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儒家價值的范導,并不能保證我們的生活無懈可擊,但失去儒家價值的范導,卻注定了我們的生活會一無是處。 中國文化的現(xiàn)代形態(tài),正在悄悄滋養(yǎng),想要成就一項事業(yè),就要充滿韌勁地挺住,把它苦苦地熬成傳統(tǒng)。 《思想的浮冰》為清華國學院劉東教授的最新力作,希望與讀者分享自己致力于復建清華國學院以來的所思所慮。書中文字在在流露出劉東在現(xiàn)代社會的危機時刻呼吁激活“中體西用”,思考中國文明新立場,熬出中國文化新傳統(tǒng)的良苦用心。 作者簡介: 當代最具獨立精神的學界“動手派” 以畢生激情為再造傳統(tǒng)而奔勞吶喊 劉東教授,清華大學國學研究院副院長。早歲師從思想家李澤厚,曾先后任教于浙大、南大、中國社科院、北大,講學足跡遍及亞美歐澳各洲;除國學領域外,所治學科依次為美學、比較文學、國際漢學、政治哲學、教育學,晚近又進入藝術社會學;發(fā)表過著譯作品十七種;創(chuàng)辦并主持了“海外中國研究叢書”“人文與社會譯叢”及《中國學術》雜志。 目錄: 自序:如臨如履地“叩其兩端” 政治觀念 遠近高低的盧梭 對韋伯的閱讀才剛開始 閱讀伯林的十年 政治哲學,仍要屬于哲學 文化傳統(tǒng) 意識重疊處,即是智慧生長處 講學社的眼界與胸懷 “必要之惡”的謹慎權衡 恢復社會的良性細胞 拾級而上的進學路徑 “禮失求諸野”之后 重造滋養(yǎng)思想的一方水土自序:如臨如履地“叩其兩端” 政治觀念 遠近高低的盧梭 對韋伯的閱讀才剛開始 閱讀伯林的十年 政治哲學,仍要屬于哲學 文化傳統(tǒng) 意識重疊處,即是智慧生長處 講學社的眼界與胸懷 “必要之惡”的謹慎權衡 恢復社會的良性細胞 拾級而上的進學路徑 “禮失求諸野”之后 重造滋養(yǎng)思想的一方水土 藝術美學 古拉格的拉鋸 沖突與團圓的文化功能 苦痛生珠 清華美學的世紀接力 不立一法,不舍一法 知識生產 重新激活“中體西用” 對于“潔凈學術水土”的鄉(xiāng)愁 經典閱讀的混亂現(xiàn)狀 文化如何走出去 為了中國熬出傳統(tǒng) 重振國學,守護; 代后記:長達三十年的學術助跑向死而生:站在思想的浮冰上 1985年,可謂劉東學術生涯的真正開端。是年,他考入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師從當時“思想界第一人”李澤厚,攻讀博士學位。作為八十年代文化熱潮中的積極分子,劉東1988年開創(chuàng)了國內規(guī)模最大、延續(xù)最久的學術譯叢——“海外中國研究叢書”,25年的執(zhí)守已經積累下200多個品種,為的是中國知識界能夠開眼看到國外中國研究的核心成果,激發(fā)思想的碰撞和交流。 1990年獲得哲學博士學位后,劉東留在社科院外文所工作長達十年。此間,旨在譯介國外最新政治與社會理論的“人文與社會譯叢”,又被他組織起來。2000年,他離開社科院,任職于北京大學比較文學與比較文化研究所,直至后來調任清華。2001年,劉東創(chuàng)辦并主持由哈佛燕京學社資助的《中國學術》季刊,不但匿名評審嚴,學術標準高,而且一開始就設定了中外學者同場對話的格局,現(xiàn)已成為中文學界最重要的學術期刊。 與同輩學人相比,劉東是相對獨立且自由的,他從未申請過任何科研項目,一頭扎進并不被官方重視的翻譯事業(yè)中,寧愿走一條坎坷卻堅實的治學道路。他戲稱自己是“中國學術翻譯界的法人代表”。因為劉東經常說,歷史是由“傻子”創(chuàng)造的,所以堅決要做“動手派”而非“袖手派”。他將自己的處境比喻為“在思想的浮冰上”,隨時都有滑落到另一端的危險,因此只能時刻謹慎地權衡,調整自己的位置。 劉東相信,未來中國的變革重在知識階層,因此他不懈地批判中國的學術生態(tài),憂心知識生產。2012年《我們的學術生態(tài):被污染與被損壞的》一書出版,劉東毫不留情地揭露了中國學界的亂象和困境。他希望自己多年策劃和累積的學術成果,能夠促使國內學界理順自身的知識生產體系,進而參與到世界的知識生產體系的創(chuàng)建中。 文摘:……筆者眼下最為關切的是,由于在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中,向有所謂“藥食同源”之說,所以,在動物食用方面的上述權衡與限制,就同樣要體現(xiàn)在動物的藥用方面,因為中醫(yī)所主要利用的藥材,還是植物性和動物性的藥材。—由此就可以看出,對于動物性藥材的這種外來的疑慮,會使中國這種已經式微的文化遭遇到更大的徹底滅絕的危險。 說到底,這里反映了一個傳統(tǒng)文明跟現(xiàn)代文明的本性上的沖突:工業(yè)文明當然不會這樣利用動物和植物,因為在它的眼界里,根本就沒有如此繽紛而多樣的、充滿神奇功效的、值得以“神農嘗百草”的精神去探險的那個自然世界。—它執(zhí)著地迷信著的,只有它自己的創(chuàng)造奇跡的實驗室! 所以,如果從文化相對主義的角度來分梳,只有農耕社會中的人們才會生出農耕社會的先入之見,他們更喜歡草本的、天然的東西,哪怕是把它們摻和在并不下咽的牙膏里面。然而,就像不久前圍繞“甜葉菊還是阿斯巴甜”的爭論所反映的,生活在工業(yè)社會中的人們照樣會有工業(yè)社會的“先入之見”,他們寧可相信合成的東西—特別是當這種人造的東西又跟大工業(yè)的利益暗中連在一起的時候。 事實上,前些年就已圍繞著虎骨的藥用發(fā)生過大同小異的爭論了,而那場辯論的結果簡直讓人無所措手足:居然就連人工養(yǎng)殖的老虎,哪怕是過了生育期的,甚至到了淘汰年齡的乃至干脆已經死去的老虎,也一概被禁止采用了。由此,所有需要這種藥材的病人,只能自嘆生不逢時了!@哪里還談得上“以人為本”呢? 正是在這個意義上,這種只準投入、不準產出的禁令,如果還要一意孤行下去,就會弄得連保護老虎都難以為繼!如若不信就再試試看:如果連天下所有的雞只都不許食用,那么也許根本就用不了幾年,這種眼下正遍布全球的、連動物保護主義者也都在放心大嚼的家禽,照樣會成為下一輪的珍稀動物! 而近來圍繞“活取熊膽”的輿論風暴,沿著上述的分析話語,則更加凸顯了這樣的危機。必須先行說明,我個人對于這個具體案例本身并沒有任何確定性的意見,因為我恰好反過來認為,對這個問題不需任何先入之見,倒需要先去仔細地、全方位地權衡。—然而我卻感到,在眼下傳媒和公知都“一邊倒”的情況下,卻有必要沿著上面的思路向公眾提醒一些反向的問題。 盡管只屬于書本的間接知識,很少有人親口品嘗過,但我們肯定都知道,在中國的飲食文化中熊掌一向被視作美味中的極品珍饈。不過,當我從電視上見到,有人居然一次販運了一麻袋熊掌,視覺上還是受到了很大沖擊—那么多違禁品被呼啦啦倒出來,該是多少只狗熊的手掌啊,而且還都這么像是人類的手掌!所以,如果僅僅為了自己的口腹,對于如此可愛的、如此“擬人化”的動物,我們絕對是應當放過的。 不過,一旦說到“藥用熊膽”的問題,正像那句有關“魚和熊掌”的古語一樣,我們最好謹慎一些,充分意識到其間的兩難權衡:一方面,可以想象,就算熊膽是一種珍貴的藥材,像現(xiàn)在這副樣子的大規(guī)模活取,又肯定屬于現(xiàn)代性對于傳統(tǒng)因子的災難性放大,—就像幾千年來象征喜慶與避邪的爆竹,也從來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能讓整個京城陷入一片火海和煙幕的戰(zhàn)爭場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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