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漢末年,王莽篡漢,釀就天下大亂。漢室武皇劉正七次蹄踏皇城,以無可匹敵的武力屠盡王莽的各道勢力。但其仍不是宿命之帝,心灰意冷終讓復(fù)國大業(yè)由天而定。無賴少年林渺出身神秘,從小混跡于市井之中,一身痞氣卻滿腹經(jīng)綸,至情至性,智深若海。偶涉武道以天縱之資無師而成絕世高手,憑借超凡的智慧和膽識自亂世之中脫穎而出。在萬般劫難之后,恰逢赤眉綠林之亂,乃聚小城之兵,以奇跡般的速度在亂世中崛起。他巧造聲勢,妙借諸雄之力,更以無人能敵的勇猛與戰(zhàn)無不勝的軍事天賦,帶領(lǐng)一群忠心不二的部下征戰(zhàn)天下,懾服群雄。歷經(jīng)千戰(zhàn)終獨(dú)霸大漢江山,成一代無敵皇者。他就是——東漢光武帝劉秀! 作者簡介: 龍人,祖籍浙江溫州,現(xiàn)居北京,著名玄幻武俠作家。歷經(jīng)二十余年,著有二十部作品。他的作品暢銷全球華人世界,最受玄幻武俠讀者的喜愛。 龍人十大經(jīng)典巨著: 《滅秦》 《霸漢》 《魔鷹記》 《洪荒天子》 《亂世獵人》 《玄武天下》 《正邪天下》 《戰(zhàn)族傳說》龍人,祖籍浙江溫州,現(xiàn)居北京,著名玄幻武俠作家。歷經(jīng)二十余年,著有二十部作品。他的作品暢銷全球華人世界,最受玄幻武俠讀者的喜愛。龍人十大經(jīng)典巨著:《滅秦》《霸漢》《魔鷹記》《洪荒天子》《亂世獵人》《玄武天下》《正邪天下》《戰(zhàn)族傳說》《戰(zhàn)神之神》《封神雙龍傳》 目錄: 目錄: 楔子 第一章蹄踏皇城 第二章武林之神 第三章巨奸之死 第四章法場風(fēng)云 第五章無賴手段 第六章宛城風(fēng)云 第七章生死之劫 第八章宛城起義 第九章世家千金 第十章俊杰劉秀 第十一章鋒芒初露 第十二章神秘任務(wù) 第十三章云夢之行 目錄: 楔子 第一章蹄踏皇城 第二章武林之神 第三章巨奸之死 第四章法場風(fēng)云 第五章無賴手段 第六章宛城風(fēng)云 第七章生死之劫 第八章宛城起義 第九章世家千金 第十章俊杰劉秀 第十一章鋒芒初露 第十二章神秘任務(wù) 第十三章云夢之行 第十四章初戰(zhàn)魔門 第十五章內(nèi)奸之謎新浪讀書、搜狐讀書、騰訊讀書志聯(lián)合力薦。 楔子 長安城。 萬人空巷,秋風(fēng)肅殺,陰云層層。 冷氣氤氳中,偶有流浪野狗低吠奔竄,卻被鐵蹄驚得瑟瑟發(fā)抖。 十萬都城軍駐于王渠之外,卻無法阻擋劉正的腳步。 九月初九,正值重陽,也是劉正第七次血洗皇城之日。 距上次劉正大破長樂宮,誅殺禍亂宮廷顛覆劉氏江山的皇太后王政君只不過五十天。王莽的眼皮跳動更快,心中不安之感更強(qiáng),他甚至有些后悔把孺子(劉嬰)拉下寶座。自登帝位以來,王莽未曾有一日過得安寧,劉正像是他的一個噩夢,永遠(yuǎn)都難以醒來的噩夢。 他的手心滲出了冷汗,這次,他在王渠外駐兵十萬,再不想躲避這揮之不去的劫難。這十個月來,他連做夢都在逃,都在躲,這幾乎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王莽知道,如果這次他仍殺不了劉正,那他永遠(yuǎn)都只會活在陰影之中。天下只能存在一個皇帝,要么便是他這順應(yīng)天命的萬民之尊王莽,要么便是被尊為武林至尊的武林皇帝劉正! 劉正曾六破皇城,出入禁宮如入無人之境,破長樂宮,燒明光宮,踏桂宮和北宮,連未央宮都在其足下化為一堆廢墟,而劉正唯一的目的,便是擊殺王莽! 天下所有人都知道王莽與劉正勢不兩立,王莽篡奪了漢室江山,劉正雖不喜政事,但卻是漢室正統(tǒng),劉氏血脈,更是哀帝劉欣親封的武林皇帝,任何霸占劉家江山的人,都是他的敵人。 王莽成了劉正的敵人,這是王莽的悲哀,所以他躲了整整十個月,劉正六破皇城,殺了數(shù)萬禁軍,但卻未能除掉王莽。這并不是因?yàn)橥趺涔ψ拷^到可以在劉正手下不死的地步,而是劉正并沒有找到王莽的蹤跡。因此,長樂宮被毀,明光宮被燒,未央宮化為廢墟…… 武林皇帝的名頭在這十個月中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其聲威震懾九州大地。從沒有人能夠如劉正那般擁有如此不可抗拒的力量,縱橫皇城如入無人之境,以一人之力抗傾國之兵,殺得王莽龜縮不出,在武林之中締造了一個不朽的神話。 第一章蹄踏皇城 九月初九,劉正上一次提出的死亡約會之日,于是天下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天劉正會再破皇城。 劉正說過,若王莽再龜縮不出,他必殺光王莽九族,再另立新君。是以,王莽不能不孤注一擲。 王莽了解劉正的孤傲,是以,他在王渠外設(shè)下十萬大軍,他幾乎可以肯定,劉正定會策馬直闖王渠,過清明門再殺入皇城。 劉正是武林皇帝,帝者入皇城從不會走偏門,即使正門口有千軍萬馬也絕不會皺半下眉頭,這便是帝皇之威。 但是,王莽的手心依然在滲汗,沒有人會真的認(rèn)為,十萬都城軍能夠攔住劉正的腳步,沒有人會認(rèn)為天下有劉正無法抵達(dá)的地方。此刻王莽雖坐于未央宮的龍椅之上,但在他的周圍卻是一片剛被清理干凈的廢墟,四周空蕩得可怕。 他想了很多,這數(shù)十年的經(jīng)歷如流水般涌過腦海。他不止一次地見過劉正,也曾與劉正有過交情,但那一切都是過去。 急促的腳步聲驚斷了王莽的思緒,他悠然地睜開眼,王興有些狼狽地奔進(jìn)大殿。 “報!劉正已經(jīng)破都城軍碎清明門入了長安城!已至長樂宮!”王興的聲音很急促。 王莽的身子震了一下,劉正的腳步比他想象得還要快。 “他們幾個人?”王莽吸了口氣問道。 “一共六人,劉正與其五仆!”王興神色有些難看地道。 王莽抽了口涼氣,這次劉正竟帶來了五仆,看來,確實(shí)是準(zhǔn)備做最后的了斷了。 “再探!再報!”王莽吸了口涼氣,沉聲道。長樂宮外。 哀章與平晏并騎,其身后是一萬禁軍。 靜!肅殺!唯秋風(fēng)卷起敗葉在那空闊的廣場和死寂的長街之上飛旋,幾只覓食的寒鴉略略地?fù)潋v了幾下又迅速驚飛。 暗云壓得很低,遠(yuǎn)處的暗云如錢塘江潮一般洶涌澎湃地涌向長安城內(nèi),壓向長樂宮的方向,隱有雷動電閃。 平晏與哀章對視了一眼,皆自對方眼神之中讀出了緊張,又在同一時間收攏十指,握成了拳頭。 他們都感覺到手心冒汗,在他們助王莽篡漢室江山登上大寶之時,他們沒有這種感覺;在王莽封他們?yōu)檩o政大臣,給予榮華富貴時,也沒有這種感覺。但今日他們所面對的是除王莽之外的另一個皇帝——劉正。 一萬禁軍,分十隊(duì)而列,以半弧形將哀章與平晏護(hù)于中間,十大禁軍統(tǒng)領(lǐng)的目光一致,那便是長街的盡頭。 長街的盡頭,依然什么也沒有,空空的只有幾片落葉在飛旋,但自長街吹過來的風(fēng),仿佛凝有霜露,讓人心底滋生出莫名的寒意。 “啪……”突然,有一朵煙花在長安城外的天空中炸開、亮起。 哀章和平晏禁不住身子微微抖了一下,該來的終于還是來了,王舜所領(lǐng)的十萬都城軍也沒能阻擋住劉正的腳步。 “錚……”一陣龍吟般的清嘯,一萬禁軍的刀在同一時間出鞘,仿佛只有一個聲音,整齊得讓人心驚。 殺意頓時彌漫了整個天空,整個長樂宮,每一寸空間都充斥著讓人窒息的死氣!天空中的暗云若煮沸了一般,攪動起來,數(shù)道電火劃過長樂宮的上空,使天空更暗,更陰沉。 哀章和平晏心中苦笑,王舜的十萬都城軍都不曾阻住劉正的腳步,他們和這區(qū)區(qū)一萬禁軍又能夠阻止劉正前進(jìn)嗎?如果有人能告訴他們一個肯定的答案,他們寧可將所有的榮華富貴都給這個人。 在這種時候,他們真希望能找到天機(jī)神算東方詠給他們卜上一卦,問問吉兇。不過,天機(jī)神算絕不會給他們卜卦,這一點(diǎn)哀章和平晏心中有數(shù)。而那個姬漠然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否則,他們也不用如此緊張了。盡管姬漠然的卦不若東方詠那般神,但也從未失算過,只可惜,在之前一個月之中,哀章和平晏花盡了力氣也沒有找到這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是以,他們只好懸著心領(lǐng)著禁軍而出了。禁軍十萬,但在劉正六次殺破皇城之時,已經(jīng)損失了四分之一,是以,哀章和平晏只能領(lǐng)著一萬禁軍臨敵。 禁軍向來是最好的兵種,也是待遇最高的,門檻高得許多人削尖了頭想擠入其中。但在這十個月之中,卻沒有一個人愿意加入禁軍,雖然有些人被強(qiáng)拉入禁軍隊(duì)伍,卻仍不能使禁軍恢復(fù)元?dú)狻?br/> 劉正每次殺入皇城,必會血流成河,尸滿街巷,而這之中最多的便是都城軍和禁軍。劉正沒能夠找到王莽,這些人就成了替罪羔羊。 沒有人想面對劉正,因?yàn)闆]有人想死,是以,沒有人愿加入禁軍和都城軍。 在這些人的眼中,劉正已經(jīng)不是人,而是神!不可戰(zhàn)勝的神!密云越壓越低,蹄聲驚碎了長街的死寂,由遠(yuǎn)而近。 哀章和平晏的心沉若重鉛,仿佛感到一陣寒潮自虛空中淌過,漫遍每一寸空間。 “希聿聿……”哀章和平晏的戰(zhàn)馬低嘶,不安地掀動著蹄子,禁軍十大統(tǒng)領(lǐng)的坐騎也同樣低嘯不安。 哀章?lián)]了一下手,十隊(duì)禁軍迅速分開,自長樂宮那被毀去的宮門之內(nèi)迅速滑出了百輛弩車,在哀章與平晏的戰(zhàn)馬之前一字排開,箭矢早已定于弦上,對準(zhǔn)長街的另一端。 禁軍刀劍插于一旁,執(zhí)起大弓,勁弩以超快的速度上弦、搭箭,無不顯示出其訓(xùn)練之精良。 箭矢,幾乎封鎖了每一寸空間,哀章自信,即使是一只蒼蠅也不可能飛得過長樂宮。 當(dāng)然,劉正不是蒼蠅,而是武林皇帝! 一萬禁軍,百輛弩車,虛空幾乎全都是箭影,自長街望去,便像是一排排長有倒刺的厚墻!密密地擠滿了長樂宮外兩百丈方圓空闊之地。 長街旁的每一道瓦棱上,長樂宮的外墻之上,也都探出了無數(shù)的弩箭,在低而沉暗的天空之下,顯得格外擁擠。 正因?yàn)閾頂D,才使殺機(jī)濃得讓人窒息。 每個人的心神都繃得極緊,哀章和平晏的手不自覺地已經(jīng)搭在腰間,觸在劍柄之上,只覺得涼涼的,是手心出了汗。 蹄聲仍在響,仿佛有數(shù)個世紀(jì)那般漫長,每一下蹄聲猶如響在每一個禁軍的心上,仿佛這匹遲遲未至的戰(zhàn)馬,正踐踏著他們的心在奔馳。 長街風(fēng)起,沙石飛揚(yáng),使本來雖沉郁卻清新的天空變得一片渾濁。 哀章駭然發(fā)現(xiàn)天空那低垂的暗云之中竟飛灑下一縷陽光,如刀鋒一般迅速將暗云割開一道清晰的云界,若一條分于暗云中的光河迅速向長街移來。 光河兩旁,電閃加劇,如千萬條銀蛇自天垂落,在虛空之中交纏、糾結(jié),化成光球落在長街的盡頭,爆起一層塵煙。 凄迷的塵煙,交纏的電火之中,蹄聲驟然出現(xiàn)在那混沌迷茫的世界。人影越來越近,蹄聲越來越烈,那煙塵敗葉,還有被烈風(fēng)卷起的碎瓦,使長街上空升起了異樣的風(fēng)暴。 六騎!只有六騎! 哀章和平晏的眸子里閃過一道厲芒,他們數(shù)清楚了那風(fēng)暴之中狂卷而至的人數(shù)。他們也知道該來的終于來了,以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形式走入了他們的視野中,仿佛是一個混沌迷亂的夢,但卻揪緊了每一個人的心。 一萬禁軍每個人的臉色都是一樣的蒼白,像是剛剛敷上了一層薄霜,冰寒的殺機(jī)如這深秋的寒意滲入每個人的心內(nèi),然后化成懼意漫遍全身。 “嗖嗖……”長街兩旁瓦棱上的箭手終于無法承受那無孔不入的殺機(jī),松開了手中的弦。 箭矢如雨,密密地封鎖了每一寸空間,再密密地貫入那凄迷的風(fēng)暴,但卻在那風(fēng)暴之中化成了碎粉,然后隨敗葉瓦片一起飛旋于塵土之中,使得那迷茫的風(fēng)暴更混沌。 “殺!”哀章?lián)]手高喝,他也受不了那越旋越狂的殺氣,那越演越烈的壓力。是以,再也不想沉默。 “嗖嗖……”弩車之中的勁箭如漫天蝗蟲般灑下,幾乎將長街的每一寸空間都封鎖。 一萬禁衛(wèi)軍也同時松弦,數(shù)以萬計的箭矢朝向一個共同的目標(biāo),那便是卷在風(fēng)暴中心的六人六騎! “嘩……”一聲巨大的霹靂聲中,天空之中那分開密云的光河突地傾瀉而下,化成一把亮麗卻又碩大無比的巨劍,剖云而過。 虛空,頓時化成兩半,天地也一分為二,無數(shù)的電火仿佛也隨光河瀉下,聚成巨大的光柱齊落長樂宮的上空。 “轟……”那遍布虛空的羽箭在一剎那之間如見風(fēng)的灰燼,散成塵末。 巨劍過處,地面裂開百丈,激起無可抗拒的氣流,將那一字排開的百輛弩車若紙鳶般彈飛,在虛空之中遇電火頓化成一團(tuán)烈焰墜落。 禁軍戰(zhàn)士也如草人般被震飛,首當(dāng)其沖者則盡化血雨。 沒有人能形容這一劍的威力! 哀章與平晏帶馬橫移十丈,在虛空中相對望了一眼,兩道目光擦出一道電火,同時舉劍高呼:“殺!” 禁軍十大統(tǒng)領(lǐng)也同時振臂大喝:“殺!” “殺,殺,殺……”一萬禁軍皆拔起插于地上的刀劍齊聲高呼,若山呼海嘯,響徹天地,蓋過雷鳴電閃、墻倒屋塌之聲,每個人都以無畏之勢向長街撲去,也顧不了地面上鋪滿幾近尺厚的斷箭殘羽及血肉碎末。 天與地頓陷昏暗混沌之中,生命如赴死的螻蟻,在若驚濤駭浪般的殺氣和戰(zhàn)意之中泯滅消亡。王舜心里極苦澀,雖有十萬都城軍布下五十里的人陣,可是他卻不敢與劉正一戰(zhàn),居然無法讓劉正的腳步稍有停歇。他身邊的十大戰(zhàn)將也盡毀于劉正的劍下。 劉正甚至不怎么出手,僅其五仆的力量便將他十大戰(zhàn)將除去其八,無法抗其鋒芒。在劉正的鐵蹄之下,這十萬都城軍如被巨石碾過的蟻群,尸橫遍野,五十里地,箭積三尺,鮮血與落葉結(jié)合成秋天的蕭瑟與戰(zhàn)爭的慘烈。 都城軍如陷入一個可怕的噩夢之中,久久難以醒來。 在這一刻,他們才知道生命是如何的脆弱,如何的不堪一擊,但現(xiàn)實(shí)是不容改變的。 人多并不能從根本上改變戰(zhàn)局,王舜這一刻已經(jīng)很清楚這一點(diǎn),他對那守于長樂宮外的一萬禁軍也不抱任何希望。盡管禁軍戰(zhàn)士皆是戰(zhàn)士之中的精銳,但是卻不是真正的高手。在遇到高手時,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計算方式去累計力量。 王舜策馬疾馳,領(lǐng)著身邊尚存的親衛(wèi)高手,撇開那群殘兵直向長樂宮瘋趕。哪怕是戰(zhàn)死,也要截住劉正的腳步,這是他對王莽的忠心。 這將是一場奇異的戰(zhàn)斗,一場絕不平衡也絕不公平的對決,但沒有人會猜到結(jié)果,每一方都會出盡最后的力氣。因?yàn)椋@也許只是最后的決戰(zhàn)。 生與死,存與亡,在這之后便會有一個分曉。王莽感到那無形的壓力越來越重,閉上眼睛,他已經(jīng)清晰地感應(yīng)到了劉正的位置,他知道劉正也已經(jīng)感應(yīng)到了他的存在,兩人的思感便在虛空之中糾結(jié),緊緊地纏在一起。 王莽看到了那血肉橫飛的禁軍,看到了那緊纏著武皇五仆的十大禁軍統(tǒng)領(lǐng),還有聯(lián)手合擊劉正的哀章和平晏,甚至還看到了那自城外飛趕而來的王舜。 王莽笑了,他并不是孤家寡人,更不是孤軍奮戰(zhàn),他擁有這么多忠于他的大臣高手,盡管劉正擁有通天徹地的武功,但只是六個人。 六個人的本領(lǐng)再大,又怎能抗拒傾國的兵力和高手? 戰(zhàn)意越來越濃,已自長樂宮外彌漫到長安城的每一個角落,而殺機(jī)則隨著劉正的思感涌至了未央宮。 暗云越積越厚,低低地壓在未央宮未倒的東塔之頂。當(dāng)電火擦過塔身落于未央宮空地之時,天地顯得極為詭異。未央宮內(nèi)的親衛(wèi)禁軍也一個個心神緊張,每道落下的閃電都仿佛在燃燒他們的信心和斗志,隨著那越壓越低的密云的接近,他們的戰(zhàn)意幾乎已漸漸耗盡,剩下的只有恐懼。 天空中的異象在長安城的每一個角落都可以看到,未央宮也不例外。所以,這群守在未央宮的禁軍們也已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 決定正視劉正,王莽的心中反有種說不出的輕松。盡管那份壓力有增無減,但他已經(jīng)找回了自己的王者之氣,找回了久違的戰(zhàn)意。 自從身處要位,權(quán)傾一時后,王莽便再也不曾動過手,因?yàn)楦揪陀貌恢麆邮,在他的身邊有著無數(shù)的高手可以調(diào)遣,只要他一句話就可以擺平一切的事情。于是在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情況下,他似乎疏懶了自身的武學(xué),幾乎都快讓人忘記了他也曾是天下間有數(shù)的不世高手之一。 這一切,因?yàn)閯⒄淖兞,因(yàn)閯⒄抛屚趺肫鹆俗约旱纳矸,自身的力量,也讓他知道,在有些時候仍得靠自己。 的確,王莽身邊的高手多得許多人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昔日總是無往不利,但在這十個月來,卻無一人能為他分憂,同時也讓王莽知道了,在這個世上也有他身邊那群高手無法辦到的事情。 王莽身邊擁有數(shù)不清的高手,但可惜遇上了武林皇帝劉正。劉正身邊的高手不多,但只要他一點(diǎn)頭,便有成千上萬的高手愿意為他賣命,不管劉正的敵人是誰。而這成千上萬的高手之中,還包括了王莽身邊的一部分高手。 這使王莽尷尬和無奈,他本想讓自己身邊的力量除掉劉正,但在劉正六破皇城后證明了一個問題,那便是王莽身邊所謂的高手皆形同兒戲,根本就不可能殺得了劉正,反而讓劉正大試屠刀,將其身邊的高手?jǐn)貧⒌盟o幾。是以,王莽不得不親自出手。 劉正的武功已經(jīng)達(dá)到了無法想象的境界,至少,王莽難以想象。那已經(jīng)不再是一個人,而是神! 武林皇帝,天下第一,這并不是因?yàn)閯⒄頌榛首遄谟H,也不是因其為哀帝之弟,而是因其武功本身就已為天下公認(rèn),所以,沒有人可以估量劉正在武林之中的號召力。王舜趕來,哀章的軀體卻化成了碎片,在電火之中焚成灰燼。 哀章死了,當(dāng)他連擊出二十幾招后,卻沒能接下劉正的第四擊,在天雷電火的威力下,一無所存。 王舜的眼都紅了,平晏的身上已被血染,那無孔不入的劍氣割得他幾乎體無完膚,但他沒死,因?yàn)榘д聯(lián)踝×藙⒄拇蟛糠至α?墒窃谕跛慈珉E石般撞入劉正氣場之中時,平晏的身子已經(jīng)飛跌了出去,他沒能避開劉正那隔空的一腳,灑血十丈,身子陷入長樂宮本已殘缺的宮墻之中。 一萬禁軍如長樂宮的宮墻一般摧枯拉朽地潰散,十大禁軍統(tǒng)領(lǐng)聯(lián)手也未能在武皇五仆的手下?lián)紊衔迨,在五仆?lián)手的強(qiáng)大無比的氣機(jī)之下被撕為碎片。 王舜的身子撞空,劉正的馬已經(jīng)帶著劉正飛入了長樂宮之中。 劉正并不與王舜交手,敗軍之將并不足以引起劉正的興趣,抑或并不想為這些無謂的人花費(fèi)太多的力氣,他的目標(biāo)只是王莽! 劉正已經(jīng)感應(yīng)到了王莽的位置,他的精神已與王莽緊緊地鎖在一起。是以,他知道王莽這次不會再逃,那么,他便沒有必要與王舜這些人糾纏。 王舜并不輕松,因?yàn)槊鎸λ氖且晃恢心甑廊,面目并不陌生,一開始王舜便被對方的氣機(jī)緊緊地鎖住,沒有任何機(jī)會再抽身去追劉正。 “陰風(fēng)道!”王舜自城外追進(jìn)城內(nèi),還是第一次與這位武皇之仆打照面,也還是第一次認(rèn)真審視這位隨劉正血洗長安的不世高手。 “王舜!”老道也以同樣冷漠的聲調(diào)回應(yīng)了一聲,他同樣不會對這張面孔感到陌生。 兩人目光相對,周圍的虛空仿佛突然靜止,嘈雜的喧囂和電閃雷鳴中的慘叫自一個世界抽離到了另一個世界,那般遙不可及。 在一個只有兩人的世界里,王舜的殺機(jī)不斷瘋長,他知道自己面對的是怎樣一個對手,知道應(yīng)該以怎樣的態(tài)度去對待這一切,盡管他是王莽身邊第一高手。 王舜從不會小看自己,也從不會高估自己,所以他能夠助王莽自黃門郎的小官而成今日之帝業(yè),更成了王莽最為得力寵信的輔政大臣。他對天下高手都了若指掌,對武林之中的動態(tài),也如王莽的眼睛一般,所以在他初與此道相對時,便在心中泛起了一層異樣之感。 陰風(fēng)道,乃是道教圣派崆峒劍派掌門師弟,其劍道之精在崆峒派中屈指可數(shù),而崆峒派掌門乃是和邪神并列的天下第二高手,除一個武林皇帝和那神秘不可揣度的無憂林之外,崆峒派掌門與邪神為正邪兩道的極致。崆峒派更是正道之首,而陰風(fēng)道身為崆峒派掌門師弟,卻成了武林皇帝的五仆之一,這讓王舜有些意外。 陰風(fēng)道臉上泛起一層淡淡的冷笑,坦然而又深邃,像是將殺機(jī)凝成了深深的皺紋,以刀刻的形式在這兩人的世界里綻放。 “錚……”陰風(fēng)道出劍,裂風(fēng)、破空,切開那落下的閃電,在電光盛得耀眼,又突然滅了的那一剎那,劍便已經(jīng)掠入了王舜的氣場、刀網(wǎng),然后又有一道閃電驚落。 驚落的閃電照亮了二人世界的虛空,在萬籟俱寂之中蒙上了一層詭異的神秘,再在刀與劍相觸之處耀起一團(tuán)血色的異彩,擴(kuò)散、爆綻如破開地殼的陰火,向四面輻射,吞沒刀與劍,吞噬人與天。 “轟……”一陣焦雷隱起,自四面密云之中凝匯聚斂,然后自那吞沒兩人的異火之中炸開。 王舜和陰風(fēng)道如兩塊擲出的巨石,向兩個不同的方向彈出,又各自在虛空打了個旋,刀與劍同舉。 以插天之勢,接引下天空中那四處肆虐的電火在各自燃起一層奇異的亮彩之后,又向同一點(diǎn)交匯。 出劍、出刀!天開、云裂!在密云后那萬縷陽光灑落的一剎那,又驚見彼此猙獰的面目,但卻絕無法阻止他們這驚天動地的一戰(zhàn),而他們的戰(zhàn)意也如噴出地底的熔巖,以不可遏止之勢瘋漲爆發(fā)。一萬禁軍,命運(yùn)與十萬都城軍的結(jié)果并沒有兩樣,王舜身邊與其同趕回長安城的高手,依然沒能阻止除陰風(fēng)道之外的四仆跟在劉正的身后向未央宮的方向趕去。 長樂宮,處處斷瓦殘?jiān),?jīng)歷數(shù)劫,已面目全非,古都之破敗并非因千軍萬馬的踐踏,而是劉正一人一騎所為。 神話是在破壞和毀滅之中建立起來的,立于廢墟之上才能體現(xiàn)偉人之偉。劉正便是如此,但他有他的原則,如果可以選擇,劉正也絕不會選擇破壞,這里畢竟是他的祖先創(chuàng)下的基業(yè)。 破那一萬禁軍,長樂宮中根本就沒有敢阻劉正腳步的人,遠(yuǎn)遠(yuǎn)地便避開。畢竟,生命才是最為重要的。 直出長樂宮,武庫大街寂若死域,唯暗云低壓,閃電在虛空之中如結(jié)成蛛網(wǎng),閃滅不定,使之若置身森羅絕獄。 對于長安城諸宮的了解,劉正若觀掌紋,是以,他根本就沒有讓戰(zhàn)馬停歇半步,直奔未央宮。他自然不必等四仆同至,也沒有必要,王莽只是屬于他的,任何阻止他擊殺王莽的人,都必須殺,這是沒有條件可以講的。 道理,就是手中之劍!誰的劍利誰就有道理,就像王莽篡去他漢室江山一般,沒有任何可以講的道理!笆ド,請移龍駕!”王興與劉歆以極速奔入未央宮未塌的大殿,跪下急切地道。 王莽緩緩地睜開了眼,他知道劉正已經(jīng)破了那一萬禁軍,已經(jīng)闖過了長樂宮,而且正向他所在的方向趕來,已經(jīng)快抵武庫大門之外。因?yàn)樗乃几信c劉正已經(jīng)緊緊地糾纏在一起,劉正知道了他的位置,他也自然清楚地感知了劉正的位置。 “他不會這么快闖過武庫的。”王莽冷然而自信地道。 “但皇上龍體豈能擔(dān)半點(diǎn)風(fēng)險?因此,還請皇上先移駕建章宮!”劉歆沉聲道。 “是。』噬虾蔚茸鹳F,而劉正乃一介武夫,豈容他驚擾了皇上……”一干臣子附和道。 “眾位愛卿先平身,今日我與劉正之決形式已定,無論我在哪里,都仍要與劉正決一生死。他數(shù)破我皇城,已是罪不可恕,我移駕建章宮,也要讓眾愛卿明白今日的局勢,存亡便看今日了!”王莽吸了口氣,沉聲道。 “皇上心思臣等明白,臣等必誓死捍衛(wèi)皇城的尊嚴(yán),絕不容許劉正匹夫張狂無禮!”劉歆懇然道。 王莽悠然一笑,吸了口氣道:“朕便不相信以蒼穹邪盟的天地十三邪的力量也殺不了劉正!” “皇上放心,蒼穹邪盟的天地十三邪,人人皆是江湖邪道之中的頂級高手,當(dāng)年劉正被哀帝封為武林皇帝后,受到正道人士的擁護(hù),而武道邪門的數(shù)位高手不想邪道被正道欺壓,自發(fā)聯(lián)合組成了蒼穹邪盟,而當(dāng)年因邪道第一人邪帝未曾出現(xiàn),他們便共同推舉十三人中的‘邪遁’歸鴻跡為首,但江湖人士認(rèn)為他們?nèi)圆皇莿⒄當(dāng),今日十三邪聚到十二人,即使是劉正有通天徹地之能也不可能勝得了這十二人聯(lián)手的阻殺!”王興自信地道。 王莽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些忿然道:“想不到那歸鴻跡這般不識抬舉,居然連本皇再三邀請都不來助陣,要是能聚齊十三邪結(jié)成天絕邪殺陣,那天下之間又有誰能破?就是兩個劉正也不足道哉!” “皇上所說甚是,這歸鴻跡確實(shí)是不識抬舉,不過少了這天下第一遁,也同樣可以組成天絕邪殺陣!”王盛出言道。 王莽嘆了口氣,他心中哪還不比王盛清楚此事,少了天下第一遁歸鴻跡這十三邪之首,天絕邪殺陣便如老虎掉了牙,這是一個絕沒有人可以代替的角色,因?yàn)樘煜麻g再也找不出第二個遁地之術(shù)達(dá)到如此登峰造極的人。也只有此人才能把天絕邪殺陣聯(lián)串得天衣無縫,即使是邪神也沒有這般能耐。 歸鴻跡雖只能在邪派之中排在邪神之后,但卻絕對是天下間最難纏的人物之一,即使是邪神也會對其客氣三分,只是王莽沒能請到歸鴻跡。 當(dāng)然王莽拿歸鴻跡也沒有辦法。 “皇上起駕!”王興高喝一聲,眾禁軍立刻排開隊(duì)伍,在宮女太監(jiān)及數(shù)位大臣的相護(hù)之下向建章宮行去。這建章宮是王莽最后安身之處,建于皇城之外,自未央宮出章門,過穴水便至。 長安城之內(nèi)的諸宮都被劉正給鬧翻了天,這使得王莽感覺不到一點(diǎn)安全感。是以,便在城外再建一座巨大的宮殿,這也是專為對付劉正所建,只有在劉正殺入長安城,遇上危險之時,王莽才會選擇去建章宮暫避。 不過,這一次卻是王莽欲與劉正決一死戰(zhàn)之地。玄武橋驟然斷裂,橋身炸成千萬塊碎石沖空而起。 劉正與疾馳的戰(zhàn)馬騰空而起,如插上了翅膀一般,橫過虛空,自斷橋之上向明渠的對岸躍去。 “嘩……”明渠的河水之中激射起一道如倒垂瀑布般的白練直罩向虛空之中的劉正和戰(zhàn)馬。 河水傾底倒瀉,以不可遏止之勢溢上虛空,天地頓時一片蒼茫。 “希聿聿……”劉正的戰(zhàn)馬一聲長嘶,雖然在劉正的氣勁相護(hù)之下,但仍未能夠自那倒瀉的河水中掙脫而出。 “水中無二!”劉正一聲怒吼,如沖天之鳳騰上九霄,自倒瀉的河水之中破出,但他的戰(zhàn)馬卻已在河水之中化成碎片,而浪頭未竭,依然以奔涌之勢直射向身在虛空的劉正。 劉正的身子一升再升,竟擠入密云之中,在巨雷隱動之際,化成一團(tuán)亮麗至極的奇芒自虛空之中隕落而下,牽著曳尾一般的電柱,在即將觸及浪頭之時化成一柄插天接地的巨劍,又如張牙舞爪的火鳳。 “裂……”那沖上虛空的巨大浪頭如被撕裂的布帛,自中而開,自上而下,在巨劍的沖擊之下,裂開一道深邃的峽谷,而巨劍的速度未減,以無堅(jiān)不摧之勢直射水谷之地。 “轟……”水谷驟分之際,一道黑影以狂飆之勢閃身再次沒入那傾瀉激涌的河水之中,掀起了遮天蔽日的浪頭,模糊了劉正的每一寸視線,但卻并沒有阻止那騰飛如火鳳一般的巨劍以綿綿不絕、洶涌霸烈的氣勢飛逐于浪尖巨滔中。 整條明渠仿佛一分為二,河水在空中裂開一條巨大綿長的峽谷,河水外溢,洶涌上岸,岸邊的花柳竟在浪濤之中盡數(shù)折斷,再化成截截碎片,仿佛有十萬柄刀劍相切。 河中之魚盡死,在每一滴河水之中都飽含了無上的罡風(fēng)劍氣,沒有生命可以保持自己的完整。更奇異的卻是在那分開的浪頭之上,可以看到一層層暗綠色的電火一波波地向前推移,天、地與河水仿佛被那一柄巨劍接通,無窮無盡的電火透入河水之中,再漫遍每一個角落。 “轟……”河面再度炸開,竟有十一葉小舟破開浪谷,自四面電射而至,拖起海嘯般的氣旋分割那柄插天巨劍。 巨劍爆散,化成無數(shù)火球如雨般飛灑而下。劉正的身形若破天蒼龍一般逆升十?dāng)?shù)丈,在虛空之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跡,斜斜地自數(shù)道電火之中逸向武庫內(nèi)假山之頂。 那十一葉小舟也若巨鳥般自浪尖滑過,自不同的方位落于假山四周,而那在水中一直逃逸的黑影也破出水面悠然落地,與那十一葉著地而不碎的小舟成犄角而列,頓時河中浪歇,天地肅殺一片,每一寸虛空皆若彌漫著揮之不去濃烈的殺機(jī)。 “蒼穹邪盟的天地十二邪!”劉正的眸子里閃出一絲驚駭,淡淡地道。 “武林皇帝果然是武林皇帝,居然可以自我們十天九地?zé)o極殺中破圍而出!我雷霆威真是佩服至極!”一冷面中年人淡漠地笑了笑道。 劉正的目光掃過每一個角落,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威脅,四面肅立的殺手氣場竟切斷了他向外延伸的思感,他與王莽的精神鎖結(jié)在剎那間被解,他知道王莽要移駕,可是卻再也捕捉不到王莽所在的方位,他的心竟有一點(diǎn)亂了!“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建章宮外,四萬禁軍跪地齊聲高呼,若海嘯山崩,聲驚四野,風(fēng)云色變。 王莽乘坐于鑾車之上,雍容而傲然,眸子里透出一絲無限狂熱而滿足的神采。 “眾卿平身!”王莽立于鑾車之上,雙手平抬,以丹田之氣高喝,聲音頓時在數(shù)萬人的呼聲之中縈繞不絕。雖未壓住那呼聲,卻也讓每一位禁軍戰(zhàn)士清楚地聽到了他的聲音。 “謝萬歲!”眾臣及數(shù)萬禁軍起身謝恩。 王莽放眼望去,只見那避野的旌旗與那林立的槍戟,心中豪氣頓生。大軍列陣于建章宮外,中間留下十丈寬的鑾車大道。禁軍立如林木,便若一片望不到盡頭的蘆葦蕩,那彌于空中的殺氣和斗志足以讓每一個人熱血沸騰。 四下一片沉寂,每一個人的呼吸聲都似乎在秋風(fēng)之中格外清晰,這使得秋意更為肅殺。 “朕今日決定與劉正決一死戰(zhàn),是以令爾等列兵于此,知道爾等皆對朕忠心耿耿,是敢為國為家為天下蒼生拋頭顱灑熱血的好男兒!劉正此賊數(shù)犯我皇城,朕念在其為太皇之弟,已容讓其六次,卻仍不知好歹來亂我朝綱,更害死皇太后,其罪大不可。檎裎覈,清我天下,不讓萬民恥笑,是以你們必須為朕誅殺此賊!”王莽立在緩行的鑾車之上,語氣激昂地高聲道。聲音如漫過虛空的激流,在每一個人的心弦上都激起了沉沉的音波。 “誓誅此賊!”王興振臂高喝,眾禁軍將領(lǐng)立刻競相應(yīng)合,而后四萬禁軍也同時高呼。 “誓誅此賊,振我國威!誓誅此賊,振我國威!”呼聲再如潮水,遠(yuǎn)遠(yuǎn)彌至長安城的每一個角落,數(shù)十里之外的山峰也回呼相應(yīng),聲浪直沖霄漢,激得暗云翻騰,竟在剎那間化成大雨傾盆而下。 王莽心中涌起了無限的戰(zhàn)意和信心,他不相信劉正以一人之力真能勝這數(shù)萬之軍。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就連上天也明皇上之志,降圣露以清天下,壯萬軍之雄心,此次皇上得天心民心,又有地利之助,定當(dāng)必勝!”劉歆見天降大雨,立刻上前跪叩道。 “是啊,皇上必勝……!”眾大臣見劉歆如此一說,立刻也上前拍馬附和。 “好,說得好,劉愛卿真是朕之福將,朕今日得以應(yīng)人順勢,焉有不勝之理?本皇今日必勝!”王莽頓時豪情萬丈地振臂高呼。 “必勝!必勝!必勝……”數(shù)萬戰(zhàn)士再次高呼,應(yīng)和著雷雨之聲,更多了幾分慘烈的氣氛。劉正自然知道蒼穹邪盟十三邪的名頭,更聽說過蒼穹邪盟十三邪聯(lián)合所創(chuàng)的天絕邪殺陣乃是天下無敵的絕學(xué),是以他心驚。 “沒想到王莽請來了蒼穹邪盟的諸位,真讓我劉正榮幸了!”劉正淡然道。 “劉正,你應(yīng)該高興才對,你的頭大概是世上最值錢的了,居然可以值一千二百萬兩白銀!我水中無二活了一輩子也就見到一個這樣大方的買主!”那自水中破出的人陰陰笑了笑道。 “一千二百萬兩白銀?!”劉正怔了一怔,旋又笑了起來,道:“如此說來,十三邪今日尚缺一位了!” 水中無二一怔,頓時色變,雷霆威也變了臉色,他身邊的儒生冷笑道:“久傳武林皇帝的劍道天下無雙,已登神境,江湖評價就連我們天地十三邪聯(lián)手,也不是你的敵手,而據(jù)我估計便是少了一位,也照樣可以要你的命!” 劉正笑了,心中暗松了一口氣,知道十三邪并未聚齊。他確實(shí)要放心一些,深知天絕邪殺陣的可怕,但這天絕邪殺陣卻要十三人才能夠天衣無縫,差一人則力量大減,甚至?xí)冻鰳O大的破綻,他自信應(yīng)付這十二人聯(lián)手尚不會有問題。 當(dāng)然,劉正絕不敢大意,因?yàn)橹挥袣w鴻跡不曾出現(xiàn),這個人的遁地之術(shù)天下無雙,潛蹤匿跡更是邪派之中無人能比的,所以這個人也許就在附近,隨時都會現(xiàn)身組成無懈可擊的陣式。不過,事到如今已經(jīng)沒有什么必要去考慮太多,該面對的便必須面對,要?dú)⑼趺,便要沖破一切的阻礙,包括蒼穹邪盟在內(nèi)。 任何擋住他腳步的人,都是他的敵人! 武庫的天空比長樂宮的天空更詭異,在那低低的暗云之下,仿佛透著一層血色,一抹冷艷而慘淡的色調(diào)。 蒼穹邪盟因抵抗劉正的正道力量而崛起江湖,確實(shí)做過許多驚天動地的事,被稱為江湖中最為可怕的組織。雖然其組織中人并不多,但每一個人都足以讓江湖中一個門派絕跡,而且其行跡詭秘,沒有人知道他們確切的行蹤,更沒有人敢去找他們的麻煩,盡管蒼穹邪盟每一位高手的仇家都多如亂麻,但最多的是選擇放棄仇恨。 自蒼穹邪盟組成之后,天地十三邪從來都不曾聯(lián)手出擊過,但他們的行動從來都不曾失敗過,只要是他們認(rèn)為可以做的事,便擁有十成的把握。而一直以來,蒼穹邪盟唯一不敢分散力量對付之人便是武林皇帝劉正。因?yàn),天下間沒有任何人單憑自己的力量可以勝過武林皇帝,但今日卻是例外! 今日是例外,在最可怕與最傳神的兩股力量之間要分出高下。 劉正的目光俯視眾殺手,這些人之中,每一個他都認(rèn)識。在他的印象里,甚至對對方每一個人的特點(diǎn)都很清楚,皆擁有各自的特點(diǎn)和可怕之處。他一直都不曾去找蒼穹邪盟的麻煩,實(shí)是因?yàn)樗⒉幌肴巧线@個可怕的組織,另外,這些人殺人雖然不講原因,卻也有自己的原則,絕不會濫殺無辜,至于今日何以要來對付他,他也并不太清楚其中原因。 “劉正,今日就讓我蒼穹邪盟與你這武林皇帝決一高下吧,你可以出招了!” 劉正望了一眼說話的吠天犬甘青一眼,冷冷一笑后,神色頓趨向一片平靜,仿佛陷入了另一個完全靜謐的世界。 “嘩……”數(shù)道閃電如自云層之中探身而下的銀蛇,落于假山四周,狂舞不止。 電火越來越耀眼,越來越密,由細(xì)變粗,竟結(jié)成一張巨大而奇異的天網(wǎng),緊緊地罩住假山,罩住劉正的身影。 一股張狂至極的生機(jī)自四面八方向假山涌去。 劉正的衣衫飄搖,身上竟散出濃濃的紫芒,如一塊奇異的隕石。 一聲長嘯,劉正振臂舉劍直插蒼穹,暗暗的云層中一道光柱自電網(wǎng)的中心垂直而落,與劉正手中之劍對接,頓時人劍俱化為一團(tuán)七彩的異芒,整個假山都透出一層奇異的光彩,映著那巨網(wǎng)般的電場,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強(qiáng)大無比的生機(jī)聚于假山,再凝于劉正之身轉(zhuǎn)于那劍上,天與地頓時連為一體,能量在交流對換之中,劉正的身體越來越亮,竟有一道華光逆空而上破開蒼穹密云,直透天頂。 所有人都看呆了,包括水中無二、雷霆威、劍無心、甘青等人,他們知道劉正的武功天下無敵,但是卻絕對沒有想到一個人居然能夠讓自己的氣勢達(dá)到如斯的境界,這一刻他們才知道自己仍然低估了武林皇帝的能力,能被天下尊為舉世無匹并不是幸至。 “天絕邪殺陣!”水中無二振臂,周身頓彌上一層水霧般的氣場,高呼道。 “天絕邪殺!”圍守十二個方位的諸人同時振臂,身形疾旋,以假山為中心若風(fēng)車般轉(zhuǎn)動起來,越轉(zhuǎn)越快,竟化成一片五彩的云,一團(tuán)五彩的風(fēng)暴,強(qiáng)大無倫的氣機(jī)越結(jié)越緊,越結(jié)越密,形成無限內(nèi)陷外張的引力,如在虛空之中制造出了一個巨大的黑洞。 那緊罩于假山的電場竟被吸扯得向外逸瀉,仿佛如八爪之魚般延伸至那五彩的風(fēng)暴之中。 風(fēng)暴一漲再漲,更是狂野無倫,武庫百丈內(nèi)外的宮墻如摧枯拉朽般化為粉塵,假山、植木全都變?yōu)轱w灰。明渠河中之水,如九江倒瀉,竟也被那風(fēng)暴卷吸過去。 天不再是天,地不再是地,生命也不再是生命,在混沌虛無之中,一切都以完全超乎想象之外的形式發(fā)展。 空間和時間都以一種無法理解的形式存在。 “萬靈俱滅!”劉正的身子被那光柱吸上半空,腫脹如一座巨山,不!應(yīng)該說是在其身影之后,呈現(xiàn)如一尊巨大如山的身影,當(dāng)其聲音穿破九霄滲入天地的每一個角落之時,劉正終于出劍了!“萬靈俱滅……萬靈俱滅……萬靈俱滅……” 一個帶著無限空洞和穿透力的殺伐之音自武庫狂瀉而出,在虛空激起無形的波紋,如億萬支利箭向四周的虛空無限輻射。建章宮外,王莽在山呼海嘯的尊呼之中緩緩移駕宮門之外。 倏忽間,駭然驚見建章宮的宮門和宮墻竟寸寸開裂,在瞬間有如龜殼一般散落滿地石土。 “啊……”也是在此時,那山呼海嘯的尊呼化成了山呼海嘯般的慘號。 “萬靈俱滅……萬靈俱滅……萬靈俱滅……”聲音以一種奇異的形式鉆入王莽的心底,如利箭般讓他的心一陣絞動,腦子“嗡”地一下仿佛一片空白。 王莽駭然,立時沉氣于胸,以無上功力強(qiáng)壓住心中上升張狂的邪氣,而坐下的鑾車竟塌于地上,拉車的駿馬慘嘶而倒,口鼻噴血。 王興、劉歆諸人的臉色也灰白,王莽不由得大呼:“護(hù)住心脈!” 眾大臣也駭然就地盤膝運(yùn)功,那群禁軍卻慘了,一個個拄著兵刃半跪于地,呻吟不止,有的甚至已開始自七竅之中滲出血絲。 四萬禁軍,若風(fēng)雨之中飄搖的小草,他們并沒有王莽及那一干大臣們的功力,根本就無法在那種聲波的暗潮之中保護(hù)自己。 王莽駭然,建章宮的前殿仿佛是在承受著無與倫比的沖擊,有些地方的宮墻竟開始傾塌,那植于宮外的樹枝樹葉盡折,甚至開始枯萎。 望向武庫的天空,只見一片五彩的異芒緊罩其上,仿佛有無數(shù)的風(fēng)暴在那里狂卷,天與地都在電火交替之中鍍上了一層慘淡的銀色。 在這片銀色的世界里,更有一股血潮自武庫頂上的天空向外擴(kuò)張,那濃如墨的烏云竟也漸漸染成了紅色。 天空中雨依然在下,但降下的竟是血色的紅雨。 王莽呆住了,眾臣也在痛苦之中怔愕了,望著那將自己衣衫染紅、自臉上滑下和身前淌過的紅如血的雨水,他們的心仿佛陷入了一種深深的罪孽之中,便連那四萬慘號的禁軍也被這奇異的天象給震懾了心靈,忘記了痛苦,忘記了呻吟,即使是在血雨之中倒下,自己的鮮血與血雨合為一體之時,目光依然有些呆癡地望著未央宮上空的天空,如置身于一個魔魘般的夢境之中。 天與地變得異常詭異,在那血色的天空之中竟生出萬千的幻象,如有千軍萬馬在廝殺,又若眾神交戰(zhàn)般顯出龍蛇熊羆諸種光怪陸離的東西。 那奇異的聲波不知何時消失,如泛于空中的碧水漣漪,由無至有,又由有歸于平靜,但所有人都陷入莫大的震驚之中,根本就沒有人還在意這痛苦的存在與否,除王莽之外,幾乎所有的人都向那血色的天空跪倒,仿佛是受到了無以形容的刺激與震撼,讓他們感受到了生命的渺小,宇宙的浩瀚,于是所有人的心神皆醉于其中,忘了一切,包括天與地,生命與時間。長安城如遭颶風(fēng)瘋狂肆虐,房屋倒塌無數(shù),在血雨中裸露的百姓也皆為這奇異的天象所震撼,所有人都頂禮膜拜。沒有人知道經(jīng)過了多長時間的漫長等待和震撼,生命仿佛在混沌詭異的世界里殘喘了數(shù)個世紀(jì),漫長得讓萬物都在血雨中荒廢。 血雨止,云淺淡,天空依然泛著血色,五彩的光霧斂去,未央宮的天空也漸歸于平靜。當(dāng)所有人回過神來的時候,駭然發(fā)現(xiàn)劉正的身影已出章門,悠然如鶴駕臨群山,在過穴水金橋之時,劉正立住,目光悠然遠(yuǎn)投。 王莽驚覺,也抬首相望,在萬軍之中,兩道目光相觸,天地再一次變色,風(fēng)云再次涌動如潮。 一道刺眼電火自天空垂落,在兩道目光相匯之處擊出一片焦土。 當(dāng)代兩位頂級皇者終于還是相遇在這奇異的天象之下。 第二章武林之神 劉正終于出現(xiàn)在建章宮外,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蒼穹邪盟的人并沒能截住劉正,難道天地十二邪從此真的完了?在那奇異的天象之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劉正與蒼穹邪盟的殺手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也許,這只有劉正知道;也許,那群殺手也知道。但是,他們還能證明什么嗎? 劉正依然活著,看上去依然灑脫霸絕,在萬軍心中依然以神的姿態(tài)存在,四萬禁軍根本就不再有戰(zhàn)斗力。在血雨之中,他們的生機(jī)似乎已經(jīng)被洗去了大半,若大病一場,無人能夠屹立不倒。 眾大臣能夠未受半點(diǎn)損傷者也寥寥無幾,那奇異的聲波還有這詭異的血雨使他們功力耗損近半,他們絕沒有想到世間會有如此可怕而詭異的聲音。 血雨過處,草木皆枯,建章宮的前院在那奇異的聲波之下,已經(jīng)毀去近半,這種威力確實(shí)駭人,沒有人能夠想象到未央宮還存在著什么。 王莽心中嘆了口氣,劉正終于還是殺到了他的面前,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結(jié)果,但是宿命似乎注定要安排這樣一個結(jié)局,他不得不面對劉正——大漢江山最后一個也是最具威脅的人,一個江湖中的神! 劉正是江湖的神,王莽成全了劉正成為神的一切條件,而這一切是用數(shù)以萬計的生命筑起的神壇,于是,劉正踩著尸骨越升越高,俯視天下無出其右者,包括王莽。 沒有人能夠阻擋劉正的鋒芒,四萬禁軍形同虛設(shè)。 盡管王莽與劉正相隔數(shù)里,但目光的盡頭卻穿越了這短短的空間,也可以說,空間并不存在于劉正與王莽之間。 王興諸人皆驚,劉正的出現(xiàn)雖并不太意外,但他們依然似有措手不及的感覺。一時之間,他們竟不敢阻于王莽與劉正之間。 劉歆等大臣也同樣是如此,雖然此刻建章宮外有數(shù)萬之眾,可是戰(zhàn)爭只是發(fā)生在王莽與劉正兩人之間,沒有人能插入他們兩人所存在的世界,那是一種仿佛已完全自這層空間抽離而出的感覺。 劉正的嘴角牽出一絲奇異的笑容,便像是天邊泛起的晚霞,有種蒼涼卻又不失優(yōu)雅的味道。王莽終于不再躲了,所以劉正略有些欣慰,至少,在今日他可以了卻一樁心事,然后無牽無掛地去趕赴另一場絕對重要的約會。在他與天地十二邪對決聚斂天地生機(jī)之時,他的思感已經(jīng)感應(yīng)到了那人的存在,雖在遙遠(yuǎn)的異地,那人卻似乎已在呼喚他的名字。 冬至距現(xiàn)在并不是太久,想到那場決戰(zhàn),劉正便有點(diǎn)急切。已經(jīng)很多年都沒有敵手了,在這漫長的歲月中,他總是孤獨(dú)地屹立于武道的最高處,不敗的感覺讓他寂寞,成為神并不是一件真正快樂的事,對于劉正來說,他更喜歡找一個真正可以成為對手的對手。 那是一個可以成為對手的對手,為了讓這個人能成為自己的對手,劉正甚至親自指點(diǎn)過此人的武功,幫助對方提升功力,于是在這些年過去之后,他終于可以不再寂寞了。 破皇城,并不是劉正所欲,可以說是一次極為無奈的抉擇,但他身為劉氏江山最后的代言人,又豈能眼睜睜看著別人將他先祖一手創(chuàng)下治理了數(shù)百年的江山篡奪過去?是以,他要?dú)⑼趺,盡管他知道王莽極富才華,盡管他知道劉家這幾代皇帝確實(shí)沒有能力,但他仍不會讓王莽好過,哪怕是逆天而行,他也不會在乎!所以,劉正六破皇城,加上這一次,已經(jīng)是第七次,他的手中所染之血腥沒人能想象。 即使是劉正也絕沒有想過會是這個樣子。 江湖中不再只是尊劉正為武林皇帝,還有許多百姓都已暗稱劉正為殺人魔王了。古往今來,尚沒有一個人在短短的十個月之中如劉正一般親手殺人數(shù)萬,這使人感到瘋狂,但卻沒有人能夠阻止劉正的殺戮。 與王莽相對,劉正心中有恨,如果不是這個人,那么他便不必殺死那么多無辜,如果不是這個人,他就不會毀去那么多他先祖花了無數(shù)人力物力所興建起來的宮殿。但是,這一切卻都因?yàn)橥趺Фl(fā)生了。 王莽感覺到了劉正的恨,那像漫在空中的水一般流入了他的思感之中,于是他有些得意和歡愉,因?yàn)槟茏屛淞只实凵鋈绱藦?qiáng)烈的恨意,這確實(shí)是一件讓人快慰的事,所以王莽笑了。 王莽笑,劉正的心仿佛被深深地刺痛,一股奇異的感覺涌上他的腦海,終于,他還是出手了。 兩人雖相隔數(shù)里,但彼此都在對方的目光之中。劉正出手,不因空間距離的局限。當(dāng)你想到了他出手之時,他便已在你的面前。 王莽便是那種感覺,當(dāng)他感到劉正出手之時,劉正已經(jīng)越過了那數(shù)里的距離,破過四萬禁軍的防護(hù),直接攻向了他。 飄飄灑灑的一劍,歪歪斜斜,像是一根被風(fēng)吹動的垂柳,沒有半點(diǎn)氣勢,也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空無、縹緲,簡單之中似乎又透著無限的玄機(jī),沒有人能看懂這是怎樣的一劍,仿佛只是在另一層空間里游動的蛇。 王莽心驚,他終于見識了劉正的劍,但與他想象的那種轟轟烈烈的場面有些不同,不過卻更平添了幾分詭秘和靈奇。 甫一出手,王莽便選擇了退,他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才能阻住劉正這一劍。他有種感覺,那就是無論他怎樣躲避,都不可能擺脫這一劍的威脅和殺傷力。是以,他唯有選擇退,他想用拉長的距離來研究這一劍所存在的意義。 “叮!蓖跖d與劉歆兩人合力擋了這一劍,但這劍仍自他們的中間穿過,而他們手中的劍碎裂成無數(shù)的小塊,身子如觸電般被彈了出去,在虛空之中灑出了一片血花,為這一劍平添了幾分凄慘。 那四萬禁軍的統(tǒng)領(lǐng)急趕上來,但是他們根本就無法趕超劉正的速度,便像是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止劉正越過他們封鎖的空間一般。 “轟……”密云上飛下第一道閃電,那是一道光柱。 王莽和劉正終于對接了一招,兩位王者在這沉悶而瘋狂的世界里引下了第一道天外的力量,在兩人的身上爆起了一團(tuán)亮彩后,兩條人影又疾速彈開。 王莽的身子射上了那建章宮的頂樓,而劉正的身子卻彈射入那攻至的禁軍統(tǒng)領(lǐng)之間,那猶帶電火華光的劍劈風(fēng)、裂氣,再在那群人之間炸起一道光柱,沖向天空與密云對接,仿佛是將那剛才引落的電火又歸還給蒼天。 沒有人能抗拒劉正的攻擊,在那群統(tǒng)領(lǐng)們被彈開之時,天空之中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大雨,頓時如彌上了一層霧氣,使整個天空有點(diǎn)朦朧。 劉正沒有刻意要避開雨水,而是讓雨水在劍上凝出一排玉珠般晶瑩的顆粒,然后若漫天星光般迎風(fēng)斬出。 天空就像是被劈成了兩半,一半是王莽所在的天上,一半是劉正所在的地下,而在這之間則是劍——劉正的劍! 王莽躥得很高,像是飛升的云雀,因?yàn)閯⒄膭鈳缀鯇⑺诘拈茼斏习氩糠滞耆盍验_了,宮殿在那傾塌的檐頂和破空的劍氣之中戰(zhàn)栗。 當(dāng)王莽升上天空最高處時,他發(fā)現(xiàn)劉正也在那里,像一只幽靈,又像是一尊自密云之中探出的魔神。 電火再一次撕裂了天空,撕裂密云,變得瘋狂起來。當(dāng)世兩大王者對決,那群傷弱之人根本就插不上手,那些禁軍更被兩人所散發(fā)出的殺氣和戰(zhàn)意擊得傷疲,只好駭然退出數(shù)里之外。 王莽慶幸,他知道劉正受傷了,否則的話,他根本就不可能有資格成為劉正的真正對手。沒有人能在天地十二邪聯(lián)合之下仍能完好無損,劉正也不例外,但是王莽依然苦澀,劉正此時的狀態(tài)殺他仍是綽綽有余,只是他能撐上多久的問題。 武皇四仆也極速趕到建章宮,但迅速被受傷的王興諸將所阻,形成了另外一個戰(zhàn)局。 而在此時,王莽的身子卻自電火之中脫出,如隕星一般撞開建章宮的琉璃頂,沒入建章宮中,在空中噴灑出一蓬鮮血。 劉正半步不松,似一顆劃落天際的流星以極速隨王莽之后,遁入建章宮的大殿之內(nèi)。大殿之頂如遭隕石撞擊,爆碎出一個巨大的空洞,自空洞之中,可以看到一幕極大的天空。 建章宮內(nèi),深邃、寬闊,似有氣吞山河之象,那洞開的破頂,直通天外。 劉正在沒入建章宮的一剎那,驀感一股沛然的邪氣狂漲,若破出地面的地火熱氣直撞而至,他想避已是不及。 “轟……”一股強(qiáng)大無匹的震蕩,使建章宮的整個頂部完全被掀飛,如漫天的鳥雀一般遍布十?dāng)?shù)里的天空,合在雨水之中,在電與風(fēng)中起舞、飄落。 劉正的身子也被彈上了天空。 劉正居然被擊退,這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但仍有許多人不明所以,弄不清楚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而在這一刻,建章宮內(nèi)外之人皆感受到了無數(shù)股張狂的邪氣自四面八方的地底向建章宮涌了上來,偌大的建章宮如吸水長鯨,無限地吸納天與地之間的邪氣。 那浩瀚無邊的邪氣漫過每個人的心頭,使每個人都感到一陣奇異的寒意。 天空在驟然之間泛上了一層奇異的紫氣,與未央宮上空那血色的天空涇渭分明,而在紅紫兩片世界的界限之間仿佛有一縷霞光透下,詭異而離奇。 “邪帝!”劉正的身子倏然飄落,如一片紙鳶停在風(fēng)中,在那堵已無遮掩的宮墻之上斜立成一種滄桑。 是的,在建章宮中相候的人正是天下武林之中公認(rèn)的邪門第一高手,也是僅排在劉正之后的天下第二高手邪帝。 邪帝攻得十分出奇,確讓劉正有些措手不及。 劉正掃了建章宮內(nèi)的環(huán)境一眼,頓時明白這建章宮實(shí)是為他而建的,宮內(nèi)的設(shè)置全依八卦九宮之陣式所建。于是,邪帝在其中便可以斂盡邪氣,便連他這樣的無敵高手也無法感應(yīng)其存在;蛟S,這也是王莽何以能夠數(shù)次逃過他思感搜捕的原因。如果他知道邪帝也存在于這建章宮之中,就絕不會如此大意,但這建章宮欺騙了他的感覺,所以,竟吃虧了一招。 “武皇沒想到吧?”邪帝的表情依然掩飾在他那招牌式的血色面具之中,但周身仿佛罩了一層奇異的邪火,而且仍在不斷地膨脹。 王莽落座于一張巨大的皇椅之上,輕輕地咳著,他在劉正的劍下已受了傷。 “就連你也要助這亂臣賊子與我為敵?”劉正的語氣之中有些忿然,反問道。 “我并不想與武皇為敵,以我們多年的交情,本該袖手旁觀,但是我卻必須告訴武皇一件事,王莽乃是我的師弟,是以,我只好來此了。不過,我只想化解彼此之間的仇恨,并不愿弄得兩敗俱傷!”邪帝淡淡地道。 劉正訝異驚問:“王莽是你的師弟?” “不錯,這個世上,邪門便只剩我?guī)熜值芏,所以,我不想看到他也毀在武皇的手中,我希望武皇能看在我們多年的交情上,放他一馬!” “笑話!我身為漢室子孫,難道你要我眼睜睜地看著劉氏江山被外人奪去?雖然我們交情不薄,但比起國仇家恨,若我劉正放棄原則,豈不讓天下人恥笑?我還有何面目見列祖列宗?”劉正忿然道。 “一切因果自有天定,如果天意如此,定要逆天而行,對你我都不會是一件好事。如劉室江山氣數(shù)未盡必有能人再興,而眼下的劉家,除武皇之外,誰能讓眾臣心服,能讓百姓擁戴呢?如果武皇要親自登基稱帝,那我邪帝不再多說,立讓我?guī)煹苓位于劉家。但如果是他人,那只好請武皇先殺了我!”邪帝說話極為平和。 劉正一怔,惱道:“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政事,更發(fā)過誓不登帝位的!” “那是武皇的事,武皇已讓長安城百姓陷入一片苦難之中,這無休止的殺戮,只會寒了民心,并不利于劉家的聲威,而今武皇有傷在身,如果今日要戰(zhàn)的話,其結(jié)果只可能兩敗俱亡。那樣,便連劉家的最后一點(diǎn)希望也絕了,我看武皇還是三思!”邪帝語氣誠懇地道。 劉正的眉頭皺了一下,邪帝確實(shí)說到他心坎上去了,如果不是邪帝的出現(xiàn),劉正或不會在意,因?yàn)椴]有人可以阻止他擊殺王莽,但是此刻邪帝卻出現(xiàn)在這絕不該出現(xiàn)的時候,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 邪帝是劉正的朋友,相交了多年的朋友,劉正絕不會對邪帝的武學(xué)陌生。是以,他深深地知道邪帝比他此刻的實(shí)力只會強(qiáng)而不會弱,如果他不曾與天地十二邪交手之,他不懼邪帝,盡管要在五百招左右才可勝過對方,但他仍能有剩余的精力殺王莽,但是此刻他受了傷。 那天地十二邪所組成的天絕邪殺陣雖然少了歸鴻跡,生出了破綻,但那仍然是具有無窮威力的可怕殺局,絕不會比邪帝的力量遜色。 邪帝知道劉正受了傷,所以才會這么說,劉正受傷,王莽又何嘗不知?只是他根本就沒有與劉正談判的條件。 王莽望著邪帝,想說些什么,但卻又咽了下去,他不想放劉正走,如果劉正此次走了,也許仍會來第八次,那時,誰又能阻?誰又能夠再像天地十二邪一樣讓劉正受傷?但是他依然是選擇不說話,他明白邪帝會有自己的主張,有自己的道理,更不會被他的思想所左右。另外,邪帝也絕對不會不關(guān)心他這位師弟,所以,他認(rèn)為他說話只是多余的。 劉正冷冷一笑,道:“邪帝目光如電,不錯,我劉正是受了傷,但絕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如果今日能死在你的手中,也不枉我今生來世一遭!廢話少說,請出手吧!” 邪帝臉色微微一變,深吸了口氣,又問道:“武皇真的如此決絕?” 劉正不屑地笑道:“我七入長安,根本就沒想過要活著,若不能了結(jié)此事,我活著又有何意義?邪帝說得好,我的出現(xiàn)給長安城帶來了無邊的劫難,若不及時了結(jié)此事,他們只會陷入更深的劫難!因此,我不想自己再有第八次入長安的借口!” “武皇既然心意已決,那就出手吧,不必念及我們昔日的情分,鹿死誰手便由蒼天決定!” “嘩……”邪帝話未說完,便有一道驚雷自天外響起,電柱自紅紫兩色天空之間透落,直射入建章宮的八卦卦心之上,驚起一股似煙似霧的氣體升空而去,天上的雨已漸止,而那閃出電柱之處竟透出一道奇異的光彩,將血紫兩色天空悠然分開,露出一幕華麗而奇異的天空,仿佛是感應(yīng)著邪帝與劉正的氣機(jī),那道光華徑直垂落在劉正與邪帝之間。 邪帝與劉正皆驚,天象極怪,讓他們吃驚。 “紫微帝星!”王莽突然低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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