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寧航一:密室殺人小說集(全5冊)


作者:寧航一     整理日期:2022-12-31 07:17:50

  禁閉空間以故事競生死,反轉(zhuǎn)無限以細(xì)節(jié)博輸贏,這次換你來主宰命運!14個小說家,14天,14個恐怖驚悚的故事,一場死亡游戲已經(jīng)開始。14個懸疑小說作家被“邀請”到一個神秘場所,每個人都必須即興創(chuàng)作一個懸疑故事說給其他人聽,說完后所有人打分,得分最高的人可以決定每個人的生死!然而詭異事件接連發(fā)生,人數(shù)日趨減少。神秘主辦者究竟是誰?誰能逃出生天?一個恐怖的秘密在最后揭曉……同名劇本殺已上線。
  必須犯規(guī)的游戲第一季
  這個恐怖事件的開始,就像是一個小學(xué)生在記一篇流水賬作文。
  南天是一個單身的自由作家。早晨按自己的生物鐘起床,洗漱、吃早餐;接著在電腦前敲字直到中午十二點;出門,到附近的一家小餐館吃午餐;回家睡午覺;下午三點起來,玩電腦游戲;晚飯是叫的外賣,吃完后寫文章直到十一點半;之后躺在沙發(fā)上看電視——電視節(jié)目很乏味,他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詭異的狀況,就發(fā)生在他睡著之后。準(zhǔn)確地說,是他睡醒之后。
  南天迷迷瞪瞪地揉著眼睛,當(dāng)他看清周圍的時候,愣了足足半分鐘。
  我還在睡夢中?這是他的第一反應(yīng)。
  不對,觸感是真實的。南天捏了自己的手臂一把,疼。
  他瞠目結(jié)舌地環(huán)顧著這個狹小而陌生的房間——總共大概只有7、8平方米,斜前方是一扇關(guān)著的木門。房間沒有窗戶,頂上是一盞日光燈。房間里只有一張小床,一座布藝沙發(fā),角落里有一個抽水馬桶。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任何東西。
  南天倏地從那張小床上坐起來,驚愕而緊張地思忖著——這是什么鬼地方?不管怎么看,他都敢百分之百地確定,這不是自己溫暖可愛的家。
  我之前不是躺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電視嗎?南天想了起來,那電視節(jié)目真難看,讓他不自覺地睡著了……可是,現(xiàn)在這是在哪里?這是怎么回事?
  他的思緒混亂不堪,喉嚨一陣陣發(fā)干。他無法判斷自己遇到了什么樣的狀況。
  就在這時,南天聽到門外傳來一個女人惶恐的聲音:“!這是什么地方?”
  還有別人在這里!南天激動地跳下床來,兩步跨到門前——感謝上帝,門不是鎖著的,一拉就開了。
  他跨出門,來到走廊上,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一頭棕色卷發(fā)、面色驚惶的女人,他們倆短暫地對視了幾秒,仿佛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就在這時,南天旁邊房間的門也打開了,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以同樣詫異不已的表情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緊接著,走廊上的房門紛紛打開,不止是這一邊,還有隔著好幾米遠(yuǎn)的對面走廊也是——每個小房間里,分別走出來一個人。所有人都張著嘴,瞪著眼睛,一副驚愕莫名的神情。
  這個時候,南天將所處的環(huán)境徹底看清楚了——這是一個幾百平方米的大空間,分上下兩層,下面是狹長的大廳,擺放著一圈深棕色皮椅。而自己和其他人現(xiàn)在正處在二樓對稱的兩排走廊上。南天數(shù)了一下,兩排走廊上各有七個房間,加起來一共14個。沒錯,每個房間里走出來一個人,一共有14個人。
  “我們這是在哪里?”一個穿白襯衣的男人茫然地向眾人發(fā)問。
  “看格局,這里應(yīng)該是個監(jiān)獄!敝心昴腥嗣碱^緊蹙。
  這句話讓所有人都大驚失色。每個人都顯得緊張不已。對面的一個短發(fā)女人叫道:“我是怎么到這里來的?”
  沒有人能回答得出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同樣的問題。
  這時,一個戴帽子的小伙子從一側(cè)的樓梯走了下去,來到一樓中間的大廳,仔細(xì)觀察著這里的每一個布局。樓上的人面面相覷,也跟著走下樓來,大家都聚集在一樓大廳里。
  “這里有扇門!贝┌滓r衣的男人走到大廳的一道鐵門前,用勁拉了拉,搖頭道,“鎖死了!
  戴帽子的小伙子點著大廳中間那圍成一圈的棕色皮椅數(shù)了一遍,用手托住下巴,說道:“有意思,剛好14把椅子,和我們的人數(shù)一樣!
  一個頭發(fā)是淡茶色的年輕帥哥雙手插在褲包里:“這么說,這些都是早就安排布置好了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誰安排的這些?”有人問。
  “會不會是一個電視節(jié)目?”一個高個子男人說,“現(xiàn)在有一些真人秀節(jié)目,將不知情的嘉賓帶到某處,進行秘密拍攝,最后才告訴嘉賓,這其實只是一個電視節(jié)目而已!
  “不可能!币粋冷冷的聲音,來自一個面容同樣冷峻的男人!皼]有哪家電視臺或者制作單位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在不經(jīng)得我允許的情況下,把我弄昏,并帶到這里來錄制什么節(jié)目!
  這男人說話的口氣非同一般,似乎來頭不小。所有人都望了過去,南天注視著他的臉,覺得有些面熟,好像曾在哪里見過。
  那個微胖的中年男人也說道:“沒錯,這不可能是那種無聊的電視節(jié)目!彼挚戳艘幌率直,“現(xiàn)在是4月22號上午9點17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大家和我一樣,已經(jīng)被非法拘禁12個小時以上了——這絕不可能是一個游戲,完全是不折不扣的犯罪。”
  看到這中年男人看表,大家才想起時間這個問題。一些沒有戴手表的人開始摸自己衣服或褲包里的手機,隨即聽到他們的驚呼聲!笆謾C不見了!”
  “要是誰把我們抓到這里來,還會留下手機給我們報警或求救,那才是怪事呢!泵嫒堇渚哪腥恕昂摺绷艘宦。
  “這么說,我們是被什么人秘密地抓到這里來的?”那個有著一頭漂亮卷發(fā)的女人捂著嘴駭然道,“那人想把我們這么樣?”
  “我看不止是一個‘人’吧,可能是一個什么組織。想想看,誰有這么大的本事,把我們十多個人同時一起抓到這里來?而且,全是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币粋男人瞪著眼睛,難以置信地說。
  “有沒有誰知道,自己是怎么到這里來的?”淡茶色頭發(fā)的年輕帥哥說。“我是意思是,有人有被綁架或者是脅迫的印象嗎?”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然后紛紛搖頭。
  “這么說,我們?nèi)悄涿畹鼗杳院,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里了?”
  南天開口道:“我是睡著后……然后醒來就在這里的!
  “我也是。”那個戴著閃閃發(fā)光的鉆石耳墜、短頭發(fā)的女人望了南天一眼,“我跟他一樣,也是睡著后就沒有了任何知覺,醒來就在這里了!
  “不管我們是怎么到這里的,F(xiàn)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把我們秘密囚禁在這里的人到底想干什么?”淡茶色頭發(fā)的年輕帥哥說。
  沉默了片刻,戴帽子的小伙子指著那一圈圍成一個大圓的皮椅說:“也許這些椅子就是答案!
  “什么意思?”南天問。
  “我剛才就說了,我們現(xiàn)在一共有14個人,而椅子也有14把。這肯定不是巧合吧?”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抓我們到這里來的人希望我們在這里開一個茶話會?”面容冷峻的男人冷笑道。
  戴帽子的小伙子并不覺得好笑,他仔細(xì)觀察著周圍:“誰知道呢?從目前的狀況來看,這個大廳里沒有其他更醒目的東西了。而這14張皮椅整齊地擺放成一個圓圈——這種暗示再明顯不過了——這個神秘的主人希望我們都坐到這些椅子上來!
  “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蹦咸毂硎举澩拔乙彩沁@么理解的。”
  大家現(xiàn)在都靠近這一圈皮椅。短發(fā)女人說:“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全坐在椅子上?然后呢,又該干什么?”
  “或許坐下來之后,就會出現(xiàn)下一個‘提示’。”穿白襯衣的男人若有所思地說道。
  “‘提示’,什么意思?”短發(fā)女人問。
  白襯衣男人聳聳肩膀:“我不知道,隨口說的。只是覺得如果是在小說中,就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節(jié)。”
  “對,我也這么想。”戴帽子的小伙子竟顯得有些興奮,他走到一張皮椅旁,準(zhǔn)備坐下來,“我們就來試試看吧!
  “等等,別坐!”漂亮卷發(fā)的女人突然叫道,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身材高大的男人問她;“你怎么了?”
  眾人都注視著她,她的臉一下紅了,窘迫地說:“沒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們,小心點!
  “你好像認(rèn)為我們坐到這椅子上,會發(fā)生什么事?”短發(fā)女人犀利地問道,“你為什么會這么認(rèn)為?”
  漂亮卷發(fā)女人咬著下嘴唇,眉頭微蹙。片刻之后,她說道:“因為,我以前的一篇小說中,就出現(xiàn)了這樣的劇情——椅子上藏著機關(guān),坐下去的人……會死!
  這句話讓眾人都吃了一驚,包括南天在內(nèi)。但卷發(fā)女人顯然沒有意識到,大家吃驚的是什么。
  “你說,你的一篇小說中?這么說,你是個作家?”南天問。
  “對!本戆l(fā)女人點頭道,“我是個推理、懸疑小說作家!
  “真是巧了!”南天忍不住驚呼道,“我也是啊,我也是寫懸疑驚悚小說的。”
  接下來,更另他們吃驚的是,戴帽子的小伙子也叫道:“什么?你們都是寫恐怖懸疑小說的?和我一樣?”
  “等等,難道我們大家都一樣嗎?都是懸疑小說作家?”白襯衣男人瞪大了眼睛。
  “沒錯,我也是!”短發(fā)女人叫道。
  面容冷峻的男人觀察著周圍人的反應(yīng),轉(zhuǎn)動著眼珠,隨后低聲道:“哼,看來真是這樣。”
  戴帽子的小伙子望著冷峻男人,忽然叫道:“!難怪我剛才覺得您面熟呢,您是大作家荒木舟吧!”
  大家都望了過來,帶著些許驚訝。他們沒想到,堪稱懸疑小說界領(lǐng)軍人物的著名作家荒木舟竟然也和他們一起經(jīng)歷著這起詭異的事件。
  荒木舟淡淡地說:“嗯,那是我的筆名!
  戴帽子的小伙子好像忘了自己處在什么狀況中,竟興奮地感嘆道:“14個懸疑小說作家離奇地聚集在一個神秘的場所,面臨著未知的危險和謎題——實在是太有戲劇性、太有意思了!我們現(xiàn)在的經(jīng)歷,簡直就是一部最好的懸疑小說!”
  他說完這番話,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多歲的男孩突然盯住了他,嘴唇微微張開,好像是意識到了些什么,卻沒有說出來。
  荒木舟仍然是那種慢條斯理、冷若冰霜的口吻:“現(xiàn)在不是為這種事情激動的時候吧?我們還是商量一下接下來怎么辦好!
  “對,F(xiàn)在看來,我們這些人會聚集在這里,絕不可能是巧合了。既然大家都是些推理懸疑類的行家,那就一起來分析一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贝┌滓r衣男人說,“另外,我覺得咱們有必要做個自我介紹——我的筆名叫龍馬。”
  “啊,龍馬,我知道!”戴帽子的小伙子指著他說道,“我看過你那本《逃出惡靈島》,很棒!沒想到就是你呀!”他興奮地直搓手。
  龍馬淺淺笑了一下,禮貌地說了聲“謝謝!彼D(zhuǎn)向眾人,“大家都分別做個自我介紹,沒意見吧?”
  淡茶色頭發(fā)的年輕帥哥正要開口,戴帽子的小伙子又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大陸一般,搶在他之前說道:“啊……你——我也想起來了。我看過你的專訪——你就是被媒體稱為‘偶像作家’的歌特吧?”
  年輕帥哥捋了一下額前的劉海,點頭道:“對,是我!
  戴帽子的小伙子確實是個神經(jīng)大條的人,在這種大家都惶惶不安地時候,他卻有心情在眾人中收尋著明星人物。“你是白鯨吧!”他指著一個一身休閑打扮的男生說,“新晉的懸疑小天王,我在網(wǎng)上讀過你的作品。”
  這個筆名叫白鯨的男生,南天也聽說過,他是去年才在懸疑小說界嶄露頭角的,作品并不多,但勢頭卻銳不可擋,躥紅的速度之快令很多前輩都為之咋舌。
  白鯨勉強笑著點了點頭,同時問那戴帽子的小伙子:“那你呢?”
  “我就不能跟你們比了!毙』镒硬缓靡馑嫉厝∠旅弊,撓了下頭,“我沒什么名氣,都沒出過實體書,只能算是網(wǎng)絡(luò)寫手吧——我的筆名叫北斗!
  高個子男人接著說:“我的筆名叫暗火,也不是什么名作家!
  一頭漂亮卷發(fā)的女人微皺著眉說:“我叫紗嘉……嗯,是筆名!
  短發(fā)女人有著和小女人般的紗嘉截然不同的成熟韻味!拔衣铩P名叫千秋。”她拖長的聲音極具磁性,蘊涵著性感和嫵媚。
  后面的人挨著介紹自己——三十多歲的削瘦男人筆名叫萊克;穿方格子襯衫的白皮膚男人叫尉遲成;微微發(fā)胖的中年男人筆名叫夏侯申;還有一個戴眼鏡的男人,形象看起來有些畏畏縮縮的,名字叫徐文,他說那是他的真名,他從不用筆名。
  在南天做過自我介紹后,最后就只剩下那個十多歲的男孩了。他看起來是這14個人里面年齡最小的一個,之前一句話也沒說過。見大家都望向了自己,他開口說道:“唔……我的筆名叫克里斯!
  “克里斯?”大家都怔住了,連荒木舟都抬起頭來,仔細(xì)打量著這個男孩。
  北斗驚訝地張大了嘴,幾乎是大喊道:“你真的是克里斯?寫《冥頑世界》的那個16歲的天才作家?”
  男孩淡定地說,“嗯,是我,不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18歲了。”他靦腆地笑了一下。
  大家面面相覷,驚訝之情溢于言表。和其他人一樣,南天也感到不可思議。之前,他認(rèn)為在這14個人當(dāng)中,荒木舟就是最大牌的作家了,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連克里斯都在他們當(dāng)中!要知道,天才少年作家克里斯在全世界來說,都是個名人。他16歲寫成的長篇小說《冥頑世界》一問世便獲得國內(nèi)外的多項文學(xué)大獎,被翻譯成十多種文字出版,位居暢銷書排行榜多周。之后,克里斯轉(zhuǎn)為寫懸疑小說,每本書都有幾百上千萬冊的銷售記錄。據(jù)媒體介紹,克里斯智商高達150以上,但這個天才少年作家卻十分低調(diào),基本不接受任何采訪和報道,所以對很多人,包括業(yè)內(nèi)人士來說,他都是個謎一般的人物。
  而這樣一個人物,現(xiàn)在居然也經(jīng)歷到這起詭異的事件中來,別說是性格外露的北斗,就連自認(rèn)為沉得住氣的南天都感覺心潮澎湃。
  同時,更深一層的震驚和恐懼也向他籠罩而來——到底是什么神秘的力量,能把這么多不簡單的人聚集在一起?目的又是什么呢?
  此時,北斗簡直已經(jīng)興奮地難以自恃了,他面紅耳赤、手舞足蹈地說道:“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我昨天晚上還跟朋友在街邊的燒烤攤喝酒,今天醒過來居然就跟克里斯身處一室,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你還覺得很高興是怎么著?”荒木舟瞪著他說,“別做這種不知所謂的感慨了,還是想想我們現(xiàn)在的處境吧!我提醒你,我們不是在聚會或度假,而是被非法囚禁了,并且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但十有八九都不會是好事!”
  北斗吐了吐舌頭,埋下頭不說話了。
  “那么回到之前的話題吧!毕暮钌暾f,“我們到底要不要坐到這些椅子上試試?”
  尉遲成望了一眼紗嘉,說:“我認(rèn)為這位女士的擔(dān)憂是不必的。想想看,我們在這里昏迷了十多個小時,如果誰想取我們性命的話,早就可以下手了,還用得著采取‘椅子機關(guān)’這么麻煩的殺人方式嗎?”
  “沒錯,要殺我們的話,根本沒必要把我們弄到這里來殺!毕暮钌暾f,“可見那家伙想要的不是我們的命!
  說話的時候,北斗蹲下身去仔細(xì)檢查了一把皮椅!拔铱催^了,沒有什么機關(guān),就是普通的椅子。”
  那個叫暗火的男人似乎覺得有些不耐煩了!氨緛砭蜎]有什么好疑神疑鬼的!闭f著,他徑直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了下去,并自然地翹起二郎腿。
  大家見沒發(fā)生什么事,紛紛走到一把皮椅跟前,挨著坐了下去。
  其他人都紛紛落座,唯獨紗嘉還站在最后一把椅子跟前,手撫在胸口,似乎還在猶豫著。
  南天恰好在她的旁邊,看到她一臉憂慮的模樣,忽然有一種想保護這小女人的沖動。他拉了一下紗嘉的手,同時站起來說:“別擔(dān)心,沒問題的,要不你坐我這里吧!
  說著,他坐到紗嘉面前的那把椅子上,向她示意不會有任何事發(fā)生。
  紗嘉微微張著嘴,盯著南天看了幾秒,隨即露出感激的神情!爸x謝你!彼D出一絲笑容,同時坐到南天讓出來的那把椅子上。
  此刻,14個人全部落座。與此同時,空曠的房屋內(nèi)突然響起一個響亮的聲音,把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歡迎光臨,客人們!
  坐在皮椅上14個人全都驚詫地左顧右盼,尋找著聲音的來源。北斗抬起頭,最先有所發(fā)現(xiàn),大喊道:“在那里!”
  大家抬起頭來,望向四周,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房子頂端的四個角落都安裝著一個小音箱,聲音就是從這里發(fā)出來的。
  “抱歉在未經(jīng)同意的情況下,把14位懸疑驚悚作家‘請’到這里來。不管你們現(xiàn)在處于何種心境——憤怒也好、恐懼也罷,都請暫時冷靜下來聽我說完以下的話,因為這是關(guān)系到你們性命的大事!
  坐在椅子上的14個人屏息靜氣,偌大的空間里沒有一絲雜聲。
  “我猜,你們剛才已經(jīng)有過一些交流了。所以各位的名字和來歷,就不用我來一一介紹。我相信你們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問題就是——我把你們請到這里來究竟想干什么!
  “簡單地說吧,我和你們一樣,也是一個懸疑小說作家。多年來,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究竟怎樣,才能寫出一本震驚出版界、乃至全世界的偉大的懸疑小說呢?我想了很久,終于找到了答案——你們,就是我的答案!
  圍成一圈的14個人面面相覷,神情復(fù)雜,難以概括。
  “現(xiàn)在在座的各位,不管知名與否,在我看來,是國內(nèi)最優(yōu)秀的14個懸疑小說作家。我把你們‘請’到這里來,是想和大家玩一個‘游戲’!
  “我來說明一下游戲規(guī)則,F(xiàn)在請你們注意大廳東南方向的角落,那里擺放著一個小箱子!
  眾人朝他說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他說的那樣?xùn)|西。
  “這個箱子里,裝著14個乒乓球,每個球上面寫著一個數(shù)字,分別是1—14。一會兒,我希望你們按照我說的那樣去做——每個人到那箱子里隨機地摸一個乒乓球出來,上面的數(shù)字就代表你的‘號碼’。確定之后,游戲就開始了!
  “游戲內(nèi)容是這樣的:從拿到號碼‘1’的那個人開始,每天晚上7點鐘,每人講一個自己新構(gòu)思出來的懸疑恐怖故事。講完之后,除了講述者之外的其他人跟那個故事打一個分?jǐn)?shù),以10分為滿分。打完之后,由一個人統(tǒng)計,并算出平均分——最后得出的數(shù)字就是這個人所講故事的總得分。那么,14天之后,得分最高的那個人就是這場游戲的勝者!
  “有人會問,贏得這場比賽有什么好處呢?我想,各位都是行家,肯定能意識得到,你們現(xiàn)在所經(jīng)歷的這件事情,實在是一個絕好的懸疑小說題材,而且最難得的是,它不是編造出來的事情,而是你們親身經(jīng)歷的真實事件。我相信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清楚,對于一個懸疑作家來說,這是一生中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能把這件事情改編成小說,絕對會轟動世界、創(chuàng)下書市奇跡!
  南天在心中暗暗驚嘆——他說得一點都沒錯,且不說后面會發(fā)生什么事,就單憑目前的狀況——14個懸疑作家(還包括了克里斯、荒木舟、白鯨、歌特等名作家在內(nèi))被神秘人綁架到一個封閉場所,并強制他們在這里度過近半個月的時間,每晚講一個故事——光憑這個就已經(jīng)夠有噱頭了。毫無疑問,這本書光憑介紹,就會引起無數(shù)人的興趣和好奇心,簡直是一本不用翻開看都能吸引人購買的超級暢銷書!
  神秘人的聲音將南天從遐想拉回現(xiàn)實!暗怯幸稽c,你們肯定都想到了——總不能這么多人去寫同一個題材吧?所以,這本未來暢銷書的寫作權(quán),只屬于最后得分最高的那個人,也就是這個游戲的勝者。這個人可以將他所經(jīng)歷的整件事,包括這14天以來聽到的所有故事寫成一部書。最后誰能成為這個幸運的人,對在座的每個人來說,都是一個挑戰(zhàn)!
  “當(dāng)然,也許有人會說——我不同意,我也不想玩這游戲,我現(xiàn)在只想回家。對于有這種想法的人,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但是顯然,我也不能就這樣讓你離開。只有很遺憾地讓你‘出局’了。”
  “他說的‘出局’是什么意思?”徐文鼓著一對向外凸出的眼球問坐在他身邊的白鯨。白鯨搖了搖頭,做了個叫他暫時不要說話的手勢。
  “現(xiàn)在,游戲內(nèi)容大家都了解了吧。那么接下來,我來說一下這個游戲的規(guī)則,這是最重要的部分,請你們聽好!
  “首先,是關(guān)于你們每天晚上要講的那個故事。除了必須是一個精彩的懸疑恐怖故事之外,更關(guān)鍵的一點是——后面的故事絕不能和前面的故事有任何構(gòu)思上的相似或劇情上的雷同。如果出現(xiàn)了這種情況,犯規(guī)的那個人就會‘出局’。這一點希望你們引起重視!
  聲音暫停了幾秒,好像是有意留時間給眾人思索。接著,那含混沙啞的聲音繼續(xù)道:
  “另外,告訴你們一件事,這個活動的主辦人,也就是我,現(xiàn)在就跟你們坐在一起。沒錯,我就是你們當(dāng)中的一個人!
  此話一出,眾人都驚愕地倒吸了口涼氣(顯然有一個人是在演戲),目瞪口呆地望著身邊的人,一瞬間,好像所有人都成了嫌疑犯。
  那聲音像是算準(zhǔn)了眾人的反應(yīng)一般:“你們還是以后再花時間慢慢猜測我是誰吧。我現(xiàn)在要你們知道的是,我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向你們余下的13個人做一個公平的挑戰(zhàn)。自然,我到時也會講一個故事,然后等待著你們評分。但是,我要你們聽清楚,如果最后勝出的那個人恰好是我的話——”
  那聲音驟然停下了,大廳里靜得可怕。而那恐怖的聲音再一次響起的時候,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后背發(fā)冷。
  “假如結(jié)果是這樣,那你們剩下的人一個也別想活著出去!
  兩個女士都驚恐地捂住了嘴,事實上,所有人都是一副驚恐萬狀的表情。音箱里的聲音繼續(xù)道:“所以,唯一能活著離開這里的方法就是,按我的規(guī)則講好你們的故事,并公正地為每個人打分。最后獲勝的那個人,不但會獲得這個故事的寫作權(quán),還能獲得所有活著的人的生存權(quán)——打開這扇鐵門的鑰匙,只有獲勝的那個人才能得到。當(dāng)然,如果你們評選出來的那個獲勝的人是我,你們就只能到地獄里去后悔了!
  “好了,該交代的我都說了,最后提醒你們幾點。第一,你們應(yīng)該看出來了吧,這里是一所舊監(jiān)獄改造成的,除了打開大門能出去之外,別無他法。你們不用枉費心機地做各種逃生嘗試了;第二,在大廳西北方向的那個柜子里,有供你們半個月生存的食物和水,只要你們不浪費,捱過半個月完全沒問題;最后一點,我希望你們能明白——你們的生命掌握在我的手里,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我既然能把你們神不知鬼不覺地請到這里來,也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取走你們的性命。游戲從今天晚上就開始了,各位好自為之吧。”
  等了好一陣,音箱沒有再發(fā)出聲音。
  “呼……”荒木舟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毫無疑問,這是個瘋子所為!
  “可怕的是,這瘋子現(xiàn)在就在我們中間!比R克說。
  “對了,我們剛一坐下來。那音箱就響起來了。這是怎么回事?難道這房子里還有人,在暗處觀察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徐文緊張地環(huán)顧周圍。
  白鯨緩緩搖著頭說:“那聲音多半是事先錄好的,用遙控的方式控制音箱。我們?nèi)甲聛砗螅?dāng)中的某人就悄悄按動了隱藏在某處的遙控器。”
  “這么說,我們現(xiàn)在只要搜出誰的身上有遙控器,就能將‘那個人’找出來?”尉遲成瞪著雙眼說。
  “如果是微型遙控器的話,可以藏在身上的很多小地方,根本搜不出來!卑做L無奈地說,“況且怎么搜?由誰來搜?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就是我們根本不知道該相信誰!
  聽了這話,大家都感覺到一陣寒意,彼此警覺地互望著。
  這樣可不行。在這種困境中,如果大家不團結(jié)的話,那情況會更糟。南天呼了口氣,說:“我覺得,我們不要互相猜測、疑神疑鬼。畢竟我們14個人當(dāng)中,有13個都是無辜的!
  “這小伙子說得對!毕暮钌暾f,“也許那瘋子告訴我們這一點,就是為了達到讓我們互相懷疑的結(jié)果,我們別中了他的計!
  低頭沉思的北斗,忽然咧嘴笑了一聲。
  “你笑什么?”千秋凝視著他。
  北斗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大家都望著他,“唔”了一聲:“沒什么,我只是沒想到,我居然能跟克里斯、荒木舟老師他們一起被當(dāng)作‘最優(yōu)秀的14個懸疑小說作家’之一。”
  千秋翻了下眼睛,譏諷地說:“真榮幸啊。”
  南天望著夏侯申說:“現(xiàn)在幾點了?”
  夏侯申看了下手表:“上午10點36分!
  南天點了下頭,將頭扭到一邊,凝望著墻邊的那個小木箱。
  徐文說:“難道我們真要按照那人說的那樣去做嗎?”
  “要不然呢?你覺得我們還能怎樣?”龍馬說。
  “我們這么多人,就沒辦法對付那瘋子一個人?”暗火說。
  “問題是,你能分辨出我們當(dāng)中誰是那瘋子?”龍馬問他。
  “他的聲音……我們當(dāng)中,有沒有誰的聲音跟那人相似?”徐文說。
  荒木舟冷笑一聲:“別犯傻了,你覺得能策劃這種計劃出來的人,會蠢到用他(她)真實的聲音跟我們說話嗎?那顯然是使用變聲器之后的聲音,我一聽就知道了。”
  克里斯轉(zhuǎn)了下眼睛,望著荒木舟問道:“叔叔,您用過變聲器嗎?”
  荒木舟一怔:“……沒有用過。”
  “那您怎么知道使用變聲器后的聲音該是什么樣的?”
  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到荒木舟的身上,荒木舟露出不自然的神情,解釋道:“我以前在電影里看過……應(yīng)該就跟剛才發(fā)出的聲音差不多!
  克里斯“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了。
  龍馬說:“看起來,我們真的只有按照那個人說的那樣去做了,否則的話,我們可能無法活著離開這里——正如他所說,現(xiàn)在我們的性命掌握在他的手里,沒有選擇的余地。”
  “主要是他在暗處,而我們在明處。只要找不出這個人來,就意味著我們要一直處于被動!卑做L補充道。
  “那我們就如他所愿,來玩這個游戲吧——最后贏了的那個人就能獲得鑰匙,救大家出去。我不相信,我們13個人的智慧還比不過那一個人!蹦咸煺f。
  “可是別忘了,他早就在策劃這件事,是有準(zhǔn)備的!备杼靥嵝训馈
  南天托著下巴想了幾秒,居然和克里斯一起異口同聲地說道:“不,他不可能事先準(zhǔn)備好故事!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為什么?”徐文問道。
  “按照他說的那種規(guī)矩,我們抽簽決定順序是隨機的。而后面故事的內(nèi)容又不能和前面的雷同。那么,如果他的號碼排在后面,而之前又恰好有人講了個跟他差不多的故事,那么,他想好的故事就不能用了!
  紗嘉“啊”地低呼了一聲:“這么說,我們誰都無法提前把故事想好?只有輪到自己那天才可以開始想?”
  “就是這樣!蹦咸焱f,“所以正如他所說,這是一個對所有人都公平的比賽,那個人想用自己的真正實力來挑戰(zhàn)我們13個人!
  “不,有一點是不公平的,對后面的人來說!笨死锼拐f。
  大家都望向他。
  “規(guī)則是——前面的人講過的內(nèi)容和題材,后面的人就不能再用了。這意味著,越到后面,故事的題材就會越狹窄,顯然對后面的人是不利的!
  “你說得對。”白鯨微微點頭。
  “也許,他認(rèn)為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南天若有所思地說。
  夏侯申再次看了一眼手表:“我提醒大家一點,那人說游戲從今天晚上7點開始,也就是說,我們當(dāng)中抽到‘1’的那個人,只有不到9個小時的準(zhǔn)備時間了!
  大家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一起,用眼神做出了決定。
  “我去拿那個木箱!北倍烦髲d的角落走去。不一會,他捧著那小木箱回來了。這是一個類似商場抽獎那樣的箱子,頂端開了一個圓洞,剛好能讓人把手伸進去。
  “誰先來?”北斗問。
  “我先來吧!饼堮R走上前去,手伸進木箱里,摸出一個乒乓球,上面寫著數(shù)字“6”。他轉(zhuǎn)過身,把號碼展示給眾人看了一下。
  南天跟著走過去,從木箱里摸出一個小球,他看了一眼上面的數(shù)字,心中顫抖了一下。
  什么?這么巧?
  小球上的數(shù)字是14。
  我是最后一個?這到底算是運氣好還是不好?
  在他發(fā)怔的時候,其他人都挨著走上前來,分別從木箱中摸出小球。
  所有人都拿完之后,北斗說:“里面剩下的那一個就是我的了。”他伸手進去拿出那最后一個乒乓球,看了一眼——9。
  現(xiàn)在,每個人的號碼都確定了,這將是未來14天晚上講故事的順序。
  尉遲成轉(zhuǎn)動著手中那個寫著“1”的小球,有些緊張不安地說:“我居然是第一個!
  “那還不好嗎?第一個講的人,可以任意選擇題材和構(gòu)思,不用擔(dān)心會和別人的重復(fù)和雷同!备杼?fù)P起自己手中那個寫著“12”的小球給尉遲成看了一眼,“我就沒這么幸運了!
  “可不是嗎?越到后面,故事的題材和情節(jié)就會越受限制。”白鯨說。
  尉遲成聽他們這樣說,似乎放松了許多,他微微點頭道:“這倒也是!彼麖囊巫由险酒饋恚澳敲,我到房間里去構(gòu)思我的故事了!
  “等等!笨死锼购鋈婚_口道,“我想問各位一個問題——你們是怎么到這里來的?”
  眾人都愣了一下。千秋問道:“這個問題有什么意義嗎?反正我們已經(jīng)被困在這里了!
  “我想,也許我們能通過各人被帶到這里來的不同時間和方式,發(fā)現(xiàn)其中的一些端倪!笨死锼钩领o地說。
  南天一怔:“你是說,也許能推測出誰是那個神秘的‘主辦人’?”
  “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只是覺得可以試試。”
  “我贊成。”夏侯申望著眾人,“如果大家都沒有意見的話,我們就分別說一下自己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可以嗎?”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的!鼻镎f。
  “我也不知道。但是可以回憶一下出現(xiàn)在這里之前,自己在做些什么!毕暮钌暾f。
  “好吧,就這樣!被哪局壅f,“我們現(xiàn)在就按照這個順序來依次說吧!彼e起自己手中的小球。
  從尉遲成開始!班拧矣浀,我昨天下午是從一個朋友家出來,然后開車回家。開車的時候,我忽然覺得自己很疲倦,就把車停到路邊,想稍微休息一兩分鐘。結(jié)果居然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這里的一個房間里了!
  “你睡著之前有沒有看時間,那時是幾點?”克里斯問。
  尉遲成思索著說:“我從朋友家出來是下午三點半左右,之后開了最多十分鐘的車……!
  “就是下午三點四十左右?”
  “差不多!
  尉遲成說完后,拿著號碼“2”的徐文皺著眉頭說道:“我昨天下午在自己公司的辦公室里看文件,看累了就閉上眼睛想養(yǎng)會兒神,結(jié)果——后面不用說了吧?”
  “具體時間你記得嗎?”克里斯問。
  徐文想了想:“應(yīng)該是下午四點過一點兒!
  號碼“3”的主人是夏侯申,他說:“我昨天下午在公園的長椅上冥思,尋找創(chuàng)作靈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怎么樣,反正睜開眼睛就已經(jīng)在這里了。”
  “時間?”
  夏侯申聳了下肩膀:“我不知道,當(dāng)時我沒看時間!
  “大概是什么時候你能判斷嗎?”克里斯問。
  夏侯申瞇著眼睛想了片刻,說:“我記得當(dāng)時公園里打拳的老人們準(zhǔn)備回家了,大概就是快五點了吧!
  “嗯!笨死锼箲(yīng)了一聲。
  后面的人挨著說了下去。
  萊克(號碼“4”):“我在家里上網(wǎng),莫名其妙地就失去知覺了。時間……大概是五點半左右!
  暗火(號碼“5”):“我和朋友在一家餐館吃飯,喝了些酒……我去上衛(wèi)生間,后來就不知道了。具體時間我沒看,但吃晚飯的時間,應(yīng)該就是六點過吧!
  龍馬(號碼“6”):“我昨天七點在外面吃完晚飯,坐地鐵回家,忽然覺得有些頭暈,之后就跟你們差不多了!
  千秋(號碼“7”):“我昨天晚上到一家美容中心做全身保健按摩,那個按摩師的手法相當(dāng)?shù)轿,我非常舒服,很自然地就睡著了!彼龜偭讼率,表示后面的不用講了。
  “時間呢?”克里斯提醒道。
  “這個我記得很清楚,因為按摩前我看了一下手機,剛好七點半!
  “喂!等一下,這……這是怎么回事?”一直在旁邊認(rèn)真傾聽著的南天突然驚呼一聲,露出驚愕的神色。
  “怎么了?”徐文詫異地望著南天。
  “難道你沒發(fā)現(xiàn)嗎?從號碼‘1’的尉遲成開始,每個人失去知覺的時間順序,跟我們隨機抽的號碼順序一樣!”南天大聲喊道。
  幾乎每個人都驚詫地張開了嘴,感到匪夷所思。
  “難道后面的人也是這樣嗎?”夏侯申愕然地望著余下的幾個人。
  “聽他們說完吧!笨死锼拐f。
  白鯨(號碼“8”):“我昨晚和一個朋友在咖啡廳里喝咖啡、聊天。后來她出去接電話,我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失去知覺的。時間是八點左右!
  北斗(號碼“9”):“我昨晚和一群高中同學(xué)在外面喝酒,一家普通的燒烤攤。我們大多數(shù)人都喝醉了,幾乎記不得后面發(fā)生了什么事——直到我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這里的一張床上。我清醒時看的最后一次時間是晚上九點十五分。”
  荒木舟(號碼“10”):“我昨晚哪兒都沒去,就在自己家中。我妻子在客廳里看電視,我在臥室看書。我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失去知覺的,時間也不敢肯定,只能估計是十點以前!
  紗嘉(號碼“11”):“昨晚,有個朋友來我家找我聊天,我們聊了一個多小時。她走之后,我躺在床上聽音樂,不一會兒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朋友是接近十點時走的,嗯……那我失去意識的時間應(yīng)該就在二十分鐘以內(nèi)(十點二十左右)!
  歌特(號碼“12”):“昨天晚上,我去電影院看一場電影,看到中途不知怎么覺得很疲倦,之后就漸漸沒意識了。我記得電影是九點四十分開始的,我看了大概一半,那時應(yīng)該是十點五十左右吧!
  歌特說完之后,沒有人說話了。南天(號碼“14”)以為自己已經(jīng)是最后一個了,他說道:“我昨天晚上在家里寫小說,寫到十一點半,然后在客廳看電視,沒看多久就睡著了。”
  南天剛一說完,北斗就叫了起來:“天哪,真的是這樣!我們隨機選出的順序,就是每個人失去知覺的先后順序!”
  “怎么可能會有這種詭異的狀況?”夏侯申眉頭緊鎖,“這絕不可能是巧合!”
  “難道我們每個人的‘順序’,是從一開始就安排好了的?”尉遲成驚愕地猜測道。
  “我們被帶到這里來的先后順序,是可以控制的。但我們剛才每個人挨著在那小木箱中抽出號碼,是完全隨機的,這怎么能控制?”白鯨也感到不可思議。
  就在大家惶恐地談?wù)、猜測著的時候,荒木舟說道:“先別忙,我們當(dāng)中還有一個人沒說自己是怎么來這里的呢!
  大家扭過頭去,見荒木舟的眼睛盯著克里斯,這才想起一開始提出這個問題的克里斯自己還沒有說。
  但此時,所有人都盯著克里斯,他卻緘默不語了。
  “怎么了,天才少年,你自己提出的這個問題,我們都說了,你卻不愿意說?”荒木舟用審視的眼光注視著克里斯,“難不成,你來這里的方式和我們不一樣?”
  克里斯沉默許久,目光迎向荒木舟,說道:“對!
  荒木舟瞇起眼睛:“那你是怎么來的?”
  “我不是昏迷后出現(xiàn)在這里的。”克里斯說。
  眾人全都張開了嘴,白鯨說:“難道你……”
  “對,我是在清醒的時候走進這個地方來的!笨死锼蛊届o地說。
  “什么!”眾人驚呼起來。
  面對一片懷疑的目光,克里斯沉著地說:“你們別誤會,我不是那個神秘的‘主辦人’,如果我是的話,就會編一個謊話,而不會把真實情況告訴你們了!
  “很難說!被哪局勰曋,“你也許就是利用我們的這種思維,才故意這么做呢?”
  克里斯沒有說話。
  南天伸出手比了一下,望著克里斯說:“那請你告訴我們,你具體是這么來這里的?”
  克里斯說:“昨天晚上,我按約定來到指定地點,一輛黑色的轎車在那里等著我。我上車之后,被黑色布條蒙住了眼睛。車子開了大約半小時,停了下來,我被一個人帶著進到一個室內(nèi)場所,當(dāng)然,就是這里。我取下蒙在眼睛上的布條,帶我進來的那個人不知道哪兒去了,就好像消失了一樣,而門已經(jīng)鎖上了!
  所有人都屏聲斂息地盯著克里斯,像在聽一個奇幻故事。紗嘉問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從大廳來到二樓,發(fā)現(xiàn)14個房間有13個的門都是緊閉著的,只有一個房間的門開著。我走了進去,將門關(guān)上,躺在床上睡覺。直到早上聽到你們的聲音,我才起來——就是這樣!
  克里斯說完后,眾人凝視他足足有一分鐘。
  “你知道自己來這里的目的,所以才會如此從容地面對此種狀況,是嗎?”夏侯申問道。
  “對,我知道!笨死锼沟皖^沉思,“但是現(xiàn)在想起來,我覺得這可能是個圈套!
  荒木舟說:“你不妨把話說清楚吧。究竟是什么吸引你到這里來到?你來干什么?和你約定的人是誰?”
  “對不起,這些我暫時不能說出來!
  荒木舟瞪著眼睛問:“為什么?”
  “因為這是我的事,和你們沒有關(guān)系,對不起!
  大廳里短暫地沉默了一陣,南天說:“那你總可以告訴我們,你昨天晚上到這里的時間吧?”
  克里斯點了下頭:“那個人沒把我的手表收走,我進門后看了時間,剛好十一點十分!
  “你的號碼是?”
  克里斯展示手中那個寫著“13”的小球。
  南天深吸一口氣:“沒錯,你在時間上的順序也剛好是第十三個人,在歌特(十點五十)和我(十一點半)之間!
  “真他媽見鬼了!卑祷鸬吐暳R道。
  龍馬這時想起了什么,問克里斯:“對了,你之前是怎么想到這個的——我是說,你怎么會想到從我們每個人到這里來的時間順序中看出端倪?”
  “因為和我約定的那個人非常強調(diào)時間,他在車上跟開車的人說了一句‘我們必須在十一點十分之前到達那里’——所以我覺得時間順序?qū)@個神秘的‘主辦人’來說,可能有某種特殊的意義!
  眾人面面相覷,臉上露出各種復(fù)雜的表情。
  “那么,通過我們剛才所有人的敘述,你有沒有推測出……誰可能是‘那個人’?”千秋緊張地問道。
  克里斯搖頭道:“不可能,那個人隱藏得很深,不會這么容易暴露的。我現(xiàn)在只能肯定一件事——”他頓了一下,凝視著眾人,“這件事情絕不是我們想象的這么簡單!
  南天躺在“牢房”的床上,思索著這一起詭異莫名的事件。
  這件事情絕不是我們想象的這么簡單——克里斯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什么內(nèi)情?為什么不愿意說出來?
  現(xiàn)在看來,最值得懷疑的,就是他了。但是,這可能只是表象。
  在這里無所事事地呆了一下午,南天已經(jīng)感到心煩意亂了——各種猜忌、推想困擾著他,擔(dān)憂和焦慮也讓他難以平伏。他想象自己遠(yuǎn)在他鄉(xiāng)的父母拿起電話,撥通兒子的電話號碼,卻發(fā)現(xiàn)無法聯(lián)系到的時候,他們會著急成什么樣。不用說,他們會立刻到自己所在的城市來,這時發(fā)現(xiàn)兒子失蹤了……南天用手按住額頭,他不愿再想下去了,這種想象令他心中絞痛。
  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南天從床上坐起來,問道:“是誰?”
  “是我。”一個女人的聲音。
  南天走到門口,將門打開,紗嘉站在門外,手里拿著一盒午餐肉罐頭和一瓶礦泉水。
  “都六點過了,你不餓嗎?”紗嘉把手中的食物遞給南天。
  “謝謝。”南天接過水和罐頭,沖紗嘉笑了一下。他見紗嘉還沒走,就問了句,“嗯……要進來坐會兒嗎?”
  “好啊。”紗嘉走進來,坐到布藝沙發(fā)上。
  南天提著拉環(huán)將罐頭啟開,卻發(fā)現(xiàn)沒有餐具。正在窘迫的時候,紗嘉像變戲法一樣從身后拿出一把不銹鋼小勺,遞給南天,“喏。”
  南天接過勺子,笑道:“你想得真周到。”
  紗嘉淡淡笑了笑。
  南天舀了幾口午餐肉到嘴里,又喝了些水,對紗嘉說:“這個‘主辦者’跟我們準(zhǔn)備的食物還蠻不錯的,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紗嘉點了點頭:“柜子里的食物種類還挺多的,看來那人還考慮到讓我們換換口味。”
  “大概是他自己也在我們當(dāng)中的原因吧!蹦咸烊粲兴嫉卣f。
  吃完了罐頭,南天用手背抹了抹嘴,對紗嘉說:“我覺得你挺堅強的,一個女孩,遇到這種情況,很快就能恢復(fù)從容!
  “你叫我女孩?”紗嘉笑道,“我都27歲了!
  “反正沒結(jié)婚就能叫女孩吧!
  “你怎么知道我沒結(jié)婚?”紗嘉睜大眼睛問。
  “我覺得,如果你結(jié)了婚的話,也許就不會這么從容了!
  紗嘉微微點頭道:“是啊,我無牽無掛的,確實沒太多值得憂心的地方!
  “你父母呢?你失蹤的話,他們肯定會擔(dān)心吧!
  紗嘉低下頭,輕聲道:“我的父母已經(jīng)過世了。”
  南天微微張開嘴,抱歉地說:“真對不起!
  “沒關(guān)系!奔喖翁痤^來,將話題岔開。“我覺得,咱們雖然碰到這種事情,但是也要樂觀一點。彼此之間應(yīng)該多溝通、多交談。否則的話,還沒到14天,我們恐怕就會受不了這種沉悶的日子,精神崩潰了。”
  “嗯,你說的很對!蹦咸熨澰S道。
  “那個叫徐文的就有些這種傾向了。剛才我給他拿吃的東西去,他連門都不敢開,就像是把我們每個人都想成是要害他的壞人一樣!奔喖螄@了口氣,“唉,人如果一直處于這種精神高度緊張的狀態(tài),是會出問題的!
  “是啊!蹦咸煲哺鴩@息一聲。
  紗嘉看了下手表:“快7點了,我們下去吧。今天晚上的重頭戲要開始了!
  “好的。”南天和紗嘉一起離開房間,從樓梯走到大廳,這時,14個人都聚集在一起了,每個人還是坐在上午的那個位子上,圍成一圈。
  南天的旁邊一邊是紗嘉,一邊是龍馬。他看到龍馬從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個小筆記本和一支短桿兒的圓珠筆,問道:“你準(zhǔn)備把他講的故事記下來?”
  “嗯。”龍馬點頭道,“也許可以當(dāng)成某種資料保存!
  南天望向尉遲成。作為第一個“選手”,他顯得有幾分緊張,特別是當(dāng)時間接近7點,大家都望向他的時候。尉遲成清了清嗓子,說道:“也許大家覺得我作為第一個講故事的人,占了某些便宜。但是,我的構(gòu)思時間卻是你們當(dāng)中最短的——也許這就扯平了吧。所以,我希望,在我講完后,各位能客觀公正地為我的故事打分!
  說完這番話,他的臉有些微微泛紅。
  看來他是真的很想贏得這場“比賽”,獲得故事的寫作權(quán)。南天暗暗想道。那主辦者說的話看來對每個人都有影響。
  荒木舟說:“我們當(dāng)然會客觀公正地跟你打分,這跟你是不是第一個沒關(guān)系,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尉遲成似乎安心了許多,他舒了口氣,說道:“這我就放心了。說實話吧,這個故事雖然是我僅用一個下午的時間想出來的,但也許是受這特殊的境遇所啟發(fā)——我覺得,這是我這么多年來構(gòu)思出來的最好的一個懸疑恐怖故事。”
  七點鐘到了,他開始講。
  *每個人所講的故事與后面發(fā)生的事均有重大關(guān)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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