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死亡座席


作者:森村誠一,楊軍     整理日期:2014-08-26 21:31:54

主人公弦間康夫最初就是個劣等學(xué)生,從二流大學(xué)畢業(yè)后,干過夜總會男侍等10多種工作,始終在社會下層徘徊。弦間在飯店工作時認(rèn)識了三澤佐枝子,隨后二人同居?孔糁ψ拥馁Y助,弦間得以去美國干起向貴夫人出賣肉體賺錢的勾當(dāng),他在洛杉磯機場候機時便盯上了一位姑娘——后町那美。得知她是墨倉財團總帥墨倉高道的情婦的女兒時,弦間便主動粘上那美,歸國后,終于把她搞到了手。然而欲壑難填的他從人生的下層爬到華麗的上流社會后,為坐上“人間雅座”鋌而走險,殺人犯罪,最終身敗名裂。
  目錄:
  第一章新的獵物
  第二章“持票”之女
  第三章幸運之門
  第四章漂浮的船
  第五章雙面游戲
  第六章罪惡之胎
  第七章野心鑄成
  第八章征服果實
  第九章順位殺人
  第十章情死陰謀
  第十一章秘密警察
  第十二章平地黑云
  第十三章播種之果
  第十四章暴露兇兆
  第十五章命運反叛第一章新的獵物
  第二章“持票”之女
  第三章幸運之門
  第四章漂浮的船
  第五章雙面游戲
  第六章罪惡之胎
  第七章野心鑄成
  第八章征服果實
  第九章順位殺人
  第十章情死陰謀
  第十一章秘密警察
  第十二章平地黑云
  第十三章播種之果
  第十四章暴露兇兆
  第十五章命運反叛
  第十六章疑惑觸點
  第十七章致使遺物
  第十八章幽會陷阱
  第十九章死亡座席第一章新的獵物
  1
  這池塘位于神奈川縣相模市的腹地。因相模平原靠近丹澤山地,所以曲曲彎彎,順勢流淌的粘糊糊的泥水陳積在這自然與人工的邊緣區(qū)域。
  這池塘面積約有一萬平方米,周圍野生著櫻花樹和柞樹,一到櫻花盛開的季節(jié),當(dāng)?shù)氐娜藗兙颓皝碛^花,其余時間則無人涉足。
  池塘的名字叫龍棲塘,據(jù)說這是由于古老傳說中講到有條龍在此棲息而叫開的,可當(dāng)?shù)匕傩諈s管叫它“青塘”。漂浮著藻類的池水碧綠混濁,仿佛一條巨龍在此生息,那蒼寂幽遠(yuǎn)的水色,肯定會使人們聯(lián)想起它有著來歷的名字吧。
  以前這池塘有許多鯽魚,成為當(dāng)?shù)睾⒆觽兘^好的垂釣場所。也不知從何時起,朝鮮產(chǎn)的黑魚侵入進(jìn)來,把池塘的鯽魚吃得精光。
  因為這池塘距相模市較近,且又掩藏在大自然的懷抱之中,故而在風(fēng)和日麗的季節(jié),這一帶便成了情侶天國,但終因交通不便,所以仍然保持著這古池塘的安寧靜謐。
  有位少年住在池塘附近,從開始懂事時他就在這池塘邊游玩。父母對他說這里危險,不要靠近,可對這孩子來說,卻沒有比這里再開心的游樂場所了。與大人絞盡腦汁研制的人工玩具相比,這池塘倒蘊藏著種種樂趣。
  玩膩了就坐在池塘邊凝視著水面,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五光十色的幻想。可能是池底在冒氣,水面不斷出現(xiàn)小波紋。少年心想:這波紋也許是池塘的主人——青龍的呼吸吧!
  有時他一心想見識池塘主人的真相,便忍耐著恐懼感一直蹲到暮色降臨,最后還是父親為他擔(dān)心而前來尋找。
  青塘的池水經(jīng)常投映在少年心中,就是長大成人、成家立業(yè)以后,仍時常想起這蒼寂古老的水色。
  2
  弦間康夫在洛杉磯機場還未登上回國的飛機時便盯上了那個姑娘。
  年齡嘛,二十一二歲,雙眸明亮有神,屬于理智性的美貌,她擁有日本人罕見的勻稱體型。將視線從富有魅力的面容掃向全身進(jìn)而觀察時,大多數(shù)的日本女性都因雙腿丑陋令人失望,而這女子的雙腿則完美無缺。從那細(xì)俏的腳尖,一直到被綢緞裙子裹著的楊柳細(xì)腰,就像一件美術(shù)作品,呈現(xiàn)出精雕細(xì)琢似的外形美。那身著休閑套裝的身子看上去似乎有些消瘦,但憑著弦間那歷經(jīng)女人錘煉的眼力,早就看透了她身上關(guān)鍵部位是多么豐滿。
  倘若將她剝光成裸體,那肉身肯定同想像的一樣,而現(xiàn)在是輕紗素裹,更能激發(fā)男人的遐想。
  然而,弦間盯上她并非僅僅因為她身段的魅力,而是由于她的服裝以及瀟灑的談吐都含藏著高雅的上層社會的氣息。從外套服裝到提包飾物,均為昂貴之物。她仿佛不曉得那些物品要花大價錢購買似的抑制著這種華貴,乍看上去顯得質(zhì)樸無華。她本人的氣質(zhì)宛如埋在地下的黃金,從內(nèi)里放射出光芒,反而使那種抑制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可她本人卻毫無這種意識。她沒有勉強抑制自己,一切舉止極為自然大方,這說明她的成長環(huán)境優(yōu)越非凡。
  女性的天生麗質(zhì)再受到良好的環(huán)境培育,這可謂是藝術(shù)品的女子真是十全十美啊。但她也如藝術(shù)品一樣,并沒有受到什么觸摸,至今還存有一種未受過男人洗禮的純真。
  父母的嚴(yán)加保護(hù)使她不知曉男人的危險,所以,她就像自然動物園中的動物一樣,沒有絲毫的警戒心。身體盡管已發(fā)育成熟,但那天真無邪的笑臉,那和善近人的態(tài)度,那活潑爽直的用詞,都說明她對男子尚無免疫力。
  準(zhǔn)是大人物的女兒!
  弦間這樣認(rèn)為。父親的地位太高,所以男人都不敢接近。弦間的斗志油然而起,他深知,搞這種女人是大有可為的。弦間并不打算把她單單當(dāng)作發(fā)泄男子欲望的對象。他的經(jīng)驗告訴他,這種女人是“搖錢樹”。
  飛抵日本大約需要15小時,他準(zhǔn)備在這期間尋找機會。
  這兩年來的美國游學(xué),大大提高了他應(yīng)付女人的能力。從日本寄來的學(xué)費是來自女人之手,在美國的生活費、游樂費也都是從女人那里索取。
  若問他這兩年在美國學(xué)到了什么,他馬上就能回答:“女人。”其實,他也只能這么回答。
  在機場驗關(guān)時,弦間馬上跟住那女子,迅速從背后窺視了提交檢查臺的護(hù)照,方知她叫“后町那美”。當(dāng)然,她是頭等艙。
  弦間暗自慶幸自己也是頭等艙。不僅是飛機,列車、輪船、劇院等,凡是有級別的場所他統(tǒng)統(tǒng)都要“頭等座位”。即使無奈坐上了一般席位,也一定厭煩不已。
  他打算有朝一日能坐上社會的頭等座席,F(xiàn)在嘛,十分遺憾,不能說是坐上了社會的頭等座席,但今后一定要坐上?梢哉f,他是為了自己,才專程赴美去尋找專為自己準(zhǔn)備的頭等座席的。
  弦間認(rèn)為社會上無非存有三類人,即:坐在頭等座位和坐在一般座位的人,以及沒有座位的人。坐在頭等座位的人只是極少的一部分,對他們來說,社會只是個安樂場所,人生戲劇也以他們?yōu)橹行难葑。與其說他們是人生戲劇的主角,倒不如說是主客,因為即使是主演,也不過是在主客面前察言觀色的角色而已。一般座位是你爭我奪的,幸運者或能力強者方可坐上,其他人都要滾開?v然爭上了那座位,坐上去也未必舒服。好不容易坐上了,也不知哪一天就會被失去座位的人奪走。頭等座位則不同,因為是為自己設(shè)定好號碼的席位,所以誰也奪不走。
  既然作為人而出生,若坐不上頭等座位,就沒有出生的價值。
  那些日子的“努力”果然奏效,沒想到在今天歸國的飛機上竟遇到了如此理想的女子,能否把她搞到手,就看弦間的本事有多大了。
  頭等艙空無幾人,這就等于失去了只有她鄰座空著的偶然機會;若要向空姐提出想靠近那座位也未免過于卑俗。人都有一種身體周圍的領(lǐng)域感,就是說各人都保持著一種空間占有權(quán),都想確保自己身體周圍有一定程度的空間而不被他人侵入。這空間一旦被人侵入,就會產(chǎn)生不愉快的事來。這身體空間領(lǐng)域根據(jù)環(huán)境而變化。在上下班高峰時的電車?yán),這身體空間領(lǐng)域就明顯狹窄;而在空蕩蕩的列車、劇場中,它又?jǐn)U大起來,各人都按自己的眼光測視,根據(jù)不同場合,間隔一定的距離坐下。這就是所謂的人類“領(lǐng)空”。
  測量身體空間領(lǐng)域要正確,若搞錯這個尺度過于接近他人的話,便為“侵犯領(lǐng)空”,給對方以不愉快的感覺。特別是對方是異性的時候,更須注意這身體空間領(lǐng)域。有好多在上下班電車中的性騷擾,有一半都是侵犯身體空間領(lǐng)域的行為。
  弦間深知這一點,故沒有勉強靠近。到東京之前一定會有機會的——這就是他那“女性學(xué)歷”所培育的自信。
  洛杉磯至東京的飛行時間,加上在檀香山的一個小時二十分鐘的歇飛時間,共約十五小時,所以不必著急。他環(huán)視一番,發(fā)現(xiàn)頭等艙的客人均是夫婦和年長者,似乎沒有對她抱有野心的人。
  弦間判斷:抵東京之前是沒有“競爭對手”的。
  機會意外地迅速到來。飛離洛杉磯供應(yīng)午餐后不一會兒,她就離座向頭等艙專用的休息室走去。弦間認(rèn)定她的行蹤后,毫不遲疑地緊跟上去。休息室只她一人,好像她是來尋找圖書的。
  弦間若無其事地走上前去,心不在焉地向書架掃了一眼。為了消除飛行中的煩悶,這里備有以暢銷小說為主的通俗讀物。由于有了書,這身體空間領(lǐng)域也就消失了。
  書架上有幾本弦間知道的書。但是,僅僅知道書名而已,并沒有讀過。在日本的她時常給他寄來叫做慰問袋的郵包,其中就有幾本與這書架上相同的書。
  斜眼瞟了一下,好像她在挑選推理小說。弦間為了掩飾無事找事的尷尬,便隨意抽出了一本暢銷推理小說。這時她正巧看見,不禁“啊”地嘆了一聲。
  “您找這本書嗎?那么,您就看吧!”
  弦間馬上抓住機會,把書遞了過去。
  “那不耽誤您讀這本書了嗎?”
  她躊躇了。
  “沒關(guān)系,我可以看其他書!
  “那多不好意思!
  “沒什么。和您一起旅行,一味讀書就不禮貌了!
  “喲……”
  后町那美臉上泛起了薄薄的紅暈。即使再機靈的女性,聽到對自己的贊美之詞都決不會反感的。
  明知是無關(guān)痛癢的外交辭令,也作為背景音樂欣然聽之任之。然而,這種放縱的態(tài)度,實際上是允許了對手的進(jìn)一步接近。
  “好像您挺喜歡推理小說呀。”
  弦間又向深層邁了一步。
  “嗯。我討厭殺人的血腥描寫,但喜歡推理的解謎情節(jié),特別是這位作者的作品,撲朔離迷,我很愛讀!
  那美說出了剛才弦間讓給她的那本書的作者姓名。
  “啊,這位作者的作品,我有好幾本呢!”
  “是嗎?有《特急死刑》嗎?”
  “有。那本書恐怕會成為他的代表作吧!”
  “可以借給我嗎?在美國看到廣告時就很想讀讀,但錯過了購買機會。”
  “雖然我很想說愿意高興地將書借給您,但到東京之前是不想把書拿出來的!
  “為什么?”
  “好不容易同富有魅力的女性結(jié)伴而行,沒有任何男子會讓她沉溺于閱讀小說的!初次見面,我叫弦間康夫!
  “喲,您真會說話!”那美用手捂住嘴笑了幾聲,說,“對不起,我叫后町那美。”
  實際上,她只是介紹了弦間已經(jīng)知道的名字而已。兩個人就這樣獨占休息室聊了起來。當(dāng)空姐的廣播告知已快到檀香山時,他們方才因時間的流逝之快大吃一驚。
  在檀香山機場時,他們更加親密了。那美說她是大學(xué)三年級的學(xué)生,父親因工作來美,她就利用暑假跟隨過來了?墒,父親有件急事要回日本,只把她一人留在父親的好友家中,讓她一人在美國游覽。
  “令尊大人是個大忙人喲!”
  “他一個人顯得特別忙。不論什么事,他要不親自過問就放心不下!
  “好像令尊經(jīng)營一家公司吧!”
  弦間悄悄地放出了試探氣球。
  “好像搞了幾家實業(yè)公司,我不太了解父親的工作,父親也不跟家里人說!
  她是在父親的經(jīng)濟實力庇護(hù)下,未經(jīng)過風(fēng)浪波折而成長起來的吧!
  “弦間先生也工作了嗎?”
  那美開始詢問了。
  “我呀,半是工作,半是游玩!
  “大概是跨國公司吧!”
  那美再次把眼光落在了弦間筆挺的西服上。正因為他把從女人那里索取的錢財大半都花在服裝上,所以他自信:同任何時髦的花花公子比較,都不會相形見絀。
  “跨國公司嗎?”弦間覺得那美無意說出的“跨國”若換為“跨女人”則是正確表現(xiàn),他不由得一陣苦笑,說,“其實,我是奉公司之命到加利福尼亞大學(xué)留學(xué)兩年,現(xiàn)在回日本的。”
  “留學(xué)?學(xué)些什么?”
  “系統(tǒng)工程。”
  “真是門高深的學(xué)問!那是個什么學(xué)科?”
  “是門研究一個系統(tǒng)的經(jīng)營構(gòu)造,設(shè)計必要的系統(tǒng)的學(xué)問。比如,新建一個工廠的時候,將工程學(xué)上的問題、土地、工程管理、勞務(wù)等從現(xiàn)在到將來進(jìn)行綜合性研究的專業(yè)學(xué)科。”
  弦間賣弄起他死記硬背的那些現(xiàn)代用語簡要解釋。
  “真深奧啊!”
  那美佩服地點了點頭。
  “公司之命,不得違抗,可我自己也弄不太清楚。回到公司后寫什么樣的報告書呢,現(xiàn)在我都頭痛死了!
  “撒謊!到休息室來尋找推理小說,不是悠閑自得嗎?”
  那美的語氣很隨便了。
  “我只是想逃避那種焦慮呀。我真想就此下去,永遠(yuǎn)飛不到日本!
  “不要逞強撒謊了。如今就有急待回國的,尊顏上明明寫著呀,‘歸心似箭’!
  在飛離檀香山的飛機上,二人談笑風(fēng)生,歡暢交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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