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愛愛囧事


作者:李木     整理日期:2014-08-17 11:23:49

展少昂是一個房地產(chǎn)商的公子哥兒,家里光私人飛機每年就得花一千多萬去維護保養(yǎng),因不滿父親的獨裁,在婚禮的當(dāng)天逃婚,慘遭小偷順走錢包和證件,處于身無分文的窘境;而曹愛愛是一位性格有點2、時不時對帥哥犯花癡的屌絲女,她出生于一個擺地攤的家庭,剛跨入職場,拿著低薪,每天的日子過得特摳門,卻還古道熱腸仗義助人。在機緣巧合之下,展少昂被曹愛愛撿回到她租住的公寓,兩人過上了一段令人匪夷所思的同居生活……
  作者簡介:
  李木,真名廖宇晨,畢業(yè)于哈爾濱學(xué)院廣告系,現(xiàn)居北京。曾為《男生女生》《電腦商情報》等雜志專欄供稿,參與劇本《最佳女婿》《少年大欽差》《寶貝回家》,電影《病歷》及多部微電影的創(chuàng)作。
  目錄:
  第一章相親他不懂愛1第二章拎個麻煩回家12第三章第三章睡覺記得鎖門27第四章桃花朵朵開42第五章飽暖倍思春63第六章酸葡萄方便面80第七章禍害你別走97第八章我在回憶里等你哩114第九章再不逃婚就老了130第一章 相親他不懂愛
   
  “咳!痹陂L達五分鐘的靜默之后,曹愛愛終于忍不住了。眼前這位小哥一臉小媳婦模樣,也不知道害羞是多么沉重的東西,墜得他頭都不敢抬。不過美色當(dāng)前,誰還顧得了矜持?曹愛愛按捺不住自己的爺們本色,采取主動。
  “請問你貴姓?”
  帥哥震了一驚,他羞嗒嗒地看了曹愛愛一眼,又突然“撲哧”一聲樂了。
  “我不敢說!睅浉缥嬷槪拔,我怕你吃了我!
  引誘!赤裸裸的引誘啊有沒有!24年堅守的情操正在面臨著嚴峻的考驗,曹愛愛的荷爾蒙疾速上漲,心跳速度堪比高鐵。
  “你……你姓范?”
  帥哥搖頭。
  “姓余?”
  帥哥風(fēng)情萬種地湊近曹愛愛,輕輕地吐出三個字:“我姓史”。
  曹愛愛頃刻間石化,節(jié)操嘩啦啦碎了一地。“情景劇,演小品啊?”胡菁菁拍著桌子笑得前仰后合,曹愛愛捂住耳朵,迎面一記無影腿。
  “你丫根本不懂24歲剩女的心!”曹愛愛拍桌而起,自己大學(xué)的時候也不近視啊!怎么拿這種同情心被狗吃了的女人當(dāng)閨蜜!
  “哎,你有沒有點風(fēng)度?”胡菁菁一條腿踩在吧椅上,美腿一現(xiàn),周圍男人的口水頓時飛流直下,胡菁菁瞧都不瞧一眼,泰然自若地掏出紙巾抹去鞋印。
  “看到了沒有?”胡菁菁得意地梗著脖子,“這才叫女人,本姑娘一高興,勾勾手指頭就有男人來把我這鞋印子舔干凈。”
  曹愛愛“嘁”了一聲,滿臉不屑地繼續(xù)吃她的冰淇淋,胡菁菁卻不依不饒,瞥了曹愛愛的襯衫一眼:“格子襯衫牛仔褲,你身上還有點雌性特征么?再過兩年你連進內(nèi)衣店的需要都沒有了!估計你也就能找一娘娘腔結(jié)婚了!”
  曹愛愛大咧咧舔掉嘴角的冰淇淋,“憑啥?”
  “兩口子總得有一位證明你們不是同性戀吧!”胡菁菁得意大笑,“夫妻關(guān)系里,這爺中爺?shù)慕巧悄隳獙倭!?br/>  “爺中爺怎么啦?他們看不上爺,爺還看不上他們呢!”曹愛愛徹底火了,巴掌重重地拍在桌上,喵了個咪的!還真以為自己沒男人不能活呢?自己這是為了孝順——家里皇太后“一個月必須帶男朋友回家”的死命令下來了,自己這是不得已而為之!
  曹愛愛不否認,跟漂亮性感的胡菁菁比起來,自己簡直就是一個女中豪杰,而且還是一簡裝版。
  但是曹愛愛覺得這也是有客觀原因的!胡菁菁爹媽都是公務(wù)員,抱著鐵飯碗,大哥經(jīng)營的私人偵探事務(wù)所在業(yè)內(nèi)都有小名氣。就算不說家庭條件,就是個人硬件也比別人優(yōu)越,天生長了個不當(dāng)平模有悖天理的身材,出道沒兩年就有了自己的小車。而曹愛愛呢,父母靠街邊擺早點攤供她念書,天天和城管躲貓貓。好不容易等曹愛愛大學(xué)畢業(yè),父母終于算是撐起了幾個小小的早餐屋,雖說免了再風(fēng)吹雨淋,但總也少不了每天早貪黑的忙碌。
  拼不了爹,炫不了富,就只能自給自足。畢業(yè)之后曹愛愛就踏踏實實攥著簡歷找工作,簡歷都快被揉碎了才找到了一家廣告公司做策劃助理,人家畢業(yè)兩年買小車,自己跟家里借點勉強能買個車轱轆。
  貨比貨得留著,人比人得活著。她曹愛愛雖然她沒房沒車沒錢,但對生活還是充滿了無上的熱情和希望的。有各類韓劇美劇偶像劇為證,腦袋抽筋眼睛癲癇迷上平民小屌絲的高帥富還是大有人在的。
  有這么多成功案例,曹愛愛覺得自己也能逆襲一把,可命中注定的Mr.Right是不是闖了黃燈被扣了駕照?為何他還遲遲不肯出現(xiàn)!
  “定位不準,定位不準啊!焙驾忌斐鲆桓种笓u了搖,儼然一副風(fēng)水大師的表情。
  “怎么定位才能準。俊辈軔蹛郯Ш粢宦,重新跌坐在椅子里,“求大師指點一條捷徑好讓我報答娘親的期切之苦!”
  “從現(xiàn)在開始,你要擴大選拔范圍,”胡菁菁鄭重其事地對曹愛愛說,“不能只局限于網(wǎng)上的。你想,只聊QQ能聊出一個人的品性和生活狀態(tài)嗎?肯定不能,是吧!
  曹愛愛雙眼放光,覺得胡菁菁這話有門。
  譬如剛剛那位,明顯人品有問題智商有缺陷。QQ上裝得正而八經(jīng),儼然背負拯救人間為己之重任的善良天使形象。見了面才知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居然拿這種惡俗段子哄人玩,完全是在嘲笑她曹愛愛的智商嘛!
  “所以你既得注意身邊的人,比如你公司的同事啦,你的同學(xué)啦。又要發(fā)掘新世界!比如微博,微博是最能看出一個人的生活狀態(tài)啦,常常發(fā)咖啡廳、酒吧照片的,肯定不會是對著電腦把右手當(dāng)情人的男人,對吧?”
  “為什么用右手當(dāng)情人?”曹愛愛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一臉迷惑。
  胡菁菁迎風(fēng)一記冷笑,滿臉高深莫測:“這種內(nèi)涵段子當(dāng)然不是你這個段位能理解的!不過看你態(tài)度還算誠懇我就賜你一個方子,你照我這方法做,我保你立刻知道你未來男朋友長什么樣!
  “真的假的?”曹愛愛眼露迫切,只差當(dāng)場跪拜胡大仙。用這方法,真能夢見自己的白馬王子?
  曹愛愛舉著手里的大洋蔥看了又看,就因為胡菁菁說“洋蔥越大,夢到未來男朋友的臉就越清楚”,曹愛愛特地買了個個頭最大的洋蔥,而且很成功地和小販討價還價,便宜了四毛錢。
  天助我也!
  曹愛愛比劃了一下,這洋蔥都快跟她的臉一樣大小了。
  這么大個,肯定連他的后槽牙都看個一清二楚了!
  對待這些占星、占卜之類的事情,曹愛愛從來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管它愛神維納斯還是月老紅鸞星,只要能給她個男人的就是好神仙!她美滋滋地把洋蔥放在枕頭下,摩拳擦掌:“小乖乖,姐姐來咯!”
  有這洋蔥當(dāng)枕頭,曹愛愛兩分鐘就睡死了,胡菁菁倒是誠不欺吾,美夢果然如約而至!
  一片朦朧之中,曹愛愛看到了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她的口水豪邁地流了一地,這身材就是傳說中的倒三角吧!
  男人從紅色地毯那頭走來,身后有挽著籃子的女童正在撒著花瓣。
  紅地毯?花瓣?
  曹愛愛立刻激動起來,果然是洋蔥越大越有效,直接從男友晉級到了老公。走運到爆有沒有?
  哈尼,我來了!快讓我看看你的臉!曹愛愛四蹄齊奔沖著男人殺了過去!
  近了,近了,馬上就看到他了!曹愛愛的小心臟從快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
  然而就在這歷史性的一刻,一個身著拖地婚紗的女人不知從哪蹦跶出來,上前一步就挽住了男人的手,兩人略過真空型的曹愛愛徑直走向了典禮臺。
  納尼?曹愛愛瞠目結(jié)舌,誰來解釋解釋這什么情況?合著姐姐我下這么大力氣,買了個臉大的洋蔥,夢到的卻是別人的婚禮?這是在坑爹么?
  曹愛愛正要發(fā)飆,一個無比神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論何時何地,我們的心,是永遠不會欺騙我們的。找不到答案的時候,就把手放在胸口,聆聽它的回答吧!
  把手……放在胸口嗎?
  曹愛愛疑惑地伸出手,放在了胸口。
   “今天你將以神圣的婚姻接受她作為你的合法妻子,從今以后,無論健康疾病,無論富貴貧窮,你愿意愛她尊敬她保護她并和她相伴終生嗎?”
  曹愛愛的小心臟在這時候莫名抽了一下,疼得她嘴角咧了咧。
  夢里的男人遲遲沒有回答。
  曹愛愛的雙腿不聽使喚地沖著男人邁開了步子,與此同時,男人竟然轉(zhuǎn)身就沖著曹愛愛飛奔而來!
  他跑得好快,風(fēng)馳電掣啊,眨眼就沖到了曹愛愛的眼前。
  “來!來姐姐懷里吧!”曹愛愛高呼一聲,欣喜若狂地張開雙臂,然后……
  曹愛愛只聽到“撲通”一聲,眼睛睜開時,自己已經(jīng)摔在地上。曹愛愛從來沒做過這么累這么坑爹的夢,什么狗屁洋蔥占卜!浪費個洋蔥錢就算了,夢到別人的婚禮就算了,最重要的是看到身材那么好的男人卻沒看到他的臉!老天爺簡直比曹愛愛還摳門!
  算了,吃一塹長一智,一覺睡醒班還是要上,曹愛愛一路扭著被洋蔥硌得抽筋的脖子就進了公司。
  今天的公司……好像和平時不太一樣,走廊上的同事都紛紛躲避著曹愛愛,看她的眼神都怪異無比,恨不得逃也一般繞著她走。
  我今天有什么不對頭嗎?
  曹愛愛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也沒把內(nèi)褲穿在外面啊!
  “曹愛愛!”
  滿是殺氣的一聲厲喝,在空曠的走廊里放大了數(shù)倍。得嘞,不用看也知道,準是裴冷翠在吼了。
  曹愛愛面容凝重如上戰(zhàn)場般堅毅,深吸一口氣才轉(zhuǎn)過頭去,綻放出一朵菊花般的笑臉。
  “裴經(jīng)理!辈軔蹛坌χ觳斤h過去,還沒近翡冷翠的身,一迭厚厚的合同就飛到了曹愛愛懷里,翡冷翠頤指氣使:“我現(xiàn)在去參加展少的婚禮,你今天下班之前把這些合同都復(fù)印好!
  婚禮?
  曹愛愛一愣:“還真有人結(jié)婚?”
  “什么叫真有人結(jié)婚?今兒可是咱們家大客戶少東家的好日子!”裴冷翠瞇著眼睛想了想,得意地笑著,“你不知道也正常。”
  少東家啊……曹愛愛的腦海中有什么一閃而過,還來不及捕捉,裴冷翠突然湊近了曹愛愛,狗鼻子在她身上轉(zhuǎn)轉(zhuǎn)突然怪叫著跳起來。
  “搞什么鬼!你怎么一身的洋蔥味?洗洋蔥澡了你!”
  洋蔥?!
  曹愛愛急忙聞了聞自己的衣服,這才恍然大悟。
  洋蔥……該死的胡菁菁!估計曹愛愛這一整天,都得帶著滿身的洋蔥味了。好在公司的高層們幾乎都去參加大客戶少東的婚禮,山中無老虎,猴子享清閑,大家都在各干各的,辦公室里清靜得很。
  曹愛愛受命復(fù)印,便把自己關(guān)進了復(fù)印室。昨天晚上做了整整一夜奇怪的夢,曹愛愛的眼皮都直打架,呵欠一個接著一個。
  就在曹愛愛帶著一身洋蔥味瞌睡連天的這一天,澤西年代廣告公司所屬的展氏集團發(fā)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那就是正在舉行婚禮的少東家突然暴走逃婚,下落不明。這新聞一時之間成為展氏集團上上下下的談資,銜著金子落地的少東到底去了哪里,又為什么逃婚,成為了人人都想知道的謎團。
  然而這一切都跟曹愛愛無關(guān),眼下,她正迷迷糊糊地站在復(fù)印機前打著瞌睡,踏實努力的復(fù)印機自任勞任怨地干著活——自動翻頁的復(fù)印機,成全了多少員工勞逸結(jié)合的夢想。
  曹愛愛和周公正套近乎的功夫突然聽到“滴滴”聲響,渾身一緊就蹲到了地上!
  “有炸彈!”
  “滴滴”聲還在繼續(xù),曹愛愛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貌似是警匪片看太多,睡糊涂了,幸好復(fù)印室沒人,曹愛愛這才吐吐舌頭站起身,眼前復(fù)印機上紙張?zhí)崾镜臒粼谝婚W一閃。
  原來是快沒紙了,虛驚一場。
  曹愛愛按下暫停鍵,打了個呵欠,本能地拉開抽屜去摸復(fù)印紙。然而指尖堅硬的觸感告訴曹愛愛:要紙沒有,抽屜底一個。
  奇了個怪的,曹愛愛可謂是這復(fù)印室的室長,紙放在哪里、有多少張,就她最門清?墒撬髅饔浀蒙洗斡蟹旁诔閷侠镆话模y道誰又忘了帶廁紙了?
  曹愛愛面色沉重地提了提氣,將裙子往上一扯,自己又要上戰(zhàn)場了。
  為什么復(fù)印紙放在架子上呢?為什么公司的制服裙子這么長呢?為什么什么活都要自己干呢?曹愛愛甩掉高跟鞋提起裙子,一邊往復(fù)印機架上爬一邊思考這些未解之謎。
  本來這禮拜曹愛愛已經(jīng)決定坦然面對這些不平等分工,然而在發(fā)現(xiàn)了外面的打印紙都被拿光了之后曹愛愛還是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伸長胳膊狼狽地挺直了身子去摸里面的復(fù)印紙,膝蓋不偏不倚摁到了復(fù)印鍵,復(fù)印機借著剩下的幾張紙勤奮工作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復(fù)印室的門突然間被打開,一個帥到足以令曹愛愛尖叫的男人毫無征兆地闖了進來,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曹愛愛撅著性感的小屁股跪在復(fù)印機上的情景。
  復(fù)印機燈光閃過,一張紙從復(fù)印機里輕飄飄地滑了出來,曹愛愛的小內(nèi)內(nèi)得以全景呈現(xiàn),包括內(nèi)內(nèi)上印著的小雞圖案。
  這是……怎么一回事?
  曹愛愛的大腦突然間短路,怔怔地看了看帥哥,又看了看那張紙。
  帥哥順著曹愛愛的視線低頭,目光落在了紙上,臉“騰”地一下漲得通紅,頓時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了出去。直到復(fù)印室的門“砰”地響起,曹愛愛才猛然驚醒,一下子從復(fù)印機上跳了下來。
  誤會啊有沒有?
  復(fù)印室誘惑啊有沒有?
  我無心的啊有沒有!
  曹愛愛一把抓過印著自己小內(nèi)的紙,顧不上高跟鞋便赤腳沖出門去。
  帥哥還站在門口,看到曹愛愛沖出來,顯然嚇了一跳。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曹愛愛上前一步,舉著紙說,帥哥驚恐地盯著曹愛愛,下意識地后退一步。
  曹愛愛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裙子還沒有放下來呢!
  “事情不是這樣的!我真的沒有想到會有人進來的啦!”曹愛愛滿臉通紅,一邊手忙腳亂地整理著自己的裙子,一邊急急地解釋。她生恐帥哥不相信,伸手便拉過帥哥,想揪他去復(fù)印室看看真相,“你看,你進來好好看看!”
  被曹愛愛拉著的帥哥突然怔了一下,鼻血瞬間噴涌而出,他猛地推開曹愛愛奪路而逃。
  這就是曹愛愛和顏朗的第一次見面。
  可憐的顏朗,身為策劃部總監(jiān),澤西年代廣告公司的頂級花樣美男,剛剛到任便被行為猥瑣的曹愛愛來了個“嚇馬威”。威信未立,鼻血先流,顏朗的俊美形象瞬間跌入谷底。而一直渴望著在辦公室擴大男友選拔范圍的曹愛愛,也因此錯失了給顏朗留下良好印象的機會。
  “會是什么樣的女人,把自己關(guān)在復(fù)印室里做這種事?”胡菁菁在得知曹愛愛所干的蠢事之后,幾乎連腸子都笑斷了!拔夜烙嬵伬士隙〞J為你是個欲求不滿、滿腦子不和諧思想的色女!”
  “怎么可能!”曹愛愛大聲疾呼,“我只是去拿復(fù)印紙而已!是他誤會我了好不好!”
  不過,不管是不是誤會,曹愛愛驚訝地發(fā)現(xiàn),復(fù)印室新添了一組小柜子,所有的復(fù)印紙都被移到了下面的柜子里,曹愛愛再也不用登高了。為這,曹愛愛開始飄飄然起來,這畢竟是她和顏朗之間心有靈犀的小秘密嘛。
  可惜這樣認為的只有曹愛愛自己,顏朗每次遇到曹愛愛,不是紅著臉低下頭匆匆走過,就是當(dāng)曹愛愛當(dāng)空氣,無視走過,這讓曹愛愛好不氣餒。
  “歸根究底,罪魁禍首還是裴冷翠那個老妖婆!焙驾季褪呛驾,一針見血地指出了關(guān)鍵所在,“曹愛愛你就是一包子,怎么就任人拿捏呢?不是你的工作,你就拒絕呀,干嘛非由著他們欺負你?”
  曹愛愛被胡菁菁戳中了要害,頓時沒了氣焰。是啊,身為剛?cè)肼殐赡甑穆殘鲂〔锁B,曹愛愛經(jīng)常會被老員工支使來支使去的,明明是與曹愛愛無關(guān)的工作,最后都成了她的。曹愛愛知道自己得強勢一點,不想做的就斷然拒絕,可是“不”字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拿出你的魄力來,曹愛愛!”胡菁菁一巴掌拍在曹愛愛的后背上,把曹愛愛震得幾乎吐血,“我看你要么就給自己一個心理暗示,比如摸摸鼻子,捏捏臉蛋,或者在你辦公桌上貼個便利貼,告訴自己說‘不’,說‘不’!”
  心理暗示嗎?
  曹愛愛突然想起了那個夢,夢里的人是怎么說的來著?他說,不論何時何地,我們的心,是永遠不會欺騙我們的。找不到答案的時候,就把手放在胸口,聆聽它的回答吧。
  可是,她真的能做到嗎?說出來,今天一定要說出來!
   曹愛愛把手放在左胸口,上嘴唇碰下嘴唇,拼了命地想吐出“不”字,可不管她怎么努力,那個字就像是卡在她喉嚨里,怎么也出不來。
   “曹愛愛,你有沒有搞錯?”裴冷翠大呼小叫,將合同在曹愛愛的眼前甩了又甩,一臉惡心的表情!拔医心憬y(tǒng)計數(shù)據(jù),不是叫你噴口水!”
   曹愛愛這才如夢方醒,發(fā)現(xiàn)自己非但沒有說“不”,反倒是口水噴出了不少,以至于眼前文件上沾了大大小小好幾處晶瑩剔透的口水珠。
   裴冷翠的臉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鐵青之色,快從黑色職業(yè)裝爆裂出來的胸脯急劇起伏,眼看著一場暴風(fēng)雨就要降臨。曹愛愛幾乎感受到了陣陣呼嘯而至的陰風(fēng),她急忙抹了抹嘴巴,驚惶失措地站起來,不遠處正在看好戲的同事們紛紛收回視線,卻藏不住幸災(zāi)樂禍的笑意,曹愛愛的臉頓時紅了。
   “對不起裴經(jīng)理,對不起,我……”曹愛愛尷尬地解釋。
   “對不起,除了對不起你還會說什么?還不快拿著!”裴冷翠不耐煩地把一迭文件塞給曹愛愛,“把這份文件數(shù)據(jù)統(tǒng)計出來,制成表格,今天下班之前Email給我。Understand?”
   下班之前?這么厚的文件?
   曹愛愛瞪大了眼睛看著懷里這份文件,有沒有搞錯,這足足有一個月的數(shù)據(jù)吧?
   “Understand?”裴冷翠湊近曹愛愛,從牙縫里擠出了這句話。
   “好……好。”曹愛愛被裴冷翠身上的香水味嗆得快暈過去了,小雞啄米一樣點頭稱是。裴冷翠這才冷哼一聲,滿意地扭著小腰走了。
   黑衣黑裙黑絲襪,真不愧大家都在背后叫這個裴冷翠“黑寡婦”。身為策劃部項目經(jīng)理,臉上卻一點笑容都沒有,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她一百萬似的。雖然打壓下屬的時候窮盡其所不能,但面對上司,尤其是帥哥總監(jiān)顏朗的時候,“黑寡婦”簡直是歌功頌德拍馬屁,裝嗲賣萌小清新,恨不能連孫悟空的七十二變都統(tǒng)統(tǒng)用上。真乃職場的一朵奇葩是也!
   不管是老員工還是新員工,沒人喜歡“黑寡婦”,只是也沒人敢招惹她,像曹愛愛這樣的職場小菜鳥,就更惹不起了。
   曹愛愛懊惱地嘆了口氣,坐下來,給胡菁菁發(fā)了一條微信:“唉,我還是沒能說出來!
   剛按下發(fā)送鍵,手機便“嗡”地震動起來,嚇得曹愛愛迅速按下接聽鍵,飛奔向走廊。
  “我的媽呀,我才給你微信,你動作也忒快了吧?”
  “什么信?威信?”電話里傳來的聲音讓曹愛愛立刻暗叫不好,頓時為了自己沒看號碼就接電話的行為悔得腸子都青了,老媽的聲音無比犀利,“我是你媽!用你給我威信?”
   這年頭,曹愛愛最不敢接的電話有兩種:一個是銀行信用卡催著還款的,還有一個就是老媽逼著相親的。果然,還不等曹愛愛說完,老媽就開始訓(xùn)話了。
   “愛愛呀,你最近有沒有什么情況呀?有沒有男孩約你,有沒有男孩給你打電話,有沒有男孩向你表示好感呀?”老媽的臺詞已經(jīng)萬年不變到曹愛愛倒背如流了。
   “媽,我現(xiàn)在忙著呢,公司好多事,哪有工夫想這個呀!辈軔蹛鄄荒蜔┑匕櫰鹆嗣碱^,“而且我們公司新頒布的規(guī)定,不許工作時間打電話,您想害我挨罰呀?”
  “你個死丫頭……”老媽不依不饒,“愛愛聽媽媽給你講,你表姐給你介紹了個青年才俊,今天晚上六點半,就在你公司附近的咖啡廳,六點半啊,別遲到了!”
  “媽——”曹愛愛拉著長音,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老媽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急轉(zhuǎn),便連珠炮似的怒吼:“我告訴你曹愛愛,這可是關(guān)系你一輩子的終身大事!現(xiàn)在滿大街都是剩女,你想當(dāng)滅絕師太啊你……”
   “反正我不去,誰愛去誰去!”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暴發(fā),曹愛愛再也受不了老媽的威迫,她決心今天一定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抵抗到底。
  說這話的時候曹愛愛心里有點慌,老媽心臟不太好,跟她抗爭乃是需要勇氣的,可沒想到老媽這次情緒出奇平穩(wěn),“你不去是吧?也成,你等著我接個電話,尼姑庵的!
  “啊咧?尼姑庵?”
  曹大媽語調(diào)平穩(wěn)氣定神閑,“沒錯,我給你聯(lián)系了尼姑庵,不是不想嫁人么?我也不逼你,當(dāng)媽的這回就幫你了斷了!那個寂寞師太啊,嗯,就是我家的姑娘!對,我等會就把行李快遞過去!”
  “等等等!”曹大媽說一不二的脾氣曹愛愛是領(lǐng)教頗深,這兩天就聽說老媽跟尼姑庵聯(lián)系密切,沒想到做娘的居然如此狠毒!曹愛愛這邊就急了,“你這是要逼死我啊!”
  “咖啡廳和尼姑庵,你挑。”
  好么,化被動為主動,皇太后這一手玩得絕!曹愛愛咬得牙根嘎吱嘎吱響,“我去!去還不行么!”
  曹愛愛對著已經(jīng)被掛斷的電話憤憤地絮絮叨叨:“說什么才俊,這年頭的才俊,不是禿頭就是混球,更別提段白露介紹的!”
  在曹愛愛的印象里,但凡是段白露讓出來的東西,就沒有一個是靠譜的。曹愛愛的這個表姐,是尖酸刻薄的一把好手,從小就把爭強好勝的功夫修煉到爐火純青,將跟曹愛愛爭風(fēng)頭視為己任——小學(xué)比個頭,初中比成績,高中比漂亮,大學(xué)比男朋友,畢了業(yè)又比工作……
  一直被虐的段白露現(xiàn)在終于以“五星級酒店銷售經(jīng)理”的職位在工作上反敗為勝一把,看著曹愛愛的角度都上升到下巴上揚四十五度,從她段白露鼻孔里噴出來的年輕才俊,能是什么樣?
  曹愛愛用腳趾頭都能猜出來,今天不會有個好結(jié)果。但既然答應(yīng)了老媽,就總得去一趟。曹愛愛決定使出她的必殺技——胡菁菁。
  “菁菁,只要有了你,我就是各項屬性加一百的無敵狀態(tài)。你就行行好,幫幫我吧!”曹愛愛在微信里這樣說,很快,她就收到了胡菁菁的微信:“合著我是你刷副本的寶寶啊?還屬性加一百……行了,你就看我的吧!
  胡菁菁發(fā)了話,曹愛愛的心里就有了底。她動力全開,終于在六點二十分的時候把數(shù)據(jù)全部搞定。
  “弄好啦!”曹愛愛振臂歡呼,說實話曹愛愛還是很喜歡沉浸在工作中的狀態(tài)的,當(dāng)你完成一件艱難的工作,成就感要多給力有多給力!
  “看這表格,做得多漂亮,看這數(shù)據(jù),統(tǒng)計得多精確!哦耶,曹爺我真是太天才了,啊哈哈哈哈……哦巴江南STYLE……”
  曹愛愛真是越想越高興,索性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手舞足蹈地跳起了馬步舞。
  公司六點下班,通常同事們都會在下班前五分鐘就收拾好了東西,時間一到一秒不停地沖出公司。只有曹愛愛一個人,被塞了一大堆七七八八的工作,一直加班到很晚。
  但是,我們的曹爺從來都會苦中作樂,騎馬舞是她褒獎自己的最佳方式,盡管胡菁菁總是嘲笑曹愛愛跳騎馬舞簡直就像是報復(fù)社會般的泄憤,但是用曹愛愛的話來說,子非我,安知你曹爺之樂呵!
  然而就在曹愛愛一個轉(zhuǎn)身精彩亮相的時候,卻赫然發(fā)現(xiàn)一個人站在自己的身后,滿臉驚訝地看著曹愛愛。
  “顏……顏總監(jiān),!”
  曹愛愛捂著嘴,舌頭快被自己咬掉了,顏朗的出現(xiàn)對曹愛愛來說如同晴空驚雷,而且顏朗這會目瞪口呆,儼然被自己雷得外焦里嫩了。
  “嘿嘿,顏總監(jiān)您親自下班啊,”曹愛愛說完,又覺得好像不太對,緊接著補充,“呃……顏總監(jiān)您這么晚才走呀?”
  “嗯,你也這么晚!鳖伬是辶饲迳ぷ,故作鎮(zhèn)定地說道。
  “是呀,我剛把裴經(jīng)理交待給我的數(shù)據(jù)統(tǒng)計好!碧崞鹱约旱墓ぷ鞒晒,曹愛愛這廝就有點漂。
  “裴經(jīng)理交待的?”顏朗皺眉,似乎有點意外,“是上半年的銷售業(yè)績統(tǒng)計嗎?”
  曹愛愛點頭,心說總監(jiān)就是總監(jiān),不愧是長得帥的總監(jiān),說話就跟掐指算過一樣準!
  顏朗凝視著曹愛愛桌子上的一摞文件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才點了點頭,“辛苦了,早點回家吧!
  辛……辛苦了?
  曹愛愛心里是桃花朵朵開,加班算個毛線!帥哥才是拯救世界的唯一法寶!
  顏朗一句話讓曹愛愛小心臟跳得屁顛屁顛的,直到見到相親對象的那一刻,曹愛愛頓時覺得自己的天都黑了。青年?
  才?
  曹愛愛手中拿著一張高潮與金正恩相合成的照片跟真人進行比較,疑惑了半天。
  包子似的圓臉嵌著兩條細成一條縫的眼睛,一樂就露出玉米般的大牙,頭發(fā)幾乎可以用“聰明絕頂”來形容。從這男人的身上,她壓根也沒看出來半點跟青年和才俊搭邊的東西。
  “曹小姐,你好!辈趴∮盟暮幽峡谝舸蛑泻,小眼睛色迷迷地瞄著曹愛愛豐滿的前胸。“我叫高潮!
  “咳,”曹愛愛拿起皮包,擋住了自己的前胸,心里無比盼望胡菁菁這位大小姐能快點駕到,“請問先生你貴姓?”
  “高潮!辈趴∧四ㄗ彀,雙眼放光,儼如炎炎酷日看到冰淇淋、皚皚白雪看到小暖爐一般迫切饑渴地看著曹愛愛。
  “高潮?”曹愛愛完全怔住了,是她的思想太邪惡,還是她根本就是聽錯了?反正不管他是不是高潮,他爸媽的思想都夠新潮的。
  “對,高潮的高,高潮的潮!边@位才俊對自己的名字似乎相當(dāng)?shù)尿湴粒牧伺男馗靡庋笱蟮卣f道,“咱也算是半拉公務(wù)員!
  “半、半個?”
  “有名頭,沒編制,自負盈虧!辈趴【褪遣趴,連說話都打啞謎。
  曹愛愛看了看窗外,落地的玻璃窗外人來人往,可就是不見胡菁菁的樣子。曹愛愛只得硬著頭皮應(yīng)付這位青年過早逝去的才俊。
  “不明白?”高潮倒還算有耐心,跟曹愛愛解釋道,“這都不懂,就是協(xié)管,城管協(xié)管!
  城管!
  曹愛愛幾乎拍案而起,段白露怎么想的,什么樣的人不好介紹,竟然給自己介紹城管。曹愛愛小時候,父母因為擺小攤而四處躲避城管,一聽說城管倆字就恨得牙根癢癢,這會別說是這位高潮先生不是青春才俊,就算他是唐伯虎再世、李白炸尸、蘇東坡還魂,只要跟城管沾了邊,在曹愛愛心里的分數(shù)立馬減三百。
  “你到哪了!辈軔蹛勰贸鍪謾C,悄悄給胡菁菁發(fā)了個短信,很快便收到胡菁菁一句:“馬上到”。
  曹愛愛松了口氣,強迫自己堅持最后的風(fēng)度,淡定地與高潮閑聊:“高先生的福利待遇肯定不錯吧。”
  “福利不能跟人家比,全靠自己爭取。反正蔬菜、水果和燒餅都不缺,地攤上有啥,咱家就有啥。你要是看上啥,就跟我說。來,這是我特意給你挑的LV包……”高潮既實在又大方,初次見面就毫不吝嗇地拿出一個LV包,豪爽地擲在桌子上。
  曹愛愛看了看LV包,頓時感覺到眼睛一陣刺痛,鋁合金狗眼都無法抵擋這世界一線品牌散發(fā)出來的濃重土星子味。
  雖說曹愛愛沒見過啥大世面,但至少還算見過正品的人。瞧這鮮明的色彩,瞧這硬梆梆的質(zhì)地,瞧這連線頭都還沒有剪干凈的非專業(yè)行為,這種東西拿到智障人士治療中心都沒人信!
  “LV包,名牌!”高潮居然故意說得很大聲,一副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他高品味的模樣。
  即便是從來就不是個會在乎別人看法的曹愛愛,也難免尷尬地左右看了看,匆匆地把假LV包塞回給了高潮。
  “咋啦?不喜歡LV?”高潮莫名其妙地撓了撓他那少得可憐的頭發(fā),隨即豪爽地一拍大腿說,“我明去給你查點酷奇!
  曹愛愛只覺得一陣暈眩,她深深地吸了口氣,鎮(zhèn)定地說:“我爸媽以前就是擺地攤的!
  本來以為這樣就能夠劃清界限,讓這位城管先生明白井水河水的區(qū)別,誰知道曹愛愛這話剛一出口,高潮的眼睛頓時精光四射。
  “啥叫緣分,這就叫緣分!”高潮興奮地搓著手感嘆。
  好,很好,解理能力真非一般人能及。曹愛愛的嘴角一陣抽搐,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每天都來父母早餐屋報到的城管們。
  “哎,高先生,是不是你們當(dāng)城管的都食量特別大。棵看稳ス軈^(qū)的小吃店點餐,怎么吃都不會撐,哦?”曹愛愛干脆就把今兒的相親當(dāng)成了真心話大訪談,她真是太迫切地想知道這幫城管的腦袋瓜里到底都裝了些啥。
  “一看你就是沒有危機意識。吃不完存住,給咱孩兒吃!”高潮的一句話立刻讓曹愛愛蒙了。
  “咱孩兒?”這都是哪跟哪?
  “我已經(jīng)接受你了,我計劃我們結(jié)婚以后生三個娃!”高潮高興得難以自制,看到曹愛愛完全是一副沒聽明白的表情,他連忙補充,“放心,計劃生育罰款不用你操心,”高潮神秘兮兮護著半邊嘴巴,“咱上面有人,你只管生就中了!
  曹愛愛只覺腦袋上方轟轟作響,滾滾天雷震得她兩只耳朵都嗡嗡直響。也真是苦了段白露了,這樣的極品要到火星上去找吧?跨物種結(jié)合是遭報應(yīng)的!
  幸好胡菁菁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然而胡菁菁今天的打扮實在讓曹愛愛大跌眼鏡。只見這妞濃妝艷抹,一件黑色漆皮緊身小西裝露出低胸吊帶,黑色緊身褲,十厘米的高跟鞋讓她的長腿更加纖細,火爆的身材簡直能讓氧氣都自燃一把。胡菁菁婷婷裊裊地走過來,二話不說,拉過椅子就坐在高潮的面前。
  高潮顯然沒見過這陣勢,被胡菁菁嚇得往后直躲,緊緊地貼在了椅子上。
  胡菁菁從包里拿出一盒煙,自己點了一支,然后扔給了曹愛愛。
  高潮看了看胡菁菁,又看了看曹愛愛,再轉(zhuǎn)頭時,赫然發(fā)現(xiàn)胡菁菁已經(jīng)湊近了他,臉都快貼到他臉上了。
  肉乎乎的饅頭臉上肌肉一陣抽搐,額頭上的冷汗瞬間落了下來。
  胡菁菁歪著頭,朝著高潮吐出一團煙霧,畫著濃重眼線的眼睛微瞇,嫵媚地注視著高潮。
  一秒、兩秒、三秒……
  “哥們,車開了么?晚上就譚家菜吧,吃完再到MIX瀟灑一圈!
  高潮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拍了拍腦門,“我先打個電話!
  眼看高潮躲到一邊去打電話,一報出來譚家菜和MIX,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只聽到高潮音調(diào)飆升,擦著汗匆匆回來,“呃……我還有公事要忙!大事!咱改天再聊!”
  臨走時高潮還不忘抓著自己的LV,迅速消失在了兩人的視線之中。
  曹愛愛不解,“譚家菜?MIX?吃人的地兒?”
  胡菁菁哼了一聲,“這你都不知道?四九城最宰人的地兒,隨隨便便也是人均消費上千!
  經(jīng)胡菁菁這么解釋,曹愛愛目送高潮的眼神略顯同情。
  “怎么樣?姐接了你的電話,連妝都沒卸,直接從攝影棚趕來了,感動吧?來擁抱一下!焙驾嫉靡庋笱蟮爻軔蹛蹚堥_雙臂。
  誰知曹愛愛只是淡淡地看了胡菁菁一眼,扔出一句:“他沒買單!薄鞍,我說曹愛愛,你一天不算計錢就能死是不是?”胡菁菁猛地給了曹愛愛一記爆栗,氣呼呼地說,“像你這樣既沒有女人味,又抱著錢袋往死里算計的女人,合該你找不著男朋友!”
  “胡菁菁!”曹愛愛一腔怨氣全部發(fā)泄到胡菁菁的身上,兩杯咖啡外加一塊土司面包就上百塊,這是多么令人肉疼的一件事!曹愛愛越想越氣,她伸出手指著胡菁菁,一字一句地說,“胡菁菁我告訴你,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你再敢跟我提錢,我鐵定跟你翻臉!”
  胡菁菁瞄了一眼曹愛愛,不動聲色地從包包里拿出一張百元大鈔,拍在桌子上:“喏,拿去買單!
  “謝謝美女!”曹愛愛眨眼之間便換上一副嘴臉,歡欣雀躍地捧起錢來。
  “曹愛愛,你在金錢面前還能有點節(jié)操沒有?”胡菁菁用力地捏了一把曹愛愛的臉蛋,曹愛愛則完全一副沒皮沒臉的樣子,樂滋滋地拋給胡菁菁一個飛吻,“我們家菁菁最好了,我愛死你了都!”
  看著曹愛愛屁顛屁顛跑去結(jié)賬的身影,胡菁菁簡直無語至極。
  從大學(xué)時代認識曹愛愛開始,胡菁菁就覺得曹愛愛是個迷糊透頂?shù)募一。明明擁有一副好身材,卻根本不懂得如何打扮自己。沒心沒肺,大大咧咧,對愛情也晚熟得要命,大好的青春都不知道被她浪費到哪里去了。
  但就是這么一個傻乎乎粗線條的傻妞,做起事情來卻拼命得很。
  老天爺給每個人安排了不同的劇本,曹愛愛萬事靠自己的努力是胡菁菁所不能理解的。
  不管是名牌衣服、房子、車、工作還是任何大事小情,胡菁菁都有父母兄長和排隊排到長安街的男朋友給自己解決。
  對于胡菁菁來說,想要什么都是翻手云覆手雨,可曹愛愛的人生卻似乎一直在泥潭中翻滾。
  就說大學(xué)的時候吧,大一被宿舍里的白富美欺負,幫人家做了一年值日忍氣吞聲,到最后還誣陷她偷東西;大二為了申請入團去做捐助,被人暗地陷害搶走了救助獎學(xué)金;大三幫老師整理資料,全班的人黑她是巴結(jié)老師去的;大四安排實習(xí),憑成績爭取的實習(xí)崗位讓別人送送禮拉拉關(guān)系就搶走。
  可曹愛愛一直默不吭聲,能忍就都忍過去。胡菁菁看不下去幫她出頭的時候,曹愛愛還會攔著她。
  曹愛愛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知道總有些黑暗面自己只能自己扛。曹愛愛曾經(jīng)告訴過胡菁菁,自己努力的理由只有一個:不想讓父母再為她那么辛苦。
  如果不是看著這死丫頭自己摸爬滾打那么難捱,或許胡菁菁不會心疼曹愛愛。但是成為曹愛愛鐵桿閨蜜的理由卻是胡菁菁對曹愛愛不服輸勁頭的欣賞,以及崇拜。
  回頭看看這曹愛愛人生一路,不僅在公司受上級打壓,連想要個男朋友都費這么大的勁。換作是胡菁菁,可能早就怒發(fā)沖冠,失去耐性了,偏偏曹愛愛越挫越勇,不管遭遇什么樣的極品男人,不管工作上受到多少窩囊氣,一眨眼就忘到腦后了。
  真不知道曹愛愛哪來的活力與拼勁,能把她的生活過得這樣熱火朝天。
  就是不知道老天爺什么時候能扔下來一個好男人,好好照顧這個傻妞,讓她別再這么辛苦了。
  不過說實話,胡菁菁真的很難想象曹愛愛穿上婚紗會是個什么樣子,像這樣一位摳門的主,不會把結(jié)婚典禮都省了吧? 
  第二章 同居潛規(guī)則
  “少昂,在跟你說話呢!”蘇曼嬌嗔地扭了一下展少昂,展少昂這才如夢方醒。
  花籃、紅毯、結(jié)婚蛋糕。
  這是誰的婚禮?
  展少昂一陣恍惚,臺下的嘉賓席上,有著無數(shù)認識的、不認識的男男女女,他們都在熱切地盯著展少昂,興高采烈地鼓著掌,表情就好像今天結(jié)婚的人是他們自己。
  展少昂的父親——展氏集團董事長展伯昭,被一群手下的簇擁著,站在臺下。這老爺子的臉上可一點也看不出半分欣慰,一雙鷹目正牢牢地盯著展少昂。
  父子倆目光相遇,展伯昭嘴角微動,轉(zhuǎn)頭看了看身邊。展少昂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赫然發(fā)現(xiàn)在典禮臺四周,幾乎每隔幾步就站著一個身穿黑西服、戴著墨鏡的保鏢。
  展伯昭的臉上掠過一抹得意的笑容,神情像是在說:想逃?嘿嘿,趁早打消你的念頭吧。
  老狐貍……
  展少昂冷哼一聲,隨即揚起眉毛,做了個挑釁的表情。
  看樣子想從正面突圍是不可能了,還得尋找其他的突破口才行……展少昂瞇起眼睛,悄悄地打量著四周。
  “少昂,我可以不怪你昨天晚上賣醉,可是今天是咱們大婚的日子,你能不能別再這么心不在焉?”蘇曼的眼圈有點紅了,天知道她盼這一刻盼了多久。
  蘇曼從三歲見到展少昂的第一面起,就發(fā)誓一定要做他的新娘。盡管蘇曼知道展少昂七歲就沒了初吻,十四歲沒了初夜,從小到大換的女朋友都能排成一個加強連。但是,蘇曼不在乎,她知道自己總有一天能馴服這個男人,等他玩夠了,累了,倦了的時候,總會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他身邊。那時候,他一定會替自己披上嫁衣的。
  蘇曼好不容易等來這一天,誰知道新婚一大早,竟然找不到展少昂的蹤影!從展家到蘇家,一群人急得四處尋找,最后竟發(fā)現(xiàn)這位準新郎宿醉在單身派對的一片狼藉里。展老爺子暴怒不已,一把拎起展少昂扔進浴室,直到淋浴噴頭把展少昂從頭淋到腳,他才從酒醉中清醒過來。展少昂本來想大聲抗議老爸這種無人權(quán)無道義的行為,卻被三下五除二地套上西服,押到了結(jié)婚典禮上。
  不管這個過程怎么樣,蘇曼只看重結(jié)果,展少昂出現(xiàn)在結(jié)婚典禮上,她的人生就圓滿了。
  蘇曼緊緊地捉住了展少昂的手,展少昂轉(zhuǎn)過頭,看了看站在自己身邊的蘇曼!安畈欢嘈〗恪笔钦股侔航o蘇曼取的綽號,從小到大,蘇曼從個性到長相甚至是身高三圍,都可以用“差不多”這三個字來概括。即便是現(xiàn)在,展少昂也總覺得她和星期一剛分手的Ross差不多,和星期三分手的May差不多,甚至和他大學(xué)里交往過的Diana、Cherry還有Emily都差不多。
  這個永遠都是“和誰差不多”的女人,怎么可能值得他展少昂用一輩子的自由作賭注?
  “新郎展少昂先生,今天你將以神圣的婚姻接受蘇曼小姐作為你的合法妻子,從今以后,無論健康疾病,無論富貴貧窮,你愿意愛她尊敬她保護她并和她相伴終生嗎?”主持人的問話讓蘇曼開始激動起來,她知道,婚禮已經(jīng)到了最為神圣的時刻。只等展少昂的一句回答,他們此生的命運便會永遠連接在一起。
  昨天晚上,蘇曼整整一夜都在幻想今天的一幕,為到底用什么姿態(tài)什么語調(diào)甚至是用哪國語言說出“我愿意”這三個字,做了無數(shù)次的彩排預(yù)演。最后她選擇用側(cè)身25度角,用英語“YesIDo”來許下這一神圣的誓言。
  天哪,多么激動人心!蘇曼的手都已經(jīng)微微地發(fā)起抖來,連呼吸都急促了。
  展伯昭和和臺下的嘉賓們也都熱切地注視著展少昂,他們仿佛在吸氣、在醞釀,準備在展少昂點頭之后卯足了勁地吶喊喝彩,把整個婚禮的氣氛推向頂峰。
  可是展少昂卻像沒聽見似的,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小子,你想;?展伯昭的眼睛微微地瞇了起來。
  展少昂知道,這是老爺子發(fā)狠的前兆,他微笑著問蘇曼:“我們來跳個舞吧?”
  跳舞?
  蘇曼一怔,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展少昂就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摟到了身前。不止是蘇曼,就連觀眾臺下所有的來賓們都看傻了眼,主持人也意外地愣在了那。他主持過大大小小幾十場婚禮,從來沒有人在宣誓的時候來這一手。
  “Music!Waltz!”展少昂打了個響指,樂隊如夢方醒,立刻奏響音樂。當(dāng)展少昂以優(yōu)雅的舞步帶著蘇曼翩翩起舞的時候,蘇曼白色的婚紗飛揚起來,如夢似幻。攝影機忙不迭舉起相機,“咔嚓咔嚓”地拍照,邊拍邊叫好:“不愧是展少,太浪漫,太有創(chuàng)意了!”
  “我也好想有這樣的婚禮哦……”觀眾臺里一個小女孩仰慕地看著展少昂,眼睛里有星星在不斷地閃呀閃呀,展少昂向她眨了眨眼睛,小女孩立刻紅著臉暈倒在同伴的懷里!暗降资悄贻p人,真是浪漫啊!闭辜业呐蛻粝蛘共寻l(fā)出感慨,“貴公子這么懂得浪漫,將來也一定是個好丈夫啊。”
  展伯昭的臉上這才出現(xiàn)笑容,其他的保鏢也似乎都松了一口氣。
  典禮臺上的展少昂抱起蘇曼轉(zhuǎn)了一圈,然后攬住她的腰來了一個亮相。
  臺下立刻響起一片掌聲。
  展少昂在蘇曼的臉頰上輕啄了一下。蘇曼只覺一股電流迅速通往全身,整個人都像云彩似的飄了起來,緊接著她被展少昂拉著旋轉(zhuǎn)起來。
  樂隊的熱情也越來越高漲,曲子越來越歡快。
  “展少真是位王子,我真是羨慕蘇小姐……”女人們的竊竊私語聲鉆進了蘇曼的耳朵,她覺得自己幸福得都快溶化了。
  “少昂,謝謝你,讓我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碧K曼小鳥依人般地依偎著展少昂說。
  “我得謝謝你!闭股侔旱拇浇俏⑽⒌厣蠐P起來,這時候的他已經(jīng)引著蘇曼來到了典禮臺的邊緣,所有人都仰起來羨慕地看著這對新人。
  展少昂突然彎身攔腰抱起了蘇曼,湊近蘇曼的耳畔,輕聲說:“謝謝你幫我逃跑!
  “什么?”還沉浸在幸福里的蘇曼完全沒有意識到展少昂想要做什么,展少昂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蘇曼丟向展伯昭。
  蘇曼嚇得大聲尖叫,所有的觀眾都被嚇得呆住了。展伯昭條件反射地接住蘇曼,卻被撞得跌坐在地上,保鏢急忙涌過來相救,卻被蘇曼長長的裙擺絆倒,跌成一團。保鏢跌倒的時候不慎摞倒了幾位客人,客人撞翻了桌子,桌子撞倒了香檳酒塔,香檳酒塔砸壞了結(jié)婚蛋糕。就像是多米諾股牌,破壞在一圈圈地放大,剛才還喜氣洋洋的場面立刻大亂,尖叫聲、杯盤落地聲響成一片,展伯昭也被倒下來的粉紅色玫瑰花帷幔埋在其中。
  等到展伯昭好不容易從巨大的帷幔里爬出來,赫然發(fā)現(xiàn)展少昂早就沒了蹤跡。
   “這……這個臭小子!”展伯昭氣得大吼,胸前突然傳來一陣絞痛讓他險些跌倒在地,幸虧手下及時扶住了他。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把這個臭小子給我抓回來!”展伯昭一把推開手下。
  智者千慮終有一疏,這個死小子到底還是跑了!展伯昭氣得渾身都哆嗦。
  蘇曼掙扎著爬起來,可憐如她,被倒塌的結(jié)婚蛋糕砸中,從頭到腳都沾滿了五顏六色的奶油。
  先前那些看她時羨慕的目光,頓時變成了同情與憐憫,這目光像一枚手榴彈,頃刻間將蘇曼的幸福炸個粉碎。她一把扯下頭紗,眼淚簇簇落下。
  “展少昂,我一定會找到你!”蘇曼斬釘截鐵地說。就在展伯昭和蘇曼都被這場突如其來的混亂弄得措手不及的時候,罪魁禍首展少昂卻在賓館的舒適房間里,為他逃婚計劃的成功而欣喜不已。
  展少昂撲倒在賓館的床上,柔軟的大床顫了一顫。這是他逃婚的第二天,估計老爺子都氣炸了吧?
  打開手機,看到未接電話留言就有七十多個,其中一半是老爸展伯昭的,另一半是蘇曼打來的,還有一些七七八八的估計都是公司的高層和展少昂的狐朋狗友們。
  剛看完未接留言,手機便一陣“叮咚”作響,蘇曼發(fā)過來的短信簡直把展少昂的信箱塞爆了。
   “唉,蘇曼呀蘇曼,我知道像我這樣才貌雙全的男人世間難求,你愛上我也是情有可原。不過可惜,本少爺對你一點都不感冒!闭股侔簱u頭嘆息,看也不看地把這些短信全部刪除,然后拿出手機SIM卡,動作瀟灑地將它扔進了垃圾桶。
  作為一個上市的房地產(chǎn)集團公司,展氏集團在國內(nèi)幾個一、二線城市都有三十多家分公司。如果展少昂每個城市待上一個月,至少也得兩三年的時間。他買了這些公司所在城市的機票和火車票,準備隨機挑出來一張,作為他的逃婚度假地。
  展少昂盤腿坐在床上,把所有訂來的機票和火車票一股腦地倒出來,一臉得意。
  “老狐貍,本少爺訂了這么多的票,夠你找一陣了!”展少昂知道老爸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展氏集團與蘇氏企業(yè)聯(lián)手是展伯昭多年的心愿,它可以讓展氏集團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把規(guī)模擴大至少一倍?墒钦股侔簠s讓他的希望破滅了。用展伯昭的話說,展少昂是他這輩子投資的唯一一個毫無回報可言的項目,比股票和期貨還具有不穩(wěn)定性。
  不讓展伯昭順心如意,就是他展少昂這輩子最大的事業(yè)。
  到底去哪里好呢……展少昂的目光在這些票里搜尋,他挑挑揀揀,也做不出一個決定,最后索性閉上眼睛,隨便抽出了一張。
  “就它了!”展少昂哈哈大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肯定想不到本少爺會去這!”展少昂興奮地拎起行囊,奔向他的目的地——北京。
  行程基本上和展少昂預(yù)期的一致,他拿著飲料,拖著行李箱徜徉在北京繁華的街頭,那份自在如同回到了在美國留學(xué)的時候。沒有回國之前,自由對展少昂來說并不是件稀罕的東西,他可以隨意跟朋友出去HAPPY,駕著車子在夜晚的街道上狂飆。然而一旦他留學(xué)歸來,展氏集團少東的名頭往他的身上一加,展少昂就從來都沒有輕松過。
  這段時間,就當(dāng)他給自己放個長假,吃遍北京美食,看遍北京美女,等風(fēng)頭過了,老爺子氣消了,再回來也不遲。
  就在展少昂滿心歡愉的當(dāng),一個胖和尚突然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了過來,結(jié)結(jié)實實地和展少昂撞了個滿懷。
  沖擊力果然和人的體積成正比,展少昂險些被這和尚撞得跌坐在地上。胖和尚急忙扶住展少昂,手卻順勢伸進了展少昂的口袋,神不知鬼不覺地掏走了他的錢包。
  “哎,你走路看著點啊!闭股侔翰豢斓匕櫭。
  “哎呦,不好意思施主,貧僧失禮了!迸趾蜕幸荒樓敢獾靥嬲股侔赫硪路P渥右谎,便將展少昂的手機抓在了手里,并且極為迅速地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算了算了,我自己來吧。”展少昂推開和尚,和尚見狀立刻笑得陽光燦爛,朝著展少昂雙手合十行了一禮:“既然如此,貧道就告辭了!
  “貧道?”展少昂怔了怔,“你不是和尚嗎?”這年頭的和尚和老道連稱呼都混搭了?
  和尚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然后就像是按下了快進鍵一般地急速后退。
  展少昂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摸了一下錢包所在的位置,赫然發(fā)現(xiàn)那里空空如也。
  “靠!”展少昂氣得一跺腳,舉起手指著胖和尚吼:“小偷!你給我站住!”
  可惜這位哈佛大學(xué)畢業(yè)的高材生低估了小偷的智商,胖和尚早就腳底抹油開溜了。展少昂恨得牙根癢癢,一把拖起行李箱跟在胖和尚后面猛追。這一幕恰巧被坐在咖啡廳里的曹愛愛看在眼里,她奇怪地指著胖和尚,對胡菁菁說:“哎,你快看,那怎么會有個和尚被人攆著跑。俊
  “和尚?”胡菁菁不以為然地瞥了一眼,“別又是什么北漂歌手吧……對了,上回你表姐給你介紹的極品男沒有再聯(lián)系你吧?”
  “你還說……”曹愛愛悲嘆一聲,小貓一樣伏在了桌子上。
  和極品男高潮相親之后,老媽便打來電話把曹愛愛好一頓教訓(xùn)。聽說表姐段白露便直接找上門來,痛斥曹愛愛在相親時的惡行,讓老媽好好地查一查曹愛愛的社交圈,別跟不三不四的女人交往。還讓老媽監(jiān)督曹愛愛做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脫離低級趣味的人,別整天想著釣凱子傍大款。
  老媽在電話里激動萬分,好像自己的閨女一夜之間墜落成社會的邊緣少女了,還一個勁地盤問曹愛愛相親時突然出現(xiàn)的女生是誰。曹愛愛極度無語,只好嘆了口氣對老媽說:“媽,表姐說的不三不四的人就是胡菁菁啊!”
  “。亢驾?”老媽徹底迷糊了,“就是你的好朋友胡菁菁?最喜歡吃我做的紅燒魚的菁菁?”
  從大學(xué)時代,胡菁菁就是曹家的?,只要一放假,胡菁菁準會泡在曹愛愛家,一口一個干媽的,哄著老媽給她做紅燒魚吃。
  “是。 辈軔蹛劾L音說,“你覺得胡菁菁是不三不四的女人嗎?我看你還是先問問段白露介紹的到底是啥樣的角色吧!”
  在曹愛愛把自己的相親遭遇給老媽講了一遍之后,老媽終于感慨依靠段白露的眼光來挑女婿,就像指望房價降低般半點都不靠譜。但是一只烏鴉黑,并不代表天下烏鴉都黑,老媽決定立刻改變策略,面向整個小區(qū)的歐巴桑級人士全面征集最佳女婿。
  “愛愛,媽告訴你,一定得有越挫越勇的精神!媽相信你,堅持相親,一定能找到男朋友!”
  曹愛愛真不知道老媽到底哪來的信心,為啥她就一點都看不到希望呢?
  “曹愛愛,我同情你。”胡菁菁對曹愛愛的遭遇報以同情。
  曹愛愛嘆了口氣,說:“我又不能憑空變個高富帥的男朋友出來,能怎么辦啊?只能挨收拾了唄!
  胡菁菁同情地拍了拍曹愛愛的頭,突然靈光一現(xiàn):“哎對了,我前天在新聞上看到說現(xiàn)在有什么租男友回家過年的,要不你也花錢租一個?”
  花錢租一個?
  “這主意不錯!”曹愛愛的眼睛頓時一亮,邪惡地用手指戳了戳胡菁菁傲人的胸部,“看來胡菁菁你也不完全是胸大沒腦的嘛!”
  胡菁菁托了托她的胸,不服氣地說:“告訴你,別小看人,我腦子最起碼跟我胸部一樣呀!”
  包裹在緊身T恤里的波濤一陣洶涌,讓路過的一位帥哥頓時目瞪口呆,人雖然走過去了,但目光卻一直落在胡菁菁的身上。胡菁菁連忙端坐,朝著帥哥拋了個媚眼,帥哥的魂都飛了,與迎面走過來的服務(wù)員撞成一團。
  胡菁菁極無同情心地哈哈大笑,曹愛愛則一臉黑線。
  “拜托,你就先別招蜂引蝶的了,先幫我想想怎么招聘個假男友吧!”
  “這還不簡單,網(wǎng)上發(fā)發(fā)帖子不就行了!焙驾家徽Z道破天機,曹愛愛只覺得心境豁然開朗。
  是呀,先海選,再精選,最后八強、四強、晉級賽,最后剩下的肯定是精英呀!
  “菁菁,我愛死你啦!”曹愛愛給了胡菁菁一個熱切的擁抱。
  她終于可以向她的皇太后復(fù)命啦!可惜,事情遠沒有曹愛愛想得順利。曹愛愛征集男友的貼子在論壇上被瘋狂轉(zhuǎn)發(fā),前來應(yīng)征的男人無數(shù),發(fā)來的照片幾乎快把曹愛愛的郵箱塞爆了。曹愛愛看得眼花繚亂,索性把這些照片都打印出來,和胡菁菁一起進行第一次的海選。這些前來應(yīng)征的男人有下至十八歲的正太,有上至八十歲的爺爺,有蓄著長發(fā)的偽娘,有剃著光頭的猛男……年齡跨越之大,造型風(fēng)格之多變,真堪比網(wǎng)絡(luò)紅人的競選大賽。
  曹愛愛越看越灰心,頹敗地用雙手把自己的頭發(fā)揉了個亂七八糟,就連發(fā)起人胡菁菁也徹底絕望了。
  “唉,我算是明白為什么這年頭會有這么多苦逼剩女了!”胡菁菁搖頭嘆氣,“不過,這只是第一輪,說不定后面就有更好的呢!好菜總在后頭,哦?”
  明知道這只是胡菁菁在安慰自己,曹愛愛也不得不點頭。在這個硅膠墊也算罩杯,增高墊也算身高的年代,真命天子真是越來越難求。
  “神!請賜個男人給我吧!”曹愛愛悲呼。從咖啡廳里走出來,胡菁菁便從包包里拿出了車鑰匙,輕輕這么一按,不遠處的一輛紅色寶馬立刻閃著前燈,響應(yīng)主人的召喚。
  “哇!”曹愛愛驚喜地奔過去,“別摸我(BMW)……菁菁你又換車啦!”
  “換個口味,換種新鮮感嘛。”胡菁菁風(fēng)情萬種地走過來,剛想打開車門,曹愛愛卻一把抱住了胡菁菁。
  “菁菁……”曹愛愛雙臂撐在車門上,把胡菁菁環(huán)在她的臂彎里,眨著眼睛,一點點湊近胡菁菁。
  “哎,你干嘛?”胡菁菁被曹愛愛這副架勢嚇住了,她緊緊地貼著愛車,警惕地盯著曹愛愛。
  “親,你懂的,今天我心情真的很差!辈軔蹛垭x胡菁菁越來越近,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閃著楚楚可憐的光,胡菁菁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
  “那、那又怎么著?”她胡菁菁自持是見過大世面的,但是這并不代表她就開放到這種程度啊。
   “你就給我一個發(fā)泄的機會吧!辈軔蹛壅f著,朝著胡菁菁伸出手去。
  “!”胡菁菁立刻尖叫起來,用雙手緊緊地護住自己的胸部,“曹愛愛,我告訴你,雖然我長得比你漂亮,身材比你豐滿,智商也比你高出來上百倍。但是你絕對不可以愛上我,絕對不可以對我動手動腳!想都別想!我可不是拉拉。 
  “你想哪里去了?”曹愛愛頓時一臉黑線,一把奪過胡菁菁的車鑰匙,“我是想開你的車!
  “?”胡菁菁怔在那足足近一分鐘,當(dāng)曹愛愛已經(jīng)走到駕駛室旁邊,胡菁菁才如夢方醒般地一躍而起,沖過去搶自己的車鑰匙。
  “曹愛愛我告訴你,這你就更別想了!”胡菁菁剛換的新車哎,怎么可能給曹愛愛這種馬路殺手蹂躪?“與其蹂躪我的車輛,你還不如蹂躪我的人!”
  “不要這樣嘛菁菁。拜托啦!”曹愛愛雙手合十,可憐巴巴地對胡菁菁說。
  “不行,你這種考了三次駕照都考不過的,我可不敢讓你折磨我的愛車禍害我的生命!”胡菁菁的回答斬釘截鐵。
  “菁菁……”曹愛愛抱住胡菁菁搖來搖去,“菁菁大美人,你就讓我發(fā)泄一下吧,不然我真的郁悶死了。”
  看著曹愛愛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胡菁菁到底還是心軟了,她把車鑰匙丟給曹愛愛,“曹愛愛我可警告你,給我小心點開,要是把車給我開壞了,我就把你剁成條當(dāng)切糕賣!”
  曹愛愛如獲至寶地把車鑰匙捧在手里,開心地朝著胡菁菁努了努嘴巴:“行行,我知道了,我們家菁菁最好了!
  唉,胡菁菁呀胡菁菁,你真是禁不住曹愛愛的糖衣炮彈啊。胡菁菁滿心憂慮地看著坐在駕駛座位上的曹愛愛,心里不住地祈禱千萬別有什么意外狀況才好。
  可惜曹愛愛卻一丁點都沒有憂患意識,她這會正忙著分辨腳底下的那幾個踏板。
  左腳油門右腳剎車,不對不對,左腳剎車右腳油門。
  曹愛愛的嘴巴里碎碎念著,左腳右腳用力地踩著踏板,可是車卻一點都沒有被發(fā)動的樣子。
  “咦,怎么不動?”曹愛愛有點著急了,不禁使出了吃奶的勁去踩油門,整個車子都跟著震了一震。
  “拜托,你還沒掛檔呢!我說愛愛大小姐,你到底行不行。俊焙驾己喼弊タ窳,她的愛車要是個人,估計早就被曹愛愛踩斷氣了。
  “哎哎哎,安啦安啦!”曹愛愛清了清嗓子,又把著方向盤比劃了兩下,“我當(dāng)然行啦,爺也是進出過三次駕校的人。咋可能不行?剛才只是熱個身而已!”
  于是曹愛愛掛檔,踩油門,成功地發(fā)動了車子。
  哦耶,向著新的自我、新的人生、新的戀愛進發(fā)吧!
  曹愛愛的小宇宙全面燃燒,熱血啊,沸騰吧!青春啊,燃燒吧!車子如離弦的箭,沖出了停車場。
  胡菁菁緊緊地閉著眼睛,抓住了車座旁邊的扶手。然而等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魂卻一下子飛了出來。
  “媽呀,快減速!曹愛愛,前面有個人,有個人啊!”胡菁菁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曹愛愛只顧著享受這飆車速度的暢快,壓根就沒有想到大馬路上能直接沖出一個人來。嚇得她的腦子一片空白,竟然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喇叭,對喇叭,按喇叭提醒他快點跑!
  這念頭從曹愛愛的腦袋里蹦出來,便立刻付出行動,可是情急之下,曹愛愛竟然連喇叭在哪都找不到。
  “減速!減速!”胡菁菁也慌了,她拉住曹愛愛大聲地喊,“剎車!剎車!”
  剎車……哦剎車!
  左腳剎車右腳油門。曹愛愛猛地一腳踩下去,胡菁菁再次尖叫起來:“你個笨蛋!那是油門!!”
   
  展少昂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這么倒霉。
  先是被小偷偷了錢包,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yīng),沒有身份證和錢,賓館不肯收留,連飯也沒得吃。
  作為一名逃婚人士,展少昂他是絕對不敢報警的。報警,就意味著會被老爺子發(fā)現(xiàn),不僅會被押回去結(jié)婚不說,肯定還要被爆打一頓。
  士可殺不可辱,就算是餓死,也絕對不能向老爺子低頭!
  可是說到餓……展少昂從昨天的晚餐、宵夜、早餐,加上夜間開胃酒、上午咖啡、下午茶什么的,已經(jīng)錯過了好幾頓。
  饑餓,真是一種說不出的痛。
  展少昂垂頭喪氣地走著,目光突然間落在了自己的表上。百達翡麗表,就算是折價,怎么說也能值個上百萬了。
  可是他展少昂真的淪落到賣表的地步了嗎?心事重重的展少昂、自認為倒霉到家的展少昂,恐怕萬萬沒有想到,還有一件更倒霉的事情發(fā)生。
  正當(dāng)餓得頭暈眼花的他懵懵懂懂地走過馬路時,突然被一陣刺耳的喇叭聲驚醒,轉(zhuǎn)頭,一輛紅色寶馬飛一般沖過來。
  展少昂一個激靈,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展少昂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逃跑,可是兩條腿像是被施了法似的想動卻動不了。
  開車的年輕女人手忙腳亂地不知道在忙活著什么,車子眨眼之間便沖到了展少昂的眼前。不好!展少昂慌忙舉起了手里的行李箱擋在身前,即便是這樣,展少昂也沒有逃脫被撞飛的命運。這一定是夢,一定是一場夢!
  展少昂睜開眼睛,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周圍的擺設(shè)他再熟悉不過,MCINTOSH的全套頂級音響設(shè)備,擺放著歷年限量版LEICA相機和鏡頭的玻璃展柜——沒錯,這正是他的房間。
  “果然是場夢。”展少昂松了口氣,從床上爬起來,走出房間,習(xí)慣性地呼喚管家。
  “全叔,全叔!”展少昂從樓梯上走下來。老爺子常年忙于工作,展少昂的生活起居都是管家全叔在打理,平時全叔總是能在展少昂需要他的第一時間趕到,可是今天,不管展少昂如何呼喚,就是不見全叔的身影。
  這是怎么回事,全叔不在家?
  展少昂剛走到客廳,便被眼前的景致嚇了一跳。
  只見全叔穿著黑色西裝,正對著墻上的一張黑白照片擦著、眼淚。墻邊的茶幾上擺著一個香爐和幾樣點心,香爐上還燃著三根香。全叔這是在干嘛呢?展少昂奇怪地走過去,驚駭?shù)匕l(fā)現(xiàn)巨大的黑白照片就是自己!
  “這、這這這這,這是怎么一回事!”展少昂激動地問全叔,然而全叔就像是沒聽到似的,對著照片喃喃自語。
  “少爺,你就安心的去吧,老爺這邊我會好好照顧的!
  什么什么什么?
  展少昂沒有聽錯吧,什么叫安心的去吧?
  “哎,全叔!”展少昂想拍全叔的肩膀,卻沒有想到直接從全叔的身體里穿過去了。這是怎么回事?展少昂驚訝地看著自己,卻看不出自己有什么異樣。
  “少爺,你真是不聽話啊。早知如此,你不如乖乖的和蘇小姐結(jié)婚就好了,非逃什么婚,沒想到竟然出了車禍,可憐老爺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啊……”
  啥?車禍?不會吧!
  我竟然,我竟然已經(jīng)死了?
  “不要!我是世界上最閃耀的高富帥展少昂,我不要死!”
  展少昂大喊一聲,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還沒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便被人一把抓住肩膀,用力地搖了起來。
  “醒了醒了,他醒了!”一個女人在自己的耳邊聒噪地大喊,展少昂的腦袋一陣暈眩,耳朵也嗡嗡作響。
  “夠了!本少爺快被你搖死了!”展少昂不耐煩地掙開肩膀上的束縛,一張帶著淚痕的臉卻映入了他的眼簾。
  這張臉很小巧,小得似乎只有巴掌大小,一雙含著淚的大眼睛卻格外明亮,那是一雙清澈的眼睛,就像是一條小溪般純凈,似乎從未被俗世污染。什么樣的人會有這樣的一雙眼睛?展少昂不禁皺起眉,細細地打量起眼前的人。這是一個很年輕的女人,未經(jīng)任何修飾的素顏,清清爽爽的馬尾,身材嘛……被寬松的外套擋著,看不出好壞……
   “你沒事吧?”曹愛愛關(guān)切地問。
  “你傻啦你,他都醒了,還能有事?”聒噪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展少昂扭過頭,看到了胡菁菁。
  這個女人長得倒是漂亮,身材也性感,如果換一個場合換一種方式認識,說不定展少昂會多看她兩眼。只是眼下……
  “你們是誰?我怎么在這里?”展少昂問。他看了看周圍,已經(jīng)可以肯定他現(xiàn)在是在醫(yī)院的病房里,可是他又為什么會在這呢?
  “這里是醫(yī)院。對不起,是我開車撞到了你!睂τ谧约旱膼盒,曹愛愛從來都是敢于承認的。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大不了……改過再犯……
  開車撞到我?
  展少昂一怔,腦海里立刻閃過一輛紅色寶馬飛速地朝著自己沖過來的畫面。原來……就是這個家伙把自己撞到的!展少昂的眉高高地挑了起來,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她竟然……竟然撞了身價好幾億的展氏集團少東,他拔通電話就可以讓這小女人尸骨無存、官司纏身……
  正當(dāng)展少昂蓄勢待發(fā),準備興師問罪之時,曹愛愛的手卻撫上了他的額頭,問道:“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展少昂下意識地躲開曹愛愛的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腦袋正在微微作痛,他伸手摸了摸,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頭上纏著繃袋。他慌忙摸了摸纏滿繃袋的腦袋,然后驚恐地去摸自己的臉,“鏡子,有沒有鏡子!”
  曹愛愛急忙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展少昂:“沒有鏡子,不過我的手機屏幕可以當(dāng)鏡子用的……”
  話沒說完,展少昂便一把搶過手機照了起來。還好,他英挺的鼻子沒有歪,英俊的臉也沒有被毀,展少昂這才如釋重負地長吁了口氣。
   “你知道你是誰嗎?”曹愛愛被展少昂這怪異的舉動弄得緊張起來,她小心翼翼地盯著展少昂,輕聲地問。
  “。课沂钦l?”展少昂愣了一下,這女人到底是在用什么邏輯思考?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展少昂啊,怎么會不知道自己是誰?
  胡菁菁迅速將曹愛愛扯到一邊,小聲地湊到曹愛愛耳邊說:“媽呀,剛才醫(yī)生說他腦震蕩,有可能會暫時性失憶,他不會就真失憶了吧?”
  失憶?
  展少昂頓感莫名其妙,他豎起耳朵,仔細地傾聽起曹愛愛和胡菁菁的談話。
  聽到胡菁菁說眼前的這個帥哥失憶,曹愛愛一下子焦急了起來,她一把捉住胡菁菁的手,問她:“怎么辦?”
  “無照駕駛,還撞了人,這可是大問題啊,搞不好也許會判刑呢!”胡菁菁也同樣緊張,她悄悄地瞄了展少昂一眼,展少昂急忙以捂住腦袋來掩飾他偷聽的行為。
  然而展少昂的這番舉動被胡菁菁和曹愛愛看在眼里,卻儼然起到了另一番作用。胡菁菁和曹愛愛都被嚇得沒了魂,尤其是曹愛愛這個罪魁禍首,連臉都白了!翱础⒖礃幼,他傷得真的很重啊,一直用手捂著腦袋。我們要負的責(zé)任可小不,咱們得趕緊想辦法跟他私了!焙驾祭軔蹛鄣氖侄家呀(jīng)冰涼了。
   “可他都失憶了,怎么私了?”曹愛愛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就是失憶了才好辦啊,”胡菁菁真是恨鐵不成鋼,一記敲在曹愛愛的腦袋上,“你個笨蛋,反正他也記不起來,隨便給他點錢就打發(fā)了,咱們趕緊閃人。 
  “?”曹愛愛大為驚訝,“不行,那不是肇事逃逸嗎?畢竟是我闖的禍啊!彼軔蹛劭勺霾粊磉@種肇事逃逸的事情,這可是要遭報應(yīng)的。況且私了……她哪來的錢私了!
  “你想怎么辦?他身上什么證件都沒有,現(xiàn)在還失憶了,也沒法聯(lián)系他家人,你總不能就這樣耗著吧!焙驾嫉脑捵屨股侔翰唤岣吡司瑁@兩個家伙想腳底抹油溜了?還是……她們打算報警?
  無數(shù)個假設(shè)和對策盤旋在展少昂的心里,可憐的是曹愛愛和胡菁菁這對傻孩子,根本不知道她們面對的是一只多么狡猾的狐貍,還在竊竊私語地商量著解決方案。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他也是暫時性失憶,也許過兩天就好了呢!辈軔蹛圻@種什么事都往好處想的習(xí)慣又在作祟了,展少昂暗暗地撇了撇嘴,心里對曹愛愛鄙視不已。
  “但是他什么證件都沒有,賓館也住不了,住院還這么貴,你打算怎么安置他啊?”哎,還是這個美女上道!展少昂不禁微笑起來。
  “啊,我的頭好痛!”展少昂突然叫起來,他倒在床上,緊緊地抱住腦袋,嚇得曹愛愛和胡菁菁急忙跑了過來。
  “你沒事吧?”曹愛愛扶住展少昂,急切地問。
  “痛……”展少昂作痛苦狀地呻吟著,曹愛愛慌了神,急忙轉(zhuǎn)身喊醫(yī)生。展少昂卻一把拉住曹愛愛的手,目光迷茫地問她:“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是誰?我的家在哪?我不想待在醫(yī)院,我只想回家!
  展少昂像迷路小狗般的眼神簡直演繹得出神入化,曹愛愛頓時覺得自己罪惡滔天。
  “實在不行,我就只能先把他帶回家了。”曹愛愛悲嘆一聲。
  “瞧你這語氣!焙驾嫉闪瞬軔蹛垡谎郏拔医o你講,這男人要長相有長相,要身材有身材,給你牽回家去當(dāng)寵物養(yǎng)算你有艷福。反正他是失憶了,你想怎么推倒都行!”
  “有沒有搞錯啊,你個色女!”曹愛愛使勁掐了胡菁菁一把,她這是贖罪、贖罪好不好!
  可是話說這樣說……想到自己巴掌大的小屋即將塞進來這么一個龐然大物,曹愛愛就覺得眼前一片灰暗!斑@個月的水電煤氣費的預(yù)算估計都超標了,唉,但愿他的食量別太大才好!闭股侔簭膩頉]有想過有一天,自己能夠來到這種平民區(qū)——而且還是乘公交車。
  他拉著自己的行李箱,站在曹愛愛家門前,皺起眉頭看著這個狹窄的走廊。這種老式的公寓不是早就拆遷了嗎?為什么還會存在?而且這里一個門和另一個門挨得好緊,一個樓層居然有五個住戶這么多,這是鴿子窩嗎?展氏集團在設(shè)計樓盤的時候從來是考慮實用性的美觀性,像這樣不合理的設(shè)計產(chǎn)物,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從挨得緊緊的小門里,飄出來許多奇奇怪怪的味道,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變成了更加古怪的氣息,讓展少昂的嗅覺都快失靈了。如果不是他緊緊地捂著鼻子,拼命地告訴自己要忍耐,要沉得住氣,恐怕就狂奔出去了!
  說實話,他真是連半秒鐘都不想待在這里!偏偏曹愛愛舉著手提袋摸索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鑰匙。
  “哎,這到底是不是你家。俊边@個女人是在耍自己?
  “又忘帶鑰匙了,”曹愛愛的一句話險些讓展少昂跌倒,她竟然說“又”?
  “哎,我說大小姐,你不是經(jīng)常忘帶鑰匙吧?”展少昂捏著鼻子問。
  “是啊,經(jīng)常會忘!辈軔蹛坌ξ芈柫寺柤纭
  這女人居然還笑得出來!天下還有沒有這么沒心沒肺的家伙啊?就在展少昂瀕臨崩潰邊緣的時候,曹愛愛不急不緩地說了一句:“幸好有備用的!
  說著,她彎下身來,從腳墊下面拿出了一枚鑰匙,打開了門。
  一個小巧的房間立刻呈現(xiàn)在眼前,展少昂早就沒有心思跟曹愛愛這個迷迷糊糊的小丫頭計較,一個箭步?jīng)_進來,如釋重負般地大口呼吸起來。
  曹愛愛在鞋柜里翻了一會,發(fā)現(xiàn)找不到一雙能夠容納展少昂大腳丫的拖鞋,不禁感慨身為女人的自己還真是失敗得很,竟然連雙男士拖鞋都沒有。
  而且對于一個從來沒有接納過異性的小窩而言,凌亂……似乎是理所當(dāng)然的。曹愛愛看了看自己的房間,不好意思地對展少昂說:“這里是我租的公寓,不好意思,有點亂……”
  展少昂顯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相信如果不是曹愛愛的解釋,他真的會以為這里剛剛遭遇一場大地震或者被強盜剛剛洗劫過。只見客廳的地板上擺滿了雜志和書籍,茶幾上堆著各式各樣的零食和影碟,衣服隨手丟在柜子上、沙發(fā)上,大大小小的毛絨玩具或趴或臥,憨態(tài)可掬地窩在房間各處。這確實,跟展少昂之前見過的閨房大相徑庭。
  “咳!闭股侔好嗣亲,勉強做出了一個淡定表情,“是夠亂的!比绻皇且驗樗酉聛淼娜兆永锛木釉谶@,展少昂鐵定少不了一通挖苦。盡管這樣,曹愛愛還是紅了臉,她急忙手忙腳亂地收拾起來:“你先坐一下,我馬上收拾好!
  坐一下?
  展少昂的眼睛溜來溜去,在屋子里尋找著可以坐下來的地方,無奈地問:“哎,我說,你讓我坐哪?”
  “。俊
  看著曹愛愛一臉無辜的樣子,展少昂果真無語了,他無奈地抬起手,指了指沙發(fā)。曹愛愛順著他的手看過去,立刻跳了起來。
  只見一件粉紅色的內(nèi)衣和蕾絲小褲堂而皇之地躺沙發(fā)上,要多銷魂有多銷魂。
  額滴神哪,自己怎么會犯這樣的錯誤!她旋風(fēng)一般地沖過去,把內(nèi)衣褲緊緊抓在手里,藏到身后,臉紅得就像是熟透的柿子,輕輕一碰就能濺出汁來。
  “呃,你先坐這吧!辈軔蹛蹖擂蔚氐椭^,連看都不敢看展少昂一眼。
  展少昂忍俊不禁,從在醫(yī)院見到曹愛愛到現(xiàn)在,他終于看到了這傻小子似的女人有了這么女性化的一面,還真是挺可愛的。
  不過,雖然只是輕輕地一瞥,但以他展少昂豐富的經(jīng)驗來看,這個曹愛愛的罩杯至少是B。這樣的好身材卻偏偏埋沒在寬松的衣服之下,真是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見展少昂盯著自己看,曹愛愛更加窘迫了,她緊攥著小內(nèi)慢慢后退,然后轉(zhuǎn)身沖向臥室,卻沒有想到一頭撞到了臥室門上,疼得她直咧嘴,忙不迭捂住了被撞疼的額頭。
  “需要我?guī)兔?”展少昂忍著爆笑出聲的沖動問她。。
  “不用了不用了,”曹愛愛立刻心虛地搖頭,“醫(yī)生說了,你需要多休息!碧炷模窃購哪氖帐俺鰜硭齺y丟的內(nèi)衣,恐怕她曹愛愛這輩子都沒臉見人了!
  看到展少昂因為忍住笑意而扭曲的表情,曹愛愛真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她急忙鉆進臥室,把小內(nèi)們芯片起來,又迅速地沖出來收拾起房間,速度快得像按下了快進鍵。估計曹愛愛這輩子都沒這么手腳麻利過,老媽看到這一幕,得多么欣慰呀。展少昂好奇地打量著曹愛愛的這間小屋。
  這間小屋,恐怕都不如展少昂家浴室的一半大,采光也不夠好。但是掛在窗戶上的橙色窗簾,卻似乎讓照射進來的陽光都充滿了活力。擺放在窗前的植物,電視柜上一群擠成一團的絨毛玩具,還有掛在墻上咧嘴大笑的曹愛愛的照片,也都讓這間小屋生機勃勃。
  展少昂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卻“哎呦”一聲大喊出聲。這東西是沙發(fā)嗎?這簡直是塊鋪了層皮革的木板!這種廉價貨就算是裹上層金子也入不了他的眼睛,更何況還硌疼了他展大少尊貴的屁股,真是該死!展少昂抬腿踢了沙發(fā)一腳,腳上傳來的巨痛卻讓他不得不弓起身子,抱住了他可憐的腳丫。
  “你怎么了?”曹愛愛聽到動靜,急忙跑了過來。展少昂聽到曹愛愛的腳步聲,便急忙把手抬起來,捂住了腦袋。
  “頭又疼了嗎?”曹愛愛擔(dān)心地問,展少昂點點頭,但隨即便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擺了擺手說,“小問題,你不用管我,去忙吧!
  曹愛愛盯著展少昂看了幾秒,確定他似乎真的是沒有大事,才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她的打掃。展少昂這才垮下臉來,去揉自己的腳。
  唉,也不知道老爺子到底什么時候能消火,自己又得在這種貧民窟待多久……算了,本少爺這次就算是微服私巡,體驗一下民間疾苦吧。
  展少昂把整個身體陷進了沙發(fā)里,自我安慰。曹愛愛幾乎是把房間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那副勁頭簡直跟老媽過年的時候一樣。直到她忙活完,才意識到自己的腰都快斷了。而被她撞到失憶的可憐男人,還安靜地坐在沙發(fā)上。
  這么安靜……曹愛愛悄悄地走過去,打量眼前的這個男人。憑良心說話,這個男人還真的是很帥。他的臉龐輪廓分明,眼睛雖然不大,但是眼角微微上揚,目光深邃,頗有一點邪魅的感覺。他的鼻子英挺,嘴唇像是被雕刻出來般棱角分明,是個讓女人看了就會動心的男人?墒沁@會的他眉頭緊皺,嘴巴也緊緊地抿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會不會有點感傷,或者是……開始想家了?
  曹愛愛開始覺得有點內(nèi)心不安了。畢竟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這個男人連一點指責(zé)的話都沒有說過哎,會不會太有風(fēng)度了點呢……
  曹愛愛倒了一杯水,輕輕地走過去,端給了展少昂。
  曹愛愛的體貼讓展少昂的眉頭立刻舒展開來,他接過水,朝著曹愛愛遞過去一個感激的微笑?墒撬沒有把杯子放在嘴邊,曹愛愛便坐在展少昂的身邊,開始了一連串的詢問:“你現(xiàn)在頭還疼嗎?有沒有想起點什么?我怎么稱呼你?”
  還以為是真切關(guān)心,弄了半天原來是在試探我。展少昂的心里立刻警鈴聲大作,他看了曹愛愛一眼,淡定地喝了一口水,慢慢悠悠地說:“好像好點了,”看到曹愛愛的臉上立刻出現(xiàn)的希望之光,展少昂又不慌不忙地繼續(xù)說道,“但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就記得我叫展少昂!
  曹愛愛的唇角剎那間垂下來,但很快又揚了上去。
  “你再仔細想想,還能想起什么嗎?”曹愛愛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柔緩溫順,只盼著能夠引導(dǎo)展少昂回憶起什么來。他已經(jīng)想起了自己是誰,這已經(jīng)邁出了歷史性的一步啊有沒有!如果能夠引導(dǎo)他慢慢地回想從前,說不定就能恢復(fù)記憶,這樣一來不僅曹愛愛內(nèi)心的負罪感沒有了,就連多一個人的開銷也可以免了!
  然而展少昂可沒那么笨,這個傻丫頭想用幼兒園老師騙小朋友的套路來對付自己,可真是大錯特錯了。他展少昂從小就對這種哄騙伎倆不感冒,“不見棺材不掉淚,不見兔子不撒鷹”可是他們展家的祖訓(xùn)之一。
  他瞄了眼曹愛愛,假裝認真地沉思起來,曹愛愛緊張地盯著展少昂的反應(yīng),滿心期待。
  “哎呀,”展少昂突然大叫一聲,放下手中的杯子,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腦袋,跪到了地板上,痛苦地嚷道,“一想事情頭又開始痛了!
  這一招真是百試百靈,曹愛愛立刻被嚇得花容失色,忙不迭扶住了展少昂。
  “好了好了,別想了!辈軔蹛鄯鲋股侔褐匦伦谏嘲l(fā)上,安慰道,“你叫展少昂是吧?現(xiàn)在你失憶了,我也沒法和你或你家人談賠償?shù)氖虑,所以在你恢?fù)記憶之前,就先住在我這里吧!”
  這才像話。
  展少昂心里暗喜,臉上卻表現(xiàn)得無奈至極。
  “恐怕也只能這樣了!闭股侔簢@息著說。大獲全勝!
  看著被曹愛愛打掃得干干凈凈的房間,展少昂不免感覺到一陣愜意。怪不得人家說恐龍看久了也會是美女,這個小窩雖然擁擠了點,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更何況還有個人肯任勞任怨地忙前忙后,本少爺就勉強將就一下這里好了!
  展少昂躺在沙發(fā)上,舒展開修長的四肢,正為自己的智慧暗自得意之時,曹愛愛卻拿著紙筆重新出現(xiàn)在展少昂面的前。
   “既然你同意我剛才說的話,打算留下來,我們就來做一些規(guī)定!”曹愛愛把紙筆放在茶幾上,鄭重其事地對展少昂說。
  “什么規(guī)定?”展少昂疑惑地問。不會是這個家伙看自己秀色可餐,想趁機給自己下套,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吧?
  “由于我們男女有別,而且為了接下來這段時間我們能夠和睦相處,我們約法三章!
  什么?約法三章?
  展少昂像是打量外星人一樣地看了看曹愛愛:“好吧,你說!
  曹愛愛舉起那張紙,煞有介事地念了起來:“一,雙方必須注意各自的言行舉止,衣冠不整不得在房間進出,不得做出無恥下流的舉動。”
  “嗯……”展少昂拉著長音,慢慢地點了點頭。
  “二,未經(jīng)允許雙方不許觸碰對方的私人物品。三,公共的家務(wù)勞動雙方共同承擔(dān),由你承擔(dān)多一點,算是房租。四、……”
  “哎?等等!”展少昂立刻舉手提出反對意見,“你不是約法三章嗎?怎么又出來第四章了呢?”
  “我看你腦子很清醒啊!辈軔蹛坌表卮蛄恐股侔,“你的失憶不會是裝出來的吧?”
  “?”展少昂嚇了一跳,他幾乎開始懷疑這個曹愛愛是不是已經(jīng)看穿了自己,這女人是在試探自己嗎?
  正在展少昂準備籌劃對策的時候,曹愛愛低下頭去,繼續(xù)念了起來:“四、雙方不得侵犯對方領(lǐng)地空間,井水不犯河水。”
  看起來不是試探……展少昂剛松了口氣,曹愛愛又突然抬起眼睛瞪著他,讓展少昂的心登時又提了起來。
  “我暫時只想到這些,你有沒有什么意見?”
  “沒……”展少昂趕緊搖頭,“我是說,行,就這樣吧!
  曹愛愛張巴掌大的小臉上頓時出現(xiàn)了笑容,就像是清晨的陽光,明媚可人,她滿意地伸手拍了拍展少昂,神情儼然是主人在表揚自己的寵物一般。這感覺真是讓展少昂別扭極了,不過,還是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就當(dāng)他好男不跟惡女斗吧,
  展少昂無奈地嘆了口氣,四處打量了一下房間,問:“那我睡哪里?”
  “你當(dāng)然就睡這里啊!辈軔蹛劾硭(dāng)然地指了指沙發(fā)。
  “什么?”展少昂一躍而起,“這能睡人嗎?狗窩也比這寬敞吧!你好好看看我,這種沙發(fā)夠我睡嗎?”他激動地比劃著自己的四肢,讓曹愛愛好好看清楚他足以傲人的身高。士可忍孰不可忍,寄人籬下也不帶這么欺負人的!
  而且,他早就看到臥室的床了。那張床雖然不如他從瑞典特別定制回家的睡床大,但是起碼比沙發(fā)強上百倍。他展少昂是誰,是展氏集團的少東哎,像他這種王子STYLE的男人,必須非床不睡!
  “而且憑什么我睡沙發(fā)你睡床?”展少昂指了指臥室,決心抗爭到底。
  “喂!”曹愛愛見過不講理的,可是卻沒見過這么不講理的。到別人家借宿還講條件?要飯的還敢嫌飯餿?
  “這可是我家,而且我是女生耶,你好意思嗎?”
  展少昂低頭看了看曹愛愛,見她像發(fā)了怒的小貓般一臉怒容,根本就是一副絕不妥協(xié)的模樣。這個小丫頭片子,看樣子沒有想象中的好對付。
  展少昂深深地吸了口氣,只一眨眼的工夫,就得楚楚可憐起來。他摸著自己纏著繃帶的腦袋,凄凄切切地說:“可是,我也是病號啊。”
  曹愛愛的心開始微微地動搖了,但她實在不想就這樣讓出自己的床,就算是惡人當(dāng)?shù)降祝惨褜Ψ綂Z己之床的惡念扼殺在萌芽之中!
  見曹愛愛全然一副不為所動,展少昂立刻彎腰抱頭,一臉痛苦地喊:“哎呀,我的頭又疼了,要不你還是送我去住院吧!
  一邊說,展少昂一邊艱難地往門口挪,這份逼真的演技讓他自己都佩服自己。
  “別,別呀!”曹愛愛急忙拉住了展少昂。醫(yī)院一天的床位費都夠曹愛愛三天的伙食費了,再加上檢查費輸液費,恐怕不等展少昂恢復(fù)記憶,曹愛愛就先破產(chǎn)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識實務(wù)者才是俊杰。金錢面前,曹愛愛只好妥協(xié):“好吧好吧,我們一人一天輪流睡床,怎么樣?”
  “成交!”展少昂臉上的痛苦瞬間消失不見,他直起身來,開開心心地跑向臥室,振臂歡呼:“今天我先睡嘍。”
  “哎,我說展少昂。”曹愛愛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她抱著雙臂狐疑地看著這個大塊頭,“你到底有沒有被撞壞腦子?我看你純粹是裝的吧?”
  “誰說我裝了?”展少昂馬上認識到自己的得意忘形,他急忙再次抱住腦袋,一邊囔著“哎,頭疼吶!”一邊加快腳步閃進了臥室。
  可憐的曹愛愛還不知道,這個從天而降的展少昂將給她的生活帶來怎樣巨大的變化。她只知道,自己巴掌大小的房間此刻已經(jīng)因為一個人的到來,而被填得滿滿的。
  她必須在短時間內(nèi)習(xí)慣有個人分享她的空間,分享她的床、她的電視甚至是她的浴室。盡管曹愛愛是個后知后覺的人,但她卻很快意識到了接下來將面對的種種麻煩。
  正當(dāng)曹愛愛在沙發(fā)上鋪被子的時候,只圍了條小浴巾的展少昂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從浴室里走了出來,還心情愉快地哼著歌。
  曹愛愛一抬頭,滿目的春色頓時映入眼簾。這、這可是貨真價實的裸男!曹愛愛立刻尖叫起來,嚇得展少昂手里的毛巾險些掉落在地上。
  “啊——你怎么不穿衣服?”曹愛愛緊緊地捂住了眼睛,心里不斷地提醒著自己非禮勿視,非禮勿視,臉都漲紅到了耳朵根。
  然而展少昂卻一臉的莫名其妙,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用一種完全是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說道:“我穿了呀!
  穿了?
  曹愛愛的手指微微地張開,從指縫里去看展少昂。眼前的男人肩膀?qū)掗,身材勻稱,隱隱的水汽讓他充滿活力的小麥色皮膚更加的具有活力。曹愛愛的視線順著展少昂結(jié)實的腹肌一路向下,白色的浴巾欲露還遮地系住最重要的地方,直讓人嫌棄它的多余。
  多……多余?
  媽呀,曹愛愛,你滿腦子里想得都是什么!你的節(jié)操呢?不行,不行!曹愛愛,你一定得迷途知返,千萬不能被惡魔引誘!
   “你、你這也叫穿了?你違反約定了,衣冠不整不得在房間出入!”曹愛愛顧不得遮眼睛,指著展少昂激動地喊。
  “這也算衣冠不整?”展少昂對曹愛愛這種過激的反應(yīng)簡直啼笑皆非,他惡作劇般地扯了扯浴巾,引來曹愛愛的厲聲尖叫,和幾只抱枕的猛烈攻擊。
  “好好吧,你別激動,我馬上進房間,OK?”展少昂一邊躲避著砸過來的抱枕,一邊迅速地閃進了臥室,關(guān)門之前還不忘丟給曹愛愛一句:“大驚小怪!”。
  “你才大驚小怪,你全家都是大驚小怪!”曹愛愛見展少昂進了臥室,才氣沖沖地放下手里的枕頭。這會的曹愛愛臉燙得就像剛煮熟的饅頭,心也跳得快從嗓子眼蹦出來了。上天哪,你是特地派這個男人來考驗我嗎?
  曹愛愛拍著胸脯,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而就在這時,她突然間想起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你該不是用的我的浴巾吧!”曹愛愛的話音剛落,臥室門便一下子打開,浴巾被丟出來,落在曹愛愛的腳下。
  “還你就是了,小氣。”那廝的語氣居然如此不屑。
  這家伙……居然厚顏無恥到了這種程度,曹愛愛氣得直哆嗦,她用兩根手指夾著浴巾,拎到眼前看了看。
  這可是……曹愛愛御用的浴巾啊,她還在上面繡了一只可愛的小綿羊呢!
  “那只狗長得真是丑死了!”展少昂不要命地嘟囔了一句,還“砰”地一聲把門關(guān)上了。
  “那不是狗,是綿羊,是綿羊!”曹愛愛悲憤地朝著臥室大喊:“我不是規(guī)定了,未經(jīng)允許不可以觸碰對方的私人物品嗎!”
  沒想到,曹愛愛的憤怒卻只換來了展少昂的一句:“好了,我記住了,羅嗦!薄2軔蹛酆喼笔桥l(fā)沖冠,她跳起來沖到臥室門口,剛要闖進去與展少昂理論,臥室的門卻突然間開了。
  展少昂披著棉被出現(xiàn)在曹愛愛的眼前,曹愛愛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后退了退。
  這個男人似乎有一種特殊的魔力,不管是什么東西,都能成為他的裝飾物。曹愛愛蓋了這條棉被半年了,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它還能這么有氣勢……
  展少昂看曹愛愛上上下下地打量自己,還當(dāng)她又雞蛋里挑骨頭,便挑起眉毛,故意挑釁地向前邁了一步。
  展少昂身上沐浴液的淡淡香氣鉆進了曹愛愛的鼻孔,帶著邪邪笑意的眼前近在眼前,曹愛愛的心跳又開始加速了。她忙不迭后退,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你、你你怎么又出來了?”
  曹愛愛臉上的兩朵紅云自然被展少昂看在眼里,再次激起了他內(nèi)心深入的邪惡。展少昂笑嘻嘻地湊近曹愛愛,滿意地看著曹愛愛連連后退,臉上完全是一副提防色狼的警惕表情。
  “出來倒杯水,”展少昂哈哈大笑,然后站直了身體,晃了一晃,“怎么,我這樣總不算衣冠不整了吧。
  “就算是……還行吧。”曹愛愛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故做鎮(zhèn)定地說道,“哦,對了,提醒你一下,我可是練過跆拳道的,你最好不要有什么不軌的念頭!”
  說著,曹愛愛高高地舉起拳頭,擺了一個姿勢。盡管自己的身高在展少昂這樣的大個子面前有點底氣不足,但曹愛愛勝在氣勢、勝在自信。
   “你是秋風(fēng)吧你?我都被你氣爽了!”展少昂又好氣又好笑地拔開曹愛愛的拳頭,“你這叫拳擊,不叫跆拳道好不好!辈軔蹛垡徽,低頭瞧了瞧自己。這姿勢不是跆拳道?
  展少昂無奈地搖頭,自顧自地走到飲水機旁,倒了一杯水。看到曹愛愛還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禁忍住笑,上上下下地打量她,極為體貼地安慰道:“放心吧,你這樣的,我沒興趣。”
  沒興趣?
  曹愛愛用了足足一分鐘的時間才反應(yīng)過來展少昂話里的意思,她怒視著從自己的身邊走過去的、面無表情的展少昂,心里暗暗發(fā)狠:“我用眼睛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第三章 誰吃了我豆腐
  人說一件事情只要堅持二十一天,就能變成一種習(xí)慣。而人的習(xí)慣是很難改變的。
  曹愛愛自從到澤西年代廣告公司工作,便租了這間小小的公寓。平時她的住所少有人來,即便是胡菁菁偶爾會屈尊肯在這里留宿,也是兩個人同床共共享同一張床。所以,曹愛愛就算是閉著眼睛都能準確無誤地摸到自己的床上。
  半夜,曹愛愛迷迷糊糊地從沙發(fā)上爬起來,晃進衛(wèi)生間。當(dāng)她再出來的時候,早就把自己的床分給展少昂睡的事情拋到了九霄云外,輕車熟路的走回自己的臥室,幽靈一樣地站在自己的床前。
  窗簾半敞,月光悄然灑下,靜靜地照著這間小巧的臥室,展少昂只穿了件平內(nèi)褲,整個人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如果他這會睜開眼睛,看到站在床前披頭散發(fā)的曹愛愛,準會嚇得失聲大叫。然而展少昂的睡眠從來都是好得令人妒忌,一碰到枕頭便輕松進入深度睡眠。曹愛愛習(xí)慣性地身體前傾撲向自己的愛床,壓在展少昂的身上。
  美人入懷,即便是在睡夢中,展少昂也露出了喜滋滋的笑容。他翻了個身,把曹愛愛攬進懷里,兩個人就這樣緊緊擁抱著、糾纏著睡在了一起。就在展少昂擁著美人呼呼大睡的時候,他的老爺子展伯昭正乘坐豪華私人商務(wù)飛機,往返于幾個城市的公司之間,處理著展少昂扔下的一大堆爛攤子。
  可憐展伯昭一把年紀,本以為兒子回國就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享享清福。誰知道這臭小子不僅逃婚,而且還消失得連個人影都不見,他還真是有膽啊……
  展伯昭看著機窗外,絢爛的霓虹已經(jīng)點亮了城市的繁華,從高空看去,恰如一幢幢縮小了的樓盤模型。一想到自己花了半輩子的心血去構(gòu)建的展氏房地產(chǎn)帝國,好不容易與蘇氏聯(lián)合,把規(guī)模擴大一倍,沒想到全被這孽子一手搗毀。不僅兩家聯(lián)姻無果,還讓他展伯昭背上了個不仁不義的罪名,真是晚節(jié)不保,晚節(jié)不保!
  展伯昭越想越氣,冷冷地問道:“找到那個兔崽子沒有?”
  管家全叔搖了搖頭,嘆氣說:“董事長,只調(diào)查到少爺訂了這幾天不同時間段去往不同地方的飛機票和火車票,但具體情況還不清楚。”
  “還不快去找!”展伯昭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紅酒杯咣當(dāng)?shù)瓜拢r血的酒一下子將一摞文件和雪白的桌布一齊染紅。全叔急忙喊人收拾,展伯昭一把扯過文件,臉上的怒意越來越盛。
  “叫那些笨蛋盡快查!一群飯桶!”展伯昭大吼。
  全叔連連點頭,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問道:“董事長,我們要不要請葛廳長幫忙?”
  “找什么公安廳。课覂鹤佑植皇峭ň兎!”展伯昭吹胡子瞪眼地喝斥!熬瓦@點破事也找老葛幫忙,我展伯昭在老哥們面前丟得起這人嗎!”
  “知道了,董事長!比寮泵Φ拖铝祟^。展老爺子的火爆脾氣可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這普天之下敢跟老爺子對著干的,恐怕也只有他的兒子展少昂了。
  全叔可以說是看著展少昂長大的,擁有展氏優(yōu)秀血脈的小少爺從小就古靈精怪的,腦袋里面裝的全是如何能夠?qū)⑺睦献託獾酵卵闹腔邸?br/>  每每提起少爺,展老爺子總是又氣又恨,但眼角眉梢流露的,卻是對這個獨生子的寵愛與惦念。就像眼下的這一次,展少昂不知去向,老爺子雖然怒不可遏,但更多的還是擔(dān)心。
  “老爺,少爺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他會自己照顧自己的,您也不用太擔(dān)心。”
  看著全叔關(guān)切的目光,展伯昭不禁嘆了口氣,無力地揮了揮手,疲憊地陷進了真皮坐椅之中。
  這個臭小子,看你回來我怎么收拾你!曹愛愛是被清晨明媚的陽光叫醒的。
  不,確切地說,她是被自己身上的沉重感覺壓醒的。她睜開朦朧的睡眼,推了推壓在自己腰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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