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有個會撩的男朋友


作者:烏云冉冉,天真無邪等     整理日期:2022-12-31 09:12:52

  婚前矜貴高傲,婚后沒羞沒臊!寵上癮,甜炸天!強(qiáng)娶豪奪,一寵到底!十八本必看都市婚戀寵文。包含《他悄悄地親吻過》《贈爾歡顏》《喜歡你喜歡我的樣子》《戀愛吧,江小姐》等經(jīng)典都市婚戀文。
  《歲月知道我愛你》第一章 如果上天眷顧我,你當(dāng)歸來
  1)我曾為你死去,又因你而活
  見到一個傳說已經(jīng)死去的人,該有什么反應(yīng)?
  如果這個人曾是你心口的朱砂痣,而你為了她,行尸走肉般活了六年,可她卻好端端的,毫發(fā)無損,甚至還在酒店里點(diǎn)了一桌子美味佳肴,不僅吃得酣暢淋漓,還時不時地對著別的男人笑得前仰后合,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你又該有什么反應(yīng)?
  蘇南不知道別人會怎么樣,只知道自己的心從震驚到狂喜、又到憤怒,如過山車一般,死過去,又活過來。
  “怎么了?”同行的羅嵐看到蘇南眼中的驚濤駭浪,有些好奇地問道。
  蘇南卻置若罔聞,突然大步往前走去,他走得那樣急,仿佛只要晚一步,就會失去心中摯愛的珍寶。
  羅嵐看向蘇南的方向,遠(yuǎn)處坐著一對男女,男的背對著他,看不到容貌,女的容貌俏麗,明眸善睞,一雙眼睛撲閃撲閃的,像極了天上的星星,此時此刻,她正笑得前仰后合,真是,嗯,半點(diǎn)形象也無,可卻分外可愛。
  顧冉看到蘇南的時候,正往嘴里灌了口果汁,她一個驚嚇,便把果汁嗆了出來。她咳得滿臉通紅,左右張望了一番,想要找個能躲的地兒,可她還沒緩過勁來,那人已經(jīng)近在眼前。
  顧冉狗急跳墻,捂住臉便躲進(jìn)了桌子底下。
  “哎,冉冉姐,你怎么了?東西掉桌子底下了?”坐她對面的秦宇不明所以,疑惑地問道。
  顧冉的臉有些扭曲,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他不叫她名字會死嗎?
  顧冉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些,她已經(jīng)看到了停在她面前的黑色皮鞋,可她就是不敢出去,甚至不敢抬頭。
  她想過他們會重逢,也設(shè)想了很多場景,可她沒想到真遇見了,自己竟然還是和以前那樣沒出息,明明她沒有做虧心事,可她就是不敢見他。
  “顧冉,出來!碧K南萬萬沒想到顧冉見到他的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躲起來,當(dāng)下火冒三丈,可他還是沉住氣,咬著牙喚了一聲。
  略帶沙啞的嗓音從頭頂響了起來,帶著久違的熟悉,還是那樣好聽,可又仿佛多了絲滄桑。顧冉的心顫了顫,猶豫著想要抬頭,卻還是害怕,盡管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所以她沉默了半晌,昧著良心否認(rèn)道:“你認(rèn)錯人了……我不是顧冉……”
  秦宇和蘇南都被她的不要臉給驚得呆了呆。
  蘇南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后朝服務(wù)員招了招手:“麻煩把這張桌子搬開!
  “別別別……我這就出來……”顧冉一聽,頓時急了,連忙就要爬出來,可一個匆忙,她的頭就撞到了桌上,她捂著頭痛得齜牙咧嘴,突然發(fā)現(xiàn)面前光線一亮——桌子被人搬開了。
  她愣愣地抬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蘇南。他穿著一身剪裁得宜的定制西裝,還是和以前一樣英俊得讓人移不開眼,只是,只有她知道,他此刻無波無瀾的眉眼下,其實隱藏著滔天的怒火。
  可是,他有什么好生氣的呢?
  當(dāng)初明明是他說的——顧冉,最好這輩子都別再讓我見到你。
  顧冉有些委屈,她這不是為了不給他添堵嗎?
  委屈過后,顧冉又覺得有些窘,她不知道別人遇見前男友都會有些什么反應(yīng),可她知道絕對不會像她這樣沒出息地躲進(jìn)桌子底下。
  簡直,簡直丟盡了女人的臉。
  正懊惱著,手腕已經(jīng)被人一把抓住,那人一雙清透的眸子像是著了火,嗓音里亦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我給你機(jī)會解釋。”
  顧冉心虛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余光突然瞄到從洗手間回來的好友秦昭,眼睛頓時亮了亮。她硬著頭皮無視蘇南灼灼的視線,看向秦昭的方向,道:“那什么,昭昭回來了,我去上下洗手間……”
  顧冉假裝若無其事地往前走了一步,想著趁機(jī)掙脫蘇南的手,可她還未走出第二步,就被蘇南用力地拽了回來。
  秦宇看到這一幕,有些云里霧里,正欲開口阻攔,一眼看到蘇南的秦昭已經(jīng)一個箭步?jīng)_了上來,一把就攔住了秦宇,然后沖著蘇南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真巧啊,蘇南,你和冉冉很久沒見了吧?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著,秦昭就拉著秦宇離開座位。
  秦宇有些摸不著頭腦,看向一臉奸笑的秦昭。
  “姐,我們就這么走了好嗎?”
  “有人該想殺人了,這么血腥的場面我們還是別湊熱鬧了……”秦昭呵呵了兩聲。
  “……”
  “昭昭,我們不是約好要一起逛街的嗎?”顧冉見了,連忙喊道,順便朝秦昭使了使眼色。
  可秦昭卻絲毫沒有接收到她的意思,反而裝出一副納悶的表情:“有嗎?一定是你記錯了,哎,不說了啊,我媽喊我們回家吃飯呢……”
  “秦昭!”顧冉瞪了瞪眼,這家伙怎么可以這樣?這不是置她于不顧嗎?
  秦昭轉(zhuǎn)過頭瞅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姐愛莫能助,你自求多福!
  顧冉的臉再一次扭曲了——損友果然是靠不住的。
  她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
  她轉(zhuǎn)過頭,努力調(diào)整出一個還算完美的笑容,看著蘇南,道:“那什么,真巧啊……”
  蘇南定定地看著她,從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她,這個人,讓他想了這么多年,念了這么多年,他本以為這一生都不會再有機(jī)會見到她,可原來,他這么多年的傷心,不過是一個笑話,一場騙局。
  一想到此,他就恨不能親手掐死她。
  顧冉顯然感受到了他的“殺意”,她抖了抖身子,當(dāng)下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小聲道:“雖然我們分手了,但俗話說得好,買賣不在情意在……”
  “……”這什么破比喻?蘇南當(dāng)下黑了臉。
  顧冉也發(fā)覺自己措辭有問題,于是又小聲補(bǔ)充了一句:“我還活著,你不是應(yīng)該為我高興嗎?”
  話音剛落,她的身子就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他緊緊地抱著她,力道大得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她聽到他壓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高興,我真高興!
  她還活著,便已經(jīng)是上天賜予他最好的禮物,他怎能不高興?
  顧冉的心里不由得有些酸澀,眼中亦浮現(xiàn)出一層薄霧。
  “門口有記者。”顧冉還沒來得及哭,就見一個身材挺拔的陌生男人快步走上前來,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他們聽到。
  蘇南沉默了會兒,放開了顧冉,只是右手卻是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他看了眼羅嵐,又看向顧冉,道:“我們先回房間!
  蘇南說完,便拉著顧冉匆匆進(jìn)了電梯,直接上了酒店頂樓的總統(tǒng)套房。
  羅嵐跟在他們倆身后,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倆緊緊握著的手,今日的蘇南可謂是讓他大跌了一次眼鏡,若是被記者拍到,只怕整個音樂界都要震驚了。
  羅嵐正琢磨著,蘇南已經(jīng)拉著顧冉進(jìn)了房間,他正準(zhǔn)備跟上去,大門就“啪”的一聲關(guān)上了,羅嵐捂著差點(diǎn)血濺當(dāng)場的鼻子,吃痛地咒罵了一聲:“蘇南你個見色忘友的渾蛋!”
  顧冉被蘇南拉著,腦子暈暈乎乎的,他的手緊緊裹著自己的,那樣溫暖,一如從前,她想起在美國的這兩千個日日夜夜,想起那漫長又寒冷的六個冬天,她都渴望有那么一只手,可以給自己傳遞溫暖。
  等到兩人到了房間,周圍瞬間安靜下來,顧冉如夢初醒。
  都是前男友了,她還幻想個毛?顧冉在心底鄙視了自己一把。
  她抬起頭,鼓足勇氣直視蘇南,道:“今天遇到你,我很開心!
  蘇南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顧冉,你說起謊話來還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見到他就躲進(jìn)桌子底下這種舉動,竟也能稱之為開心?
  當(dāng)他是傻子?
  顧冉心虛地咳了兩聲,顧左右而言他:“時間不早了,我先回房了。”
  “你哪兒也不許去,今晚你在這里睡!
  “……”顧冉有些窘,猶豫了半晌才開了口,“這不好吧,昭昭已幫我訂房間!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要是把持不住怎么辦?輕薄前男友這種事,她還是做得出來的。
  哪知她剛說完,蘇南的臉色就沉了沉,他拽著她直接進(jìn)了主臥,很兇地瞪了她一眼,道:“我說了你哪兒也不許去!”
  說完,蘇南就大步走出房間,然后狠狠地把門關(guān)上了。
  顧冉有些蒙,隨即聽到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她心下一凜,連忙沖到門邊,拽了拽門把,發(fā)現(xiàn)紋絲不動。她有些呆,他把門鎖上干什么?
  顧冉發(fā)了半天呆,然后環(huán)顧了下寬敞又豪華的房間,有些覺悟地想:睡哪兒不是睡呢?更何況她還沒睡過總統(tǒng)套房!
  2)星光璀璨不及你
  這廂的羅嵐在門外抽了根煙,緩解了下自己受傷的心靈,這才掏出門卡刷門進(jìn)去。
  蘇南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到羅嵐進(jìn)來,也沒什么反應(yīng),倒是羅嵐看到蘇南的模樣,有些怔忡。他是了解蘇南的,這幾年來,身為蘇南的經(jīng)紀(jì)人,他陪著他滿世界開演奏會,可他從沒見過那樣的神情,就像一個死去的人,重新活過來一樣。
  那樣鮮活,富有生機(jī)。
  他想起音樂界對蘇南的評價,他們說他是當(dāng)之無愧的天才小提琴家,可他的琴音卻是悲傷之泉,讓人沉醉,讓人動容。
  曾有人聽他的琴音,聽到淚流滿面,就連羅嵐自己,很多時候也會被蘇南的琴音打動。
  他從不曾打探過蘇南的隱私,但也有所耳聞,這個年輕的小提琴家,曾有過一段青春而美麗的愛情故事,只可惜,這段感情最終以悲劇收場。
  于是,這個音樂界璀璨的明星便成了這世上最孤獨(dú)的人。
  羅嵐沉思了會兒,走上前去,還未開口,就聽蘇南清聲說道:“房卡給我,你再去開一間房!
  “……”羅嵐覺得心里有一團(tuán)怒火,他努力冷靜了下,擠出一個笑容,“行啊,只要你告訴我房里那個是誰。”
  “我老婆!
  “……”羅嵐扶墻,“你他媽要不要臉?”
  你分明一直都是光棍好嗎?!
  蘇南瞥了他一眼,絲毫不以為恥,而是哼了一聲:“你還不走?”
  羅嵐有些憤憤,卻也不得不妥協(xié),正欲走出去,聽到主臥的門被人拍了拍,里面響起一道弱弱的嗓音:“蘇南,我剛剛沒吃飽……”
  剛剛還有些郁悶的羅嵐撲哧一下笑了:“哎哎哎,你把你老婆餓著了……”
  蘇南的耳根有些發(fā)紅,也不理羅嵐,顧自叫了客房服務(wù)。
  顧冉厚著臉皮喊了餓之后,便坐在床上發(fā)呆。
  唔,也不知道蘇南有沒有聽到她的聲音,要不要再喊幾聲呢?
  正糾結(jié)著,房間門就開了,面帶微笑的服務(wù)員推著餐車進(jìn)來,將餐盤擺到桌子上,然后禮貌地道了聲:“請慢用!
  顧冉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滿滿一桌子的美食,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嗯,全都是好吃的。
  正準(zhǔn)備大快朵頤,她的余光突然瞄到即將被帶上的門,連忙跑了過去拉住門把,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瞅著蘇南,道:“我不走,你別鎖門……”
  蘇南白皙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紅色,他沉思了會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
  顧冉有些開心,她看了看蘇南,又回頭看了看桌上的美食,猶豫著開口:“你吃過晚飯了嗎?要不要一起?”
  “好!
  顧冉一聽到蘇南的回答就后悔了,她果然是嘴賤,沒事邀請他一起吃飯做什么?找不自在嗎?
  兩人默默地吃起了飯,蘇南吃得很少,也吃得很慢,舉手投足都是優(yōu)雅貴公子的模樣,顧冉就不一樣了,如果說蘇南是在品嘗美食,她就是在掃蕩敵營,手起刀落,不帶猶豫的。
  蘇南看得眼角抽搐,卻不知顧冉的內(nèi)心想法其實是——嘴里千萬不能停,這樣她就可以理直氣壯不說話了,因為她真的不知道說什么好……
  可是以顧冉的速度,一頓飯很快就吃完了。顧冉尷尬地沉默了會兒,開始沒話找話:“哎,這里的東西還挺好吃的哈……”
  蘇南以非常小的幅度點(diǎn)了點(diǎn)頭。
  當(dāng)然,以顧冉的眼神,顯然是沒接收到,于是她繼續(xù)沒話找話:“今晚的月亮挺圓的哈……”
  蘇南看了眼窗外,不得不提醒道:“今天是初一!
  顧冉窘了窘,默默地閉了嘴。
  房間里頓時安靜下來,蘇南就在她面前,近在咫尺,這讓顧冉如坐針氈,她正在琢磨著該說點(diǎn)什么,蘇南已經(jīng)開了口:“你還欠我一個解釋!
  他目光灼灼,讓她不敢直視。
  顧冉垂了垂眸,慢慢開口道:“那個時候我爸媽欠了債,對方叫了討債公司來討債,我們不堪其擾,正巧公寓天然氣爆炸,死了很多人,他們?yōu)榱硕銈,就隱瞞了我們還活著的消息……”
  “所以你連我也瞞著?”蘇南的聲音很平靜,眼中卻燃了一簇火焰。
  顧冉垂著頭不吭聲,她能說什么?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個月后的事了,那時候她的死訊早已傳回國內(nèi),爸媽讓她不要聯(lián)系任何人。
  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她也想給他打電話,可那個時候的他們已經(jīng)分手了,而且她很清楚地記得他說的——最好這輩子都別再讓我見到你。
  蘇南見她一副默認(rèn)的模樣,驀地站了起來,大步走了出去。
  房門被重重地摔上,顧冉被嚇了一跳,她扁了扁嘴,有些委屈。
  她還沒緩過勁來,房門又突然被重重推開,蘇南去而復(fù)返,英俊的臉上表情凝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聲音亦有些低沉:“那次爆炸,你受傷了嗎?”
  顧冉愣了愣,幾乎是下意識,她說了:“沒有,爆炸發(fā)生的時候我們沒在公寓!
  蘇南這才松了口氣,他喃喃了一聲:“沒有就好。”
  說完,他又走了出去,不過這一次,他只是輕輕地帶上了房門。
  顧冉微微一怔,心里像是被一把柔軟的刷子輕輕刷過。
  這天晚上,顧冉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滿腦子都是蘇南的身影,現(xiàn)在的他,年少的他,甚至是年幼的他。
  他似乎占據(jù)了她絕大部分的人生,小學(xué)、初中、高中、大學(xué)……他一直都在她的生活里,即使是過去的那六年,他也是無處不在,除了那無法磨滅的回憶,還有時常會被刊登出來的新聞,年輕的天才小提琴家啊,每一場演奏會都是那樣受人矚目。
  可惜,她從來沒有機(jī)會去看。
  顧冉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六年過去了,他越發(fā)璀璨,而她,卻愈加平凡。
  差距越來越大了……她嘆了口氣,這種傷心的事還是不要多想為好。
  所以她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她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他們的初遇,那時他們都只有七歲,有一個周末,她在小區(qū)里瞎逛,突然聽到一陣悠揚(yáng)的小提琴聲,她循著聲音找過去,那是江市最有名的一片別墅區(qū),就在他們小區(qū)后面,屬于同一個開發(fā)商。
  她經(jīng)常在小區(qū)里混跡,所以守門的保安對她很熟悉,看到她往別墅區(qū)里去也沒阻攔,只是笑著道:“冉冉,你可別迷路了。”
  她聽而不聞,這是她第一次走進(jìn)去,只覺得分外驚奇,一幢幢的歐式別墅,美麗又森嚴(yán),她一直走到傳出琴音的那棟別墅下,看見大門敞開著,里面是一片精致美麗的小花園,百花齊放,美不勝收。
  花園里站著一個與她一般大小的男孩子,那琴音,便是從他手上發(fā)出的。
  她在門外看了許久,那男孩子才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他似是有些驚奇,把小提琴從肩膀上拿了下來,握在手上朝她走了過來,悶聲問道:“你找誰?”
  顧冉第一次看到這么漂亮的男孩子,一雙眼睛閃亮亮的,就跟看到她最喜歡的奶油泡芙一樣,差點(diǎn)沒流出口水。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見她不回答,又問道。
  “我叫冉冉!鳖櫲酵蝗槐愫π吡耍つ笾f道。
  “我叫蘇南,你是來找我嗎?”男孩眨了眨眼,抿唇問道。
  顧冉搖了搖頭,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最后指著他手中的小提琴問道:“能給我玩玩嗎?”
  蘇南猶豫了會兒,把小提琴遞給她:“嗯,你玩吧。”
  顧冉一陣欣喜,她有些鄭重地接過小提琴,像寶貝一樣摸了摸,然后學(xué)著蘇南剛剛的模樣,把它放到肩膀上,可惜,她的力氣不如蘇南大,所以她剛放上去,小提琴就脫離她的手“砰”的一下摔到了地上。
  顧冉呆了,蘇南也呆了。
  顧冉是個機(jī)靈的,連忙把小提琴撿起來,小心地摸了摸磕到的地方,小大人似的道:“不怕不怕,這個多少錢一把?摔壞了我讓爸爸賠你一把!
  蘇南把小提琴抱回來,小小的臉蛋上竟然浮現(xiàn)出心疼的神色,只見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顧冉,最后有些不忍心地說道:“六百萬……”
  咚……顧冉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雖然她對六百萬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但她大概知道用這筆錢買的奶油泡芙,應(yīng)該夠她吃一輩子……
  于是乎,她見到蘇南的第一天,就欠了他一輩子的奶油泡芙……
  3)等不及擁有你
  顧冉是被渴醒的,晚上吃了太多東西,嘴巴干渴得厲害,她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下意識地開門去了客廳。
  客廳里亮著暖黃柔和的夜燈,她有些迷糊,一時不知自己身在何方,突然聽到一道低啞的嗓音:“你要去哪兒?”
  顧冉嚇得一個激靈,循聲望去,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從沙發(fā)上坐起來,她瞬間就清醒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渴了,想喝水!
  蘇南站起來,從茶幾上拿過一瓶礦泉水,遞給顧冉。
  顧冉說了聲謝謝,準(zhǔn)備回房,她走了幾步,又停住了,她轉(zhuǎn)過頭,看向蘇南。他在客廳里站著,昏黃的燈光落在他的身上,似乎有些孤寂。
  “你為什么不回房睡?”顧冉有些奇怪,還有間次臥空著,不是嗎?
  蘇南目光沉沉地看著她,有些認(rèn)真地開口:“我得看著你,不能讓你跑了!
  顧冉一愣,哭笑不得地道:“我像是半夜不睡覺瞎跑的人嗎?”
  要不是口渴得厲害,打死她也不爬起來!
  頓了頓,顧冉又勸道:“沙發(fā)上睡著不舒服,你回房睡吧!
  蘇南“嗯”了一聲,顧冉便也不再停留,拿著礦泉水歡快地回了房,滾進(jìn)暖和的被窩中。
  過了會兒,她覺得不對,又從床上跳下來,再次回到客廳,果然,剛剛答應(yīng)回房間的某人照樣我行我素地睡在沙發(fā)上。
  顧冉有些無奈,走上去戳了戳蘇南身上的被子。
  “喂,我就那么讓你不放心嗎?我都說了我不會走的,你這總統(tǒng)套房睡著不知多舒服呢!”
  蘇南的身子僵了僵,他坐起身,眼睛盯著顧冉,坦誠地道:“身為一個不聲不響消失了六年的人,顧冉,你沒辦法讓我對你放心!
  顧冉有些不開心,她噘了噘嘴:“你以為你睡在客廳我就沒辦法走嗎?哼!我有的是辦法!不要小看我!”
  說完,顧冉就氣哼哼地回了房,反正都是前男友了,她管他睡房間還是睡客廳?睡得不舒服的人又不是她!
  突然,床的另一邊往下陷了陷,她還未反應(yīng)過來,身子便被箍進(jìn)一個溫暖的懷抱里,蘇南低低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你說得對,你有的是辦法,所以我只能把你困在我懷里,讓你哪里都去不了!
  她有個屁辦法?!她還能從陽臺上跳下去不成?!
  大哥,她只是隨便吹個牛!
  顧冉有些傻眼,什么叫多管閑事,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
  和前男友同床共枕這種事,說出去一定會被人鄙視吧!
  顧冉很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悶悶道:“我們這樣不好,你還是回去睡客廳吧!我保證哪里都不去!
  “哪里不好?”蘇南的氣息在耳側(cè)繚繞。顧冉緊張地紅了臉,渾蛋,她說了她沒什么自制力的!不要考驗她的自制力!
  “我們都分手了……”顧冉平復(fù)了下心跳,有些傷感地說出了這個鐵一般的事實。
  蘇南的氣息猛地一頓,箍在她腰間的手驟然一緊。
  顧冉嚇得縮了縮脖子,還想繼續(xù)說的話也咽回了肚子里,生怕某人一不小心就掐死她。
  蘇南自然是能感覺到懷里人的心思,他忍了又忍,才輕聲道:“睡吧!
  顧冉扁了扁嘴,在心里掙扎了一番,最后一邊鄙視自己,一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蘇南感受著懷中人綿長的呼吸聲,他的目光變得柔和,他在她額頭上輕輕地落下一吻,這才滿足地閉眼睡了。
  顧冉醒過來的時候,蘇南已經(jīng)不在房間,這讓顧冉大大地松了口氣,要不然她還得思考醒過來后該怎么面對蘇南。
  “什么?今天的演奏會取消?”洗漱的時候,顧冉音樂聽到客廳里傳來一道暴跳如雷的聲音。
  “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為了你趕來這里?你知不知道門票全部賣光了!現(xiàn)在要是取消演奏會是多大的損失?你怎么跟你的觀眾交代?你要是不給我一個能夠說服我的理由,我就跟你沒完!”那聲音繼續(xù)抓狂。
  她眨了眨眼,本著“非禮勿聽”的原則,順手關(guān)上了浴室的門,然后就漏聽了最關(guān)鍵的一句。
  那一句是蘇南說的——“我今天結(jié)婚,這個理由夠不夠?”
  “結(jié)你個屁……等等,你說什么?你再說一次!”羅嵐正要以氣勢壓倒蘇南的破理由,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聽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于是他的憤怒狀頓時變成了驚呆狀。
  蘇南瞥了他一眼,平靜地重復(fù):“我今天回江市領(lǐng)證!
  羅嵐呆了片刻,好不容易才緩過神來:“你是認(rèn)真的?那姑娘同意了?”頓了頓,他突然意識過來這不是重點(diǎn),于是提高了音量,“你領(lǐng)個證至于這么著急嗎?非得今天去?”
  “對!碧K南毫不猶豫地點(diǎn)頭,見羅嵐的臉有些扭曲,他緩了緩語氣,“我等了六年了,別說一天,一刻也不能再等!
  他本以為要等下輩子才能如愿以償,然而命運(yùn)終究是眷顧他的,竟然又給了他一次機(jī)會,他不愿再等,他必須在一切可能的阻礙還未冒出來之前,就把她留下來。
  這一次,即便天塌地陷,也不能阻止他。
  羅嵐本欲發(fā)火,可一看到蘇南的表情就實在是罵不下去,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見蘇南的場景。
  那天他回母校辦事,結(jié)束之后,他一個人在教學(xué)樓里亂逛,突然聽到一陣悠揚(yáng)的小提琴聲,以他多年的經(jīng)紀(jì)人經(jīng)驗,他知道自己遇到了寶,于是他二話不說就循聲走了過去。
  那是個空曠的教室,一個高高瘦瘦的清俊男生站在講臺上,他默默地拉著曲子,他明明那樣年輕,眉宇間卻仿佛歷經(jīng)滄桑。
  羅嵐聽得沉醉,琴聲卻戛然而止,他看見那男生突然淚流滿面,倚著墻坐在地上,手扶著額頭、難以抑制地哭了起來。
  一個大男人哭成那樣,真的蠻丟臉的,可羅嵐卻笑不出來,因為一個人除非失去了重如生命的東西,譬如親人,譬如愛人,否則不會那樣悲傷。
  他后來才知道,蘇南青梅竹馬的戀人,因為一場意外死在了異國他鄉(xiāng),連尸骨都找不齊全。
  想到這兒,羅嵐發(fā)現(xiàn)自己又心軟了,于是他咳了兩聲,道:“看你饑渴成這樣,我把演奏會推遲一個星期,下次你就算是要生孩子也得給我上!”
  蘇南難得露出一個笑容,點(diǎn)了點(diǎn)頭。
  顧冉走出房門的時候,蘇南和羅嵐已經(jīng)談話完畢。蘇南坐在沙發(fā)上,羅嵐倚在桌上喝茶,看到她的時候露出一個風(fēng)情萬種的笑容:“小學(xué)妹,早啊,我也是韓大的!
  顧冉的眼睛亮了亮,畢業(yè)之后,有一種感情叫作他鄉(xiāng)遇校友,所以她很熱情地迎了上去:“早啊,學(xué)長,你是哪一屆的?”
  蘇南起身把顧冉往后扯了扯,道:“叫他羅嵐就行,他比我們早了N界,是個大叔!
  顧冉聽了,笑瞇瞇道:“學(xué)長你好,我是顧冉!
  羅嵐也笑,原來蘇南喜歡的是這種類型的啊,陽光可愛,清純可人,嘖嘖,跟他倒是兩個極端,正好互補(bǔ)。
  顧冉正準(zhǔn)備和羅嵐再絮叨兩句,突然看到門邊放著一個熟悉的行李箱,她呆了一呆:“我的行李箱怎么到這兒來了?”
  “我把你那間房退了。”蘇南淡定地來了一句。
  顧冉的唇角抽了抽,臉色有些微妙,屬于那種想要發(fā)火又不敢的樣子。羅嵐看了,有一種想笑的沖動。
  “我們今天回江市!碧K南又道。
  顧冉一愣:“回江市做什么?”
  “有事。”蘇南言簡意賅地回答。
  羅嵐意味深長地看了蘇南一眼,敢情女主角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今天要結(jié)婚!這家伙簡直要讓他刮目相看啊!
  “你的證件呢?”蘇南無視羅嵐的眼神,顧自問道。
  顧冉指了指行李箱上的手提包,老實道:“都在里面!
  “除了身份證和護(hù)照,你身上還有什么證件?”蘇南拿過手提包,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
  顧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老實回答:“還有戶口本……”
  羅嵐咳了一聲,這還真是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
  蘇南心中大石落地,果然老天都在幫他們!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顧冉一眼:“你隨身攜帶戶口本做什么?”
  “我爸媽經(jīng)常丟三落四,我們家里數(shù)我最靠譜,重要證件當(dāng)然是我來保管。”顧冉答得理所當(dāng)然。
  蘇南卻是抽了抽嘴角,你都把家里的鑰匙丟了八百遍了,到底是哪兒來的自信覺得自己靠譜?
  4)曾經(jīng)離去的人,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
  顧冉跟著蘇南坐上飛機(jī)的時候,還有些蒙,她沒想回江市啊,至少這幾天沒打算回去……可她怎么就上飛機(jī)了?
  她看了眼一臉淡然的蘇南,不死心地問道:“現(xiàn)在下飛機(jī)還來得及嗎?昭昭說好今天繼續(xù)請我吃大餐的……”
  “你想吃什么大餐?回江市我請你!碧K南看著顧冉,不以為意地道。
  “我想吃……”顧冉話到嘴邊又停住了,堅定立場回到了正題,“這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
  “這么多年沒回家,你就不想回去看看?”蘇南打斷顧冉的話,他的聲音好像有一種魔力,一句話就成功讓顧冉打消了下飛機(jī)的念頭。
  對啊,那是她的家,她已經(jīng)六年沒回家了,她不是不想回家,只是,近鄉(xiāng)情怯。
  顧冉有些惆悵,蘇南突然向她俯身過來,她嚇了一跳,發(fā)現(xiàn)他只是幫她系安全帶,他的氣息縈繞在身前,英俊的容顏近在眼前,她的腦海里突然想起他們昨晚相擁而眠的模樣,她的臉驀地開始發(fā)燙。
  蘇南抬頭,看到她滿臉通紅的模樣,不由得一笑:“你臉紅什么?”
  顧冉尷尬地伸手扇了扇臉,本想說“飛機(jī)里太熱了”,結(jié)果一時緊張,慌不擇言,說成了——“我對前男友過敏”。
  話一說完,顧冉就后悔了,果然,只見蘇南嘴角的笑容一僵,眸色頓時沉了下來。
  顧冉低下頭,有些心虛地絞著手指。
  “冉冉!碧K南突然輕聲喚她。
  “嗯?”顧冉小心翼翼地抬頭瞅了他一眼。
  蘇南看見她略帶忐忑的模樣,心中的不郁突然緩了緩,他微微一笑:“沒事,就讓你再誤會一次!
  前男友有什么關(guān)系?很快,他就會成為她的合法丈夫。
  顧冉見蘇南不僅不生氣,反而還對她笑,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兩人下了飛機(jī)之后,蘇家的司機(jī)已經(jīng)等候在機(jī)場大廳里,蘇南給顧冉圍上圍巾,牽著她的手坐進(jìn)車?yán)铮蛩緳C(jī)問道:“我爺爺他們還沒回來吧?”
  “還沒。”司機(jī)恭敬地說了聲。
  顧冉朝那司機(jī)看了一眼,并不是她認(rèn)識的人,這才稍微松了口氣。
  “你要回家?”顧冉見車子駛回小區(qū),忍不住開口,“那你在小區(qū)門口把我放下就好。”
  “別緊張,我家里沒人!碧K南突然握住顧冉的手,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顧冉這才放下心來,她有些疑惑地問道:“你家里沒人,你回家做什么?”
  “拿點(diǎn)東西!
  蘇南此刻的表情一本正經(jīng),顧冉絲毫沒往別的地方想,只怕她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他要拿的是戶口本……
  車子緩緩駛進(jìn)小區(qū),跟韓市這個省會城市相比,江市這個小縣城的改變并不大,小區(qū)也是,顧冉透過車窗看著小區(qū)的一草一木,眼中突然蒙上了一層水霧。
  “歡迎回家,冉冉!碧K南在她耳邊溫柔道。
  顧冉用力地眨了眨眼,這才將眼中的水霧眨掉。她看向蘇南,表情有些郁悶:“我忘記把鑰匙帶回來了!
  蘇南忍不住輕笑出聲:“沒事,你可以住我家。”
  “那怎么行?我住酒店就好了!鳖櫲搅ⅠR拒絕,她對他們家簡直有一種天然的恐懼心理。
  蘇南看穿了她的心思,也不生氣,只微微一笑:“那我們今晚就回韓市!
  車子緩緩駛?cè)雱e墅區(qū),在一幢歐式別墅前停下。
  蘇南率先下車,顧冉在車?yán)飹暝藭䞍,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地下了車。
  蘇南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牽著她的手進(jìn)了別墅。
  “您回來了!”剛進(jìn)門,顧冉便聽到一個略帶熟悉的聲音,她下意識地往蘇南身后躲了躲,可惜,那人已經(jīng)先看到了她。
  那是蘇家的保姆,叫錢嬸,是管家錢伯的妻子,他們夫妻倆一直住在蘇家,顧冉記得小的時候,他們倆對她很好。
  六年不見,她的兩鬢已然染上了風(fēng)霜,此時此刻,她的臉上滿是駭然,顯然是被嚇到了。
  蘇南率先開口:“錢嬸,別緊張,冉冉?jīng)]死,她活得好好的!
  顧冉擠出一個笑容:“錢嬸,我是冉冉,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錢嬸的眼眶驀地紅了,她迎上來,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真的是冉冉啊?你沒死?我沒眼花吧?我,我……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顧冉的眼眶也紅了。錢嬸膝下無子,所以把她當(dāng)女兒一樣看待,顧冉上前一步,給了錢嬸一個擁抱,聲音有些哽咽:“錢嬸,對不起,一直沒回來看你。”
  “你錢伯陪著老爺他們?nèi)ザ燃倭,我,我這就去告訴他……”錢嬸抹了抹淚,掏出手機(jī)準(zhǔn)備打電話。
  “錢嬸,不急在一時,冉冉回來的消息,我會親自和爺爺說,你先別說!碧K南突然開口阻止。
  錢嬸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把手機(jī)放回了口袋:“你們一定還沒吃飯吧?我這就去給你們做!
  錢嬸匆匆地朝廚房去了。蘇南轉(zhuǎn)過身看著顧冉,他幫她擦掉眼角的淚,有些不是滋味地道:“你見到我的時候,可沒見你這么激動!
  不對,她也很激動,只是激動地躲到了桌子底下……
  顧冉摸了摸鼻子,覺得此時此刻,還是沉默比較好。
  “你在樓下坐一會兒,我很快下來!
  “嗯!鳖櫲皆谏嘲l(fā)上坐下,看著蘇南上了樓。
  她環(huán)顧了下四周,別墅里空蕩蕩的,看來他們一家都出去了,只留下了錢嬸和司機(jī)。
  “冉冉,我也算看著你長大,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可你不適合蘇南!鳖櫲娇粗鴦e墅里處處講究的裝潢設(shè)計,腦子里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有人在這個空曠的大廳里對她說的話。
  那個人說:“你可以做他的朋友,你也可以短暫地成為他的女朋友,但你不會成為他的妻子,你們的差距太大,你無法與他匹配。”
  那人的聲音冷靜而沉穩(wěn),他無需一項一項地分析他們哪里不匹配,她就已經(jīng)自卑地?zé)o地自容。
  是怎樣的不匹配?
  她見到他的時候,只知道吃奶油泡芙、到處撒野玩耍,連字都不認(rèn)識幾個,可他卻已經(jīng)從維也納音樂學(xué)院畢業(yè)。
  天生的小提琴家,小小年紀(jì)便展現(xiàn)了驚人的音樂天賦,他是注定會在天上閃耀的那顆明星。
  而她呢,是這萬千世界里最平凡的那一個,她永遠(yuǎn)只能仰望他,而無法與他并肩。
  “在想什么?”
  蘇南的聲音突然從耳邊響起,顧冉猛地回過神來。她看著他,一時間竟有些怔忡。很多年前,也是這樣。他去樓上了,那人就在大廳里斷了她的念想。她一個人發(fā)著呆,他從樓上下來,俯身望著她,眉眼里都是好奇。
  顧冉扯著唇角笑了笑:“我在想,錢嬸的飯菜是不是快做好了?”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蘇南的手上,她有些驚奇:“你拿戶口本做什么?”
  蘇南微笑著看著她,并不言語。
  顧冉的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瘋狂的想法,猛地站了起來,磕磕巴巴地指著他,道:“你,你想干嗎?”
  “吃完飯我們?nèi)ッ裾!碧K南倒是也不瞞她,直接開口。
  顧冉卻是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她呆了一會兒,連連擺手道:“不行!我不去!我不能跟你結(jié)婚!”
  說著,顧冉就想跑,可惜,她剛踏出一步,就被蘇南一把拽了回來,蘇南微微用力,她就跌坐回沙發(fā)上。
  她還想起來,蘇南已經(jīng)俯身,雙臂環(huán)繞著她撐在沙發(fā)上,將她牢牢困住。
  顧冉有些想哭,斗膽提高了音量:“你不講理,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
  蘇南的眸光頓時一暗,顧冉的音量便自動調(diào)小了:“反正我是不會和你去領(lǐng)證的……”
  “顧冉,你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碧K南眸色沉沉地望著她,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壓在沙發(fā)上,聲音低沉,帶著前所未有的威懾,“要么,你乖乖和我去領(lǐng)證,做我名正言順的蘇太太;要么,我把你關(guān)在家里,你做我一輩子見不得光也沒有自由的情人。”
  頓了頓,他問:“你選哪個?”
  5)你曾夢想過的,我都已準(zhǔn)備好
  他的語氣讓人沒有置喙的余地,顧冉被嚇得心跳加速,想要裝傻顯然是不可能。于是她癟了癟嘴,負(fù)隅頑抗:“我兩個都不選,你要是敢關(guān)我,我就報警!
  蘇南不怒反笑,他貼近她,略顯低啞的聲音里帶了絲憐惜,嗯,對她智商的憐惜。
  “冉冉,你以為,你有機(jī)會報警?別忘了,你現(xiàn)在就在我家!
  “……”顧冉抖了抖身子,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早就上了賊船,顯然某人昨晚就已經(jīng)計劃過這一切,難道他昨晚睡在客廳便是在想這些嗎?
  顧冉咬了咬唇,可憐兮兮地看著蘇南,試圖激起他殘存的良心。
  “你不會關(guān)我的,你只是嚇嚇我,對不對?”
  蘇南笑了笑,可那笑容明顯帶了絲嘲諷,似乎在嘲笑她的天真,看得顧冉心底發(fā)顫。
  他突然低頭覆上她的唇瓣,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量,深深地吻住她,世界仿佛離他們遠(yuǎn)去,只剩彼此的喘息聲。
  顧冉被吻得氣息不穩(wěn),心跳也呈直線型加速,她想要拒絕,卻偏偏跟著他沉淪。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南才放開她,他在她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只咬得她悶聲叫痛,他才在她耳邊低低道:“你錯了,從昨天見到你的那一眼開始,我就告訴自己,這一次,不管天塌地陷,我都要將你留在身邊,一生一世!
  顧冉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幾乎要跳出嗓子眼,她的腦子迷迷糊糊的,腦海里那些讓她退卻的話語也仿佛消失不見了,她沉淪在他霸道的深情里,窩囊地想要順從。
  他看著她,眸子微微瞇起,繼續(xù)道:“手段我已經(jīng)擺在你面前,現(xiàn)在,告訴我,你選哪個?”
  顧冉像是著了魔,聲音仿佛不受控制,從嘴里溢出:“蘇太太……”
  蘇南這才收起嚇人的臉色,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對她的選擇表示了肯定。
  “少爺,冉冉,吃飯吧。”顧冉呆呆地坐在沙發(fā)上,錢嬸的聲音已經(jīng)傳了過來,她抬起頭,看到錢嬸在餐桌上擺了一桌子飯菜。
  她心里想說并沒什么胃口,畢竟她剛剛做出了一個人生中最重要的決定,可她的嘴里卻誠實地分泌出了口水,所以她二話不說坐到了餐桌前。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她再次拿出了掃蕩敵營的氣魄。
  錢嬸看到她這么捧場,開心得合不攏嘴,不過她也識趣地不打擾兩人用餐,很快就走開了。
  蘇南見她風(fēng)卷殘云般地掃蕩了飯桌,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原來跟我結(jié)婚,讓你這么開心!
  顧冉的心思都用在了吃飯上,所以說話就不經(jīng)大腦:“你不懂,這叫斷頭飯,這是一種壯士斷腕的精神,我得吃飽了,才好上路。”
  “沒想到你在國外待了這么多年,語言表達(dá)能力還是這么好。”蘇南咬了咬牙。
  顧冉明顯地感覺到了餐桌上的氣壓突然變低,她咳了兩聲,放下筷子,道:“那什么,我吃飽了!
  “既然吃飽了,那就上路吧!碧K南的臉色淡淡的,顯然并不愉快。
  顧冉也沒敢再吭聲,多說多錯,她還是少開口為妙。
  司機(jī)很快就載他們到了民政局門口。顧冉有些緊張,不,是非常緊張,仿佛自己是真要上斷頭路一般,所以蘇南下車了,她還坐在車上。
  “下車!碧K南俯下身,看著她皺了皺眉。
  顧冉擠出一個笑容:“你要不要再考慮下?”
  “我說下車。”蘇南冷了臉,從牙縫里擠出四個字。
  顧冉頓時不敢再耽擱,連滾帶爬下了車。
  一直到拿到結(jié)婚證,顧冉還不敢相信自己就這么結(jié)婚了,而且只用了九塊錢!
  這婚結(jié)得太容易了!
  顧冉拿著紅本本站在民政局門口,看了一遍又一遍,只覺得各種不真實。
  “走吧,蘇太太!碧K南伸手抽走顧冉手中的紅本本,然后牽過她的手往停車場走去。
  蘇太太……
  這個稱呼讓顧冉渾身一凜,她突然覺得這才是真正上了賊船,她的心里有些忐忑,又有些隱隱的高興。她撇頭看了看蘇南,他的臉上并沒什么表情,可唇角卻微微地翹著,她的心跳驀地加速了。
  她突然想起初三的時候,她第一次來大姨媽,那時他們正在上體育課,她纏著蘇南打羽毛球,撿球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褲腿上有鮮血的痕跡,那時學(xué)校還沒上過生理課,顧媽媽也沒跟她普及過這方面的知識,所以她下意識地以為自己是在哪里磕到了。
  她正茫然著,就見蘇南放下球拍,拿過放在一旁的外套朝她走過來,然后將外套遞給她,紅著臉道:“圍上!
  “。俊
  許是見她不開竅,蘇南的臉更紅了,他索性自己動手,俯身將外套圍到她的腰間,然后低聲道:“笨蛋,你變成女人了!
  那一刻的顧冉其實并沒有真正意識到他那句話的意思,她的全副心思都被他吸引了。
  那時正是三月,屬于春天的月份,萬物復(fù)蘇,草長鶯飛,連帶著少女的春心也開始蠢蠢欲動。
  柔和的陽光落在少年帥氣的臉上,他白皙的臉上帶著微微的紅暈,顧冉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如小鹿亂撞。
  那是他們認(rèn)識的第八年,從七歲到十五歲,她從前不懂自己為什么總喜歡纏著他玩,那一刻,她突然就明白了。
  情竇初開,原來便是這般。
  不過,當(dāng)她意識到原來自己是來了大姨媽之后,所有的少女情懷都化為了羞窘,更讓人羞恥的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衛(wèi)生棉,竟然是蘇南陪著去買的。
  理由自然是——她不敢。
  “怎么辦?要買哪種?”對那個年紀(jì)的顧冉來說,買衛(wèi)生棉絕對是一件難為情的事,即便已經(jīng)站在學(xué)校商店的貨架前,她依然坐立難安,所以她左右張望了一番,確定沒人后,馬上就扯著蘇南的袖子小聲又著急地問道。
  十五歲的少年,陪著顧冉站在女生專區(qū),一張臉早已紅了個透徹,連耳朵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他的目光快速地掃過貨架上琳瑯滿目的女生用品,指了指其中一個,強(qiáng)自鎮(zhèn)定:“唔,日用純棉的,就這個吧!
  時光荏苒,顧冉看著眼前的人,想到今天在蘇家他那霸道的態(tài)度,怎么也無法聯(lián)想到這是當(dāng)年那個陪著她買女生用品的靦腆少年,反差實在是……太大了!
  見她盯著他看,他的耳根微微地紅了紅,他瞥了他一眼,強(qiáng)作鎮(zhèn)定:“怎么?”
  “你還記得你第一次陪我買衛(wèi)生棉嗎?”顧冉腦子里的話脫口而出。
  “不記得!”某人干脆利落迅速地否認(rèn),不帶一絲猶豫,可白皙的臉上卻無法控制地染上了紅暈。
  顧冉看著他慢慢變紅的臉,有些納悶:“那你臉紅什么?”
  “……”蘇南第一次被堵得說不出話來,過了會兒,他冷靜了下思緒,唇角微勾,“我在想今晚!
  “今晚?”顧冉有些疑惑。
  蘇南湊到她耳邊,說了四個字,這回輪到顧冉紅了臉。
  他說——洞房花燭。
  回到韓市已是晚上,冬天的夜晚,夜幕總是降臨得特別快,這個美麗的省會城市華燈初上,夜景美不勝收,只是,顧冉卻無暇欣賞,自從蘇南說了那四個字以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寧,神游天外。
  “到了!碧K南突然說了一聲,顧冉被他拖著下了車,一抬頭,就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幢豪華的公寓樓下。
  她還未反應(yīng)過來,蘇南就帶著她進(jìn)了電梯,直達(dá)頂樓。
  顧冉的腦子有點(diǎn)轉(zhuǎn)不過彎來:“你在韓市有房子?那你為什么要住酒店?”
  腦子有坑嗎?還是……錢太多了?
  顧冉憂傷地表示,應(yīng)該是后者。
  “我從不住這里!碧K南淡淡道。
  “為什么?”
  敗家爺們兒!
  問這句話的時候,兩人已經(jīng)到了門口,蘇南刷了下門卡,門就開了,顧冉往里望了一眼,突然怔住。
  懶人沙發(fā),富貴竹,超大屏的電視,白色的家具,冬天從不間斷的地暖,還有……玄關(guān)處一雙粉色一雙藍(lán)色的小熊情侶拖鞋——都是她曾經(jīng)向往過的家。
  是她和他描述了不止一遍的家。
  那時她還說過什么?最好在江邊買個豪宅,要看到整個江景,房子最好是躍層的,有兩個露臺,一個拿來種葡萄,一個拿來喝下午茶,冬天可以在露臺上曬太陽,夏天的晚上可以在露臺上吹風(fēng),順便看看江景。
  那是她的憧憬,可她知道不現(xiàn)實,因為那不是她所能負(fù)擔(dān)得起的。
  即便是現(xiàn)在,她的存款頂多也就夠買一個衛(wèi)生間……
  可她沒想到,他把這一切都變成了現(xiàn)實。





上一本:一年天下:深宮風(fēng)云 下一本:我見青山,不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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