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尼羅河畔殘陽如血,風(fēng)凈塵銷,聽紙莎草輕吟淺唱,那延續(xù)到今天的情歌。公元330年,古羅馬狄奧多西大帝強制推行基督教,敘利亞行省內(nèi),古埃及的宗教和文化岌岌可危。后無退路的讀經(jīng)祭司們,為了保存一脈香火,由絲綢古道輾轉(zhuǎn)來到中國,改姓為司徒氏,落地生根。時至今日,司徒氏后人,考古學(xué)天才少女司徒丹接到埃及考古隊的邀請,意外踏上歸鄉(xiāng)路。不知名的王陵中,司徒丹感受到莫名召喚,居然昏迷在地,精神卻穿越到古埃及,成為一代明君左塞法老的妹妹。左塞王治下的埃及,正當(dāng)存亡之際,鄰國迦南陰謀進犯,兵鋒未至,美女先行。迦南千嬌百媚的公主,冰冷如鐵的法老,莽撞倔強的司徒丹,穿越時空的糾葛,難舍難分。情至濃時情轉(zhuǎn)薄的無奈,英雄末路時的惆悵掙扎,古埃及宮廷的華麗與陰謀,第一座金字塔隱藏的秘密,尼羅河畔的鮮血與烈火,愛與恨,生與死,穿越時空,只看尼羅河匯聚而成的淚水。 楔子 月亮像生了銹一樣掛在天上,像一把沾了血的鈍刀滲透出暗紅的顏色,在這樣的月光照耀下一切都顯得詭異而迷蒙,就像是身處一片沼澤地般的似是而非,抬眼望去它似乎很遙遠。 真是個彌漫著殺氣的夜晚。 城墻上火把明滅,微弱的光照耀在君士坦丁堡的大街上,越顯角落的黑暗。這一段小路緊貼著城墻,就連白天都很少有人經(jīng)過,更何況是在這樣的夜晚。路邊的陰影下,不知是什么的尸體縮成一團,腐敗的惡臭如此清晰的刺激著鼻孔,除了那些骯臟的東西沒有什么會對此投去一眼。 夜更深了,整個街道安靜的就仿佛通向地獄,即便偶爾有蟲鳴叫也是短短的嗚咽一下,就像是垂死前的掙扎。自從狄奧多西大帝發(fā)布盡除異教的命令以來,各地縱然反抗聲不斷,但殘暴而血腥的鎮(zhèn)壓依舊讓一切都乖乖的閉上了嘴巴。通往王宮的道路被設(shè)了雙崗,也許是因為皇家的尊嚴(yán),也許是因為狄奧多西知道想殺他的人太多,總之想要接近這個地方實在太難了。 然而意外之所以被稱之為意外,而不叫做意內(nèi),正是因為他的無法預(yù)測。 值夜的禁衛(wèi)軍波里羅斯最近患了眼疾,幾乎到了不能視物的地步,在白天或許還好些,但天一黑……他怕就此被當(dāng)做廢人趕出軍隊,那種即將面對的生活想想都發(fā)抖,所以他對誰都沒有透露,只是每天依舊背著人,用教堂的圣水沖洗眼睛,希望上帝的救贖能早日來到自己身上。 今夜又是如此,當(dāng)他用握劍的手舀著圣水往眼睛里沖洗的的時候,火光突然一閃,波里羅斯隱約看到小徑上有個影子閃爍,悄無聲息,飄忽如鬼魅般。也許是自己看錯了,看來這雙眼睛,不想想辦法真的是不行了。他想到這搖搖頭,晃了晃已經(jīng)空了的瓶子,唉……明天看來又要冒險悄悄到教堂去取一些了。 周圍再次安靜了下來,西莫多帶著五個少年從陰暗中悄悄露出頭來,為了刺殺狄奧多西,他們可是策劃已久了,F(xiàn)在已經(jīng)兵分兩路,費盡千辛萬苦的終于從埃及到達了君士坦丁堡。他們本是讀經(jīng)祭司,埃及眾神之仆、尼羅河之子,本應(yīng)該十指不沾凡間鐵,一生永遠追隨著萬能的阿蒙神,但就因為那可惡的法令,讓他們不得不背井離鄉(xiāng),讓他們神圣埃及的古文字瀕臨滅絕,有什么東西能比喪失自己的文明更加可怕呢? 西莫多他們悄悄地貼近著王宮,守衛(wèi)的森嚴(yán)讓他們每前進一步都難如登天,盡管如此,他們依舊不改初衷,憤怒已經(jīng)燃燒了他們所有的斗志,每一滴鮮血都在沸騰著。 突如其來的喊殺聲讓他們震驚,透過沉沉的夜幕兵刃交錯的聲音格外尖銳,狄奧多西大帝的衛(wèi)兵們?nèi)框}動起來;鸢衙髁烈郏瓦B剛才的波里羅斯也拔出兵刃沖進了王宮。西莫多幾個人面面相覷,只聽有人用古埃及語大吼:“法老將會懲罰罪惡的根源!”接著便是兵刃刺穿肉體的聲音,那悶響像是鋸子一樣劃爛了西莫多的心,他知道這是另一隊伙伴們在向他們示警,也是他的好友伊普拉提最后的宣告。他還記得,在埃及的時候,伊普拉提是個平和的老人,每天以整理大圖書館的紙莎草書卷為樂。這樣學(xué)識淵博的老人,是不應(yīng)該長途跋涉、歷盡艱險的,更不應(yīng)該血灑異鄉(xiāng),想必在臨終前,他手中還握著那不知究竟該怎么用的武器…… 軍隊連夜封鎖了所有路口,就因為叛徒的出賣,他們的行蹤也暴露了。禁衛(wèi)軍鬧哄哄的全城搜捕,凡是有嫌疑的人全部被抓了起來,嚴(yán)刑拷問。寧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狄奧多西大帝的憤怒可想而知,君士坦丁堡一時間人心惶惶。 天亮了,卻依舊是陰沉沉的,并不像要下雨,金角灣的海風(fēng)吹來,陰寒徹骨。西莫多和伙伴們像乞丐一樣蜷縮在橋下躲了一夜,而衛(wèi)兵推搡著被捕的幸存者,正好從他們頭頂經(jīng)過。瓦藍吉人(拜占庭皇帝專門從北歐雇傭來的皇家衛(wèi)隊)的北歐口音含混粗糙,不過,他們畢竟是博學(xué)多識的讀經(jīng)祭司,還是隱約猜出對話的內(nèi)容——這些幸存者,將在托普哈內(nèi)廣場被公開處刑。西莫多決定放手一搏,孤注一擲地去法場刺殺狄奧多西。 城里的百姓全部被從家中趕了出來聚集到廣場,伊普拉提枯槁而蒼老的尸體被釘在圣安東尼十字架上,身上的血液已經(jīng)呈現(xiàn)棕紅泛黑的顏色,天空偶爾有烏鴉飛過“嘎嘎”的叫幾聲,像是在歡喜著又一場盛宴的拉開序幕。西莫多藏在人群中,將短刀別在衣袖里,手中拿了一個吹管,不著痕跡的隨著人群向坐在高處的狄奧多西的方向移動。 寒光一閃,圓滾滾的腦袋順著木質(zhì)階梯滾到地面,百姓們的抽氣聲像是低沉的短笛,在廣場上清晰可聞,有些人捂住了眼睛不敢看如此殘忍而血腥的一幕,有些人則是麻木般的盯著地面,而有些人則是竭斯底里的歡呼。狄奧多西微微的翹著嘴角,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似乎很滿意大家的反應(yīng),他剛想站起身講話,突然“噗”的一聲短促的悶響,吹管飛出的細(xì)針正好打在叛徒的喉嚨上,沾了蛇毒的細(xì)針讓他連哼的聲音有沒有,就那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痙攣的手指緊緊攥住皇室紫色的羅帷,帶倒了一大片儀仗旗幟,瞪大的眼睛仿佛恐懼著阿努比斯將賜給他最嚴(yán)酷的懲罰。 這樣的轉(zhuǎn)變真是史料未及,短暫的寂靜過后場面開始混亂起來。此時,西莫多趕前幾步對準(zhǔn)了狄奧多西想向他吹毒針,但卻被他身邊的衛(wèi)兵擋在了前面,毒針狠狠的扎進衛(wèi)兵的眼睛,連血都沒流出來。他不是別人正是波里羅斯,腰間那為了掩人耳目的酒壺被他笨重的身軀壓碎了,剛裝好的圣水頓時流了一地。他就這樣帶著狄奧多西最忠誠的衛(wèi)兵這個頭銜去見上帝了,但愿在那里,上帝可以治好他的眼睛。 大家哭喊著四處奔走,猶如盲目的羊群,整個廣場亂成一鍋粥,陰冷的風(fēng)將霧吹散,灰色的云層翻滾著流動的很快。西莫多想要趁亂上前用短刀拼命卻被身邊的同伴給拉住了,“快走!我們不能都死在這里!”接著幾個細(xì)瘦的身影轉(zhuǎn)身向沖來的衛(wèi)兵撲去,用血肉之軀纏住暴虐的刀劍,只為了給他們留下一線生機。 接連三天沒命的奔跑與躲藏,埃及偉大的讀經(jīng)祭司只剩下最后三個人了,街道上的濃重的血腥味時不時的刺激著他們的鼻腔。刺殺失敗之后,接踵而來的是皇帝瘋狂的報復(fù),為了搜捕在逃的刺客,很多君士坦丁堡無辜的百姓付出了血的代價。 無路可去,無法躲藏,這樣的境況雖然早有預(yù)料,但是真正面對的時候卻依然是人手足無措。也許是他們絕望的忠誠得到法老的庇護,在巷尾的破酒館,他們遇到了一伙要去往東方的商人。西莫多所剩無幾的金子和雄辯的口才幫上了大忙,他們很快便被商隊接納了…… 商船會載著他們遙渡地中海,回到故鄉(xiāng)埃及,然后,如果眾神準(zhǔn)許的話,也許正好有另一只商隊,能帶領(lǐng)他們脫離拜占庭帝國的領(lǐng)土,遠遠逃離狄奧多西大帝的憤怒。只是迎接他們的還將會是什么呢?沒人知道,連他們自己都無從預(yù)知,只要能遠遠地逃離這滿是罪惡的拜占庭帝國,為讀經(jīng)祭司留下最后的血脈便是他們最大的愿望…… 正文 阿陶姆(Atum) ——眾神之神,他創(chuàng)造世界,他是一切之始。落日太陽之神啊,將凡人的命運寫在紙莎草上,筆落下,一切皆以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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