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筆*IN、臺詞*哏的京味女作家趙趙調(diào)侃了中國的山寨時尚,火爆犀利;更以細(xì)膩之筆呈現(xiàn)老中青三代人的種種感情模式,嬉笑怒罵,文采飛揚。同時這也是一本北漂族低成本生活指南,并有創(chuàng)業(yè)族變金領(lǐng)的實戰(zhàn)攻略。 小說中剛畢業(yè)的女孩程昕來到北京找工作,寄宿親戚家中,生性敏感設(shè)防的她處處看人眼色,錢快花完,咬牙以超低的薪水進(jìn)入一個剛成立的山寨時尚雜志《尖果兒》當(dāng)編輯。心高氣傲的主編安為了拿到刊號在出版人萬總那兒受了不少委屈,在閨蜜專欄作家李敗犬的幫助下,她招來大齡剩女沈容萱,一心追求藝術(shù)卻不被認(rèn)可的攝影師艾崇文,“富二代”伊娜等,勉強湊齊了班底! 【、別當(dāng)我不知道你們也一身假名牌 九、別當(dāng)我不知道你們也一身假名牌 十、表演型人格都這樣 十一、輸什么不能輸素質(zhì) 十二、撕心裂肺,滿地打滾兒,這才是愛情 十三、千萬別玩兒相忘于江湖的范兒 十四、聽從你的心,或者你的腿 十五、人人是狗仔,八八更健康 十六、浪漫一般都比較辛苦 十七、loser都憤怒 十八、不在場就輸了 十九、走哪兒都能給人掀起人生最高的高潮 二十、這吃素的果然不是吃素的 二十一、您說純情就純情 二十二、我可不覺得我這樣是賤 二十三、我不想把周圍的朋友都混成恩人 二十四、我也想有新鮮生猛的感情 二十五、我可以把我最好的時候給你 1 秀蜜去早市買完菜,剛進(jìn)電梯,外頭有人喊“稍等”,趕緊伸腳把門攔住。崇文跑進(jìn)來,叫聲“阿姨”,秀蜜問:“找女朋友來啦?”崇文說:“我?guī)湍冒!?br/> 到家門口,崇文退了一步,秀蜜掏鑰匙進(jìn)來,聽見葛一青屋里震天動地地放著搖滾。秀蜜搶過菜,說聲“謝謝你”,麻利兒溜回自己屋里。 葛一青屋地上一片狼藉,所有的CD都掰成了兩半兒,她正在衣柜前往外扔?xùn)|西,床上擺著已被剪得亂七八糟的男士衣物。崇文沖上去抓住她手腕子大罵:“又瘋了吧你!”葛一青劇烈掙巴,尖叫道:“我沒瘋!我很正常!”直到失去重心倒在床上,崇文才把剪子奪過來。他問葛一青:“那你這是干嗎呢?又生理期了?!”葛一青道:“你不是不跟我過了么?那就都甭過了!背缥姆切┱滟F的CD,手直哆嗦,顫聲道:“我這都是正版的!”葛一青故意道:“老幫子才聽CD呢,你到網(wǎng)上下唄!背缥摹八ⅰ钡匕鸭糇优e起來,葛一青一激靈,剛要罵,見他把剪子深深扎到沙發(fā)里,才閉了嘴。也沒剩什么整東西了,就桌上的狗證完好無缺,崇文問:“你怎么不把狗證剪了啊!备鹨磺噙B忙搶過來塞褲兜里說:“狗是無辜的!”隔壁的秀蜜聽得直搖頭兒。 過沒多久,外面一聲門響,秀蜜這才拿了菜出來。葛一青房門大開,里面跟兇殺現(xiàn)場似的。她光了腳進(jìn)去拾掇,一會兒葛一青牽著狗回來了,喝道:“干嗎在我屋!怎么這么無禮!”秀蜜解釋說屋里太亂了,連站的地方都沒有。葛一青說:“我愿意!亂的地方多了,你都管啊!毙忝蹜賾俨簧岬胤畔率掷锏臇|西,本想再說兩句,看葛一青眼瞪得賊大,只得磨磨嘰嘰走了。 剛坐下,響起了敲門聲,她問是誰,葛一青陰沉地答:“還能是誰?開門!”她帶秀蜜巡視各處,立下規(guī)矩,諸如洗衣服需提前一天請示,洗完后洗衣機內(nèi)殼要清潔。每天她指不定什么時候洗澡,沒事兒別占著洗手間。最后進(jìn)了廚房,葛一青說:“廚房麻煩點兒,我很少做飯!毙忝郯徒Y(jié)道:“那哪行?身體再壞了!备鹨磺喟姿谎壅f:“死不了。”秀蜜說以后她做飯的時候多做些,大家一起吃,葛一青并不領(lǐng)情:“用不著!我雖然很少做飯,但廚房的家伙什兒你不能用我的。那些作料瓶子都貼上橡皮膏了。”她掏出筆在橡皮膏上畫了一道兒:“別讓我發(fā)現(xiàn)你用了我的。”秀蜜板起臉道:“我不用你的。”葛一青說:“那誰知道,記住了嗎?”秀蜜答:“記住了!彼排ど砘匚菟ど祥T。 2 伊娜和Tommy去給電視劇一哥挑衣服,一會兒小王也來了,插著兜聳著肩膀,二流子樣。伊娜給兩人介紹:“化妝師Tommy,司機小王!毙⊥跻膊唤忉專皖^看衣服。伊娜問怎么樣,他說:“真娘!北籘ommy瞪了一眼。小王指著衣服領(lǐng)子上一塊兒臟,伊娜細(xì)看,是粉,肯定是別的媒體借時蹭上的,她擦了幾下,擦不大掉。Tommy不放心道:“出了事兒你兜著啊!币聊茸尮P(guān)記下,別她還的時候說是《尖果兒》弄的,又問小王怎么不買幾件。小王說:“我不在國內(nèi)買,比國外貴三分之二,不值當(dāng)?shù)!币聊茸屗麆e給富二代丟臉,到底有錢沒錢啊,小王剛說錢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伊娜又嫌他話多。 三人拎了衣服到地庫,伊娜問車呢,小王指向一輛保時捷911,Tommy相當(dāng)?shù)囊馔,卻聽伊娜破口大罵:“你丫缺心眼兒吧,拉衣服能用這種中看不中用的車么?這車?yán)锏貎哼@么小。”Tommy低聲道:“這車你還嫌啊!毙⊥跤悬c兒慌,問:“那那那那應(yīng)該開什么車來啊?”“‘金杯’啊!”伊娜吼道:“你們家沒‘金杯’?!”小王讓她下回早點兒說,他好去借。伊娜罵罵咧咧鉆進(jìn)車?yán),Tommy不禁從頭又打量小王一遍,覺著這倆關(guān)系不大正常,問:“你倆處對象呢吧!薄熬退縿e做夢了!币聊冗。小王乜斜她一眼,猛踩油門,“嗡”一聲,Tommy前后忽悠一下,訕訕道:“矮呀媽呀起飛了! 拍攝那天,棚里的人格外多,程昕在樓下見幾輛好車停在盲道上,知道是“一哥”的排場。跟班四五個,都不像好惹的。一哥在化妝,倍兒喪,跟誰欠他的似的。程昕跟伊娜說樓底下盲道都給占了,伊娜以為是小王,高聲把人從化妝間叫出來,小王說沒這回事,都停車位上了。程昕看著眼生,伊娜介紹道:“司機小王,勵志姐程昕!背剃繂柲膬旱乃緳C,伊娜說她雇的。程昕這才問老艾呢,伊娜說外屋睡呢,聽說昨兒又喝多了。程昕納悶兒,便往外屋去了。 里面容萱頂著“一哥”愛理不理的臉,吃力地溝通。那種把自己當(dāng)藝術(shù)家的演員話都少,回答不過“嗯”、“是”、“對”,要五個字以上的話,簡直太給臉了。容萱各種被噎,仍笑著找話題。問到從新合作的導(dǎo)演身上能學(xué)到東西否的時候,“一哥”不耐煩地吐出一堆字:“我覺得你們記者這些問題問得都是廢話,特別沒挑戰(zhàn)性——我能從他身上學(xué)不到東西嗎?”當(dāng)然他也不是那么不會做人,如果他想做的話。見容萱實在下不來臺,接下來的話婉轉(zhuǎn)了些:“就算跟你,我也可以學(xué)到東西啊。”容萱趕緊說:“您太客氣了。”“一哥”說:“但具體學(xué)到什么,這都很難說,這都是只可意會的東西,你懂么?”容萱使勁點頭,問道:“那您接一個戲,最看重的是什么?導(dǎo)演?編?角色輕重?女演員?還是投資公司?” 這還真把“一哥”被問住了,半天方道:“這個嘛,怎么說呢,當(dāng)然對這個戲來說,最重要是能和張導(dǎo)合作,我很珍惜這個機會,另外也得本子好,我很看重本子的質(zhì)量,我把劇本都當(dāng)文學(xué)作品來要求的,因為我是個知識分子!闭o他畫眼線的Tommy手一抖,趕緊找棉簽!耙桓纭睆娬{(diào):“我的父親是大學(xué)教授! 程昕見崇文沖墻躺著,慢慢走了過去。剛到床邊,崇文突然翻過身來,她定在那兒,兩人像動物世界里隨時要交戰(zhàn)的天敵,你要敢動我也敢動。半天,程昕松下勁兒,訕訕問:“你醒著呢?”崇文麻利兒坐起,幾乎在她耳邊“嗯”了一聲,問道:“里面差不多了?”他站起來,程昕一下變成仰望他,覺得不大對勁,退開幾步。 化好妝,眾人往外退,留“一哥”換衣服,Tommy沒動!耙桓纭笨粗問:“不用我?guī)湍銌?”一哥冷淡道:“不用!盩ommy碎嘴嘮叨地囑咐:“那行,那你小心點兒,別把粉蹭衣服上。我就在門口兒,有事叫我!睅祥T出去了。 “一哥”拿起衣服剛要往身上套,突然眼中殺機四起,倏地拉開門,Tommy正抱著兩臂溜達(dá),直接被“一哥”把衣服摔臉上,罵道:“干他媽什么呢!別人穿過的衣服還拿來給我穿?!”說完脫了韁似的往外走,助理們“呼啦啦”沉默相隨。程昕跑過去把Tommy臉上的衣服拿下來,平時他雖然聒噪,此時竟一聲沒吭。 容萱急問這衣服誰穿過,崇文說:“誰穿過也不能這樣啊,又沒在上面拉屎!找打呢吧!闭f完往外就沖,被程昕死死拽住,他見是她,便停住了。Tommy拿起衣服,輕嘆了口氣,容萱數(shù)落伊娜:“你也是的,這樣的衣服為什么要借?”伊娜急道:“根本拍不出來啊,這都保不齊別家借過啊,咱們首穿的別家也借啊! “一哥”吩咐把外套取回來走人,助理抹頭往里跑,和容萱走個對臉兒,不高興地說:“你們膽兒也忒大了。”容萱一路道著“對不起”,到“一哥”面前說:“真的非常抱歉,這是服裝編輯的責(zé)任,借衣服的時候只顧著這衣服您穿好看,沒注意到細(xì)節(jié)!薄耙桓纭币粡埶廊四,翻著白眼兒不說話,容萱又道:“這是我們工作的失誤,很對不起,您還是把封面拍完吧!薄耙桓纭币蛔忠活D地說:“不!可!能!”助理把外套遞上,“一哥”披上就走。容萱仍做最后的努力:“給我們一次改正的機會吧!薄耙桓纭币恢荒_門外一只腳門里,惡聲惡氣道:“我最恨這種不男不女的娘娘腔。討厭!”容萱驚回頭,見Tommy與眾人都在身后,不禁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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