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宮歡:第一皇妃》講述了楚蕎自幼與寧王鳳寧瀾訂下婚約,得知寧王出征在外中了巫毒,于是易容喬裝潛入宸親王燕祈然的江南別苑,盜取七星蓮為寧王解毒,卻意外與宸親王結(jié)識。她拿到七星蓮為寧王解毒后,自己卻雙目失明,并被表姐尹寶鏡設(shè)計陷害。她被宸親王所救,并醫(yī)治好了眼疾,對方?jīng)]有表明身份,她只當(dāng)是鳳寧瀾。回京大婚時,她已經(jīng)身懷有孕,大婚當(dāng)日宸親王卻意外出現(xiàn),說出她腹中孩子是自己的骨肉,并下聘迎娶。楚蕎不愿嫁入宸親王府,便求助燕皇逃離上京,寧王護(hù)送她離開大燕,她竟在此時發(fā)現(xiàn)如今的寧王,早已不是當(dāng)年的鳳寧瀾,而是他人冒名頂替。為了查明真相,她又回到上京,嫁進(jìn)了宸親王府,幾番周折終于查出寧王的真實身份,竟是先帝的皇長孫,而真正的鳳寧瀾早在她離京第二年的宮亂之中失蹤。她念及鳳家當(dāng)年收養(yǎng)她的恩情,暗中幫助燕胤,卻又得到宸親王的呵護(hù)備至,處處溫柔,楚蕎的心墻也漸漸瓦解。萬壽節(jié)至,各國使臣前來朝賀,蒼月名滿天下的左賢王諸葛無塵也在其列,楚蕎卻在壽宴之上意外發(fā)現(xiàn)諸葛無塵竟是失蹤的鳳寧瀾。一個牽掛十年初戀,一個她已動心的丈夫,她的愛情在這兩個男子之間舉棋不定。經(jīng)過種種波折和誤會之后,燕祈然和楚蕎這對有情人終成眷屬。 作者簡介: 納蘭初晴,紅袖A簽作者,80后平凡的小白領(lǐng),喜下廚,愛旅行,癡迷武俠小說,以人生所歷感知融入夢想,執(zhí)筆為文。 目錄: 楔子 第一章緣起緣錯 第二章既愛且恨 第三章如何珍愛 第四章此刻相逢 第五章舊情難續(xù) 第六章她不是你 第七章背情棄愛 第八章虛迷幻境 第九章越愛越深 第十章溫柔寵愛 第十一章一紙休書 第十二章母子堪憂 第十三章明珠被劫 第十四章此情難忘楔子 第一章緣起緣錯 第二章既愛且恨 第三章如何珍愛 第四章此刻相逢 第五章舊情難續(xù) 第六章她不是你 第七章背情棄愛 第八章虛迷幻境 第九章越愛越深 第十章溫柔寵愛 第十一章一紙休書 第十二章母子堪憂 第十三章明珠被劫 第十四章此情難忘 第十五章德州重逢 目錄: 下 第十六章身世之謎 第十七章?lián)Q子疑云 第十八章緹縈之死 第十九章以牙還牙 第二十章愛而不得 第二十一章政治聯(lián)姻 第二十二章祈然失蹤 第二十三章當(dāng)年真相 第二十四章一夢千年 第二十五章愛你多年 第二十六章神王遺物 第二十七章前世姻緣 第二十八章剜心剔骨 第二十九章生死相許 第三十章神仙眷侶 番外:一夢相思一千年 這本書我相隔一個月后,又重新讀了一次。這一次,是因為在這一個月內(nèi),我又讀了很多古典言情,自有比較,所以,我默默的把這部書收到了私人書架,并且在此想要默默的為它寫個推薦。這本書,應(yīng)該來說我是我沉浸于網(wǎng)絡(luò)小說的這幾個月來綜合來說最喜歡的,原因有下: 1、男主女主都招人喜歡,互相有付出有等待,都不矯情,男主燕祈然,一定是我心中的最佳男主角,智慧冷漠少言霸道,相貌絕色,能力無敵,最重要的是,對女主的愛是那樣體貼專一而且默默的為她安排好一切,如果孤獨(dú)三百多年能等待這樣一位愛人,我想很多女孩子是愿意去等待去追求的。楚喬,女主角中難得有血肉不是虐待報復(fù)男主為樂的女人,她愛得小心,愛得深沉,愛到逃避愛得無怨無悔愛到義無反顧愛到百年千年只等認(rèn)定的這一人,所幸為良人。守得云開見日出啊!所以,縱觀下來,男女主人公很相配。 2、男女主人公的愛情最感人肺腑,至少在我心中是,不是一生一世,而是千秋萬世的愛情,執(zhí)念。 3、配角們都不錯,作者在人物關(guān)系中的立場很客觀。 4、除了上述,最最重要的是,本書加上番外才334章,但是把所有的情感、情節(jié)、人物角色的境況轉(zhuǎn)換全部寫得清楚動人,而不象別的作者那樣,吃頓飯就寫一章,洗個澡又寫一章,丫的,一看就是騙同學(xué)錢的吧!好的作者,好的講故事的人,一定不是用字最多的,反正是偏少的。所以,這部小說的愛情觀、情節(jié)、著筆都是我最為贊賞的。 繼續(xù)加油。這本書我相隔一個月后,又重新讀了一次。這一次,是因為在這一個月內(nèi),我又讀了很多古典言情,自有比較,所以,我默默的把這部書收到了私人書架,并且在此想要默默的為它寫個推薦。這本書,應(yīng)該來說我是我沉浸于網(wǎng)絡(luò)小說的這幾個月來綜合來說最喜歡的,原因有下: 1、男主女主都招人喜歡,互相有付出有等待,都不矯情,男主燕祈然,一定是我心中的最佳男主角,智慧冷漠少言霸道,相貌絕色,能力無敵,最重要的是,對女主的愛是那樣體貼專一而且默默的為她安排好一切,如果孤獨(dú)三百多年能等待這樣一位愛人,我想很多女孩子是愿意去等待去追求的。楚喬,女主角中難得有血肉不是虐待報復(fù)男主為樂的女人,她愛得小心,愛得深沉,愛到逃避愛得無怨無悔愛到義無反顧愛到百年千年只等認(rèn)定的這一人,所幸為良人。守得云開見日出!所以,縱觀下來,男女主人公很相配。 2、男女主人公的愛情最感人肺腑,至少在我心中是,不是一生一世,而是千秋萬世的愛情,執(zhí)念。 3、配角們都不錯,作者在人物關(guān)系中的立場很客觀。 4、除了上述,最最重要的是,本書加上番外才334章,但是把所有的情感、情節(jié)、人物角色的境況轉(zhuǎn)換全部寫得清楚動人,而不象別的作者那樣,吃頓飯就寫一章,洗個澡又寫一章,丫的,一看就是騙同學(xué)錢的吧!好的作者,好的講故事的人,一定不是用字最多的,反正是偏少的。所以,這部小說的愛情觀、情節(jié)、著筆都是我最為贊賞的。 繼續(xù)加油。 網(wǎng)友:天安門見 還記得初看這本書的時候,只是覺得《帝宮歡:第一毒后》的名字還不錯,以為女主是個狠厲的角色,才點(diǎn)進(jìn)去看文,結(jié)果就讓我身心淪陷…… 我看文最喜歡看各種伏筆各種陰謀的,而晴子這個歹毒的后!最會的就是賣關(guān)子了有木有!我這條無知的小魚就不知不覺的被誘上鉤,一入虐文深似海啊……晴子的書名很吸引人,至少很吸引我,簡介也不錯,雖然很短,當(dāng)然,像我這種沒節(jié)操的人,看到【芙蓉帳暖,一夜情濃,她竟不知他是誰!窟@句的時候,就義無返顧的撲了進(jìn)來了!結(jié)果肉沒看到多少,倒被晴子虐死虐活的,看著晴子這樣折騰我們可憐的蕎蕎,桑心的不行,各種說晴子是歹毒的后媽,可是又不敢對晴子怎樣,都害怕晴子一怒,將蕎蕎跟然然折磨的更加可憐。ㄟ@事晴子干的出來,且一直都在干……)【晴子:你們這群沒良心的死妮子!給你們開船的時候怎么就不說這些了!只惦記著肉,不惦記著老!!】(我的節(jié)操又掉了……) 看著文的開頭,蕎蕎與然然斗智斗勇,一個跑,一個抓,真是起勁。看到蕎蕎與然然兩人幸福的生活,心中也感動不已,心里也幻想著能夠像蕎蕎一樣,有一個這樣的深愛又這么厲害的男人,但是然然實在是太有心機(jī)了!或者說是晴子后!讓然然太有心機(jī)了! 我一直都很討厭尹三夫人,也不喜歡沉香,雖然群里的朋友們都說沉香其實也很可憐,但是我個人就是對蕎蕎那么的偏愛,容不下任何傷害了蕎蕎的人,當(dāng)然,燕祁然除外,人家是男主嘛,討厭他了還有啥好看的。 尹三夫人為了沉香能夠活命,與燕皇費(fèi)勁心機(jī),拆散了蕎蕎與燕祁然,實在是讓我無法原諒!尹三夫人為的不只是沉香,也為了尹家的權(quán)勢,為了榮華富貴。到后面才明白一切都是然然的計謀,可是依舊無法原諒尹三夫人,然然也是可憐人,如果不是有難言之隱,他也不會用這樣的手段,傷害了蕎蕎,也傷害了自己,讓小白菜那么多年沒能跟自己的母親生活在一起,雖然燕祁然將小白菜照顧的很好,可是他也給不了小白菜母愛。 看到明珠之死,蕎蕎身心受創(chuàng)時,我是真的哭了,蕎蕎實在是太可憐了,受了那么多的痛苦!當(dāng)我眼淚嘩啦啦的流的眼睛徹底模糊,心臟受到了嚴(yán)重的打擊,不忍心再繼續(xù)看下去,含恨而眠,可是第二天起來,看下一章,明珠居然不是蕎蕎的親生孩子,尼瑪,老!!頓時怒了!我脆弱的小心臟就這樣被晴子忽悠的死去活來,實在是太可恨了!至此,晴子在我的心里眼里,就坐實了后媽的大椅! 當(dāng)看到蕎蕎在天機(jī)鏡里,得知了前世的那些記憶后,心中感概萬千,卻又說不出個什么來……(大家不要噴我,我就是這個感覺。)在海島上的小葉子,是那么的單純,一心喜歡著小白,那么多的海蕎花,那么多年的等待,終于等來了小白,卻在成親的那一天,親眼看著魔宮被毀,魔族的那些親人被小白的人殺害,自己的親生父親也死在了自己的面前,這讓她怎么能夠承受……(晴子是后媽。 后來在神王殿,小葉子為了救小白,被血魔附身,拾得了記憶,又是一陣痛苦,當(dāng)小白尋到小葉子,小葉子與小白的五年之約,幸福的生活簡直讓人不忍心打破,可是造化弄人,沒想到小葉子最后居然懷著孩子,死在了小白的面前,看的我又是一陣痛哭流涕……(怒吼:晴子是后媽。 然然當(dāng)上了天尊,還好蕎蕎沒有死,不然的話,晴子,你懂的,我不會放過你的。。。ㄚs腳我被厲鬼附身了……) 好在晴子還算有點(diǎn)良心,蕎蕎與然然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波折,如今終于又重逢了,而且是一家三口在一起了,希望他們以后的日子會幸福快樂!(晴子,都到這個時候了你要是還敢使壞,我不會放過你的!堅決不放過!死都不放過。 還有,那邋遢的老酒鬼居然是神尊,還真是亮瞎了我的鈦金眼……我只想說:晴子,你太有心機(jī)了…… 鳳寧瀾,或者說是諸葛無塵,雖然蕎蕎曾經(jīng)愛過他,可是十年的時間畢竟不短,他的身份與立場都轉(zhuǎn)變了,他很愛蕎蕎,這點(diǎn)無需置疑,可是如果不是因為他,蕎蕎與然然之間也許不會有幻境之劫,他們在一起幸福的時光也許會多一些?墒俏业男睦镆矡o法怨恨他,因為他后來為晴子所付出的那些,也可以證明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蕎蕎,他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蕎蕎了! 商容,一只驕傲又牛叉的紫狐貍精,是我的最愛。】墒撬脖磺缱哟輾埖牟怀珊倶印麖男壑娜司褪切∪~子,也是蕎蕎,可是蕎蕎的心太小,只能容下一個男人……于是,可憐的小容容,到現(xiàn)在還不知去向……記得文中有提到過,青丘有一只!狐貍喜歡跟在他的身后,晴子,行行好,讓商容安享晚年吧,他也奔波了幾百年了,是該留個后了……要是那只!狐貍不行,讓群里的姐妹去番外客串也行,抹茶妹紙就很合適,她一直愛戀著小容容的說……(頂鍋蓋爬走……) 還有可憐的縈縈,那么美好的女子,結(jié)局卻是那樣的凄慘,讓人于心不忍,那樣的死法對于一個女子來說,實在是太過羞辱了!(晴子是后媽!后媽是魂淡。 我很喜歡那幾個女配角,尤其芯兒,單純的讓我忍不住喜歡!想起她故意調(diào)戲瀧一的那一段,就忍不住捧腹大笑,還有以前花鳳凰送小白菜小禮物的時候,她也要送,結(jié)果她要送的是她的毒寶寶,頓時把我笑慘了!還有花鳳凰那樣彪悍的性格,也讓人很喜歡,可是那么爺們,以后很難出嫁啊,畢竟她也還是個女人啊,晴子啊,把她跟赫連湊合了一對算了哈哈! 還有蝶舞妹妹,恭喜你出場了!挺可愛的性格啊,祝你早日將墨哥哥追到手,生米煮成熟飯啊,若是晴子能給你們造船就更有愛了有木有! 不知不覺就寫了這么長了,我自己寫文都沒有這么帶勁啊,說到底還是晴子的文筆太好,將《帝宮歡:第一毒后》這篇文寫的這么的好,讓我忍不住一直追到了這里。 還記得以前,在群里開玩笑,說晴子這么會賣關(guān)子,晴子一臉羞澀的說:如果倫家不這樣,早就被你們這群沒心沒肺的拋棄了!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很搞笑,再一次對晴子的文筆表示森森的崇拜! 在此感謝晴子的爸爸媽媽,生了晴子這么聰明漂亮的妹紙,讓我們有這么精彩的文文可以欣賞……以前看到晴子的筆名,以為是氣質(zhì)型,文藝型,清新型的美女,結(jié)果熟了才知道,晴子其實就是一個二貨! 知道這篇文對于晴子來說非常重要,但是晴子也要注意身體,不要老是熬夜,要注意飲食,保持身體健康,那樣,我們這群讀者以后才有機(jī)會看到晴子將來更好的作品! 網(wǎng)友:duanxixi89 楔子 天啟十年。 春暉園的海棠開得正艷,落英繽紛,仿佛也隨著滿園的人歡慶著這場矚目的婚禮。 楚蕎望著前方一身喜袍的挺拔男子,他是帝國最年輕的權(quán)貴,大燕帝國絕無僅有的外姓封王,天下多少女子夢想著成為他的新娘。 她一直以為,嫁給他會是她這一生最幸福美好的事。 然而十天前,這個她等了十年,愛了十年的男人求娶了新封的寶鏡郡主,一夕之間,她從正妃淪為側(cè)妃。 她不明白,那個曾經(jīng)抗旨冒死一心護(hù)佑她的鳳寧瀾,那個頂著風(fēng)雪跋涉一夜只為將一束新開的紅梅送到她面前的謙謙少年,去了哪里? 十年前,在這春暉園中他們一套回風(fēng)舞柳劍名動天下,先帝御旨賜婚,而今時今日這場她期待了十年的婚禮,卻成了她一生的夢魘。 她看著前方攜手而行的一對璧人,一步一步隨著朝大殿走去,進(jìn)殿之時扶著她的嬤嬤卻踩到了她的裙裾,她竭力想穩(wěn)住身形,卻被一股猝不及防的力道推倒在地,打斷了婚禮。 “楚側(cè)妃離京多年,就學(xué)得這般沒規(guī)矩了嗎?”高座之上的晁太后冷聲斥道。 尹寶鏡快步過來扶起她,明明一臉關(guān)切卻難掩眼底深藏的笑意,“表姐手怎么這么涼?” “沒事!背w搖頭。 尹寶鏡卻是滿臉關(guān)切,“表姐你臉色不太好,曹御醫(yī)你過來瞧瞧是怎么了?” “我沒事!彼淙换亟^,抓著她的那雙手卻不容她有半分拒絕。 晁太后眉眼微沉,冷聲喝道,“郡主好意,你還這般不識抬舉! 御醫(yī)上前搭上她的脈搏,神色變得異常沉重,望了望臉色蒼白的女子,出聲道,“回皇上,太后,楚側(cè)妃是……是……” “到底是什么,表姐病得很重嗎?”尹寶鏡一臉焦急地追問。 “楚側(cè)妃是……動了胎氣。” 一語仿若平地驚雷,誰人不知寧王近幾年一直遠(yuǎn)征在外,楚側(cè)妃身在帝京卻有了身孕,這個孩子又是從何而來? 一時間,滿殿嘩然。 “原來早跟人有染,竟還有臉帶著別人的孩子嫁給寧王! “該把那對奸夫淫婦一道抓起來,大火燒死! …… “夠了!”鳳寧瀾厲聲喝道。 楚蕎望著一步一步走來的男人,那樣冰冷淡漠的目光,仿若冰刃將她的心寸寸凌遲…… 她終于明白,她心中的那個鳳寧瀾,已經(jīng)不見了。 晁太后鳳眸一沉,厲聲喝道,“來人,把這不知廉恥的賤婦拖下去杖斃!” 尹寶鏡不動聲色地從楚蕎身旁退開,神色同情地看著她,看著這場由她一手策劃的鬧劇劃上期待中的結(jié)局。 然而,得令上前的宮人還未碰到她的衣角,便被猝然而至的一道寒光血濺大殿,眾人心驚膽顫地望向殿外…… 只見白衣清冷的男子緩緩而來,清雋精致的容顏,完美得不可思議,一雙鳳目冷然如雪山清泉,瀲滟不染鉛華,眼下一點(diǎn)紅色的淚痣又平添幾分妖嬈,如仙似魅,直讓滿園春光爛漫的麗景剎那間……黯然失色。 眾人震驚,已然明了他的顯赫身份。 他徑自走到楚蕎面前,低眉微笑,“你還真是不聽話,做了本王的女人,你還想嫁給誰?”楚蕎面上血色緩緩?fù)时M,全身不可抑止的微微顫抖,決然否認(rèn):“我……不認(rèn)識你! “不認(rèn)識?”他笑,俯首間,冰涼的唇擦過她的耳廓,聲音溫柔而殘忍,“兩個月前,你還在本王身下婉轉(zhuǎn)承歡,現(xiàn)在腹中懷著本王的孩子,你說——認(rèn)不認(rèn)識?” 兩個月前…… 該死的兩個月前,她最痛恨的兩個月前…… 第一章 緣起緣錯 上京還在飄雪,江南卻已是春風(fēng)和煦,繁花似錦了。 蓮湖之畔,一行馬車如長龍停在一座大氣雅致的莊園外,楚蕎拂開馬車窗幔,看著園門處高掛的匾額。 上書:宸苑。 這便是大燕帝國宸親王的江南府邸。 他是帝國唯一一位享有封號的皇子,更擁有著獨(dú)立的封地,這是大燕開國數(shù)百年來,絕無僅有的第一人。 宸,北極帝王之星也。 這樣的封號,足見燕皇對這位皇子的寵愛和看重。 今日,她便是被燕皇送來的禮物之一,寬大的馬車內(nèi)還有其它五個禮物,其中一名紫衣女子緊緊攥著衣袖,抖著聲音說道:“我聽說,每年送到這里來的人,都沒有一個活著出來,我們會不會……” 話音一落,幾個女子都不由小臉煞白。 楚蕎皺了皺眉,不由想起京中關(guān)于那個神秘親王的種種傳言,那些令人不寒而栗的狠辣殘暴,若非萬不得已,她斷不會來招惹這個活閻王。 大內(nèi)總管太監(jiān)單喜到大門處,朝侍衛(wèi)道,“麻煩通稟王爺一聲,陛下來了! 侍衛(wèi)并未因為御駕親臨而意外,面色如常,“王爺與北魏赫連太子出門踏青了,你們等著吧! 普天之下,膽敢這般將九五之尊拒之門外的人,恐怕也只有這位宸親王了。 楚蕎星眸微瞇,北魏太子在這里,看來七星蓮確實被送來了宸苑。 直到夕陽西下,她們才隨燕皇進(jìn)到宸苑,苑內(nèi)櫻花滿園,宛如人間仙境,楚蕎無暇欣賞,滿腦子盤算的是如何盡快把七星蓮弄到手。 同行的幾位美人顫顫巍巍地走著,那神情好比是要去地府閻王殿一般,單喜掃了一眼,斥道,“都笑一笑,別哭喪著臉! 美人們一個個抖出笑容,卻是比哭還難看。 這宸苑不是閻羅殿,于她們而言,卻是比閻羅殿還要可怕的地方。 “皇帝陛下日理萬機(jī),來這江南,有何貴干。”人未至,聲先到,清冷的嗓音卻透著說不出的優(yōu)雅。 眾人聞聲望去,落櫻紛飛中白衣若雪的身影仿若九天臨世的仙人,只覺世間萬般錦繡風(fēng)華,也不及這一眼的美好,那樣超越凡塵的美,已經(jīng)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那些本來對宸親王怕得要死的女子,卻在看到那樣的絕世姿容后,芳心大動,楚蕎不由感嘆,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啊。 然而,白衣墨發(fā)的男人連看都懶得看,冷冷道,“之前送的那些東西是什么下場,皇帝陛下都忘了嗎?” 東西?! 楚蕎愣了愣,敢情她們在他眼里,不過是跟一個茶壺,一個茶杯一樣的東西。 “祈然,你也到了該納妃的年紀(jì),總需要有個女人在身邊照顧!毖嗷蕼芈曄鄤,信手指向楚蕎,“這是出身書香世家的,一手絕妙的茶藝,想必你會喜歡! 說著,單喜走到楚蕎面前,說:“還不上前,替陛下和王爺煮茶! 煮茶?! 楚蕎方才想起,她冒名頂替的那個人確實出身書香世家,一手茶藝絕妙。 可是,她這個冒牌貨根本一竅不通啊。 單喜見她不動,不由低斥道,“還愣著干什么?” “奴婢……奴婢緊張,怕做不好。”楚蕎低聲驚惶應(yīng)道。 “你……” 那名紫衣女子含笑上前道,“公公,奴婢也略懂茶藝,可以幫忙! 單公公點(diǎn)了點(diǎn)頭,楚蕎樂得輕松。 自始至終,燕祈然對送來的一眾女子連眼都沒斜一下,冷聲哼道,“皇帝陛下還是留著自己享用吧,本王不需要! “祈然!”燕皇聲音一沉,不由引起一陣劇烈的咳嗽。 燕祈然劍眉緊擰,不耐煩地別開頭,“皇帝陛下千里迢迢下江南,到底有何貴干?” 半晌,燕皇平息下來,直言道,“我來看看你母親,還有就是……寧王出征韃靼,中了巫毒,太醫(yī)院上下無一人可解,你師承鬼醫(yī)圣手,想必對你而言不是難事,朕希望……” 楚蕎一聽提及鳳寧瀾,頓時豎起了耳朵,她也知道宸親王身負(fù)一身絕頂醫(yī)術(shù),但他從不出手救人,如果今日燕皇能夠請他前去救治,那么,她也不必再冒險去偷盜七星蓮。 然而,燕祈然絲毫沒有給半分面子,冷冷一笑,眉目森然,“本王沒有殺他,已經(jīng)是莫大的仁慈,還要我救他?” 燕皇嘆息,“祈然,就當(dāng)是……朕這個作父皇的請求你,寧王是不可多得定國安邦之才,失之可惜……” “皇帝陛下!”燕祈然截然打斷他的話,面色森冷如閻羅,“聽好了,本王與鳳家……誓不兩立,不死不休!” 楚蕎聽得咬牙切齒,她家鳳寧瀾哪里招他惹他了,不過仗著承天帝對他的寵愛肆意妄為,等鳳家扶持二皇子當(dāng)了太子,看你拿什么跟鳳家勢不兩立,不死不休? 單喜見父子二人爭執(zhí)不下,連忙朝她們二人使了個眼色,紫衣女子信手折了枝櫻花插在發(fā)間,朝楚蕎道,“好看嗎?” 楚蕎點(diǎn)了點(diǎn)頭,眉目如畫,人比花嬌。 女子端起茶朝著二人走去,步履優(yōu)雅,娉婷生姿,將茶一一放到燕皇和宸親王面前,而后乖巧的立在一旁。 燕皇抿了口茶,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而后望向?qū)γ娴娜恕?br/> 燕祈然眉梢微挑,目光落在女子發(fā)間那枝美麗的櫻花,漂亮的鳳眸微微瞇起。 “把她折花的手,砍下來! 女子震驚地抬起頭,腿一軟跪在地上,“王爺……” 黑衣侍衛(wèi)長刀出鞘,血線沖天而起,刺耳驚心的慘叫響徹九霄,一只白皙如玉的手?jǐn)芈湓诔w面前,手指還在微微抽搐著…… 楚蕎愣愣地站在那里,僵硬如鐵,只因折了一枝花,便要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 如果這個人知道,她覬覦著那株不世珍寶七星蓮,她的下場……她不敢去想。 白衣墨發(fā)的男子云淡風(fēng)輕地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幾名女子,淡淡說道,“把這些東西扔去北郊喂狼! 眾女子花容失色地磕頭求饒,一個個磕得頭破血流。 而那白衣墨發(fā)的男子依舊神情淡淡,目光冰冷如天山之巔千年不化的雪。 楚蕎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定定地望著落在自己腳邊那只血淋淋的手,沒有哭泣,亦沒有求饒 燕祈然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你不怕死?” “我怕。”她抬眼直直望向他,“可是我不會求你?” “為何?”男人冷冷一笑。 “你這樣冷血而殘暴的人,求了也不會有用。”楚蕎不卑不亢地直視著那雙深沉冰冷的眼睛,淡淡說道,“王爺有失去過自己至親至愛之人嗎?” 燕祈然和燕皇二人面色都不由微微一變,各自埋藏心頭多年的傷痛被人撕破。 “如果你有,如果你體會過那種失去的至親之人的痛,怎么可以……這么殘忍地去奪取他人的性命?”楚蕎的眼神漸漸鋒銳,神色決然。 說罷,扶起那癱倒在地的紫衣女子,“我們自己去北郊! “慢著!币簧硇埣y錦袍的男子從樹后闊步而出,俊若天神的面龐輪廓分明,有著北方男子獨(dú)有的粗曠大氣,朝燕祈然道“這丫頭有意思,本太子要了! 燕祈然淡淡瞥了一眼,“只此一次。” 楚蕎望了一眼周圍個個滿臉恐懼的女子,說道,“要么放了她們,我留下,要么還是把我一塊扔北郊喂狼吧。” 赫連璟劍眉高挑,“你這丫頭,得寸近尺! “不愿意算了! 赫連璟轉(zhuǎn)頭望向亭中一臉漠然的男子,“這些本太子也要了,不準(zhǔn)不答應(yīng),不然跟你絕交。” 燕祈然皺了皺眉,默認(rèn)他的話。 楚蕎被轉(zhuǎn)手給了赫連太子,其它幾名女子被送出了宸苑,燕皇知道請不動燕祈然相救寧王,也起程回京去了。 赫連璟望著楚蕎的背影,“這丫頭,有趣得很! “何以見得?” 赫連璟側(cè)頭望了他一眼,笑道,“你這樣的一張臉,是個女人見了都會臉紅心動,她方才雖然也是,但那是裝出來的,就連害怕……也是裝出來的,本太子還是第一次見到對你不動心,不害怕的女子,你說是不是很有意思?” 這樣小心偽裝混進(jìn)宸苑,必有著不可告人的企圖。 燕祈然眉目一沉,“該殺了她。” “所以說,你這人活得太沒趣!焙者B璟望著女子的背影消失在花林深處,神秘一笑,“貓捉老鼠豈不更有意思?” 正去往北苑的楚蕎,頓覺背后升起一股寒意。 鳳寧瀾身中奇毒,命在旦夕,她必須在十天之內(nèi)拿到七星蓮,才能救他?墒沁@一個宸親王,一個北魏太子,個個都精明得變態(tài),想在他們眼皮底下動手,談何容易。 前苑。 赫連太子正滿心亢奮地講述怎么玩這個貓捉老鼠,卻被燕祈然冷冷地打斷,“讓你找的人,怎么樣了?” 赫連太子愣了愣,坦然道,“沒進(jìn)展! 燕祈然漂亮的眉皺起,“都三年了,你都干什么去了?” “人海茫茫的,你讓我找一個你都不知道長相的人,哪那么容易!焙者B璟朝花梨桌邊一座,端起茶仰頭一飲而盡,“我看我是愛莫能助了,你自己找吧。” 燕祈然回頭睖了他一眼,“我若能自己辦,何必找你?” “哎喲,無所不能的大燕宸親王也有辦不了的事啊!焙者B太子笑得有些得意,摸了摸刀削似的下巴,喃喃道,“我倒真好奇,你要找的那個小丫頭是個什么樣?” “嗯?”燕祈然目光一沉。 “一個能讓你這無心無情之人牽掛多年的女子,我怎么可能不好奇!焙者B太子仰頭大笑,被他一瞪又不得不憋住了。 “你要這么閑,早些滾回北魏去!毖嗥砣焕淅涞溃o靜望著滿園盛放如雪的櫻花。 經(jīng)年之前,也是在這江南,也是在這櫻花盛開的季節(jié),他與母親被一路追殺走散,雙目失明,被一名少女所救,在那段掙扎于生死邊緣的黑暗時光,幸得有她。 他們約定,待他復(fù)明,來年櫻花盛開之時,江南重聚。 然而,年復(fù)一年,花開花落,她……始終未來。 赫連璟爽朗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會幫你找到她! 這個出生于最光鮮富貴皇族的天之驕子,他擁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身份,權(quán)勢,地位,卻無法擁有人間最平凡的幸福。 赫連璟回到北苑,一身青衣的女子正靠在窗邊出神,他走近一把鉗住女子纖細(xì)的腰肢,“美人可是在想本太子?” “你干什么?”楚蕎惱怒,卻又不能暴露武功引人懷疑。 “中原人不都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彼χ鴾惤計善G的雙唇,“本太子救了你一命,美人難道不該報答一番嗎?” 楚蕎正想給他一記斷子絕孫腿,卻有一道白光閃電般從窗外竄入,而后男人便一動不動,一團(tuán)白白的東西站在他的頭頂,一身白毛,無風(fēng)自舞,甚是瀟酒。 “爺?shù)呐,你也敢睡。”那團(tuán)白竟然會說話。 楚蕎皺了皺眉,“耗子,你怎么來了?” 那團(tuán)白一聽頓時炸毛,大叫道,“爺不叫耗子,爺叫白玉堂,白玉無暇的白,玉樹臨風(fēng)的玉,相貌堂堂的堂。” 這是一只耗子。 一只玉樹臨風(fēng),相貌堂堂,武藝高超,會說人話的……耗子。 楚蕎關(guān)上窗,問道:“你來干什么?” “爺來保護(hù)你!蹦菆F(tuán)白跳到桌上,說道,“順便看看爺?shù)那閿,是個什么模樣?” “情敵?”楚蕎愕然。 白耗子雙爪抱胸,“爺不會讓姓鳳的搶走你的! 楚蕎在桌邊坐下,諄諄教導(dǎo),“耗子,咱們?nèi)搜馔,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 “楚蕎,你個忘恩負(fù)義的女人,爺活了幾百年的清白都被你毀了,你這么不負(fù)責(zé)。”玉樹臨風(fēng)的白公子,怒了。 楚蕎更郁悶了,自從八年前她一不小心撞見了它洗澡,白二爺一口咬定她看了它的裸體,一哭二鬧三上吊要她負(fù)責(zé),并從此以她的未婚夫自稱。 “方才不是爺及時出現(xiàn),英雄救美,你早被人占了便宜了。”白二爺繼續(xù)怨念。 楚蕎聽著一口一個爺,頭疼地?fù)犷~,“那么,白英雄,可否告訴我,錢瘋子呢?” 她十年前被送往西域,然后結(jié)識了一人一鼠,莫名其妙被拉著拜了把子,于是便有了神兵山莊三位當(dāng)家。 錢瘋子老大,商容。 神鼠二當(dāng)家,白玉堂。 她被立為三當(dāng)家,號稱楚財神。 二人一鼠一致認(rèn)為天下最有錢的是皇帝,于是便開始鍛造設(shè)計最好的兵器,于是這些年大燕國庫的銀兩大半都進(jìn)了他們的腰包。 “他說,你嫁了人就不會再回神兵山莊,那男人死了更好!卑锥斦\實地轉(zhuǎn)達(dá)了老大的話。 楚蕎咬牙,“認(rèn)識你們兩個,真是我人生最大的失敗! 白二爺聞言,落寞地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楚蕎了皺眉頭,道,“耗子,你干嘛去?” “爺心碎,走了。”白二爺背影凄涼。 “耗子。”楚蕎喚道。 耗子不回頭。 “白二爺。” 繼續(xù)走。 “白公子。” 白二爺停下,從果盤抱了個果子啃得兇猛,想他也是穹蒼神域,白止神王座下,首席大弟子,風(fēng)迷仙娥無數(shù),怎么到了楚蕎這里就油鹽不進(jìn)了。 “耗子,謝謝你來幫我!背w心中感激,想到鳳寧瀾道,“我必須在一個月內(nèi)拿到東西,不然他…… “他死了,爺娶你! 楚蕎秀眉一沉,拎起它就往外扔,“滾回你的耗子洞去! 白二爺趕緊抱住她的手指,笑得諂媚:“好了好了,爺幫你找。” 夜黑風(fēng)高,一人一鼠在房中密謀。 雖然情況緊急,但她也知道,冒然出手只會打草驚蛇,必須先摸清楚宸苑的地形,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一擊必中。 “照你這計劃,等找到七星蓮,姓鳳的早見閻王了。”白二爺威風(fēng)凌凌站起身,說道,“直接點(diǎn)齊了人馬,劫了宸苑,還怕找不到?” “耗子!背w一伸指頭,將它按著坐在桌上,“一個帝國親王,一個北魏太子,我可不想后半輩被子都被他們通緝追殺! 再者,燕祈然與鳳家勢不兩立,若是讓他追殺到七星蓮是救了他,恐怕連鳳家也會牽連在內(nèi)。 “想我堂堂穹蒼神域,白止神王座下首席大弟子竟然干這些偷雞摸狗的事,太有失身份了。”白二爺昂首望屋頂。 楚蕎懶得理會它,說道,“沁兒明天就到了,你和她把我冒名頂替的那個女子一家安排好,別讓他們事后查出蛛絲馬跡! “爺知道了!卑锥斊鹕砝砹死砩砩系呐圩,說道,“你莫再讓那太子占了便宜,否則,爺一定剁了他的爪子。” 它白二爺八年都沒占上的便宜,豈能便宜了他人? 楚蕎將赫連璟搬回床上安頓好,大搖大擺地出了房間,借著給赫連太子找夜宵的晃子對宸苑的地形進(jìn)行摸底。 月下,落櫻如雪,有人影于林中劍舞,進(jìn)退起伏間,白衣翩然,恍若是入世而來的天外飛仙,櫻樹被劍氣所震,筑于樹上的燕巢掉了下來,新生的小燕哀鳴出聲,舞劍之人劍尖一挑接在手中,溫柔的笑意在他眼底悄悄綻放,恍若是春天里的第一縷陽光,將寒冰化為春水…… 黑暗中的女子無聲觀望著,不覺中…… 一眼,成癡。 直到,他足尖一點(diǎn)飛身將燕巢送回樹上,她漸漸回過神來,卻有更深的疑惑涌上心頭。 如此一個對鳥兒這樣弱小生命都珍重愛護(hù)的人,真的是外界傳言那個殺人如麻,冷血?dú)埍┑挠H王嗎? 楚蕎一晚摸清了宸苑的地形,只是她的計劃還未來得及開始,天一亮赫連璟便大著嗓門道,“收拾東西,回北魏。” 這時候被帶去北魏,她還怎么找到七星蓮,拿什么去救命在旦夕的鳳寧瀾? 她很快讓自己冷靜下來,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暗自盤算著下一步該怎么走。 剛從宸苑出來,她便被粗野的赫連太子扔上馬車,抬頭一看對面靜然坐著的男人,立即一掀車簾,“我不坐馬車。” 赫連璟哈哈一笑,扭頭對馬車內(nèi)的人道,“喂,別欺負(fù)我女人!”說罷,打馬跑到了隊伍最前。 楚蕎不想看著眼前的陰睛不定的男人,于是閉上眼睛假寐,希望耗子能早點(diǎn)看到她留下的暗號,趁著現(xiàn)在宸苑防守松懈幫她快點(diǎn)找到七星蓮。 可是萬一找不到,她要怎么做,才能讓赫連璟重返江南,回到宸苑。 直到下了馬車,她才從赫連璟口中得知,燕祈然一行是要去往錦州,從江南到北魏途經(jīng)錦州,于是就一同上路了。 茶寮內(nèi),宸苑隨行的侍從在桌上椅上鋪上潔白的綢布,燕祈然方才入座,赫連璟對此人的潔癖早已習(xí)慣,啜了口茶,望著不遠(yuǎn)處女子的背影,說道,“你說,她明明是沖著你來的,怎么就見了你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地躲著?” 燕祈然接過侍從奉上的茶,一語不發(fā)。 赫連太子皺起濃眉,說道,“她就是一小丫頭,我們一塊算計人,是不是不太厚道?” “是你,不是我們。”燕祈然淡淡說道。 “本太子從沒遇到過這樣膽大的女子,在帝國皇帝的眼皮下,混進(jìn)你這個親王地盤,你說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燕祈然聞言鳳眸微微瞇起,這個女子膽大,又極善于隱藏內(nèi)心情緒,一路在馬車上,他竟從她面上瞧不出一絲蛛絲馬跡來。 赫連璟端著茶碗,望著不遠(yuǎn)處的女子,目光中漸漸透出喜悅,“我越來越覺得這丫頭好看,講話好看,就連罵人的樣子都讓我歡喜。” 他端起茶一飲而盡,朝邊上的男人說道,“說好了,不管有什么事,你不許傷她性命,這女人,我看上了! “是個女人,你都能看上!毖嗥砣粩R下手中茶杯,朝馬車走去,目光卻也不經(jīng)意掃了一眼楚蕎的方向。 楚蕎坐在地上煩悶地揪著草,耗子都干什么去了,怎么還不給她傳消息過來? 突然間,她發(fā)現(xiàn)周圍有些不對勁,整個樹林安靜得可怕,沒有蟲叫鳥鳴,似乎連風(fēng)聲都在悄然靜止…… 馬車內(nèi)的燕祈然,冷冷出聲:“瀧一,招待一下周圍的客人!” 赫連璟濃眉一沉,喝道,“女人,上馬車! 話音一落,萬箭如雨中,紫衣飛揚(yáng)的身影從天而降,一頭金色的長發(fā)隨風(fēng)飛舞,在陽光下光茫耀眼,那樣獨(dú)一無二顏色的頭發(fā),她再熟悉不過。 眨眼之間,那人已近身前,五指成爪扣住她的脖頸。 “錢瘋子,你要?dú)⒘宋野?”楚蕎壓低聲音,咬牙切齒。 商容低笑,“我哪舍得,耗子說你有麻煩了,我來幫忙。” “你來添亂的是吧!”楚蕎只恨手中沒刀,要不真給他一刀。 商容笑容滿面,一臉的好心,“耗子說找不到東西,要想辦法讓他們回去,我來把他們打殘了不就回去了! 楚蕎一想,這樣也不無道理。 “正好神兵山莊新研制的連發(fā)駑箭不知道威力如何,我順便帶來試驗一下!彼又f道。 “我看,幫我才是順便,這才是你的真目的! “哎呀,被你看穿了!睂Ψ浇z毫沒有被說破的尷尬,反而笑得愈發(fā)燦爛,“這樣吧,你嫁給白二爺,我去宸苑把那七星蓮翻出來給你?” “耗子給多少金子收買你了?”楚蕎咬牙道,自己是倒了幾輩子的血霉,攤上這兩個百年老妖,一個貪財如命,一個好色如癡。 正在兩人討價還價之際,赫連璟已經(jīng)擺脫敵人,寒光冽冽的大刀攜著千均之力朝著金發(fā)飛揚(yáng)的男人劈頭吹來,聲如雷動,“放開她!” 商容衣袖間紫霧涌動,輕輕一擺,赫連璟被震得連退數(shù)步。 赫連璟抬手擦了唇邊溢出的血跡,眸光锃亮,大有棋逢對手的興奮,“既然這般身手,何必偷偷摸摸來刺殺!” “刺殺?”商容漂亮的眉微挑,說道,“我只是走到附近,有些手癢,過來打一架! “你既手癢,本太子你替你剁了它。”赫連璟冷笑,轉(zhuǎn)瞬如厲風(fēng)狂卷而至。 還是方才一樣的招式,商容滿不在意抬手一拂,那刀鋒卻在他出手之時詭異地一轉(zhuǎn),劃向他抓著楚蕎的那只手,他逼得連忙松手。 雖然沒有斷手,但繡著金牡丹的衣袖被劃開一道大口子,手劈上依稀可見血痕。 “女人真是禍水!彼麤]頭沒腦地說了句,一手帶著淡淡紫霧從傷口處一撫而過,那傷口轉(zhuǎn)眼便不藥而愈。 赫連璟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那樣的事,絕不是一個常人可以做到的。還不待他回過神來,那金發(fā)飛揚(yáng)的男人已經(jīng)飄上了馬車,“車內(nèi)的高手,也出來過兩招試試?” 他說著,紫霧繚繞的手探了進(jìn)去,車內(nèi)一道白光如龍盤旋而出,逼得商容飛身退出數(shù)十丈,消失在了從林深處。 楚蕎愣愣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她比誰都清楚這個非人類的強(qiáng)悍,而這個宸親王竟然這般輕易就將他逼退,其實力之高深,當(dāng)真是鬼神莫測了。 正在她愣神之際,四周再一次被森森殺氣籠罩,鬼魅般的黑影從四面八方疾馳而來…… 這假刺客剛撤,真刺客又來了,怎一個亂字了得。 赫連璟將她一抓,扔上馬車,喝道,“照顧宸親王先走! 楚蕎愣了愣,這才發(fā)現(xiàn)馬車內(nèi)的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面色蒼白,他縱然再功力深厚,對上商容那樣的百年老妖,怎么可能毫發(fā)無傷? 外面刀光劍影,血雨腥風(fēng),馬車之內(nèi)面色蒼白的男子斂目靜然而座,好似外面的一切與他毫不相干。 楚蕎擔(dān)憂的撩開車簾朝后望,她只是想讓他們重回宸苑,不想傷了赫連璟惹麻煩。 一道寒芒猝然而至,燕祈然一伸手按下她的頭,另一只修長如玉的手夾住了劃破車簾的飛刀,淡淡說道,“他們不是赫連的對手! 說話間,他蒼白的唇印出一抹刺目的鮮紅。 馬車在林中疾馳如飛,緊追不放的黑衣人如影隨形,楚蕎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被人拎著從馬車落到了馬背上,一路縱馬疾馳許久燕祈然倏地勒馬停下。 楚蕎抬頭望去,山崖上的橋已經(jīng)被毀壞,看來這伙人今日真的要不惜一切代價,讓這位帝國親王葬身于此了。 “你的主子還真是不死心,年年月月都送這么多人頭來,本王真是不知如何感謝!毖嗥砣坏艮D(zhuǎn)馬頭,目光冰冷地望著追來的兩人 “那就拿你的人頭來感謝吧!币蝗寺曇衾滗J而鋒利,緩緩拉下了臉上的面巾,竟是昨日那因折花而被斷手的紫衣女子。 “讓你多活了幾個時辰,真是可惜!毖嗥砣坏f道。 “跟閻王后悔去吧!”說話間,淬毒飛針如暴雨般射向馬上之人。 燕祈然拎著楚蕎縱身一躍下馬,另外一人卻好似算準(zhǔn)了他的動作,還不待他站穩(wěn)便舉劍刺了過來。 激戰(zhàn)一個多時辰,楚蕎漸漸聽出燕祈然氣息開始紊亂,想起之前商容那一掌,看來確實傷得不輕。 兩人見他交戰(zhàn)始終護(hù)著懷中女子,相互一望,于是攻擊重心全沖著楚蕎而去,燕祈然再有神通,也只有一手應(yīng)戰(zhàn),加上重傷未愈,漸漸落于下風(fēng)。 楚蕎心神不由一震,此刻他完全可以不管她的死活全力對敵,勝過兩個人還是綽綽有余的,正在她思量之際,一抬眼便看到那紫衣女子手中淬毒的利箭悄無聲息的射向燕祈然的后背…… 燕祈然頓覺懷中一空,那嬌小的女子剎那間靈巧如貍貓鉆到了他的背后,利箭刺穿血肉的聲音自身后傳來,卻沒有一絲疼痛。 他方才明白,她做了什么…… 他一掌擊退攻近的黑衣人,不可置信地扭頭望向身后的女子。 楚蕎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反應(yīng)過來之時,已經(jīng)擋在了燕祈然的身后。 她踉蹌地后退,撞上男子的后背,對自己的行為瞬間有些迷! 他一把扶住她,卻再度陷入單手對戰(zhàn)的狀態(tài),兩人再度故技重施,招招攻向他懷中已經(jīng)命在旦夕的女子。 他被逼得連連后退,卻將始終懷中的女子護(hù)得滴水不漏,一直退到了懸崖邊上。那兩人相互一望,出手更是毒辣,黑衣男子佯裝刺向楚蕎,卻在燕祈然出手阻止的瞬間,劍鋒一轉(zhuǎn)劃向他的頸動脈。 他一手制著那紫衣女子,根本騰不開手去阻止那致命的一擊。 然而,正在對方正要得手之時,他懷中那早已經(jīng)昏死過的女子,突然睜開了眼睛,眼神銳利,鋒芒畢露,那中暗藏多時的淬毒飛刀,已經(jīng)悄然刺進(jìn)了黑衣人的咽喉。 對方不可置信地低頭望著那只顫抖的手,目光倏地兇狠而決絕,拼盡一身的力氣狠狠撞向燕祈然兩人,三個人齊齊墜下深谷,淹沒在云霧深處…… 不知過了多久,楚蕎隱約聽到雨聲,睜開眼看著簡陋的屋頂怔愣了許久,方才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 她想坐起身,卻扯動傷口,疼得她倒抽了口氣。 “別亂動!币恢恍揲L的手輕輕將她按住。 楚蕎聞聲抬頭,這才看到一旁白衣墨發(fā)的男子,他眉宇間透著深深的倦色,面色更是蒼白得可怕。 他伸手遞過一束藥草,淡淡道,“吃了它?” 楚蕎秀眉高挑,“我又不是兔子,干嘛吃草?” “雖然毒血已經(jīng)吸出,但還有余毒未清,這是抑制毒性的藥草!彼Z氣一如繼往的淡漠,卻隱約多了幾分溫柔。 吸毒?! 她不由掃了一眼他蒼白薄削的唇,只覺心口處的傷,霎時灼熱如火,一把抓過藥草,望著茅草屋頂,啃得兇猛。 她十八年的清白啊…… 楚蕎啃完藥草和野果,又沉沉睡去,他脫下自己的外袍,輕輕蓋在她身上,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撫過女子的眉眼…… 每一處輪廓,第一個轉(zhuǎn)折,都隱約與記憶深處那個影子重合。 他幽深的眼底漸漸褪去往日的冰冷,悄悄流溢出連他自己都不曾發(fā)覺得的溫柔與憐惜。 次日黃昏,楚蕎被一陣咳嗽聲驚醒。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二人棲身在簡陋的茅屋,屋頂已有多處在漏雨,空氣中都沁著潮濕的氣息。 燕祈然依舊坐在僅有的一張床榻邊,眼底血絲遍布,整個人顯得十分虛弱。 “你該不會……一直沒休息吧!”楚蕎試探著問道。 燕祈然淡淡掃了她一眼,“本王休息,只怕你現(xiàn)在也沒命跟我說話! 楚蕎愣了愣,跳起來,不由分說就把燕祈然往床上推,“你給我躺這兒,他們找到這里之前,不許起來! 燕祈然皺起眉瞪著她,還未開口便被煩燥的女子吼道,“看什么看,閉眼,睡覺!” “這么有精神,看來死不了!毖嗥砣缓仙涎郏叩。 楚蕎坐在他方才坐的地方,郁悶地抓了抓頭發(fā),這男人是哪根筋不對勁了,出手救她已經(jīng)是天陽打西邊出來了,還頂著傷照顧她三天三夜,難道從上面摔下來,摔壞了腦子? 她順手拿過一旁小木桌上的藥草,一邊糾結(jié),一邊嚼,對于這個不該關(guān)心她的人,破天荒對自己照顧有加,心中有種說不出的煩燥和不安。 夜里的山谷格外寧靜,雨打樹葉的聲音清晰可聞。窄小破舊的床榻上,蒼白的男子睡得并不安穩(wěn),眉頭緊緊皺著,那夜夜糾纏的夢魘又一次入夢而來…… “爹爹有事要出遠(yuǎn)門,祈然要在爹爹回來之前,好好照顧你娘,知不知道?” “好?墒,爹爹你也要早些回來! 那一年,他四歲。 在風(fēng)光秀美的小鎮(zhèn),有著俊朗慈愛的父親,有著嫻雅美麗的母親,有著世間最美好的一切。 卻又在十一歲的那個春天——永遠(yuǎn)失去。 他自被萬箭穿心的母親懷中抬頭,終于看到那個他與母親苦苦尋覓多年的男人,只是…… 他卻已經(jīng)成了帝國的皇帝,他殺母滅族,不共戴天的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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