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那一年,她開始了一段如桃花般燦爛的愛情。然而再甜蜜的愛戀,終究還是敵不過世事變遷。那個完美如書中的人,那個曾疼愛她的人,卻殘忍地毀滅了她的世界。多年后意外重逢,恍然間變了樣的男子,已不是記憶中驕傲英俊的少年。那雙桃花眼,曾經(jīng)那么燦爛那么明亮,如今卻鋒芒盡斂。當(dāng)愛突然消散,回憶翻滾著不平息,最怕的就是聽到你的消息。當(dāng)年的離別,又隱藏著什么? 楔子 靳知遠(yuǎn)坐在車?yán),轉(zhuǎn)頭去看咖啡店窗口的位子,綽綽約約只見兩個人影:他知道那里坐著的是施悠悠和姐姐。其實(shí)他已經(jīng)見過悠悠,很漂亮。好幾年了,再沒見過面,長什么樣都有些淡忘,只記得她的笑,純凈明亮,叫人想起可愛的檸檬黃色調(diào)。 靳維儀的電話又打來了,他沒接,雙眼微微一閉,推開了車門。 對面坐著的女子,從他進(jìn)門開始,一直極有禮貌地看著他的臉,卻獨(dú)獨(dú)避開了他的眼睛。她比起以前,清瘦了很多。其實(shí)以前也瘦,可臉總是有些圓,現(xiàn)在褪去了嬰兒肥,下頜便尖尖的。她一直在微笑,牙齒潔白漂亮,真像是小小的一排貝殼。以前戴著牙套,她也不會覺得不自然,總是說:“牙套更需要曬太陽!” 靳知遠(yuǎn)沒有半絲分神,在姐姐身邊坐下,可神色比自己想象的更冷峻。 她打招呼,表情竭力沉穩(wěn)。“你好。”可還是覺得氣息有些不穩(wěn),驀地想起那個晚上,自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墒亲詈,他的聲音冷酷得像是末日審判:“施悠悠,我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 互相間只說了幾句話就開始冷場。 維儀最初是好心,可也不忍心看到這樣尷尬下去,輕輕咳嗽一聲,有些自嘲:“好像這不是一個好主意。”她朗朗一笑,“好了,我還有事。知遠(yuǎn),你要不送悠悠回去吧?” 施悠悠手里的咖啡已經(jīng)冷卻,泛泛的浮著一層白沫。明明是青春鼎盛的日子,明明可以鮮衣怒馬的日子,重逢遇上他,將這些統(tǒng)統(tǒng)褪色。只是還竭力維持著唇邊笑容,或許可以作為最后的防線。 靳知遠(yuǎn)一直在看著她說話,眸色烏黑深沉。她的笑,早就不像以前那樣,明朗爽快。如今溫婉而清淺,云淡風(fēng)輕。他忽然覺得有些煩躁,便忍不住松了松領(lǐng)口。 悠悠利落地站起來,甜美的唇角帶笑:“不用了,我打車回去就可以了。”她比他們走得都要快,甚至不需要等待回答,已經(jīng)站起來,像是避之不及;腥痪陀腥玑屩刎(fù)的感覺,似乎只要離開這個人的視線,她便鉆出了水面,可以重新大口呼吸。 靳知遠(yuǎn)坐著沒動,這樣的天氣里,施悠悠只是在針織衫外套了一件黑色大衣,露出了白玉般修長的頸,再也不像以前,縮在大圍巾里,毛茸茸的叫人愛憐。靳維儀看著他,無奈地?fù)u搖頭。 只是片刻工夫,他像是下定了決心要追出去,低頭對維儀說:“姐,我先走了。” 施悠悠坐在車?yán),忽然記得翻出了包里隨身帶著的小鏡子,她伸出舌頭,安靜地看著小小的鏡面,舌苔上劃過的那條近乎淺白的痕跡。這幾年的時光,只要是對著鏡子,她總是忍不住去照,也有同事注意到的,打趣她:“施悠悠,你給舌頭化了妝呢?還是給牙齒?”她就說:“沒有,我就看看唇膏褪色沒有。” 到了住處,她付了錢下車,可靳知遠(yuǎn)卻在身后快步趕上來。悠悠回頭,忽然有些暈眩。是自己記錯了嗎?他的眼睛并非很大,又是內(nèi)雙,有時候沉默,就會帶出幾分凌厲;更多的時候?qū)χ约盒Γ惋@得璀璨迷人?涩F(xiàn)在,隔了幾步的距離,卻從他的眼里讀出了茫然和幾分躲避?伤诙惚苁裁矗 他沉默,英俊的臉上連笑意都深斂,只是抓住了她的手腕。 肌膚相觸的那一刻,往事如流水,卻倒卷著襲來,她有些恍惚的看著那雙桃花眼,曾經(jīng)燦爛而明亮的,如今卻藏起了鋒芒,只有淡淡光芒流轉(zhuǎn),像是天邊散落的雪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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