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劫修傳1:九世重生


作者:真邪     整理日期:2014-05-10 14:45:08

大羅金仙原承天身懷三件昊天之寶,歷千年苦修,終列仙班,卻因與魁神爭斗時誤毀飛升之殿,遂遭九世輪回之劫。投胎成人后,前八世里他要么在兒時夭折,要么資質魯鈍無法修仙。第九世重生為男孩的他,能否把握住最后的機會,再踏仙修之道?身為幼童的他初次踏入江湖,與眾多身懷異寶、身負異能的奇人怪杰相遇,能否趨吉避兇,安全長大并修煉成功?
  作者簡介:
  真邪,本名徐煒,系百度文學熊貓看書簽約作家,曾以“臥龍生”筆名寫下《秦寶寶大系》《陸扣青傳奇》等著作,被業(yè)內(nèi)稱為“成就臥龍生最后輝煌的作品”。2012年徐煒得了晚期胃癌,做了全胃切除手術,但奇跡般地活了下來。此后,走過生死的徐煒開始轉型,憑借厚實功底一口氣寫下《劫修傳》第一部分,短短幾個月便在熊貓看書獲得上千萬點擊量,引發(fā)閱讀狂潮,真邪亦被譽為“移動閱讀第一寫手”。目錄:
  第一章金仙歷劫轉九世001
第二章稚子懸壺動八方004
第三章風波向來平地起008
第四章少年如何不輕狂011
第五章妙韻八音不可聞014
第六章靈符驚雷難自藏018
第七章身無長物莫問價021
第八章心懷妙術卻驚惶024
第九章你方唱罷我登場028
第十章以弱敵強又何妨031
第十一章打人不過先下手035
第十二章遇強只有慢施張038
第十三章事到危急需放手041
第十四章修行之妙不可方044
第十五章洞中白骨無日月047第一章金仙歷劫轉九世 001
  第二章稚子懸壺動八方 004
  第三章風波向來平地起 008
  第四章少年如何不輕狂 011
  第五章妙韻八音不可聞 014
  第六章靈符驚雷難自藏 018
  第七章身無長物莫問價 021
  第八章心懷妙術卻驚惶 024
  第九章你方唱罷我登場 028
  第十章以弱敵強又何妨 031
  第十一章打人不過先下手 035
  第十二章遇強只有慢施張 038
  第十三章事到危急需放手 041
  第十四章修行之妙不可方 044
  第十五章洞中白骨無日月 047
  第十六章倒鼎懸棺終成殤 051
  第十七章無界真言錯修成 055
  第十八章玉骨晶骼世無雙 058
  第十九章千年鬼修為侍將 061
  第二十章長刀所向若行云 065
  第二十一章幻域赤鴉遮天日 069
  第二十二章事急誰肯出頭 073
  第二十三章至寒莫過人心 077
  第二十四章牢籠設就可袖手 081
  第二十五章弱主豈能壓強賓 084
  第二十六章魂飄若浮萍 087
  第二十七章殘陣怎堪一擊 090
  第二十八章幻月何時照臨 094
  第二十九章借來月華三分寒 098
  第三十章此道若成天地驚 102
  第三十一章賭約算誰贏 106
  第三十二章舉手凡物通玄 110
  第三十三章片語聚攬人心 114
  第三十四章信訣傳來風乍起 117
  第三十五章千里馳援若流星 121
  第三十六章殺意勢難平 124
  第三十七章此情或成騎虎 128
  第三十八章看我只手翻云 131
  第三十九章寒川茫茫遙天際 134
  第四十章恰似飛鳥入?yún)擦?nbsp;138
  第四十一章何計惑追兵 142
  第四十二章春夢了無痕 145
  第四十三章試草何需神農(nóng) 149
  第四十四章祭靈符以驅鴉 152
  第四十五章凝萬魂而成鯤 156
  第四十六章化玄霧而裹珠 160
  第四十七章入寒川而潛修 164
  第四十八章采焰石而驚魂 168
  第四十九章攝殘魂而添芽 172
  第五十章有巨禽護奇珍 176
  第五十一章此危境避不能 180
  第五十二章前番事可傷情 184
  第五十三章此土如金似玉 188
  第五十四章惜哉此擊不中 192
  第五十五章何妨舍生赴死 195
  第五十六章試此域困靈焰 199
  第五十七章此間事君莫言 203
  第五十八章修何技實彷徨 207
  第五十九章觀其行知其性 211
  第六十章化玉骨入陰魂 215
  第六十一章煉法器意難逞 219
  第六十二章敵友總難辨 223
  第六十三章寒川起紅光 227
  第六十四章豈敢平輩論 231
  第六十五章遇舊玄焰山 235
  第六十六章地底起奇蟲 239
  第六十七章再戰(zhàn)敗何速 243
  第六十八章良機難再得 247
  第六十九章焰山起落靈 251
  第七十章此謂天道或缺 255
  第七十一章臨危受急令 259
  第七十二章劫鏡如探囊 263
  第七十三章何計滅此敵 267
  第七十四章妙策胸中藏 271
  第七十五章知音何處覓 275
  第七十六章此別成參商 279
  第七十七章命數(shù)何幽微 283
  第七十八章大隱隱市坊 287
  第七十九章蓬門迎貴客 291
  第八十章虛魂何惶惶 295
  第八十一章薄怒不堪承 299
  第八十二章祭劍問金藏 303
  第八十三章前倨而后恭 307
  第八十四章先抑而后揚 311
  第八十五章厚賜何其薄 315
  第八十六章培魂亦斗場 319
  第八十七章三月行天近 323
  第八十八章退敵需激將 327
  第八十九章破域何其艱 331
  第九十章器靈妙無方 335
  第九十一章有跡方可尋 339
  第九十二章天意隱行藏 343
  第九十三章奪鏡不留人 347
  第九十四章生意需細商 351
  第九十五章虛識重如山 355
  第九十六章福禍為陰陽 359
  第九十七章知者方問價 363
  第九十八章遇舊瞻草堂 367
  第九十九章天機不可測 371
  第一百章緣盡夢一場 375《劫修傳》不僅是真邪最重要的作品,也是網(wǎng)絡文學非常好看的作品之一。
  ——著名網(wǎng)絡作家蕭鼎
  很少見一部人氣很高的網(wǎng)絡小說竟然不是靠男歡女愛的YY,而是靠作品本身的魅力征服讀者,但是《劫修傳》真的做到了。
  ——懸疑小說家莊秦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劫修傳》以生動的藝術語言,展現(xiàn)了原承天與九瓏蕩氣回腸的“仙家之愛”,不追隨,不流俗,漢字之美,動人心魄。
  ——中國作家網(wǎng)副主編馬季
  懂得敬畏,有收有放,描寫男女關系時極其克制,處理宏大場面時極其自如,這些或許是《劫修傳》區(qū)別于同類網(wǎng)絡小說的最顯著特征。
  ——縱橫中文網(wǎng)總編邪月
  雅俗共賞,見仁見智,每個人都會從《劫修傳》中看到不一樣的精彩。
  ——著名網(wǎng)絡作家流浪的蛤蟆第一章
  金仙歷劫轉九世
  “老爺,夫人生了,是個少爺!是個少爺!”
  一個中年婦人尖厲的聲音,像是從極遙遠的地方傳來,將沉睡了不知多少年的原承天喚醒。
  他努力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圍在身邊的仆婦丫環(huán)穿著雖不算華麗,倒也齊齊整整。他暗暗松了口氣,起碼這次重生是不會餓死了。
  這是原承天的第九次重生,也是他的最后一次了。
  第一世時,他花費五千年時間修行,歷經(jīng)千辛萬苦,終于名列仙籍,位列仙班,成為昊天境中又一位金仙。沒想到卻在與魔界魁神的爭斗之中,誤毀了飛升之殿,絕了天下無數(shù)仙修之士的飛升之念。
  由此降下天劫,罰原承天輪轉九世,嘗遍世間苦難。此之謂九世輪回之劫,在九天諸境百萬天劫中屬最高等級。
  雖遭此無上天劫,原承天心里倒也坦然,身為金仙豈有不經(jīng)大劫者。他的仙界同僚無不遭遇過種種大劫,想與天地同壽,哪有那么容易?
  就此重生于世,就算是原承天的第二世了,沒想到這一世剛出生時遭一把銹剪剪破臍帶,不到三天就遭夭折。此之謂利刃加身劫。
  第三世時,原承天剛剛滿月,家鄉(xiāng)突遭洪水,全家老少死得一個不剩。此之謂洪水滔天劫。
  第四世時,原承天抓周當日,忽然大震來臨,以致房倒屋塌,滿屋賓朋死了大半,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小小的原承天。此之謂天崩地裂劫。
  第五世時,原承天總算挺過周歲,卻不想三周歲時,因鄰家頑童放火燒了谷草,火勢迅即蔓延,半個村莊都化為烏有,但這場火災卻只死了原承天一個人。此之謂烈焰焚身劫。
  第六世時,原承天幸運活至五歲,眼看身體逐漸長成,就要開始修行時,其父攜家人買舟入海,欲去某島就任縣令一職。結果船到中途,竟遭遇海上巨寇,全船上下盡皆吃了板刀面被拋入海中。此之謂跨海橫死劫。
  第七世時,原承天奇跡般長大成人,但他的體質卻為凡體,無法修行,雖然他滿腦子都是修仙要訣、無上妙法,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庸庸碌碌度過此生。此之謂凡體無修劫。
  第八世時,原承天逐漸上升之命數(shù)再次沉入谷底,出生后堪堪過了兩年。是歲大饑,人相食,出生于一家農(nóng)戶的原承天雖沒被人吃掉,可也半月無食,就此活活餓死。此之謂餓殍當身劫。
  如今這第九世重生,已是原承天最后的機會。他若不能重踏修仙之路,他第一世的五千年修行就算白白作廢了,從此喪失所有前世記憶,與絕大多數(shù)生靈一樣墜入無盡輪回之中。
  是以就算托生富家,再無饑寒之憂,也并不值得歡喜,若無仙基,他的余生最多也不過數(shù)十年壽命。懷著忐忑之心,原承天往左臂望去,雪白的手臂上赫然有三點胎記,分別為日月星之形,原承天這才放下心來。
  在被打入輪回時,原承天用畢生修為將三件最得意的法寶打入體內(nèi),這三件皆是昊天之寶,各具無上威能。只要原承天能順利踏上仙修之路,就可利用這三件昊天之寶重修昔日諸般無上大法,再次飛升昊天境,就此功德圓滿,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
  只是此三件昊天之寶,凡體卻不能顯現(xiàn),如今三寶標識宛在,自然說明此身已具仙基,可修長生之道。
  此時一位滿臉喜氣的錦服老者在眾仆婦的簇擁之下,顫顫巍巍來到原承天的面前,將原承天抱在懷里親了又親。
  這種父子親情對一直保有前世所有記憶的原承天來說,自然有些別扭,在他的心目中,他的父親仍是第一世的第一位,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不過面前這位老者的血脈畢竟已經(jīng)融入自己的體內(nèi),對他的感激之情,也并不比第一位父親稍減。
  原承天暗道:“這就是我今世的父親了,沒想到卻這么老,不知道他能不能將我撫養(yǎng)長大,只要他能養(yǎng)我到六七歲,我定保他來世做個安樂享福之人!
  具有仙基的人初修年齡因人而異,一般來說,五歲至七歲時靈竅已開,就可以開始修行了。一旦能真正修行,原承天自是什么也不怕了。
  再往床上望去,床上的婦人也有四十余歲了,生得瘦瘦小小,一臉的病容。原承天心里嘆道:“我今世的母親也非長壽之人,我能不能順利長大,卻也難說得很!
  沒過三天,原承天已探聽清楚周遭一切事情。
  原來今世托生于天梵大陸,天梵大陸在凡界七大陸中最為廣闊富饒,原承天第一世時也曾來過這大陸幾次,算得上是重回故地。
  所托生之家是天梵大陸大陳國青陽府白川縣當?shù)馗粦,主人姓劉,名富貴,正妻死去多年,續(xù)弦劉王氏,就是原承天的生母。
  劉富貴正妻并無所出,劉王氏早年產(chǎn)一子,三月夭折,自此得了弱癥,吃藥比吃飯還多。如今隔了二十多年,卻奇跡般地生下了原承天,劉富貴夫婦二人自是欣喜若狂。
  轉眼已是滿月之期,正在全家歡喜之際,體弱多病的生母劉王氏終于沒能撐過去,大叫一聲“善待我兒”后一命嗚呼,就此與原承天別過。
  原承天傷感之余,更擔心父親的身體。父親今年已有六十多歲,原本就是多病之身,再加上哀情傷體,只怕也撐不了多久了。
  沒想到父親牢記母親臨終之言,收拾起哀情,身體竟一日日硬朗起來。他還給原承天請了位乳娘,衣食住行皆細心備至。
  總算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了三年,原承天掰著指頭計算,以他今世的體質,最多再過兩年,就能開始正式修行了。
  而他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一旦能夠修行,第一件事就是煉制一爐丹藥,讓父親吃了,也好長命百歲。
  這一日原承天心血來潮,提了支筆在書房里習字。仆人見了,自然以為原承天是在玩耍,也沒當回事,不想轉眼之間,原承天已在紙上工工整整地寫下十個大字:開靈,凝真,固玄,羽化,長生。讓一眾仆人看得目瞪口呆。
  劉家少爺不教而學,三歲便能習書的消息不脛而走,立時在當?shù)匾鹦⌒〉霓Z動,連縣太爺也被驚動,親自登門探訪,說了通“天生奇童,保佑我皇千秋萬代”之類的話。
  只是問起原承天紙上十字的意思,原承天卻是微笑不語。
  其實這十個大字,就是原承天將要在凡界修行所要經(jīng)歷的五大境界,這其中,開靈之士被稱為靈修,取其靈竅初開,能吸納天地靈氣之意。
  由此推開來,達成靈修其后四大境界者,分別被稱為真修、玄修、羽修、仙修。
  靈修、真修、玄修各有九級境界,合為二十七級,羽修、仙修各有三期,分別為小成、中乘、大化。是以一名修士從入門修道到飛升昊天界,共要經(jīng)歷五重二十七級六期,每進一步,都難如登天。
  然而對原承天來說,只要他開始修行,借助他那三件昊天之寶,雖不能說視修行如草芥,也可如順水行舟,一去千里。
  與縣太爺?shù)膽獙﹄m不算滿意,可原承天的名聲仍傳了開去,原承天的目的也算達到了。
  有了縣太爺親自探訪這樁事,他在家中更受重視,那些奴仆照料起來也更用心一些,庶幾沒有夭折之劫了。
  轉眼到了來年春季,不想時疫爆發(fā),自縣城到鄉(xiāng)村,染病者不計其數(shù),大夫束手無策。一時間病死者不計其數(shù),一些村子甚至已十室九空。
  原承天心里盤算,他自歷劫轉世以來,五行之災已經(jīng)歷了金、水、火、土四行,獨缺了草木之劫,而世間絕大多數(shù)時疫,都是因為穢物處置不當,草木腐變,致使瘟禍流行,想來這場時疫就應在此劫上了。在未修行之前,原承天的身體與凡人無異,只要染上疫病,幾乎必死無疑,難不成這次重生竟是病死于此疫?
  第二章
  稚子懸壺動八方
  原承天不想坐以待斃,他熟知世間千萬種丹藥之性,開一張治療疫病的藥方自然不在話下,唯一擔心的是,他一名四歲孩童配的藥方,又怎可能有人信?
  雖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原承天也總要試一試。他回到書房,不假思索一揮而就,一張可治世間所有疫癥的藥方就此出爐。可他將藥方交給仆人,令他們速去藥房配置時,仆人們卻一個個笑得腿軟。
  一名叫王大的仆人最是忠厚,好言道:“少爺,你雖是神童,可那開方治病豈是玩耍的事?少爺還是想想今晚吃什么才是正經(jīng),廚房上剛派人來問呢!
  原承天不肯放棄,道:“求求你們,去請一位大夫來,把這方子給他瞧瞧,是好是壞不就都明白了嗎?”
  以他第一世金仙的心氣,這種求人之事原本是絕做不出來的。好在他第七世時,以凡人的身份度過一生,凡人種種性情已慣熟了,所謂事急求全,縱使說些軟話心里也能安然。
  眾仆被人央求不過,只得拿著方子出去了,但哪個會去信一名四歲孩童的話,真的去找大夫驗方子?不過去外面轉了一圈,回來后一攤手,說是大夫看過了,方子不能用。
  原承天心里嘆息,只恨他被眾仆看得很牢,不可能親自出門配藥,何況就算藥方被大夫驗過,那些凡人庸醫(yī)也未必肯信,為今之計,只有另想辦法了。
  半個月之后,疫病鬧得更加兇了,原承天身邊的人也終于有人病倒。再過了數(shù)日,原承天也未能幸免。劉富貴雖走馬燈似的請醫(yī)診治,可原承天的病情卻越發(fā)沉重了,眼看著也就是兩三天的事了。
  劉富貴自是哀傷至極,哭得淚水都流干了,身體也是每況愈下。劉家見事不妙,連二人的后事都已準備停當,就只等著父子二人咽氣了。
  這一日,原承天正獨自躺在床上,因他病得甚重,身邊連名仆人都不敢留下;叵脒@九世歷劫,苦難經(jīng)歷了無數(shù),可到頭來,卻還是這般下場,修行之艱,竟至如斯!
  最可笑的是,自己身懷驚天動地的昊天之寶,胸藏世間包羅萬象之學,卻絲毫也得不到施展,若是就此死去,豈不是天大的冤枉?
  忽見王大手里舉著張白紙興沖沖地跑進房來,扯著嗓子大叫道:“少爺有救了!少爺有救了!”
  原承天心中一動,莫非他的那個辦法竟真的有效了?
  王大手里拿著的是一張?zhí),眾人急忙圍過來觀看,有識字的大聲念道:“救苦濟難,仙家本分,開方施藥,亦是修行,方今天降時疫,遂使兆民困苦,我有仙方靈丹,怎敢藏之深府?凡受此偈,照方施行,定無虞矣!
  正文之下則是一張藥方,尾款上書的是“神秀宮”三個大字。
  眾人一時哪里肯信,更不知神秀宮是何方所在,圍著王大七嘴八舌地問起來。王大口吐白沫說了半天,也沒說清楚是怎么回事。
  正在這時,劉富貴拄著拐杖,扶著一名小丫鬟的肩膀,從房中慢慢挪了出來,把王大叫住,細細地問了一遍。
  原來這張?zhí)影雮月前就在附近流傳開來,很快就驚動了縣令大人。神秀宮是本地的一個仙修宗門,平頭百姓雖不知道,縣令大人見多識廣,倒是有所耳聞。
  既是仙修宗門所賜的藥方,縣令大人也不敢怠慢,忙請了縣中最有學問的讀書人以及大夫們商議此事。
  可大夫們接過帖子,個個目瞪口呆,帖上藥方中所列草藥雖是常見,可湊成方子卻是大大不妥,老祖宗的藥書里絕無這般離譜的配藥法。
  見縣令大人不懂,就有大夫細講分明:“診病下方原有‘十九畏’‘十八反’之說,可這張藥方不論畏反,著實可笑,老爺瞧這烏頭竟與半夏同方,豈不大謬?何況柴胡竟用到三兩,已非虎狼之藥可喻,簡直就是殺人的毒藥!”
  而那些秀才立意自然更高,一名年輕秀才道:“老爺,此方為妄人所書,再無疑問。想那神秀宮中的仙家個個有顛倒乾坤、倒懸日月之能,若是真想阻此時疫,只需一道法旨,疫魔自然消退,又何必興師動眾亂貼此虎狼藥方?”
  座中有位退役京官,向為縣令所重,縣令大人忙向他請求意見,此人沉吟良久才道:“本縣接連敵邦,素為敵酋所窺,此帖或是敵國奸細所為,也未可知。其意在于惑亂民心,詆毀縣政,縣令大人不可不察!
  見十人中有十人反對,縣令大人也沒了主意,只好按下藥方,靜以觀變?梢蜻@藥方撒得遍地都是,民間自有那全家快死絕了,自身也染了病的,再也不怕死的人拼死一試,想不到一劑藥下去,竟真的霍然痊愈。
  如此一來,不等縣令大人發(fā)布公文,這張藥方已在民間流傳開來,而照方服藥的人,全都立刻病愈,甚至比病前更精神了。等王大獲知此事時,大半個縣城的人都已知道這張神秀宮所賜的仙方了。
  劉富貴一聽竟有此事,眼睛里頓時冒出光來,一疊聲地吩咐下去:“該死的奴才,既然是張仙方,那你們還等什么,還不速去配藥!”
  眾人哄然應了一聲,都向外跑去,王大低著頭向門外走去,口中喃喃道:“說來奇怪,這張方子,倒像是在哪里見過。”
  有人在旁邊肅容道:“既是張仙方,仙家怕你不信,托夢給你也是有的,你見到方子覺得熟悉,又有何稀奇?別說是你,就是我也覺得這張方子有些印象!
  只有原承天暗自偷笑,這張方子自然就是他半個月前所開,因怕別人不肯相信,就假托了神秀宮的名頭,用自做的小弓射到院外,也不知射了多少張,累得手酸了半日。
  天梵大陸仙修界有“東強西弱”之說,大宗大派,盡皆集中在大陸東部,西部因靈氣微薄,仙修資材缺乏,很難出大宗大派,而神秀宮在天梵大陸西部的仙修門宗里,也只能算是個小門宗,可因其駐地就在附近不遠,原承天就隨手拿其名頭用了。
  幸好這張方子最終還是有人信了,否則原承天只有死路一條,同時自然還要賠上半個縣城百姓的性命。
  這場時疫因拜原承天所開藥方所賜,很快就得到平復,而等到原承天完全病愈,已是半個月后了。
  劉富貴見寶貝兒子病愈,身上的病差不多也好了一半,可原承天擔心他畢竟年事已高,若是他稍有閃失,他這個四歲孩童可就無人照料了,劉家的那些親戚個個都巴不得劉富貴早點死了,好分他的家產(chǎn)。自己若落在這些劉家親戚手里,后果就難以預料了。
  原承天于是又開了張藥方,這次他駕輕就熟,假托是神秀宮的仙人托夢,令王大配了藥給父親服下。
  如今這神秀宮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王大得了令,自然如風一般地去了。劉富貴更是絲毫不疑,坦然將藥服了下去。以原承天之能,這劑藥服下之后,劉富貴自然百病全消,身體比壯年時竟還好了數(shù)倍。
  不想這事傳了出去,卻給原承天添了無窮煩惱。家里有了位能在夢中和仙家溝通的奇童,劉家仆人肚里怎能藏得住,不到半日工夫,早嚷得全縣皆知了。
  自此求方治病的人紛至沓來,劉家每日里都被擠得水泄不通。原承天雖想推辭,可別人卻會求到劉富貴那里去,劉富貴被求得心軟,免不得又央求原承天出面診病。如是者三,原承天也只好認命,在未開始修行前,就當以此解悶好了。
  只有王大心中郁悶,上回仙家明明也托夢給他,為何再也不見動靜?
  其實替這些鄉(xiāng)鄰治病,原承天本也沒覺得有多大麻煩,只是這事若傳到神秀宮那里,卻不知是福是禍。
  雖說像神秀宮這種小門宗,因拜西部仙修資材缺乏所賜,其宗主也不過是羽修級修士,和原承天差了十七八輩之多,可現(xiàn)在原承天畢竟還沒開始修行,凡俗之別,天上地下,人為刀俎,我為血肉,自己可做不得半點主。
  提心吊膽地過了一年多,神秀宮那邊也沒有動靜,看來神秀宮就算知道此事,也沒把凡界俗人這些裝神弄鬼的小事放在眼里。
  此時原承天已快要六歲了,他估算自己的靈竅近日就要開了,期待九世的修行之路就要變成現(xiàn)實,因此這懸壺濟世的游戲也該結束了。
  于是原承天推說仙家再也不給他托夢,就此了結了這段大夫生涯。此事傳開來,大家自是極為惋惜,只有王大心中歡喜,暗忖:“仙家棄了少爺,莫非又選中了我?”
  可每日發(fā)夢,盡是升官發(fā)財娶老婆,和仙家并無半點關系,王大雖然心中失落,倒也落得每晚歡喜。
  這一晚原承天正在燈下觀書,忽覺丹田里冒出一絲熱氣,經(jīng)小腹而向四肢慢慢散去,良久才無聲息。本以為異象就此終結,不想頭頂百會忽地一涼,一股極熟悉的氣流貫穿而下,直沖丹田而去,丹田里的熱氣經(jīng)此一撩撥,立時重新散發(fā)出熱意來,并且比剛才更甚,這股涼氣倒像是給火中添油一般。
  原承天心中狂喜,他知道丹田里的熱意就是修士的仙芽萌發(fā)之狀,而那股涼意則是修士最熟悉不過的天地之靈氣。
  天可憐見,他的修行之路總算能夠重新開始了。
  第三章
  風波向來平地起
  只是原承天道心極堅,縱使遇到這苦等九世的靈竅初開之刻,也仍心靜如水,手中的書竟沒晃動半點。他身邊的丫環(huán)仆婦自然也絲毫不知身邊的這位少爺已非凡人之軀。
  原承天端坐不動,以早就不知溫習了多少遍的導引之法,引靈氣培植仙芽,激發(fā)玄感,養(yǎng)孕靈識,蘊修真玄。他身懷頂級玄承,自然不必拘泥于坐姿手法,也不必在意外界的影響,就算在眾人環(huán)繞之下,這修行的無上大法仍能平穩(wěn)運行。
  所謂玄承,指的是修行所涉及的一切知識,舉凡各種法訣、心法、煉丹制器等皆包括其中。
  而玄感則是指修士對體內(nèi)真玄的運用熟練程度,玄感越高,法訣發(fā)出得越快,所耗的真玄也就越少。
  靈識則是修士特有的,對外界事物的感知能力以及內(nèi)身自省能力的總稱,靈識修到極致,自然能觀天達地,察體內(nèi)之纖毫變化。
  同級的修士,在真玄上相差無幾,如果不考慮法器法寶的因素,那么判斷一名修士的強弱,主要是在玄承、玄感、靈識這三項上。
  原承天第一世時修行五千年,他的玄承在當世可謂無人能及。本來修行的第一步極其危險,若無人指點,極易走火入魔?稍刑焓呛卧S人?再大的風險也輕易而過。
  其實這一世的仙基,雖說是難得的火屬性,可也并不算佳,不過原承天并不在意,這世間有眾種提高仙基的仙丹靈藥,日后有的是大把的機會彌補,他此刻只要靜心修為,先達成兩三級靈修再說。
  憑胸中包羅萬象之學,不過一周時間,原承天就輕輕松松達成了初級靈修。原承天不以為喜,立時又向第二級靈修沖擊。
  按理說修士每升一級,都要花些時間固本培元,以使體內(nèi)真玄穩(wěn)固下來,否則真玄不穩(wěn),極易生出禍患。
  原承天自是不理這一套,他所修行的是號稱昊天界第一大法的紫羅心法,凡界諸般心法與此法一比,不過是仙修的蒙學課本而已。
  紫羅大法絕無凡界修行心法的諸般限制,是以原承天不管是睡覺行走,還是與人閑談玩耍,這紫羅大法仍是一刻不停,源源不斷地吸納天地靈氣,助他修為增進。
  又過了半個月,原承天已是二級靈修,終于可以動用體內(nèi)所藏的三大昊天之寶中的聚靈幡了。
  此寶是原承天從其擁有的千八百件法寶中精心挑選出的一件,若是完全展開,可使周圍百萬里的靈氣盡皆凝聚而來,而持幡人所立之地,則成為如昊天境一般的靈氣極其充沛的所在。
  在靈氣凝聚之下,修行起來自是易如反掌,而不管多么珍貴的奇花異果,在此靈氣的灌培之下,生長得也極其迅速,使持幡者輕易就能煉成絕世好丹。
  更難得的是,聚靈幡雖名列昊天界百大法寶之列,可對持幡者的修為要求卻極低,只要是二級靈修,就能動用此寶。當然,二級靈修只能發(fā)揮聚靈幡萬分之一的功效,不過隨著日后修行漸深,聚靈幡的威能自會逐漸增強。
  原承天現(xiàn)在已是二級靈修,當然已能動用此寶。當夜原承天悄悄來到后院,念動法言,將臂上的聚靈幡請了出來。
  此幡此刻不過半寸大小,那是原承天修為不足之故,日后若是修為大進,將此幡展至百丈也不在話下。不過到那時,必定風云變色,只怕全梵天大陸的修士都會被驚動。
  目前此幡的威能只限十里方圓,對原承天此刻的需求來說,自是足夠了。
  但此幡畢竟凝聚了十里方圓的靈氣,若此地有修士經(jīng)過,必定有所覺察,是以原承天不敢長時間使用,每晚最多只用半個時辰。
  不過就算如此,劉家的后園仍成了一塊昊天靈境般的所在,院中的花草樹木哪里經(jīng)得住靈氣的滋養(yǎng)?就算是嚴寒之際,院子里仍郁郁蔥蔥,而有些原本半人多高的小樹,竟在幾夜中高過院墻,已成可用之材。
  原承天雖不想驚世駭俗,可一來以他的修為還無法自由操縱此幡,二來他得到此幡時,已是金仙境界,根本不需聚靈幡之助,只是在到手時如得到新玩具般略略把玩一下,實不知聚靈幡在凡界的威能竟至如斯。
  后院的花草如此茂盛,劉家人自是大奇,可愚夫愚婦,自然只能胡亂猜測一番,聊作日常談資而已。日子久了,也就習以為常。
  既有這番變故,原承天當然不敢再用聚靈幡了,好在后院中的靈氣凝聚不散,用來修行足夠了,一時間倒也用不著聚靈幡了。
  這日原承天正在后院修行,忽聽院外有人道:“就是這里了,這里的靈氣如此充沛,再也不會錯了!
  原承天心里一凝,看來是院中的靈氣驚動了本地的修士,以他此刻坐二望三的修為,又如何應對此事?
  說話間從院外飛來兩名修士,腳下一片黃光,身著同樣的黑袍,自是同一門宗的弟子。原承天經(jīng)驗何其豐富,就算沒有動用靈識也一眼就瞧出,這二人皆是四級修士,仍不會使用遁器,因而只能撒土而遁。
  二人來到院中,收了土遁之術,其中一名長須修士喜道:“好精純的靈氣,若是在此處修行,這五級玄關自是能沖擊成功了!
  另一名短髭修士笑道:“若不是有人假冒神秀宮名頭,上面派我們前來察看,也不會有此造化,說來倒是該感激此人才對!
  原承天一開始聽了感覺甚奇,自己假冒神秀宮的名頭編造藥方,已有一年多了,為何神秀宮至今才有所行動?
  不過他深想之后心中也就了然了,修仙之士自以為高人一等,對凡人的事務向來漠不關心,此事恐怕也是某位神秀宮的修士無意中到凡人中一游,才偶然聽到的。
  兩名神秀宮的修士雖瞧見了原承天,可一名小小孩童,他們怎會放在眼里?而原承天刻意掩飾修為,二人自也覺察不出原承天也是位修士。
  原承天自然知道,靈修五級號稱靈修第一玄關,必須一次沖關成功,否則修為數(shù)十年間都將停滯不前。天下間不知有多少修士都栽在這一關上,是以靈修五級又被稱為靈修生死關。
  眼前這二人皆處在修行的關鍵之期,忽然尋到這么一處靈氣精純充沛的所在,自然大喜若狂。
  長須修士道:“這凡人院中何時有這么充沛的靈氣?難道是地下有晶石礦脈不成?可這縣城我一年怎么也要經(jīng)過兩三遭,以前怎么沒有感受到?”
  短髭修士笑道:“天地玄奧,你我哪能盡知?趁著師兄弟們還沒尋到這里,我們且在此多受用片刻。是了,住在這里的人家得盡快趕走才好,否則豈不是擾了我等的清修?”
  長須修士道:“這些凡人百姓的莊院能有我等仙修之士駐足,那是他們幾世修來的造化,你且在這里稍等,我去去就來!本故窍胪霸喝ペs人了。
  原承天因己之失而使得家宅不寧,早就心中有愧,又怎能讓人再去騷擾家人?當即冷笑道:“兩位打的主意倒是不錯,難道不問問我肯不肯嗎?”
  長須修士停下腳步,望了望原承天,神情甚是驚訝,道:“秦兄,這世道是不是反了?連一名凡人小童也敢對我等仙修之士吆三喝四,看來是該提醒宗主,對這些凡人實不能太過仁慈了。”
  原承天這段時間光顧著精進修為,并沒有修煉法術,他雖知諸多驚天動地之法,可此刻修為低微,自是難以施展。
  此刻與兩位修士說得僵了,那是立時就要動手的,他又有何種手段能應付此劫?
  第四章
  少年如何不輕狂
  其實就算原承天修成法術,但二三級靈修能使用的法術,卻未必能對付得了四級靈修,是以他在聽到院外人聲之時,就以胸中所學立時自創(chuàng)了一門小小的法術,隨意取了個名字叫紫羅焰霧。
  這院中木靈氣甚是精純,火承木氣,威能定然不小,用來對付兩名四級靈修應該夠了。
  只是原承天不敢托大,趁著兩名修士說話之際,又創(chuàng)了一門防御法術,卻是以無處不在的土靈氣為基,取名為土靈盾。
  創(chuàng)制一門法術對普通修士來說自是難于登天,可對身懷金仙玄承的原承天來說,卻是輕松至極。此刻他左手掐定紫羅焰霧的法訣,右手合成土靈盾之印,自是攻守兼?zhèn)洌慌聝擅奘匡w上天去。
  秦姓修士笑道:“老張,你一名四級靈修,怎有空與一名孩童閑扯?沒得失了身份,趁早打發(fā)了他,我等快點坐功最為要緊!
  張姓修士也笑道:“秦兄,你不愿惹下殺煞,卻讓我動手。也罷,此次算我的,下次可就輪到你了!
  不等秦姓修士答應,伸手從背后抽出劍來,目中露出兇光,直奔原承天而去。
  原承天暗道:“你既然想殺人,那就怨不得我開殺戒了!彼攀啦辉c人動手,也有些手癢,便想趁此練習一番,倒不必立時就取了兩人的性命,于是將左手一張,將紫羅焰霧的光芒露了出來。
  張姓修士忽見原承天手中紫光亂閃,不由得大吃一驚,他修為雖不算高,可也能感受到這團紫光中強大的靈壓,慌忙叫道:“秦兄,這孩子竟也是名修士。”
  秦姓修士聞言轉目一瞧,也是吃了一驚,此人見機極快,立時賠下笑臉來,道:“原來小道友是我輩中人,既是如此,好說,好說……”話音未落,一道光芒從他袖中一閃而出,直奔原承天而去。
  以原承天的閱歷,怎可能上他的當?他舉目一瞧,見不過是柄尋常的法器飛刀,因用了些玄銀,再加上幾句簡單的符文,就成了件法器。
  只是這種法器,原承天怎會放在眼里?他甚至都不愿動用右手的土靈盾,而是口念法言,迅即在胸前形成一道看不見的虛盾。
  這院中的靈氣太多,就算打發(fā)了這兩名修士,也難免會被其他修士覺察,若來的是更高等級的修士,自己應付起來就沒這么輕松了。
  是以這道護身法言所形成的虛盾,就是以院中的靈氣為基臨機創(chuàng)制出來的,靈氣虛盾每被攻擊一次,就會大大消耗院中的靈氣。等這場戰(zhàn)斗結束,想來這院中的靈氣也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法器飛刀刺到這靈氣凝聚的虛盾上,自是無聲無息,兩名修士只看見飛刀懸在空中不動,卻未識破原承天的無上妙法,不由得大感驚訝。不過這樣一來,二人也知道面前的這位孩童絕不好惹,若不使出看家本事來,只怕難過此關。
  “看我法寶!”張姓修士大喝一聲,祭出一口金印來,手中急掐法訣,金印立時變得斗大,從空中急速落下,端的是沉重如山,向原承天狠狠地壓了下去。
  原承天心中暗笑,只有玄修之士所煉的法器,才稱得上法寶,對方區(qū)區(qū)一名四級靈修,居然也敢稱法寶。
  但自己的修為畢竟太低,對這修士的金印絕不敢輕視。他將右手法訣一放,土靈盾立刻罩定全身,張姓修士的金印在他頭頂?shù)瘟锪飦y轉,卻怎么也落不下來。
  張姓修士不由大駭,他這枚金印在低等級修士中已算是一件厲害的法器,以前與人動手,只要金印一出,對手不是忙著閃避,就是干脆逃之夭夭,用護身法器硬架硬扛的實在是少之又少。可是原承天不但不逃,也沒見他拿出法器抵御,這種情景,張姓修士卻是第一次見到。
  秦姓修士見原承天身上黃光閃動,就能輕易架住張姓修士的金印,心里不由又羨又妒,除非是法寶級的護身法器,否則怎會出現(xiàn)這種異象?他大叫道:“沒想到這位道友倒是有件不錯的護身法寶,難怪這般張狂!
  他打定主意,等殺了原承天之后,哪怕與張姓修士翻臉,也要先收了原承天身上的法寶再說,卻哪里知道,這世間還有以靈氣凝結成盾的無上妙法。
  張姓修士聽到“法寶”二字,眼睛里差點就要冒出火來,這院中的靈氣如此充沛,莫非也是因為原承天身上這件法寶的緣故?要知道這世間十件頂級法器也未必能抵得上一件法寶,自己今天來此,可是賺大了。
  他心里也打定主意,一旦殺了原承天,那件法寶也非要弄到手不可,實在不行,大不了……
  此時秦姓修士急忙收了飛刀,也祭出法器來。他的法器是一口法劍,形式古雅,上面印滿了符文,瞧著倒也不俗。
  原承天見法劍飛來,更是笑得肚子痛,原來這口法劍上的符文卻只是用鐵筆點畫草草而就,而非用丹器之火刻印而成。想來這神秀宮太過寒酸,沒有地火也就罷了,就連煉器制丹所需的焰石也供應不起。
  原承天用手一指,胸前的那道虛盾迅疾向法劍迎了上去,法劍頓時一滯,再也難以前進半寸。秦姓修士此時也知道了空中必有玄虛,他慌忙急掐法訣,法劍上的符文頓時一陣亂閃,又向前刺了半尺有余。只是要想完全突破虛盾,卻是困難太大。
  張姓修士這邊也是一陣忙亂,可是原承天身上的土靈盾比虛盾更強,縱使張姓修士使盡手段,金印也不曾落下半寸。
  二人同時在心里感嘆,這法寶的威力,果然不同凡響。二人遭此小挫,心中貪欲不但沒有消除,反而更熾烈了。
  原承天瞧著空中的金印,倒有些出神,原來這金印內(nèi)含玄金,雖說分量極少,可玄金畢竟是難得之物,若是與秦姓修士法劍中的玄銀合在一起,再加上一點玄鐵的話,就能煉出俗稱三玄之器的上好法器來。
  不過就算是三玄之器,原承天也沒怎么放在眼里,他暗忖道:“此戰(zhàn)之后,這家是不能待了,否則神秀宮的修士前來尋仇,必定會連累家人。這兩件法器雖粗劣,倒也能換些東西,我此刻除了胸中玄承一無所有,看來只能利用這兩件法器為本,慢慢地積累些家當!
  他此刻玩夠了,也不想再和二人周旋了,何況對手畢竟是兩名四級靈修,修為比他高出不少,再糾纏下去,他體內(nèi)真玄可耗不過對手。當即將左手一直掐定的紫羅焰霧法訣一放,只見一陣紅霧吹過,無聲無息之中,兩名修士立時不見了身影,自是被這紫羅焰霧吹得粉身碎骨。
  原承天見這紫羅焰霧的威能如此強大,也是一驚。他在創(chuàng)制此門法術時,因不想弄得聲勢太大驚動了旁人,故而很是花費了一番心思,刻意壓低了法術的威能,只求能殺人于無形,F(xiàn)在看來,以他金仙的玄承,創(chuàng)出這種法術來,還是太對得起兩名四級靈修了。
  他知道神秀宮的其他修士很快就會找到這里來,自己惹的禍,可不想連累他人,于是先收了地上跌落的兩件法器,只是兩名修士的物藏卻被紫羅焰霧所毀。
  修士藏物納寶的物事名叫物藏,以靈獸毛皮煉制的為多,能藏小山般大的物件,好在區(qū)區(qū)四級靈修,也不該有什么能被原承天瞧上眼的東西,就算物藏被毀,也只是略略心痛一下而已。原承天收拾完畢,撒了把土,駕起土遁立在土中。
  他知道此一去,就不知何時再能回來。老父雖服了他的湯藥,身體強健了不少,可凡人壽限有限,而相見卻是無期。
  這托生之情,相處之誼,原承天雖是金仙心境,但此刻修為不高,自是難免有些傷神,想到日后修為精進,對老父的思念怕是一日淡過一日,就連今日離別之情,日后也不會重現(xiàn)了。
  出了縣城,來到一座荒山僻靜之處,原承天將聲音凝聚成線,向四面八方傳了過去:“神秀宮的人聽著,秦、張二人是我原承天所殺,若想報仇,速速前來尋我!
  言罷御起遁術向南方遁去,一道黃光遁入天空,霎時不見。
  第五章
  妙韻八音不可聞
  原承天自然明白,他既殺了神秀宮的人,那便和神秀宮結下了不解之仇。修士之間一旦有了仇怨,那就是不死不休,除非對方身死魂滅,否則爭斗再難停止。
  以他二級靈修的修為,如此行為似乎頗為不智,可原承天第一世時不知經(jīng)過多少大風大浪,一個小小的神秀宮又怎會被他放在眼里?更何況對手逼上門來,他也不可能束手就擒。
  他剛才在自家后院中祭出虛盾,已將后院中的靈氣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加上此刻自己主動開口挑釁,便將神秀宮的視線牢牢地吸引在自己身上,劉家人應該不會被卷入其中。
  他在劉家的姓名叫劉小寶,此刻自是不能用了,正好恢復他用慣了的名字——原承天。
  既無了后顧之憂,就該考慮當前行止才是。以自己此刻的實力,自不能與神秀宮正面對敵,看來自己需要先尋個清靜的所在,將修為再提高一些,然后再煉制幾件法器,就可以和神秀宮從容周旋下去。
  聚靈幡在凡界是不能再施展了,否則極易招災惹禍,那么唯一的去處就是幻域了。
  所謂幻域,乃是連接各大陸之間的一種時空通道,整個凡界共有七座大陸,而已被發(fā)現(xiàn)的幻域則有數(shù)十處之多,這是因為兩座大陸之間,往往并非一處幻域。
  幻域中的天地法則自成體系,與凡界大陸并不相同,有的幻域極大,甚至超過凡界百倍,而有的幻域卻極小,只有數(shù)百里方圓,但每座幻域皆兇險萬分,卻是毫無例外。
  一些超大型的幻域中因靈獸極多,往往每隔一段時間,這些靈獸就會利用幻域開啟之期沖出幻域。三級以上的靈獸因已有了靈智,又被稱為妖修,而這種靈獸沖出幻域與人類爭奪生存空間的戰(zhàn)斗,便被稱為妖劫。
  正因為幻域中與凡界天地法則不盡相同,并不適合凡人居住,但因幻域中有無數(shù)的奇花異果,以及各種凡界難覓的珍稀材料,是以又成為修士們向往的所在。
  原承天回想記憶深處中有關幻域的種種資料,忽地雙眉一展,笑道:“是了,玄焰谷就在天梵大陸西部,算算時日,也快到了開啟之期。那里豈不是個天造地設的修行避難之地?”
  玄焰谷本因其中有四大靈焰之一的真離玄焰而在幻域之中極其有名,可在原承天出世之時,玄焰就已不復存在,空留玄焰之名。
  既沒了真離玄焰,玄焰谷中的環(huán)境便與凡人大陸相差無幾。不過玄焰谷另一個異處卻依然存在,那就是此谷一旦開啟,雖可讓修士隨意進入,但卻只容五級靈修出谷,若是修士的等級超過了靈修五級,那就只能長留谷中了。縱使仙修大士,對此天地法則也無可奈何。
  是以這玄焰谷對靈修五級以上的修士來說,自是一處大大的禁地,但對五級以下靈修,卻是個安全的避難之所。只是玄焰谷既沒了靈焰,谷中靈氣少了大半,一些托賴真離玄焰而生的奇花異果,尤其是一種能增進仙基的玄焰赤果,自然也不復存在。
  早在原承天初世之時,玄焰谷就已是極其荒涼的所在,差不多已算是一處廢域,但對原承天來說,這處廢域卻是再好也沒有了。他可在其中安然修成五級靈修后再出谷,同時再煉些法器靈符之類的護身之物。五級靈修在仙修界當然也屬等而下之,可比現(xiàn)在的二級靈修自是強得太多。
  只是在入谷之前,還需做些準備。原承天記得就在前方數(shù)百里處,原本有個仙修仙集,只是過了五千年后,這座仙集是否還存在,卻又難說了。
  行了將近三百里,忽見腳下烏云翻滾,遮住了視線,烏云之中隱隱有金光透出,而天地的法則在這烏云籠罩之下,竟也有所改變。
  原承天知道這烏云之中,必定有陣法存在,看來雖過了五千年,這座仙集仍然存在。
  一般來說,有仙修仙集之處,必定有陣法存在,當然一些修士自發(fā)聚集的野市則不在其列。
  在仙集中設立陣法,其目的無非是讓修士在仙集不能隨意爭斗,以保證仙集起碼的秩序,否則一名高階修士豈不是可以在仙集中橫行霸道,強買強賣?
  但出了仙集之后,修士的安全仙集的創(chuàng)立者就無法照應到了,是以仙集對修士來說,是一處充滿危險和誘惑的所在。
  腳下的這座仙集在群山環(huán)抱之中,再加上設了陣法,凡人就算從旁邊路過也無從發(fā)現(xiàn),而修士則立刻能覺察出此地的異常。原承天慢慢落下地,收了遁術,向仙集中走去。
  轉過一個山口之后,眼前豁然開朗,只見偌大的山谷之中建了許多的亭臺樓閣,街道井然有序,其中更點綴著些修士隨意種的仙花靈草,與四周青山相映成趣。
  仙家出手,自與凡俗不同,如果凡人誤入其間,定懷疑自己進入了人間仙境。
  山口處立了兩塊石碑,左邊一塊,書著“野嶺仙集”四個大字;右邊那塊,上面寫著仙集中的諸條規(guī)矩。原承天掃了一眼,見與其他的仙集大同小異,無非是不準強買強賣,不準恃強斗狠,仙集中不許使用遁術、大型法術等。
  在天梵大陸西部這種仙修資材缺乏之地,也不可能有什么大型的仙集,不過就算是像野嶺仙集這種小型的仙集,一般也是由兩三家宗派聯(lián)合設立,并派有高級修士在此駐守,普通的修士自然不敢在其中鬧事。
  此刻仙集的街道上修士并不算多,并且大多數(shù)都是五級以下靈修,可見這座仙集生意委實算不得興旺。
  原承天雖是個孩子,可無人大驚小怪,這世間的奇功異法甚多,絕不能以外貌來判斷修士的修為,這在仙修界早已是常識。
  原承天先在仙集中轉了一圈,見大多數(shù)店鋪都門可羅雀,心里不免有些擔心,只怕自己當初打的主意在此未必能行得通,可既來之則安之,便選了家靈符店走了進去。
  就在原承天離開荒山半個時辰之后,一名青衣男子御著一件圓形法器,停在空中,凝神察看四周動靜。
  沒過多時,一名身負瑤琴的紫衫少女也趕到了。紫衫少女有十七八歲,相貌清秀,可眉宇間卻有股肅殺之氣,令人不敢仰視。她妙目一轉,笑道:“果然是三師兄第一個趕到,卻不知三師兄有何發(fā)現(xiàn)!
  青衣男子搖了搖頭,道:“我剛才已向宮里發(fā)了信訣,秦、張二人的魂燈果然熄滅了。那位狂徒既惹了我神秀宮,那便是他的死期到了。”
  原來那青衣男子名叫溫玉川,是名八級靈修。紫衫少女名叫云裳,修為比溫玉川低了一級。二人皆是神秀宮靈修中的弟子。
  溫玉川與云裳商議道:“秦張二人都是四級靈修,可卻被這名狂徒一舉殺了,可見此人的修為起碼也是七級靈修以上,若他手中有件厲害的法器,只怕你我二人也未必是他的對手。我等是否該向宮里請示,派一名師叔來主持大局?”
  云裳笑道:“三師兄也太高估那名狂徒了。依我看,這名狂徒的修為最多和秦、張二人相差無幾,說不定還要弱些!
  溫玉川知道云裳向來智謀百出,在神秀宮靈修級弟子中出類拔萃,向來為宮中長老賞識,可云裳這個結論,他卻不敢相信。
  “云裳,能將兩名四級靈修舉手殺了,怎會比秦、張二人修為還低?若是二三級的靈修,又怎能御使得了厲害的法器?”
  “三師兄的問題云裳也不知如何回答,不過云裳剛才也聽過狂徒的傳音,狂徒的聲音傳到百里之后就已勢衰,這分明只是二三級的修為!
  溫玉川點了點頭,剛才他聽到傳音時,心里也有疑惑,只是秦、張被殺事實已在,由不得人推斷狂徒修為甚高。如今既得云裳證明,那就不會錯了。
  云裳雅擅音律,其法器也是一架瑤琴,其對聲音的敏感甚至超過了宮中的真修級師叔,若是狂徒在傳音上掩飾作偽,自然瞞不過這位音律大家;而若狂徒不曾掩飾傳音,那么他的修為就不可能高過四級去。
  “這么說來,狂徒只是仗著手中有件厲害的法器了,當然,也可能是靈符、真訣之類。此次追擊行動,就由云裳主持如何?”
  云裳道:“三師兄既然在此,云裳怎敢擅專?此次行動關乎本宮榮辱,云裳自當竭盡全力,輔佐師兄滅此狂徒!
  溫玉川淡淡地道:“如此甚好。”
  他一直嫉妒云裳深受宮中長老寵愛,心里老大不服氣,剛才故意虛位相讓,不過是想試探一番。若云裳真的答應了,那回宮后,云裳頭上這頂不尊師兄的帽子可就戴得穩(wěn)穩(wěn)的了。
  仙修界歷來以修為定尊卑,以下犯上是大忌諱,云裳自是乖巧,怎能上當?
  “既是如此,還請云裳以妙韻八音助愚兄一臂之力,聽聽那位狂徒此時卻在何處!睖赜翊ㄍ搜墼粕焉砗蟮默幥,難掩好奇之色,他雖早知云裳的妙韻八音為本宮無上絕學,卻一直無緣一見。
  “敢不從命!痹粕讶∠卤成犀幥伲笫殖侄,右手輕撫慢攏,將七根琴弦輕輕撥動。
  溫玉川聽了半晌,卻是越聽越奇,云裳明明已撥動琴弦,為何卻一絲聲音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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