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有滅霸的能力,云小諾最想消滅的人絕對是班長大人衛(wèi)擎宇!明明云小諾是當著衛(wèi)擎宇的面幫學弟撿課本才遲到,他還是毫不留情地給她記了過;明明云小諾寫出了解題方程式,他還是以她最終答案不對為由給她打了零分;更可惡的是,云小諾的十八歲成年禮也被他一通告狀電話破壞了!怒火中燒,云小諾畫了個圈圈詛咒班長大人滾蛋,但萬萬沒想到愿望竟然成真了!可緊接著她就悲催地發(fā)現(xiàn),只要她不復活班長大人,時間就會永遠停留在對方“死”去的那一天。咦,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咒班長大人一百次再救一百次……這好像是個死循環(huán)?! 第一章 畫個圈圈詛咒你 “云小諾,你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 云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躺在床上的少女以極其不雅觀的姿態(tài)四仰八叉著,睡得正酣,被子和枕頭掉了一地。 被吵醒的云小諾不耐煩地吸了吸鼻子,眼睛舍不得睜開,嘟囔道:“鬧鐘都還沒響呢……” “已經(jīng)七點了!”云媽“砰砰砰”地敲著門,云小諾若是再不開門,估計她下一秒就要破門而入了。 聽到“七點”的云小諾從床上“吭哧吭哧”地爬起來,看了眼鬧鐘發(fā)現(xiàn)才三點,但窗外天已蒙蒙亮。 她拿起鬧鐘拍了拍,時針和分針一動不動。 原來是壞了!她平日里定都是六點半的鬧鐘!糟糕!要遲到了! 云小諾急匆匆爬下床,沖進衛(wèi)生間接了盆水,然后一邊蹲馬桶一邊刷牙洗臉,又利落地扎了個丸子頭。 她頭發(fā)正處于半長不短的階段,放下時脖子周圍很難受,所以經(jīng)常扎成一個丸子的形狀,再搭配上那張圓圓的臉和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上去尤其可愛,總是讓人聯(lián)想到“古靈精怪”這個詞。 出了衛(wèi)生間,云小諾迅速換上校服,將昨晚翻開卻壓根沒看的語文課本塞進書包里,隨后拎著書包出門沖到玄關(guān)處換鞋。 云爸坐在沙發(fā)上認真地看著報紙,旁邊的收音機在晨間新聞里穿插著星座算命:“今天是三月一日,在這一天出生的人很容易受到艱難挑戰(zhàn)的吸引,如果要求他們?nèi)諒鸵蝗盏刈鲋貓笫强深A期的工作,簡直是要他們的命……” 云媽走到云小諾身旁,將兩個面包、一瓶牛奶以及兩個雞蛋塞進她的書包里:“你都高三了,要記得吃早餐補充些營養(yǎng)!” “對了,媽,我鬧鐘壞了,記得幫我修一下!”云小諾說道。 云媽點點頭應下。 云小諾剛上小學的妹妹云朵朵背著大大的書包走了過來,伸出雙手討要:“媽媽,我也要雞蛋! 云媽看著云朵朵胖胖的身材,無奈道:“你都吃了三個,不能再吃了! “小胖妞,你該減肥了!”穿好小白鞋的云小諾伸手用力地在云朵朵的腦袋上摁了一下,嬉笑著跑出家。 “今天你生日,放學早點兒回來!”云媽在她身后喊道。 “知道了!”樓梯處傳來匆忙的腳步聲和云小諾響亮的嗓音。 “這孩子,總是冒冒失失的!痹茓寭u搖頭,無奈地嘆息。 “耶!晚上可以吃蛋糕了!”云朵朵舉起雙手表示歡呼。 云媽戳了戳云朵朵的腦袋:“天天就只知道吃,都胖成這樣了還吃!” 云朵朵胖嘟嘟的臉頓時委屈成一團。 沒錯!今天正是云小諾十八歲的生日!三月一日,雙魚座,和她本人的氣質(zhì)性格很相符,天真爛漫,富于幻想,大大咧咧才是她的本性,粗心大意是她自認為傻人有傻福的歪理。 比如此時此刻,騎著電動車上學的她因為出神差點兒追尾了前方的出租車,好在她一個急剎車,在距離出租車屁股只有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停下。 云小諾后怕地拍了拍胸脯安慰自己,然后擰動電動車轉(zhuǎn)把,以比剛才更快的速度前進,狂沖到校門口。等在停車場鎖好電動車后,她便朝著教學樓的方向奔去。 學校最近在修路,門口林蔭小道上鋪滿了稀碎的石子,正對著大門處有塊巨大的LED熒屏,上面無間休地循環(huán)播放著高一至高三學生,每次月考年級前十名激情澎湃的學習宣言。 云小諾剛跑到LED屏幕下方,畫面正好跳到了高三文科年級第一名衛(wèi)擎宇那張冷漠的臉——若不是因為他的嘴唇微張,木訥的神態(tài)還會讓人以為眼前的是張靜止圖像,只聽他說道:“我是高三一班的衛(wèi)擎宇,我的座右銘是: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 冷漠的不夾雜任何感情的話語從他的嘴里說出,像一陣陰風,刮得云小諾的背脊一陣發(fā)涼。 這個衛(wèi)擎宇,就是一個令人糟心的存在。 雖然他生得好看,白皙清秀的臉龐完全可以拿來當漫畫素材,加上個子很高,一眼望過去絕對是驚艷眾生的長相,但只要跟他接觸過就會發(fā)現(xiàn)——你人生一大半樂趣都是被他剝削的! 衛(wèi)擎宇就是那種,每個人都曾在學生生涯遇到過的“正氣浩然型”的同學。這類同學多是班干部,他們做事從不講情面,鐵面無私到讓人頭疼,“通融”這個詞在他們的人生字典里壓根沒有,而且他們還有著崇高的理想:讓身邊的同學、朋友都向自己看齊! 管你是扶老奶奶過馬路,還是進門口時摔了一跤,對他們而言遲到就是遲到,你要是有意見?跟老師說去!就比如云小諾接下來的遭遇—— 從學校門口到教學樓大概有四百米的距離,云小諾跑得氣喘如牛,不想剛踏上臺階時,與一個迎面跑下來的男生撞了個正著。 云小諾一屁股向后跌坐在地上,痛的“哎喲”了一聲,而那個男生顯然也被撞得不輕,直接從臺階上滾到了教學樓前的空地,手里的一摞試卷也散落四周。 “啊,對不起!”云小諾本能地道歉,捂著屁股,半蹲著去幫他撿試卷,看到試卷上班級一欄填著“高二一班”。 原來是學弟啊,云小諾心想。 男生看到云小諾有些驚喜,臉上抑制不住興奮的笑容:“學……學姐……” 云小諾來不及與他搭話,匆匆忙忙地將試卷撿完,凌亂地堆成一疊,放到他手上:“抱歉啊,我先走了!” 云小諾站直身子,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己班級——高三一班所在的三樓,竟然看到了衛(wèi)擎宇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對方正以一副“王之蔑視”的模樣盯著她。 “嘶——”云小諾頭皮發(fā)麻,這個衛(wèi)擎宇連任兩個半學期班長以來,每天早晨都風雨無阻地站在教室門口,手里拿著一張名單,記錄著遲到同學的名字。 云小諾捂著仍舊疼痛的屁股,一瘸一拐爬上三樓,果不其然在樓梯口遇見如高山一般,巋然不動地站立她面前的衛(wèi)擎宇。 “你遲到了!边@四個字從他口出吐出,猶如死刑宣判一般,活似無情的閻王爺。 云小諾看了眼手表,果然遲到了一分鐘。 “我剛剛幫學弟撿試卷,你看見了!痹菩≈Z垂死掙扎。 她知道衛(wèi)擎宇向來不講人情,這也是所有老師都喜歡他并且把獎罰交給他的原因。 “但你遲到了。”衛(wèi)擎宇又冷漠地重復了一遍。 雖然他很贊賞云小諾幫學弟撿試卷這種友愛的行為,但是一碼歸一碼,遲到就是遲到,沒有商量的余地。 云小諾試圖跟他講道理:“我?guī)蛯W弟撿試卷,本質(zhì)上跟扶摔倒的老奶奶是一個道理,生而為人,總該要有點良心吧?不能見死不救!如果僅僅是因為顧及遲到就不幫學弟撿試卷,那是特別自私的行為,也會在學弟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這樣一來,學弟很可能會認為天下的學姐都是極其無情無義的!” 衛(wèi)擎宇拿著筆的手頓了頓,停留在半空中,云小諾以為他終于開竅了,沒想到他卻是甩了甩筆墨,飛快地在遲到那一欄的名單下方寫上云小諾的名字。 他邊寫邊道:“幫助同學是好事,但這和你遲到無關(guān)。如果你早來一點就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更不會因此遲到了!闭f完,他抬頭瞥了云小諾一眼,重新低頭繼續(xù)寫完最后一個字,才道,“要是你在課業(yè)上用功一點,說不定老師會念及你助人為樂的良好品質(zhì),不打電話請家長談話!闭Z畢,衛(wèi)擎宇毅然轉(zhuǎn)身走進教室。 “衛(wèi)擎宇!”他身后的云小諾氣得發(fā)抖。 這已經(jīng)是云小諾這個學期以來第三次被記遲到了,遲到三次會變成一次小過,不僅會在月考成績中扣掉五分,還可能打電話通知家長。 云小諾走進教室,在最后一排落座,班里的座位是按照學習成績劃分的,前十名能在前三排里自由選擇位置,其余的依次后推,最后一排理所當然是成績墊底的,像被釘在恥辱柱上一般。 晨讀時間,衛(wèi)擎宇帶隊早讀,他不僅是班長,還身兼各個科目的課代表,所有老師對他的評價都極高,比如:這孩子坦誠實在,聽話順從,事情交給他絕對放心。 但衛(wèi)擎宇本人似乎不知情的是,全班中下等生們都對他恨之入骨。 早讀的時候,衛(wèi)擎宇不是站在講臺上念書,而是在各個同學身邊來回轉(zhuǎn)悠。他若是發(fā)現(xiàn)某個同學沒念出聲或者偷懶打瞌睡,便會用指關(guān)節(jié)在桌子上敲打出清脆無比的聲音,同時用冷漠的腔調(diào)警告對方一次,若是對方不聽,他便會記下來報告老師。 “你怎么又遲到了?”坐在云小諾身邊的譚唯安舉著課本擋住臉,小聲問道。 “別提了!痹菩≈Z垂著頭,一臉無精打采。 “今天是你生日吧?得開心點。”譚唯安安慰道。 云小諾點點頭,正準備打起精神好好念書,衛(wèi)擎宇不知何時繞到她身后,聲音低沉如地獄里傳來的死亡之音:“早讀的時候不許講悄悄話! 他低頭看到云小諾扎歪的丸子頭,強迫癥發(fā)作,想幫她掰正,但最后只是別過頭,不讓自己的視線停留在上面。 誰知云小諾突然扯開嗓子,大聲念起了課文,把衛(wèi)擎宇嚇了一跳:“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 衛(wèi)擎宇看著眼前搖頭晃腦的少女和她歪歪的丸子頭,頗有些長輩面對性格調(diào)皮的孩子時的不滿及無力感,于是抿抿唇走開了。 譚唯安瞥了一眼云小諾,在課桌下沖她豎起大拇指。云小諾看了一眼,得意笑笑,兩人低頭認真念起課本來。 “鵬之徙于南冥也,水擊三千里,傳扶搖而上者九千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朗朗的讀書聲傳出高三一班的教室。 語文課上,老師要求大家默寫今早晨讀的課文《逍遙游》,此言一出,班上坐在后半排的同學頓時哀號不止。 “衛(wèi)擎宇,你去后面的黑板默寫。”語文老師說道。 衛(wèi)擎宇的字寫得很漂亮,原本應該拿來畫黑板報的教室后面的黑板,在高二之后便變成了衛(wèi)擎宇默寫課文的專用地。變態(tài)的是,衛(wèi)擎宇不僅能把課文一字不差地默寫出來,而且連標點符號都不會錯。 “好的,老師!毙l(wèi)擎宇乖巧應答道,起身走到教室后面的黑板。好巧不巧,云小諾的座位就在黑板旁邊,距離衛(wèi)擎宇只有兩米。 “大家關(guān)上課本,開始默寫吧!闭Z文老師拍了拍手。 每次默寫課本的前一天,云小諾就準備好了萬全之策,將難記、難背的地方寫在袖子下方的手臂上或者橡皮擦上。但她昨晚實在是太困了,語文課本剛翻開就睡了過去,所以根本來不及準備。 云小諾心中叫苦不迭,悄悄轉(zhuǎn)頭看了眼身后的衛(wèi)擎宇,結(jié)果被語文老師一句提醒嚇得連忙擺正了姿勢:“大家專心默寫,不許偷看衛(wèi)擎宇同學的! 身旁的譚唯安用胳膊肘撞了撞云小諾,慢慢挪過來一張字條,上面是螞蟻字體般大小的《逍遙游》整篇課文。 哪兒有人作弊會直接把一整篇都抄下來的?而且還明目張膽地抄在一張紙條上? 云小諾對譚唯安的智商感到堪憂,她全班倒數(shù)的信心來源于身后永遠有譚唯安的成績墊底。 但事已至此,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 云小諾飛快地在作業(yè)本上抄寫字條上的內(nèi)容,正抄著,她突然感覺身后粉筆落在黑板上的“噠噠”聲停了下來。 云小諾像意識到什么,斜眼去看身后的衛(wèi)擎宇,便見衛(wèi)擎宇舉著手,道:“報告老師。” “怎么了?”語文老師扶了扶眼鏡。 “有人作弊!毙l(wèi)擎宇本著不會放過以及偏袒任何一個同學的原則,口齒清晰地說道,在鴉雀無聲的教室里顯得尤其洪亮,班上同學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頭看他。 “誰?”語文老師皺眉,抬高了聲音。 云小諾深吸一口氣,身旁的譚唯安已經(jīng)緊張得顫抖了起來,夸張程度猶如搞笑恐怖片里那些被鬼附身后抽搐的角色,仿佛下一秒就要口吐白沫死去。 云小諾和譚唯安同時死死地盯著那張字條,同時,云小諾在腦海里迅速謀劃著字條的藏身之處。 她能明顯感覺到衛(wèi)擎宇的腳步在向她逼近,而她的一舉一動也全在他的監(jiān)視范圍內(nèi),這代表,無論她把字條藏在哪里都會被衛(wèi)擎宇翻出來,到時候,她作弊的事就板上釘釘了,更別提之后還將面臨來自老師和媽媽的狂風暴雨! 千萬不能被衛(wèi)擎宇揪住小辮子! 說時遲那時快,云小諾麻利地將字條揉成一團,又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塞進嘴里,然后灌了一口水,字條就這樣順著水咽到了肚子里。 整個過程前后不超過三秒,坐在云小諾身旁的譚唯安都震驚了,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云小諾揚起頭,對已經(jīng)來到她身邊的衛(wèi)擎宇揚起大大的笑臉:“誰作弊了?” 衛(wèi)擎宇顯然也沒料到云小諾會這么做:“你作弊了,我剛剛看見你在抄小抄。” 全班同學的視線從衛(wèi)擎宇身上轉(zhuǎn)移到了云小諾身上。 “什么小抄?”云小諾為掩飾心虛,賊喊捉賊,還故意朝周圍看了看,然后嘻嘻一笑,“班長大人,雖然我是個學渣,但不帶你這么冤枉人的! “字條被你吃了!毙l(wèi)擎宇又說道,聲音依舊冷冰冰的。 他沒想到云小諾竟然無恥到這個地步! “。课矣譀]有什么特殊癖好,吃紙干嗎?”云小諾的演技極好,一臉無辜。 “算了,應該是場誤會,大家繼續(xù)默寫吧!毖劭纯煜抡n了,語文老師擔心耽誤大家默寫進度,催促道。 衛(wèi)擎宇心有不甘,好看清秀的臉上,眉心擰成一個“川”字,但還是聽從老師的話,乖乖回到黑板前繼續(xù)默寫。 云小諾得意揚揚地吐了吐舌頭。 譚唯安再次對云小諾豎起大拇指:“你簡直是我的女神!” “可我還沒抄完,剩下的怎么辦。俊弊T唯安又愁眉苦臉起來。 “以你這智商,能寫出前半部分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真要是一字不錯,老師肯定懷疑你作弊!痹菩≈Z敲了敲譚唯安的腦袋。 “也對哦!弊T唯安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索性將后半部分空著不寫。 云小諾再次為譚唯安的智商感到堪憂…… “哇,六十九分,比上次多了一分!”課間休息,譚唯安收到自己的數(shù)學試卷,開心得合不攏嘴。 云小諾看了她一眼:“拜托,滿分一百五十分,考了六十九分有什么好高興的?及格分可是九十分! 云小諾杵著下巴,盯著正在發(fā)試卷的幾個同學,看到衛(wèi)擎宇時怔了一下,暗暗祈禱這次的試卷千萬不要是衛(wèi)擎宇批改的。 每次數(shù)學課上的隨堂測試,數(shù)學老師只批改前十名,然后再把答案和其他試卷分發(fā)給前十名的同學,交由他們批改。衛(wèi)擎宇作為高一入學以來巋然不動的第一名,毫無疑問也是其中一名評卷人。 但他評卷極其苛刻,基本被他改過的試卷都無一幸存,一次又一次地刷新歷史最低分,這是除前十名同學之外,全班同學有目共睹的。 云小諾看到衛(wèi)擎宇朝她走來時,心已經(jīng)懸到喉嚨眼了,她額頭滲出一層淺淺的汗,心里不斷哀求著: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 但衛(wèi)擎宇還是走到了她的面前,隨后面無表情地把試卷擺放在桌上,卷面上用紅筆規(guī)規(guī)矩矩地寫著“89”,距離及格只有一分之遙。 云小諾迅速翻看試卷,最后三道大題她寫滿了推理過程,卻只得到一個鮮紅刺目的“0”。 “不是吧,你最后三題竟然是零分?好歹我還拿了一兩分。”譚唯安翻開自己的試卷給云小諾看。 譚唯安的試卷由班級第三名的顧佳音修改,即便過程、答案都不對,她都會酌情給個一兩分。 數(shù)學老師也曾說過:“寧愿多寫也好過空著,改卷老師看到密密麻麻的字,或許會心軟給個認真分作為獎賞! 而云小諾這三道題的推理過程也不完全是錯的,起碼作答所需的數(shù)學公式都被她寫了出來,哪怕三道題就給一分,她都不至于不及格。 怒不可遏的云小諾拿起卷子,踢開凳子,氣勢洶洶地走到第一排的衛(wèi)擎宇的面前,將試卷甩在他的課桌上:“最后三道大題憑什么給我零分?” “你的答案錯了!毙l(wèi)擎宇壓根沒抬頭看她。 “但推理過程對了一部分,公式我也正確地寫了出來!” “你的答案錯了!毙l(wèi)擎宇終于抬頭看向云小諾,冷著一張臉,機械般重復道。 云小諾看著這張好看的臉,心里恨得牙癢癢,十分想甩他幾個大耳光:“其他同學也是這么寫的,改卷的同學都給了一兩分。” “試卷既然是我改的,就得按照我的規(guī)矩來!毙l(wèi)擎宇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云小諾已經(jīng)被衛(wèi)擎宇這副矜持自負的面孔,和沒有夾雜任何情緒的冷漠折磨得夠久了,她握緊拳頭,整個人蓄勢待發(fā),似乎想揚手朝他臉上揮去。 就在這時,上課鈴聲響了起來,數(shù)學老師從門外走進來,云小諾強忍住心中的怒火,壓低聲音:“衛(wèi)擎宇,你會遭到報應的!” 她甩了甩拳頭,揚長而去。 云小諾決定將今天所有的不愉快都拋至腦后,她十八歲的成年禮,不能因為喪心病狂的衛(wèi)擎宇有所影響。 放學后,云小諾拉著譚唯安的手邁進了理發(fā)店。以往,她來理發(fā)店只能做洗剪吹的項目,但今天,她終于可以任性一把,燙個一次性的卷發(fā)。 只是這個卷發(fā)似乎跟她想要的不太一樣,明明云小諾要的是大波浪卷,卻被燙成了泡面頭。 理發(fā)店的姐姐笑瞇瞇地給出讓人無法辯駁的理由:“你頭發(fā)太短啦,燙不了大卷,而且現(xiàn)在很流行小卷,小卷青春有活力! 大卷小卷都是卷,云小諾也管不了那么多,又在美甲店里化了個妝。 眼線筆弄得她眼皮一陣瘙癢,她那不聽話的眼皮跟化妝師“周旋”半天后,放棄了這道步驟。緊接著,她去服裝店租借那套挑選了許久的禮服裙。 那是一件粉色的晚禮服,巨大的蝴蝶結(jié)折疊在胸前,搭上白色的高跟鞋,加之譚唯安不停地贊美,云小諾覺得自己仿佛是童話里走出來的公主,甜美俏麗。 只是五厘米的高跟鞋對于云小諾來說還是有些高不可攀,她幾乎是半個身子貼在譚唯安身上,走起路來也歪歪扭扭的。 兩人去蛋糕店里取了云媽預定好的蛋糕,然后在路邊打了輛出租車回家。 “咦?那不是班長大人嗎?”譚唯安看向車窗外,衛(wèi)擎宇正背著雙肩包,抱著一沓書走進市圖書館。 “真愛學習啊。”譚唯安感嘆道。 “今天絕對不要再跟我提起衛(wèi)擎宇這個人!”云小諾咬牙切齒。 被云小諾突然兇神惡煞的表情嚇到,譚唯安畏畏縮縮地點了點頭。 出租車在單元樓小區(qū)門口停下,云小諾剛下車,便聽見有人“學姐、學姐”叫個不停,直到看見一個從黑色轎車上跑下來,朝她奮力招手的男生時,她才發(fā)覺對方是在叫自己。 那個男生正是云小諾今早幫忙撿課本的小學弟。 “有事嗎?”云小諾奇怪地問。 男生在云小諾面前停下:“原來真的是學姐啊,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學姐今天真是太漂亮了!彼沒有完全變聲,聲音細膩,有些奶聲奶氣的,聽著很萌。 云小諾聽到男生夸贊自己自然是開心得合不攏嘴,不好意思地擺擺手,佯裝謙虛:“沒有啦,我每天都很美! “是啊,學姐真的好漂亮!蹦猩伦约旱氖植桓蓛,在袖子上擦了擦,然后將手伸了過來,“學姐應該還不認識我吧?我叫歐陽飄飄,是高二一班的學生! 面對學弟過分得熱情,云小諾有些受寵若驚,出于禮貌還是跟他握了握手:“我叫云小諾,高三一班的! “學姐好!睔W陽飄飄揚起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黑色轎車開了過來,車窗搖下后,里面坐著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他看著歐陽飄飄溫和地笑道:“少爺,該回家了。” 少爺?聽到這個稱呼云小諾和譚唯安同時震驚了,她們原以為這個稱謂只存在于瑪麗蘇小說。 “那我先走了,學姐,我們回頭見!睔W陽飄飄燦爛一笑,坐上了轎車,隨后轎車緩緩地開進了對面的小區(qū)——對面小區(qū)正是當?shù)刈畎嘿F的別墅區(qū),跟云小諾所在的單元樓小區(qū)只隔著一條街。 “哇,這個學弟家里好有錢啊!弊T唯安目瞪口呆地說道。 “嗯!本忂^神來的云小諾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不過他好像對你很熟的樣子啊,不會是暗戀你吧?”譚唯安問。 “我都在這個學校兩年多了,要表白早就表白了!痹菩≈Z不以為意。 “他不是學弟嗎?” “那他也待了一年,敢情他這一年里就暗戳戳地觀察我?” “說不定呢?” 云小諾嘴上辯駁,心里卻美滋滋的,和譚唯安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朝云家走去。 “祝你生日快樂,生日快樂,云小諾!” 云小諾頭戴鑲著珍珠的銀色皇冠,在爸爸、媽媽、妹妹以及譚唯安的生日祝福中,準備吹滅蠟燭。 “哎,等等,你還沒許愿呢!”譚唯安提醒道。 “對哦!痹菩≈Z開始努力想自己的愿望。 她很貪心,想要的東西太多了:她想要堆滿美麗裙子的衣櫥;想要永遠也吃不完的甜點、奶茶;想要更瘦更苗條的身材;想要像明星一樣光彩動人……但人們說生日愿望只能許一個,太多的話就無法實現(xiàn)了。 云小諾想了半天,在腦海里認真地挑選著。 “丁零零——”家里的座機響了起來。 云媽從沙發(fā)上起身:“我先去接個電話,回來你再許愿吹蠟燭。” 云小諾還在想著,完全沒注意到接完電話的云媽如同一朵沉默的烏云站在她身后,直到譚唯安覺得不對勁,拍了拍她的胳膊。 云小諾轉(zhuǎn)過身,奇怪地看著云媽:“怎么了?” 云媽雙手插著腰,仿佛一堵陰森森的黑墻,令人畏懼:“我聽說,你今天不僅遲到了,語文課上默寫還作弊?數(shù)學課的隨堂測試也不及格?” 云小諾思緒如麻,在原地呆坐了三秒,才反應過來剛剛那通電話應該是衛(wèi)擎宇打來的。 他跟云媽告狀了! 云小諾的媽媽跟衛(wèi)擎宇的媽媽認識,兩人在同一個廣場舞隊伍里,這也正是云小諾討厭衛(wèi)擎宇的原因之一——他永遠是被媽媽拿來比較的“別人家的孩子”。 “我每天早上辛辛苦苦爬起來給你做早餐,幫你收拾屋子、洗衣服,你成績差也就算了,還作弊?該不會作弊了成績還那么差吧?”云媽突然像泄了氣的氣球癱軟在地上,捶胸頓足,“我把你伺候得這么好,你就這么對我?你都高三了,還這么渾渾噩噩,照你這樣下去,怎么考得起大學?” “媽,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云小諾慌了神,“我早上遲到是因為鬧鐘壞了,你不是知道的嗎?到學校里又不小心撞到一個學弟,然后幫他撿課本,所以才遲到了一分鐘,真的只是一分鐘!語文課上我……我沒有抄襲,譚唯安可以作證!”說著,她朝譚唯安使了使眼色,譚唯安連忙應和,點頭如搗蒜。 “還有隨堂測試,我可以及格的,是那個衛(wèi)擎宇亂改試卷!我明明沒有全錯卻直接算我零分!”云小諾補充道。 云媽漸漸收起情緒,忽然變得無比冷靜,她瞪圓了眼看著云小諾:“你是誰?” “媽?”云小諾不解。 “你給我滾出去,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云媽指了指大門口。 “媽!” “滾!”猛獸般的咆哮聲,震徹整棟單元樓。 云小諾在云媽的注視下,乖乖起身走到門外,譚唯安也追了出來,陪她不知所措地站在門口:“怎么辦啊?你媽媽好像真的生氣了! 云小諾望著緊閉的大門嘆氣。 突然,門被打開,云小諾頓時歡欣雀躍:“媽咪!” 云媽板著臉從門縫隙里將蛋糕推出來:“你的生日自己在外面過吧!” 屋里傳來云朵朵委屈巴巴的聲音:“媽媽,我也要吃蛋糕! 云媽卻毫不客氣的,“砰”一聲把門關(guān)上了,神奇的是,蛋糕上的蠟燭竟然沒有熄滅。 譚唯安端著蛋糕:“啊,蠟燭快燒完了,你快許愿!” 云小諾深吸一口氣。 生日當天被掃地出門,罪魁禍首當之無愧是班長大人衛(wèi)擎宇。他破壞了她一天的好心情也就算了,竟然還要毀了她的十八歲生日! 想到這里,云小諾就氣不打一處來,她咬牙切齒道:“滾蛋吧,班長大人!” 說完,她憋足一口氣吹滅了蠟燭! 然后用手指在奶油上畫了個圈圈,天空突然一聲“轟隆”巨響,一道驚雷劃過夜幕,嚇得譚唯安捧著蛋糕的手抖了一下。 半個小時后。 “媽,您開開門吶,我是您的親生女兒云小諾!”云小諾坐在門口,拍著門哀求了半天,仍舊不見任何動靜。 對門的老奶奶剛回來,彌勒佛般的面目很是慈祥:“喲,小諾,你媽媽又生氣了?” 云小諾無奈地點點頭,都說女人善變,這句話在云媽身上得到了驗證,她的怒火總是說來就來,先是一哭二鬧三上吊,接著將惹惱她的人趕出家門,至于她要在屋里冷靜多久,這就是個未知數(shù)了。 云爸曾因為打牌輸了五百塊錢,被云媽趕出家門一天,最后不得已去了大伯家里過夜。 云小諾開始轉(zhuǎn)戰(zhàn)微信溝通,她先給云媽發(fā)了幾個哭喪的表情包,然后“媽媽,我錯了”、“母親大人,對不起”、“媽咪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諒我?”一連串文字發(fā)了過去,再拍了張苦瓜臉的自拍照,顯示自己現(xiàn)狀多慘烈。 緊接著,她收到紅色的感嘆號:對不起,對方已經(jīng)開啟了好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好友。 “我媽把我刪了!”云小諾放下手機,欲哭無淚。 “小……小諾……”譚唯安突然慌張地扯了扯云小諾的袖子,語無倫次。 “怎么了?”云小諾看向譚唯安。 譚唯安指了指自己的手機,聲音顫抖道:“班級群里說,班……班長大人剛剛在家中被……雷劈死了! 云小諾連忙奪過譚唯安的手機看了起來。 班級群里已經(jīng)炸開了鍋,大部分人都在質(zhì)疑事情的真假性,直到班主任簡單地回復了兩個字“是的”。 “小諾,你剛剛生日愿望是不是詛咒了班長,然后一道雷就劈下來了?沒想到真的劈到了班長大人身上!弊T唯安吃驚。 “這是兩碼事,我每年許的生日愿望都沒實現(xiàn)過,這次也就隨口一說,怎么可能真是我的原因?我又不是雷公,說劈誰就劈誰。”話雖如此,但云小諾也緊張至極。 如果衛(wèi)擎宇真因為她生日愿望的一句詛咒就死了,那她豈不成了殺人兇手?而這話雖然說起來荒誕離奇,卻偏偏這么巧合! “我們?nèi)グ嚅L家里看看,他不可能真死了!”云小諾想了想,從樓梯上站起來,還想順勢拉起了譚唯安。 譚唯安掙開她,縮成一團:“我……我不敢……” 云小諾見狀沒說話,獨自走下樓梯。譚唯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起身跟了上去。 兩人打車來到衛(wèi)擎宇家里,卻見衛(wèi)家已被堵得水泄不通,警車和救護車都停在一邊。 圍觀的路人在竊竊私語地討論著—— “出了什么事?” “剛不是打雷了嗎?聽說把衛(wèi)家那孩子給劈了! 云小諾聽到這話,身體猛地一震。 “云小諾,你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 云媽熟悉的聲音響起,云小諾猛地從床上醒了過來,一看鬧鐘,時間仍停留在三點。 鬧鐘昨天不是修好了嗎?怎么又壞了?云小諾正要爬下床,又猛地想起衛(wèi)擎宇。 她昨晚從衛(wèi)擎宇家失魂落魄地歸來,就撞見急忙趕往衛(wèi)家的父母。云媽跟她簡單說明了一下衛(wèi)擎宇的事,便讓她別多想,好好在家休息。那一瞬間,云小諾的眼淚突然流了下來,還讓父母好一陣安慰。 等父母離開后,她躺上床,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如果她沒有念出那句咒語,班長大人是不是就不會出事? 收回心神,云小諾氣憤地重重拍了一下鬧鐘,奪門而出。 洗漱完換好校服的云小諾在玄關(guān)處穿鞋子,聽到收音機里傳出的聲音:“今天是三月一日,在這一天出生的人很容易受到艱難挑戰(zhàn)的吸引,如果要求他們?nèi)諒鸵蝗盏刈鲋貓笫强深A期的工作,簡直是要他們的命……” “爸,你收音機壞了吧?”今天應該是三月二日才對。 “好像是壞了……”云爸看了看收音機,來回擺弄著,自言自語,“聲音太小了! 云媽一臉溫和地走到云小諾身邊,云小諾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昨天被母上大人趕出家門的慘痛還記憶猶新,卻不想云媽伸過來的手并不是打她,而是拉過她的書包,往里面塞了面包牛奶和雞蛋:“你都高三了,要記得吃早餐補充些營養(yǎng)!” 俗話說,暴風雨前的寧靜最為可怕,云媽的一反常態(tài)讓云小諾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媽,我會努力學習的。” “媽媽相信你!痹茓尵谷粶厝岬匦α。 云小諾本著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的原則,系好鞋帶后忙一溜煙地跑出家門,云媽追到樓梯口:“今天你生日,放學早點回來!” 果然不太正!菩≈Z倒吸一口涼氣,她昨天不是才過完生日嗎?云媽又提起生日肯定是別有用意,不會是想給她補過一個更加慘烈的成年禮吧?云小諾想到這里便寒毛直豎。 云小諾因心里有事,騎著電動車險些撞上前面的出租車。她看了眼出租車的車牌號,只覺得有些熟悉,這不是她昨天差點兒追尾的那輛嗎?看來這個司機跟自己真有緣…… 云小諾停好電動車后往校園樓奔去,路過LED屏幕下方時,畫面正好跳到衛(wèi)擎宇。 與昨天不同,今天云小諾看到這張臉時,心里有些悵然若失。雖然衛(wèi)擎宇很可惡,但在花一般的年紀離開人世,還是挺令人惋惜的。 于是云小諾在LED屏幕下為衛(wèi)擎宇默哀了三秒鐘,然后再次沖向教學樓,不曾想又一次撞到從樓梯上跑下來的歐陽飄飄,兩人跌倒在地。 “不好意思啊,又撞到你了。”云小諾主動幫歐陽飄飄撿試卷。 她屁股好疼,而且好像跟昨天疼的地方一模一樣…… “啊,學姐,原來你還記得?”歐陽飄飄又驚又喜。 不是昨天才發(fā)生的事情嗎?雖然云小諾的記憶力不太好,但也不至于如此健忘吧? 可云小諾沒時間跟他掰扯這些無聊的小事,幫歐陽飄飄撿完試卷后,她便捂著屁股一瘸一拐地上樓了。 走到二樓時,云小諾突然意識到,如果班長大人已經(jīng)離開了,那今天豈不是沒人記遲到了? 想到這里,云小諾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 快到三樓時,云小諾注意到樓梯上方似乎站著一個人,她抬眼看去,竟然看到沉著臉,直勾勾看著她的衛(wèi)擎宇。 “。 痹菩≈Z大叫一聲,整個人緊緊貼在墻壁上,試圖離衛(wèi)擎宇更遠一些。 她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看見衛(wèi)擎宇仍站在那里,如同一座沉默的雕像。 “你……你是人是鬼?啊啊啊,你的死不關(guān)我的事!別來找我,我也就隨口一說,哪能想到你真的死掉了!嗚嗚嗚……”大白天撞“鬼”,云小諾已經(jīng)快崩潰了。 “你遲到了!毙l(wèi)擎宇語氣冰冷地說道。 原來鬼會說話!云小諾再次嚇了一跳,恨不得嵌進墻里:“啊啊啊,我知道我遲到了,但是求求你放過我吧!” 敢情衛(wèi)擎宇做了鬼也要天天守在這里記她遲到?云小諾想想就不寒而栗。 衛(wèi)擎宇低頭,甩了甩筆墨,在遲到名單那一欄寫下云小諾的名字,然后轉(zhuǎn)身朝教室里走去。 待衛(wèi)擎宇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云小諾才敢大口大口喘氣。 這個衛(wèi)擎宇真是太可怕了!做鬼也要死守班長的職責? 云小諾軟著腿爬上三樓,但一走進教室,就看見站在講臺上的衛(wèi)擎宇:“大家安靜,早讀時間到了!” “!”看到衛(wèi)擎宇,云小諾再次發(fā)出尖叫,而且還叫出了海豚音,導致班上同學紛紛困惑地轉(zhuǎn)頭看向她。 “鬼……鬼……鬼。 痹菩≈Z指著講臺上的衛(wèi)擎宇,不停發(fā)顫,卻見其余同學一點反應也沒有,“你……你們是不是看不見他?難道只有我一個人看得見嗎?啊啊啊!”云小諾抱頭抓狂。 “云小諾,你亂叫什么?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早讀時間到了!毙l(wèi)擎宇皺了下眉頭,不明白為什么云小諾那么大反應,難道這是她新想出來的應對遲到的招式? 衛(wèi)擎宇很頭疼,從高一到高三,云小諾就像一株不管怎么摁都會再次立起來的韌草,撒潑、打鬧、耍賴、求情……現(xiàn)在已經(jīng)演變成裝瘋賣傻了嗎? “小諾,你怎么了?”譚唯安走過來,關(guān)心地問。 “你……你能看見站在那里的……衛(wèi)……衛(wèi)擎宇嗎?”云小諾抓著譚唯安的手臂,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 譚唯安一頭霧水地看了眼講臺上的衛(wèi)擎宇,又看了看云小諾,點點頭:“能啊! “!他是鬼啊,你不怕嗎?” “鬼?”譚唯安“撲哧”一下笑出聲,“你平時老說班長大人像厲鬼,但今天這反應也太大了吧?” “不是啊!”云小諾看了眼四周,把譚唯安拉到教室角落,壓低聲音道,“班長昨天不是被雷劈死了嗎?你也看到了。 “被雷劈死?哈哈哈,小諾你好可愛,最近天氣那么晴朗,怎么可能會有雷?” “就是晴天里的雷啊,晴天霹靂這個成語聽說過沒?” “呃……”譚唯安試圖理解云小諾的話,但還是不懂她想表達什么。 “早讀時間到了,還不快回座位?”衛(wèi)擎宇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云小諾身后,“遲到了不夠,還想多加個不認真早讀的小過嗎?” 云小諾轉(zhuǎn)過身,看到衛(wèi)擎宇近在咫尺的臉,嚇得跳了起來:“啊啊!” 衛(wèi)擎宇一臉疑惑地看了看旁邊同樣不知所以然的譚唯安,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怎么云小諾見了自己跟見了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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