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她出門撞上了她的前男友,他挑剔的打量了對方一番,對所有人謊稱她是他的女朋友;她闖了禍再三向他認(rèn)錯,他神色未變,一句話噎的她無話可說:“難道因為你喜歡我,我就得原諒你?”為幫他完成夙愿,她不惜以身犯險,哪知他涼涼的說:“你覺得我會讓自己的女朋友去冒這種險嗎?”對,這就是倨傲、腹黑、挑剔、事事盡在掌控的國際頂尖催眠師顧北城。 第一章 。1)他藏著那么多的秘密,她卻產(chǎn)生了留下的意愿 倫敦市區(qū)。 斷斷續(xù)續(xù)下了三天的雨,老城區(qū)里地面濕滑,墻角的地方,有小片的綠苔生長。 街角處有一棟兩層樓高的老樓,樓體是英國老式的磚結(jié)構(gòu),多年風(fēng)吹雨淋,顏色早已發(fā)暗,唯獨大門卻是兩扇嶄新的黑木制門,足有三米高。 微風(fēng)斜陽中,樓前的女人眉清目秀,身著簡單的職業(yè)套裝,長袖長褲勾勒出窈窕身形,站在樓前的臺階上。 她叫蘇情生,是一名心理治療師,師從世界著名的心理治療大師Alexander,即將完成自己在劍橋大學(xué)心理學(xué)系的學(xué)習(xí),前段時間在導(dǎo)師的介紹下,得知同門師兄Dr.Murray這里要招聘一個專業(yè)的心理治療師作為助理,便發(fā)了簡介,昨天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是她被選中了,讓她今天來簽合同。 蘇情生舉起手里的紙條,仔細(xì)核對著上面與樓牌上的號碼:“B335……” 沒錯,應(yīng)該就是這里了。 大門上并沒有門鈴,蘇情生抬手,輕扣三聲。 ——咚咚咚。 只見“咯吱”一聲,右側(cè)的那扇大門緩緩向內(nèi)而開。 她等了等,并沒有人前來接待,門上有傳動系統(tǒng),半開半閉的大門更像是在邀請她自行進(jìn)入。 蘇情生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jìn)去,就聽身后“咚”的一聲,門關(guān)上了。 心中自然一緊,她立即轉(zhuǎn)身查看,依舊沒有人出來。 屋里的地面是由黑白相間的方形大理石磚鋪就而成,墻體則盡是白色,大廳里很是空曠,樓內(nèi)除了黑白再沒有第三種色彩,很容易讓人迷失在其中。 “蘇情生?” 男子洪亮的聲音忽然自她身后傳來,距離之近,仿若就在她的耳邊。 她猛地回過身去,只見身后赫然站著一名亞洲面孔的男子,離她不過三十厘米的距離。 她下意識地向后退了兩步,目光卻在來人身上仔細(xì)地轉(zhuǎn)了一個來回。 他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出頭,聽口音應(yīng)該是華裔,身上白色的襯衫領(lǐng)口微張,雙手插在深色的西服褲兜中,有幾分隨性,即使如此,這并不影響到他的氣質(zhì),依舊卓然。 蘇情生這才松了半口氣,伸出手禮貌道:“你好,請問你是……Murray師兄?” 雖然之前有過兩次電話接觸,但其實這是蘇情生與這位師兄的第一次見面。 說起Dr. Murray,近年心理學(xué)界的人大多該熟知這個名字,二十歲自劍橋雙學(xué)位博士畢業(yè),心理治療大師Alexander的得意門生,歲數(shù)不大卻是比她高十屆的師兄,以解夢最為見長,年紀(jì)輕輕就在世界各大名校做過十?dāng)?shù)場報告,被譽(yù)為二十一世紀(jì)首席解夢師,但所謂解夢,也是心理治療的一個部分,這位沈師兄和她一樣,都是專業(yè)的心理治療師。 “沈慕言!彼]有與她回握,而是牽起了她的手,俯身輕吻她手背,“小師妹長得真是標(biāo)致! 他的語氣雖然有些輕佻,卻并不讓人討厭,蘇情生點了點頭:“很高興能成為師兄的治療師助理! 哪知沈慕言微蹙眉,搖了搖頭,“要招人的不是我,是這里真正的主人” 哦? 她凝眸思忖了片刻,隨后問:“是一位催眠師?” 沈慕言眼前一亮:“你是怎么猜出來的?” 蘇情生牽唇,眼中透著一絲狡黠:“感覺! 這倒不是她在故弄玄虛,嚴(yán)格的證據(jù)她沒處去找,只是這樓里純黑白色,簡潔而又另類的風(fēng)格告訴她,這里的主人一定不僅僅是普通的心理治療師,她因而又向前猜了一層,沒想到居然說中了。 “好感覺!鄙蚰窖钥滟澚怂痪,做心理這一行的,有這樣好的感覺也是一種極大的天賦。 兩百份簡歷里挑一份,她雖然是他的師妹,卻也并未有什么優(yōu)待,簡歷不過是泯然混于其中罷了,那么多份文件,他看的都眼花,哪知招人的那位只是簡單的掃了一眼,那么多人里,獨獨挑中了她。 當(dāng)時,沈慕言蹙眉問對方:“你確定?這只是個剛畢業(yè)的學(xué)生!” 對方眼也未抬,輕音了一聲:“恩! 他心里不解,追問:“為什么選她?” 得到的卻是輕描淡寫的兩個字:“感覺。” 如今見到了蘇情生,短短的接觸下來,沈慕言不得不說,那人的眼光果然錯不了。 沈慕言招呼她進(jìn)屋,從抽屜中拿出一份合同放到她面前:“如果沒什么問題的話就簽了吧!” 蘇情生拿起合同認(rèn)真地看了一遍條款:“試用期一個月?” “對!鄙蚰窖渣c頭,“但如果你運氣不夠好,明天就可能會被開除! “要招人的那位可比我難伺候多了……” 想到之前沈慕言的話,蘇情生一揚眉表示了然。 她再向下看,又不由一驚:“每個月八千鎊?” 蘇情生還以為自己眼花,竟然有人給一個作為助理治療師的自試用期起就開出這樣高的價錢。 得到的是沈慕言肯定的答案:“對! 他雖然知道樓上的那位不缺這點錢,但也因為這個數(shù)字太過夸張去勸過他,哪知那位對此卻是異常堅決,他的助理該值這個身價,因為那是他的助理。 蘇情生把合同翻到了最后一頁,甲方的位置已經(jīng)有人簽好了名字,她看著那三個字——顧北城,遒勁有力,大概就是要招人的那位先生了,而讓蘇情生驚訝的是,一式兩份的合同,甲方的簽字無論從角度還是字形竟都一模一樣,像是復(fù)印出來的一般。 嚴(yán)謹(jǐn),這是蘇情生對此的第一印象。 顧北城…… 她在心里輕念著這三個字,說不清為什么,只覺得心底好像有一根羽毛劃過,有種古怪的感覺。 蘇情生蹙眉:“如果我接受了,從明天起都需要做些什么?” 沈慕言向后靠在寬大的椅背上,看著她答道:“在這里挑選、整理案例給顧北城,他會告訴你要接手哪個,之后你對來訪者做初步的咨詢! “那他呢?” “他會選擇其中的某些人做催眠治療,至于挑選的標(biāo)準(zhǔn)!鄙蚰窖砸宦柤,“你不必知道。” 好一個“你不必知道”,那位古怪的催眠師似乎藏著許多的秘密,可也說不清為什么,蘇情生反而產(chǎn)生了留下來的意愿。 “我不需要和我的老板見一面嗎?” 沈慕言的話說的直白:“不需要,對于還不確定能在這里留多久的人,顧北城他一向不愿費事! 畢竟感覺歸感覺,實際歸實際,她到底能不能適應(yīng)這里,還需要時間確認(rèn)。 蘇情生尷尬的微怔,卻也沒惱,堅持道:“如果我今天一定要見到他呢?” 沈慕言看著她,眸光變得清冷:“你可以走了! 他的身體向前,伸手就要拿回合同,蘇情生的心里暗叫了一聲“糟糕”,還是忍不住搶先一步攔住了沈慕言的動作,提筆飛快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顧北城,看到這三個字時心中所起的那種異樣的感覺已經(jīng)許久沒有造訪她,也說不清為什么,她對這個未曾露面的催眠師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好奇,還未揭曉謎底,現(xiàn)在離開實在可惜。 簽完字,蘇情生有些尷尬的站起身來,向辦公桌后的沈慕言伸出了手:“明天見。” 沈慕言瞥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只是將她簽好的合同收到了抽屜里。 蘇情生倒也不甚在意:“那我先走了! 她說完就向門外走去,離開房間的那一刻,她聽到沈慕言的聲音自她身后傳來:“明天早點到。” 。2)在那種地方的又會是什么好人? 剛出了老樓,蘇情生的手機(jī)就像是算準(zhǔn)了時間一般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三個字——蘇明尚,她的大哥。 她接通電話,蘇明尚的聲音自聽筒中傳來:“現(xiàn)在有時間嗎?我到倫敦了,一起吃晚飯吧。” 蘇情生的心一沉。 蘇明尚這一次雖說是為了家族企業(yè)的生意而來,但同時也是來把即將畢業(yè)的她帶回國內(nèi)的。當(dāng)年她大學(xué)畢業(yè)堅持出國繼續(xù)讀書已經(jīng)讓父親極為不悅,能容忍她到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是父親的極限,只等她畢業(yè),父親一定會立刻安排她進(jìn)家族企業(yè)做事。 可她所想要的正好相反。 蘇情生沉默了。 “喂,你在聽嗎?” 大約是她太久沒有回話,蘇明尚覺得有些奇怪,她只得遲疑道:“我這幾天有事,你忙你的吧,別管我了……” 蘇明尚是何其了解她,一聽她的語氣就立刻明了:“還不想回去?” 蘇情生默了一瞬,而后道:“我已經(jīng)找到了一份助理的工作! 果然! 蘇明尚對此說意外也不算意外,語氣不甚好道:“我在Landmark等你,見面說吧。” 與此同時,老樓之內(nèi)。 二層的房間里,落地窗前站著一名男子,他的身形高挑,一身黑色的西裝筆挺,他的目光一直注視著窗外的某個地方,神色淡漠。 這就是老樓真正的主人,顧北城。 窗外,年輕窈窕的女子掛斷電話,表情有些猶豫,站在原地未動,大概在思考些什么。 有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停在了顧北城的身后。 “她簽了。” 來的正是沈慕言。 顧北城轉(zhuǎn)過身來,面無表情地問:“她都問了什么?” 沈慕言一聳肩:“也沒什么,就是她需要干些什么還有能不能見你一面,不過奇怪的是,被我回絕以后她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就簽下了合約! 顧北城薄唇微抿:“她很容易被謎樣的事物吸引。” 沈慕言微蹙眉,質(zhì)疑道:“或許她只是好奇呢?” “好奇不足以讓你簽下一份兩年期的合約,這應(yīng)該是一種特殊的吸引,她有故事。” “是什么?” 陽光自窗戶透過,似碎金灑在顧北城的身上,明亮而耀眼。 顧北城牽唇,篤定道:“總會知道的! 兄妹分別一年多未見,一見面,蘇明尚的臉色就不怎么好看。 Landmark酒店的餐廳里,蘇情生拉開她大哥對面的椅子坐下,嫂子殷嘉穎招呼著問她吃些什么,她正要開口,就聽蘇明尚冷笑了一聲道:“都要出去給人打工了,就她那點工資能吃得起什么?” 殷嘉穎用手肘碰了一下蘇明尚,轉(zhuǎn)而安慰蘇情生道:“別往心里去,你大哥就是心疼你!” 蘇情生牽了下唇,倒也不甚在意:“沒事,大哥說的也沒什么錯,把該說的說完我就走。” “你倒是有理了!”蘇明尚雖氣蘇情生的態(tài)度,但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還是強(qiáng)壓了怒火問道,“你找的什么工作?” “還是做心理治療,不過是作為一個催眠師的助理! “什么樣的催眠師?” 蘇情生明白蘇明尚問的是這個催眠師的身份地位,若說起來,在今天之前她從沒有聽說過有一個叫作顧北城的催眠師,可從沈慕言對他的態(tài)度和他開出的薪金來看,這個人似乎又很不一般。 她亦拿不準(zhǔn),淡淡地答了句:“不知道! 蘇明尚蹙眉繼續(xù)問:“公司或者診所的名字是什么?” 老樓上并沒有特殊的標(biāo)志,合同上也并未涉及,蘇情生想了一下,還是說:“不知道! 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蘇明尚的表情愈發(fā)難看:“地址在哪兒?” “Lake街B335號! 蘇情生的話音一落,就見蘇明尚的眉頭幾乎就要擰到一起去,“B335?你知不知道我在這里上學(xué)的時候,那棟摟就是個破舊的廢樓!在那種地方的又會是什么好的催眠師?蘇情生,你還要留下嗎?” 蘇情生的面色一凝。 清早,老樓。 應(yīng)前一天沈慕言的要求,蘇情生提前了足足一個小時到這里,她抬手敲了敲門,等了片刻,門開了。 沈慕言還打著哈欠,看到她也有些吃驚,讓她等了一會兒后,他從自己的辦公室里抱出了許多案例。 “這些是各個診所想要轉(zhuǎn)來的病人案例,你先做一些整理和篩選,等會兒送上去給顧北城看! 沈慕言將一摞文件夾放在了蘇情生面前的桌子上,轉(zhuǎn)身就要離開,蘇情生趕忙叫住他:“等等,最后要留下幾份?” “兩份,把編號用電子郵件發(fā)給顧北城就可以了! “就兩份?”蘇情生看著這厚厚的一摞,不由問,“那其余的呢?” 沈慕言隨手一指墻角,眼也不眨道:“那邊! “全都不要了?” 沈慕言蹙眉,似是對她問出這樣的問題有些奇怪:“當(dāng)然,這里又不是檔案館。” 若是一般的心理診所,這么多的案例與求助者足以成為他們很長一段時間的資源,那些心理診所需要這些求助者才能正常地運營下去,但很顯然,這里并不像那些診所。 這里的這兩個人,沈慕言與那個她從未聽說過的顧北城,不知道怎么竟有這樣多的病人資源,而他們更是大牌得驚人,并不考慮盈虧的問題,心理治療于他們而言顯然并非是為了生計。 蘇情生的心里有許多的疑惑,然而她看了一眼沈慕言,并沒有問出口,從昨日她要見顧北城被拒絕這一點來看,他們并不喜歡好奇心太過旺盛的人。 “知道了!彼f著,就翻開了手上的一本病歷,低頭開始閱讀。 她進(jìn)入角色實在太快,專心的模樣就好像沈慕言已經(jīng)不存在了一般,他不禁又多看了她一眼,從昨日她想見顧北城這一點來看,她的求知欲應(yīng)該強(qiáng)得很,但不到一日她就懂得了什么時候該閉嘴,她很聰明,這大概就是顧北城想要的。 這些都是其他診所的疑難病人,想要轉(zhuǎn)給這邊,病歷都不薄,蘇情生看得很仔細(xì),看到第六本的時候一抬頭就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快到中午。 就在這時,沈慕言過來敲了敲她的房門,她轉(zhuǎn)過頭看向他,就聽他問:“會做飯嗎?” 她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沈慕言滿意地笑了:“很好,去準(zhǔn)備午飯吧!” 蘇情生一怔。 沈慕言又用手指了指廚房所在的方向,對她道:“十二點前開飯就可以! 蘇情生看了看已經(jīng)走到十一點一刻的表,不由感嘆這高薪的助理果然要求也高。 沈慕言說完就走了,蘇情生放下手頭的病歷,還是走向了廚房,打開冰箱一看,果然如沈慕言所說,冰箱里幾乎是滿的,食材的種類豐富。 只是要怎么做呢…… 從冰箱里取了一些事先做好的丸子出來,她先煮了嘗了嘗,果然都很新鮮,食材的原味足夠美味。 蘇情生想了想,索性將丸子都用清水煮熟,又用一個小碟調(diào)了些蘸料,然后用大圓盤擺盤,將丸子擺成了花瓣的形狀,中間是蘸料的小圓碟,輔以小西紅柿做點綴。 接著,她又用冰箱里剩下的材料做了三個三明治,就在這一切就要完成的時候,沈慕言又來了。 “動作還挺快!鄙蚰窖哉f著,用牙簽叉了一個丸子蘸著醬料吃了,眼前忽然一亮,“醬汁味道不錯!” 蘇情生微揚唇,笑道:“是丸子新鮮才能有這樣的效果,你們挑選食材的功力很是不錯! 沈慕言笑了笑,看起來十分和氣,也許就是這樣的和氣給蘇情生壯了膽,她問出心中的疑問:“你們……” 卻又是遲疑,蘇情生并不確定此刻是不是問這些的最好時機(jī),可事已至此也沒什么退路,她還是出聲道,“為什么要選擇這種偏僻的地方辦公?” 英俊瀟灑、年輕有為,在世界Top10大學(xué)城中做過多場演講的Dr.Murray,還有樓上那位能輕易開出八千鎊高薪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會是因為經(jīng)濟(jì)原因選擇留在這里的,那又是因為什么呢? “顧北城喜歡清靜。” 沈慕言答得干脆簡單。 蘇情生的眉不由得蹙得更緊:“那你呢?” “我喜歡沒人來打擾的時候顧北城能讓我清靜。” 這還真是個讓人哭笑不得的答案,這里是英國,一棟老樓,兩個關(guān)系很好的男人,蘇情生不由多問了一句:“你們……” 沈慕言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下去。 雖然蘇情生并沒有說完,但他已然知道她想問些什么,聲音甚是不悅道:“老子是直的!” 。3)百分之五十的幾率,他們選了不同的人 吃過午飯以后,蘇情生并沒有休息,加快了速度終于把所有的病例都看完了,選來選去最終留下了兩本。一本是關(guān)于經(jīng)歷了一場火災(zāi),親人在火災(zāi)中全部喪生的自閉癥小男孩,另一本是一個經(jīng)歷了家族落敗的驚恐癥女患者。 雖然選下的是兩份案例,但她心里也有偏向,火災(zāi)、男孩、自閉癥,看到這幾個詞時,蘇情生的眼前閃過的是滔天的火焰,那場糾纏了她十幾年卻不知在哪里見過的大火…… 被大火吞噬了所有的親人,這個男孩的世界該是何其灰暗。他還是個孩子,有著更長遠(yuǎn)的未來,如果能得到有益的幫助,以后的人生還有很大的發(fā)展空間。 蘇情生將兩份案例的編號以郵件形式發(fā)給了顧北城,大約過了二十分鐘,蘇情生就收到了顧北城的回復(fù),異常簡潔到只有一個數(shù)字:“7! 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外面的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沉穩(wěn)有力,不緊不慢。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向外面看去,卻因為角度問題只看到了一個背影。 一身黑色的西服剪裁得體,身形高大挺拔,雖然看不到他的正臉,但她猜他應(yīng)該與沈慕言年紀(jì)相仿,而周身的氣場卻比沈慕言多了點很強(qiáng)的壓迫性。 她正想著,視線忽然被人擋住了,是沈慕言來了。 “明日起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去大學(xué)里做講座,顧北城還在,有什么事你問他就好! 蘇情生看著沈慕言有些嚴(yán)肅的表情,略一思索過后,幾乎是下意識地問道:“你其實不是去做講座吧?” 沈慕言看著她:“哦?” “你不像是那種會跟別人交代自己行蹤的人,如果你主動這樣做了,只能證明,”蘇情生停頓了一下,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你在撒謊,因為你不想讓我知道你的真實去向! 有片刻的安靜,蘇情生忽然后悔,只怕自己說得太多,咄咄逼人,倒像是自作聰明。 好在沈慕言露出了一個贊許的微笑:“希望你在面對來訪者時依然可以保持這樣好的觀察力,做你該做的事吧!” 蘇情生松了一口氣。 “沈慕言! 門外忽然傳來了男人的聲音,不同于沈慕言,那聲音低沉而又更具磁性,似他的人一般沉穩(wěn)。 她的雇主——顧北城。 沈慕言聞聲,轉(zhuǎn)身出了房間,跟著顧北城上了樓。 前前后后,蘇情生還是只來得及看到顧北城的背影,這個人,剛才她與沈慕言的對話他都聽到了嗎?沈慕言的真實去處,他又到底知不知情? 念頭轉(zhuǎn)過腦海,蘇情生不由嗤笑自己多管閑事,沈慕言說得沒錯,做好該做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剛剛顧北城郵件里選的是……7? 蘇情生看向兩本文件夾的側(cè)脊,7號是…… 家族敗落的驚恐癥女患者?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顧北城的選擇與她心中所愿并不一致。 她知道她此刻應(yīng)該將另一本病例合上,同其他的一起放到墻角去,可她無法說服自己這樣去做。 被火災(zāi)毀滅了一切的小男孩…… 合上眼,她仿佛還能看到跳躍的火苗,那樣熾熱,明亮到刺眼,那火苗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她猛地睜開眼,如噩夢驚醒。這么多年來,她已經(jīng)不知道是多少次如此醒來。 “明日起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沈慕言的聲音還在耳畔回響,蘇情生凝眸,心里定了主意,這一次或許她可以做些什么。 二層走廊盡處的房間。 方一進(jìn)門,沈慕言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沙發(fā)上,雙腿交疊,口中半開玩笑道:“女人太過聰明果然是個麻煩,嘖嘖,忽然有些后悔留下這位了! 蘇情生說得沒錯,他的確不是要去做什么勞什子講座,他是要去顧北城的公司替顧北城去處理些麻煩事。 背對著沈慕言,顧北城的聲音淡淡的:“是嗎,我倒覺得還好。” 哦?沈慕言揚眉,能從顧北城的口中得到“還好”這兩個字可是難得。 他正想著要用此打趣一下顧北城,就聽顧北城繼續(xù)道:“比起之前的那些人,她的確算是聰明的,但還沒到太過的程度! 沈慕言玩笑的心情一下就沒了,果然,顧北城還是那個挑剔的模樣。 他換了話題:“威廉這次算是撞在槍口上了,之前BD項目的資金回籠,以O(shè)yle現(xiàn)在的市場占有率和新品的預(yù)期,他現(xiàn)在想要同G.U搶市場真是自不量力,這一次一定要他血本無歸! 一向玩世不恭的沈大少爺這一次也一反常態(tài)地嚴(yán)肅了許多,他的眼中劃過一抹狠光。 顧北城的公司——G.U,是現(xiàn)在英國市場占有率最高的生物制藥公司。 八年前顧北城來到倫敦,G.U在生物制藥界幾乎是橫空出世,很快發(fā)展了起來。 制藥圈中的人沒有人沒聽說過G.U的老大Mr.Gu,他們都知道這是位年輕、鐵腕的華裔商人,但極少有人見過他,他不坐在G.U大樓頂層的辦公室中,也從不出席任何的商業(yè)活動,被外界認(rèn)定為最難相處的Boss之首。 卻有人不識相,偏要來招惹這位鐵腕的Mr.Gu,同為制藥公司,Oyle始終被G.U壓著,老板威廉伺機(jī)而動,想撼動G.U制藥界霸主的地位,真是以卵擊石! 卻在這時,窗邊的男人忽然出聲:“不復(fù)存在!” 顧北城轉(zhuǎn)過身來,雙手放在西服褲兜中,身姿挺拔,他背對著窗外的陽光,開口,他的聲音算不上狠戾,卻帶著一種讓人心顫的力量,他的眸光堅定,看著沈慕言一字一頓道:“這一次,我要他的公司不復(fù)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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