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岸,曉風殘月。月色蒼白,長堤蒼白。沈勝衣一身白衣,獨立在月色柳影之中。人與綠楊俱瘦。風吹,柳舞,人也似要凌波飛去。人畢竟并未被風吹走,霧卻已隨風飄來。煙霧。煙霧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這個人也是一身白衣,頭上一頂白范陽笠子,低壓眉下,遮去了一大截面龐。這個人身材同樣瘦長,右手低垂,左掌一支長劍。綠鯊皮鞘,黃金套口,劍長足有六尺,名副其實,的確是一支長劍。這個人一移步,地上就是兩個腳印,一個圓洞。敢情這支劍還是這個人的手杖?這個人走得很小心,腳步起落,一點兒聲息也沒有。這個人從沈勝衣背后走來。沈勝衣竟似完全沒有覺察。七丈已走過,還差一丈。一丈對別人來說也許仍遠,對這個人來說,卻已足夠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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