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滿地霜紅》由劉春光編著。農家子弟陽天來探親期間,接到電報匆匆趕回部隊,得知提干體檢,喜出望外。不想臨體檢前一晚意外煤氣中毒,靠求生欲望逃過死神,卻又查出身患慢性傳染病。住院初始精神崩潰,幸遇中年女軍醫(yī)沈越,對其精心治療照顧,陽天來認她為北方的母親,從此奮發(fā)努力,歷經(jīng)艱辛曲折,終于提干。沈越有意將自己的女兒介紹給陽天來為妻,但他最終還是娶了老首長的外甥女,并仕途順遂,但卻從此陷入了情感的兩難境地……《那時滿地霜紅》圍繞陽天來的事業(yè)和情感兩條線索來展開其在部隊的成長經(jīng)歷,是一部復調式的“農家軍歌”。 作者簡介: 劉春光,四川大英人,一九五三年二月生,一九七二年冬入伍,畢生于解放軍藝術學院文學系。上世紀七十年代中期開始文學創(chuàng)作,著有中短篇小說《等待太陽》、《寫給一個女人的信》、《初三初四娥眉月》、《天河會》等數(shù)十篇,長篇紀實文學《南方:一個士兵童話》、《三日長過百年》(與人合作)等四部,長詩《竹林青青》及散文戲劇作品。曾任軍區(qū)政治部副秘書長,軍分區(qū)政委,軍區(qū)報社社長兼總編輯等職,現(xiàn)為報社高級編輯。 目錄: 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第五章第六章第七章第八章第九章第十章第十一章第十二章第十三章第十四章第十五章第十六章第十七章第十八章第十九章第二十章第二十一章第二十二章第二十三章第二十四章第二十五章第二十六章第二十七章第二十八章尾聲 第一章1陽天來回四川老家探親,本打算過完春節(jié)才回部隊,哪知在家待了不到一個星期,突然接到火速歸隊的電報,立馬急急慌慌往回趕,兩天兩夜奔波勞頓,早晨一下火車,才曉得有天大的好事降臨自己頭上。來接他的電影組放映員小鄭說,團里前幾天開會研究調整一批干部,有幾個戰(zhàn)士提千,其中就有陽天來。政治處主任昌遠和宣傳股長于克非讓電影組長鮑華鈞給陽天來發(fā)電報,要他盡快趕回來體檢。小鄭還說,鮑組長已經(jīng)到連隊物色了一個能寫會畫的新兵,接替陽天來擔任廣播員的工作。意外的驚喜使陽夫來好半天沒回過神來。他說我走的時候于股長和昌主任咋就沒漏一點口風呢?小鄭說管新聞的保干事突然調到師里去了,正好有個空缺你就趕上了,以后我們該喊你陽干事啦,你還要多關照呢。從三天前接到電報起,陽天來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他是受同鄉(xiāng)同學加戰(zhàn)友古孟良和朱南廷兩人慫恿,讓家里發(fā)電報來,謊稱父親病重請假回家的。古孟良說天來你就要下連隊了,離開機關前回家過個春節(jié),反正也能報銷車票,這種好事我們連隊兵求之不得哩。陽天來覺得這樣做不好,朱南廷說天來你怕啥子?發(fā)假電報的不止你一個,下了連隊你想回家就難了,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你不回白不回。說得陽天來動了心;丶液蠼拥交鹚贇w隊電報,他心里七上八下,是不是于股長昌主任曉得他讓家里發(fā)假電報很生氣,讓他立馬回部隊?或是電影組出了啥事缺人手?抑或是部隊要執(zhí)行緊急任務?胡思亂想作了各種各樣猜測,唯獨沒有想到提干這件事。盡管他已是七六一團乃至二三七師小有名氣的戰(zhàn)士詩人,上上下下都看好他的前途,但他畢竟才當了兩年多兵,提干未免早了點兒。但他總覺得心里懸吊吊的有些不踏實,一來擔心好事來得快去得也快,到頭來空歡喜一場,二來怕過不了體檢關。由于家里太窮,從小到大他總是衣衫單薄,尤其是冬天,身上永遠是涼冰冰的,到了數(shù)九寒天,手腳都冷得麻木生痛。上初中和高中五年間,他拿了一床棉絮和十幾根汗帕子縫成的床單到學校去,和古孟良搭伙睡一架床,二弟天榮在家里只能鋪竹篾涼席睡覺,他星期六回家和放寒暑假時,和天榮睡在堂屋床上。夏天當然好過,春秋天靠年輕火力壯也能頂過去,冬天就難熬了。身上是鋪蓋背下是涼席,即使盡量路起四肢側著身體減少與涼席的接觸面,仍然好久睡不著,剛捂出點熱氣迷迷糊糊要睡去,一翻身又激冷醒了。長年累月反復受涼感冒,鼻腔里像塞了兩團棉花,天氣稍冷點就要張著嘴呼吸,只是在劇烈運動后呼吸才暢快點。他曾經(jīng)找醫(yī)生看過,說是鼻甲肥大,要開刀做手術才行。農村人命賤,生了病大多是拖,難受狠了就臥床,實在不行了才到鄉(xiāng)鎮(zhèn)醫(yī)院去看病,醫(yī)生說要住院,必定是重癥危急了。陽天來這點小毛病自然沒當回事,那時候入伍體檢表上不貼照片,他讓人頂替檢查五官科,才穿上山溝人羨慕的綠軍裝。提于體檢可就不一樣了。衛(wèi)生隊的醫(yī)生都認識他陽天來,萬一在體檢表上打個問號甚至寫上不合格,那就前功盡棄了。還有五六天就過春節(jié)了,平原上仍是一片蕭瑟景象,刺骨的寒風卷起沙土渣滓從曠野上刮過。陽天來縮著脖子坐在小鄭的自行車后支架上,從火車站出來走了兩三百米遠,眼看要拐上通往團部營區(qū)的馬路了,他腦子里忽然一亮,喊了聲小鄭快停車,待車速放慢時他跳下來,說小鄭你在這里等幾分鐘哈,我去買點東西馬上回來。隨即接過自行車快速向市區(qū)馳去。他找到一家藥店買了一支滴鼻凈,這東西他以前用過,收縮血管的功效很強,但常用就不靈了。付完錢,他打開包裝朝兩個鼻孔里各滴了兩滴,不到一分鐘出氣就通暢了。為保險起見他又買了一支,結果兜里只剩下一角八分錢了。折回原路時他把自行車蹬得飛快,遠遠看見小鄭把栽絨帽兩邊護耳放下來,還一個勁兒地跺著腳。隔老遠小鄭就喊,小陽你神神秘秘干嘛呢,我都快凍死啦!陽天來說我給父親買藥去了,要盡快寄回家去,老人家等著救命哩。回到營房大禮堂樓上的小屋里放下行李,他馬上去見電影組長鮑華鈞,接著去了干部股,陶干事給了他一張體檢表,說其他提干的人昨天已經(jīng)體檢過了,你明天早晨務必不要吃飯喝水,自己拿著表去衛(wèi)生隊體檢,已經(jīng)給隊長打過招呼了,他會安排好的。陽天來小心翼翼把體檢表折好放進上衣口袋里,又去宣傳股長于克非辦公室。于股長正埋頭寫材料,滿屋煙氣嗆得陽天來直咳嗽。于股長抬起黃焦焦的臉和他說了幾句話,揮揮手說去見見主任吧。政治處主任昌遠一見陽天來,說小陽你回來啦,你父親的病情咋樣啦?陽天來說是肺氣腫,每天要吃藥。昌主任說沒住院嗎?陽天來說沒住院,家里沒得錢。昌主任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叼在嘴上,劃火柴點燃,狠狠吸了一口,鼻孔里噴出兩根濃濃的煙柱,說你父親煙抽得厲害吧?陽天來說是,家里孩子多,年年缺吃少燒,父親經(jīng)常半夜爬起來抽水煙,咳嗽。昌主任沉吟片刻,說鮑華鈞給你講了提干體檢的事吧?陽天來說鮑組長說了,還讓我去了干部股,陶干事給了一張表,讓我明天早晨去衛(wèi)生隊體檢。昌主任看著他說你臉色不大好,身體沒問題吧?陽天來說來回都是坐的硬座,在西安換車沒座位,站了半天一夜回部隊,休息一下就好了。P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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