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納河畔,漫天星月,我邂逅了你。友情與羈絆,親情與信念,一生就此改變。——顧爾在巴黎長大的中國女孩顧爾,意外得到一張巴黎時裝周的邀請函,因為獨特的裝扮而成為當(dāng)晚萬眾矚目的紅人,被親切地稱為“中國娃娃”,就連人氣模特許佑言都走向她,紳士般為她低語獻(xiàn)花。一夜之間,顧爾成了天之驕女,夢想仿佛觸手可及。彼時的她沒想到,從云端跌落,也只需一瞬間。那一天,來自中國的轉(zhuǎn)校生伊莎貝拉走到顧爾面前,揭開了連顧爾自己都不知道的,她被送往法國的真相——多年前國內(nèi)那場沾染著數(shù)百人鮮血的悲慘事故,始作俑者竟是顧爾的爸爸!顧爾從小被送到巴黎,不是為了接受更好的教育,而是一場逃亡。一夕之間,她不再是那個靈氣逼人的時尚少女,而是殺人犯的女兒,一個見不得人的可憐蟲。墜入低谷的青春里,她遭遇了親人的欺騙,朋友的奚落,可她也逐漸學(xué)會了堅強(qiáng),擁有了直面?zhèn)Φ挠職。她在命運(yùn)賦予她的苦難中成長,她終于明白,“中國娃娃”漂亮卻易碎,她必須做獨一無二的顧爾,才能讓自己在巴黎這個充滿機(jī)遇的地方,讓夢想綻放鮮花! 楔子 顧爾和許佑言最后一次見面,是在機(jī)場里。 作為歐洲最大的機(jī)場之一,戴高樂機(jī)場似乎永遠(yuǎn)都無比繁忙。乘客們魚貫 而入,廣播用英語和法語通知一個又一個航班信息。那是四月,巴黎時裝周期 間,機(jī)場里擠滿了全世界的名流,拎著最昂貴的行李箱,穿著最別致的衣裳。 剛到達(dá)機(jī)場的游客都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似乎想不明白,為什么一個小小的機(jī) 場,卻擠滿了全世界最好看的人? 一輛黑色的吉普車突然飛速地沖到了門口,急剎車聲引得幾名游客大聲罵 了起來,蔡洋川苦笑著說:“這下子我該被吊銷駕駛證了。” 顧爾卻像是沒聽到似的,推開車門就跑了起來。那一天她穿著一雙尖頭的 高跟鞋,細(xì)細(xì)的鞋跟撐不起她奔跑的速度,好幾次都險些崴倒。還不太會穿高跟鞋的顧爾只好氣急敗壞地脫掉了鞋子繼續(xù)跑,邊跑邊大叫:“許佑言!” 一隊平均身高至少一米八三的模特正好經(jīng)過,有人認(rèn)出了顧爾,朝里面指 了指,道:“第六個安檢口!我剛才看到他了!” 顧爾那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當(dāng)名人的好處,那就是,走到哪里都有人能認(rèn)出你, 并愿意幫助你。她說了一聲“謝啦”就繼續(xù)往前跑,沒過多久就看到許佑言正 在安檢處排著隊。 即便是在人海當(dāng)中,他也是那么醒目,一米九的他看起來比其他人整整高 出了一個頭,棕黑色的頭發(fā),在后腦勺處打了一個又一個的卷。他背著一個墨 綠色的大包,手里拎著一個小號的行李箱,若有所思地望著遠(yuǎn)處,不知道在想 些什么。 顧爾再次大叫:“許佑言!” 聽到中文,好幾名游客都回過頭來,只見顧爾一襲華麗的裙子,兩只手拉 著兩邊的裙擺,還各提了一只高跟鞋。那一天她化著很精致的妝,于是一張面 孔更顯得美艷,像是剛從電影拍攝現(xiàn)場跑出來似的。 許佑言當(dāng)然也聽到了她的聲音,他回過頭來,見是顧爾,怔了一下,才丟下手中的箱子跑了過來,驚訝地問:“你怎么來了?” “你居然不通知我就想偷偷離開? ”顧爾伸出手就朝他身上打去,她已經(jīng) 算是很高的了,才十七歲,已經(jīng)長到了一米七,可是在許佑言面前永遠(yuǎn)像個小 孩子一樣。許佑言輕而易舉地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她這才用頭撞著他的身體, 委屈地說:“你知不知道我快急死了,還以為趕不及了……” 許佑言莞爾,伸手摸了摸她凌亂的發(fā),柔聲說:“頭發(fā)都亂了。” 周圍有拍照的聲音,他們卻都沒有理會。好像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他們倆 湊在一起,就一定會是人群中的焦點,男孩高大英俊,女孩明媚俏麗。他們連 個子都比旁人高,一樣的黑色眼睛與頭發(fā),像兄妹,也像戀人。此刻他們緊緊 擁抱在一起,惜別的情緒猶如墨水一般緩緩蕩開,令人忍不住惋惜。 大概也只有在年輕的時候,告別才會如此鄭重吧?法國人有句諺語,翻譯 過來是:告別就是死去一點點。按照顧爾的理解,那意思大概就是,每一次有 人離開,自己的人生也將會隨之而去一部分,當(dāng)告別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那么生命本身也就跟著消亡了。 她并沒有太多的告別的經(jīng)驗,人生最重要的一次離別發(fā)生時,她只有三 歲,幾乎是昏睡著從父母身邊離開,根本不記得那一天到底是晴是陰?峙潞 來誰也沒有想到,一次分離,竟可以長達(dá)數(shù)十年——幾乎就是她的全部人生。 所以第二次告別,她想要鄭重一些,仿佛只有這樣,才不會給自己留下太 多遺憾。 當(dāng)下她仰起臉問:“去多久?” “還不太確定,可能一兩個月,也可能小半年!痹S佑言溫柔地看著她, 漆黑的眼睛一如既往地深沉,仿佛藏著整片森林。 “等回來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 “沒問題! “我的意思是說,一定! ”顧爾凝視著他,極其認(rèn)真地說, “是一定,你 明白嗎?” 許佑言這才俯下身來,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一定! 廣播室里傳來催促的消息,顧爾這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他,他提起行李箱繼 續(xù)往前走,過安檢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過身沖顧爾大叫道:“我會回來 找你的,我發(fā)誓!” 顧爾笑了起來,可是笑著笑著,眼淚卻掉了下來。她知道這樣不好,哭花 了妝,等一下就得重新化。速度不夠快的話,也許她就來不及參加這次的時裝 發(fā)布會了。 可是,此時此刻,這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她踮起腳尖,沖那個已經(jīng)消失的 身影大叫:“再見!” 身體里有什么東西抽離了,顧爾知道,那就是她某一部分的生命,從此隨 著許佑言一起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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