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妄劫歌(全二冊)


作者:琉玄     整理日期:2022-12-31 08:40:31

  上部:輕雷身懷武藝、力大無窮的“野蠻女”琴無琴原本與世無爭地隱居深山,卻因一場意外被想要尋找適合自己人形皮囊的“顛世狐妖”花昭錦附身。此時,山下秦府大小姐秦慕遙已失蹤多日,琴無琴被附身失足下山后陰差陽錯地來到了秦府,因與秦慕遙的容貌一模一樣,被秦府上下當成了秦慕遙。但她并未享受多久大小姐生活,為尋找皮囊以及查找秦慕遙的下落,在花昭錦的催促下,琴無琴離開了秦府。琴無琴離開后,秦慕遙的未婚夫徒有王爺之名,野心勃勃卻手無權(quán)勢的東方劫,火燒了整個秦府并斬盡殺絕。逃過一劫的琴無琴幾經(jīng)波折被迫投身青樓,卻又因體內(nèi)的妖氣作祟,招來了“除妖師”百里玄荊的注意。偶然間得知琴無琴仍然在世后,東方劫又會施展怎樣的權(quán)術(shù)來對付她呢?在兩面夾擊下,處身青樓的琴無琴與附身于她的花昭錦又是如何自保的呢?下部:靈機琴無琴幾經(jīng)波折的命運發(fā)生了巨大轉(zhuǎn)變。當琴無琴、花昭錦、東方劫三人命運糾纏難解的時候,琴無琴終于得知了東方劫就是秦府滅門慘劇的幕后主使。與此同時,東方劫的兩個弟弟率兵血洗了她與青樓姐妹冰雀辛苦建造的無琴島,更增加了她與東方劫的血海深仇,她不得不在愛與恨之間作出抉擇;ㄕ彦\...
  上部 輕雷 序曲
  琴無琴踩在千年老樹的壯實枝丫上,正要屈膝坐下時聽到了響亮的羽翅撲騰聲,她動作迅猛而警覺地仰起頭,只見頭頂那萬里無云的湛藍天空中有一大排列隊整齊的灰鴿正烏泱泱飛過,她隨即下意識背過手去摸了摸空蕩蕩的后背,又立刻視線朝下方掃了一眼,果然她的弓箭刀具和裝著果實野兔的竹筐,留在了地面沒有帶上樹來。
  她懊惱地“嘖!”了一聲后,隨手折下身邊一截細枝就朝鴿群投擲過去,嫻熟的技巧和精準的力道使得枝木好似一支利箭般射出一道漂亮的弧線,但總歸不及飛鳥的高度,后勁不足地軟塌塌墜了下去。
  琴無琴皺眉撇嘴地輕嘆口氣,但又立刻換上一副無所謂的神情,身體一斜就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貍?cè)臥在足有象腿般粗的樹枝上,從袖口里掏出個青翠光滑的大青棗來,往粗布衣服上隨意擦了擦,就咔嘣一聲咬了一口,滿足地瞇起眼來。
  自從她兒時發(fā)現(xiàn)了這棵遠離茂密樹林獨自孤立于崖邊的巨樹后,幾乎每日都來攀爬,初始總是只到半途就摔下來,實在是太高了,仿佛直通天際。足有大半年后,她才終于登頂,因為上得去下不來而被困在其上三天三夜,直到她的母親找過來。
  如今年滿十六歲的琴無琴早已不是昔日兒童,臟兮兮灰撲撲的衣物遮不住她的白膚紅唇,一頭烏黑長發(fā)隨性束起,細長手腳露在扎起的袖管長褲外,那看似細弱無骨的手臂腳腕猶如被白羽覆蓋般在日光下熠熠生輝。如若不是隱居深山不入塵世,即使不是大家閨秀,哪怕只是一介市井屠夫的閨女,依她現(xiàn)今的容貌也必定會掀起青年才俊們的一陣洶涌追逐。
  只是她生性好動,又練得一身雜亂無章的武藝,使得行為舉止難免顯得有些粗魯,遠遠看上去仿若貪玩的少年。
  她吃完棗子,將嘴里的棗核“噗”一聲吐了出去,用手背馬虎地抹了抹嘴后茫然地眺望遠方。從山頂朝下望,是一面如鏡碧湖,稍遠些是一片郁郁蔥蔥的柏樹林,更遠的地方是一座以遠山為界的城鎮(zhèn),各色磚瓦的民宅屋頂接連成片地相接,形成好像更遼闊、更多色彩變幻的湖面。
  雖然琴無琴從未親臨其境,但她常常如此獨自枕在樹上觀望,在一日之中的正午和日落西山時,只要光線不算太烈,能看見無數(shù)柱狀的炊煙裊裊升騰,她知道那是家家戶戶都在做飯,相距千里,她似乎也能嗅到那些飯香,聽見街道窄巷里的人聲由清晨的鼎沸到夜間如燭火般逐漸熄滅。
  在山上的日子除了狩獵和練武之外,閑來無事的琴無琴就靠幻想山下的日子打發(fā)時間,她想如果有機會讓她去市集里玩上一天,定要一早出發(fā),趕上沿街擺攤的小販才開始搭棚子擺椅子,燒上一大鍋熱水,挪起比人高的蒸籠,直到起早的人們紛紛走上街頭,云霧便在攤位上蒸騰起來,她這時便可以隨著食客們紛紛落座,聽販子們吆喝今兒個有什么餡的包子餛飩,難得有這個機會,她自然要每一道都嘗嘗。
  上每個小攤都轉(zhuǎn)一圈吃飽了后,差不多也日上三竿,只要跟著人流走就能去到最繁華的中央街上,能見著露天支起店旗的攤販擠擠攘攘地占了一圈地賣著胭脂手絹小玩意兒等,穿著花色衣裙的女客們把這一帶圍得水泄不通,討價還價的尖細嗓門和打趣嬉鬧的銀鈴笑聲不絕于耳。
  琴無琴對這些女兒家家的東西不感興趣,她會朝多是男人聚集的地方去湊熱鬧,那邊被人群包圍起哄的可能是正在耍刀舞劍的江湖藝人,或是斗雞賭博的刺激場面,如果她手頭有點零錢,又被氣氛感染指不定就賞人幾個小錢,或是隨便下個賭注試試運氣。
  即使什么也不做,遠遠站在一邊觀察這些喧囂景象,單是如此就夠她樂上一整天。
  只是將這些畫面繪聲繪色描繪給她的母親,卻對她下了一生不得下山的禁足令。
  平時有需要采購山中所沒有的物什時,都是母親用斗篷將周身上下遮得密不透風,一個人趁著日出之前或是夜深人靜時下山去買來——她有許多錢,就藏在母女同睡的木板床下——琴無琴問到這些錢打哪兒來的,母親會說是她過去連同還是嬰孩的琴無琴一道帶上山來的,再問“那為什么要一個人跑到山上來呢?”——她便不再接話,或是含糊其辭,追問得緊了,甚至會生氣。
  關(guān)于母親,琴無琴只知道她過去是名歌女,彈得一手好琴,只可惜技藝仍在卻無琴可撫,便給琴無琴取了這么個充滿了各種怨想的名字。
  雖然母親已經(jīng)過世了整整一年,琴無琴已經(jīng)能自主一切瑣事生活和未來,卻是半步也未逾界,還沒從喪母之痛里緩過來的她只想遵守母親的遺愿,在這不見人跡的深山老林中過一天是一天。
  現(xiàn)在的她還想象不到人生將有多漫長。
  山下真有那么可怕?她在樹枝上坐直身體,眺望神秘的遠方,懷疑母親的話里有幾分真假。當她提起過去時面上分明也都是懷念的神情,可是一旦琴無琴提及能否帶她去見上一見山外光景,她便即刻拉下臉來,恐嚇她說人間人心如兇鬼豹狼,會把她們一雙無依無靠的柔弱母女吃干抹凈,尤其是不諳世事的琴無琴——
  “你生得這般美,若是涉足紅塵……你定會吃盡苦頭,看盡世態(tài)炎涼。”母親常常捧著琴無琴的臉嘆息,“為娘實在舍不得。”
  琴無琴不懂分辨美丑,母親既說她美,她就姑且當自己是天下第一美了,因為照母親的意思,是她的臉礙著她下山。
  直到臨終,母親已混濁不清的雙眼仍是執(zhí)拗停駐在琴無琴的臉上最后一次囑咐,不得入世。
  “罷了。也不是非去看一眼不能活!鼻贌o琴邊自言自語,邊一手扶著粗糙的樹干站起身來,欲轉(zhuǎn)身下樹的動作因為聽到風中捎來草葉沙沙翻響聲而頓止,似獸又似人的腳步疾馳聲叫她警惕地豎起耳朵,靜心凝聽不足一會兒工夫,就見一團身線流暢的黑影由樹根下繞干而躥上,直撲向她。
  琴無琴心下大驚,她想這樣快的身手不會是任一類山間野獸,但也不大可能是人,天知道她日以繼夜、沒完沒了,因種種原因上下各種離奇形狀的樹木所練就那速度根本無人可比。
  直到那玩意兒猛地沖進她懷里,胸口被撞得吃痛的她花費了一番時間才看清楚是只身負重傷的狐貍,殷紅鮮血在它通體雪白的皮毛上非常惹眼,不足半個巴掌大的小臉上生著一雙金色細長的眼睛,好看得像畫里的仙寵,完全不似琴無琴平日在山里見慣的那些渾身塵土的棕紅狐貍。
  因為受到毫無預兆的沖擊而腳底不穩(wěn)的琴無琴從樹上掉落,直挺挺地就往千丈山下的湖泊跌去。她一時還無知覺地與狐貍雙眼對視呢喃道:“啊,你長得真好看……”話說一半,才意識到自己身體完全失控于空中,她轉(zhuǎn)頭看見碧波盈盈的湖面轉(zhuǎn)瞬將到眼前,慌忙抱緊了懷里的狐貍,閉眼埋頭在它溫熱的毛皮里灰心喪氣地想:完了。
  在身體墜入湖底前,她終于明明白白地后悔自己竟沒有去那萬惡紅塵里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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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劫歌(全二冊)的作者是琉玄,全書語言優(yōu)美,行文流暢,內(nèi)容豐富生動引人入勝。為表示對作者的支持,建議在閱讀電子書的同時,購買紙質(zh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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