶瑩剔透的感覺,入耳處帶有幾份甜美,但骨子里又流露出一種天然的霸氣。 “哪里的話,能夠陪小嬡美女一起共進(jìn)晚餐,是我們的榮幸,小師妹,你說是不是?” 謝創(chuàng)很是紳士卻略微調(diào)侃。他挑選的這雅座,極為清幽,不僅環(huán)境好,而且空氣清新,光線也是極為柔和,三個人坐了進(jìn)去,更是為這里平添了一份靈氣。 “是啊,能夠讓謝師兄如此鞍前馬后的美女可不多哦!” 晚晴也跟著調(diào)侃起來。靖嬡也被他們逗笑了,那份模樣,晚晴終于意識到像誰了,但卻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對上靖嬡那逼視的眸子,一臉安然。 “我說怎么和晚晴這么投緣呢,謝創(chuàng),你看我們兩個笑起來是不是很像?” 果然,晚晴能夠發(fā)現(xiàn)的事實(shí),謝創(chuàng)怎么可能沒有看出來。而靖嬡似乎早已察覺,只不過此時此刻一臉訝然地點(diǎn)破了罷了。 “嗯,還真有點(diǎn)像!” 謝創(chuàng)摸著下巴故作色瞇瞇的模樣,一副饒有興致的口吻。 靖嬡的眸子泛起了更濃的笑意,一副天真無邪的口吻道:“還好,你沒有和我生活在一起,不然的話,肯定要受欺負(fù)了。我爺爺常說,幸好我爸媽只給他生了一個孫女兒,要是倆,那天天都是大鬧天宮!” “和你比,夏晚晴小時候也是一個混世魔王。她小時候,凈挑我惹事,有幾次害我被老媽給鎖在了屋子里!那時候我就在想,這小女孩怎么生的一副小子似的脾氣,惹一下,不哭不鬧,但卻義無反顧地纏上來!” 謝創(chuàng)的話不由得讓靖嬡頗有意味地?fù)P眉,眸子里露出一絲欣喜道:“原來你們從小就是冤家啊,真是看不出來。謝創(chuàng),你不會小時候就對晚晴有意思了吧?能把一個人記得那么清楚,可不是一般的喜歡!” 靖嬡那話里的篤定,讓晚晴略微皺眉。 “我哪敢喜歡她啊,夏晚晴可是名花有主!” 謝創(chuàng)連忙否決,故作一臉的誠惶誠恐。晚晴沒有錯過靖嬡臉上的絲毫變化。 靖嬡一臉的笑意,但是她眸子里,卻露出一抹傲然的冷。 晚晴看著靖嬡投來的目光,淡然地回答道:“我喜歡癡情不悔的好男人,謝師兄這種,我可管不住,心里面藏的好妹妹太多了!” 好一個癡情不悔,四個字,將喬津帆概括得體貼無比。從喬津帆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除了訂婚宴上那一次,喬津帆沒有一處不表現(xiàn)得恰到好處,用這四個字形容他,不算過分。 “哦,癡情不悔?晚晴,你還真會形容,這年頭哪里有癡情不悔的男人。我告訴你哦,女人,一定要相信自己,男人的心,就像是天上的月亮,地核里的巖漿,要么抓不到,要么會傷人!” 靖嬡依舊笑靨如花,甚至這番說辭,也不過是一句玩笑。而晚晴還是感覺到了她的變化,靖嬡捏著筷子的手指關(guān)節(jié)處顯示著隱忍的力度。 “我老公,他那個人啊,不一樣的,他溫柔體貼,做事情想得周到長遠(yuǎn)。若不是他時常提醒,我總是會犯迷糊,害我總是被他取笑! 晚晴對于喬津帆自然流露出來的贊美,終于使得靖嬡臉上那如花的笑容消失了,只聽得靖嬡苦笑著開口道:“那真是你的福氣,恭喜你!來,我敬你一杯!” 晚晴迎上了靖嬡明亮璀璨的眸子,很是慷慨地舉起了酒杯。 謝創(chuàng)聽了二人的話后,不由得皺眉道:“好了好了,夏晚晴,不要有事沒事就炫耀自己嫁了一個好男人,小心其他的女人會羨慕,到時候被挖了墻腳可別哭! 敬謝不敏的口吻和語調(diào),似乎他們天生不對盤一樣,但是晚晴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了謝創(chuàng)似乎在幫她。 靖嬡卻是轉(zhuǎn)眸看著他道:“謝創(chuàng),你會不會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做老婆,比如基于某種需要,娶一個合法的暖床的女伴?” 靖嬡很是無辜的語氣,讓謝創(chuàng)不禁瞇起了眸子。他回望著她很是輕佻地道:“如果是小嬡這樣的美女,我會考慮的!” 撲哧—— 靖嬡對著謝創(chuàng)一臉的鄙夷和嘲笑:“就知道你這花花公子沒個正經(jīng)的,問你真的等于對牛彈琴。晚晴,你幫我問問你老公啊,你老公這種好男人,肯定會誠實(shí)回答問題的吧?” 晚晴手上動作一滯,看著靖嬡眸子里眨巴著像是小學(xué)生一樣無辜而求知欲極強(qiáng)的眼神,嘴角也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道:“我老公肯定會說,好男人不等于誠實(shí)的男人,有時候,他可是深藏不露呢,就算為了我做再多,也不會說出口的!” 兩個女人之間,似乎一無所知,卻又似早已相知,互相打著謎語。若不是早已準(zhǔn)備好了戰(zhàn)斗,晚晴真擔(dān)心被這個女人給打下陣來。 “好,我明白了,看來有些問題,還是自己問,比較有意思!”靖嬡旋即收回了濃烈的求知欲,專心吃飯。 晚晴卻是從她最后的話里體悟到其中的意思,手上攥緊了筷子,也不多說,專心吃飯。晚晴回到喬府的時候,已是十點(diǎn)一刻,不知道喬津帆是否到家了,正準(zhǔn)備給喬津帆打個電話,卻在走到通往喬府大門的那段大理石路時,被露天游泳池里,那來回遨游的身影吸引了視線。 喬津帆就像是一條魚,似乎游得很歡快,又似乎發(fā)泄似的,來回地奔騰著,在游泳池內(nèi),如同是水妖一般,酣暢淋漓。 突然間,他似乎聽到了腳步聲,霍然從水中扎出來,一張略微冷峻疏離的臉,瞬間變得有了別樣的情緒。 “晚晴,回來了!” 喬津帆不理會自己露出來的男性身軀有多么誘人,快速地游了過來。 “嗯,你幾點(diǎn)回來的?” 晚晴站在池邊看著他游了過來。喬津帆英俊的臉上,還帶著水珠,讓他看起來異常性感,那英俊立體的輪廓,成熟卻不乏溫柔的模樣,讓晚晴不由得蹲了下來,與露出來半個身子的他差不多平視著。 “回來大概半個小時,卻發(fā)現(xiàn)老婆比我還晚,所以在這里等著抓人!” 喬津帆伸過一只手來,拿下了她手中的包,放在池邊,兩只大手抓住她的小手,一副很是慵懶的模樣,語氣間帶著調(diào)侃。 “游那么專注,誰相信你在抓人?” 晚晴語氣里略微揶揄。對于他,她怎么能夠沒有一點(diǎn)怨念,想想今晚靖嬡那頓飯,便有些不是味兒。沒有一個老婆,面對丈夫心愛的女人,還能夠心情酣暢吧。 “回來發(fā)現(xiàn)你不在,便出來透透氣,好吧,我承認(rèn),剛才只是等你而已,現(xiàn)在呢,是正式抓人!” 晚晴還沒來得及明白喬津帆俊美的臉上,那鮮有的壞笑里要表達(dá)的味道,只感覺重心一個不穩(wěn),便被喬津帆從池邊帶入了池中,溫涼的池水頓時襲擊了半個身體。 “。〗蚍,我的衣服!” 雖然渾身被溫水浸泡著很舒服,但晚晴還是不由得為自己就這么濕透了的衣裳而著急不滿地叫了出來。 晚晴的臉上已經(jīng)沾滿了水珠,大大的眼睛,正帶著一種含羞而怒的火氣,自然地綻放在他的面前。一只大手扯去了她頭上的發(fā)卡,順手扔在了池邊的草坪上,半截發(fā)絲便淹沒在水池中,頓時一個性感而可愛的女人,就這么在喬津帆懷里,綻放著屬于女性的自然魅力。 “老婆,這樣真漂亮!” 他聲音沙啞,溫聲贊美著。由衷的語調(diào),熾熱的眼神,還有擁著她在水中漸漸移動的灼熱身軀。晚晴只感覺到煽情而曖昧,頓時有些呼吸緊張。 “夏晚晴,嗬,本來只想抱著你泡一泡!” 他笑著,很是誠懇的口吻,卻在晚晴還想說什么的時候,已經(jīng)封住了她的唇,就像是最完美的杯子與杯蓋一般,輕輕一碰,竟是自然地服貼與融和。 晚晴腳上并沒有著地,鞋子早已掉落,攀附在喬津帆修長的身上,被他支配著身體移動。在他的深吻下,晚晴漸漸地露出女性自然的渴望,一點(diǎn)點(diǎn)地回應(yīng)了他的需求,直至彼此互相廝磨,火勢漸漸地?zé)搅怂男乜诤脱俊?br/> 她的臉已經(jīng)紅透,對上他著火的眸子,自然明白下一步是什么樣的事情,卻是不由得掙扎了一下。 “津帆!” 晚晴想問在她和他之間,靖嬡算是什么,又想問在靖嬡和他之間,她又算是什么? 但是喬津帆抱著她起身,眼神里都是不宜打斷的溫情與熾熱,在她迷茫的眼睛上,吻了又吻。 夜色迷離,室內(nèi)妖嬈,吟哦動人。晚晴的疑惑在喬津帆地索取中漸漸地變得模糊,直到她軟軟地癱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 手機(jī)上鬧鐘的聲音聒噪地響了起來,晚晴眼皮沉重,但還是第一時間努力睜開了眼睛,按掉了鬧鐘。時間是七點(diǎn)二十,她慢慢地推開了喬津帆的手,身上的酸楚說明了昨夜的熱情,晚晴不由得羞惱,她為什么阻止不了他的行為,只能任由他攻城略地。 昨晚,游泳池內(nèi)的感覺是那么鮮明,她甚至能夠感受到喬津帆一抱到她時,身體便有了反應(yīng),那是人性的自然反應(yīng),還是因為喜歡而產(chǎn)生的反應(yīng)? 如果不喜歡,又怎么會那么熱情纏綿。晚晴看到鏡子中,自己身上到處留下的痕跡,不由得臉紅地埋怨,喬津帆,你這個讓人看不透的渾蛋。 “醒這么早?” 晚晴沐浴完畢出來之后,便看到床邊略微惺忪的眸子,臉上帶著疲憊和懶散的喬津帆。自從他們做了這種事之后,她似乎終于見到了他慵懶的一面。 “快起來了,都要八點(diǎn)了!” 他卻是不著急似的,嘴角勾起一抹滿足而貪婪的弧度,伸手抱住了晚晴,在她已經(jīng)涂抹了潤唇膏的小嘴上,吻了一下。 “昨晚去哪玩了,回來那么晚?” 晚晴沒有料到喬津帆會突然間如此問,不由得一怔,不想說是見了靖嬡,也不想說是謝創(chuàng),但還是給了一個答案。 “吃了飯后在外面逛了一圈,本來想買點(diǎn)東西,但沒有什么上眼的!” “哦,我這幾天都會比較忙,渡假村那邊莫凌天把重心移交到了我這邊,可能傍晚都要去工地看一看,晚上不能陪你吃飯!”喬津帆解釋著,語氣里有些抱歉的意思。 晚晴聽了不由得笑道:“嗯,你忙就是,我又不是小孩子,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是的,喬津帆考量了她在喬家的處境,處處都為她著想,只這份心,就讓她感動不已。 好在,下午并沒有謝創(chuàng)那飛來的晚餐之邀,靖嬡明顯不是死纏爛打的女人,懂得進(jìn)退之間的節(jié)奏。晚晴下班后便回到了喬家,因為早上喬老夫人特地叮囑她晚上早點(diǎn)回家吃飯。 偌大的府邸,雖然有不少用人,但是總會讓人覺得冷清。尤其是那豪華而寬敞的餐廳,如果只坐兩個人,總有些令人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事實(shí)上,喬津帆不在家的時候,時間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難熬,喬老夫人也并不是難以應(yīng)付之人。 晚晴回到了臥室,打開了電腦,隨便瀏覽了新聞之后,打開了最近正流行的韓劇看了起來。已經(jīng)很久,她都沒有心情去看電視劇,除了工作,似乎再也沒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可以做。 但是現(xiàn)在,她卻突然間感覺到有一種生活的溫馨,可以在家看著電視,等著丈夫回來。 接連三天,喬津帆都回來得很晚,帶著淡淡的酒味,回來后便抱著她纏綿,然后一起沐浴,像是一對恩愛至極的戀人,擁有著彼此,迎接著第二天的天亮。直到周末的時光到來,喬津帆已經(jīng)早早起床。 “起床了!” 晚晴感覺到有些呼吸不夠流暢,睜開眸子時,只見修長的手指正捏著她的鼻頭。 “幾點(diǎn)了?” 晚晴打著呵欠,低喃了一聲。 “八點(diǎn)半,和工作室約好了時間,他們待會兒會過來拍攝。夏書記和夫人待會兒也會來!” 婚紗照是由本市最好的工作室前來拍攝,拍攝地點(diǎn)選擇的是喬府后面的石林山的風(fēng)光,禮服是他們之前挑選好的,兩個人站在一起,無疑是一對璧人。 “新娘子再湊近點(diǎn)!” 晚晴有些赧然,不遠(yuǎn)處喬老夫人身邊跟著喬家的眾人,還有些用人,大家都在紛紛圍觀著。顯然這在喬家是大事件,除了萊雪之外,那邊的人,無一不露出了祝福的笑容。尤其是喬老夫人,嘴角的笑意讓晚晴不由得感慨,當(dāng)初反對最激烈的人,此刻顯然已經(jīng)接納了她。 “老婆,認(rèn)真點(diǎn)!”喬津帆輕聲說著,臉上帶著微笑,滿臉寵溺。 晚晴卻是不好意思地嘀咕了一聲道:“好多人看著呢!” 喬津帆則是帶著一抹自然從容的笑,語調(diào)悠然地道:“就是要讓他們看到我們幸福,讓他們看到夏晚晴多么漂……” 喬津帆的聲音戛然而止。晚晴察覺到他英俊的臉,猝然變冷了,不由得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整個人也不禁一愣。 什么時候,喬家的花棚下,除了喬府的人,還有一行剛來的眾人,爸爸、媽媽、哥哥,還有已經(jīng)被萊雪靠過去的莫凌天,以及不遠(yuǎn)處喬家人正起身相迎的靖道珩與榮娟,還有穿著漂亮淡荷色裙子,長發(fā)披肩,眉眼如畫,笑意正濃的靖嬡。 而那份笑容里,晚晴分明感覺到了靖嬡的冷傲和勃然。 “不請自來,看來是打擾了府上的喜事!” 靖道珩面帶微笑地說著,但是當(dāng)他微微一抿嘴角,面容收整時,那種威嚴(yán),就像是統(tǒng)領(lǐng)千軍萬馬的王者,給人以無形的壓力。 “哪里哪里,靖老大駕光臨,蓬篳生輝!”喬季云和喬老夫人已經(jīng)笑臉相應(yīng),然后又對著夏正朗和葛眉巧道,“真是湊巧,親家和靖老一起趕來了,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晚晴感覺到了媽媽眼底的一抹憂色閃來,不由得抿唇。 靖嬡也收回了落在晚晴和喬津帆臉上的視線,代替靖道珩回答道:“聽說石林山后面有個泉眼,可以當(dāng)作溫泉療養(yǎng)。我爺爺他啊,左腿最近鬧得兇,這不,就特地腆顏過來打擾了,沒有料到正好碰上晚晴在拍婚紗照。 靖嬡這么一說,眾人立刻把視線落在了晚晴的身上。晚晴渾身一緊,迎上靖嬡坦然無畏的目光,不由得暗嘆這個女人的定力。 “溫泉?”倒是喬老夫人眉頭一皺,明顯地露出一抹嚴(yán)肅的神情,她的目光轉(zhuǎn)向了喬津帆。 晚晴頓時明白一個事實(shí),這溫泉,只怕除了喬家的主人,沒有更多的人知道,包括她和萊鳳儀,萊雪只怕都不過是外人而已。 而喬老夫人身邊的用人,似乎也露出訝然來,那神態(tài)里的意思明顯是:喬府哪里來的溫泉? “靖小姐真會開玩笑,我們家哪里有什么溫泉?”果然萊雪率先開口,帶著好笑的目光看向了靖嬡。 “這個,你不知道?我可是在史料上查到的,石林山早在一千年前,就有古人發(fā)現(xiàn)了泉眼,莫非是騙人的?” 靖嬡這么說著的時候,目光無辜地一眨,看著的正是喬津帆。 晚晴自然明白,這根本不是什么史料記載,自然是喬津帆告訴靖嬡的。 只有最親密,最重要的人,喬津帆才會把家里的秘密告訴她吧。 這個認(rèn)知,讓晚晴不自覺地身心僵硬。 “史料上記載的沒有錯,我們家確實(shí)有這么一處泉眼,也是在后來動土建造假山時,才發(fā)現(xiàn)的!”回答這話的正是喬津帆。他目光中那種帶著冷靜自制的樣子,略顯嚴(yán)肅,嘴角微微地?fù)P起,看似在笑,可是卻在繃緊,靖嬡對于喬津帆的影響,不容忽略。 喬津帆一語道破喬家秘密,喬老夫人和喬季云更沒有掩蓋的意思,只聽得喬季云道: “既然今天趕的這么巧,那就由季云做東,靖老和夏市長,請務(wù)必賞個面子,用了午飯,再去溫泉那邊!” 此時已經(jīng)是上午十點(diǎn)半,喬府上下,早就準(zhǔn)備了開來,此刻又多了三個重要的客人,自然是更加忙碌。而作為今天的主角,晚晴和喬津帆,卻在此刻,自然被靖嬡喧賓奪主了。 “婚紗照下午再拍也不遲,我們還是好好招待客人吧!” 晚晴仰頭,一臉恬靜地看著喬津帆,也迎上了他眼底里的清冷與嚴(yán)肅,最后變成了一份歉疚和認(rèn)可。 “嗯!” 喬津帆只是淡淡地點(diǎn)頭,手上并沒有松開她,而是在迎上了靖嬡諸人時,禮貌地點(diǎn)頭,便攜著她,在眾人的目光下起身去換了衣服。 房門被關(guān)上的剎那,晚晴還沒有來得及去換衣服,就已經(jīng)被喬津帆抱住了。 “夏晚晴,再給我一些時間,她出現(xiàn)的太突然!” 喬津帆眼底泛起的那種光芒,是篤定了選擇她的,可是喬津帆眼底的那份落寞與無奈,說明了他在乎靖嬡,這個事實(shí)該讓人欣慰,還是該讓人難過呢? “喬津帆,我并不奢望你的愛情,可是我還是受到了傷害!” 如果說第一次的婚姻讓晚晴絕望,那么這一次的婚姻卻是給了她一線希望。當(dāng)夏晚晴抓住了這一份希望而努力地去迎接新的幸福時,是多么擔(dān)心有人把這一線希望給斬斷。 “夏晚晴,你要對我有信心,你給了我那么多的溫柔與美好,我很喜歡!” 他的聲音突然間嘶啞了許多,一只大手將她的后腦勺扣住,讓她的臉頰完全貼在了他的胸口。喬津帆的聲音,就像是一種絕響,帶著一份呢喃的美好。 “晚晴,你知道嗎?每當(dāng)我回到家時,抱著你在懷里,擁著你時,那種感覺很幸福,就像是擁有了世界上最美好的珍寶一樣,想疼你,吻你,要你,保護(hù)你。那個時候的喬津帆,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擁有夏晚晴一輩子,如果不是愛,那會是什么呢?” 喬津帆的目光沉靜,當(dāng)晚晴抬頭眨巴著眼睛看向他時,有些難以置信。 夏晚晴面對婚姻的危機(jī),風(fēng)聲鶴唳的心態(tài),外強(qiáng)中干的表象,早已被他看穿。當(dāng)喬津帆拋來華麗的一瞥時,她是否該歡欣雀躍了。 “如果不信,讓時間證明一切!” 喬津帆轉(zhuǎn)身,丟下愣住的晚晴,換掉了身上的衣服。 愛! 晚晴不由得抓緊了禮服的裙擺,薄唇緊抿,回味著他的話,眼底也不由得明亮了許多。 當(dāng)晚晴換好了衣服,迎上喬津帆那眸子里的堅定時,她感覺渾身像是注滿了熱風(fēng)的氣囊,再度地膨脹出勇往直前的勇氣。 喬家果然準(zhǔn)備得利索周到,餐廳內(nèi),原本的長桌,卻換成了可以旋轉(zhuǎn)的圓桌。桌子的四角也站好了隨時待命的用人,可見喬家早有迎接貴賓的經(jīng)驗。 晚晴的手緊緊地扣著喬津帆的,兩人剛一出來,晚晴便感覺到無數(shù)目光襲來。此時此刻,她揚(yáng)起了面孔,比之于剛才更堅定從容。 沿著喬老夫人的位置,左邊正是靖道珩和榮娟,右邊是夏正朗和葛眉巧,以及夏晚陽。 榮娟身邊依次坐著靖嬡,靖嬡之后才是喬季云和萊鳳儀。這順序頗為講究,主次分明,又不能讓這些人丟了身份。 萊鳳儀旁邊坐著的便是莫凌天與萊雪。 莫凌天有些面無表情地坐著,似乎身處事外。他身邊則是看似心情頗好,眉眼間卻閃過了一抹期待著看好戲的萊雪,她正悠然地低頭幫莫凌天扯著他面前的餐巾,那份周到體貼,無時無刻不在。 正當(dāng)喬季云開口準(zhǔn)備招待的時候,便聽得靖嬡突然間開口道: “爺爺,奶奶,我坐在這個位子,好像太造次了,讓喬伯伯和萊阿姨坐過來才對。我是后輩,我應(yīng)該坐到那邊去!” 靖嬡這話是有些突兀,但是她說的不無道理。位置這個東西,若是平時肯定不講究的,但是這些見過世面的大人物個個都明白位置的重要性。而靖嬡坐在了喬季云與萊鳳儀之上,雖然有些抬高,但并不過分,此刻她已經(jīng)請纓站起,倒是讓眾人一愣,呵呵笑了起來。 “這丫頭,出門倒是懂得規(guī)矩了!” 靖道珩如此一說,只見靖嬡一點(diǎn)都不介意似的,已經(jīng)起身。大家便沿著她的位置,依次向上動了個座位,直到莫凌天和萊雪旁邊,原本屬于萊雪的位子,空了下來時,靖嬡便悠然地坐了下來,而她的邊上正是喬津帆。 固然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是靖嬡卻坦然無畏,明眸善睞地看向了喬津帆。晚晴不由得心頭一滯,靖嬡,誰給你如此張狂自信的理由。 “聽說,喬大哥和我是同一所學(xué)校畢業(yè)的,那可是我的師兄咯,我們順便還可以敘敘舊。喬師兄,你說是不是?” 喬津帆臉上的從容,一點(diǎn)點(diǎn)剝落,晚晴心頭一緊,卻插不上什么話來,但聽得喬津帆轉(zhuǎn)臉時,露出了柔和的笑容道:“靖小姐說的是!”這一句靖小姐叫得疏離而冷漠。 靖嬡的臉色陡然一變,帶著一抹嘲笑的語調(diào),目光卻是看向了晚晴:“喬師兄可還記得學(xué)校里一些有趣的事、有趣的話,不會是一離開就忘掉了吧?” 晚晴從靖嬡的眼底看到了挑釁的味道,那其中的意味深長,一看便知。 “當(dāng)然,還做過許多有趣的游戲,不過游戲結(jié)束了,就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很少聽到喬津帆和誰這么打啞謎,而且還帶著一種如此高深莫測的腔調(diào)。那種感覺,讓晚晴覺得遙遠(yuǎn)而無法窺知,那是屬于喬津帆和靖嬡的世界,沒有夏晚晴存在的空間。 但靖嬡在擁有執(zhí)著的同時,還有一份驚人的清醒。她并沒有在飯桌上肆無忌憚,更沒有像萊雪那樣明目張膽,而是在看到了喬津帆吃下了晚晴夾過來的菜時,不動聲色地收斂了情緒。 石林后山,晚晴是第一次來,不僅是她,估計一行眾人,也為喬家的低調(diào)而慨嘆。這里的景致,遠(yuǎn)比皇家園林,結(jié)合了現(xiàn)代派的流線型,又擁有著古典的幽靜致遠(yuǎn)。通往溫泉的路上,早已備好了小型的觀光車,坐在上面,微風(fēng)襲來,猶如身處名勝之地,令人心曠神怡。 “爺爺,怎么樣,這里是不是很適合修身養(yǎng)性?”坐在前排的靖嬡,一邊看著周圍的風(fēng)景,一邊甜聲詢問。 晚晴不由得看了喬津帆一眼,只見他眉心微微皺起,顯然也有所警覺,目光中多了一份憂色! “小嬡,風(fēng)景再美,也是別人家的!”靖道珩突然間出口,帶著嚴(yán)厲,卻是別有意味。 “爺爺,您不是常說,事在人為嗎?更何況并不是我一個人一廂情愿!”靖嬡撒嬌的口吻,卻隨時透露著清醒的堅持。 晚晴不由得無奈,這樣的女子,愛上了一個人,是那個人的幸還是不幸! 晚晴不由得扣緊了喬津帆的手,卻不茍同靖嬡的話,注定是苦是傷,那么再多的堅持都沒有任何意義。 再看喬津帆,他的目光,似乎看著遠(yuǎn)處,有些漫不經(jīng)心,但嘴角一直抿著。第二章:最不需要你的關(guān)心 片刻的沉默,車子已經(jīng)到了山腰,不遠(yuǎn)處便能看到一處石碑,碑上刻著一個剛勁有力的“活”字,而那經(jīng)過歲月打磨的洞口,早有人站著迎接。 然而通往洞口的地方,并不是平坦大道,也不是人工石階,卻是由自然風(fēng)貌風(fēng)化而成的石路,很是漂亮。 萊雪抱怨地說道:“居然沒有臺階,走起來多不方便!” 萊雪穿著高跟鞋,細(xì)得像是根小手指頭般,自然不方便。但見她半個身子已經(jīng)倚在了莫凌天的懷里,小鳥依人,一副嬌弱無比的模樣。莫凌天就那么扶著她,很是用心,表情里帶著嚴(yán)肅,卻也多了一份晚晴所不曾擁有的體貼。 晚晴扭身,在萊雪抬頭時,已經(jīng)轉(zhuǎn)臉,卻聽得一聲熟悉的嬌呼響起,隨后,手上一松。晚晴微愣,已經(jīng)眼睜睜地看著身邊那高大的身形,快步過去,扶起了跌倒的靖嬡。 “怎么樣?扭到哪里了?” 喬津帆的聲音里,帶著責(zé)備,卻有著晚晴所熟悉的溫柔,還有一份看似冷然,卻無法掩飾的關(guān)心和在意?粗鴨探蚍臉幼樱瑘(zhí)著如水,嘴角的笑,眉眼里的堅定,生生地刺痛了晚晴的眼。 “小嬡,怎么樣,摔到哪里了,疼不疼?” 面對靖道珩和榮娟的關(guān)心,面對其他人吃驚的眸子和注視,靖嬡卻無所畏懼,眼底里只看著喬津帆道:“喬師兄,那不是游戲,怎么可以說完就完了呢?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承諾我都深深地記在心底里!” 晚晴看到了喬津帆猝然冷靜下來的臉,喉結(jié)微微蠕動時臉上的落寞,那是對于一份無奈的感情,而努力壓制的平靜! “晚晴,過來幫忙!” 喬津帆的聲音自然地?fù)P起,似乎剛才那份無奈和落寞,都不曾出現(xiàn)在他的臉上一樣,更沒有回答靖嬡的話,而是輕聲喊著夏晚晴。 晚晴笑得溫柔,不理會周圍異樣的目光,而是友好地扶住了靖嬡,然后看著喬津帆,目光里帶著一抹平靜的堅定,與喬津帆清明的眸子一對。晚晴覺得那一刻,心底里早已五味雜陳,酸澀無比。 喬津帆的目光只是與她短暫對峙,高大的身形已經(jīng)蹲了下去,為靖嬡檢查。 “啊,好痛!”靖嬡抽了一口氣,嬌呼出聲。 喬津帆的手在幫她脫掉了高跟鞋后,再也沒有碰她的腳踝,而是起身嚴(yán)肅地開口道:“這個樣子,還是趕緊回去治療!” 靖嬡迎上喬津帆那嚴(yán)肅而冷沉的目光,卻是滿臉的幸福,堅定而乖巧地回答了一個字:“好!” 那一刻,夏晚晴是一個多余的存在,甚至一轉(zhuǎn)臉便看到了萊雪正掩唇偷笑,還有莫凌天眸子里閃過的冷厲。 溫泉之行被破壞了,周末的婚紗照也被破壞了,所有關(guān)于幸福的憧憬和堅定,也被破壞了。雖然晚晴有勇氣去堅持維護(hù)自己的婚姻,甚至也相信喬津帆會站在自己這一邊,但是心底里卻像是沙漏一般,多了那么一個孔,越來越空。 最后,喬津帆和夏晚陽一起送靖嬡去了醫(yī)院。 她沒有辦法讓喬津帆即刻忘掉靖嬡,更沒有把握完全爭取到喬津帆的心。這樁婚姻,她就像是吃了一顆包著糖衣的藥丸,外面甘甜還沒有嘗夠,里面的苦澀已經(jīng)溢了出來。 晚晴鎮(zhèn)定從容地送走了爸媽,轉(zhuǎn)身時,便聽到萊雪狀似無意的一句輕嘆:“凌天,謝謝你,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那么久,都不曾放棄我!” 晚晴腳步一頓,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莫凌天看著萊雪的樣子。晚晴加快了步伐,讓自己努力自然地呼吸,但卻越走越快,越走越急,直到腳下一疼,險些傷到自己。晚晴連忙停了下來,卻迎上了喬老夫人的目光,她正在看著自己。 喬老夫人的旁邊還站著喬季云和萊鳳儀。 “婚姻是需要好好經(jīng)營的,津帆是個負(fù)責(zé)任的好孩子,作為他的妻子,要懂得包容和體貼,沒有誰的婚姻是一帆風(fēng)順的! 喬老夫人說完便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大廳,而喬季云和萊鳳儀也不多說,便跟著走了進(jìn)去。 晚晴站在大理石地板上,看著游泳池中那一片涌動的波光,泛著自己的身形,多少顯得落寞和孤單。 她剛才顯得很吃醋,很生氣了嗎? 喬津帆并沒有做錯什么,唯一錯的就是在她嫁給他時,他的心還屬于別人! 但是心頭這份滋味,酸酸澀澀,不是醋意是什么? 一想到喬津帆扶著靖嬡時,那關(guān)心的樣子,一想到他們目中無人的對視,這種滋味就酸得快要透不過氣來。 晚晴就這樣呆呆地站著,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榕樹下的長椅旁,一雙熟悉的鞋子映入了眼簾時,晚晴才霍然抬頭。 “回來啦?她的腳怎么樣?” 晚晴努力讓自己表現(xiàn)得從容而平靜,迎上了喬津帆那略顯寧靜的逼視的眸子,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對不起!”喬津帆略微疲憊,卻是誠懇地說道。 “沒有什么對不起的,不用總對我愧疚,即使你不愛我,也沒關(guān)系!” 晚晴的聲音有些抖,說完又萬分后悔,她怎么偏偏要這么說呢。 果然喬津帆的眸子危險地瞇了起來,那本來隨和清雅的俊臉上,已經(jīng)多了一絲不滿。 “喬津帆,別給自己太多的責(zé)任和壓力,我不會勉強(qiáng)你,我們順其自然,好不好?” 她會爭取喬津帆,但并不想只爭取到他的愧疚和同情。 “好,但你不許逃!” 他言畢,吻向她的鼻頭,再去吻她的唇,似乎如此自然,晚晴回吻他時,很容易便換來更熱烈地回饋。 事實(shí)上,晚晴的語調(diào),晚晴的眼神,有著憧憬的積極態(tài)度,卻又夾雜著一絲不言而喻的消極意味。她的溫柔和包容,是積極的,她的豁達(dá)和清醒是消極的。但正是這樣的她,換來他一個纏綿繾綣的吻,似乎要將她融入自己的呼吸里一般。晚晴好不容易才從喬津帆的懷里獲得了自由。 “想不想去泡溫泉?” 一吻結(jié)束,喬津帆卻是不肯放手,環(huán)著她的腰,低頭抵在她的額頭上。 “不想!” 晚晴回答的堅定,轉(zhuǎn)頭就要回房間里去,卻被他再度用力扳正了身子。喬津帆執(zhí)著地問道:“泡一泡可以緩解疲勞,我想帶你去!” 他眼底里都是期待,可是晚晴卻不由得歪頭,略微思考道:“溫泉,婚紗照,這些都不重要。喬津帆,不必因為覺得這是責(zé)任,我不需要你的討好,你更不要因為靖嬡的出現(xiàn),而覺得心虛!” “這不是心虛和討好,更不是責(zé)任,我只想給你幸福!” 喬津帆的樣子很嚴(yán)肅,那口吻里的認(rèn)真,讓晚晴愿意相信,這些都是喬津帆心甘情愿為她做的?粗g的冷然,晚晴有些不知道如何接他的話,她剛才真的是有些太過謹(jǐn)慎而忍不住給他提醒了。 晚晴抿唇,不由得一笑,抬頭踮起腳尖,在他臉頰印上一個吻。果然,喬津帆原本嚴(yán)肅的俊臉,無奈地舒展出一個寵溺的笑容。 “還說沒關(guān)系,醋味都快把整個喬府都弄酸了!” “瞎說,哪里有什么醋味!” 頃刻間,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那種甜蜜而幸福的時光中。 喬津帆邊嘲笑著她,邊拉著她的手,一起走回了大宅。 晚飯的時候,顯然比午飯要讓人從容多了,而喬老夫人卻還惦記著婚紗照的事情。 “明天把攝影師叫來,把婚紗照都補(bǔ)上吧!” 喬津帆放下了筷子,看著晚晴的臉上略微的一頓,似乎已經(jīng)明白了她的意思。 “奶奶,攝影師都要提前預(yù)約的,客人很多,明天沒有時間過來了!” 喬老夫人一聽有些失望,但是又再度做出決定道:“那就改成別的日子,或者再找其他的攝影師!” 喬津帆卻是微微沉吟,但還是堅定地開口道:“下周公司里的事情比較多,估計抽不出時間來!” 喬老夫人一聽,不由得一愣,然后看了看晚晴,又轉(zhuǎn)臉看向了喬季云,正想開口時,晚晴已經(jīng)阻止道:“奶奶,婚紗照沒有什么重要的,只要我們在一起真的幸福開心就好了,到時候婚禮辦隆重點(diǎn)也是一樣的。津帆現(xiàn)在比較忙,等以后有空了,我們再好好補(bǔ)上也可以!” 喬津帆恰到好處地補(bǔ)充道:“奶奶,形式并不重要,只要我們真的幸福就好!” “那也好,到時候婚禮就弄大點(diǎn)!” 喬老夫人如此一說,倒是頗為期待,長輩們的心思總是如此赤誠。 而喬津帆的疑惑卻在晚晴洗完澡后,問了出來。 “真的不拍婚紗照了嗎?今天基本上沒怎么拍!” 晚晴被喬津帆摟在懷里,看著他眼神里那精明而犀利的目光,不由得躲閃了一下,帶著調(diào)侃的語氣道:“我更期待著銀婚、金婚時,當(dāng)我們變成了白發(fā)蒼蒼的老頭老太太,再好好地拍個攝影展出來!” “好,那就拍個金婚攝影展出來!” 喬津帆低頭深吻了她的唇,用行動證明了他的決心。第二天早上,晚晴睜開眸子時,是被一旁的手機(jī)震動吵醒的。和平時有所不同,往常枕在她脖子下的手臂不見了,喬津帆竟是整個人,半俯著身子,俊臉埋在了她的胸口,睡得正香。晚晴不由得一窘,為這親昵至極的畫面心跳加速。 英俊的臉上微微皺眉,有著被人吵到的不滿。晚晴發(fā)現(xiàn)身上的人動了一下,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手機(jī)再次震動了起來,喬津帆起身走到一邊去接。 “喂!” 喬津帆的聲音很輕,似乎怕吵醒了晚晴,這讓晚晴的嘴角不自覺地彎起。 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鐘,喬津帆都沒有說話。晚晴還以為電話已經(jīng)被他掛斷了,但是下一刻晚晴的心也隨著喬津帆一聲平靜地回答而提起。 “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了!” 喬津帆的聲音似乎輕得像是羽毛,沒有任何爭吵,或者嚴(yán)重聲明的意思,但卻是最令女人絕望的聲音。 “喬,結(jié)束吧,我已經(jīng)放棄了對你的懲罰,你也放棄對我的懲罰吧,我們相愛,不要再繼續(xù)折磨下去了!” 靖嬡的聲音突然間高昂而激動地響起,晚晴的心也跟著差一點(diǎn)兒蹦出了胸口。靖嬡對于喬津帆的稱呼,就像是一個熟稔至極的,特別的稱呼,那種很美國式的稱呼。 什么懲罰,靖嬡對喬津帆怎樣懲罰?以詐死的方式? 而喬津帆對于靖嬡的懲罰呢?以轉(zhuǎn)眼娶了她的方式? 晚晴的心底瞬間變得凌亂不堪,就像是著了魔一般,想聽到喬津帆的答案。 “靖靖,這不是懲罰,這是命運(yùn)的安排!” 喬津帆的聲音,沙啞而清冷了許多。 “好好休息,我會去看你!” 晚晴微微睜開了眸子,看到了喬津帆高大的身影,略微嚴(yán)肅默然地站在那里。直至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而向晚晴這邊看來時,晚晴連忙閉上了眼睛。 晚晴心底里就像是千萬只螞蟻在橫渡,不是至極的疼痛,卻又麻亂而躁動。喬津帆說去看靖嬡,他依然關(guān)心她的,那是愛的慣性,她該如何阻止。 喬津帆又撥打了一個電話,約了一個朋友去打高爾夫球。 良久,晚晴感覺到身邊的床墊一沉,心也跟著下沉,似乎隱隱地感覺到了喬津帆要做什么。 晚晴感覺到喬津帆的大手?jǐn)堊×俗约旱难,似乎又要抱著她睡時,卻是本能地向外面打了個滾,自然地留給了他一個背。 晚晴狀似慵懶地睜開眸子,撥開了喬津帆的大手,躲開了他的親吻,便看到了喬津帆眼底的那份熾熱。 “醒了?” 喬津帆的臉上帶著自然寵溺的笑容,絲毫找不到剛剛接了靖嬡電話的痕跡,就那么深情地看著她。 “嗯,起這么早?” 晚晴有些口齒不清地嘟囔了一句,卻是沒有骨氣地發(fā)現(xiàn),即使喬津帆只給她一個溫柔的眼神,她似乎都會感覺到很幸福。但正因為這樣的幸福,當(dāng)面對他對于靖嬡的感情時,又特別容易害怕失去這份幸福。 “都九點(diǎn)鐘了!”他淡笑著,看了一眼時間,又看著晚晴,再度補(bǔ)充道,“今天和朋友約了去打高爾夫,要起床了!” 他臉上從容鎮(zhèn)定,并且在起身時,親吻了下她的嘴角,就像是每一對恩愛的夫妻最自然的動作。 “除了高爾夫,還有什么活動嗎?”晚晴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喬津帆轉(zhuǎn)眸,略微遲疑地思考著什么后,看著她淡笑道:“沒有,我會早點(diǎn)回來陪你的!” 晚晴故意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再度蜷曲在被窩里,一動不動,像是疲倦至極一般。她閉上眸子,不愿意再思考,她不該多心,喬津帆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情。日子就這樣平靜地過著,這天餐桌上再度上演了一幕,萊雪提著保溫盒離開時,還加了一句:“女人適當(dāng)?shù)捏w貼和溫柔,會更刺激男性的荷爾蒙!” 什么時候,她夏晚晴的感情生活,需要她萊雪來指導(dǎo)了。 但是看著萊雪那裊娜而去的身影,晚晴不由得也多了一個念頭,她是不是也該給喬津帆一份適當(dāng)?shù)捏@喜。 是的,渡假村的案子這么忙,以至于喬津帆和莫凌天似乎都全身心地投在上面,連喬季云都很晚回來。 同樣是去看望男人,喬老夫人對晚晴的支持態(tài)度很是明顯,幸好萊雪不在,不然估計要吃味于喬老夫人的偏心了。而萊鳳儀看了看晚晴手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娘埡校裁炊紱]有說,只是在晚晴離開大門時輕聲地提了一句:“媽,您看晚晴和津帆也穩(wěn)定下來了,什么時候把小雪和凌天的婚事也定下吧!” 喬老夫人后面的話,晚晴沒有聽到,只是在上了車子的時候突然間感覺到自己似乎對萊雪和莫凌天怎么樣,已經(jīng)漸漸地沒有了從前那種撕心裂肺的疼和憤怒了。 晚晴在離渡假村很遠(yuǎn)的地方便看到了燈火明亮的施工地,海風(fēng)吹來,夾著淡淡的腥味兒,卻是清涼無比的感覺。晚晴向那邊一個臨時搭建的簡易房走了過去, “您找誰?”門口戴著安全帽,臉上卻已經(jīng)曬得漆黑的民工大哥好奇地看著晚晴,但顯然已經(jīng)猜到了她身份不俗,問話也是很有禮貌。 “請問喬津帆是在這邊嗎?” “哦,您找喬副總啊,他剛才和莫先生去那邊的簡易房去勘查了,估計要待會兒才回來!” 那黑臉的大哥更是恭敬起來,看著晚晴手里的飯盒,顯然已經(jīng)明白了什么意思! “那我在這里等他吧!” 晚晴不再多說,坐在那邊等了一會兒,又站了一會兒,又拜托黑臉大哥去傳個話后,還是不見喬津帆回來的影子,不由得著急起來。 “怎么還不回來?” 晚晴有些奇怪,決定自己走過去看看。 但是,就在晚晴快要走到那邊簡易房時,卻聽到砰的一聲,原本白色的房子突然間發(fā)出巨響,一團(tuán)濃煙,伴隨著熊熊的火勢,驟然烤熱了周圍的空氣。 喬津帆! 那種恐懼和擔(dān)心的感覺已經(jīng)將她整個人籠罩。 簡易房噼里啪啦地倒下時,晚晴只感覺到心上似乎已經(jīng)著了火,那種擔(dān)心的感覺如此強(qiáng)烈,連炙熱的火焰都阻擋不住她的步伐,只想著喬津帆在里面。這個念頭像是利劍一樣插在胸口,就在她恨不得沖進(jìn)去的時候,房子再次發(fā)出坍塌的巨響。 “來人啊,救命啊!” 一聲尖銳而驚慌的聲音,從側(cè)面?zhèn)鱽,只見萊雪花容失色,整個人像是見鬼了一般,從另外一邊的陳舊漁民老房子里跑了出來。 萊雪的聲音像是一道警鈴,晚晴才發(fā)現(xiàn)漁民老房子的半個屋頂已經(jīng)著火,連房前的一根晾衣服的木樁都跟著噼里啪啦地燃燒起來。 萊雪似乎被這情形給嚇到了,跌跌撞撞地跑出來,原本雪白的臉上,早已抹了一層烏黑,頭發(fā)燒焦的味道充斥在空氣里。 晚晴頓時充滿了希望地追問道:“喬津帆在里面是不是?” 萊雪被晚晴駭人的表情嚇到了:“他暈了過去,暈了過去!” 晚晴看著老房子的門已經(jīng)著火,更是急得不得了。此時是九月份,天氣還很熱,漁民房是老式的茅草屋頂,夏天卻是很涼快,但此刻一旦沾了火星,卻也是一發(fā)不可收拾。 晚晴來不及多想,看著那邊被人搭在廢棄電纜線上的棉被,一把扯了下來,然后將被子狠狠地扔進(jìn)了一邊還帶著泥漿的水盆里,狠狠一壓,被子全部浸透了。晚晴費(fèi)力一扯,身子蹲下,將被子背在了自己的身上,充滿了汗味和泥土氣味的濕被子,頓時把晚晴身上也淋濕了個透。 身后似乎有無數(shù)的腳步聲,還有萊雪尖銳的催促聲,但是隨著大火炙烤著臉,已經(jīng)聽不清楚。 身后的聲音雜碎,卻沒有人真的沖上來,畢竟那不是自己的命,更不是自己親人的命。 喬津帆,你不能有事,不能! 和剛才看著簡易房倒坍的心情完全不同,晚晴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身處危險,膽子也大得出奇,平靜地尋找喬津帆的影子,似乎篤定了他會沒事,似乎相信下一眼就會看到他。 晚晴在火光中看到了靠在室內(nèi)石板桌子上的高大身形,正一動不動地躺在了那里。 “喬津帆!” 晚晴緊張而平靜,一根木頭掉下來,險些砸到了她,但是她似乎感覺不到,只是背著被子,快速地向著那邊倒在桌邊的人走去。 一根木頭正好落在了石板桌上,并且就勢滾落。晚晴一驚,披著被子,趴在了那昏迷不醒的男人身上。 晚晴的手撐著地面,小心地掀開被子,卻看到身下的男人不是喬津帆,而是莫凌天! 房間的火忽明忽暗,卻沒有喬津帆的影子,晚晴咬了咬牙,還是伸手拉起莫凌天的手臂。 “快醒一醒,跟我走!” 莫凌天眸子微睜,顯得渙散。晚晴聞到了血腥的味道,顯然莫凌天受傷了。 其實(shí)以晚晴對于他的恨和怨,以他對她三年來的冷漠無情和傷害,她真的可以就此罷手,轉(zhuǎn)身離去。 “莫凌天,跟我走!” 那一刻,晚晴并不知道自己的眼光在火焰中何其駭人而冷艷,只知道頭上、身上,透過被子,一片熱騰騰,再晚一步,莫凌天會沒命,她也會難逃火海。 晚晴一只手托住了莫凌天的頭時,卻只感覺到一片濕濡,血腥的味道沖入鼻子。晚晴眼底里一片駭然,莫凌天的后腦勺正在流血,必須馬上帶他離開。 晚晴撐著莫凌天,一步一步地向外挪去,而莫凌天不僅頭受傷,腿上也受傷了。 晚晴還沒有走到正熊熊燃燒的房子門口,只聽得門上的橫木發(fā)出咔嚓一聲的松動。 砰—— 劇烈的疼痛來得如此突然,莫凌天的呼喚還沒有喊出口,晚晴便覺得火海突然間消失,黑暗沒有預(yù)期地籠罩了自己。 有那么一刻,晚晴并不相信自己會那么死去,可能人在面臨死亡時都會那么不甘心。 她還沒有找到喬津帆,不甘心就這么閉上了眼睛;她還沒有擁有幸福的生活,不甘心就這么結(jié)束年輕的生命。 夏晚晴不信命,所以當(dāng)她悠悠醒來的時候并沒意識到自己在鬼門關(guān)里走了一遭,只感覺到腦袋的左后方火辣辣地疼,似乎能夠感覺到有溫?zé)岬囊后w在流。身子在顛簸中,她感覺到有人背著自己,一高一低,晃動得她腦袋更疼。 “快,快,趕緊背到那邊,老四趕緊把我的車子開過來!” 開口說話的是一個戴著安全帽,顯然是負(fù)責(zé)人之類的包工頭,夜色下,油光滿面,嗓門震天,正著急地命令著。 晚晴卻是抓緊了正背著自己的民工大哥的肩膀,用力地掙扎著道:“喬津帆呢?喬津帆呢?” “喬太太,您別擔(dān)心,喬副總剛才不在那邊,他馬上就趕過來了!” 這個答案,就像是一劑定心丸,晚晴心頭頓時一松,所有的緊張和不安被抽空而去,只有一個念頭,喬津帆沒事真好! 本來想給喬津帆一個驚喜,卻沒有料到會經(jīng)歷這樣的驚險。晚晴和莫凌天被人放在了商務(wù)車上,車快速地向著醫(yī)院駛?cè)ァHR雪哭泣的聲音,吵得人更加頭疼。晚晴只感覺到昏昏沉沉,頭痛欲裂,疲憊得睜不開眼睛。 好在醫(yī)院離工地近,當(dāng)護(hù)士扶著晚晴下車時,晚晴只感覺到暈得更厲害,一個不穩(wěn),險些摔倒,幸好有人及時架住。 手術(shù)進(jìn)行得很順利,當(dāng)晚晴再度醒來時,只聽到一聲嘶啞而憂心的詢問:“晚晴?醒了?” 喬津帆的眼,喬津帆的眉,喬津帆的臉,似乎變得有些陌生,那種憔悴而略顯頹廢的樣子,晚晴險些懷疑自己認(rèn)錯了人! “津帆?” 喬津帆那張英俊的臉,頓時也變得陰霾,雙眸里,除卻擔(dān)心,還有深深地自責(zé)。 “別動,要什么,我給你拿!” 喬津帆的聲音顯得更輕,就像是怕嚇到了她似的。晚晴想露出一個讓他安心的笑,可是頭太疼,只是彎了一下唇,便沒有再動。 “有點(diǎn)渴!” 喬津帆聽了,馬上起身接了一杯溫水過來,然后將早已準(zhǔn)備好的吸管插在杯子里,自己先試了一下溫度,才將吸管遞到了晚晴唇邊。 “慢慢喝!” 喬津帆的樣子,像是一個細(xì)心的保姆,他的眼底里都是那種嚴(yán)肅而認(rèn)真的樣子,深怕不小心會弄疼了晚晴似的,讓她心頭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 “傻瓜,為什么總為了別人而如此奮不顧身?” 喬津帆的眸子里露出一抹幽冷的光芒,似乎有些氣她對莫凌天的營救。 “我以為是你,還好你不在!” 晚晴迎上喬津帆那責(zé)備的眸子,卻露出一抹調(diào)皮而無畏的笑容?墒菃探蚍哪槄s因為她的這句話,變得更加愧疚和難堪。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老婆,即使是我,你也不要這樣沖進(jìn)去!” “沒有想那么多,怕失去你!” “我也是!” 有那么一刻,晚晴覺得喬津帆要哭了,他的聲音里氤氳著一抹疼痛的聲線,就那么不停地?fù)崦哪。晚晴不由得握住了他的手,帶著安慰的口吻道:“這不是好好的?” 晚晴的笑容更大,頭似乎都不疼了,因為她看得出來,喬津帆此刻對自己是多么地在乎,在乎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 而這時病房外傳來了幾道熟悉的聲音。 “怎么樣,小晴醒了嗎?” 哥哥的聲音帶著關(guān)心,晚晴聽了不由得心頭一暖,嘴角微微地?fù)P起,被家人關(guān)心的感覺很讓人舒心。 “少奶奶醒了?”楊姐好像是隨時恭候在外面,此刻的聲音也帶著驚喜。 喬津帆卻輕聲道:“剛醒,餓了,趕緊把吃的熱下端過來!” 喬津帆說完便順手帶上了房門,深怕別人會吵到她似的。晚晴看在眼里,卻是安心地閉著眼睛,享受著此刻的寧靜。 晚晴腦海里不由得想到了昨晚的一幕,和她相比,莫凌天顯然傷得更重,不知道有沒有脫離危險。 病房門再次被打開,夏晚陽走了進(jìn)來。晚晴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試圖讓他放心。 “小晴,你這個性格,是會吃虧的!” 晚晴迎上了夏晚陽的目光,那眼底里帶著一絲淡淡的責(zé)備。 晚晴笑了笑,問道:“是不是爸媽也知道了?” 這事不算小,不知道爸媽知道后會怎么想,是關(guān)心多一些,還是責(zé)備多一些呢?想到了這里,晚晴連忙打住了思緒。 “嗯,爸媽傍晚的時候才回去的,喬家人也都來看你了!” 夏晚陽如此一說,晚晴才意識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了,不由得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莫非她已經(jīng)躺了一天一夜了? “都晚上了?” 晚晴驚愕,感覺只是沉睡了一覺而已,卻是這么久,怪不得喬津帆看起來有些疲憊,莫非也是一天一夜沒睡了? “嗯,虧得你這么賣命,莫凌天才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晚晴從哥哥的眼底里看到了一種訊息,顯然對于她如此奮不顧身地救了莫凌天,很多人都會有不一樣的想法吧,但是當(dāng)時那種情景,她怎么解釋? “我以為津帆被困呢!” 晚晴還是開口淡淡地解釋了一下,不覺有些苦笑,她和莫凌天之間,早已形同陌路,賣命也好,奮不顧身也好,只是情勢所逼。 “既然莫凌天已經(jīng)成為了過去,而喬津帆也是個不錯的男人,以后這種引人誤會的事情,要多為自己考慮考慮!” “我知道了,哥,津帆會相信我的,我也相信他!” 病房的門被關(guān)上的剎那,晚晴不由得多了一抹無奈和苦笑,太多次她恨不得將莫凌天千刀萬剮,狠狠地踩在腳下;太多次她恨不得這輩子都不曾遇到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但是最后她卻救了他。 而因為這場相救,卻可能被人誤會她對他還余情未了,只怕即使解釋了在別人的眼里也只是欲蓋彌彰。 晚晴不由得想到了醒來后,喬津帆的關(guān)心和愧疚,憔悴和疲憊,還有那責(zé)備她奮不顧身行為時,眼底閃過的一抹不滿。 喬津帆也不相信她嗎?晚晴不由得反對這個念頭,喬津帆從來都不會讓她覺得委屈的,喬津帆從來都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喬津帆,你相信我嗎?” 晚晴在喬津帆再次進(jìn)到病房時,毫無預(yù)兆地問道。 喬津帆微微一愣,但很快便知道了她要詢問的是什么,點(diǎn)頭道:“以后別這么傻!”三天后,醫(yī)生為晚晴換了頭上的紗布,疼痛的感覺已經(jīng)漸漸消除。她在病房里待得有些悶,便趁喬津帆不在的時候,由護(hù)士陪著出了病房,卻恰巧在樓道里遇到了萊雪。 幾天不見,萊雪顯然憔悴了不少,可見照顧莫凌天照顧得多么用心。 如果不是萊雪當(dāng)時的誤導(dǎo),也許晚晴并不會那么橫沖直撞地進(jìn)去救人。如果不是萊雪膽怯得只敢呼救,卻不敢自救,晚晴也不會受傷,更不會被那么多人誤認(rèn)為她對莫凌天余情未了! 晚晴眸子清明,卻不料萊雪幽怨地開口道:“你都嫁給了喬津帆,為什么對凌天還不死心?” 三年后,萊雪的出現(xiàn),萊雪的一言一行,總能夠一次次顛覆晚晴對她的認(rèn)知,一次次地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卻陌生得猶如夢境一般。 “你難道不喜歡喬津帆嗎,你怎么可以一心二用?”萊雪這一次顯然被氣到了。 晚晴卻很是冷靜:“我當(dāng)然喜歡喬津帆,他是我丈夫,最疼我愛我的人!” 身后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晚晴不由得想笑,萊雪果然每一次都喜歡用這種伎倆。晚晴不理會她那張微微放松了的臉,而是自然地轉(zhuǎn)身,卻在看到身后的人時,微微一愣。 是靖嬡。 靖嬡的身邊,跟著一個穿便裝的女助手,晚晴倒是認(rèn)得,那絕對不是一般的普通女子,而是受過了特別訓(xùn)練的精英女兵。 “靖小姐?” “聽說你受傷了,我特地來看望!” 面對晚晴的稱呼和態(tài)度,靖嬡并沒有不好的情緒,而是露出禮貌的笑容,甜聲說道。 “托靖小姐的福,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大礙,過段時間就可以痊愈!” 靖嬡只是略微點(diǎn)頭后,便對著晚晴道:“那就太好了,我們進(jìn)去談?wù)??br/> 是的,這樣子站在走道里實(shí)在不禮貌,晚晴自然明白,只是再一次面對靖嬡時,她們彼此都心知肚明,裝傻,是沒有用的了。 “我和喬認(rèn)識了三年!” 靖嬡的口氣平緩,看著晚晴時,說話的語調(diào)并不咄咄逼人,但是卻意味著后話還有很多。 “所以?” 晚晴表情淡淡的,不讓自己露出半分挫敗來。 “我們之間發(fā)生過太多的事情,很心酸,又很幸福!” “每個人都有純情而美好的初戀!但不一定都會是以婚姻為終點(diǎn)!” 晚晴迎上了靖嬡的眸子,微微垂眸,聲音略微滄桑,卻是自信而認(rèn)真地回敬了靖嬡的宣示。 “是嗎?那么不以結(jié)婚為目的的戀愛,你會談嗎?” 靖嬡卻是猝然一笑,有些生氣,那是因為晚晴說出了一個讓她不得不承認(rèn)的事實(shí),靖嬡已經(jīng)來晚了一步。 “以結(jié)婚為目的的戀愛,并不意味著會有好的結(jié)果!津帆是一個有責(zé)任心的男人,他更忠于一個做丈夫的責(zé)任! 只有相信喬津帆的人,才會有更多的勇氣和信念來維護(hù)這樁婚姻。 “責(zé)任?那你知道當(dāng)我的腳受傷后,喬每天都去看望我嗎?你知道當(dāng)你身處危險時喬又在哪里嗎?知道喬為什么會娶你嗎?知道他為什么那樣對你無微不至嗎?” 一句又一句的問話,從靖嬡的口中如同利刃一樣吐出來,直直地向晚晴襲來。 喬津帆周末時約朋友打高爾夫前,接的電話是靖嬡的,喬津帆每天加班忙碌之余又做了什么,她從來沒有過問過。晚晴總以為給喬津帆一些時間,他定能夠處理好屬于自己的過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過于樂觀,過于愚蠢,過于癡傻! 一想到當(dāng)自己奮不顧身沖進(jìn)火海,用盡每一分力氣尋找他時,他卻在靖嬡的身邊,便猶如從云霄之上猝然被人重重地摔落,那種又疼、又苦、又澀的感覺,讓晚晴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紙杯。 “你不了解喬津帆,尤其是過去的喬津帆! “他是高高在上的白馬王子,對誰都可以給予最溫和的笑容,骨子里卻是冷情麻木;他有失眠綜合癥,小時候落下來的,當(dāng)別人都在沉沉入夢時,他卻在努力工作;他有很嚴(yán)重的潔癖,連親吻都要求刷牙;他有很冷峻的理智,永遠(yuǎn)都會把人性看得清楚透徹;他永遠(yuǎn)都站在勝利者的角度,在他面前,你會讓自己感覺到渺。 “但是他愛我! “他答應(yīng)過,如果我還活著,就用所有的溫柔來照顧呵護(hù)我;如果我還活著,他會徹底地改變自己! “之所以,他食言了,因為他以為我真的死了!” 靖嬡說到最后一句時,目光里帶著復(fù)雜的情緒。隨后深呼吸一口氣,她看著晚晴道:“從見你第一眼時,我就明白了,他為什么會娶你! “夏晚晴,你真的要這樣自欺欺人下去嗎?” 靖嬡的話就像是漫天卷來的風(fēng)暴,揭穿了許多晚晴所不能理解的地方——喬津帆那突然的求婚,適時的幫助,無盡的溫柔,永遠(yuǎn)的信任…… 不,心底里有一個聲音在努力地叫囂著,想粉碎靖嬡陳述的所有事實(shí)。 “喬是一個因為父母的婚姻,而過分加重了責(zé)任心的男人,他對你不過是一份責(zé)任!” 靖嬡的話,就像是重錘一樣,每一擊都砸在晚晴的心口處! “如果,這是喬津帆的選擇,我尊重他的選擇,但是,我不希望下一次仍舊是靖小姐來做說客,我累了,需要休息了!” 晚晴說完,便躺在了病床上準(zhǔn)備休息。靖嬡不再多言,已然轉(zhuǎn)身離開。 病房的門被關(guān)上的剎那,晚晴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病號服,慢慢收緊,直至糾結(jié)成團(tuán),一如她此刻的心。 房門再次被打開時,晚晴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眼底,有一抹酸澀的水汽。她看著門口坐在輪椅上的人,微微愣住,本能地收斂了自己的情緒,不愿意被任何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更不愿意在這個人面前。 “謝謝你,夏晚晴!” 莫凌天的聲音,沒有了從前那種冷冰冰的磁性,而是多了一絲干啞。 莫凌天的道謝來得直接,沒有任何拐彎抹角。這是晚晴這幾年來,第一次看到莫凌天如此心平氣和地對她。 如果是之前三年里的每一天,如果是離婚前的每一天,莫凌天曾經(jīng)用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語氣,那么夏晚晴一定會歡欣雀躍,備受鼓舞,會用盡所有的努力來維持這段婚姻,來爭取莫凌天的愛。 “你不必謝我,我要救的人不是你,如果知道是你在里面,我肯定不會進(jìn)去!” 晚晴無情地說出這個自私的事實(shí)。 面對她的冷然和疏離,莫凌天并沒有就此罷休,而是吩咐身后推著輪椅的護(hù)士道:“幫我把電腦拿過來!” 莫凌天即便受傷坐在那里,仍舊有種居高臨下的氣勢。那護(hù)士臉上微微一愣,但還是識趣地趕緊回去了。 “無論如何,謝謝!” 此刻,兩人站在病房門外。莫凌天的目光是認(rèn)真的,無論如何,如果沒有夏晚晴的膽量,晚一步,也許他就會被燒死在里面,砸死在里面! “我說過,不需要,我想救的人,是喬津帆,而不是你!” 晚晴以更執(zhí)著,更冷靜的口吻說道。她看著莫凌天,似乎三年來,第一次如此倨傲地將他踩在了腳下一般。原來,只有不愛的時候,只有離開的時候,才能夠找到曾經(jīng)丟失的自尊嗎? “夏晚晴,別再每一次都固執(zhí)在自己的選擇里,報復(fù)不會讓你幸福。喬津帆,這個男人不適合你!他只會讓你受到傷害!” 莫凌天這一次開口,沒有冷嘲熱諷,沒有有色眼鏡,卻是別樣的語調(diào),那其中有晚晴所不愿意承認(rèn)的事實(shí)。 “莫凌天,如果因為一場救命之恩,而友情贈送這份關(guān)心和提醒,大可不必了!” 晚晴眉毛挑高,表情有些桀驁?粗杼炷抢涑恋哪槪抗庥行@愕地看著自己時,晚晴的笑意更濃,話語也更狠。 “你應(yīng)該清楚,天底下,夏晚晴最不需要的是你莫凌天的關(guān)心,更不需要你的提醒。我雖然恨你,但還不至于見死不救,那是你的幸運(yùn),請收回你的感激。我夏晚晴,永永遠(yuǎn)遠(yuǎn),不需要你的感激!” 晚晴說完,便轉(zhuǎn)身向著走道的出口處走去。 這時,挎著包包的萊雪似乎去而復(fù)返,噔噔的高跟鞋聲音,還有萊雪的嬌呼聲一起傳來:“凌天,你怎么出來了?” 晚晴轉(zhuǎn)彎,循著電梯的位置,按了按鈕,任由自己一個人在電梯里收回剛才那驕傲的笑容。嘴角卻越抿越緊,緊咬著牙關(guān),眼底多了一絲凄然和冷漠。 連莫凌天都看出問題來了嗎?連莫凌天都忍不住來勸她放手了嗎? 晚晴坐在醫(yī)院附近公園的長椅上,久久地沒有動。當(dāng)她覺得餓了時,天色已經(jīng)暗沉,早已是萬家燈火時分。 返回醫(yī)院時,心底里還是給自己做了充分的心理建設(shè),夏晚晴,守住自己的心,即便傷了,也要堅強(qiáng)! 病房內(nèi)安靜恬然,晚晴認(rèn)真地吃著面前的食物,就好像沒有看到喬津帆一臉關(guān)心的模樣。 “晚晴,剛?cè)ツ睦锪?頭還傷著呢!” 晚晴抬頭迎上喬津帆那雙清澈關(guān)心的眸子,他修長的手早已不自覺地摸著她的頭。那心疼而有些無奈的口吻,讓晚晴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她深吸了一口氣,卻閉著嘴,沒有開口,怕一開口會是傷害和質(zhì)疑,最后得到的結(jié)果會令自己不堪面對。 是的,夏晚晴只奢求這小小的幸福,忠誠的婚姻,她不愿意放棄。 思索良久,她終于開口:“靖嬡今天來看望我了!” “她說了些什么?” 喬津帆的目光專注,表情里似乎已經(jīng)有了嚴(yán)肅的味道,那說明他在生氣了,這一點(diǎn)晚晴還是漸漸地了解到了。 喬津帆生氣的時候,會讓自己更平靜,更理智。 “那天晚上,你去看她了?” 晚晴決定豁出去,死也要死的明白,但是聲音卻顫抖了起來,看著喬津帆的表情,充滿了視死如歸的決絕。 “是!” 喬津帆迎上晚晴的目光,卻是毫不客氣地吐出這樣一個答案。晚晴只覺得心里咯噔一聲,手中的筷子和碗險些握不住了。 “夏晚晴,你這個傻瓜,為什么不能對我多一些信心!” 碗和筷子被喬津帆拿走,身子被喬津帆摟在了懷里,整個人被抱了起來。喬津帆將晚晴放在病床邊上,他半俯著身子,讓彼此的目光對視,薄削的唇,落在她的嘴角,啄了又啄,直至深吻。 晚晴躲不過喬津帆的吻,只有被動承受的份。直到一聲輕哼的疼痛傳出,喬津帆才猝然與她分開,那張俊逸的臉上,除了關(guān)心、無奈,還有著一絲堅定: “靖嬡,已經(jīng)成為過去了,明白嗎? “我是愛過她,但我更清楚自己現(xiàn)在的心! “喬津帆從來沒有后悔過娶夏晚晴,我不是一個會后悔的人!” 喬津帆的話,就像是揭開了詛咒的靈符。晚晴望著他,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陳述,突然間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忍不住哭了。 “我是去看她,但不止我一人!如果知道你會去工地看我,我一定會在原地等你!” 他再度輕聲補(bǔ)充,任由晚晴的淚水落在他高檔的手工西服上。 “喬津帆,如果看望她是一件必須要做的事,也請務(wù)必帶上我!” 晚晴的手抓緊了喬津帆的西裝,沒有看他的樣子,沒有去理會他是不是會同意。如果他做不到,那么夏晚晴所有的感動和信任,都會如數(shù)收回。 “晚晴!”喬津帆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震撼。 晚晴繼續(xù)道:“你可以和我并肩作戰(zhàn),讓夏晚晴面對她的失敗和羞辱。夏晚晴也有這個責(zé)任和義務(wù),把丈夫身邊的任何花花草草鏟除得干干凈凈!” 就像是曾經(jīng)面對莫凌天的冷漠和嘲諷時,夏晚晴仍舊是努力地爭取和付出一樣,她寧愿直面痛苦,也不愿意等待著哭! “好吧,既然夏晚晴要做堅強(qiáng)的女斗士,那就站在喬津帆的身邊,一起解決任何問題吧!” 喬津帆的目光再也不是第一次見面時那種清冷的距離,而是一種拿她無可奈何的寵溺。這種感覺,讓人幸福,所以才會努力攫取,而不愿意失去。 “被喬津帆寶貝的女人很幸福,所以,夏晚晴很珍惜,所以,夏晚晴不想與任何人分享!”晚晴的話語認(rèn)真,且?guī)е环N期待?释麚碛行腋#敲恳粋女人的天職。第三章:人性的弱點(diǎn)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兩人回過頭,門外除了爸媽兩張比平時溫和了許多的臉,還有一張令晚晴驚喜的容顏! “爸,媽,雪瑤!”晚晴不由得露出一抹驚喜。 夏正朗和葛眉巧此刻也不顯架子,很隨和地笑道:“在路上遇到了雪瑤,剛下了飛機(jī)就來找你呢!” 夏正朗這番話說得溫和,笑得慈愛。 雪瑤把行李箱放在了門邊,雖然風(fēng)塵仆仆,但絕對是精神而靚麗帥氣的人兒。她早已開心而擔(dān)憂地看著晚晴,大大的擁抱下小心翼翼的樣子深怕碰到了晚晴的傷口,這便是朋友。 這是夏晚晴迄今為止,人生中真正意義上的朋友,曾經(jīng)也有萊雪,但是已經(jīng)被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叉了。 “雪瑤,真沒想到會見到你,真開心!”夏晚晴抱著廉雪瑤不肯放手。 “好了,大病號,再這么摟著,你身后這位帥哥可要吃醋了,快快從實(shí)招來,他是誰?”廉雪瑤擁有著一個很文藝的名字,卻又有著一種很中性的魅力,大大咧咧的性格,卻坦率真誠,從來都是愛憎分明。 顯然,雪瑤此時對狀況不太了解,但是她并沒有追究,而是很自然地接受著晚晴新的選擇。 “他啊,我老公,喬津帆!” 晚晴微笑著介紹道,有一種很是自然和幸福的姿態(tài),即便略微有些尷尬,也很快消失了,而是快速地被一個恬靜的笑容取代。 “您好,喬先生,我是廉雪瑤,夏晚晴的好朋友!” “雪瑤,幸會!” 喬津帆的稱呼比雪瑤更親切隨和,更是帶著一種拉攏距離的味道。如此開口,廉雪瑤那一向爽朗的俏臉上,也不由得紅了下,然后瞥了晚晴一眼,眉毛一挑,給她一個眼神,意思是說:眼光不錯,小樣! 因著三人的到來,病房內(nèi)頓時更加歡愉了許多,又說了幾句,葛眉巧便開口要走了。 “這里有津帆看著,我們也就放心了。雪瑤剛回來,想必你們年輕人還有許多話要說,我和你爸剛好有個飯局,時間不早了,我們要準(zhǔn)備過去了!” 晚晴連忙送至門口,看著爸媽欣然離去,還聽得葛眉巧道:“小晴算是穩(wěn)定下來了,后面要催催晚陽了!” 而這話不僅晚晴聽到了,身邊的廉雪瑤也聽到了!晚晴不由得看了雪瑤一眼,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 “雪瑤,這次有機(jī)會咯!” 晚晴眨了眨眼,很是促狹的神采。 雪瑤的臉上難得狼狽而緊張,卻是故作冷靜而漠然地否決道:“瞎說什么,我還不知道你哥喜歡誰!” 而這話一出,晚晴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不爽。雪瑤還不知道這些變故,如果知道了估計看萊雪更不順眼了。 廉雪瑤是晚晴初中和高中,連續(xù)六年的同學(xué)兼好友,而萊雪是晚晴的大學(xué)同學(xué),廉雪瑤和萊雪之所以認(rèn)識,是因為晚晴,而萊雪和廉雪瑤似乎素來就不對盤。 廉雪瑤一直憤憤地說,萊雪這個女人是只披著羊皮的狼,把夏家兄妹給吃掉了。那時候晚晴總覺得廉雪瑤這種憤世嫉俗,說話刻薄的樣子,很似醋壇子發(fā)作的癥狀,現(xiàn)在看來,雪瑤說的真的對極了。 一旁的喬津帆顯然很識趣,準(zhǔn)備離開給二人留個單獨(dú)的空間,看見了廉雪瑤放在門口的箱子時,便準(zhǔn)備提進(jìn)來。 雪瑤見了急忙道:“喬帥哥,哦,不,喬妹夫,那個不必動了,待會兒我就回去,不耽誤你們甜蜜二人世界。我聽晚晴受傷了,便先來看一眼,還得趕緊回家!” 雪瑤向來孝順,但是去了美國兩年,回來第一時間沒有回家,卻趕到了醫(yī)院,單憑這份關(guān)心,晚晴就很感動,所以內(nèi)心深處的那個念頭,也不由得茁壯起來。 “好了,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病號,明天我再來看你,就不信……” 廉雪瑤看了一眼時間,也不由得想到了父母,見晚晴心情很好,便放心地準(zhǔn)備離開。卻不料提著行李箱拉桿的她,一轉(zhuǎn)臉,便看到了門口的一幕,不由得怔住。 無須任何說明,廉雪瑤便明白了那發(fā)生在晚晴身上近乎玄幻的變故,她的臉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嘲諷,目光不由得落在了晚晴臉上。 晚晴微微有些尷尬,咳嗽了一聲,便開口道:“我讓津帆送你下去吧!” 但是廉雪瑤似乎沒有聽到一般。 “真是奸夫淫婦,果然走在一起了!” “你說什么?” 萊雪一怔,顯然沒有料到會在這里遇到故人,漂亮的臉上因為雪瑤的話不由得一白,胸口起伏,顯然是被雪瑤給氣到了。 而坐在輪椅上的莫凌天也不由得用冷漠犀利的眼神看著雪瑤,這更刺激了雪瑤同仇敵愾的心。 “我說奸夫淫婦,狗男女!” 雪瑤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話是不是損害了自己的形象,而是手臂向下,用力一按拉桿,很有種武打片里女特務(wù)的氣勢。 萊雪已經(jīng)氣得渾身發(fā)抖,只見她低頭間,小手不自覺地揪緊了莫凌天的肩頭。 莫凌天開口道:“廉雪瑤,請你說話放尊重些!” 說完,莫凌天便一副冷漠得高不可攀的表情親自動手推動著輪椅,似乎一刻也不想看到廉雪瑤,這更讓雪瑤火大了。 “尊重?對于那些朝秦暮楚,始亂終棄,有眼無珠,吃著鍋里的看著碗里的臭男人。還有那些矯揉造作,玩手段,耍陰謀的爛女人,根本不配本小姐的尊重!” “雪瑤,別說了!”晚晴不由得過去阻止。 “為什么不說,我偏要說,當(dāng)初你為了他做那么多,他的心是不是都被狗給吃了。從小小的工作室,到今天的如日中天,莫凌天,沒有夏晚晴的幫助,你以為你能這么容易成功嗎?” “你說什么?”莫凌天冷冷地質(zhì)問。 “我說,當(dāng)初你辦工作室的時候,那一萬份傳單,是晚晴偷偷給你發(fā)的,連午飯都沒有時間吃;我說,你第一個項目,是晚晴找我,厚著臉皮,托了她的導(dǎo)師,又找了關(guān)系,最后才讓那個投資人同意給你注資的;我說,你每一次遇到苦難時,都有一個女人為你奮不顧身地努力,卻又怕被你知道,怕傷了你那可笑的自尊!” 莫凌天的目光,滲透出一股寒芒,又隱隱有著一抹震驚。但是整個表情卻是極為駭人,英俊的臉上,繃緊的情緒,似乎額頭青筋都要爆出來一樣。雪瑤不由得畏怯地停止了下來,而是略微驚疑地看著莫凌天。 “你還知道什么?” 莫凌天的聲音低沉沙啞,如此地質(zhì)問,更顯得極為不善。廉雪瑤還要再說,晚晴已經(jīng)急忙拉住了雪瑤。曾經(jīng)為他做的,那是她心甘情愿的,而如今不再愿意提,是他已不是她的誰! “雪瑤,夠了,你也累了,剛下飛機(jī),快回去休息吧!” 晚晴的聲音帶著嚴(yán)厲和生氣,雪瑤也漸漸地被莫凌天的氣勢所懾,不由得垂眸,再度把行李箱拉桿提起,轉(zhuǎn)身便準(zhǔn)備走。 萊雪卻開口道:“夏晚晴,你這是什么意思,都已經(jīng)離婚了,你已經(jīng)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難道我哥對你不夠好嗎?曾經(jīng)為凌天做的事情,都要拿出來炫耀嗎?現(xiàn)在故意借著別人的嘴巴說出來有意思嗎?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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