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對的人,幸福一生。遇到錯的人,折騰一世。本部作品將婚姻里的男女心理細致描摹,充分反映了各種矛盾沖突時候人性的復雜。故事的結(jié)局創(chuàng)新大膽驚人,余音裊裊。 來自大山旮旯的湘語,高中畢業(yè)后來到廣東打工,認識了老鄉(xiāng)馬麺。在一次遇到劫匪之后,受到驚嚇的湘語,在異鄉(xiāng)被馬麺的微溫打動。 婚后,馬麺調(diào)入家鄉(xiāng)韶潭縣電器廠,當上了技術(shù)科長。他對娘家條件差,沒有大學文化,在家里當全職保姆的湘語冷嘲熱諷。湘語不時遭到婚內(nèi)強奸和家暴。鄰居賀桑,幫兒子馬超入學,為湘語找到一份幼教工作,默默地關心她。 馬麺常駐廣東,與同廠的女技術(shù)員蕭笑在一起。湘語被查出患有婦科病,疑似癌癥。馬麺提出了離婚,湘語凈身出戶,辦起了教育培訓機構(gòu),講授美術(shù)。家有病妻的賀桑與湘語擦出火花,妻子去世以后,良心不安。 賀桑擔任單位的基建工作,包工頭因利益與之發(fā)生沖突。年后,賀桑患病,欲隱瞞病情,并離開湘語,同時在工作上遭到了馬麺和樓上秦寡婦包工頭聯(lián)合設計,遭到調(diào)查。不明就里的湘語感情陷入黑暗,馬麺挑撥馬超誤解湘語…… 絕望之際,湘語最終將菜刀揮起。 第一部 癢婚 1 二十一世紀的鐘聲敲響不過三個月,蜷縮在母親肚里不到九個月的馬超就被驚醒,嗷嗷大哭著降生在韶潭縣西南邊陲仙女鎮(zhèn)的仙女村。那是湘語幫婆婆提一桶豬食,踩著小石子不小心滑倒的結(jié)果。 湘語是半年前結(jié)束廣東打工生活,住在馬M老家養(yǎng)胎的。那天意外摔倒,血流一地,婆婆虔誠地祈禱:“天靈靈,地靈靈,保佑我孫子平安降臨!眲偼诵菰诩业墓咭荒_矮一腳到村上赤腳醫(yī)生家里,把黎老請來了。 黎大夫拄著拐杖,耳朵半聾。湘語哭爹喊娘的聲音傳到他耳朵里,音高自動減半。他瞧了一眼在床上痛得打滾的產(chǎn)婦,在堂屋坐定,慢條斯理從藥箱拿出一個裝著水的鋁盒放在酒精燈上坐著;鹕鄿販赝掏烫蛑械,黎大夫抽了支旱煙,等著鋁盒里的剪刀鑷子針頭消毒。 黎大夫治好過不少人的感冒,村里誰家的豬生病,牛下犢子,他也臨時上門診治過。因此,對于治病,他有他的職業(yè)自信。待水一燒開,他胸有成竹走進了臨時產(chǎn)房。 湘語在痛不欲生地慘叫。婆婆看了一眼顫顫巍巍的黎大夫,質(zhì)疑道:“您行嗎?” 她真擔心產(chǎn)婦肚里孩子的安全呀! “就算沒給娘們接過生,一把年紀了,豬下崽子,羊下羊羔,難道沒見識過?”黎醫(yī)生沒好氣地說。他仗著膽子大,在湘語下身搗鼓著。湘語痛得幾乎閉過氣。 好一陣后,伴著一聲慘烈的嚎叫,孩子呱呱落地了。 “帶把兒的!崩枥项^揮著血淋淋的手,對馬婆婆說。 彎腰駝背的馬婆婆樂顛顛接過嬰兒。屋子里早備好了澡盆,她給嬰兒沐浴,得意道:“我的乖孫結(jié)實,體重遠遠超過了鄰居家足月的娃! “就叫馬超吧。”馬老頭做主說。 一輩子與山里的田土打交道的馬婆婆麻利地給馬超穿好衣服,將娃遞給馬老頭,喜滋滋絮叨著:“挺好,不用去醫(yī)院,幫家里省了一大筆醫(yī)藥費! 在鬼門關轉(zhuǎn)悠了好幾趟的湘語,臉上蒼白地蜷縮在床上。第二天,聞訊從廣東電器廠趕回的馬M,對馬超提前降生很不高興,對湘語說:“你們干嘛要請男人接生?兒子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我當?shù)模吹故莿e的男人!”沒過幾天,他說電器廠工作忙,依舊回廣東上班了。 湘語帶著娃娃在婆婆家一住三年多,馬超得上幼兒園了。這期間,馬M仍在廣東電器廠。他很少回老家,倒不是廠里沒假,而是他對妻子的私處被別的男人看過,一直心里鬧不痛快。 “賤人!彼肯胍换兀睦锞土R一次。 兩口子結(jié)束兩地分居的日子,哥哥馬峰是功臣。 馬峰書讀得不多。他初中畢業(yè),正趕上馬老頭退休,這是一個抵職的好機會,他進了化工廠運輸班成了一名司機。若說能耐,全憑著他給領導開車,吃吃喝喝間認識了一些場面上的人物。酒桌上辦事,這是韶潭縣的特色之一。 韶潭縣國營電器廠就在化工廠隔壁。馬峰與電器廠人事部負責人稱兄道弟之后,果真把馬M的工作解決了。 韶潭縣是一個偏僻的小城,人口不到二十萬。老縣城最先是由韶潭鎮(zhèn)發(fā)展起來的。 可別小瞧這小地方!這兒的山上,埋的全是“金子”--煤。煤引來了淘金者。 發(fā)了財?shù)拿旱V老板、外來商戶、沿海打工先富起來的農(nóng)民,紛紛圈地,高樓大廈慢慢多起來。 到了二十一世紀,縣城趕時髦搞開發(fā),沿著日夜奔流的湘江南岸擴建新縣城。小城像暴發(fā)戶似的,整天喧囂。只有湘江自南向北而去,亙古不變流淌著,走向更繁華的所在。 話說馬M調(diào)入韶潭縣,先寄住在哥哥嫂子家。這年年底,馬峰弄到了化工廠一個集資房指標。嫂子是韶潭縣南郊的菜農(nóng)戶,有自住房。馬峰便以十萬的進價十二萬轉(zhuǎn)手賣給了馬M。馬M將九萬來塊錢存款提現(xiàn),湘語主動將結(jié)婚娘家給的壓箱底的錢湊齊了。 湘語家的新房,離湘江不遠。大院門前的馬路上車來車往,貨車上漏出來的沙子長年累月堆積,疾馳的渣土車呼嘯而過,街道三五米以上的空中,都是揚起的灰塵。不過,化工大院這兒的人們,習以為常。 化工廠的效益連年下滑。下崗的人員無所事事,三五成群在馬路邊、院子門口曬曬太陽。男人們上茶館叫一杯茶,邀幾個認識的、不認識的人玩轉(zhuǎn)轉(zhuǎn)麻將。麻將桌子外,里三層外三層圍著“打鳥”的看客。大家都自得其樂。 哪怕是菜場里遇上不相熟的人,搭訕幾句,東家長西家短,隨便就能聊出個鐵樹開花古木發(fā)芽來。聊著聊著,也就熟了--畢竟老縣城只有巴掌那么大。 小城里的人對這樣的生活,也早已習慣,幾乎想不起生活還會有什么別的樣子來。 湘語一家入住新房沒幾天,消息就由街頭傳遍了巷尾。為了拉生意,菜市場里賣鱔魚的大嬸吆喝著引起她注意,肉鋪老板熱情打招呼,親切地叫她“馬家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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