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一念情起:終結(jié)篇


作者:九月如歌     整理日期:2015-11-04 14:16:14

◆千萬粉絲翹首以待,年度備受好評的豪門虐戀灑淚完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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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如一日沉淀,才知道**的愛情是我和你,縱然跨越萬水千山,我也一定會回到你身邊
  哪怕這個世界未必溫暖,我也始終相信,能再相遇已是再好不過的事
  他曾經(jīng)以為于男女之間來說
  這世間*誘人、*像海誓山盟的三個字便是“我愛你”
  其實不然
  原來這世間*誘人的三個字不是“我愛你”
  而是——“我想你”
  甜的、辣的、酸的、苦的,她都記得
  她錯也錯過,對也對過
  無論如何,在她的心里,他們已經(jīng)不能再分開
  誰也不能
  他跟不跟她說“我愛你”三個字,她都覺得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一起◆千萬粉絲翹首以待,年度備受好評的豪門虐戀灑淚完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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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如一日沉淀,才知道**的愛情是我和你,縱然跨越萬水千山,我也一定會回到你身邊
  哪怕這個世界未必溫暖,我也始終相信,能再相遇已是再好不過的事
  他曾經(jīng)以為于男女之間來說
  這世間*誘人、*像海誓山盟的三個字便是“我愛你”
  其實不然
  原來這世間*誘人的三個字不是“我愛你”
  而是——“我想你”
  甜的、辣的、酸的、苦的,她都記得
  她錯也錯過,對也對過
  無論如何,在她的心里,他們已經(jīng)不能再分開
  誰也不能
  他跟不跟她說“我愛你”三個字,她都覺得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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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悅讀紀精品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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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下的小狗絕食7次
  兒子喊爸爸4912次,找媽媽321次
  她見過生離死別
  數(shù)過時光歲月的碎片
  品嘗過海風咸咸的思念
  踏過下雪的北國與飄雨的南方
  記得日記中與他有關的每一筆
  而他
  追隨著她的腳步
  漂洋過海28000公里
  坐過她喜歡的街角咖啡店
  拿著她的照片走過一條又一條街
  想著回到有她的那一天
  她是申璇
  他是裴錦程
  數(shù)年如一日沉淀
  他們才知道**的愛情是我和你
  作者簡介:
  九月如歌
  新生代人氣作家,2014年言情大賽**賽季冠軍。
  做什么事都懶、沒長性的天平座,唯有對寫作樂此不疲。故事情節(jié)狗血,邏輯卻清晰嚴謹,環(huán)環(huán)相扣,讓讀者深深陷在故事之中,作品的代入感極強。
  微博:@九月如歌-
  目錄:
 。
  **章入骨相思
  第二章與狼共寢
  第三章孤注一擲
  第四章相愛相殺
  第五章不能甘心
  第六章只關風月
  第七章同生共死
  第八章暗度陳倉
  第九章離婚協(xié)議
  第十章請君入甕
  第十一章魔高一丈
  第十二章你若懂我
  第十三章銀貨兩訖
  第十四章好久不見
  目錄:
  :
  **章入骨相思
  第二章與狼共寢
  第三章孤注一擲
  第四章相愛相殺
  第五章不能甘心
  第六章只關風月
  第七章同生共死
  第八章暗度陳倉
  第九章離婚協(xié)議
  第十章請君入甕
  第十一章魔高一丈
  第十二章你若懂我
  第十三章銀貨兩訖
  第十四章好久不見
  第十五章寶貝計劃
  第十六章我愛你時
  第十七章只如初見
  第十八章執(zhí)子之手
  番外一愛在落葉紛飛時
  番外二心懷暖陽,隨你遠航9的筆鋒真心好,特喜歡9式的詼諧幽默,愛情不一定都是要苦澀的、經(jīng)過大風大浪的,有的愛情在小打小鬧中也很甜蜜溫馨。喜歡幽默的9和9的這些一眼萬年的感人愛情故事。
  ——梧桐花開21
  對于這部小說,我是一見鐘情的,讀完后意猶未盡就去翻了作者其他文,喜歡九的每一篇文,等新文的日子我復讀了N遍《一念情起》,每次都激情澎湃。
  ——與顧惜朝書
  很久沒看小說了,偶然被安利《一念情起》,感覺讓我回到了大學時,真的很好看呀。
  ——平生相見即眉開
  9的筆鋒真心好,特喜歡9式的詼諧幽默,愛情不一定都是要苦澀的、經(jīng)過大風大浪的,有的愛情在小打小鬧中也很甜蜜溫馨。喜歡幽默的9和9的這些一眼萬年的感人愛情故事。
  ——梧桐花開21
  對于這部小說,我是一見鐘情的,讀完后意猶未盡就去翻了作者其他文,喜歡九的每一篇文,等新文的日子我復讀了N遍《一念情起》,每次都激情澎湃。
  ——與顧惜朝書
  很久沒看小說了,偶然被安利《一念情起》,感覺讓我回到了大學時,真的很好看呀。
  ——平生相見即眉開
  很喜歡九的文,從江睿到江釗再到現(xiàn)在的裴錦程,雖然有時有點小虐,但看著很窩心,男主人公雖然霸道強勢,但對自己愛的人都很寵,縱容。女主人公向宛、朵兒、申旋雖然都不完美、神經(jīng)大條,但都很自強獨立,有她們自己的性格,很真實,看了之后讓人又愛又有點氣。就這樣一直追九的文,連番外都很喜歡,支持九!
  ——看云聽雨
  挺喜歡這本的節(jié)奏,女主刻畫得較生動,希望看到男方成熟、穩(wěn)重的一面。九,一如繼往的支持你。
  ——__千歲暖
  我一直覺得“我與你死生不復相見”是一句恨絕又纏綿的話,上窮碧落下黃泉,只有一個人,想要一直跟隨,也只有一個人,再不愿相見。愛之深者,恨之切者,也許原就不應是一人。九的文讓我再次深刻體會這一點。
  ——花豆同學**章入骨相思
  裴錦程找到監(jiān)控里的畫面,把屬于酒店里的全看了,一幀都未曾放過。
  穿著薄呢大衣外套的女人挽著一只手提包,雙手插在大衣袋子里往酒店外面走去。酒店的監(jiān)控錄像顯示,她轉(zhuǎn)出酒店后在外面一截小路上一直走著。
  裴錦程呵呵地笑了一聲。看著屏幕的時候,他眼里泛起浮光,他舔了一下唇,有些傻氣。他似松了口氣一般,把手里拎著的袋子往桌面上一放,又笑了一聲,抬手揉了揉頭發(fā),說:“我就說嘛,她就是出去逛逛,可能去了商場也不一定!
  裴錦程轉(zhuǎn)身出了監(jiān)控室,開著自己的車子,在大街小巷中穿梭。
  裴錦程停了車,推開車門下車,用力摔上車門,向著服裝店、精品店、飾品店,一個個走過去。
  他要么搖搖頭——“這不是她的風格,她不會在這里逛”;要么在看到好看的衣服后,會想象衣服穿在她身上的樣子,然后選一個她能穿的尺碼,刷卡,打包,然后把買好的東西放進店外他那輛外觀霸氣強悍的裝甲越野車。后備廂放不下了,就往后座放;后座放不下了,就往副駕駛座上放。
  他一邊買著東西,一邊用目光四處搜尋著。他漫無目的地找啊找啊,自己都不知道在找什么。
  車子在夜里一點鐘開回了裴宅,家人都等在停車場,裴立站在當中。
  裴錦程下了車,跟裴立打招呼,盡量扯著平時的那種聲音,稍稍上揚又帶著禮貌:“爺爺!爸,媽!你們怎么還沒睡?”
  裴立沉著臉,季容已經(jīng)急著上前,雖是訓斥,卻又透著溺愛擔憂的口氣:“上哪兒去了,電話打不通?今天你這樣冷落珊珊,白家的人都拍桌子了,你是安了心讓我們?yōu)殡y是吧?”
  裴錦程像沒聽到似的:“沒事,去外面逛了逛,你們早些睡,我先回去了!
  “趕緊去珊珊那里!今天你這樣弄,白家鬧起來我們都沒辦法解釋。”
  “我想休息了,就不去茉園了!
  裴立站在那里,久久沒有說話,直到裴錦程說完這句,他才沉著臉問道:“阿璇沒跟你一起嗎?”
  “。俊迸徨\程雙眼的光有些散,眸子底下又有那么一點點堅定的光放了出來,像是要蠱惑誰似的,聲音從喉嚨里發(fā)出來,他感覺都不是自己的,“她早就回來了!
  “回來了?”裴立的手里還撥著佛珠子,“哼!現(xiàn)在都幾點了?兩個人讓一大宅子的人等,手機都打不通。阿璇去了哪里,你說!”
  “她在外面遇到個朋友,說在外面吃個夜茶就回來!
  “朋友?”裴立疑聲問道。
  “嗯!迸徨\程點點頭,轉(zhuǎn)身去拉車門。
  他的一舉一動和平常一樣,除了身上穿了件年輕人不會穿的刺繡唐裝以外,看起來跟平日里的裴錦程沒有任何分別。
  裴先文跟著走到了車門邊:“這么晚了,像什么樣子?你給她朋友打個電話,現(xiàn)在可以回來了!
  季容也跟了過去:“錦程!你這太太到底是怎么回事,還當自己是大小姐嗎?裴家不比申家,這深宅大院的,她是不是該注意一下裴家的聲譽?一個已婚的女人,都夜里一點多了,誰知道她出去見什么朋友!”
  裴錦程轉(zhuǎn)過身來,鳳眸緊斂,忽然問道:“裴家不比申家?裴家為什么不能比申家?”申璇說,錦悅對她好。
  季容被兒子這一縷眸光瞥得渾身不自在:“我說說她還不成了?難道裴家的規(guī)矩不需要遵守了嗎?哼!”
  裴錦程呼了口氣:“她就是出去玩玩,有什么不可以?我同意的!彼D(zhuǎn)身看著停車場的保安:“給我叫輛電動車,開進來!
  “好的,大少爺!
  季容被噎住了,而且還被無視了,感覺極不舒服。
  裴錦程的車門打開,幾個人看著裴錦程把購物袋一個個地拿出來,讓保安幫著放上電動車,裝了整整一車都沒裝下。
  電動車不比他的車,他的車有車門,裝再多東西也不怕,塞滿了可以關上車門?墒请妱榆嚨乃闹軟]車門,東西裝多了會掉下來。
  裴錦程又叫了輛車。
  季容看著一車全是女士品牌的東西:“錦程,這是給誰買的?公司*近女客戶很多?”
  “這是阿璇的,要換季了。”裴錦程似乎耐心越來越不好,他抬腿上了電動車,“爺爺,爸,媽,你們早點睡,我回梧桐苑了!
  裴立看著裴錦程的車子開出了停車場,不發(fā)一言。
  裴錦程讓下人幫忙,一趟趟地把購物袋往樓上拎。他眼睜睜地看著兩車購物袋被慢慢搬空,一個不剩,心也跟著一點點空了起來,可剛剛明明被塞滿了的。
  現(xiàn)在空得他心里開始發(fā)慌,嚇得他趕緊轉(zhuǎn)身上樓,他記得剛剛讓人把袋子放進了二樓臥室。
  裴錦程打開臥室的門,他想讓空了的心看著這些東西,還能再滿起來,可他的眼睛睜得再大、再用力看也沒用,空了就是空了,怎么填也填不滿!
  “錦程!”背后有老人的聲音傳來。裴錦程一怔,轉(zhuǎn)過身,他抬手捏著鼻梁,閉目揉了揉:“爺爺,您回去睡吧。”
  “阿璇去哪兒了?”老人的聲音很嚴肅,帶著不容反駁的威懾力,并不打算放過他。
  裴錦程腿上一軟,他退到床邊坐下來,垂下肩,彎下腰,屈起的雙臂正好把低下來的頭顱抱住。他輕聲地、毫無底氣地說:“她覺得太無聊,跟她的朋友去喝夜茶,是我同意的。她沒怎么出去玩過,所以我給她放寬了些,今天晚上可以不用回來,免得不盡興。”
  “錦程,爺爺再問你一次,阿璇上哪里去了?”
  裴錦程松開雙臂抬起頭來,眼睛里發(fā)紅泛潮,聲音都有些啞了:“爺爺……”
  裴立心里一緊,上前把孫子抱在了腰間:“阿璇去哪里了?”
  裴錦程覺得有一座山,在他快要倒下的時候,突然過來讓他靠住了!盃敔,您說得對,您那時候說阿璇會無動于衷,我這輩子怕是都等不來她那種心思!蹦切┳鎸O之間的對話,就像預言一樣,都應驗了。
  “跟爺爺說!崩先藫嶂约阂呀(jīng)三十歲的嫡長孫的肩膀。嫡長孫的手抬起來,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擺,腦袋埋在他的腰間,害怕得像小時候初次受罰時的戰(zhàn)栗,又像有什么東西在割著他的聲帶,聲音也顯得空蕩:“阿璇……我把她弄丟了,爺爺,怎么辦?我……怎么辦?”
  裴立像被什么東西敲了一下似的,身軀往后仰了一下,他俯首看著腰間嫡孫的發(fā)頂,狐疑地問道:“丟了?”
  裴錦程猶疑了一瞬,又自欺欺人道:“也許只是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當裴錦程把申璇那封已經(jīng)被他捏破的信拿出來的時候,裴立的目光雖還在裴錦程身上,手卻已經(jīng)伸了過去。
  看完*后一個標點符號,裴立深呼吸,閉眼,他仰起脖子,再次深呼吸!
  他不知道裴家的列祖列宗能不能看到他們這些后代把裴家的基業(yè)保得如此之好,發(fā)展得如此昌盛,可是他知道,站在他的角度回望過去幾百年的歷史,他是自豪的。裴家每一任家主都盡責盡職,將家里的子孫按照*有效的方式培養(yǎng),從不偏縱溺愛家里的男嗣。
  當有一天,他的子孫后代也回望歷史的時候,是否也會有同樣的想法?
  裴家的每任主母都是由長輩挑選的。
  他們那個年代的人,思想保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結(jié)婚只是順應家命,但又都扛著責任,相攜扶持,夫妻之間共同進退,*初也會因為思想不同和各種矛盾吵鬧,但在家族使命上,卻從來不會撂挑子。
  白珊太過柔弱,怎么能挑起當家主母的擔子?孫子是新時代的年輕人,執(zhí)意要找個溫柔的賢妻,他不去反對,卻并不代表以后會讓孫子順利地迎娶成功。
  看到申璇的時候,他眼前不禁一亮一澀,申璇像極了他的幼女,跋扈地闖著禍,一發(fā)不可收拾。但申璇敢承擔,他當時就看中了她骨子里的那股勁。如今這個年代,有幾個年輕女孩能有那種敢承擔的勇氣?只怕是不過受一點點委屈就已經(jīng)要鬧著辭職、離家出走、絕交了,還美其名曰,我的人生我做主。只要自己活得好,哪管別人好不好?
  如今,申璇卻還是走了。如果她注定不是裴家的人,那必然是強求不來的。
  裴立睜開眼睛的時候,把申璇寫的信箋對折,然后決絕地撕成兩半!
  裴錦程聽到聲響,惶然地睜大了眼睛,騰地站了起來:“爺爺!”他伸手去奪信箋,裴立往后一退,再撕一次,幾次之后,信箋的紙片漫天飛揚。
  “爺爺!你還我!你還我!”裴錦程大吼起來,連基本的敬語都忘了。他伸手去抓空中的紙屑,又蹲下身去把一小片一小片的紙屑都撿起來。紙片并非雪白,而是淺淺的米色,有紅色的線,一條條的,線條里面裝著她筆鋒強勢的行楷……
  “既然阿璇不想做裴家的主母,我自會再挑一個!明天開始,你給我去上班,下班后就回宅子,不準去找她!”裴立說完,緊捏佛珠的手往后一背,轉(zhuǎn)身就走。他才一抬腳,樓下便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樓下的鐘媽一再強調(diào),她要上樓通報少爺。白立軍卻伸臂一推,將鐘媽推開,然后領著白立偉,徑直往樓上沖去。
  兩人才沖到臥室外面,就看到背對著他們的裴立抬手指著低頭愣在屋中央的裴錦程,正在厲聲斥罵:“這么大的工程,上百億啊,說虧就虧!我告訴你,裴氏的基金一分錢也不會給你這個敗家子!你做不了家主的接班人,我自會另覓合適的人選,收起你那副自以為是的混賬樣子!”
  裴錦程的頭更低了些,聽著裴立的“責罵”,眼睛盯著地上的紙片,他很想伸手去撿起來。這副樣子看在旁人眼里,便是萎靡不振。
  白立軍一把拉住白立偉,兩人都退到了門外,心里不禁犯嘀咕:上百億的損失?這沒什么,裴家有銀行和基金,肯定能慢慢補起來?墒钦f裴錦程做不了家主接班人,這是什么道理?裴家的家主向來都是立嫡不立長的!裴錦程不做家主,誰做?
  原本打算來討說法的人,這下子卻真沒什么心思了。
  “你再這樣折騰下去,我會動用裴氏的銀行和基金把錦程控股逼至破產(chǎn),然后把你逐出裴家。身在福中不知福!”裴立罵完,憤然轉(zhuǎn)身。待看到白立軍和白立偉二人,他立即狀似驚訝地揚起虛假的笑意:“立軍、立偉來了,你們找錦程是吧?你們聊,我不打擾了。”
  裴立說完,又轉(zhuǎn)身瞪了裴錦程一眼,走過去,仿似低聲卻能叫門外的人聽清:“你不是成家了嗎?自己去想辦法,休想動裴氏銀行和基金里的錢!”
  白立軍和白立偉并沒有和裴錦程聊太久,就叫他先休息。
  兩兄弟回去后整夜未眠,裴立的斥罵聲對二人的震動非同小可。那話里面的內(nèi)容簡直太明顯了,裴錦程根本就是半邊屁股都還沒坐上皇位的皇太孫,可是皇太孫有什么用?皇帝一紙詔書想廢就廢,想立誰就可以立誰。不但可以被隨意廢立,而且還可以直接被貶為庶人、發(fā)配邊疆!現(xiàn)在的情況是皇帝對皇太孫很不滿意,可以說是失望透頂,這皇位皇太孫怕是以后坐不上了,而且坐不上不說,還有可能會被逼得身無分文!
  裴立回到沁園,他下車時手剛剛搭到生叔伸過來的手臂上,便突然一個不支往前撲去。
  生叔大駭:“老爺!”
  裴立擺擺手,臉色愈發(fā)不好起來:“別聲張,回屋!”
  生叔看一眼電動車司機,便抬起裴立的手臂,從他腋下繞到了身前,背向著裴立躬身彎下,把裴立背在背上,快速又平穩(wěn)地往主樓奔去。
  一把裴立安置到床上,生叔便拿起電話給醫(yī)所的醫(yī)生打電話,并叮囑不可鬧出大動靜。
  裴立躺在床上,抬手撫著胸口,然后換氣。生叔發(fā)現(xiàn)后馬上過去彎下腰在床邊替裴立順氣:“老爺子,以后早點睡,兒孫自有兒孫福,總是管不完的!
  “阿生啊,我還是走了眼啊!
  “老爺子?”
  “阿璇離開得干干凈凈,不拖泥帶水!迸崃Q上氣來,呼吸有些困難,中間便歇了一陣,“阿生啊,我這日子只怕是也不多了,怕是沒有再一個四年了,再也沒有了……”
  老人閉上眼睛前那一瞬的失望和悲痛刺疼了生叔的眼睛:“老爺子,咱們找找。”
  “那可是我一手栽培出來的人啊,她敢這樣走,便是不可能再讓我們找到了!迸崃㈤]著眼睛,眼角潮濕了,帶著唇紋的嘴微微抖動,“四年了,她剛到裴家的時候,懂什么啊?會什么?我逼著她一點點學,逼著她一點點去懂得社會的生存法則,她說她學到的東西將會是她一生的財富,可不管她帶走了多少精神財富和身心悲痛,她都是在挖我的心!這四年,我對她,是盡心盡力!把她當成瑤兒一樣對待……”
  生叔一邊幫裴立順氣,一邊道:“少奶奶興許是出去玩玩。老爺子,咱們不擔心,!”
  裴立喟嘆一聲:“我倒沒什么,以我這樣的年紀,反正都是一口氣就要背過去的人了,痛一陣就過了。我現(xiàn)在就擔心錦程,那孩子今天那個樣子就跟瘋了一樣。我擔心,擔心得很啊……”
  “老爺,不準說那種話。醫(yī)生等會兒就過來看看,沒事的,我等會兒過去看看少爺。”
  裴立聲音輕下來:“嗯,盯著他!
  梧桐苑大門緊鎖,二樓臥室的燈光徹夜明亮。
  裴錦程找來書桌臺抽屜里的信箋紙,取了四張,然后把那些撕碎的信箋殘片拿過來放在書桌上,把固體膠涂在完好的信箋紙上,一點點開始拼湊起來。
  他按照順序,一點點地找,從**句往下拼。
  “錦程,我走了。你和白珊,還是四年前的裴錦程和白珊……”
  那些撕裂過的縫隙間,接起筆墨間的線條無論如何都拼不回當初光滑干凈的紙張,只能看到她筆鋒強勢的行楷,一行行地,認認真真地寫下她想說的話。她下筆那么重,重得句號成了多邊形。
  他的手停在那里,撫著拼好的字跡,聲音微沉:“你走了,你走到哪里去?你那時候從抽屜里拿出來的結(jié)婚證是假的嗎?你不是問我,裴錦程到底是誰的合法丈夫嗎?你說說,裴錦程是誰的合法丈夫?裴家的婚契上,你簽過字,摁過手印,可……現(xiàn)在說走就走。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再提離婚的嗎?”
  他的目光依舊有些散,開始找下一個缺角,一邊找,一邊喃喃自語著:“呵,也對,你并沒有跟我離婚,你只是……不要我罷了!
  申璇一直都睡不著,她拉開遮陽板,被巴黎時間下午三點的太陽照得眼睛很痛。
  排隊下機。
  她其實沒有目的地,只知道到了巴黎,再轉(zhuǎn)高速火車去馬賽。
  馬賽,真是個好地方。
  她沒有行李,只挽著手提包,便一路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G城的冬天不冷,現(xiàn)在已經(jīng)偏春天氣候的巴黎,女子們摩登時尚,若是她要穿那么短的裙子,裴錦程一定會強迫她再穿兩條絲襪。
  一下子被一個從人群中沖出來的男人擁進懷抱的時候,申璇嚇得差點就抬腳一踩。
  可頭頂?shù)穆曇魠s是:“小璇子!”
  抬眼,眼前的韓啟陽似乎從未變過,他對她永遠是這樣的笑容。好好的一個花樣美男,圍著她轉(zhuǎn)了二十六年,他為她從來都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她用雙手捂住鼻子、嘴巴,露出來的眼睛彎了起來:“你怎么來了?”
  “走吧!
  “去哪兒?”
  “你不是去馬賽嗎?我跟你一起去!表n啟陽從申璇手里扯過她的包,然后伸臂攬著她的肩,像小時候一起去詐騙別人的時候一樣,偏仰著頭,得意道,“反正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去馬賽,我自然也要去馬賽!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申璇心頭一苦。如果這些話是她的丈夫以前在她耳邊說的,她一定會感動得泣不成聲,不過說話的是韓啟陽,她又何德何能讓他如此付出?她輕吁一口氣:“哥告訴你的?”
  “你也別怪他,是我強迫他說的。他說,順其自然。”把申璇塞進出租車,韓啟陽也坐了進去,“小璇子,你也順其自然吧。我們都順其自然,好不好?”
  申璇沒有說話,如果人生真的能夠順其自然,該有多好?可是有那么多的事,都在受外力干涉著。
  她一直睡不著,卻在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男人身邊睡著了。
  申璇和韓啟陽兩個人到了馬賽,便開始租房,尋了個短期的公寓先住著,準備把一切都弄妥了,再想買房子的事。
  她以前總是怕和韓啟陽走得更進一步,因為沒有火花的生活她不喜歡,覺得像哥們的兩個人,怎么能成夫妻?可現(xiàn)在經(jīng)歷了裴錦程,她才知道生活里的火花不是誰都能受得住的,有時候火花會把人全身燒成焦炭。轟轟烈烈不如平平淡淡,那才是真。
  她已經(jīng)不是申璇,韓啟陽也很少再喊她“小璇子”,而總是喊她的新名字:Chriyl。
  兩個人住在一起,尋思著先玩兩個月,到處旅游,再找個地方安頓下來。申璇同意了,兩個人背著背包,穿著休閑裝、旅游鞋,戴著棒球帽,從這個城市穿梭到另一個城市,拍下無數(shù)張笑容燦爛的合影。
  賓館里,申璇瀏覽著電腦里的照片,摸著自己的無名指,那是她從G城帶走的**一件和他有關的東西。喜服、鉆戒、鉆石手機、絲襪,那些和他相關的東西,她一樣也沒帶走。
  等旅游結(jié)束,她就去找個醫(yī)院,把文身洗掉!
  纖指慢慢蜷起,握緊。洗掉了,她就徹底自由了!
  裴錦瑞是在一個星期以后,才確定申璇離開了裴家。
  早上,趁著人員*齊的時候,裴立宣布:“從此,申璇的名字將從裴家的家譜上清除,不再和裴家有任何關系。錦程,你和申家那邊聯(lián)系,去把離婚手續(xù)辦了。讓申家的人告訴她,不用隱姓埋名,她以后還可以拿著申璇這個名字再婚!”
  裴立嚴肅而認真,連平時看到錦悅會松弛一笑的表情都不再有了。
  裴錦瑞有一個星期沒有見到申璇,而在這一個星期里,裴錦程根本沒有出過梧桐苑,裴立讓下人把他強行從梧桐苑拖出來吃早飯。
  裴錦瑞這才意識到,申璇出走了、消失了,而他是一個星期以后才知道的這個消息!他等來了白珊和裴錦程的婚禮,也等來了申璇的死心,卻根本不想等到申璇音訊全無的人間蒸發(fā)。
  裴立一宣布這個消息,裴錦瑞本來以為母親、大媽她們會很開心,不想,他卻看到了她們唇角的抽動和眸色里的驚懼。
  是啊,怎么能不叫人驚懼?
  申璇在裴家宅子里明明就是個罪人,大媽多少次在裴立面前哭得暈倒,長跪不起求家主替嫡長孫做主,一定要讓這個罪魁禍首得到應有的懲罰?善珷敔斮p識她,對她多次袒護,連大媽絕食都沒有用。大媽幾次私下里想趁爺爺不在的時候把申璇給處置了,卻總是被生叔告狀,*后反而自己還會受罰。這種袒護是一種權威,幾次下來,其他人也不敢再對申璇下手了,即便是惡言相向,也絕不敢再動那要傷她的心思。
  可偏偏是被這般袒護過的一個人,如今都消失一個星期了,也沒聽說爺爺要讓人去找,而是當著全家人的面宣布,將其從家譜上除名!
  那其他沒有得過爺爺這般袒護的人若是忤了他的意,會是個什么下場?
  誰不心顫?
  裴錦瑞捏了拳,申璇,他得去找!
  白珊是**一個聽到這個消息沒有內(nèi)心驚寒的人。她很高興,她怎么也沒想到申璇居然會莫名其妙地不見了,就算裴錦程這幾日都關在了梧桐苑里對她避而不見,但將申璇從裴家家譜上除名后,大少奶奶的位子就是她的了!
  裴錦程自顧自地吃飯,他還穿著家居服,眼窩有些凹,臉上的胡子也沒有刮,看起來蓬頭垢面的樣子。若放在平時,裴立肯定會叫這種形象的人滾出主宅?膳徨\程的樣子顯然是不在乎有沒有人叫他滾的,他完全不顧一桌人的驚駭之色,坐在位子上,停下了吃東西,若無其事地問:“爺爺,您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阿璇不過是出去玩一段時間,玩夠了就會回來的!
  裴立接過生叔幫他盛的清粥:“這個世界上的確只有一個申璇,但并不是只有申璇一個人適合做裴家的媳婦。人我已經(jīng)在物色了,下周安排你們見面!
  白珊睜大了眼,簡直是晴天霹靂!物色?申璇走了,居然還要給裴錦程另外物色一個太太嗎?那她呢?她永遠不可能嗎?
  白珊坐在副桌上,心里翻江倒海,不管申璇走不走,她都不是大少奶奶嗎?
  錦悅早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可又沒人跟她說,這時候爺爺突然說要將申璇除名,嚇了她一大跳。嫂子用這樣的方式離婚?
  “爺爺!嫂子跟哥……”
  “閉嘴!”裴立一眼瞪過去,瞪得錦悅一個哆嗦,“這件事,沒你插嘴的份兒!”
  連錦悅也被吼了!在早飯的時候,被吼了。
  裴錦程沒吭聲,他站起來:“爺爺,不打擾你們吃早飯了,我回去收拾一下,今天去上班!
  裴立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
  裴錦程微一頷首,推開椅子,轉(zhuǎn)身離去。
  錦悅放下筷子追了出去。
  “哥!”錦悅追上裴錦程,坐上了同一部車,“哥!我跟你一起去找嫂子。”
  “去上你的學!
  “我陪你一起找。”
  “不用你操心。”
  裴錦程偏首睨著妹妹,眼里隱隱有光:“錦悅,阿璇說你對她好。你為什么要對她好?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所以她把我打傷了,正合了你的意?”這口氣,是很明顯的激將法。
  可錦悅的年紀小,聽到裴錦程這樣說立時就急了:“誰說的?她進門的時候我也是討厭她的好吧!我還給她的飯菜里下過瀉藥,我還找過小混混要打她!”
  裴錦程暗沉的眸光一蕩,錦悅想再掩飾已經(jīng)不可能了,必然會被裴錦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所以干脆都招了算了。她支吾一陣,便道:“可她沒計較那些,之前有一次我叫小混混打過校花,她后來報仇,找小流氓要收拾我,被嫂子碰到了……那次要不是她,我就……完蛋了!
  錦悅一直都記得,那天晚上申璇開著寶馬撞那四個流氓,怕是把他們都給撞殘了。申璇霸氣地下車,把她從墻角拉出來。高跟鞋踢在一個小流氓的腳上,申璇高傲地揚著下巴,對著那些人說的話又冷又酷:“想死得快點就去報警,G城裴家的門,永遠為你們打開著!”
  那幾個人看她那氣勢都嚇得發(fā)抖了,哪里還敢報警?
  后來申璇把自己的扣子扯了,脖子上抓了傷痕,又把發(fā)髻扯亂,做成廝打過后的樣子。
  裴錦程聽完臉色一變:小流氓?妹妹才多大,都跟些什么三教九流一起混?他沉聲問:“你不學好,爺爺知道嗎?”
  錦悅低了頭:“哪敢讓爺爺知道,他肯定會弄死那些渾蛋的,而且我叫小混混打架的事,他肯定也就會知道了。嫂子怕我挨家法,就跟爺爺說我對她有氣,故意把她引到小地方動手打她,她火一上來就把我給揍了一頓。爺爺一直都知道我整了嫂子好多次,那時候知道嫂子打了我,居然也沒罰她!
  錦悅覺得,那時候她似乎從爺爺?shù)难劾锟吹搅速澷p,她心里有些吃味。
  裴錦程默了默,申璇從未提過錦悅欺負過她的事,只是說,錦悅善良、對她好……
  裴錦程頹廢多日,終于肯面對現(xiàn)實。
  他剛到公司,正準備聯(lián)系所有的關系網(wǎng)找人,便接到了裴立的電話:“我馬上到你那里,有報社的人和我一起,澄清你和阿璇的關系。離婚的事,我已經(jīng)跟申家通過電話,盡快辦!
  裴錦程的下巴骨在脖子抬起的時候很明顯地凸了出來,一個星期前還神采奕奕的人,如今像是被上帝用極細薄的手術刀從他整個身體上削下了一層肉,一個動作便會讓關節(jié)處的骨節(jié)更加分明。
  “我有個會,沒空接待您!迸徨\程掛了電話。裴錦程知道,爺爺向來都是個下得了狠心的人,他必須以*快的速度找到申璇。
  裴錦程跟裴立說過他要出差,其實是借口。他只是住在酒店,不想回去面對爺爺,兩個人爭執(zhí)的方向完全不同。他也感覺到*近爺爺瘦了很多,定是激怒不得。無論如何,他都不愿意為了申璇的事,跟爺爺發(fā)生吵鬧。
  在他心里,爺爺給他的關愛比親生父母還要深重得多,即使他現(xiàn)在全身都被刀尖子扎著,他也不想和爺爺關系破裂。
  結(jié)婚證他已經(jīng)帶了出來。和申璇結(jié)婚之前,他并沒有像G城的風氣那樣,先轉(zhuǎn)了國籍方便以后結(jié)婚,因為他從小就沒有想過自己以后會娶妾。
  現(xiàn)如今就算結(jié)婚證被申璇拿去起訴,他也只能離婚,但他必須保存好它,至少留個念想。
  爺爺?shù)氖侄嗡侵赖。誰都知道裴立這個人在G城的聲望,如果爺爺拿著兩本結(jié)婚證去換一個離婚證,只怕也是分分鐘的事。沒有離婚證,發(fā)聲明也沒用。
  馬賽的港口海鳥滿天飛,申璇扎著馬尾,悠閑地坐在碼頭邊石砌的沿上,海風吹得她發(fā)絲飛動。她幽幽地看著東邊,那邊是她的家鄉(xiāng)。她看了很久很久,兀自出神。
  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有意,從網(wǎng)上翻到那則聲明時,她的心還是跟著抽痛了一下。雖然是她決定不要他的,卻沒有想到自己看見他也不要自己時,心竟會那么痛,居然比得上她離開時的掙扎。
  一個星期而已……
  原以為他會找,其實,是她庸人自擾吧?
  她抬起右手的無名指,閉著眼睛仰起頭,把文身放在唇邊親吻。嘴角勾起的時候,眼角的清淚滑進了耳廓:“永別了,我的信仰。”
  肩膀被人輕輕地拍了拍,申璇轉(zhuǎn)過臉望著韓啟陽。初春的氣候,毛衣都是帶著春天氣息的絨綠色,看得人心頭癢癢的。圍著一條圍巾,他一向都打扮得很時尚,整天跟個明星似的。她以前就不喜歡他天天把自己弄得那么漂亮,總覺得他身邊會有很多蜂啊蝶啊的東西。
  他的桃花眼里從來沒有憂愁,她羨慕他,羨慕他不會像她一般萎靡不振。“你怎么來了?不是說要找店址嗎?”
  韓啟陽蹲在石沿上,看著申璇眼角的淚漬,伸手替她抹掉。才出去玩了沒幾天,她就說膩了,感覺沒什么特別,要回馬賽。結(jié)果一回來她就喜歡坐在碼頭,看天看海,只朝著一個方向。
  “嗯哪,找到了!
  申璇笑了笑,并未覺得尷尬,她在韓啟陽面前,似乎從來都不知道什么叫尷尬。她抬起袖子揉了揉眼角:“怎么樣?”
  “我覺得那個小酒吧還不錯,現(xiàn)轉(zhuǎn)的,里面什么都有,包括駐唱、樂隊,我聽了一下,感覺很不錯!
  韓啟陽這個海城的富家公子,追隨她到G城幾年時間,學會了燒菜,總是說要燒點什么新東西給她吃。裴錦程不會燒菜,但卻總是要求她燒菜。對于燒菜,她永遠都沒有韓啟陽那樣熱衷。
  韓啟陽看著申璇的眼睛,他很想伸手過去把她眼里的霧驅(qū)散掉,她臉上有笑,眼里卻沒笑。
  馬賽很美,生活節(jié)奏也緩慢,是一個很適合調(diào)節(jié)情緒的地方,但他知道,她的情緒也許不是這個地方所能調(diào)好的。
  “怎么了?又不開心了?”
  “還好,我今天想去找個醫(yī)院把手上的文身洗掉!
  “文身?”韓啟陽看著申璇的無名指,在申璇邊上坐下來,拉過她的手,看著四葉草組成的文身,一枚指環(huán)的形狀。
  這是她為了堅定自己照顧一個植物人的信心時文下的,她說她這輩子都不會洗掉他,除非把手剁掉,她會堅持下去。如今,她卻說要洗掉。洗掉這個**從G城帶出來的指環(huán),意味著她的重新開始吧?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舍得嗎?”
  她矯情地引用別人說過的話:“有舍,才有得!
  韓啟陽嘆了一聲:“Chriyl,你變了,變了很多,F(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G城,你可以做回以前的你,可以大膽地出去玩,穿短裙、穿熱褲、穿抹胸、穿皮裙,不會再有人說你什么。只要你覺得快樂,我不會對你有任何要求。”
  申璇搖頭,這么好的男人,她要何時才能接受?抽回在他手中的手,她雙手撐在身兩側(cè)的石面上,搖晃著腳,用一種輕松釋然的口吻說:“啟陽,我覺得現(xiàn)在的我,就是我自己。只不過是我長大了,無法再像四年前那樣無法無天,跋扈得不顧他人感受,去做一些只讓自己舒服的事。以前的我只是青春年少時的一個片段,如果我到六十歲時還那樣,我的人生不就是垃圾了嗎?人怎么可能永遠都做那個*張狂年紀時的自己?”
  韓啟陽知道,屬于他的小璇子已經(jīng)不在了,其實早在四年前就已經(jīng)不在了。他總是心疼地想要給她肩膀靠,但她卻越來越堅強,堅強得不再需要任何人的肩膀。他看著她的側(cè)臉:“我陪你去!
  申璇轉(zhuǎn)過頭來,皺了皺鼻子,俏皮地一笑:“不要,我想一個人去!
  “那我要送你去醫(yī)院,我在外面等你,等一個洗掉了四年文身的Chriyl,同意嗎?”韓啟陽舉起手掌,申璇看著韓啟陽修長的手掌和他臉上向來迷人的笑容,自己的手掌也抬了起來,啪的一下用力拍過去擊掌:“好!”
  申璇躺在雪白的診床上,她知道,文身一次洗不干凈,以后還得來洗。
  文的時候,沒打麻藥,洗的時候,也不用了吧?她不相信現(xiàn)在比以前還要痛,絕不相信?蔁o名指上的疼痛突然襲來的時候,她的左手猛地摁住了心口,她真的感覺到有刀子在心窩子里剜,一直剜!
  腳趾疼得都緊緊地繃了起來,相疊交搓。她咬著唇,眼淚洶涌而出,嗚嗚地哭出了聲:“還是疼啊,比以前……還要疼……”
  疼的又何止肉身?她不知不覺地在四年中已經(jīng)將他的名字刺進了心窩里。
  想著他們?nèi)绾握J識,如今要將他剔除,為什么會疼成這樣?
  初次見他,心里頭那片刻喧囂著的兵荒馬亂,堪堪地將她的心智迷惑住了,不過一瞥,便讓她回了頭。她從未想過自己會看一個男人超過一分鐘,從他進入夜場那一刻,從她瞥見他那一眼后,她便傻愣愣地盯著他看。
  其實公司里的員工見到韓啟陽的時候總會說:“哇,韓總好帥,比我們總裁還帥!”
  可偏偏,他為什么就能吸引她看了那么久?世界上無人可以比及。
  因為他一偏過頭來,視線似乎就撞到了她的耳際,在那么強勁的音樂聲中,她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那一瞬,看得她面紅耳赤。
  她看到了他的漠然和冷淡,從未追過男人的她,視線愣是跟著他的身影,追了好久。
  他前生一定是在她的身體里種了蠱,那種蠱,三生三世都要折磨著她。不管在哪里,哪怕他淹沒在人潮中,她也能一眼找到他。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一見鐘情,而且在她的生命中出現(xiàn)過……
  好像有心電感應一般,韓啟陽奔跑至二樓診室,看到醫(yī)生、護士都圍著病床上喊叫的女人詢問。韓啟陽看到申璇哭著喊疼,疼成那樣,他沖過去就差點揍人。哪知那馬賽醫(yī)生用法語說:“天!怎么回事?還沒有正式開始!”
  韓啟陽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他過去跪在床上抱起蜷成一團的女人,攬在懷里。她臉上的汗已經(jīng)把貼在臉上的頭發(fā)都沾在了一起,他輕輕捋開頭發(fā),從她嘴里把床單扯出來。看她緊緊地握著右手的無名指,像是護著比命還寶貴的東西一樣,他的心頭一疼,一低頭,眼淚便落進她的頭發(fā)里。他輕輕地揉著她的腦袋:“Chriyl,不哭了。咱不洗了,不洗了。”
  蜷在韓啟陽的懷里,申璇似是躲得更進去了些,她怯怯地說道:“啟陽,疼,疼得很!
  韓啟陽鼻子一吸:“嗯,疼!咱不洗了,不洗就不疼了!
  似乎得到了保護,她的情緒慢慢放松了下來,無助地喃喃著:“我還需要點時間,還需要點時間的!
  韓啟陽依舊跪坐在床上,申璇就兜在他的懷里。她從小本來就確定了是他的媳婦兒,可是長大了,卻變成了別人的。小的時候,她從來不會倒進他的懷里說她疼。她上躥下跳的,身上經(jīng)常青一塊紫一塊,還會擦破皮,但是她從來不會說疼,連給她貼個創(chuàng)可貼她都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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