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書角度新穎,文筆優(yōu)美清新,這是華文創(chuàng)作領(lǐng)域**次以長篇傳記小說的形式來寫這位傳奇女性。 本書簡介: 張愛玲久負(fù)盛名,萬眾景仰,這套“張愛玲系列”共分三本,分別是《初妝*張愛玲》、《盛妝*張愛玲》和《卸妝*張愛玲》,這三部長篇小說,分別寫她人生的三個重要階段:少年、青年和老年。她是酷愛梳妝打扮的,正好用“初妝”、“盛妝”、“卸妝”三個詞來形容她人生的三個階段。這三個部分,構(gòu)成張愛玲完整的一生。 第三部《卸妝*張愛玲》,寫張愛玲晚年在海外漂零的苦難歲月,一直寫到死在公寓一星期卻無人知道。寫她的孤獨、她的絕望與凄涼。 作者簡介: 陶方宣,男,安徽蕪湖市三山區(qū)人。曾任政府機(jī)關(guān)公務(wù)員多年,后進(jìn)入南京大學(xué)中文系深造,現(xiàn)居上海,編劇、作家。出版有《西裝與小腳》、《文人的美食》、《胡適:徽州之符》等著作二十余種,其中《霓裳*張愛玲》在香港三聯(lián)出版繁體字版,發(fā)行海外各地。創(chuàng)作有《江郎山下》等影視劇一百多集,均已拍攝播出。系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 目錄: 孔雀藍(lán) 吳錦慶老師 鄺文美和宋淇 從香港到日本 急管哀弦 華美而悲哀的城 凄風(fēng)苦雨的春天 綠色的腳指甲 My8O'ClockCinderella 彈睛落目 東西相對兩團(tuán)圓 適之先生 那個愉快的夜晚 心不在蔫孔雀藍(lán) 吳錦慶老師 鄺文美和宋淇 從香港到日本 急管哀弦 華美而悲哀的城 凄風(fēng)苦雨的春天 綠色的腳指甲 My8O'ClockCinderella 彈睛落目 東西相對兩團(tuán)圓 適之先生 那個愉快的夜晚 心不在蔫 跟蹤的人 拍電影 天星碼頭的離別 潮濕綠 任人宰割的牲畜 書庫的樓上 簡陋的小公寓 在炎櫻家 如結(jié)神明 惱人的秋風(fēng) 感恩節(jié) 救世軍 最后的離別 那些乞丐與酒鬼 白茫茫的雪地 桑子紅 多看了他一眼 月光下 藍(lán)帽子花 一根救命稻草 另一個人的溫暖 薩拉托加小鎮(zhèn) 彼得堡的八月 老娘的藥線 苦澀的婚禮 禍不單行 陰影里 她的來信 無腳鳥 波士頓之行 跳蚤市場 倒賣古董的日子 雪爾維亞 在舊金山 捷樂米的照片 又見炎櫻 不肯安定的心 麥太太與麥先生 臺大那些才子們 花蓮的木瓜 臺東火車站 寄人籬下 該死的《紅樓夢》 賴雅的賀卡 《南北喜相逢》 補(bǔ)鍋的男人 壞家伙又來了 無情的菲絲 邁阿密大學(xué) 擱淺的鯨魚 我們回不去了 鵝絨黑 重回洛杉磯 林式同 山河歲月 上海來信 流浪在日落大道 仿佛大難將至 五分鐘的會面 離不了的手杖 一地瓜子殼 人生不團(tuán)圓 就這樣收梢 吳錦慶老師 早晨,外面一片嘈雜,這聲音是我喜歡的。推開小旅館狹小的窗戶,外面就是香港擁擠的老房子。和廣州一樣,它在門前有一道寬寬的走廊供人行走。亞熱帶熾熱的陽光隨著熟悉的粵語一同擁進(jìn)來,我這才真切地感到,確確實實到了香港,我來到了香港。對它,我的印象就是一場戰(zhàn)爭,就像一個人坐在硬板凳上打磕睡,雖然不舒服,而且沒完沒了地抱怨著,到底還是睡著了。 我就住在香港大學(xué)附近,這一帶原本是熟悉的,現(xiàn)在到處拆建,拔地而起一幢又一幢大樓,面目全非。但是,依稀還能看到一些似曾相識的眉目。吃了早飯,估計到上班時間,我去了港大教務(wù)處。吳錦慶老師也恰好剛到,正在抹去桌子上的灰塵,他也有很多天沒來上班。給我倒了杯水,然后他在我對面坐下:“先辦理報到注冊手續(xù),你現(xiàn)在住在哪里?”我小心翼翼地說:“昨天才到,就在小旅館里隨便住下來!彼目跉庀窈屠鲜烊嗽谡f話,卻又有點心不在蔫:“住到學(xué)校里來!蔽艺f:“就在這兩天到學(xué)校里來!彼ь^看著我:“為什么就在這兩天到學(xué)校來?你馬上就搬到學(xué)校來,我和宿管處聯(lián)系,住在學(xué)校安全些。下午你就去上課,手續(xù)我馬上給你開證明,這個不容耽誤。你知道為了你入學(xué)我費了多少事?你要珍惜!蔽蚁蛩乐x,他拉開抽屜,從一個硬面簿子里掏出一疊軟搭搭的發(fā)黃的材料,然后給我開了證明:“先搬到宿舍來,去上課,辦理注冊。獎學(xué)金我會替你申請,這一批還要等待,這個不能急。申請到的話,會有一千塊! 我再次向吳錦慶老師道謝,然后告別他。走到樓梯口,他追出來說:“張小姐,要不要派個男生幫你拿行李?或者你自己叫計程車?”我說:“不用,我的東西很少! 走出陰涼的辦公樓,置身在陽光下,我開始恐慌起來,那種恐慌像荒煙蔓草在內(nèi)心瘋長。其實我根本無錢讀書,也無心讀書。看到校園里青春面孔,他們?nèi)切氯。我一個內(nèi)心荒涼的老人,如何能和他們在一起相處?我確實沒有興趣去讀書,一絲一毫興趣也沒有。我自然也是沒有錢,現(xiàn)在哪有錢哪有心情去讀書?迫在眉睫的事就是找一份職業(yè),養(yǎng)活自己,真要到了當(dāng)?shù)袅斯霉玫奶倬庛y手鐲那一天,可就來不及。但是工作去哪里找呢?偌大的香港,似乎沒有我的存身之處。我停留在報攤前,簡陋的一個報攤,白布蓬拉起來,像上海的陽春面面攤,還要兼營茶水和零食。我買了幾份報紙,主要看它們的招聘廣告,卻沒有一個職位適合我,我甚至不如那些廣東、越南偷渡過來的難民,更不如菲律賓女傭,她們有的是力氣。 我在旅館里睡了三天,三天只出門一次,給在香港曾經(jīng)的朋友和遠(yuǎn)在日本的炎櫻發(fā)了信件,然后閉門不出。偶爾出去買飯,順便將晚飯也帶回來,有時候兩頓弄成一餐,只為了省錢。想起姑姑說過的話:“我現(xiàn)在只吃蔥油餅,省事!笔∈率墙杩,省錢才是目的。 但是,吳錦慶老師很快還是找到我,我并沒有告訴他的地址,他在港大周邊小旅館里一一打聽,最終通過住客登記找到了我。我站在昏暗的房間里,他就站在門外,看著我:“張小姐,你怎么回事?”我向他抱歉,然后說:“實在對不起,吳老師,您聽我說!彼l(fā)火了:“我不聽,張愛玲,你知道為了你來續(xù)讀,我費了多大周折?你是知道的,李開第先生也很清楚。可你一點不珍惜這個機(jī)會,那你來香港到底想干什么?”我說:“吳老師,您坐下來,聽我慢慢說。”吳錦慶說:“別說了,你今天下午必須去上課,否則的話,我沒法向校長交代——實話跟你說,很多議論都傳出來了,說張愛玲人已到了香港,卻遲遲不來注冊,明擺著就是通過續(xù)讀港大潛逃來港,她其實不是為了讀書,就是為了來香港。她這種行為與偷渡客沒什么兩樣,可能還更狡猾。張愛玲,我為人處世一向很謹(jǐn)慎,你不要讓我為難,我還要在港大討碗飯吃。你必須去港大上課,給我一個面子! 話說到這個份上,也可以說把我的一點小伎倆全撕破了,我自然不能讓別人太為難。更何況這一切全是因為我而引起,我站起來說:“好的,我現(xiàn)在就去注冊,我馬上搬到港大去——我不過是等待我姑姑給我寄學(xué)費來。走得太匆忙,大陸情形你不知道,錢一時不湊手。”吳錦慶說:“這個我和貝查校長說說,可以暫緩一緩! 吳錦慶看著我,把想說的話全咽下去,他可能也覺得剛才太狠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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