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千蔦姬*討厭的話:小矮砸出門啦 懷青:吃錯藥,長不高,怪我咯? 《桃之夭夭》年度重推,蠢萌女主終現(xiàn)江湖 軟萌小天后十里菱歌再發(fā)大招 別人喜當(dāng)?shù)齾s喜當(dāng)外婆? 身材矮小的高齡女仙一蘇醒就被壁咚了! 她發(fā)誓:自己**還是個含苞欲放的bling美少女啊 本書簡介: 一代尊神千蔦姬陷入沉睡七萬年,這日終于醒來,卻先是被懷青抱著啃,后又被告知自己已經(jīng)當(dāng)外婆!龍孫小不離歡樂的告訴她,除了她還有二外婆三外婆四外婆……千蔦姬感覺自己又要昏厥過去了。 作者簡介: 十里菱歌愛好聊天玩耍,時常追追動漫。怎奈一開腦洞,夜夜大戰(zhàn)鍵盤。內(nèi)心健康向上,性格既宅又懶。人生何其有幸,得識摯友一筐。 已出版《喜劫良緣》《雪衣國:宮門內(nèi)逗》。 目錄: 第一章啟稟大王,有殺氣 第二章要么給錢,要么賣身 第三章女俠收了那道士 第四章月黑風(fēng)高夜,棒打鴛鴦時 第五章少年你大膽地放大招 第六章趁你睡著,奪你節(jié)操 第七章我負(fù)責(zé)貌美如花 第八章昔日之少女,今日之丈母娘 第九章求你,賞我一口軟飯 第十章請務(wù)必再搶救我一下 第十一章西當(dāng)木城 第十二章飛鴻踏雪泥天語木 第十三章飛鴻踏雪泥芍藥精 第十四章飛鴻踏雪泥小神鳥 第十五章聽說主帥遇難了第一章啟稟大王,有殺氣 第二章要么給錢,要么賣身 第三章女俠收了那道士 第四章月黑風(fēng)高夜,棒打鴛鴦時 第五章少年你大膽地放大招 第六章趁你睡著,奪你節(jié)操 第七章我負(fù)責(zé)貌美如花 第八章昔日之少女,今日之丈母娘 第九章求你,賞我一口軟飯 第十章請務(wù)必再搶救我一下 第十一章西當(dāng)木城 第十二章飛鴻踏雪泥天語木 第十三章飛鴻踏雪泥芍藥精 第十四章飛鴻踏雪泥小神鳥 第十五章聽說主帥遇難了 第十六章嫁夢之術(shù) 第十七章小姐多金,公子多情 番外一:路邊的野花不要采 番外二:所謂“麻將”的真面目 番外三:木偶也有一顆少女心 番外四:龍孫殿下養(yǎng)崽記 第一章啟稟大王,有殺氣 我醒來后的第一件事,是去山海閣,給紫微大帝還書。 山海閣建在大澤之上,掩藏在云層之中。今日剛好天朗氣清,云朵薄薄的,仿佛是姑娘家隨手撥開的棉絮,后面半遮半掩地露出了一角金石牌匾,陽光閃耀下隱約可見一個鐵畫銀鉤的“山”字。 我心里不由得舒了一口氣,間隔了七萬年沒來,幸好這路我也沒認(rèn)錯。 我在山海閣前面停住,摟緊了懷里一堆泛黃的舊書準(zhǔn)備推門而入。正在這個時候,不知打哪兒突然傳來一聲軟軟的叫喚:“你是什么人呀?”聲音細(xì)小散在輕云里,讓人一時辨不出聲源。 我左右張望。 一陣沉默過后,我的衣角忽然被人扯了扯。 我低下頭,一愣,出現(xiàn)在我眼前的首先是一對雄赳赳氣昂昂的鹿角,定睛一看,哦,原來是一個腦袋上長著一對鹿角的小仙童。小仙童一手牽住我的衣角,仰起臉來看我,白嫩嫩精致的小臉上一雙眸子黑不溜秋的,小小短短的身材,看起來很是討喜可愛。 我千蔦姬平生對這種小生物最沒抵抗力了,心里一下子就被柔軟的粉紅小花漲滿。 我摟著書蹲下來,與他平視:“你是住在這里的小仙童嗎?” 他搖頭:“不是喲,我住在故宸宮! “故宸宮?”是一個我從沒聽說過的地方,然而我已經(jīng)沉睡了七萬年,這七萬年里神族新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宮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又問:“那你是迷路了嗎?”放眼所及之處除了我和他就再也沒有別人了,我摸摸他頭頂?shù)穆菇,“你是鹿族的孩子是嗎?我送你回去!?br/> 小仙童的臉?biāo)查g就皺成了包子:“我才不是鹿呢!” “不是鹿?”我奇怪了,這明明就是一對鹿角啊,“那是羊?” 包子褶皺更深了:“也不是羊!” “那一定就是牛了。”我站起來摸著他的角興高采烈地微笑道,“我還沒見過分叉的牛角呢。沒想到睡了七萬年,物種都進(jìn)化成這樣了……” 小仙童氣鼓鼓地?fù)]開我的手,忍無可忍道:“姐姐你有沒有眼光啊,我是龍!是龍!” “龍?”我心里有小小的詫異,“哪家的龍?胤川家的龍?梟陽家的龍?霖濟(jì)家的龍?” “后面兩只是誰和誰啊……”小仙童皺眉想了想,應(yīng)該是沒有聽說過這些上古龍族的名號,索性不想了,挺起胸膛自豪地說道,“我是紫朔和初月家的龍!” “不認(rèn)識!蔽业。 小仙童一下子就耷拉下腦袋,一雙鹿角……哦不,龍角無比失落地對著我:“我不要和你說話了,阿娘說和笨蛋說話也會被帶成笨蛋的! 我安慰道:“沒關(guān)系的,我一直很聰明,你不用擔(dān)心會帶笨我!毙∠赏鹚偬ь^,錯愕地看著我,我慈祥地笑笑,朝他伸出援助之手,“來,我送你回家! 小仙童的頭垂得更低,雙肩顫抖著,看起來像是在竭力忍受著什么,好一會兒才委屈地悶聲道:“不用了,我外公就在里面,等他出來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我看了緊閉的山海閣大門一眼,半晌,低頭驚訝地問小仙童:“你外公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再看一下四周寂寥的云野,禁不住吃驚地喃喃,“也太不負(fù)責(zé)任了吧,隨便飛來一只大鵬鳥都能把你抓走啊! “普天之上,沒有哪只大笨鳥敢飛來抓走我啦!毙∠赏谡渲樗频难壑樽映蛑遥敖憬隳闶莵碚易衔⑹迨宓陌?不幸地告訴你,紫微叔叔現(xiàn)在云游四海去了,暫時把這山海閣托付給了我外公看管。換言之,這山海閣現(xiàn)在是由我在管。”他“噌噌噌”地跑到樓前一顆渾圓的石頭上站定,與我等高,張開雙手?jǐn)r住道:“而本龍孫是不會讓你進(jìn)去的!外公這么久沒出來,肯定又是在里面觸景傷情喝悶酒了,我才不會讓你進(jìn)去看到我外公墮落的一面呢……” 我承諾道:“好,我不看,我進(jìn)去擱下書就出來!蔽叶读硕稇牙锍恋榈榈臅,“再說這山海閣這么大,想碰見也不一定能碰見呢。” 小仙童狐疑地偏著腦袋,道:“我才不信你呢。我外公長得那么好看,他都已經(jīng)成親了也還有好多仙女黏過來,你一定是想進(jìn)去偷看我外公。” 我摟著書真誠地反問:“你外公長得很好看?”稍加思索,搖頭道,“不,一定沒你長得好看! 小仙童抬高下巴,一臉不屑:“你以為本龍孫是愛聽馬屁的人嗎?”然后,他慢吞吞地從石頭上爬下來,退開到一旁,“我不過是欣賞你的誠實!彪S即壓低聲音道:“姐姐你進(jìn)去放好書了就快點出來哦……” 山海閣的大門被我躡手躡腳地推開。 紫微大帝本就好清靜,上古之時除了我偶爾來他這里鬧一鬧也沒別的人來了,現(xiàn)下他云游在外,樓里自然只剩一派冷寂。山海閣一共兩層半,一樓放甲骨、竹簡和帛書那些,二樓放紙書,最高那半層為一個閣樓。建造之時本是為了供紫微大帝觀天象之用,后來倒常常被我爬上去四肢大敞對著月亮喝酒。 小仙童叮囑我不要驚擾他的外公,我也并不知他外公在幾樓,而我懷里抱著這堆紙質(zhì)書,二樓我是一定要上去的。我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在樓梯拐角處不經(jīng)意地往一樓瞥了一眼,突然就看到了小仙童傳說中的外公。 一樓的書架一排又一排地高高林立,陽光在書架的縫隙中裂開,窗扉掩不住仙界的云氣,絲絲縷縷的白色輕云在書架四周環(huán)繞。一名男子面對我背靠著一排書架坐在地上,一腳曲起,手中拎著個酒壺搭在上面,腦袋微微垂著,散落的發(fā)絲遮住了大半張臉,讓人看不清是個什么長相。 我暗自搖頭嘆氣,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啊,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墮落成什么樣了,竟大白天的就窩在山海閣里喝酒!我感慨萬千地?fù)u著頭,繼續(xù)抬步往樓上走去。 我覺得自己的動作該是很小,然而下方的男子不知是直覺敏銳還是怎么的,驀然間有所感應(yīng)一般抬起頭來—— 我踉蹌著往后退了一步,搶在他目光聚焦之前迅速跑上二樓。 可憐我千蔦尊神,只因為小仙童的一句囑咐就變得做賊似的。 我左手摟著書,右手將它們一本一本地抓起往書架上送。書架建得很高,而我身高有限,等我終于半蹦半跳著將其中一本書放到最高一層,正暗自在心底偷樂時,我突然望見對面幾排書架后停著一道身影,左張右望的,像是在尋找著什么。 “誰?” 是小仙童的外公?他跟了上來? 隱約可見那人身軀猛地一震,緩慢地回首,目光隔著幾排書架撞上我的。陽光溫和,云霧繚繞,那人墨的發(fā),薄的唇,一切似曾相識。我正想定睛看個仔細(xì),那人影卻忽然一閃,然后就不見了。 “什么啊……” 我小聲嘀咕,右手撿起一本書,踮起腳繼續(xù)往書架的最高層放。 不知是哪扇窗頁沒有關(guān)好,一陣狂風(fēng)自樓外呼嘯著吹進(jìn)來,書閣里棉絮似的云氣被吹得驟然一散,我閉上眼睛閃躲著偏過頭,下一刻感覺身后有一股清淡的氣息襲了過來。我背部被什么猛地一撞,腰間隨即一緊,我手里懷里的書被這么一撞,散了一地?耧L(fēng)未停,地上的書頁快速翻動,“嘩啦啦”地響,有幾本年代久了的裝訂線早已散開,被大風(fēng)這么一吹,書頁霎時間鋪天蓋地地?fù)P了起來。 穿過書架的日光,繚繞聚散的煙氣,不住飛揚的書頁,我呆了半天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我的親娘啊,是有人從背后抱住了我。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今年十九萬歲。而這十九萬年來,從沒哪個小兔崽子敢占我千蔦姬的便宜。 我冷笑一聲,抬起右手準(zhǔn)備招雷電來劈死這個不知死活的王八羔子,可惜睡了七萬年,腦袋還沒完全清醒,一時間竟記不起招雷訣長什么樣子。不過是這短短的一剎那,我抬起的右手已經(jīng)被人從后方握住,那人指尖冰涼,靠在我耳畔的吐息卻熱燙異常,低聲問:“千千,是你嗎……” 哪怕相隔七萬年,這把嗓音仍熟悉得讓我心頭一緊。 狂風(fēng)漸歇,漫天飛揚的書頁一張接一張地落了地,書閣里的煙霧慢慢又聚攏起來。我垂下眼睫,看他扣在我腰間的指掌,默了半晌,告訴他:“如果我沒記錯,你應(yīng)該叫我一聲師父! 不用回頭我亦曉得,身后的這位,正是我訣別了七萬年的愛徒,懷青。 他似乎震了震,雙掌移到我的肩膀上,不知怎的一個轉(zhuǎn)身,我就被扳成與他面對面。我的后背緊貼著書架,正打算抬起頭來仔細(xì)看他,卻在抬起頭的這一瞬間,眼前的光影一變,他的臉已經(jīng)朝我俯了下來。 我的唇被人堵住了。 一開始是極輕極輕的親吻,他的薄唇在我的唇上貼著廝磨,仿佛我是風(fēng)中的泡沫,一不小心就會碎掉?晌也皇桥菽@樣的逗弄我只覺得癢,我忍不住想笑,但笑過之后又覺得不太尊重眼下的情況,于是又急忙抿唇表示我很正經(jīng)。這細(xì)微的動作被他發(fā)覺了,他挑了挑眉,緊接著摟在我腰間的力道加重,鑿開相貼的唇瓣開始深入糾纏。 于是我嘗到了酒味。 方才坐在一樓喝酒的……是他? 小仙童口中軟軟甜甜喚著的外公……是他? 啊,對,出門前在家中的時候九骨就告訴過我,說懷青帝君早已娶妻,還是六個,別說女兒,現(xiàn)在是連外孫都有了。 心底沒來由地一陣發(fā)澀,我抬眸看著眼前的他。眼前這人,墨的發(fā),深的眸,相隔七萬年,他依舊是我心中最珍惜的存在。 我降生于洪荒之末,太古之初,是盤古天尊開天辟地以后,天地孕化出來的神鳥青鸞。盤古天尊取我乃千鳥之首的含義,為我取名為千鳥,因我所居的女床山多花花草草,復(fù)又取與“鳥”同音的“蔦”,寫作千蔦。在我之后化形的新神都尊稱我一聲“千蔦姬”。 我降生了兩萬年后懷青才降生,一樣是在女床山上。 猶記那日我吃飽了撐的,散步散到了女床山西側(cè),發(fā)現(xiàn)浩瀚的冰原之上不知什么時候破開了一個巨坑,坑內(nèi)烈火熊熊,一只身形巨大的公朱雀正沐著細(xì)碎的火星張開了遮天翅羽。 我向來愛護(hù)小動物,于是我將這只朱雀拐回去當(dāng)了我的徒弟。 哪怕他從來都沒有誠心實意地叫過我一聲“師父”。 “千千……” 他的吻游移到了我的嘴角,一邊綿綿密密地吻著一邊低喚。我偏開頭,安靜地平復(fù)呼吸,腦中的思緒糾結(jié)成團(tuán),我老半天才記起自己要和他說什么:“懷青,我好像忘了一些事! 我記得我怎么將他拐回了家中,也記得我教他術(shù)法,然后不出十日就被自己徒兒打敗的恥辱經(jīng)歷,但我不記得自己是怎么陷入沉眠之中的。而且,在我的記憶里,我的徒兒懷青不應(yīng)該壓著我這樣啃;貞洈鄶嗬m(xù)續(xù),記得一些沒了一些,仿佛是原本成串的珍珠被人挑出了幾顆,剩下的依舊能夠連起,然而只要細(xì)心一數(shù),便會知道那長度是不夠的。 我的記憶,就像被人剪走了一些片段。 我試著動了一下手指,在心中默念了一些較為入門的術(shù)法口訣,如招風(fēng),如化雨,可惜靜候了一會兒也不見窗外有什么風(fēng)雨的動靜。我心里不由得一陣發(fā)慌:“而且我的修為好像也不剩多少了!边B小小的風(fēng)雨都招不出來,估計現(xiàn)在我只要往凡間一站就會和他們無異。 “怕什么,我不是在這里嗎?”他的唇在我的耳垂處徘徊,嗓音低低沉沉地在我耳邊響起,“不記得便不記得,沒了便沒了,反正我會保護(hù)你……” 腦子里嗡嗡響,耳朵又熱又燙,后面他說了什么我已聽不清。我伸手去推他,不滿地皺眉道:“不記得便不記得,沒了便沒了,你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那可是我的修為,是我辛辛苦苦修來的你懂不懂?” 他輕笑一聲,單手橫在我的頭頂壓著書架,居高臨下地望著我。我推開他的這一點距離也方便我能看清他七萬年后的模樣。嗯,還是熟悉的俊逸眉目,只不過臉頰稍微瘦削了些,眼底也深深地埋了一層郁色。這層郁色在打量著我的此刻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湖水蕩漾般的迷離。 他用拇指撫弄著我的下唇,看著我,有些失神:“臉頰終于有了一點血色,很好,不像睡著時那般……”見他好似有些恍惚,我拉了拉他的袖子,擔(dān)憂地輕喚了他一聲。他指尖猛地一顫,抬起我的下巴又狂風(fēng)驟雨般吻了下來。 “七萬年,七萬年……你要是再不醒來,估計我就要瘋了……”他的吻順著下巴一路落到了我的脖頸,嗓音聽起來有幾分沙啞,“千千,你怎會這樣對我……” 我的眼眶莫名一陣濕潤,抬手安撫地摸他的頭發(fā):“我嚇到你了對不對?你是不是以為我再也不會醒來了?” “嗯,你嚇到我了。你要賠我! 握在我肩側(cè)的大掌隨手一撥,我的交襟便往左右兩處敞開。他的唇落到了我的鎖骨處,我全身“噌”的一下仿佛著了火。 我不禁迷迷糊糊想,他說的“賠”是哪一種“賠”呢?割地?賠款?肉償?看樣子還是最后一種可能性大些啊…… 看來闊別七萬年,我的愛徒的確長成了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窗外春光明媚,山海閣里隱約可聽見有女子的細(xì)細(xì)喘息。我抑制不住渾身發(fā)顫,咽了咽口水喚道:“懷青。”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當(dāng)是回應(yīng),薄唇順著我敞開的交襟越吻越低,最終落在我的胸口。我渾身一陣哆嗦,又喚他一聲提醒道:“懷青,這里是山海閣! 他雙手箍在我的腰間,腦袋垂埋在我的肩窩處。過了許久,樓里的溫度終于漸漸涼了下來,而他的嗓音依舊是又低又沉:“嗯,我今天喝了點酒,可能不是很清醒……”我不知如何接話,只得干巴巴地看著他笑。他摟住我,力道越來越重,最后竟帶了一絲顫抖,“所以,是不是夢?是不是我一清醒你又要不見了?” 我的笑僵住,鼻腔酸澀地抬起雙手,環(huán)抱住他,手掌在他的后背輕撫:“不是夢!蔽夜室忾_玩笑道,“你看你對我又摟又抱的,這哪里能是夢呢。”臉一沉,我又說:“還是說你經(jīng)常會做這些亂七八糟的夢?” “但真實的你哪里會乖乖任由我這樣……” 就算術(shù)力再不及他,師父畢竟是師父。他以前只要一靠近占我便宜都會被我掄起狼牙棒來教教他什么叫“尊師重道”,雖然最后總會被人一根樹枝就將狼牙棒挑飛,以實際行動來告訴我什么叫“欺師犯上”。所以,今天不戰(zhàn)而降的我的確算是墮落了。 我馬上重拾自尊,伸手就要去推他。他輕笑,磁石般賴在我身上就是不肯起來。 我們這一來一往的光景里,樓梯上突然傳來有人蹦跳而上的“咚咚”聲,那聲響在樓梯口處戛然而止,隨即響起一記小小的吸氣聲。 我驚愕地回頭,就看見了站在樓梯口處的龍角小仙童。 小仙童一雙清澈的眼珠子瞪得如銅鈴般,雙手吃驚地捂住嘴巴。捂了半天,一只小爪子抖啊抖地伸出來指著我和懷青,奶聲奶氣的聲音也激動地顫抖著:“你……你們!” 懷青半瞇起眼睛,看了小仙童一會兒:“是不離啊! 小仙童的聲音瞬間拔高了八度:“外公!你壓著這個言而無信的姐姐是在做什么!” 我干咳兩聲,理了理現(xiàn)在是個什么境況——懷青還好,衣著基本還算得上齊整,至于我,就不太好了,綰好的頭發(fā)全散了下來不說,交襟的衣領(lǐng)也被人分到了鎖骨以下。幸好懷青正壓在我身上,相信從小仙童的角度望過來也只能看見我光裸的肩膀。 被小孩子看見這少兒不宜的一幕可不太妙,我推開懷青,想整理好衣裳,指尖卻因為心中著急而止不住地哆嗦。懷青直起身,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小仙童投向我的好奇視線,他抓住我的手帶我將衣領(lǐng)拉好,淺笑道:“不離會跑來搞破壞,看來這的確不是夢! 沒想到小仙童年紀(jì)小小耳朵倒挺尖,馬上就在原地急得跳腳:“哼哼哼,臭外公你當(dāng)然希望我不跑來了,然后你和言而無信的姐姐就可以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哪樣?” 懷青幫我拉好了衣裳,轉(zhuǎn)身,虛心求教般地問小仙童。 “反正就是這樣那樣……”小仙童支支吾吾地鼓著腮幫子,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蓮華舅舅告訴我,一男一女在一起就會這樣那樣,具體是哪樣我也不太清楚……” 我不由得瞠目結(jié)舌。傳說中的蓮華舅舅雖然我沒有見過你,但我已經(jīng)可以斷定你就是個殘害神族小幼苗的貨。 我扭捏不安地從懷青身后探出半個身子,訕笑了幾聲,決定要將神族的小幼苗帶回光明的道路上:“小弟弟你別聽你的蓮華舅舅胡說,方才是姐姐太熱,才把衣裳脫了的! 小仙童的腦子轉(zhuǎn)得很快:“你熱外公為什么還要蓋在你身上?” 我的笑有些掛不。骸耙驗榻憬愫髞碛掷淞恕 “唉,你們女人還真是善變。”小仙童無奈地嘆氣道,“好吧,我暫且相信你了,我不會告訴別人你們這樣那樣了的!蔽倚睦锊潘闪艘豢跉猓R上又聽見小仙童煞有介事地補充道,“我只會回去告訴二外婆三外婆四外婆五外婆六外婆七外婆,一個矮不隆冬的姐姐把衣裳脫了,外公怕她冷,于是助人為樂地壓到了她的身上! “……” 看著我欲哭無淚的表情,懷青牽起我的手,將我?guī)У叫∠赏媲,反問:“哪里來的那么多外婆?”再雙手握住我的肩膀往前一推,“從今往后,只有這位才是你的外婆。” 我純潔得十九萬歲高齡都沒談過幾次戀愛,就只稀里糊涂被人壓在書架上啃了一遭,等我反應(yīng)過來時,居然就有了一個兩百余歲的小外孫,還名正言順當(dāng)了別人的外婆,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真是充滿了奇幻色彩。 懷青讓我待在山海閣里等他,他嫌小不離在這里嘰里呱啦太吵鬧,我與他之間話都不能好好說,便打算先將小不離送回他親娘那里再折回來尋我。 “本來應(yīng)該把他娘親初月也介紹給你認(rèn)識的,但月月近幾年的情況……”懷青若有所思道,“還是遲一些再說,那丫頭今天恐怕也喝了酒! 我聽不出個因果來由,反倒是小不離一聽,幼稚的臉上立刻浮現(xiàn)出幾抹與年齡不符的擔(dān)憂,心急地扯懷青的衣袖,央求道:“外公我們快點回去,娘親要是在梅花林里喝醉了估計又得著涼……” 看著懷青和不離一大一小盤腿坐在飛云上逐漸飄遠(yuǎn),我不得不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嘆:這真是一個三代同堂、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和睦家庭啊。 眼眶不知怎的就有些發(fā)熱,熱著熱著我突然就想起我的未婚夫來。 是了,在這世上,我不只有懷青,我還有一個未婚夫。 我和我的未婚夫端木葉,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不打不相識。 將懷青收作徒弟的初初那幾年,因為要教他學(xué)習(xí)術(shù)法,免不了我要以身作則地示范,換言之,是我?guī)е谒暮>胖堇锎蛐」帧C慨?dāng)聽說哪座山哪條溝有哪只小妖小怪為非作歹太猖狂,我便拉著他往那里跑,二話不說直接開打。 認(rèn)識端木葉,就是因為他太猖狂了,欠揍。 彼時我一溜飛云飛到了末涂河邊,把懷青往岸邊紅彤彤的楓林樹枝上一掛,叮囑他:“無論發(fā)生什么事你都不要下來知道嗎?只管好好看,學(xué)點實戰(zhàn)技巧!边@就是我對徒兒的教育方式,口頭上說得再多也不如直接戰(zhàn)一場給他看。 懷青自個兒在樹上調(diào)好了坐姿,應(yīng)了一聲:“知道了!庇中σ饕鞯貑栁,“你這次又打算教我什么招式?” 我摸著下巴沉思道:“上上次教了你流星錘,上次教了你大關(guān)刀,這次就教你狼牙棒吧!蔽覐谋澈蟊持拇舐榇飺v鼓出一根狼牙棒,再次瞟他一眼,并囑咐他,“你好好看著! 說罷我將大麻袋扔到地上,駕著一朵云飛到末涂河上方。 端木葉已經(jīng)漂在河面中央等我,他是這條河經(jīng)年累月孕育出來的精怪,排場很夠,身后密密麻麻地跟著一列蝦精蟹精。他一手叉腰,一手胳膊下夾著一對雙節(jié)棍,抬高下巴拿鼻子瞪我,囂張地道:“哪里來的矮不隆冬的小冬瓜,竟敢來找小爺我的晦氣! 我單手將狼牙棒扛在右肩,慢悠悠地掀起眼皮子,氣勢絕對不輸人地淡然道:“聽說你曾揚言,附近的百姓要是不拿好酒好菜好姑娘來祭你,你就發(fā)大水沖了這城鎮(zhèn)?” 他毫不羞愧道:“是又怎樣!他們天天從小爺家門口引水,給小爺供點祭品又算得了什么。”他下巴一抬,挑高了眉問我,“話說回來關(guān)你什么事?你該不會是神吧,這么慈悲?看不慣小爺欺壓百姓而來找小爺打架的?” 我舉起狼牙棒沉默地放在手心掂了掂,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我是神,但我不是因為看不慣你欺壓百姓才來的!毙南肽阋粋小小的末涂河妖精都能受百姓供奉,而我一個青鸞尊神只能窩在女床山啃梧桐籽,人比人羞死人,不揍你一頓都對不起我不平衡的心理。我看著他道,“是因為你吃得太好了! 風(fēng)吹動河川兩岸的十里楓葉林,“嘩嘩”作響的楓葉后方,懷青輕笑道:“我就知道! 我半瞇著眼睛,尋思著該從哪個角度揮出狼牙棒才能一招制敵。端木葉身后跟著的一只小蝦妖驚恐地叫道:“大王!有殺氣!”說完雙手高舉,遞出一柄閃著寒光的長劍,急聲相勸,“這不是你用雙節(jié)棍耍帥的時候了,請用這柄鎮(zhèn)川寶劍來擊退勁敵!” 端木葉不以為意地嗤笑:“有什么殺氣,不就是個柔柔弱弱的女娃子嘛,小爺一對雙節(jié)棍就能抽得她哭爹喊娘!” 語畢也不通知我一句“開打”,直接就揮舞著雙節(jié)棍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了過來。 短兵交接,“砰”的一聲,狼牙棒擋上雙節(jié)棍,雙方僵持在空中,片刻后猛地一個后撤,換個手法迎上去又是“砰”的一響。 鏘! 鐺! 幾個回合下來還是不分上下,空中只有武器相撞的聲音一聲一聲如水紋般回蕩。又是一個拼力氣的逼近,我與端木葉騰在半空中,手中的兵器互不謙讓地兩相抵著,他的臉近在咫尺,忽然笑道:“沒想到你一個不及板凳長的小女娃,也能接下我?guī)资。?br/> 我輸人不輸陣地應(yīng)回去:“你一個沒品沒階的河妖,能和我打成這個樣子也算是不錯了! “好說好說! “失敬失敬! 短短瞬間,我們居然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英雄惜英雄的激賞。 于是我和端木葉手中的兵器不約而同地往后一拋,端木葉仰天感慨道:“多少年來我一直在尋找一個知己,沒想到今天終于讓我在干架時找到了!彼哌^來拍拍我的肩膀,“女俠,仇家易得,摯友難求,我們?nèi)绱诵市氏嘞В@架還打個毛球啊,你不如去我家里喝杯小酒聊聊心事算了。” 我看他使雙節(jié)棍使得好,心中本來就有幾分欣賞他,聽他這么一說,更是禁不住心下一喜,樂呵呵地搓著手應(yīng)道:“承蒙壯士看得起! 一直端坐在楓樹上觀戰(zhàn)的挺拔身影好像在這一瞬間偏了偏。 河面上的蝦精蟹精接二連三“撲通撲通”地栽到水里,半晌后一只青蛙精頭頂一塊荷葉浮上來,望天悲鳴道:“佛祖啊,世事變化太快我看不懂,果然還是我道行不夠吧……” 我將狼牙棒扛到肩上,半推半就地要跟著端木葉往他家里去,不遠(yuǎn)處的楓樹忽然一陣搖晃,幾片紅若天邊彩霞的楓葉飄了下來。懷青降落在地,隨意拍了拍落在肩上的幾片紅葉,往前一步扣住我的手腕。我不明所以地望著他,他沒好氣地道:“你讓我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只管看,可我如果還不管,恐怕我的師父就要被人給騙走了! 我道:“騙不走的,為師只是去他家里喝個小酒,研討一下武藝,回來后還是會教給你! “為師?”端木葉雙手抱胸,一雙桃花眼上上下下打量懷青,不解地問我:“小冬瓜,這個是你徒弟?” 我微笑:“是我徒弟沒錯!庇址次兆亚嗟氖,把他往我身邊帶了帶,驕傲十足地介紹道,“看我徒弟長得俊吧?我跟你說,這都是我喂養(yǎng)得好! 端木葉的眉毛狐疑地擰到一塊:“你胡扯吧?雖然小爺還沒有修煉成神,但小爺一眼就可以看出,這位仁兄身上的仙氣不知比你要磅礴多少倍。”他半信半疑地盯著我,“你能收到這樣的徒弟?你到底是個什么名堂?” 我嫣然一笑,道:“哦,忘了告訴你,我是千蔦姬。” 端木葉的嘴巴瞬間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半晌,他迅速合上嘴巴,整了整神色撲跪下來,猛地一把抱住我的大腿,悲愴地大聲呼喊:“神啊,求求你收了我吧,我一直想找個強(qiáng)大的后臺來罩我想很久了啊,隔壁臭土包的山神倚著自己是個神,總是來羞辱小爺啊……” 幾日以后,端木葉命一只大海龜背著滿殼的美味佳肴送到我的女床山,烏龜?shù)念^上像僵尸似的貼著一張字條:你吃了,便是答應(yīng)了小爺?shù)奶嵊H。 我吃了,于是我多了一個未婚夫。 當(dāng)夜,懷青三更半夜不睡覺,披著件寬寬松松的外袍失魂落魄地跑來我的閨房,我被他蒼白的臉色嚇得不輕,以為他是不是白天練功著了魔,手忙腳亂地想把他扶到床上躺下。我迎上去的時候他往前一傾,高大的身軀倒在我身上,問:“千千,這是為何?” 我馬上反應(yīng)過來他意指哪個,扶穩(wěn)他站定后,解釋道:“當(dāng)然是因為他家燒的菜好吃啊。” 懷青的身軀如同融冰一般慢慢軟化,倚靠著我,像是松了一口氣:“僅僅是因為這個?”然后自言自語地補充道,“這一次和以往幾次都不同,我以為你是認(rèn)真的! 在端木葉之前,我曾真真假假地有過另外幾個未婚夫,一個是鵝,一個是蔥,還一個是栗子。我那時年紀(jì)小情商低,抱著眾生平等的心態(tài),一心一意要把那只鵝、那根蔥和那顆栗子度化成仙,并蹲在地上面對面地允諾:“如果你真的能成仙,我就嫁給你! 可惜第二天懷青就把它們給一鍋燉了,還殘忍地端來喂我,在我吧唧吧唧吃得津津有味的時候,他才溫柔地笑著開口:“好吃嗎?”我含混不清地點頭說好吃,他告訴我,“這就是你那幾位未婚夫。” 我弱小的心靈受到了殘忍的傷害,我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他摸摸我的頭:“師父乖啊,我只是用這鍋栗蔥燉鵝肉來告訴你,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隨便說要嫁人了! 我不懂為何懷青會對我嫁人這件事有這么大的抵觸,大概是怕我有了丈夫之后就不愛他這個徒兒了,我十分唏噓,他真是一個多愁善感、心思細(xì)膩,且害怕孤獨寂寞的孩子啊。幸好端木葉不是鵝不是蔥也不是栗子,懷青總不能將他扔到鍋里去吧。 想起我和端木葉的婚事,我拍著懷青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好徒兒,不知不覺你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為師也到了該出嫁的年齡。這一次我對端木葉是認(rèn)真的!碑吘共皇钦l都像端木葉家那樣,可以一口氣端出那么多好吃的飯菜來。懷青的背脊逐漸僵硬,我頓了頓,拿捏著和他商量,“如果你害怕為師留你一個人孤獨寂寞,那么為師先幫你娶了媳婦再出嫁,你看如何?” 這段記憶到這里就好像被誰猛地一剪子扎下去,隱約記得我后來去抓了龍族的第一美人少容,明面上將她收為我的入室女弟子,暗地里卻是打著把她嫁給懷青當(dāng)新娘子的主意。第一美人第一美人,我的徒兒無論怎樣我都要給他這世上最好的?上б鼍壊皇俏矣矞惥湍艹晒Φ,少容被我嚇得逃離師門,最終被龍族的大將胤川拐去當(dāng)了老婆。 時隔好幾萬年,我的徒兒懷青還是這么害怕寂寞,不然,他哪能在我沉睡的七萬年里就火速娶了六位后妃呢? 我一邊亂七八糟地想著,一邊蹲上一朵肥胖的飛云,慢吞吞地朝末涂河飛去。 滄海桑田斗轉(zhuǎn)星移,末涂河邊上的十里楓葉林依舊艷紅如昔。一陣涼風(fēng)吹過,楓葉林隨風(fēng)晃起波浪,搖曳起伏著仿佛是織女手中舞動的紅綢。幾片紅葉拂過我的臉頰,我在云頭上縱身一躍,“嘩啦”一聲跳入末涂河中。 避水之術(shù)我忘了怎么用,幸好我兜里寶貝多,我掏出一顆有避水作用的藥丸吞下,河水在我周身一尺處便自動分離開來。 幾只小魚妖眼巴巴地躲在水草后看我,小聲地艷羨道:“好美,這一定是天上的仙女吧……” 我轉(zhuǎn)頭對它們端上一個友善的微笑:“不是,我不是仙女。”我是尊神,普通小仙女連見我一面跪拜的資格都沒有呢。 “不是仙女?那一定是小妖精了!币娢艺f自己不是仙女,小魚妖的膽子隨之也大了起來,從水草后擺動尾巴游到我身邊,與我親近道,“小妖精,你來這里做什么?” “我來找端木葉。我是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小魚妖面面相覷,神色有些苦惱,“可我們家大王的行宮里已經(jīng)住了一個男人哎……” 我沒想到我一覺轉(zhuǎn)醒,不僅我的徒兒有了外孫,連我的未婚夫都投向了男人的懷抱。 我在末涂河的行宮里見到了端木葉,他著一身水藍(lán)色衣衫,盡管七萬年不見,卻還是那副瀟灑小霸王的模樣。面前擱著張矮桌,桌旁坐著一個長相斯文、舉止優(yōu)雅的青年男子,兩個人正十分閑情逸致地在下棋。 認(rèn)出我的瞬間,端木葉整個人手忙腳亂地彈跳起來,瞪大眼睛叫道:“小冬瓜!” 哪怕老早就知道了我乃千蔦姬,初相識時他為我取的綽號也已經(jīng)改不了口了。 我面色肅然,點頭道:“是我!弊屑(xì)想了一下正牌未婚妻見到第三者,還是一個男的第三者時該有什么反應(yīng),我下巴朝青年男子揚了揚,冷冷地問,“這位是?” 端木葉神情詫異:“你忘了?這是江疑啊,隔壁臭土包的山神啊,你們認(rèn)識的! 不想暴露自己的記憶缺失,因為那樣一定會被端木葉指著鼻子大笑三百回合。我依舊擺出一副冷靜的姿態(tài),挺直腰桿,抬高下巴道:“認(rèn)識歸認(rèn)識,就是因為認(rèn)識才不應(yīng)該!蔽疫b遙望著江疑道:“江疑,我沒想到你會是這種人,居然趁我昏迷不醒就搶了我的未婚夫! 江疑夾著白子的手一抖,棋子掉到了棋盤上。 “小冬瓜你是不是睡覺時從床上摔下來剛好把腦門磕到馬桶上了?”端木葉跑到我身邊圍著我打轉(zhuǎn),摸摸我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老半天確定了溫度正常后才嚷嚷道,“我和江疑在一塊玩,你當(dāng)年不是挺喜聞樂見的?” 我愣了愣,面上的冷靜有些維持不。骸翱赡闶俏业奈椿榉颉 端木葉看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你老實告訴我,你除了將腦門磕馬桶上了,是不是還跑到驢子的屁股后面發(fā)呆,然后被驢一蹄子正中了天靈蓋?我們的那一段情緣都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他緩緩道,“我壓根就沒當(dāng)成你幾天的未婚夫,我把聘禮……喀喀,就是那一龜殼酒菜送給你的第二天,你的好徒弟就找上門來把小爺揍了一頓,我們的婚事就那樣告吹了!敝v著講著,端木葉撫著胸口一臉避之不及地瞅著我:“莫不是你突然發(fā)現(xiàn)你對小爺余情未了吧?千萬別,小爺我是個善良的人,可不想傷害你……” 我揉著額頭:“你別吵,先讓我靜一靜! 睡著了的那七萬年跟不上時代也就算了,我居然連沉眠前的事情都只記得七七八八,記憶破碎成這樣,我還能不能和老朋友愉快地玩耍了? 端木葉跑到江疑面前,揮手驅(qū)逐道:“去去去!彼謱琅宰煤煤玫慕哨s到內(nèi)室,扶我走過去坐下,將棋盤推開,再親自跑去沏了一杯茶端到我的面前,最后在我對面坐下,一副準(zhǔn)備和我暢談心事的模樣。 安靜了一會兒后,他狐疑地問:“小冬瓜,你這癥狀,莫不是像戲本子里演的那樣,失憶了?” 我云淡風(fēng)輕地瞟他一眼:“若是失憶了我還認(rèn)得路來找你?” “但是你……” “應(yīng)該是睡的時間太久了,有些記憶還沒完全歸位!蔽覍⒉枧跗饋砗,手掌下暖暖的溫度讓我的心安定了不少,開口道,“遲些日子應(yīng)該就會好了! 待我慢條斯理地喝完茶擱下茶杯,抬起頭來正好看到端木葉一臉欲言又止的糾結(jié)表情,我示意他有話大可直說,他這才別扭地開口道:“都怪小爺當(dāng)年還不夠勇猛,害怕懷青的拳頭,不然小爺咬咬牙講一下義氣將你娶了,你后來也不會被懷青害成那樣……” 我莫名其妙,反問:“懷青怎么害我了?” “你不記得了?”端木葉一臉“你果然是失憶了”的篤定神情,我默默地自己斟了一杯茶來喝,他猛地一拍桌面,咬牙切齒道,“說起這個小爺就一肚子火,你不知道,你之所以陷入沉眠都是懷青害的……” “千千!” 身側(cè)幾尺開外突然傳來一聲低喝。 我被嚇得杯中茶顫了幾顫,端木葉一愣,火速地跳起來,食指一揮便指著突然出現(xiàn)的來人:“一說曹操,曹操就到!懷青你究竟是個什么陰魂不散的鬼?!” 我一邊將茶杯放到桌面,一邊轉(zhuǎn)頭去看懷青。不看沒事,一看可不差點瞪出眼珠子。這……這落湯雞模樣的男子,真的是我那玉樹臨風(fēng)、儀表不凡的好徒兒懷青帝君嗎? 懷青站在離我?guī)撞街b的地方,全身上下都在“滴滴答答”淌著水,流瀑般的黑發(fā)也一綹一綹地貼在白玉的臉頰邊,一雙小扇子似的眼睫在水汽的瑩潤下,更襯得黑眸深沉幽亮,宛如天邊的星子。 他望著我沉聲道:“千千,過來!毖鄣子幸唤z不太輕易看得出來的焦急。 我如言站起身朝他走過去,邊走邊取笑他:“你是不是忘了為師教的避水之術(shù)?不就來個河下的行宮嘛,也能將你濕成這副狼狽模樣。” 他靜靜地回答:“我急著尋你,一時間忘了用! 啊,對,他本來讓我待在山海閣等他的。 心里浮上一絲愧疚,我揉揉鼻子加快腳步向他走去。在距離他還有兩步距離時,端木葉驀地在我身后大喝:“小冬瓜,不要去!”我回眸不解地看端木葉,端木葉義憤填膺道,“你忘了我剛剛才告訴過你什么?你是被懷青這廝害得陷入沉眠的!” 我停下腳步。 懷青臉色煞白,不理會端木葉,只緊盯著我,低聲哄道:“千千,過來我身邊! “別去!”端木葉大聲阻止,掃向懷青的眼神那叫一個疾惡如仇,“以前是小爺沒用,看著小冬瓜受苦也不能幫她。雖然現(xiàn)在小爺?shù)男逓橐琅f不及你,但小爺好歹是個男人,絕對不會再將小冬瓜交到你手上!睉亚嗾驹谠,臉色越發(fā)蒼白如雪,端木葉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一直把小冬瓜當(dāng)成知交。小冬瓜,你要是信我這個知交,就別過去,你要是信你的徒弟……那就走吧,我這小小的末涂河也留不住你一個尊神! 端木葉這番話,意在讓我選擇? 我不假思索地站到了懷青身旁。 端木葉憤恨地磨牙道:“我就知道這世上沒人能比得上你的好徒兒在你心目中的地位! 我懶洋洋地白了端木葉一眼:“知道你還問,你這不是自個兒找虐嘛。” “老子不管了!”端木葉一揮袖子,生氣道,“你愛相信誰相信誰去,你到時若是又被害得睡個萬兒八千年的,小爺最多當(dāng)從來沒交過你這個朋友!” “朋友又怎么?”懷青握住我的手,臉上辨不出喜怒,閑閑淡淡地對端木葉道,“你只是千千的一個朋友,而我,是與她一起拜過天地盟過山海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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