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我愛了十年之久。 那些愿意承受的苦,大抵都不能算苦,甚至有幾分甘之如飴。 年輕的時候,我們要的是愛情,不計代價與得失。 三十歲之后,尊嚴似乎變得更重要了一些。又或者是,時間也磨平了我的愛情。 這樣一想,多少有點蒼涼。 可是人生的種種無可奈何,我們都得習慣、接受。 人生就算有機會重來一次,那些不該犯的錯,我們多半還是會犯;那些不該愛的人,我們并不舍得不愛。 唯一能安慰我們的是:犯過的錯讓我們成長,愛過的人讓我們充實。沒什么可后悔的。 作者簡介: 青衫落拓,知性言情創(chuàng)始人,暢銷書作家。長居武漢,朝九晚五之余寫作,借別人故事抒發(fā)內(nèi)心感受,著有:《誰在時間的彼岸》《我們的千闕歌》《燈火闌珊處》《荏苒年華》《一路繁花相送》《我的名字,你的姓氏》《被遺忘的時光》等。 目錄: 第一章 是的,我可以裝出什么都不在意的樣子,可是生來缺乏這種坦然。其實在內(nèi)心深處,我早就清楚地知道鄰居們傳來傳去的故事有多荒誕不經(jīng);ㄟ@么多力氣,騙自己這么久,都是徒勞。 ——何慈航 第二章 我百感交集,要到這個答案又有什么意義,愛真是讓人不知饜足的情感,沒得到時,不顧一切想要;擁有時,又希望更多,地久天長永不改變。 ——許可 第三章 十多年來,我生命里唯一的親人是何原平。 然而,他是別人的父親,他真正的女兒美麗、成熟、溫和,神態(tài)寧靜,有良好的教養(yǎng),跟我截然不同。 ——何慈航 第四章第一章 是的,我可以裝出什么都不在意的樣子,可是生來缺乏這種坦然。其實在內(nèi)心深處,我早就清楚地知道鄰居們傳來傳去的故事有多荒誕不經(jīng);ㄟ@么多力氣,騙自己這么久,都是徒勞。 ——何慈航 第二章 我百感交集,要到這個答案又有什么意義,愛真是讓人不知饜足的情感,沒得到時,不顧一切想要;擁有時,又希望更多,地久天長永不改變。 ——許可 第三章 十多年來,我生命里唯一的親人是何原平。 然而,他是別人的父親,他真正的女兒美麗、成熟、溫和,神態(tài)寧靜,有良好的教養(yǎng),跟我截然不同。 ——何慈航 第四章 年輕的時候,越冷漠的男人似乎越能激發(fā)起我們天性里那點渴望征服與被征服的欲望。愛上他的女孩子實在太多,我幸好并不是最狂熱的那一個。 ——許可 第五章 我爸爸不會再像從前那樣疼我了。 許可看似美滿的婚姻其實爬滿蚤子。 我不相信與一群無憂無慮的陌生人一起放聲唱一晚上歌就能讓我找回人生的意義。 ——何慈航 第六章 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他刺痛我,我也刺痛了他,而且都十分精確。 難怪有人說婚姻帶給我們最親密的敵人。 ——許可 第七章 許可和許子?xùn)|姐弟兩人都肯這樣設(shè)身處地為別人著想,行事大方得體,性格寬容平和,對比下來,我真是既乖戾,又自以為是,莫非我的性格來自我完全不知根源的遺傳? 想到這一點,我非常沮喪。 ——何慈航 第八章 年輕的時候,我們要的是愛情,不計代價與得失。 三十歲之后,尊嚴似乎變得更重要了一些。又或者是,時間也磨平了我的愛情。 這樣一想,多少有點蒼涼。 可是人生的種種無可奈何,我們都得習慣、接受。 ——許可 第九章 在孫亞歐面前,我大言不慚,說我能理解的事情足夠多了,其實我剛剛踏足的,就是我不能理解的世界和生活。 想到或許有一天,我也會成為他們,朝九晚五,在堂皇的辦公室里努力往上爬,與一個人相識、戀愛、結(jié)婚、離婚……我的脊背竄過一陣涼意。 ——何慈航 第十章 理想而高潔的狀態(tài)當然是徹底切割這段變質(zhì)的感情,然而,談何容易。 這個男人,我愛了十年之久。 那些愿意承受的苦,大抵都不能算苦,甚至有幾分甘之如飴。 只不過,走到今天這一步,人事全非,再談感情,未免可笑。 ——許可 第十一章 那種融化感一直持續(xù)到醒來。不必拿周公解夢出來,都知道這種夢意味著什么。 明明已經(jīng)進入夏天,我居然頭一次做起了春夢。更糟糕的是,夢見的不是虛無縹緲遙不可及的明星,而是生活中認識的男人。 那個男人盡管面目不清,但身形修長,穿著白色醫(yī)生袍,根本不用猜測,我夢到的是許子?xùn)|。 ——何慈航 第十二章 他對我的魔力是哪一天開始下降的?我想不起來,只知道我不會再因為他的觸摸而微微戰(zhàn)栗,不會因為他說的一句話而徹夜難眠。我想我沒辦法再像從前那樣愛他,可是在說出不再愛他時,我絲毫沒有釋然之后的輕松,反而覺得一片茫然。 這種空洞的感覺,陌生而危險。 ——許可 第十三章 我無力地后退,靠到墻壁上。窗外又是一連串炸雷,如同要將天空撕裂一般,聲勢驚人,可是我對那巨大的聲響毫無反應(yīng),來自身體內(nèi)的震蕩讓我戰(zhàn)栗,某種感覺不斷蔓延,一點點席卷著全身。 這算什么?我不知道。 ——何慈航 第十四章 何伯讓我想清楚了,人生就算有機會重來一次,那些不該犯的錯,我們多半還是會犯;那些不該愛的人,我們并不舍得不愛。唯一能安慰我們的是:犯過的錯讓我們成長,愛過的人讓我們充實。沒什么可后悔的。 ——許可 "下樓之后,爸爸遲疑地看四周,認真想了想,自嘲地笑:“城市全變了樣,真想不起來該往哪里走。” 他從小生在這個城市,卻被放逐出去,成了不折不扣的異鄉(xiāng)人。我沒辦法再臭著一張臉了,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我知道有一個地方的大排檔又好吃又便宜,在江邊,那里肯定也涼快! 我們來到江邊,大排檔燈火通明,生意火爆,人聲喧嘩,異常熱鬧。爸爸皺眉:“太吵了。” “我們買了東西去江灘吃好了。” 我挑了幾樣鹵菜熟食,再加冰啤酒和汽水,拿著過馬路到了江灘,找一個長椅坐下,這里納涼的人不少,江風撲面而來,十分怡人。 見我仍然悶悶不樂,爸爸逗我:“你就用這表情拍畫冊不成?” 我橫他一眼,不說話。 “好了好了,你騙我也算騙得很成功了,那份假合同,居然還敲了章,我根本看不出破綻來! “哼,我還是專門找路邊刻章的人刻的,浪費了我五十塊錢,你賠我! 他笑著搖頭。 “我就不明白,你為什么這么固執(zhí)?你明明一向再隨和不過的。是不是很恨許姐姐的媽媽?她當年到底怎么你了?” 他的神情一下凝重起來,但這次我實在忍不住了,固執(zhí)地看著他,他終于還是開了口:“都過去了,我并不恨誰,但我花了很長時間才做到接受已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我生活平靜,還有了你,不想再跟不愉快的事扯上關(guān)系! 我鼻子發(fā)酸,問他:“你為什么會撿我?” 這大概也是他不想回答的問題,可是他并沒像過去那樣回避:“當時我過得很頹廢,小航。困在小鎮(zhèn)子里,做一份完全不想做的行當混口飯吃,然后和你張爺爺沒完沒了喝酒,喝醉了當然什么也不用想,可總有醒的時候,覺得跟行尸走肉沒什么區(qū)別! 這種情況下,婚姻很難讓雙方如意吧,難怪后來會離婚。 “有一次我又喝醉了,醒來時發(fā)現(xiàn)昏睡了差不多兩天,看看日歷,那天是我媽媽生日,我已經(jīng)有八年時間沒回省城,我鼓足勇氣坐長途車回去,買了一份禮物,敲開家門,結(jié)果我大哥告訴我,我們的母親在前年就去世了,父親在去年去世的! 我驚駭?shù)靡幌碌纱罅搜劬Γ骸鞍,你為什么那么久不跟他們?lián)系?” “我解除勞教回家那年是1980年,父母拒絕讓我進家門,不能怪他們,畢竟我那段經(jīng)歷讓他們蒙羞了。后來我在省城一個建筑工地找了一份工作,有時回化工廠宿舍區(qū)轉(zhuǎn)轉(zhuǎn),遠遠看他們一眼,就那樣過了五年! “五年時間,他們竟從來不讓你進門?”我不能相信,而且憤怒了,“他們是你親生父母,憑什么這樣對待你?” 他并不回答這個問題:“后來我的腰受了傷,沒辦法再干力氣活,正好碰到了你張爺爺,他一直在省城擺攤算命,身體也出了一點問題,打算回老家休息,我想來想去,決定跟他一起走。安頓下來之后,我不停寫信回去,告訴他們我在哪里、怎么聯(lián)系我,可從來都收不到回信。慢慢地我也死心了,不再寫信,也再沒去省城,沒想到連父母最后一面都沒見到,沒人想到要通知我。我跟大哥說,我想進去上一炷香,他沒有答應(yīng)。我求他告訴我,父母葬在哪里,讓我能去掃墓,他也不肯說! 我全身發(fā)冷,坐到他身邊,伸手抓住他的手,他搖搖頭,輕輕拍我的手背:“沒什么,我想開了。不過當時是很憤怒的,我和大哥動了手,然后就走了。我胡亂走著,省城當時就已經(jīng)變得很陌生了,我分不清到底走到了哪里,突然想到,這樣活著,不如死了算了! “爸——”我頓時想到白天俞詠文在我面前的墜落,掌心又開始出冷汗。 “所以我不想跟你提這件事。人一旦動了這個念頭,就會越發(fā)覺得世事無可留戀。我辨明方向,準備去江邊……” 要有多深的絕望才會讓他有這樣的想法?我一下哭得全身亂抖,他摟住我的肩頭。 “我路過省人民醫(yī)院側(cè)門,結(jié)果看到了你! 原來如此。我將頭靠到他肩上,他摸我的頭發(fā):“當時你還剛出生不久,太小太弱,抱起來輕得像羽毛一樣。有這樣一個開頭,我不知道等著你的一生是什么樣的,不過我至少能帶你一段路程吧。所以我抱著你,又回化工廠宿舍樓下,還在我當年念書的小學(xué)轉(zhuǎn)了一圈,算是和過去告別,然后把你帶回了李集! 這個乏味的小鎮(zhèn)接納了我與爸爸兩個被拋棄的人,我頭一次如此感激它的存在。 “你以前問過我,為什么給你取名叫慈航。對我來說,你就是慈航,有了你,我才被度回家。你想幫我弄回房子,我明白你的心意?墒切『,真的不用了,你和張爺爺一起,已經(jīng)給了我一個家,我很知足! 他替我擦著眼淚,但我的淚水仍不斷流淌著。知道自己是他收養(yǎng)的之后,我一直想,我不會在乎親生父母是誰,我也不會去尋找他們,可內(nèi)心有一點始終不能放下:為什么他們會丟棄我。只在此刻,我徹底放下了:管他們是誰、當時怎么想的,和我根本沒一點關(guān)系了。 不遠處有一個江灘游泳池,爸爸看著那里面游泳的人,似乎有些出神。 “怎么了?” “小時候夏天我也來江邊游過泳,那個時候沒有這么漂亮的江灘公園,更沒有修游泳池,我們都是在前面一個廢棄的碼頭下水,拿廢輪胎當救生圈用! “多好玩! “好玩是好玩,不過大人怕我們有危險,是嚴禁我們來游泳的。暑假的時候,大哥會趁他們上班偷偷帶我過來。我們總是趕在他們下班之前回去,以為能瞞過他們,可我媽拿指甲在我們手臂上一劃,劃出白痕,就知道我們肯定偷著游泳了,馬上會拿衣架來抽我們。” 我聽得哈哈大笑:“看不出來你小時候也是調(diào)皮的! “哪有不調(diào)皮的小孩。大哥總是替我擋在前面挨揍,一轉(zhuǎn)眼,我們已經(jīng)老了。” 想起他那個惡形惡狀的大哥,再看看爸爸,我意識到,他一直保有這樣的回憶,難怪始終不肯責怪一再將他拒之門外的半禿老頭。 “爸,反正是租房子住,不如你干脆到省城來吧,我們可以住在一起,那多好! 他笑:“這里不可能有人請我辦喪事,難道我們要喝西北風為生?” “哼,既然你非要把房子還給許姐姐,她肯定會把我出的錢給我的,足夠我們花上一陣子。” “花完之后呢?” “你可以在我們學(xué)校前面那個地下通道拉二胡賣藝,收入應(yīng)該也還可以,再說我也許能找到別的工作! 他笑著捋一下我的頭發(fā):“別鬧了,你好好念書! “我答應(yīng)你好好念書,你也得答應(yīng)我少喝酒,特別是白酒! 他端著啤酒罐的手停了一下:“好,我答應(yīng)你! 他說話一向是算數(shù)的。我想,好吧,去他的房子,只要爸爸一直在,我就是有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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