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驚世亡妃2汴國篇


作者:莫言殤     整理日期:2016-05-09 18:11:16

她為何隱真容于面具之下?他怎樣追至愛于異國之中?蘇漓母親的貼身侍女靜婉被汴國圣女教抓走,蘇漓帶著沉門之人前往汴國。
  蘇漓利用母親容惜今留下的線索,找到圣女教,得知了沉門、圣女教與汴國皇室的淵源。
  靜婉傷重難逃,將畢生功力傳與蘇漓,并在臨死前解開了一些蘇漓的身世之謎。
  原來,蘇漓與黎蘇本是雙生姐妹,母親容惜今乃汴國皇族之女,與當今汴皇為堂兄妹,亦是圣女教之圣女,十幾年前為情出逃。但是,蘇漓生父不詳。
  蘇漓所修兩大內功心法,需借助圣女教之圣物方可融會貫通,發(fā)揮威力。
  蘇漓決定應汴皇要求,成為圣女教新一任圣女,遂服下“絕情丹”斷情棄愛……
  然而,結局是否真能如她所料?
  其實,這個故事遠非那么簡單……
  作者簡介:
  莫言殤,80后女子,瀟湘書院金牌天后,新穿越小說代表作家。
  性喜安靜,愛好寫作,擅長以優(yōu)美的文筆、巧妙的構思及詮釋命運的寫作手法,講述淡然平靜的女子,在陰謀的夾縫中,求生存的愛情故事。
  代表作:《白發(fā)皇妃》《夜妖嬈》《驚世亡妃》《與魔共寢》等。
  新浪微博:http://weibo.com/moyanshang
  騰訊微博:http://t.qq.com/moyanshang421
  目錄:
  上冊
  第一章身世之謎
  第二章故人重逢
  第三章為愛癡狂
  第四章至親相認
  第五章昔情難再
  第六章圣女大典
  第七章我只要你
  第八章深谷情暖
  第九章白玉指環(huán)
  第十章神秘男子
  第十一章戲假情真
  第十二章引蛇出洞上冊
  第一章身世之謎
  第二章故人重逢
  第三章為愛癡狂
  第四章至親相認
  第五章昔情難再
  第六章圣女大典
  第七章我只要你
  第八章深谷情暖
  第九章白玉指環(huán)
  第十章神秘男子
  第十一章戲假情真
  第十二章引蛇出洞
  第十三章情義兩難
  第十四章生死一線
  第十五章永不放手
  下冊
  第十六章生死不棄
  第十七章舍命相陪
  第十八章幻境情真
  第十九章千鈞一發(fā)
  第二十章暗夜誅殺
  第二十一章宮變莫測
  第二十二章敗走皇寺
  第二十三章殊死一戰(zhàn)
  第二十四章成王敗寇
  第二十五章生機迷離
  第二十六章千年寒心
  第二十七章登基大典
  第二十八章兩皇奪美
  第二十九章傷愛別離
  第三十章后會有期
  番外
  莫言殤的這個故事,秉承了前兩部作品的構思巧妙、情節(jié)跌宕的優(yōu)點。開篇即以一場精彩的刺殺為引,將性格鮮明的男女主帶到大家眼前。故事里人物很多,各有特點,集宮廷、權謀、江湖、朝堂斗于一體,實在牽動人心。
  ——深黑
  第十五章永不放手
  “不會!碧K漓想也沒想,飛快答道。她語氣冷硬,聲音卻顫抖。
  回想當初,他曾被沉門追殺,被廢后陷害,或身受重傷,或困陷囹圄,哪一次不是兇險非常?可最后也都能化險為夷。一個能在三月的冰水里浸泡七日而不死的人,他的毅力、耐力、生命力必都非比尋常,只要他肯堅持,就一定熬得過去。
  東方澤不是容易認輸?shù)娜。這世上,只要他不同意,就沒人要得了他的命。
  仿佛讀懂她的心思,他唇邊綻出苦笑。這世上沒人能要他的性命,只除了一個人。他為她飛蛾撲火,算盡所有;他智勇無雙,武功蓋世,卻抵不住她的一句絕情冷語。要取他性命,只需要幻化成她的模樣,便能一擊即中。
  明知是假,他仍會中計。那張臉是他夢里千回百轉也難以忘記的容顏,他無時無刻不想見到她、確認她,卻始終不能如愿。所以今日乍然一見,怎可能不上當?
  “那么,在死之前……我有最后一個請求!彼行┲尾蛔,倒退到墻邊,目光似乎穿透她的面具,凝在她的臉上。
  “我會送你回晟國!
  她平靜的語氣讓他禁不住笑了起來,然后跌坐在墻角。鮮血再次涌出,腥氣濃郁得讓人感覺到死神在步步靠近。
  蘇漓死死地盯著他,卻不敢再次上前。
  “如果……我的請求……是希望死后能永遠陪著你……”他低笑著,聲音有些不清晰。
  蘇漓咬緊了牙道:“你瘋了!”
  他的笑聲越來越弱,頭也越來越低,似乎神志正在遠離,“我最后的……請求,你不能拒絕……”
  蘇漓終于忍不住沖過去抓住他的雙肩,道:“我不答應!不答應!聽到沒有?你給我醒醒!”她開始拍他的臉,力圖讓他保持清醒,可是他已經閉上了雙眼。
  蘇漓慌了,眼睛里瞬間涌出熱流,“東方澤、東方澤!你不能死!你快醒醒!”
  “門主!”項離、挽心、江元三人剛步入暗牢,滿目的鮮血就令他們面色齊齊驚變。
  蘇漓極力壓下心中痛意,“人呢?”
  “自盡了!蓖煨膰@道,“她敢做這樣的事,也知道自己難逃一死!
  蘇漓冷冷道:“將她的尸身送回宮中!
  挽心一愣,“門主……”
  “去!”蘇漓喝道。
  挽心嘆了一口氣,只得去了。
  江元上前查看東方澤的傷勢,面色凝重地道:“劍氣已傷及心脈,恐怕……”
  “如何?”蘇漓沉聲問道。
  江元嘆氣,“除非有護心圣藥,否則回天乏術!
  蘇漓心頭一震,所有人都沉默了。
  江元又道:“我聽說當初他從瀾滄江被抬回宮中,所有太醫(yī)均束手無策,林天正卻救活了他!他上次闖入圣女教時身邊帶著此人,想必此人定有不凡之處。不如……”
  他話音未落,蘇漓立刻叫道:“項離,去碎月舵找林天正!
  林天正來得很快,與盛秦盛簫盛金三人一進屋,便看到東方澤渾身鮮血,胸口還插著一把短劍。四人不禁臉色大變,驚駭叫道:“陛下!”
  疾步沖到他跟前,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時的東方澤連抬一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奄奄一息。若非體內一股真氣一直護著他的心脈,恐怕他早已命絕。
  林天正飛快掏出一顆藥丸送進他嘴里,也不知那是什么神藥,服下之后不過片刻,他的臉色竟然恢復許多,緩緩地睜了眼。
  他第一眼看的,還是她。
  “你們護送他回大營吧!碧K漓看了眾人一眼,“以后不要再來!
  林天正憂心道:“此處離大營尚遠,陛下身受重傷,長途奔波恐怕對傷勢不利。況且……此劍深入胸腔,若不拔除,只怕連圣女教都出不去。”
  江元嘆息道:“要拔劍,風險也大。萬一……一口氣上不來……那就命喪當場了。”
  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竟有些左右為難,拿不定主意。
  “拔。”那面色如紙卻氣定山河的男子輕輕開了口。他一雙幽暗的眼瞳一刻也不曾離開心愛的女子。
  林天正皺眉,“陛下連番受傷,只怕身體太弱。就算要拔劍,也需要一個內功高手為陛下護住心脈!
  “屬下愿意……”
  盛秦剛一開口,林天正便揮手道:“不可,你所練內功過于剛猛,只怕一個不當,便會對陛下不利!彼哪抗饩従復断蛘驹谝慌缘呐由砩,其意不言而喻。
  蘇漓緩步上前,“我可以救你,但你需應我一事!
  他笑了,“除了要我放棄你,我什么都應!
  蘇漓心一顫,半晌方道:“我要你答應,永不再犯汴國邊境,要讓攝政王不再征戰(zhàn)沙場,頤養(yǎng)天年!
  “好!彼麣庀⒂,她內心愈緊。
  林天正扶住他下滑的肩,急聲道:“圣女,你只需單掌護住他心脈,我拔劍之時,切不可讓他運行真氣,否則血崩難止!
  蘇漓即刻運氣于掌心,輕緩覆住他的心口。一抬頭,她的臉正對著他的,而他的眼,卻深深地看進了她的眼瞳深處。蘇漓仿佛被釘住,動彈不得。就在這一瞬間,林天正手腕一抖,短劍噗地破空而出,飛濺的鮮血直撲到蘇漓胸前,她張了張嘴,卻沒能發(fā)出聲音,下一刻,東方澤已經倒向她的懷中。
  “陛下!”
  山風驚夜,暗色中已是凄涼滿目。
  一個時辰后,赤蓮山下。
  一輛四騎馬車載著一男一女絕塵奔跑。馬車前后,七男一女個個身姿不凡,縱馬奔馳護衛(wèi)在四周。眼看城門在即,天將亮未亮,夜尤其黑。
  一行人奔至城門,挽心拿出蘇漓的腰牌叫道:“打開城門!”
  突然,城門四周燃起無數(shù)火把,整齊響亮的馬蹄聲從身后傳來。挽心一驚,這里有埋伏!
  不一刻,快馬來到跟前,座上男子紅衣似火,威風八面,不是陽驍是誰?
  “四皇子!”挽心眾人不得不下馬行禮,但那馬車的簾子分毫未動。此刻陽驍騎在馬上,雙手緊緊攢住韁繩,目光定定看向馬車;鸢褜⒁箍拯c亮,卻照不亮他的雙眼。
  “你們這是要往何處去啊?”他的臉上揚起慣有的笑容,卻隱藏著一絲陰冷。
  挽心等人沉默著。
  陽驍跳下馬來,將眾人一一打量一遍,才嘻嘻笑道:“怎么不說話?是不是你們的主子沒發(fā)話,你們不敢說?”
  項離笑道:“四皇子何必明知故問?”
  陽驍冷了臉色,轉身對著馬車叫道:“小阿漓,為何不肯出來相見?”
  此時車簾一掀,蘇漓清冷的目光掃來,“你有何事?”
  他看著蘇漓泛著冷光的面具,目光有那么一剎那的復雜暗沉。繼而他上前笑道:“這烏漆抹黑的,你要往哪里去?”
  蘇漓望著他,譏諷笑道:“我去何處需要向四皇子報備嗎?”
  陽驍微微一愣,哈哈笑道:“最近城里不太平,我收到消息說,今晚會有敵人潛入,我就覺得這消息不可信。果然吧,你看這天都要亮了,也沒見到半個可疑的人!回頭抓到謊報軍情之人,我一定要狠狠治他的罪!”他張著嘴打了個哈欠,揮手又道:“唉,守了這大半夜,累死人了,我去你馬車里歇歇!彼f著就要跳過來。
  護衛(wèi)在馬車四周的林天正、盛秦等人立刻眸光一寒,就欲拔劍。
  陽驍身后的侍衛(wèi)及士兵們見勢不對,嘩的一聲齊齊拔出劍來。
  蘇漓目光微微一凜,攔住他道:“你要歇回宮去歇,我要出城,讓他們打開城門!
  陽驍搖頭,“那不行,雖然沒發(fā)現(xiàn)敵人的蹤影,但是父皇有令,這城門今晚不能開,我也沒辦法。你有事,只能等天亮再走了!
  蘇漓才不信他這番鬼話。陽驍最擅長的就是插科打諢,滿口胡言,跟他繞彎子不過是耽誤時間,還不如把話挑明了來得干脆。
  蘇漓盯著他,冷笑道:“四皇子這段時間盤桓在總壇,費盡心思,想必就是為了今天!既然你的目的已經達到,又何必再繞彎子,這車里的確是你想要的人!
  陽驍愣住,沒料到她如此直接,毫不隱瞞。眼下話已經說白了,他反而不知該如何接。嘴角的笑容僵硬了兩分,他無奈嘆道:“小阿漓,你真是一點也不明白我的苦心!”
  蘇漓目光微動,沒有說話。
  “你說我留在總壇是為了今天,這真是冤枉死我了!”陽驍傷心地道,“東方澤的身份,我是有所懷疑,但不是我跟父皇報的信,反而是父皇得了消息才召我回宮。”
  蘇漓半信半疑地看著他,汴皇無緣無故怎會知道東方澤在總壇?
  “實話跟你說吧,夏伏安是父皇的人,這么久沒信兒,父皇肯定要起疑!
  蘇漓心一沉,原來如此,汴皇起了疑自然會多方調查試探。東方澤本是為蘇漓而來,所作所為無不透露著這一訊息,總壇內只要有汴皇的人,就不難查出真相。陽驍告訴她這些,無非是想提醒她如今的身份。圣女教說到底也就是汴國皇帝的一把刀,她的一舉一動自然逃不出汴皇的眼睛。
  陽驍觀察著她的神色,深冷有加,變幻不定,他嘆氣又道:“唉,枉我一心一意待你,你居然懷疑我別有用心……小阿漓,你真是不怕我傷心吶!”幾許惆悵掠上眉梢,他仰頭長嘆,倒有幾分真心的無奈。
  蘇漓心頭微微一軟,嘴上仍然冷道:“你放我們走,我自然信你!
  “你這是為難我!”陽驍?shù)纱笱劬,“父皇雖疼我,但皇命不可違。何況東方澤是敵國君主,又是我的殺妹仇人,我怎能放他走?”說到最后,他目光陰沉,似要穿透車簾,直盯住車內之人。
  “若我一定要送他離開呢?你是否連我也一起抓回去?”
  “你……”陽驍震驚地望著她,目光復雜無比,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東方澤傷她至深,她竟仍愿為他豁出性命!
  “你知道我不會傷害你。”他握緊韁繩,臉色鐵青,有些生氣,也有些失望。他傷心問道:“小阿漓,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蘇漓一愣,沒有答話。
  陽驍仰頭看天,黑漆漆的天空被火光映亮,看上去仍是冷沉一片。他抿唇嘆道:“為救攝政王黎奉先,你可以將利劍架在我的脖子上;為了皇叔陽震,你可以毫不猶豫擋在我面前。如今為了東方澤,你又……你明知道我不會做傷害你的事,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立場和感受?”
  蘇漓從沒見過這樣的陽驍,不禁愣住了。她心里微微一軟,有些難過。前方城門緊閉,城墻上的弓箭密密麻麻地對準這邊,只要陽驍一聲令下,她,連同這馬車,都會變成刺猬。
  周圍的士兵早已將這里團團圍住,今夜要想硬闖出城,只怕不大可能。
  蘇漓微微閉了閉眼睛,“陽驍,這次你放他一馬,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后我定會還你!
  “人情?”陽驍斜眸看她,“你欠我的人情就只有這一個?”
  “我知道不止,以后你但有所求,只要我力所能及,絕不推辭。”
  “當真?”他眸光亮了一亮,“讓你嫁給我你也愿意?”
  蘇漓一怔,“什么……”
  “她不會嫁你!瘪R車內忽然響起一個沉厚的聲音,縱然有些微啞,卻掩飾不住天生的尊貴霸氣。
  陽驍揚起眉,笑意涌進眼眸,“你如何知道?萬一她要嫁呢?”
  “她心系何人,相信四皇子心中有數(shù)!甭曇綦m喑啞,卻分外肯定。
  “你!”陽驍面色一沉,“別太自信。若她心中還有你,又何必千山萬水費盡心思,遠走汴國!”
  “陽驍!”蘇漓變了臉色。
  陽驍自知失言,卻不肯服軟,“本來就是,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他有本事就把你帶走,只怕,他雖有那個膽子,卻未必過得了我這一關!”
  說著,他后退一步,抬手一揮,眾人火把高舉,再次將刀箭對準馬車。挽心七人立刻拔劍護在車前,七雙眼睛緊緊盯著所有蓄勢待發(fā)的士兵。
  “你我之間一定要到這一步嗎?”蘇漓站了起來,立在馬車前,冷冷地看著他。
  陽驍笑了,“小阿漓,我對你之心,天地可鑒!我可是幫你哎!除非你真的想跟他走!”
  “我要去哪里,要做什么,是我的事。”蘇漓跳下車來,緩步走向他,“在這世上,沒有人能左右我。他不能,你也不能,就算是你父皇,也不能!
  陽驍怔住,“小阿漓,你是在逼我嗎?”
  “我不想讓你為難!碧K漓目光仍冷,“該怎么做,你應該心里有數(shù)!
  “我哪有什么數(shù)?”陽驍索性耍賴起來,“我只知道,不能讓這輛車出城門。你不會為難我的哦?”
  “四皇子,”馬車內,東方澤突然開口,“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想告訴你。你若不聽,將來一定后悔!
  陽驍目光微沉,一個身陷囹圄的人還能說出些什么?若是平常人,他根本不屑去聽,可他是東方澤,是這個世上他唯一不敢輕視的男人。他轉眼看了看蘇漓,她面色無波,也沒發(fā)話。陽驍猶豫片刻,終于還是跳上了馬車。
  車簾拉上,所有人仍不敢松懈,死死盯著對方。蘇漓就在馬車外,卻沒能聽到車內的任何動靜。眾人連呼吸都萬分小心,唯恐一個變化,就會血濺五步。
  等到車簾再次掀開,天已經微微泛白。陽驍臉上掛著萬年不變的不屑一顧的表情,可他看著她的眼神卻已經不同。跳下馬車,他難得認真地深思了一下,嘆道:“小阿漓,假如有天身陷困境的人是我,你會不會也這樣不離不棄?”
  不離,不棄。
  這四個字刺痛了她。蘇漓看著眼前的陽驍,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對她而言,已不再是毫不相關的人。他為了她費盡心思,幫她助她討她歡心,為她一再退讓自己的底線,這并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她早已看透他浮滑表象下的執(zhí)著,也早已明了他待她的不變心意。只是,他縱然千般萬般的好,卻已無法再開啟她重重關閉的心門。
  “你待我如何,我知道。”她輕聲嘆息,“我會記在心里,不會忘記。”
  陽驍輕輕吐出一口氣,方才堵在心口的郁悶之氣似乎都散了個干凈。他仰起頭,大聲嘆道:“好吧,這一次我就放過他。你送他走吧,我在這里等你回來!闭f罷他朝守城官員下令道:“開城門。”
  那人吃了一驚,“四皇子,皇上那兒……”
  “父皇怪罪,本皇子一力承擔。”
  沉重的城門緩緩開啟,蘇漓終于松了一口氣,正要駕車離去,陽驍卻突然抓住她的手,睜大眼睛確認道:“你會回來吧?”
  蘇漓點頭,“我不會留你一人。你說的,不棄!
  陽驍眼中浮出笑意,“好,不棄。”他松開了手。
  蘇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馬車飛奔出城,直奔晟國駐軍之處。
  他站在原地一動未動,一直看著她的背影遠遠地消失在前方,忽然,他用盡力氣大吼一聲:“小阿漓,我等你回來!”
  數(shù)日后一個傍晚,汴國邊境。
  人煙稀疏之地,路也不平穩(wěn)。馬車一路顛簸,差點陷進了泥坑里。秦恒抹了一把汗,看了看前方叫道:“門主,天門山到了!”
  車內的蘇漓沒有答話,對面的男子也安靜異常。連日趕路,他變得沉默寡言,對于他與陽驍臨別前的那一番話,他沒有提,她也沒有問。他身上的傷在靈藥相助和林天正江元的細心照料下,已經好了不少。他內功深厚,假以時日,就能恢復如常。只是有時候夜半夢醒時,她常常覺得他的目光無所不在,仿佛要將她再次擄獲。
  車身突然一晃,對面的男子身子不穩(wěn)直朝她倒了過來,蘇漓一驚,連忙伸手扶住他。沒料到他突然一把抱住她,貼在她耳邊輕語道:“蘇蘇……不要再離開我!
  “你干什么?”她想都沒想,反手一掌揮向他的肩頭,誰知他竟不閃不避,隨即跌向車外。馬車外的人大吃一驚,眨眼已經有兩條人影飛掠過來。誰知蘇漓更快,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已經拉住他的手臂,將他生生扯回車內。
  他順勢再次抱緊了她,一只手貼上她臉頰邊緣,輕輕一拂,隨著啪的一聲,冰冷的金屬面具飛出車外,如刀劍擲地,鏗鏗作響。
  蘇漓驚愕地瞪著他,他直望向她眼瞳深處,沒有半分得逞的狡意,有的只是綿綿不絕的深情。她只覺滿腔憤怒斥責的話都生生卡在了喉嚨。
  他伸出手,在她的臉上緩緩地輕撫。是她,記憶中那張清麗脫俗的臉,讓他朝思暮想魂牽夢縈的臉,讓他不惜一切罔顧江山的臉,是她!一直渴望見到的容顏終于見到了。東方澤內心的激動難以自持,瞪大眼睛看著她,仿佛害怕錯過一分一毫。為何從前那萬分熟悉的殷紅胎記,竟然消失了?
  “蘇蘇!”他摻雜著激動、困惑和深情的雙眸里情緒翻涌,“真的是你!”
  蘇漓的心依舊沉沉的,話也冷了下來,“你看清楚了?”
  他微微一怔,答不上話。
  蘇漓指著自己的臉道:“看清楚了,我是不是相國府內被人恥笑過的三小姐?是不是選妃宴上被帝后封為明曦郡主的不祥女?是不是得之即得天下的天生鳳凰?!”
  她咄咄逼問,他惶然后退,疑惑之余卻不曾放過她眼中的驚痛和譏諷。
  “你是我的蘇蘇!彼钌畹乜粗,“我絕不會認錯!
  深吸一口氣,她極力平復住內心的洶涌,淡淡地抬眼看他,隨后掙開他的手,面無表情道:“蘇蘇!黎蘇?還是蘇漓?”
  他困難地吸了一口氣,“都是……”
  “黎蘇和蘇漓都早已葬身瀾滄江中。我,不過是這世間多出來的一縷孤魂罷了!彼淅鋰@息,起身跳下馬車。
  “蘇蘇!”東方澤跟著跳了下來,拉住疾步欲走的女子。
  “放手!碧K漓冷厲喝道。
  “不放!”他面色如紙,手指沁涼,即使知道希望渺茫,仍然不肯松開手中這唯一的溫暖。
  “不放手你又能怎樣?”她猛地回頭。
  又能怎樣……
  面對她冰冷的質問,他張了張口,竟然一個字也答不出。胸口巨浪翻滾,氣血直往上沖,幾乎壓制不住。
  蘇漓用力甩開他,他踉蹌著后退三步,終于又噴出一口鮮血。
  身后眾人驚得飛身上前扶住他,齊聲叫道:“陛下!”
  東方澤推開眾人,喘息一聲,“下去!
  眾人只能喏喏后退,雖然擔心,卻無一敢違抗他的命令。
  蘇漓心中一驚,轉身指著天門山道:“翻過這座山,就是你晟軍大營。恕我不能遠送了!
  他步步走向她,望著她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我,為什么……”
  “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胸腔內恨意翻涌,她呼吸艱難,喘了一口氣,瞪著他冷冷地質問,“當日瀾滄江邊,我早已說過,你我恩斷情絕,從此永不再見!你為何一次又一次不顧我的意愿,闖入我的生活?”
  東方澤心痛道:“跟我回去,我們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蘇漓眸光一痛,嘲弄道,“東方澤何時變得如此天真?”
  他腳步頓住,喘息聲苦痛難當。
  蘇漓抬起頭,不去看他痛如針扎的目光,狠心又道:“我和你之間并非是你殺了一個陽璇,或是找到絕情丹的解藥就可一筆勾銷重新再來的!我是蘇漓,也是黎蘇,瀾滄江邊我說過的每一個字都發(fā)自肺腑。我恨你!恨你機關算盡害我枉死,恨你巧意周旋騙我真心。你叫我和你重新開始?癡人說夢!”
  看著她泛紅的眼睛,他自嘲地笑了,“原來你竟真的這樣恨我!這些日子以來,我從不相信你真的死了,無數(shù)次在夢中與你重逢,祈求上天讓我找到你。如今你就在我眼前,卻為何離我更遠?”
  “你若想讓我回去,還是趁早死了這份心吧!晟皇陛下,記住你曾應我之事,愿你回去廣選美人充實后宮,盡好你做皇帝的本分,以后別再來糾纏我!”說罷,她毫不留情地轉身就走。
  東方澤面色倏地一白,體內強忍的血氣幾欲再次沖出口腔,他連忙強硬咽下,輕聲笑道:“廣選美人,充實后宮……呵呵,很好,很好?墒翘K蘇,你知道嗎,愛極一個人,便會恨極一個人。恨到深處,原卻是為了愛!
  蘇漓腳步一頓。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美人再多,終歸都不是你!睎|方澤嘆息一聲,“我應你之事,必不會忘。只是我也曾以皇后之位相許,卻不知你是否忘了?”
  蘇漓冷冷道:“晟國皇后之位,只怕蘇漓此生無福消受。你請吧!
  東方澤深深地看著她,仿佛在向天地宣誓,“我不會放棄你的!決不會!
  夕陽余暉遍灑一方,透過桂花枝葉照在他俊美的臉龐上,將他眸中的憂傷染上了一抹堅不可摧的光芒。
  蘇漓愣住,竟有些沉陷在那一汪如海的深情中,移不開眼。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似在表明決心,堅定又道:“蘇蘇,我不逼你跟我走,但你要記住,只要我活著一天,大晟宮門就將為你敞開一天,大晟后宮永不納妃,我東方澤的皇后,此生唯你一人!蘇蘇,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愿地再次接納我,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也決不后悔!
  “你!”蘇漓瞪著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放開她的手,緩緩轉過身去。片刻后,他極力壓制住胸腔內翻涌的血氣,臉色蒼白地道:“保重!
  那一日,夕陽落寞,繁花相送,東方澤平靜地與他此生最愛的女子告別。那輛載著女子的馬車漸行漸遠,似是終于消失在了時光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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