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時,他對著面前兇殘野蠻的邋遢狼女,輕描淡寫:“殺了!” 再見時,他對著眼中低眉順眼的靈秀少女,輕描淡寫:“做我徒弟吧,為師護你一生一世!” 初見時,她對著面前高高在上的冷厲國師,聲嘶力竭:“動一動,要你命!” 再見時,她對著眼中笑語粲然的清俊男子,聲嘶力竭:“做你徒兒?有什么好處?” 他說:“死敵是你,徒弟是你,愛人也是你,你想要做我的什么,由不得你,只在我一念間! 她說:“上窮碧落,海枯石爛,我都愿意追隨你,但即使輪回萬生萬世,我也要做我自己!” 糾纏三生的師徒絕戀,縱橫千年的愛情驪歌,我只愿,無論哪一生哪一世,都能遇上你! 作者簡介: 穆丹楓,自由撰稿人,魯迅文學(xué)院第五期學(xué)員,騰訊原創(chuàng)頻道年入百萬級作家,文字華麗而唯美,善于構(gòu)建奇詭妖艷的意境,F(xiàn)已出版《殺手皇妃》《極品殿下》《彼岸花開為君傾》《王妃從天降》《你是我的寵》《魔君的笨笨仙妃》等暢銷作品。 目錄: 第一章狼女驚現(xiàn) 第二章初入王府 第三章致命邂逅 第四章貴客降臨 第五章初露風華 第六章殺機涌現(xiàn) 第七章詭異魔君 第八章脫身魔窟 第九章再遇故人 第十章王府風云 第十一章親眷相仇 第十二章神秘靈寵 第十三章深宮秘情 第十四章神秘來客 第十五章寶刀認主第一章狼女驚現(xiàn) 第二章初入王府 第三章致命邂逅 第四章貴客降臨 第五章初露風華 第六章殺機涌現(xiàn) 第七章詭異魔君 第八章脫身魔窟 第九章再遇故人 第十章王府風云 第十一章親眷相仇 第十二章神秘靈寵 第十三章深宮秘情 第十四章神秘來客 第十五章寶刀認主 第十六章絕世國師 第十七章師父有請 第十八章夢中秘情 第十九章慘烈試煉 第二十章探親風波 第二十一章卿本薄命 第二十二章血淚回憶 第二十三章嚴師頑徒 第二十四章再入秘境 第二十五章謀事為誰 第二十六章決戰(zhàn)之際 第二十七章遁走他鄉(xiāng) 第二十八章相依為命 第二十九章情竇終開 第三十章多情自誤 第三十一章凄迷往事 第三十二章艱難抉擇 第三十三章再入京師 第三十四章何處天涯第一章狼女驚現(xiàn) 當你一覺醒來,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赤身裸體,而旁邊還有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你,你會先遮哪里——上面還是下面? 洛青羽醒來的時候,遇到的就是這樣一種情況。她是被活生生痛醒的,全身像刀割一樣,使得她剛恢復(fù)意識,便立即痛了個神清氣爽! 她下意識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漆黑的天幕,零落的星星和彎彎的月牙以及一排粗大的鐵棍。她身子微微一僵,情不自禁轉(zhuǎn)頭四望,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身處一個鐵籠之中。誰把她弄進籠子里,而且還把籠子扔到碎石遍地的河灘上,怪不得她感覺這么硌得慌。 一個念頭尚沒轉(zhuǎn)完,她便發(fā)現(xiàn)了一個更要命的問題。這么大冷的天,她居然是光著身子!最要命的是,在鐵籠外站著一個彪形大漢! 大漢一雙銅鈴似的大眼正緊緊盯在她身上,看上去比她還要吃驚,張大了嘴巴,吃吃地道:“活……活了……” 洛青羽沒等大漢把結(jié)巴的話說完,也沒有慌慌張張地遮擋重點部位,而是順手撿起地上一顆石子,一抖手便甩了出去! “噗!”那顆石子無比精準地射到大漢的腿彎軟筋處!他一個趔趄,站立不穩(wěn),驚叫一聲,猛地向前倒了下去,大頭正磕在鐵籠子上,眼珠子一翻暈了過去。 洛青羽想要的正是這種效果,她也不客氣,七手八腳將大漢的衣服扯了下來,胡亂裹在自己身上。衣服又肥又大,她打了兩個活結(jié)才勉強籠住。身上有了遮羞的衣服,她的心終于安定了一點,眼睛迅速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 四周很暗,高大的樹木在不遠處影影綽綽看不真切。在她的后面不遠處有一條大河,河水在月光下泛著粼粼波光,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懸掛著一盞氣死風燈,一點暈黃,也照不到多少地方。 “嗷嗚——”遠處傳來一陣嗥叫,在暗夜里聽上去有些瘆人,洛青羽居然在這嗥叫中聽到了一絲凄切和悲憤,像是母狼召喚走失的小狼。她心頭莫名一熱,嗓子里忽然有些癢癢的,有一些氣息沖上來,讓她想要大嚷大叫。 “嗷嗚——”一聲似狼非狼,似人非人的尖細聲音沖出了她的口腔,在夜風中飄蕩。洛青羽這一聲出口,整個人也完全呆住!她居然在這個時候?qū)W狼嚎,太詭異了! 周圍驟然靜了一靜。但緊接著四周的狼嚎忽然密集起來,此起彼伏,而且聽聲音,群狼正在迅速接近。 洛青羽心中一跳,這狼不會是沖著她來的吧?她一個念頭尚沒有轉(zhuǎn)完,便看到無數(shù)綠幽幽的眼睛在周圍出現(xiàn)。 果然是狼群!而且看眼睛的數(shù)目,最起碼來了一百匹!它們轉(zhuǎn)瞬間便撲到籠子跟前,洛青羽也總算看清了這些狼的面目,心中又是一跳!這些狼模樣雖然差不多,但全身的皮毛卻是暗紅色的,而且也比普通的狼大了整整一倍,跟小牛犢子似的。 洛青羽心怦怦亂跳,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在胸腔里激蕩,她看到這模樣兇殘的群狼不但不害怕,反而生出一種喜悅,一種見了親人的喜悅……腦中似有什么東西一閃,她腦海中居然閃過許多記憶。 記憶非常零碎,只有幾個片段連綴——她被丟棄在一片荒野中哇哇大哭,然后便來了一只高大兇猛的母狼,那狼居然沒吃她,而是把她叼到崇山峻嶺的狼群之中養(yǎng)了起來,漸漸地,她學(xué)會了四肢走路,跟著母狼東奔西跑,像狼一樣追襲獵物,過著茹毛飲血的日子。不知從何時起,群狼開始聽她指揮,她也不用再自己辛辛苦苦地奔跑,而是騎在一頭最高大的野狼背上,呼嘯來去,成了名副其實的狼王。她用特有的狼語帶領(lǐng)群狼狩獵,偶爾也襲擊周圍的村莊。 直到前天,她帶領(lǐng)群狼襲擊一個村莊的牲畜,卻落入獵人的陷阱之中,經(jīng)過一番殊死搏斗,她受了重傷,被一些蠻橫的大漢抓住,關(guān)進了籠子之中。 洛青羽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但她的腦海里同時又浮現(xiàn)出另一段神秘的記憶,在那里面有著的也是殺戮和冒險,更有著許多莫名其妙的武器和城市,有著她明白的道理和知識,待再要深入的時候,她的頭部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逼得她又發(fā)出一陣嗥叫。 正在周圍咆哮跳躍的群狼聽到她的叫聲忽然安靜下來,豎起了耳朵似乎在接受她的指令…… 洛青羽本來想讓它們哪里來的回哪里去,不用管她。但這一番狼語尚沒有說完,忽聽一陣梆子急響,四周亮起無數(shù)燈籠火把,有人一聲大喝,“放箭!”于是,黑暗中無數(shù)利箭閃著寒光而來,直奔狼群! 洛青羽驀然明白,自己被孤零零關(guān)在這里,原來是吸引狼群的!事出突然,群狼大亂,眨眼之間有十幾匹狼中箭倒下。 洛青羽在箭射來的那一刻,便下意識趴伏在籠底,看到群狼受傷,她心中猛地一跳,一股怒氣自胸臆間急速躥起,迅速躥遍四肢百!她不能讓獵人傷害這些狼同伴! 她打了一個呼哨,示意狼群快快突圍,剛支起半邊身子,便有一支利箭呼嘯而來,如果不是她見機得早,又迅速趴下,那支利箭就會貫穿她的腦門! 狼群中有狼一聲長嘯,群狼像是接到什么指示,有七八條狼用小牛犢子似的身子遮住了籠子,血肉之軀將籠子團團圍住。有兩只狼瘋狂地用利齒撕咬鐵籠的鐵條,似乎想將這鐵條咬斷救洛青羽出來…… “射狼妖!”遠處有人大喝了一聲,原本散射狼群的利箭頓時集中起來,密集如雨,向著鐵籠攢射!幾乎一眨眼的工夫,圍繞著鐵籠的狼便被射得像刺猬一樣,倒斃在鐵籠旁。但是群狼很有護主精神,這一批尚沒完全倒下,那一批便圍上來,繼續(xù)用身體遮擋那些呼嘯而來的利箭。其他的狼也不甘就這樣白挨揍不還手,冒著箭雨,瘋狂地向著不遠處埋伏的獵人反撲…… 一時之間,利箭嗖嗖聲,狼的嗥叫聲,人的驚叫聲響成一片。 該死,這伙獵人根本就沒在意她這個誘餌的死活,看到籠子周邊倒斃的群狼,洛青羽雙眸殺氣一閃,仰頭接連幾聲長嘯,原本亂成一團,各自為戰(zhàn)的群狼像是收到信號,呈一字長蛇型認準了一個方向猛撲了過去!那個方向正是那個指揮獵人射箭的頭人所在的方向!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只要群狼咬死那個頭人,獵人也會大亂…… 黑暗中傳來驚慌的叫喊,緊接著便是一聲長長的慘叫,想必那位頭人被群狼襲擊成功,被撕碎了……頭人一死,其余獵人慌了手腳,紛紛用各自的兵器抵擋惡狼的進攻,再射出來的利箭零零星星全沒了章法。 洛青羽趁著箭雨停歇,一躍而起,用手中緊握的鐵簪捅開了大鐵鎖,一把拉開籠子上的鐵門,鉆了出來,飛身跳上了一頭最高大狼的狼背,繼續(xù)指揮群狼和獵人作戰(zhàn)…… 群狼在洛青羽的指揮下,兩頭配合攻擊一人,速戰(zhàn)速決,不到一炷香的工夫,獵人已經(jīng)傷亡了一大半……到了這個時候,獵人自然再也組合不成合圍之勢,又死了頭人,驚慌失措之下,紛紛四散飛逃,群狼自然不放,在后面追著猛咬…… 忽聽后面一聲清亮的長嘯,群狼狂追的步子霎時頓住,調(diào)轉(zhuǎn)身子,向回跑去,將洛青羽團團圍在正中,歡騰跳躍,長短狼嚎聲不絕,像是在發(fā)出勝利的歡呼。 洛青羽看著周圍綠幽幽的眼睛,心里也說不上是什么滋味。她是人,自然不想跟著狼群回叢林生活,她得想法回到人類的城市。她正低頭沉吟考慮以后要走的路,周圍忽然安靜下來,靜得極不尋常,群狼也像感應(yīng)到了什么,紛紛豎起了耳朵,身上的毛根根豎立,圍繞在洛青羽身邊,護著她一步步后退…… 洛青羽自然也感應(yīng)到那種突然而至的殺氣,心中一沉,握緊了手中的長刀。這長刀還是她剛剛在死去的獵人手中奪來的,雖然有些粗糙,但聊勝于無。 一隊人馬像是從地里冒出來似的,自不遠處的叢林中閃現(xiàn)出來,約摸有二十人,統(tǒng)一的黑色長袍,頭上戴著黑色的斗笠,遮住了半邊臉,根本看不清面容如何,胯下是黑色的高頭大馬。在這些人馬正中,有一輛極為華貴的馬車。車棚上鑲嵌無數(shù)閃亮的珠寶,在夜色中一閃一閃地閃著光芒。 這輛馬車由四匹高頭大馬駕轅,緩緩行來。洛青羽手心里忽然沁出冷汗,這么多的人,這么多的馬,行在路上竟然沒有一點聲音,空氣中只聞風吹荒草的輕響,看上去實在詭異。 馬車里是誰?是人是妖?是敵是友?看這排場,身份應(yīng)該不低…… “國師大人!國師大人救命……”不遠處的草叢里忽然一陣晃動,一個靠裝死逃過一劫的獵人自地上爬起來,這個人受傷不輕,踉踉蹌蹌地向著那輛馬車跑過去…… 洛青羽眼眸一閃,對著狼群打了一個手勢。群狼無聲退后,呈扇形散開,數(shù)十雙眼睛緊緊盯著那群人,嚴陣以待。 走在最前列的黑衣騎士長袖一揮,那個獵人尚沒沖到跟前,便像遇到了什么屏障,再也前進不了半步,頹然跪倒,一迭聲地喊:“國師大人救命,國師大人救命……” “怎么回事?”黑衣騎士中有一位像是頭兒,冷冷開口詢問。 “回法師,這些狼襲擊了我們勇士村,搶走了無數(shù)牛羊,我們勇士村的勇士氣不過,就在這里設(shè)了一個圈套,想把這些惡狼一網(wǎng)打盡,沒想到……” “沒想到你們這些勇士反而被惡狼一網(wǎng)打盡了是不是?你們是勇士還是孬種?連這小小的惡狼也打不過?!”黑衣騎士語氣里有些許鄙夷。 “法師大人教訓(xùn)的是,本來這次頭人計劃周全,能將這些惡狼全部殺死,沒想到這個狼妖……”他的手指指向洛青羽的方向,“這個狼妖居然死而復(fù)生,是它,是它指揮這些惡狼不但突破了我們的包圍,還反攻過來……” “狼妖?”黑衣武士緩緩?fù)鲁鲆痪,一雙冷電似的眸子向著洛青羽射過來! “我不是狼妖!我是人!”洛青羽忽然開口。聲音略帶點沙啞,有一種奇異的慵懶味道。 “它是狼妖!它是狼妖!襲擊村子的時候是它一直騎在狼背上指揮!剛剛也是!它昨天晚上明明已經(jīng)被我們打死了,現(xiàn)在卻突然活過來了!”那獵人唯恐眼前的一群人不信,拼命解釋。 “哦,這倒有些稀奇了!蹦呛谝买T士聲音涼涼的,上下打量了洛青羽一眼,“這東西看上去有些人的模樣,還會說人話……難道是狼成精了?”此時天已薄明,太陽雖然還沒出來,但已能看清人的面貌。 洛青羽眸中利光一閃!不客氣地反駁道:“人自然會說人話,只有不是人的東西才會看到別人像東西!” 她說的這一番話有些拗口,那黑衣騎士略微一怔才明白過來是被她拐著彎罵了,哼了一聲,“既然是人,為何要和惡狼攪和在一起?還要幫著惡狼襲擊人?” “因為他們這些人眼睛瞎了,并沒有當我是人,將我關(guān)在籠子里,拿我當吸引群狼的誘餌。我總得讓他們付出點代價!”洛青羽不卑不亢,冷冷的聲音在風中回蕩。 “呃?”那黑衣騎士也沒想到眼前騎在狼背上的“人形怪物”不但會說人話,而且條理分明,有條不紊,不由得愣了一下,又重新打量了一下洛青羽,看身形確實是個人,而且聽聲音還是一位少女。但看那一雙雞爪般枯瘦黝黑的小手,亂草似的頭發(fā),又實在不像一個人,正常的少女哪有這么丑怪的?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一提韁繩走到馬車前,恭恭敬敬地躬身,“國師大人,您看?” “殺了吧!避噧(nèi)傳出一個淡淡的聲音,輕飄飄的口氣就像是信手摘了一朵花。 洛青羽身子一頓,隨即又冷冷一笑道:“我以為國師是慈悲為懷的大士,卻原來也是一個不問青紅皂白就殺人的劊子手!”她一揮手,嘴里發(fā)出低低的狼語,群狼呼啦一聲散開,將這二十人連人帶車團團包圍。既然他們不給她活路,那她還有什么客氣的?群狼現(xiàn)在有六七十頭,是這些人的三倍,誰殺了誰還說不定呢! 那些黑衣騎士訓(xùn)練有素,和那些自動組合在一起的獵人大不相同。雖然被群狼包圍,但根本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就連他們胯下的戰(zhàn)馬也站立如常,沒有驚慌失措…… 洛青羽心中一沉!看這些人這些馬的反應(yīng),只怕這一仗不容易打! “玄冥、玄冰,一盞茶的工夫!避噧(nèi)那懶洋洋的聲音再一次開口。他好像惜字如金,一個字的廢話也不想多說。 “是,大國師,一盞茶的工夫足夠了!”車旁有兩個黑衣騎士大聲答應(yīng),催動坐騎,來到隊伍前列。 “玄冥,我們要不要比賽?”一個黑衣騎士眼睛在洛青羽和群狼身上一掃,朗聲開口。 “比你也是輸!”另一位黑衣騎士語氣懶懶的,聽上去有些自得。 “那可說不定!我的功力又提升了一級,也未必比你差了!毙浑p眸子閃閃發(fā)亮,“這些野狼共有六十八頭,算上這個小狼妖一共六十九,這一次我要包三十五個!” “兩年前你也這么信心十足的!毙ひ琅f懶洋洋的,卻不客氣地揭了他的短。 玄冰怒道:“今時不同往日,你輸定了!” 玄冥不甘示弱,“牛皮不是吹出來的,我們手底下見真章!”他一抬頭,忽見狼群在場地上來回奔跑,在他們說話的工夫,已經(jīng)擺好了一個陣形。每七只狼為一組,重重疊疊將他們二人困在垓心。 “多謝你們說這么多的廢話讓我擺陣,現(xiàn)在你們也可以比賽一下,看誰的腦袋掉得慢些。晚一分鐘死的就算贏了。”騎在狼背上的小黑丫頭慢悠悠開口,瞧了不遠處那輛馬車一眼,“你們國師是大人物,他既然只讓你們出手,肯定不會再另派幫手,所以可以讓他給你們做個見證。” 玄冥和玄冰一僵,齊齊向馬車方向看去。 “還有半炷香的時間。”車廂內(nèi)那懶懶的聲音又傳出來。 “是!半炷香也足夠了!”玄冥玄冰答應(yīng)一聲,身子居然平平飛起兩尺多高,手中寒光一閃,一道藍波一道綠波自他們手中發(fā)出,呈扇形向著圍繞在身邊的群狼攻過去! 居然會飛?洛青羽心中一沉,這輕功太詭異了! “嗷嗚,嗷嗚……”藍波綠波所到之處,有七八條狼直飛出去,在地上抽搐了一下,再也沒有站起來。 這是功夫,還是魔法?洛青羽心中雖然吃驚,卻并不慌張,及時改變作戰(zhàn)部署,眼見兩名黑衣法師又是兩道光波襲來,她急速用狼語指揮群狼前進后退,身形疾晃,交叉換位,居然避開了這兩位法師的殺手絕招,只有一條狼行動稍微慢了點,被光波掃上死了。 玄冥與玄冰睜圓眼睛,這么會擺陣的狼他們還真沒見過,一愣神的工夫,已有十四頭狼分上中下三路撲了過來!目光所及之處,都是森森狼牙! “乖乖!這些狼真成精了!”玄冰大叫,直直躥起兩丈多高,這才避開了群狼的襲擊。饒是他跳得急,衣角也被狼牙給撕裂一塊。 “成精的不是這些惡狼,而是那個小丑丫頭!”玄冥也一躍而起,站在一棵大樹的樹梢上,驚異不定地看著下面如浪潮般起伏涌動,卻又進退有序的狼群。 洛青羽暗暗握了握拳,她的陣法雖然精熟,但畢竟和狼群合作還是第一次,群狼彼此之間配合還不是很熟悉,所以動作有快有慢。如果給她半年的時間集中訓(xùn)練它們,她保證再打起仗來就不是今天這種效果! 玄冥和玄冰也不敢小瞧群狼,他們彼此雖然喜歡斗嘴,但在戰(zhàn)場上卻是配合慣了;ハ嗍沽艘粋眼神,忽然一起出手,一左一右兩道光芒向著洛青羽直卷過去! 洛青羽一直緊緊盯著空中那兩個人的動靜,一見他們使眼色,立即便明白他們會先對付她!還沒等那兩道光芒發(fā)出來,她便在所騎之狼的頭頂上一拍。那頭狼高大健壯,彈跳力驚人,凌空一躍,向著旁邊不遠處的黑衣騎士沖了過去! 眼看就要撞上最外圍的一個黑衣騎士,那黑衣騎士臉色一變,正要出手,洛青羽卻一帶狼頭,那狼橫著斜飛出去。而那兩道光波緊追而至,洛青羽橫著急拐,那兩道光波可不會急速拐彎,沖著那位黑衣騎士就掃了過去! 玄冥玄冰眼見自己所使的光波就要襲上自己的同伴,偏偏急切之間又收不回來,臉色大變,一聲大叫:“小心!”但哪里小心得了?那個黑衣騎士功夫原本就不如他們,他只是一個打醬油的,正在興致勃勃地看熱鬧,哪里想到戰(zhàn)火會燒到自己身上?猝不及防之下,要躲已經(jīng)來不及,正要變成無辜的炮灰,一道淡淡的光芒便籠罩過來,像一個防護罩子將他護在里面,那兩道光波正擊在這防護罩上。 “砰!”一聲大響,險些震聾這位倒霉騎士的耳朵。玄冥玄冰也松了一口氣,沒打死多少頭狼,倒險些傷著自己人,太丟人了! “多謝國師出手!眱蓚人齊聲道謝,如不是國師,他們就鑄成大錯了! “已經(jīng)一炷香了!避噧(nèi)聲音懶懶指出事實。 玄冥和玄冰斗笠下的臉一紅,無話可答,只好重新發(fā)誓:“是,屬下無能,屬下這就出絕招斃了它們……” “潑出去的水你們給我收回來試試看。”車廂內(nèi)的聲音淡如白水。 承認自己無能對這兩位心高氣傲的法師來說,簡直是丟人的噩夢,他們的臉紅得像紅布,幾乎要抬不起頭來。 “算了,退下!避噹麅(nèi)的國師淡淡吩咐。 “是!”那二人不忿地看了洛青羽一眼,灰溜溜地退進隊伍之中。 洛青羽卻沒有放輕松,這位神秘的大國師尚沒有露面,便能輕輕松松從兩大高手夾擊之下救人,功夫一定高得驚人!對付那兩個人,她已經(jīng)用盡了心力,現(xiàn)在對上這位大國師,她連一點勝算都沒有! “小姑娘,給你兩個選擇。一、跟我走;二、和你的狼同伴一起做這里的肥料。”車廂內(nèi)聲音依舊淡淡的,像是在和人談?wù)撎鞖狻?br/> 洛青羽心中一動,亂發(fā)下她的眸子微微瞇起,也干脆利落地回答:“放了這些狼,我就和你走! 車廂內(nèi)的人聲音依舊不咸不淡,“你以為,你現(xiàn)在有資格和本座談條件?” 洛青羽也輕笑,“國師想必不會因為幾只無傷大雅的狼而放棄一個特殊人才的!彼F(xiàn)在人雖然落魄,但周身卻有一種讓人不敢小瞧的氣質(zhì),像一把絕世兵器,就算藏在普通平凡的劍鞘中,也無人敢小瞧它的威力。 在滄海國,上至文武百官下至普通百姓,對大國師無不敬如神明。就算當今圣上見了他,都要恭恭敬敬的。沒想到今天這個又黑又瘦,臟黑得看不出本來面目的小姑娘處于這么弱勢的情況下居然還敢當面向大國師提條件! 荒涼的河灘上一時靜寂如死,就連群狼也似感應(yīng)到什么,團團圍在洛青羽周圍,一聲也不敢出。 “小姑娘,你很自信,也很聰明。好,本座允了。”車廂內(nèi)那懶散的聲音像是含了一絲笑意。 洛青羽幾乎能想象得到對方那輕揚的唇角,她暗暗松了一口氣。其實她也是在賭,她知道這位大國師之所以改變初衷放過自己,肯定是見自己能夠指揮群狼作戰(zhàn)讓他起了憐才之念。他如果真想將她收到旗下,自然不會因為幾頭無關(guān)緊要的狼來打亂他的計劃…… 幸好,她賭贏了! “國師大人,這……這些狼不能放,放了它們又該……又該為禍勇士村了!蹦莻獵人惶恐地跪在地上相求。 “呃!”大國師貌似心情有些不錯,居然開始和他一個小人物對話,“你有沒有聽說過狼和鹿的故事?” “沒……沒聽過!鲍C人又驚又喜,慌忙回答。 “在一個大草原上如果想好好養(yǎng)一群膘肥體壯的鹿,就要在大草原上放上幾頭狼。沒有狼的追逐,鹿是會懶死胖死的。”大國師聲音依舊淡淡的,卻語帶機鋒,“如果連幾只狼也對付不了,我瞧勇士村趁早改名吧,改成狗熊村倒也名副其實! 獵人汗如雨下,一個字也不敢再說。 “玄冰,把你的坐騎給她!贝髧鴰煼愿馈 玄冰一怔,有些為難,這里沒有多余的馬匹,如果把坐騎讓出去,他就只能用兩條腿跑路了。 “這……那屬下……”屬下怎么辦?這一句話他沒敢全問出來。 “要不,你到本座的車上來擠擠?”大國師聲音似笑非笑。 “不敢!”玄冰一個激靈,身子挺直。他可沒膽子坐大國師那輛專屬馬車,更何況是和大國師同坐。 “既然不敢,那就和玄冥同乘一騎吧,我瞧你們兩個聊得挺熱鬧的,正好可以親近親近。”大國師聲音慢條斯理。 玄冰一僵,和玄冥對望一眼,各自嫌惡地扭過頭去。兩個大男人同乘一匹馬?太詭異了! “國師大人,屬下還是飛吧,正好可以練習一下御風技巧!毙r笑。 “也好!避噧(nèi)的大國師語氣輕飄飄的,算是應(yīng)了。 玄冰松了一口氣,心里有些嘀咕,這御空飛行看上去瀟灑,其實極費念力的,以他現(xiàn)在的功夫,他御空飛行的時候需要凝神屏氣,幾百里路下來,比打一場架還累…… 洛青羽遣散了群狼,騎在馬上混在黑衣騎士群里跟著大國師的馬車向前行去。馬隊向前行進了有一百多里路,終于走出了那片荒原,進了一座小城。也就直到此時,洛青羽才真正見識到了大國師的地位和排場。 車隊剛一入城,兩旁所有的百姓,無論先前是騎馬的、坐轎的,還是正在打醬油的,紛紛滾下地來,匍匐在地上。 洛青羽混在黑衣騎士隊伍之中,初時還有些擔心自己穿著這么一身不倫不類的衣服,又這么臟兮兮的,有點太“鶴立雞群”,會收獲眾多百姓的“注目禮”。沒想到兩旁的百姓根本不敢抬頭,她此時就算是不穿衣服裸奔大概也不會有人看到。她雖然是女孩子,但這么丑這么臟的女孩子還是很不受歡迎的,所以那些黑衣騎士自發(fā)地離她八丈遠,看也不看她。 那位玄冰辛辛苦苦地懸在隊伍上空,只有他時不時瞥一眼洛青羽——不,是洛青羽所騎的馬,看上去十分心疼。 洛青羽也不在乎,偶爾抬頭看到飄在空中的玄冰,她還會心情很好地沖他得意地笑上一笑,讓那張本來就苦瓜的臉更加難看。 車隊直直駛進驛館,驛官跪了一地,看上去比迎接皇帝還隆重。馬車略停了一停,大國師的聲音淡淡地飄下來,“幫這位姑娘好好梳妝打扮一下,留一個虱子,本座就拆了這座驛館。” 驛官的眼睛在黑衣騎士隊伍掃了一圈,終于看到臟兮兮的洛青羽,身子微微一抖,似乎被刺激到了,如非她太“鶴立雞群”和周圍騎士打扮大不相同,他幾乎不敢相信這樣一個又黑又瘦、又臟又破的人居然是一位姑娘!老天,她還比不上大街上討飯的叫花子好看…… 馬車徑自朝前去了,只留下洛青羽和驛官大眼瞪小眼。 “姑……姑娘,隨我來!斌A官開口,眼睛卻落在洛青羽那黑黑的、長長的指甲上,唯恐她會一個不爽給他一爪子。 洛青羽有些小郁悶,自己的長相有這么嚇人嗎?這驛官這樣一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表情。雖然心中已經(jīng)有了思想準備,但洛青羽在鏡子中乍看到自己的模樣,還是被刺激得不輕! 頭發(fā)是亂草雞窩的,肌膚是灰黑粗糙的,手掌是鷹爪的,身上臉上還有好多傷痕,新傷舊傷縱橫交錯,看上去有些嚇人,再穿著一身過大的獸皮外袍,猛一看像是剛從五行山脫困的孫猴子! 她輕輕嘆了口氣,這個女孩子到底先前受了多少苦,才弄成這副德行!她隨即冷冷一笑,先前受過多少苦她不管,現(xiàn)在既然她接收了這具身子,那么她就不會再讓這具身體再受半絲傷害!就算在這個異世界,她也能活出自己的精彩!她足足在浴桶里泡了兩個時辰,換了三四次水,才總算把自己弄清爽。再換上驛官為她準備的衣裙,攬鏡一照,出了一口氣,總算不那么嚇人了! 她細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臉龐,如果皮膚不這么黝黑粗糙,單看五官的話,這個女孩子應(yīng)該算得上是個小美人,尤其是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璀璨如星辰。小嘴唇色蒼白干裂,但唇形很完美,是那種漂亮的菱形。眉心有一粒梅花形的朱砂痣,紅艷艷的,像一顆紅豆。 洛青羽下意識地摸了一摸,朱砂痣居然有梅花形的?還真是蹊蹺。她心中大定,這身子的底子不錯,她只要以后注意保養(yǎng),理應(yīng)能成為一位大美人。她讓侍候她的侍女拿來一把剪刀,將過長的頭發(fā)修剪了幾下。隨意披散在肩上,再照一照,不錯,看上去順眼多了。 “姑娘,大國師召您前去見他!绷硪皇膛畞韴。 洛青羽心中一動,對這位神秘的大國師她還是有些好奇的。這人地位這么超然尊崇,年齡應(yīng)該不小了吧?但聽聲音倒像是年輕人,不知道長成什么樣子?是鶴發(fā)童顏?還是丑得不能見人,抑或平凡普通? 那么自己該怎樣擺脫這位大國師,瀟瀟灑灑地獨自在這個世界上游走呢?她已經(jīng)試驗了好幾次,這具身子雖然十分靈活,卻并沒有習過武,沒有任何內(nèi)力,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懂獸語…… 靜室內(nèi)陳設(shè)雖然簡單但極雅致,洛青羽終于見到了那位大國師,卻無法看清那大國師的形貌。原因無它,因為他和她之間隔著一道珍珠簾子。透過珠簾,她只隱隱約約看到簾后有一位白袍男子慵懶地坐在那里,手臂支著頭,黑發(fā)流水似的披散肩頭,面貌卻看不甚清。 難道真是丑得不能見人?洛青羽腦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她知道這位大國師也在打量她,她也由得他打量,自己找了一張椅子坐下,身子斜靠在椅背上,愜意地出了一口氣,剛剛洗過澡,她覺得有些乏。 “誰讓你坐下的?”簾子后,大國師的聲音懶懶響起。 “你也沒說讓我站著!甭迩嘤鹕碜觿恿艘粍,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些。 “大膽!大國師面前你也敢這么無禮!你……”帶她進來的驛官開口斥責。 “出去!”大國師又吐出兩個字。 “大國師讓你出去!”驛官瞪著依舊神氣地坐在椅子上的洛青羽,氣她不懂規(guī)矩。 “本座是說你!贝髧鴰熉曇粢琅f淡淡的,他輕輕一揮手,那驛官忽然在原地消失不見。 洛青羽身子微微一僵,她知道這位大國師法力高強,但沒想到已經(jīng)高強到神仙的地步,隨便揮一揮衣袖,便能讓一個大活人消失不見…… “怎么?知道害怕了?”簾子后大國師的聲音又流水似的響起。 “怕?”洛青羽笑了一笑,“是啊,我好怕。”她嘴里說怕,形容卻懶懶的,似乎對什么都不在意。已經(jīng)死過一次的人,原本就比正常人想得開。 室內(nèi)一陣短暫的靜默。 “你不怕我,很好。狼女,說說你的來歷吧!贝髧鴰熢僖淮伍_口。 洛青羽自然不能說實話,所以只回答了簡短一句話,“如您所見,我是狼女,在狼群中長大的人類孩子。換言之,我是狼孩! “狼孩?”大國師輕笑,笑聲如流水般好聽,“這倒是一個很恰當,很新鮮的詞!痹掍h一轉(zhuǎn),“不過,本座倒也見過幾次狼孩,但他們都是狼一樣的行為和智力,根本不會說人話!你又是和誰學(xué)的?” 洛青羽倒沒想到他這么見多識廣,居然見過好幾次狼孩?磥硭@個狼孩在這個世界上并不是唯一的,還有好幾個同類…… 她抿了抿唇,一本正經(jīng)回答:“或許,我是一名與眾不同的狼孩! 大國師淡淡地道:“本座想聽的是實話。” 洛青羽無辜地一聳肩,“我就是說的實話啊,大國師難道不是因為我的與眾不同才會動了憐才之念?” 大國師突然輕輕笑了起來,聲音優(yōu)雅無比,“你說得對,你果然是與眾不同的。那你知不知道其他狼孩的下場?” “下場?國師大人將他們收歸門下了?”洛青羽猜測,難道這位國師喜歡收集狼孩?還真是奇怪的癖好。 “本座沒有那閑情雅致,他們都被術(shù)士煉成丹藥獻給皇上了,據(jù)說,滋味不錯,大補! 洛青羽一驚,隨即輕輕一嘆:“他們的下場果然不好,幸好我是一名與眾不同的狼孩,所以不會成為給人進補的丹藥! “會不會成為進補的丹藥是本座說了算,本座不喜歡謊話連篇的狼孩!贝髧鴰煹穆曇袈犐先ズ苓z憾。 洛青羽一臉欣慰,“幸好我是不說謊話的狼孩,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總算可以放心了! “你說的都是實話?”大國師的聲音有些喜怒難辨。 “當然!”洛青羽理直氣壯,“難道大國師不認為我和其他狼孩不同?” 大國師啞然,大概是第一次碰到這種說話避重就輕,說了無數(shù)句話卻沒有一句有用的人,一時有些無語,停了半晌緩緩開口:“是很與眾不同!彼坏珪f話,而且說話還這么繞這么婉轉(zhuǎn)這么銷魂的狼孩絕對就這一個。他的目光落在她雖然已經(jīng)修剪了指甲,但粗糙黝黑,繭子遍布的手上。這個模樣,和他偶爾遇到的狼孩幾乎沒什么不同、也做不了假?蛇@么狡猾,這么淡定的狼孩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不是所有狼孩都能指揮群狼作戰(zhàn)的,莫非這個真是神跡? “你和誰學(xué)的說人話?”大國師換了個角度詢問。 “呃,這個——是天生的。”她本來穿越過來就會說話,所以她也沒有說謊。 “你的意思是天授?”大國師并沒有被她的廢話氣得腦抽風,語氣依舊四平八穩(wěn)。 “大國師果然是大國師,聰明!”洛青羽笑吟吟地送上一頂高帽。 大國師再次啞然,這個女孩子言語動作思維都像常人,這樣的人怎么肯待在狼群里風餐露宿的受那種活罪? “你什么時候和狼群生活在一起的?” 洛青羽想起那一段混亂的記憶,搖了搖頭,“是三四歲的時候吧,記不清楚了! “那你還記不記得你的家人?” 洛青羽搖頭,這個她是真的沒有記憶。 “你幾歲了?” 洛青羽又搖頭,這具身子還真看不出實際年齡。 “你叫什么名字?是否記得?”高高在上的大國師循循善誘。 洛青羽頓了一下,既然從小就被丟棄了,家人肯定是找不回來了。就算找回來她也不想認,把這么小的孩子扔到野狼堆里,一看就不是負責任的父母!那她還是用本名吧。 “洛青羽。” 大國師剛剛也就這么一問,沒想到她會真的有名字,略頓了一頓道:“可會寫?”這狼孩說話文縐縐的,像是受過教育的樣子,雖然這個問題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但卻不能否認她很有修養(yǎng)的事實。 “會!”洛青羽回答得很簡短。 “那好,把你的名字寫下來!贝髧鴰熞痪漭p飄飄的話落地,洛青羽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套文房四寶——筆墨紙硯。 洛青羽遲疑了一下,望著眼前的筆墨,腦中不自覺地浮現(xiàn)出許多文字,她提起毛筆略頓一頓,刷刷刷寫下了自己的大名,剛一寫完,那張紙便自動飛進了珠簾之內(nèi)。她信手撩了一下額前遮擋的劉海,正想說些什么,忽覺一陣微風拂過,全身忽然僵硬,連脖子也轉(zhuǎn)動不得!尚未等她做出別的反應(yīng),珠簾微微一響,她眼前一花,面前憑空出現(xiàn)了一位白袍男子。 洛青羽心中一跳!吸了一口氣——眼前的男子是大國師? 他穿著一身古怪的寬大白袍,開口不大,卻隱約露出微凸的鎖骨,一痕雪白,讓人遐想。領(lǐng)口的兩條龍形紋飾蜿蜒曲折,繡工精致,宛如活的一般。后下擺流水似的拖曳地上,讓他在舉手投足間有一種奇特的韻律美。黑發(fā)如同墨染,流水般披散肩頭,只在頭上戴了一個紅寶石抹額,熠熠生輝。他臉上戴著一張猙獰鬼臉面具,看不清真實面容如何,只看到鬼臉后的那一雙眸子深黑如同幽潭,在眸底深處卻又透出一點淡淡的紫,看上去有些詭異,卻又動人心魄。 他就這么站在她的面前,站在明亮的光線下,清冽和邪魅兩種不同的氣質(zhì)在他身上奇異結(jié)合,卻又不讓人感覺突兀怪異,像一幅水墨畫…… 洛青羽忽然生出一種沖動,想將那副鬼臉面具扯下來瞧瞧!但她此刻像是被人用定身法定住,根本動彈不得。 她無法扯下他臉上的面具,他卻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撩開了她額前的劉海,一雙眸子凝注在她額正中的梅花朱砂痣上。 兩人此刻身子離得極近,彼此之間喘息相聞,洛青羽甚至能聞到他身上那種極淺淡的清冽幽香。她臉蛋微微漲紅了,只覺被他目光凝注的地方幾乎要燃燒起來。幸好她現(xiàn)在皮膚極黑,看不出來什么。 她自然明白自己現(xiàn)在不能動是這大國師搗的鬼,唇角一勾,淺淺一笑,“大國師,你又要做什么?” 大國師的眸子終于對上了她的眼睛,面具下看不清他表情如何,只聲音里帶了一絲笑意,慢慢地道:“本座已經(jīng)猜到你的身份了! 洛青羽心中一動,“什么身份?” “洛云夏郡主。”大國師淡淡吐出五個字。 洛青羽覺得憑空砸下一個大元寶,讓她歡喜之余也松了一口氣,自己既然是郡主,想必這位大國師就會忌憚三分,不會再對自己無禮了……一個念頭尚沒有轉(zhuǎn)完,大國師的手掌忽然又落在她的脈門上,略停一停,忽然嘆了口氣,“不出所料,你和八十年前一樣,還是一個念力的廢物。” 八十年前?這具小身體怎么看也不超過十三歲,居然是一位八十歲的老奶奶了嗎?洛青羽再淡定,也被深深刺激到了!她暗吸了一口氣,淺淺一笑:“大國師是不是認錯人了?小女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八十歲的老太太吧?” 大國師終于放開了她的手,瞧了她一眼,“老太太?誰說你是老太太了?有八十歲的老太太嗎?” 洛青羽正要開口反駁,忽似想到什么,脫口問道:“你多大了?”他說自己和八十年前一樣,也就是說那時候他就摸過她的根骨,那他多大了? 大國師又瞧了她一眼,眸子里閃過一抹沉思,淡淡地回答:“本座的年齡么……太久了,不記得了,總有五百歲了吧。” 洛青羽瞧瞧他白皙如玉的手,再瞧瞧他挺拔俊朗的身材,怎么也無法和該進土的老頭子聯(lián)系起來,莫非這是個長壽的年代?和自己記憶中那個年代的人壽命不一樣? “請問,這個年代普通人的壽命幾何?”洛青羽開始拽古文。 “六百余歲!贝髧鴰熁卮鸬煤芩,看著洛青羽眼睛露出詫異的神情,他隨即又加了一句,“國師的壽命和普通人是不同的。” 怪不得,怎么看他怎么不像是老頭子,聽聲音,看體型像是二十余歲……這個年代的人有福了!壽命居然能和烏龜媲美。普通人能活八百歲,那自己現(xiàn)在的八十歲也就相當于十二三歲,怪不得還是沒發(fā)育的小孩子模樣,她賺大了! 大國師挑眉看了看洛青羽,迅速抓住了她話語中的語病,“這個年代?難道你不是這個年代的?” 洛青羽微微一笑,顯得很無辜地說:“我在狼群中長大,自然和這個年代的人脫節(jié)了,不懂這個很正常啊。”她不想再被牽著鼻子走,轉(zhuǎn)開話題,“大國師,我真的是郡主?哪家王府的?” “洛王府,你的父親是一字并肩王——洛海天!贝髧鴰煹。 一字并肩王?聽這個稱號貌似官很不小的樣子,說不定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她這個郡主自然也尊貴無比。不過,王府中的小郡主怎么會落到狼群中的?洛青羽恍惚記起那段被棄荒野的經(jīng)歷,莫非是有人故意這么做的?但一個小女孩能威脅到什么人?還是說因為自己是個念力廢物,所以不被家人所喜?但總不至于被丟棄吧?在這瞬間的工夫,她已經(jīng)將各種可能都想了一個遍……然后她伸了一個懶腰,決定不再去想,無論如何,她總算有一個可以投奔的地方,而且自己雖然已經(jīng)是八十歲的高齡,但在這里卻還是小孩子,她也不必擔心回到王府就被張羅著嫁人。按照這個算法,她還要再等幾十年才會成年。到那時她說不定早已創(chuàng)造出自己的輝煌,不受任何人左右…… “大國師,這里離洛王府有多遠?”洛青羽忽然有了種歸心似箭的感覺。 “不遠!贝髧鴰熁卮,然后在洛青羽笑容還來不及在唇角綻放時又加了一句,“有兩千多里路。” 洛青羽差點暈倒,這還不算遠?在她的記憶中,有種叫飛機的東西也要一個多時辰才能到達,更何況他們的交通工具是最原始的馬車,就算這些馬全是千里馬,日夜不停地跑也要兩天兩夜! “太子妃不必緊張,本座正好也要去洛王府,可以同行!贝髧鴰熚⑿Φ馈 嗯,由他送去肯定是吃穿不愁……咦,不對!太子妃?她還是小女孩啊,怎么就成太子妃了?難道這里也時興娃娃親這一套?洛青羽終于想到了一個最不可能的原因,她的父親既然是一字并肩王,那么肯定不是皇帝的叔叔就是皇帝的兄弟,同宗怎么可能成婚?她定了定神,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大國師瞧了她一眼,“你們并不同宗,你的父王是滄海國的異姓王爺……”大國師侃侃而談,洛青羽從他嘴里終于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原來洛氏是滄海國一個豪門望族,據(jù)說只有娶了洛氏家的女兒做皇后,江山才能穩(wěn)固。所以從滄海國建國之初,滄海國的皇后都來自洛府,這一字并肩王是世襲的。說來也怪,洛王府每一代男丁不少,但女兒卻僅僅有一位。而且都是在滄海國太子出生三年后出生,也就是理所當然的皇后接班人。而且每一代的洛氏女子都是天生念力驚人的,洛氏皇后不僅僅是國母,而且也是供萬千臣民膜拜的神女…… 但到了洛海天這一代,卻生出洛云夏這個異類,在她一歲時滄海國的大國師照例為她摸骨時,發(fā)現(xiàn)她念力居然完全沒有,除了代表神女身份的梅花朱砂痣外,她和普通孩子根本沒什么區(qū)別,讓所有人大跌眼鏡。更詭異的是,洛云夏出生后不久,洛海天的二夫人也臨盆,疼了一天一夜居然也生下一個女兒,打破了每一代只出一個女兒的神話。 那個女孩子取名為洛云潮,和她姐姐洛云夏正相反,她天生念力驚人,除了沒有額頭那朵梅花朱砂痣外,她更像是太子妃的人選……因為太子妃都是長女,而且額間都有梅花痣,所以洛云潮本事再大,也不能取代洛云夏成為太子妃,這讓許多人扼腕不已,卻也沒有辦法。 但沒想到的是,洛云夏在幼兒期忽然失蹤,未來太子妃丟失,自然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就連皇家也派了大批軍隊尋找,但都沒有結(jié)果,卻沒想到會在今天被大國師無意間發(fā)現(xiàn)。 大國師三言兩語講完,抬頭一瞧,見洛青羽微抿著小嘴坐在那里,唇角勾起一抹淡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心中一動,眼前這個女孩子年齡雖然不大,看上去也懶懶散散的,但自有一種灑脫得讓人不敢小瞧的氣度。 “云夏郡主,你有什么打算?”頓了一下,大國師詢問。 洛青羽輕笑道:“我能有什么打算,當然是回家嘍!闭f完抬眸望向大國師,“國師這次前去洛王府,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事?” 大國師回望著她,面具下看不清表情如何,“洛海天上表,言自己的次女念力已至第五階,我去瞧瞧,順便替萬歲爺看看她做太子妃夠不夠格。不過既然找到了你,或許就不必看她了! 洛青羽微微一笑,未置可否,“趕了這大半天的路,我好困!大國師,你召見完畢,我可不可以去休息了?” 大國師眸光一閃,微笑道:“當然可以。太子妃請便! 洛青羽打了個哈欠,懶懶一笑,“那我告辭了。”抱了抱拳,轉(zhuǎn)身就走,她在這只想坐吃等死,逍遙度日,過那種無拘無束的神仙生活,并不想成為什么國母,是以對成為太子妃這件事情根本不感冒。她可不想在深宮大院里,在和其他女人的爭風吃醋中蹉跎歲月,而且聽大國師那三言兩語的敘述,她已經(jīng)嗅到了陰謀的味道。如果自己是被拋棄的,按照一般推斷,拋棄她的不是那位未見面的老爹,就是那位也生了一女的二姨娘。 如果是她老爹做出來的,肯定是因為她是什么念力廢物,讓他感覺丟人了。不過這種可能性不太大,虎毒尚不食子呢,他應(yīng)該做不出這種把女兒扔進狼群的缺德事。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位二姨娘了,她想讓自己的女兒上位,肯定要先除去她這個眼中釘…… 洛青羽忽然有些期待,她那位一字并肩王老爹和那個二娘看到她無恙歸來會是什么樣的表情?是驚喜?還是驚怒?前期他們怎么對待洛云夏她不管也不想追究,那畢竟不是她。這種豪門爭權(quán),貍貓換太子的戲她前世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早已麻木了。但現(xiàn)在這具身子是她的,那么他們最好別再招惹她,不然她會直接攪得他們雞飛狗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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