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粉絲譽為“虐文后媽”的堯三青是晉江文學(xué)網(wǎng)上的一位新興人氣作家,作者文筆流暢, 這是一部被稱為向《涼生,我們可不可以不憂傷》經(jīng)典致敬的作品! 在晉江網(wǎng)以及花火貼吧連載期間點擊量超二十萬,宣傳期間多次被讀者追問購買途徑。 書本制作精良,書模品相精致。 本書簡介: 何笙的養(yǎng)母以家境貧困為由將她送給前來報恩的袁家撫養(yǎng),何笙由此遇見了人生中最為重要的人——袁植,兩人的成長背景、生活圈子不同,桀驁不羈的少年處處針對山里來的姑娘,何笙得知袁植母親身份卑微,張揚的少年在袁家也是不被待見的,甚至連父親都如陌生人一般,心生憐惜,同時將自己為何來到這里的原因告訴袁植,由此袁植對何笙慢慢好了起來,兩人一起面對著接下來生活砸給他們一個又一個的考驗…… 作者簡介: 堯三青,晉江網(wǎng)人氣作者,行文風(fēng)格以青春成長系列見長,擅長以溫暖、平實、接地氣的文字來描寫人物性格和互動,人物性格刻畫鮮明。作品有《撿愛》、《對生》、《被流放的這兩年》等。 目錄: 第一章純粹歲月里的相遇 第二章尖銳的橫沖直撞 第三章冰山開始融化 第四章有東西在發(fā)酵 第五章都是被拋棄的 第六章不動搖的伴隨 第七章看不見的疼痛 第八章無法阻止的命運 第九章青春的死亡和錯誤 第十章原來這是絕望 第十一章荒蕪的幾年 第十二章他們的重逢 第十三章回到過去 第十四章最終的最終 番外一第一章純粹歲月里的相遇 第二章尖銳的橫沖直撞 第三章冰山開始融化 第四章有東西在發(fā)酵 第五章都是被拋棄的 第六章不動搖的伴隨 第七章看不見的疼痛 第八章無法阻止的命運 第九章青春的死亡和錯誤 第十章原來這是絕望 第十一章荒蕪的幾年 第十二章他們的重逢 第十三章回到過去 第十四章最終的最終 番外一 番外二 我一直覺得感情是靠經(jīng)歷的,一件件小事大事累積堆疊,堅固至不可摧。 哪怕結(jié)局不盡如人意,那些過程在歲月的長河里也不會消弭殆盡。 人活一輩子,不就應(yīng)該留下些什么嗎? 沒有一次刻骨銘心,人生何以完整? 就像,何笙遇見袁植,何守司撞上陳佳音。 第一章 純粹歲月里的相遇 何笙是個姑娘,今年已經(jīng)十二歲了,她生長在一個貧困落后的小山村,父母健全爺爺尚在,還有一位長姐和小她三歲的胞弟。這個小地方重男輕女的封建思想還很盛行,何笙這兩個字多少也帶著點這意思,何笙,何必生。何笙很老實,每天上完學(xué)就幫著家里放羊喂豬或者下地除草,這個年齡的孩子對“累”這個字并沒有概念。面對相對而言稱得上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弟弟時,她也沒表現(xiàn)出嫉妒,只在吃飯時看見弟弟能拿兩個雞蛋,她才會稍稍舔舔嘴唇,有些羨慕。她沒什么大的志向,也不認(rèn)為自己在未來能有何作為,運氣好點的話能讀到初中畢業(yè),然后被家里安排去相親,然后結(jié)婚、生子,直到老去。這是這個村子里全部女性一輩子的人生軌跡,她也等待著這樣的命運安排。何笙沒有大姐漂亮,也沒有大姐聰慧,更沒有幼弟那樣受寵。她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是否被父母熱切期待過,只知道她在這個家是很不受待見的。唯一稱得上對她好的人就是上了年紀(jì)的老爺子,老爺子年歲大了,半截身子都快埋進(jìn)了黃土里的人,對很多東西也想通了。他最常對何笙說的話就是要知足,知足常樂!老爺子年輕時上過戰(zhàn)場,有過很多肝膽相照的好兄弟,在戰(zhàn)爭中的某個危險關(guān)頭還救過一位將軍。他常把這些事拿出來對小輩講,重復(fù)一遍又一遍,混沌的眼珠里還能看出對當(dāng)年熱血往事的向往。他們在貧瘠的山村里過著最普通的生活,沒人想過改變,也沒人奢望去改變。村子里最有錢的就是村主任。村主任家很早就蓋起了兩層的瓦房,養(yǎng)了三頭牛,村里沒什么勞動力的人家會去他家租牛,價格還挺貴;前年的時候村主任還買了輛拖拉機(jī),車頭‘突突突’地冒著黑煙,駛在小道上別提多拉風(fēng)了。有一天村子里來了一輛黑色的小轎車,車身干凈得能映出人臉,陽光下散發(fā)著使人望塵莫及的光芒。車子一路駛到了何笙家的破院子里。從駕駛座下來一位身著黑西裝的年輕男子,鼻子上架著金邊眼鏡,一派的溫潤儒雅。他緩步走到車后方開門,微微俯身含笑說了句什么,隨后車上又走下來一個人,年邁些,臉上已經(jīng)有了淺顯的細(xì)紋,挺拔的身軀所展現(xiàn)的風(fēng)度卻絲毫不遜于年輕一輩。他抬頭看了眼門牌后,對眼鏡男點了下頭。眼鏡男會意,打開汽車后備箱,從里面拿出了幾個禮品袋走到他身邊。何笙的母親錢召娣這時聞聲走了出來,她腰上系著碎花圍裙,濕漉漉的雙手在圍裙上面搓著。來人的氣勢震得她有些呆滯,她小心翼翼地問:“你誰?”“你好,這是何勇為先生家嗎?”何勇為是何笙的爺爺,錢召娣點頭:“沒錯!”“我是來拜訪何老先生的!彪m然沒聽老爺子說起過這號人物,但錢召娣依舊將人迎了進(jìn)去,因為她看見了對方手中拎的禮品袋,也注意到了圍觀群眾表現(xiàn)出來的驚訝和羨慕,這讓她幾十年沒得到過滿足的虛榮心空前地膨脹起來。同樣在觀望的大苗用袖子抹了下鼻涕,對一旁的何笙道:“阿笙,這是你家親戚?”何笙不認(rèn)識眼鏡男那一行人,他們家親戚少得可憐,哪里會有這門子親戚?她說:“我去看看!”然后,她抱起小羊跑回了家。何笙把小羊扔進(jìn)羊圈,轉(zhuǎn)身去了廳堂。廳堂里大人們都在,父母坐在最外側(cè)沒說話,只偶爾交換一下眼神。老爺子穿著一身黑色大褂正在摳煙斗,那位極富氣勢的中年男人坐在他對面,說:“父親上月去世,臨終囑咐我一定要過來一趟!薄半y為老兄弟這么惦記!薄案赣H說您幫了他很多,要是沒有您,估計他早不在了。”“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能活下來都是他的運氣,我的功勞不大!薄皯(yīng)該說在那樣紛亂的年代還有人肯出手相助,反而更難能可貴,否則父親也不會記您這個人情這么久。”老爺子笑了笑,說:“以前的事太多,我都快記不清了。我也是數(shù)著日子過的人,時候一到再找他喝酒去!焙斡聻槌榱丝跓,又道,“至于你說的幫忙,還是算了,年輕人自有年輕人的生活。”錢召娣這時不滿地叫了聲:“爹!”男人看了她一眼,思忖片刻,說:“要不您晚上考慮考慮,我明天才走!焙斡聻檫B著抽了好幾口煙,爭相涌出的濃煙刺鼻得不行。許久之后,他點頭說:“好吧!蹦腥似鹕砝砹死砉P挺的衣領(lǐng)走了出來,那位戴眼鏡的年輕人則緊隨其后,何笙立馬往旁邊躲了躲。他側(cè)頭看了她一眼,目光平淡。何笙扒著門框看著他頭也不回地坐進(jìn)了車?yán),隨后車子啟動,緩緩后退著出了院門。她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往屋子里瞅了一眼后,重新跑到羊圈抱起小羊又去找大苗玩了。村里不大,一旦某人家里有個風(fēng)吹草動,不出幾分鐘就能傳個遍,今天村子里口口相傳的消息就是何笙家來了一個有錢的老板。何笙在路上碰見了很多阿姨、大媽,每個人看見她都要問:“阿笙啊,剛?cè)ツ慵业娜耸悄慵沂裁慈搜?是不是你家走了大運的遠(yuǎn)方老表?”何笙搖了搖頭,憨憨地回答:“不知道!奔幢闶沁@樣也止不住他們一再地追問。另一邊,老爺子依舊自顧自地抽著煙,錢召娣則時不時地給自己的丈夫使眼色,何三壯縮著腦袋沒啥反應(yīng)。他并不是個有出息的男人,也沒什么野心,窩在這個窮山旮旯里,再大的志向都能被抹平。錢召娣恨鐵不成鋼地跺了下腳,轉(zhuǎn)向何勇為,討好地笑著說:“爹,既然有人肯幫咱們一把,為什么不抓著這機(jī)會呢?您看咱家情況也不好,勞動力少,還得養(yǎng)三個孩子,做父母的都希望讓自家小孩過得舒服點,自己累也就算了,總不能累了孩子,您說是吧?”老爺子嘴不離煙,眼睛通過微黃的煙霧盯著門外漸暗的天空,含混不清地道:“是不是還要加一句連我這老不死的也得讓你們來養(yǎng)?”他結(jié)婚遲,育有三個兒子,老大餓死了,老二掉水里淹死了,最后只剩了老幺,養(yǎng)老義務(wù)和責(zé)任就落在了老幺一家身上,錢召娣平時就有怨言,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錢召娣有些尷尬地說:“看您這話說的,我們怎么可能這么想!薄跋霙]想你自個兒心里清楚。做人要做得正,咱們和人家非親非故的不能要人東西,這是原則。”錢召娣不樂意了,聲音也大了些:“怎么就非親非故了?您當(dāng)年打仗不還護(hù)著人家老子嗎?這是報恩,這是應(yīng)該的,如果不找上門那才是他們失禮。”何勇為敲了敲煙斗,說:“那也是他爹報恩,不是他!薄案競觾敚旖(jīng)地義。”錢召娣理直氣壯地說。何勇為冷冷地看了這個勢利的兒媳婦一眼,說:“我說最后一遍,不能拿人分毫!卞X召娣一拍桌子,這時也冷下臉來,說:“我也把話撂這兒了,聰明人就該順勢往上爬!你什么都不要,行,以后家里的開支我們都不管了,你自己看著辦!焙稳龎堰@時拉了媳婦一下,小聲道:“夠了,少說點!卞X召娣推了何三壯一把,指著他的鼻尖罵道:“你這沒出息的東西,一天到晚只知道做縮頭烏龜,該吭聲的時候怎么連個屁都不敢放?現(xiàn)在說夠了,你夠什么了你夠了?”何勇為端起茶杯就朝錢召娣砸了過去,怒道:“閉上你那臭嘴!”杯子沒砸到錢召娣,但濺了一些茶水在她身上,錢召娣尖叫一聲,瘋子似的吼:“好啊,現(xiàn)在兩父子聯(lián)合起來對付我一個女人!你們行,你們喜歡過窮日子你們過,我告訴你們,明天那人來了看我怎么鬧,這張臉我也不要了!”錢召娣的潑辣是出了名的,周邊一圈敢真正惹她的很少,除非是些丟得起臉的。老爺子氣得直發(fā)抖,布滿黑色溝壑的雙手緊緊地握著椅子的扶手,他絲毫不懷疑這婆娘口中的話的真實性,她什么做不出來?她就是一個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子!老爺子喘了口粗氣,背往椅背上一靠,抬了抬手,說:“你行,你狠!要錢是吧?成,明天給你錢,我看人家能給你多少!”錢召娣撩了下自己額前的頭發(fā),臉漲得通紅,顯然也氣得不輕。她時不時地看一眼老爺子,踢開地上的陶瓷碎片,重新坐到椅子上!耙膊皇欠且X不可。”她頓了一下,“但不管怎么樣都得減輕些家里的負(fù)擔(dān),近些年收成不好,幾口人都填不飽肚子!”何勇為冷眼睇著她。她繼續(xù)說:“讓他帶個孩子走吧!”何勇為猛地瞪大眼,氣得差點背過氣去,怒道:“你這說的是人話?”一聲不吭的何三壯突然開口:“爹,她說的也不是沒道理。這外人的孩子我們也已經(jīng)養(yǎng)了這么多年,害得我們自己的孩子過不上好日子,能送走干嗎不送走?”錢召娣冷哼了一聲,說:“那男人有錢,想來生活也不會差,小孩跟著他肯定不會受苦,絕對比待在我們這里好!薄拔铱粗L大的孩子看你們誰敢動!”何勇為激動地敲著煙桿,怒氣沖沖,“你們想要錢就去討錢,送孩子,想都別想!”“我現(xiàn)在還真就不要錢了。”錢召娣用手叉著腰,一臉豁出去的樣,“留著誰養(yǎng)?你養(yǎng)?你有那個資本嗎?你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我今天把話撂這兒了,這別人家的孩子我肯定不會繼續(xù)養(yǎng)著了,你要留下她,那就留下,以后她的吃穿用度想我們出錢?做夢吧!”何勇為是一只腳踏進(jìn)了棺材的人,活不了幾個年頭了。錢召娣不是個有良心的人,他早在很多年前就明白了這個事實。那會兒他還有老本,錢召娣才答應(yīng)撫養(yǎng)何笙,現(xiàn)在他的老本都被挖光了,錢召娣也沒什么顧忌了,巴不得把何笙送走。何勇為手指顫抖地指著自己的兒子兒媳,好半晌脫力般往椅子上一靠,臉色灰敗,搖著頭,咬牙切齒地說:“你們遲早會遭報應(yīng)的啊,報應(yīng)!”錢召娣拍了拍滿是污漬的圍裙,說:“爹,那我們就這么說定了。”隨后,她給自己丈夫使了個眼色,一塊兒退了出去;氐椒坷铮X召娣拖出一只蛇皮袋,快速地給何笙收拾衣服,還不忘囑咐一旁的丈夫:“千萬別和那人說何笙不是我們親生的,等咱們婉悅和阿俊長大了,說不定何笙還可以幫襯我們孩子一把!焙误鲜窃诤瓮駩們蓺q那年何勇為從村口撿回來的孩子,當(dāng)時為了這孩子的撫養(yǎng)問題,何勇為跟錢召娣吵過很多次,后來他將自己的棺材本拿出來交給了錢召娣,錢召娣才答應(yīng)撫養(yǎng)何笙。何勇為提出的條件是不能把孩子的身世捅出來,這也是為了給何笙一個相對健康的成長環(huán)境。錢召娣本就不待見何笙,現(xiàn)在有這么一個絕好的機(jī)會,她怎么可能不把人踹了?何三壯點頭說:“知道!笨赡芤灿行├⒕,他又道,“走的時候給孩子留點私房錢,以后估計也不會見了。”錢召娣白了他一眼,說:“給什么給,你錢多?錢多給我。”何三壯就不說話了。到煮晚飯的時候何笙抱著小羊回來了,兩只腳上都是泥巴。她把小羊安置好,就跑到井邊用手舀了破臉盆里的臟水洗了洗鞋底和鞋邊,洗到能看得見褐色印子才作罷。然后她轉(zhuǎn)身去了廚房,搬來小板凳墊在腳下開始煮飯。村子里家家戶戶用的都是大鐵鍋,燒柴火。何笙三年前好不容易學(xué)會生火,那會兒她挨了不少罵,還挨過不少打,到現(xiàn)在她的手臂上還有淺淡的傷痕。這天吃飯,何勇為沒過來,何笙去叫了好幾次都沒用,最后她只好偷偷挑揀了些飯菜給他端過去。何勇為的目光在接觸到何笙端來的那只飯碗后更混沌不少。飯桌上少了一個人也沒什么影響,錢召娣破天荒給了何笙兩個雞蛋,何笙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夾菜的手頓住了,訥訥地叫了聲:“媽……”“吃吧,今天煮多了!卞X召娣難得慈愛地說。而這晚何笙的幸運不單是吃了兩個雞蛋,而且還不用洗碗,錢召娣把這任務(wù)交給何三壯后,就將何笙帶回了屋。房子里,橘黃色的燈泡照射的范圍很有限,何笙跟在錢召娣身后,愣愣地看著她拖出一只蛇皮袋扔到自己面前。錢召娣撥了撥頭發(fā),對何笙說:“把這個帶走,自己收好!焙误隙紫掳抢戳搜,袋子里裝著的都是她平日穿的衣服,沒幾件,還破舊得厲害。她正疑惑不解時,錢召娣又道:“明天你跟著今天來的那個人走,他們錢多,你的日子也會好過!焙误狭嘀诘募(xì)小手指顫了顫,黑亮的雙眼閃過明顯的慌亂,她抬頭叫了聲:“媽!”“自己看看還有什么東西少了的。”錢召娣說完就要往外走。何笙一把抱住錢召娣的腿,她再年幼也已經(jīng)十二歲了,理解錢召娣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只是她太震驚,以至于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媽,你們也走嗎?”何笙一臉慘白地問道!安唬湍阕撸院竽憔透莻人生活。”“我不走。”何笙的聲音帶了哭腔,“您別趕我走!卞X召娣掙了掙,沒掙脫出來,她沒看何笙,徑自道:“何笙,媽也沒辦法……你也看到家里有多窮了,我實在是養(yǎng)不起你們姐弟三個了……你去了那邊肯定不會比這里差,放寬心!焙误线B忙接口:“我可以不上學(xué),我會多干活!”錢召娣俯身緩慢卻強(qiáng)硬地掰開她的手,淡淡地道:“不行,必須走。”“媽,我求求您別趕我走!焙误象@怕地喊了聲,“您讓我做什么都行,您別趕我走!卞X召娣吞了下口水,緩慢地道:“你能做什么?你不過十二歲,我把你賣了也值不了幾個錢!焙误香蹲×,下一秒終于嗚嗚地哭了起來——她意識到錢召娣說的是真的,而且毫無轉(zhuǎn)圜的余地。被親人拋棄的悲傷如洪水般在她的胸口泛濫開來,帶著前所未有的疼痛與憋悶。她不過十二歲,這個年齡的孩子除了掉淚沒有更好的辦法去疏解被丟棄的傷心。何笙的眼淚跟珠子似的一顆顆直往下掉,她用手背一抹,臉上頓時留下灰黑的水漬。她嘟囔著那個讓每個孩子都覺得溫暖的稱謂,試著探手想再次抓住錢召娣的褲腳,結(jié)果被錢召娣毫不留情地踢開了。錢召娣的力道不重,只是那尖銳的碰撞讓何笙陷入了絕望,她一邊哽咽著,一邊抖著纖弱的身軀哭泣著,再說不出一句話來。房間里很快就只剩了何笙一個人,她趴在地上身子都僵硬時才稍稍止了哭泣。門口有細(xì)微的聲響,何婉悅牽著何俊走了進(jìn)來。他們跟何笙的關(guān)系并不親厚,有時一天下來可能都說不了一句話——這是錢召娣教唆他們的成果,且成果顯著!澳阍趺戳耍俊焙瓮駩偪粗误,淡淡地問了聲。何笙沉默著沒說話,抽噎著站起來時,踉蹌了一下。她什么也沒說,拖著蛇皮袋就往外走。經(jīng)過何俊身邊時,何俊突然拉住何笙的袖子,小聲問道:“二姐,媽又罵你了?”何俊比何笙矮很多。何笙低頭看了他一眼,小男孩的臉上明顯掛著擔(dān)憂的神色。何笙嘴一癟,眼淚又掉了下來,她搖了搖頭,拉開他的手直接出了門。何俊仰頭問何婉悅:“姐,二姐怎么了?”在他的印象中,二姐以前也常被媽媽罵,可二姐沒這么哭過。何婉悅拍了下何俊的腦袋,說:“小孩別管,去做作業(yè)!蓖饷娴奶煲呀(jīng)黑了,山里的夜格外清澈明亮,點點星光璀璨如辰。何笙拖著蛇皮袋穿過院子走向爺爺住的雜貨間。雜貨間面積很小,里面就放了一張床和一把椅子。雜貨間里,何勇為靠墻而坐,一口一口緩慢地抽著跟了他半輩子的煙斗,油燈豆子般大小的光,照得整個屋子昏暗得像蒙了層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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