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物語》系列是青春小說名家,人氣寫手裟欏雙樹的夢幻大作,在本部《浮生物語Ⅲ》里,樹妖老板娘要逆天了!身懷六甲的她偏偏還敢留書出走!對,就是她,開著一輛二手奔馳LMC房車一路向北,帶著滿車的茶葉,立志要做一個流動商販。她拋下了敖熾與兩個幫工,孤身向北,找尋東海龍墓中丟失的余下的十一顆青珀眼。當然,途中,她還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們和更多有趣的故事…… 作者簡介: 裟欏雙樹,女,射手座,自由撰稿人,喜好美食與時尚,善于在行走中捕捉并記錄幻想,作品既有旖旎浪漫的古風,又有潮流的現(xiàn)代視覺系風味。代表作《浮生物語》、《浮生物語外傳·七夜》《三界宅急送》等。 目錄: 第一章妒津 第二章千機 第三章桃源 第四章小青 第五章懸壺 第六章謎橋 夏季特別篇茶國妒津 楔子. 我是一只樹妖,生于漫天飛雪的十二月,浮瓏山巔——這句開場白我念了三年。 第一年,我在找一個人,不對,不是人,是條從東海跑出來的龍,這條龍化成的男人,與我糾纏出千百年的恩恩怨怨,愛恨離合,說不完,道不盡。后來,他失蹤二十年,一個藏,一個找,我尋得累了,便在那叫忘川的城市里開了處小店,店名“不!,專售甜品。那一年我遇到的客人,像極不停里的甜品,千姿百態(tài),各有滋味。當然,他們中的絕大多數(shù)都不是人,是妖,來找我,并不為口腹之欲,大多數(shù)人只與我喝一杯茶,講個故事。 我請他們喝的那杯茶,苦得人神共憤,總得耐住想退縮的念頭,拼命過了舌尖那一關(guān),才能品出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滋味——甜。 這杯茶,名為“浮生”。 年尾,我嫁了人,也不對,是嫁給了那條龍。 蜜月歸來,又是一年,回到那幽靜小巷中空等三百余天的家,拍凈身上的塵土,重操舊生涯。這一年,不停成了家旅店,有神秘人贈我一份禮物,軟煙羅織成的燈籠,有詩四句——停步飲君茶,一夕浮生夢。但去莫復(fù)問,白云無盡時。 我打心中喜歡這禮物,哪怕送它給我的人,差點將這世界引入地獄。 為了這件事,我與我的夫君,還有客人們,都拼上了性命,狠狠忙碌了一場,還好,沒有白忙。人類健在,世界安好。 不過對我而言,這一年最大的變化,是我由老板娘變成了懷孕的老板娘。 對即將成為母親這件事,我總歸是淡定的,不淡定的是孩子他爹。就不多提那男人了,各種囧事他都干過了,世上能找到的育兒書籍全被他買回來,挑燈夜讀,如癡如醉,還用自己奇丑無比的字體記錄了幾大本讀書筆記。 我也無數(shù)次偷看鏡子里的自己,不覺有多少變化,連身材都未有絲毫走樣。只是偶爾,偶爾中的偶爾,會閃電般感應(yīng)到身體中有另一個鮮活的生命在運動,伸手,踢腿,我猜想著這個家伙的各種動作,便情不自禁笑出來。 確實,不能拿人類的標準來衡量,我的孩子,有一個妖怪母親,還有一個龍族的父親。想一想,總覺得混亂甚至不可思議,但仍本能地期待他或她的出世。這種期待,是低調(diào)隱秘的,不被表現(xiàn)出的甜如蜜糖。 按所有人的想法,今年我應(yīng)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安心呆在我的不停里,好吃好喝被伺候著,旅店什么的也不要開了,咱家不缺錢,多的是金子,只要將自己與肚子里那個養(yǎng)到圓圓肥肥,便是功德無量了。 可我干了什么呢? 你們還不知道我是在什么地方與你們感慨這么多話吧?!不好意思各位觀眾,我現(xiàn)在正坐在一輛二手的BENZLMC房車里,歡歡喜喜握著方向盤,在一條牛羊處處、尚算寬闊的鄉(xiāng)村小路上昂首前行。 誰說妖怪就要飛來飛去的,誰說妖怪就不能老實考駕照的,我大概是妖怪界第一個拿到國家正規(guī)駕照的奇葩吧!身份證戶口本這類的東西你們不必擔心,要捏造一個人類身份太容易。而且,去年我還是同期學車者中第一個考過的! 不過,好歹新手上路,且是第一次獨自駕車遠行,車速沒敢太放肆……嗯?為什么是獨自? 你們早已習慣將我與那條龍,還有不停里那些奇奇怪怪的物種們綁定在一起了?嘖嘖,這次還真不能讓你們?nèi)缭噶,因為我留書出走了,很大逆不道地為自己安排了一場嶄新的長途旅行。 我留下了不停,但帶走了屋檐下的燈籠,現(xiàn)就掛在后車門的背后;留下了趙公子與紙片兒,但帶走了我們合拍的全家福,放在錢夾里;留下了敖熾,但帶走了我跟他的娃。 放心,我跟敖熾之間并沒有任何矛盾,這么做,無非是出于更周全的考慮。 因為,意料之中的麻煩出現(xiàn)了——不久前,天帝又派了那不討人喜歡的戰(zhàn)神去了東海,自然是為那暗藏玄機的“靈凰十二棺”,稱天帝有命,欲提早取回這物事,龍王唯有推說龍墓乃東海圣地,開啟之日極有講究,豈是想開就開,讓他們年底再來。虧得東海龍族不受天界管轄,戰(zhàn)神獠元縱是地位尊榮,也不得不給龍王三分面子,但聰明如他,豈會察覺不到事情有疑。 尋回那剩下的十一顆被偽裝成鳳凰眼睛的“青珀”,已然不能再拖延。 獠元離開的翌日,龍王來了不停,連座也沒落,便將一件東西放到我與敖熾面前——一塊石頭,雞蛋般大小,沙黃而粗糙,錯落的棱角透著揮不去的滄桑,可奇就奇在這石頭的正中間,卻生生開出一朵鮮靈靈的小花,細嫩鮮黃,小雞雛似的可愛。 這的的確確是從石頭里長出的生命,鮮活得不能再鮮活。我也曾猜是有花種湊巧落到石縫,可這石頭雖然粗糙,卻是天生天衣無縫。更奇的,舉起它透光一看,竟能隱隱一窺內(nèi)里,那小花的根莖確實自石頭內(nèi)部生出,渾然一體。 龍王說,那顆被他帶回東海的青珀,第二天便褪去了外頭那層玉殼子,變成了這模樣。誰也沒想到,這青珀之內(nèi)還另有乾坤,之前只當它是個鎮(zhèn)住兇獸的玉質(zhì)封印而已。 對于這件怪事,龍王的推測是,這石頭才是真正的封印,不知何原因,有人在這層封印之外又加了一層,才令我們誤以為最外頭的青珀便是封印的全貌。這么一想,是要封印怎樣的東西,才需動用兩重保險?!回想去年與有屈的一場惡戰(zhàn),我有點胃疼。 不過,打我拿起石頭準備細看時,事情才走入關(guān)鍵點——手與石頭接觸的瞬間,我被“燙”到了,看不見的火焰從石頭深處竄出,鉆進我的皮肉,說不上疼,但那剎那的感覺,居然讓我想飆淚,悲壯與無奈,牽掛與寄托,奇奇怪怪地糅作一團,打到心上,轉(zhuǎn)眼又無跡可尋。 手一滑,石頭啪啦落在地上。 敖熾當我手拙,拾起一看,石頭完好無缺,上頭卻憑白浮出一個字,像有人早雕在上頭一般——一個清清楚楚的“北”字。 我們都肯定,這個字,之前是沒有的。 面面相覷半晌,北? 莫非是某種玄奇的暗示? 敖熾突然道,東海之北,有座常年被濃霧遮蔽的碩大海島,平日無人踏足,那島便叫北山。這字是提醒我們,要找到剩下的青珀得去那里? 龍王覺得可以循這個線索試試看。 可我的念頭是,這個北字,也許只是讓我們往北去。 龍王與敖熾臨走前,我讓他們將那塊開花的石頭留給我保管,理由是我也許能研究出更多線索。天界那邊顯然不會輕易放過東海,可青珀失蹤這件事又不能被太多人知道,所以只好我們自己多受累,尋些可信任的人,大家一起多跑些地方找吧。 無人異議。敖熾出門前,用力抱了抱我,什么也沒說。 我跟他都有數(shù),若不盡快找回那十一個玩意兒,東?钟写蟮。關(guān)于天帝那個老頭子的傳言,一直很少,可越是看不清的人,才越讓人生畏。何況那還不是人,是神,天界里最唯一的主宰,連獠元那樣的人物,也要臣服其下。 總之,好歹是東海的媳婦,豈能眼見自家人被欺負,我會做一切我能做的。 沒告訴敖熾我去了哪,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會去哪兒嘛,只在留書中說,時間緊迫,分散尋找,若有消息,短信聯(lián)系。順便也交代了一下趙公子跟紙片兒看好家門,別忘交水電費。 反正整件事導(dǎo)致的后果,便是此刻你們所見到的,我開著二手車,拖著幾大箱茶葉,以專賣浮生茶的流動商販身份,一路往北。 這次,不停真的變成了名副其實的不停,我的店,開到了勇往直前的房車里。 前面會遇到什么?我怎么知道。 反正,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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