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傲嬌竹馬vs假白花青梅。付衍舟,眾所周知的十中大魔王。可自從學(xué)校來了個許吱后,這人竟然開始沉迷刷題了?!從校霸到學(xué)霸需要幾步?付衍舟:“謝邀~許吱讓我一步到位~” 第一章 別指望我放過你,叫聲哥哥或許有用 下午最后一堂課結(jié)束,原本還是晴朗的天空突然一聲驚雷。 沒過一會兒,淅淅瀝瀝的小雨從天際落下,打在許吱座位邊的窗戶上。 放學(xué)之前,班主任在講臺前發(fā)放本學(xué)期期中考試的成績單,教室里一陣嘈雜。因為快升高三的緣故,不論成績好壞,所有人都對分數(shù)格外敏感,許吱的周圍或是驚嘆或是哀號,她低頭看了眼成績單上的排名,又是不上不下的位置。 她眉間微蹙,抓著幾張紙揉了揉塞進書包,沒過多久,想到了什么。 每逢大考之后,班上緊繃的氣氛松懈了不少。不少人沒有按時回家,三三兩兩站在外面的長廊上聊天。 有個女生路過她的課桌,敲了敲桌角,問道:“許吱,帶傘了沒,要一起回家嗎?” 那人剛說完話,就被身邊的人催走:“你叫她干什么?又不熟,太不自在! 聲音雖小,但還是被許吱捕捉到。 許吱將書包往桌肚里塞了塞,抬頭沖邀請她的女生微微一笑,眼睛彎成月牙兒,用略帶著南方口音的軟糯聲音說:“謝謝,我想再看一會兒書再走! 女生礙于朋友的催促沒再多說,點了點頭,打打鬧鬧著從后門走了。 許吱這學(xué)期才轉(zhuǎn)來十中,因為性格孤僻,給人一種不太好相處的感覺,班上同學(xué)自覺地疏遠了她,而她也不在意,獨自坐在一角,很少有伴。 她將剛才幾張被揉爛的成績單再次打開,翻到第二頁的年級排名,順著第一往下找,在第三行找到一個爛熟于心的名字,指腹輕輕摩挲,仿佛那不是幾個冰冷的鉛字。 她看得認真,沒注意到后門陽臺上幾個男生看過來的目光。 女生扎了個高高的馬尾辮,露出瓷白的脖頸,在教室的白熾燈下發(fā)著光,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情感懵懵懂懂,對美的事物單純地被吸引。 “去呀,別,正好她一個人,你借著雨大送她回家!币粋男生催促著身邊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去跟許吱搭話。 那男孩猶豫著,盯著那道纖瘦的背影,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一時提不起勇氣。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跑來一個人。 他穿著本校的校服,個頭在一行人之中拔尖,渾身散發(fā)著一股桀驁不馴的氣質(zhì),側(cè)臉的輪廓尤其流暢漂亮,鼻梁的弧度生得更好,高挺而精致。那身校服被他穿出與眾不同的味道,只是站在教室門口,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許吱——” 目光還鎖定在成績單上的許吱聽見有人叫她,循聲看過去,是一張陌生的臉。 那人沖她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她出來。 許吱沒動,似還沒反應(yīng)過來。 見狀,那張英俊的臉上掛著不耐煩,人三兩步走到她的課桌旁,雙手張開剛好撐在她用透明膠帶粘在桌面的課表兩側(cè),微微俯身,似要將她看得清清楚楚。 他將校服袖子卷起,露出結(jié)實的小臂,上面大大小小的疤痕竟然有十幾道。 許吱將書擋在面前,卻也不怕他,嗓子細細的,問:“找我有事嗎?” “你就是許吱?”見女生愣住,他又補充了一句,“連越的妹妹?” 許吱輕輕點頭。 “你哥讓我來接你。”他言簡意賅,隨后站起身,在走道邊等著。 這時,許吱的手機一聲嗡鳴,手機微信里發(fā)來一條信息,來自哥哥。 “吱吱,爸媽出差沒在家,我因為物理競賽的事被留堂了,你先跟我朋友走,晚上我去接你! 哥哥大概怕她還不熟悉從學(xué);丶业穆罚鋵嵅挥眠@么客氣的。 許吱按著鍵盤,打出一個字:“好。” 她點擊發(fā)送后,關(guān)上手機屏幕。 “到底走不走?”男生聲音低低的,眼睛一直在看手機,大概有急事。 許吱“嗯”了聲,收拾書包,跟他一路走到樓下。她沒帶傘,看此人身上也濕漉漉的,大概也沒有傘。她望了望天,兩人站在大廳里沒動。 “你等一會兒! 男生說完,朝最近的小賣部走去,沒過一會兒回來,手里拿了把還沒揭包裝袋的雨傘,遞給她。 許吱低頭撐開,紅色的傘面上綴著小鹿,還挺……可愛的。 她想起剛剛他拿過來嫌棄的模樣,又有點好笑。 雨越下越大,男生沒有要跟她共撐一把傘的意思,獨自走在前面。 許吱小跑著跟上,抬眸看見他衣服后面有幾個小點,瞇眼看清了些,好像是用白絲線縫成的一個人名,他走路很快,她沒看清。 “要不一起打吧,你都淋濕了,我不介意的!彼龑阃沁吪擦伺。 男生一個警告的眼神將她逼退,冷冷地說:“少臭美,我是嫌這傘太娘。” 校門口停著一輛白色奔馳,囂張得很。 許吱拉開后座的門,坐了進去,這才發(fā)現(xiàn),手心里濕漉漉的,不知是雨還是汗。 男生絲毫未察覺她的不自在,坐在副駕駛座上戴上墨鏡,目不斜視地對旁邊的人說:“開車! 他好似心情很不好,眉頭擰成一團,聲音冰冷:“什么鬼天氣!” 許吱微微低頭,裝作沒聽見,手指在手機上胡亂地劃著。 黑色鏡片后,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上挑,看了眼后視鏡。女生乖乖巧巧地坐在后座,衣服沒少濕,縮著脖子,像只無處可去的野貓。 他不動聲色地將車內(nèi)的暖氣開了。 車開了十幾分鐘,她才反應(yīng)過來這不是回家的路,雖然她對A市不太熟,但大體的方向總是知道的。 “呃……” 她不安地動了動,車里放著蹦迪的動感音樂。 “有事?說。”男生將音量調(diào)小了些。 許吱輕聲問:“不回家嗎?” 男生勾了勾嘴角:“你知道我是誰嗎,就敢跟我回家?” “我是說……回我家! “小小年紀就敢把陌生男生往家里帶了?” 許吱默了默,不說話了。 “我沒工夫給你當護花使者,這個點約了幾個哥們兒,你在里面坐著等連越吧。”他的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冷淡。就他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是欠了哥哥什么,才愿意答應(yīng)出來接她。 許吱慢半拍地應(yīng)了聲,她也沒地方去。 車隨意地停在一家臺球廳門口,男生開門下車,沖跟在自己身后的許吱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跟自己進去。 女生背著書包走得很慢,他折了兩步回來,從她手里接過書包,顯然沒料到這么沉,忍不住吐槽:“你這包里裝的是石頭吧?” 許吱很認真地數(shù)著里面的東西:“語文課本,數(shù)學(xué)課本,還有幾張試卷要改錯的,還有……” 男生最討厭女生碎碎念,皺了皺眉:“閉嘴! 許吱從來沒來過臺球廳,更不知道VIP包廂竟然這樣豪華,一進去金碧輝煌,兩邊站著端茶倒水的服務(wù)員。 男生進去時,正在玩鬧的那幫人紛紛停下動作,其中有個穿著黑襯衣的男生放下桿子直起身,沖著門口喊:“付衍舟,你再不來黃花菜都涼了! 付衍舟取下墨鏡,彎了彎嘴角。 “今天這場子我包了! 他話一出,所有人都歡呼。 付衍舟大搖大擺地進了主場的位置,接過臺球桿,在桿頭抹了些槍粉。在開局的時候才留意到后面跟著個人,他將球桿遞給身邊的人,說道:“這一局你先替我打吧,我有點事! 他勾了勾手指,將許吱帶去里面的空房間,踢了踢腳邊的沙發(fā)說:“你就在這兒待著吧! 他眼睛環(huán)視了一圈,又覺得少了點什么,用手機打了個電話,沒一會兒,一盤接一盤的水果拼盤被服務(wù)員端進來,所有應(yīng)季的不應(yīng)季的水果都來了一份,堆在許吱面前。 付衍舟滿意地點點頭,怕她客氣,恐嚇道:“今天吃完了才準走。” 許吱瞪大了眼睛,無聲地點了點頭。 付衍舟關(guān)上門,重新回到了臺球桌旁,邊上的男生打趣道:“付少爺這女性朋友是不是換得太勤了?平時沒見你喜歡溫柔小白花型的呀! 另一個人將話接過去:“哎,這次是長得最可愛的一個! 付衍舟嚼了兩下口香糖,皺眉:“你再說這話,小心連越知道了揍你! 他身邊的同伴語音變了個調(diào)兒:“難不成她就是連越剛得的那個新媽的女兒?我就說他怎么藏著不帶給我們看,哥們兒還沒見過這種模樣的女孩子! “還玩不玩?”付衍舟打斷他的話,臉上有些不悅。 那幾個人八卦也斷了。 房間的隔音效果實在很差,加上這伙人說話嗓門大,里面的許吱聽得明明白白,一顆葡萄沒怎么嚼就被她吞進喉嚨,卡在里面差點兒讓她窒息。 她回想著剛剛聽見的名字——付衍舟。 好像在哪兒聽過。 許吱的媽媽第三次結(jié)婚嫁給了連越的爸爸。在這之前,許吱的媽媽在跟許吱親生爸爸離婚之后的單身期里,一直跟連越的爸爸是好友,時常走動。 那時許吱還在讀小學(xué),成天跟在連越和連越的伙伴們后面,付衍舟就是其一。那時的付衍舟還不是這個樣子,他極不合群,瞧不上那群整天在泥巴里打滾的小孩兒,不過他依然跟以前一樣——不好惹。 他總是黑著張臉,許吱膽小不敢靠近,每次只敢躲著走。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愿意跟大家一起玩捉迷藏。他家里有錢,房間又多又大,正是藏身的好去處,許吱跟他誤打誤撞都藏在臥室里,一整天都沒人找過來。 兩人無聊透頂,許吱央著他玩游戲,付衍舟雖然臉色不好看,大概也是沒事干,便勉強應(yīng)了。 那時最流行裝扮游戲,許吱把她最心愛的洋娃娃抱到他面前,付衍舟靈機一動要幫她打扮。臥室里有付媽媽的梳妝臺,化妝品應(yīng)有盡有,付衍舟根本不懂它們的用處,看到什么都往小女孩素白的小臉上抹,最后還用上了卷發(fā)棒。 沒想到,小女孩在照鏡子時被自己的模樣嚇得哇哇大哭,還惹來了不少大人,最后以付衍舟挨罵而告終。而且許吱的手背上被卷發(fā)棒燙出了一大塊水泡,到現(xiàn)在疤痕的印記還很深。 那是許吱最后一次跟付衍舟見面,在那之后,許媽媽跟一個條件不錯的男人再婚,許吱就再也沒來過A市。 沒想到付衍舟變得這么高,臉也變了不少,她都沒認出來。不過也對,連越也變了不少,對她客氣較多,遠比從前生疏。 隔壁房間時不時傳來一陣哄笑,她干脆戴著耳機,順便寫沒做完的試卷。 臺球打得不順利,還冷落了朋友的妹妹,沒過幾局,付衍舟便把這群狐朋狗友趕得七七八八。他推開里面隔間的門時,女生正專心做題,都沒注意有人進來。 他往邊上坐了坐。 沙發(fā)凹下去,許吱感覺到動靜扭頭。 就這樣干坐著,好像挺尷尬的。時間過了幾分鐘,誰也沒開口說話。 許吱今天坐了他的車才不至于被淋個落湯雞,又吃了一大盤水果當了晚飯,心里多少有些感激的,于是她問:“要一起聽嗎?” 那只白色耳機在空中停頓了片刻,被那雙骨骼分明的手接了過去。 付衍舟最討厭用別人用過的東西,但此刻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只是在下一秒他便要吐血了,這家伙手機放的竟然是高中英語聽力訓(xùn)練真題! “好聽嗎?”她小聲問道,隨后又自顧自地答,“人教版的! 付衍舟不禁一愣。 女生臉上竟然有幾分真誠,似乎很高興與人分享。 付衍舟在心里罵自己傻,放著好好的臺球不打,在這兒做聽力題算怎么回事? “付衍舟,你覺得這題選什么?” 一道題做完,她按了暫停,朝他挪了挪,將試卷移過去些。 女生身上傳來一股莫名的清香,不清楚是洗發(fā)水還是沐浴露的味道,他一時心猿意馬,看也沒看題,咳了兩聲,隨便說了個答案:“D吧。” 許吱愣了愣。 “干嗎?錯了?”他眼皮都懶得抬。 許吱小聲說:“你不知道嗎?這本書的聽力答案一直都只有三個選項的……” 連越推門進來,見到這一幕,半晌沒說出一個字。這個從來都將課本當擺設(shè)的家伙被自家妹妹制得服服帖帖,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連越笑著過去打趣:“付衍舟,你怎么這么菜,都上高三了還要學(xué)妹教作業(yè)?” 付衍舟恨不得捶他一拳,礙于不想在女生面前動武,將耳機還給許吱,身子向后仰,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說道:“大爺我這是解悶兒,你懂什么?” “走吧吱吱,別理他!边B越拉了許吱一把,將她的書包挎上肩膀。 “一起吃飯?”付衍舟這樣問顯然還不想早早回家。 許吱聞言,暗暗打了個飽嗝。她怕付衍舟真的不肯放她走,將那些果盤吃得一干二凈,哪里還吃得下別的東西。聽到連越拒絕,她才松了口氣。 連越跟付衍舟是上下樓的鄰居,三人一起坐車回家。途經(jīng)一樓麻將館,里面好不熱鬧。 見有孩子回家,其中一個女人推倒了麻將,一邊喊著不打了,一邊站起身。付衍舟在門口掃了一眼,沒多停留,繼續(xù)上樓了。 連越用胳膊肘輕輕抵了下許吱的手臂,低聲道:“這是付衍舟的媽媽! 許吱抬眸看過去,女人燙著大鬈發(fā),腰身極細,走起路來搖曳生姿,那眉眼之間的氣質(zhì)倒是跟付衍舟有幾分相似。 許吱輕聲開口叫人:“阿姨! 女人點頭應(yīng)了,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遍,笑吟吟地感嘆:“連奇生真不知道從哪里走的大運,白撿的女兒乖巧又聽話。” 許吱聽著,將頭埋了埋。 女人踩著高跟鞋,笑著轉(zhuǎn)身上樓了。 “付衍舟今天沒欺負你吧?”連越邊開門邊問。 見許吱搖頭,連越才說:“他這人不壞,就是直率了點,你以后多相處就明白了! 許吱進了玄關(guān)換鞋,心里默默地想:付衍舟這樣的人,以后還是躲開點為好。 她這樣想著,突然聽見樓上“轟隆”一聲巨響,有東西摔在地上,伴隨著裂開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通激烈的爭吵,絲毫不顧及會不會打擾到鄰居。 許吱瞠目結(jié)舌,看了連越一眼,這段時間總是這樣,她也沒好意思問。付衍舟的媽媽的聲音尖銳如同利刃,一點兒都沒有同她打招呼時那笑吟吟的溫柔。 “他媽媽脾氣不太好,”連越尷尬地撓了撓頭,“早點睡吧! 許吱晚上習(xí)慣性失眠,再加上樓上過于嘈雜,她關(guān)上所有窗戶都隔不了雜音。 A市已過四月,空氣里一股悶熱,書桌上的課本被翻得亂七八糟,她定不下心,看再多遍知識點也無用,于是合上書,去陽臺上吹風(fēng)。 這個小區(qū)地理位置優(yōu)越,雖然老舊了點,但之前是按照民國風(fēng)的格局建設(shè)的,十幾年后有幾分復(fù)古風(fēng)。院子里出去了不少名牌大學(xué)的畢業(yè)生,隨著房價的不斷攀升,這塊風(fēng)水寶地被很多人眼紅。 許吱不懂這些,只格外喜歡這院墻里種的梔子花,每日都要聞上幾遍。 手機一陣嗡鳴,出差在外的媽媽也不忘問她的考試成績,許吱垂了垂眼皮,沒有要回復(fù)的意思。 突然,手背上滴了一點水,她以為下雨了,抬頭一看,上面陽臺上趴著一個黑影。 許吱把陽臺的燈打開,就著光線看清了他的臉部輪廓。 “付衍舟?”她試探地開口。 “干嗎?”被叫的人有些不耐煩,嗓音里壓著火氣,周身透露著一股“別惹本大爺”的陰氣。 “你手上拿的什么?” “冰鎮(zhèn)可樂,還冒著冷氣,怎么,你要喝?” 他媽媽還在客廳罵人呢,他倒有閑心躲在這里喝飲料,心真大。 付衍舟以為女生還有下文,等了半天下面沒了動靜,此刻他心里正煩悶,想找人說話轉(zhuǎn)移下注意力。他仰頭喝了口可樂,又問道:“你有事?” “沒!痹S吱歪了歪腦袋,“你瓶子上的水滴到我這里了。” “我在自家樓上喝東西你有意見?再多嘴,小心我手一個不穩(wěn),瓶子掉下來砸碎你的腦袋瓜子! 許吱蹙眉,不是他非要問的嗎,怎么反倒是我有問題了?難怪十中的人都傳言付衍舟性子烈不好惹,行為和惡名真是貼切。 許吱轉(zhuǎn)身,轟地關(guān)上陽臺玻璃門,上床睡覺了。 而樓上欺負小孩的付衍舟努了努嘴,并沒覺得自己的話有什么不妥,只是樓下的人不再搭理自己,他身后的罵聲還沒結(jié)束,他垂了垂眸子,竟落下幾絲孤獨的灰。 許吱第二天洗漱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校服不見了。她回憶了半天,想到了幾個可能落下的地方。十中的教導(dǎo)主任出了名的嚴格,要是她穿著便服去學(xué)校免不了受一頓責(zé)罰。眼看著快到上課的點,她銜著片面包就往樓下沖,本以為避開查服裝的執(zhí)勤老師就能躲過一劫,沒承想還是在校門口罰站到上課鈴響。 “哎,昨天你走得晚,看見高三的付衍舟來我們班了吧?” “真的假的,找誰?” 前面八卦的那個女生,扭頭給同桌使了使眼色,看向了正在從書包里拿課本的許吱。 原本在班上因為長得好看而不太討女生喜歡的許吱搖身一變成了這場八卦風(fēng)暴的中心,幾個女生圍在她課桌左右,好奇地問:“許吱,你跟付衍舟怎么認識的呀?” “我聽說昨天下雨,他還專程過來接你了。” 為了凸顯兩人之間的曖昧關(guān)系,那人將“專程”兩個字咬得很重。 “對呀,你就跟我們說說嘛。” 許吱甚至覺得,從進這個班一個多月以來,這些人跟她說的話加起來還不如此刻多。 “我們不太熟。”她低頭拿書,想快點終結(jié)這場對話。 “啊,這樣啊。我們就說嘛,之前跟付衍舟要好的幾個女生都是偏美艷型的,跟你不太搭! 見許吱沒說話,女生感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朝邊上的朋友吐了吐舌頭。 另一個女生說:“我們的意思是,付衍舟這人性格不好,你剛來不久,最好少跟他來往! 許吱笑得疏離但沒有任何破綻,點頭道:“嗯,謝謝。” 八卦完的那幾個女生各自回到座位,向其他人傳遞信息,小聲討論:“別瞎猜了,付衍舟怎么可能看上許吱,連;惸壤疾淮罾,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人就別扯了。” “許吱——” 大家正小聲嘀咕著,突然傳來一道男聲給所有講小話的同學(xué)按下了暫停鍵。 眾人目光循聲而去。 許吱也跟著扭頭,只見付衍舟倚靠在后門,眸色淡淡地掃到她臉上:“你校服昨天落在車上了! 許吱呆愣了片刻,只見男生冷著張臉,大拇指跟食指捏著校服一角,朝她伸了伸。 那件女生校服在他手里像惹人嫌惡的咸魚一般,往下垂著。 許吱迅速起身,小跑著去了后門,在眾人的視線中接過衣服,低聲說了句“謝謝”,然后回到教室。 英語老師已經(jīng)抱著教案進來了,但絲毫沒有阻止同學(xué)們看向許吱的眼神。 如果當真不熟,憑付衍舟的個性,怎么可能跑到別人教室門口送衣服?陌生人能有這個待遇,誰信啊? 這事成為無聊的高中學(xué)生的飯后談資,最后謠言愈演愈烈,年級里開始盛傳眼高于頂?shù)母堆苤劭瓷狭诵罗D(zhuǎn)來的萌妹子,一連兩天都往人家教室跑。 同年齡段的女生自然是眼熱嫉妒,而男生們更不敢前去搭訕,付衍舟看上的人誰敢往邊上湊,不想活了嗎?高一那年他為了一個女生跟鄰校的一群男生打架,后來那混戰(zhàn)場面被傳得繪聲繪色,到現(xiàn)在還是傳奇般的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許吱敏感,班上的人對她更疏遠了,以至于她在體育課上連個搭檔都沒有。 許吱在衛(wèi)生間的隔間換好了衣服出來,洗手臺邊一個女生弓著背瘋狂地嘔吐。 嘩啦啦的水流著,女生甩了甩手上的水,怎么也擰不緊水龍頭,一扭頭見許吱站在一旁,愣住了。 “那水龍頭壞了!痹S吱解釋。 雖然沒說過話,但對方是同班同學(xué),許吱好意遞過去一張紙巾。 女生伸手接住,沖她笑了笑。 五分鐘后,上課鈴聲響起,班上的人在操場上集合。 過不久要舉行春季運動會,馬上要升高三的學(xué)生沒時間私下練習(xí),只能在體育課上抓緊。 體育老師在隊前念參與此次運動會的學(xué)生名單,底下的人不以為意,跟前后的人說說笑笑,聲音越聊越大。 炎熱的天氣,一向溫和的體育老師突然提高了音量:“你們長跑沒一個人報名?別的班級都在積極參加,怎么到了你們班空了這么多項目?體育委員干什么吃的?!” 話一出,依然沒人舉手。 體育委員叫苦不迭,因為沒人愿意響應(yīng)他的號召。 體育老師沉默了三秒,將報名單扔到地上,朝著眾人吼道:“都沒人聽懂我的話是吧?行,全體都有,一百個俯臥撐準備,不做完不許下課!” 這時,原本臉上還掛著笑的學(xué)生突然嚇到,求饒道:“老師,天太熱了,您別……” “還有人再多話,多加五十個! 許吱扭頭瞧見站在身側(cè)的女生搖搖欲墜,此時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于是猶豫了一會兒,舉手小聲說:“老師! “說! “這次的長跑我報名參加。” 體育老師順著聲音看向站在隊伍中間那個個子矮矮的女生,聽她繼續(xù)說:“我以前參加過,也拿到過名次。” 他的本意也不是真的罰學(xué)生,見有人自薦,點了點頭:“自己上來把報名表填了吧! “我想等會兒跑一下試試,”許吱抓了邊上女生的手,拉她出了隊伍,“能讓她幫我測一下時間嗎?” 體育老師點頭答應(yīng)。 許吱跟那個女生對視一眼,笑了。 “剩下的人,俯臥撐準備。” “?來真的啊!” 她們?nèi)涫a下填報名表時,操場那邊傳來一陣哀號。 女生看著許吱那一筆娟秀的字跡說:“許吱,你跟我想象的不一樣。她們說你高冷孤僻,但我覺得你很講義氣,我叫何靈!迸X得她實在可愛,伸手輕輕拍了下她的馬尾辮,算作是打招呼了。 “你真的會長跑嗎?” “。科鋵嵅惶珪贿^有一次這樣的經(jīng)歷應(yīng)該也不錯! “對不起啊,我連累了你! “沒關(guān)系,你坐在這兒休息一下吧,我去跑一跑裝裝樣子,免得老師發(fā)現(xiàn)了! 許吱體質(zhì)一般,運動時間一長就撐不住。下課鈴響了之后,她渾身酸軟,在水池邊上洗臉洗了好幾分鐘,一抬頭,撞見一群打完籃球的男生朝這邊走來。 何靈也洗了把臉,見許吱站著不動,拉了她一把:“走啊,許吱。” 那群男生離這邊越來越近,何靈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附耳跟她說:“那個是顧以擇,你應(yīng)該不認識吧,三班的,成績特好,就是中間那個,球服24號。” 許吱裝作不在意地看了一眼,“嗯”了一聲。 那個男生似乎擁有全世界最好看的笑容,吸引著所有的光芒。周圍的人對最新的籃球賽事侃侃而談,他微笑地聽著,偶爾插嘴。邊上爭得面紅耳赤的人跟他一比,顯得天差地別。 三班是理科班,跟許吱的班級在不同的教學(xué)樓。她之前留心過,如果從這邊跟他們一起走,可以多待五分鐘。這來之不易的五分鐘,來得如此意外。 “你先回教室吧,我去綜合樓有點事! 許吱支開何靈,扭頭卻撞在一個人身上。 那人骨頭硬得跟石頭一樣,許吱還沒來得及抬頭,便感覺鼻子一熱,有東西從鼻子里滴下來。 她伸手一抹,是血。 “走路沒長眼睛哪……”付衍舟話沒說完,看清是許吱,便閉了嘴,然后緊張地問,“你沒事吧?” 女生目光呆呆的,人跟塊木頭一樣。 付衍舟將身子往后撤了撤,才發(fā)現(xiàn)她根本沒在看自己,而是在看自己身后一個正在洗手的男生。那男生一抬頭,她便往他身側(cè)躲。許吱又瘦又小,整個身體藏在他的陰影之下。 付衍舟聲音有些冷了:“有事去醫(yī)務(wù)室,別在這兒杵著! 他伸手拉她。 女生沒動。 她往他這邊躲,他偏不如她意,大聲地喊:“許吱,你藏我邊上干嗎?” 前面正在跟朋友聊天的顧以擇聞聲,朝這邊看過來,注視著兩人。 許吱暴露在眾人視線里,模樣狼狽至極。 付大少爺很滿意這個結(jié)果,偏偏戲癮還犯了,干脆要捉弄她到底:“好吱吱,衍舟哥哥知道自己的魅力大,長得也好看,但你也不用一見我就流鼻血吧?” 見被調(diào)戲的許吱僵在原地,付衍舟從口袋里掏出紙巾,將她捂住鼻子的手拿下來,對著她有血跡的臉擦了又擦。 許吱全程沒敢動,腹誹道:該死的付衍舟,太無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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