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ㄍ耙晞∮社姖h良、馬天宇、孫怡、于朦朧等聯(lián)袂出演)姜生與涼生,互相牽扯住對方的一生,卻無法圓滿一段尋常的愛情。他們之間,隔著的是世俗的倫理道德,只能默默相望而無法相守;蛟S只要還能相望,便會覺得時間安好。程天佑,讓人心疼的男子,有著優(yōu)渥的身世,卻寧愿披掛著滿身的傷痕等待姜生回眸。抱歉我來不及參與你十六歲之前的人生,之后的時間請通通交給我。 楔子 一生一世一雙人 魏家坪的清晨,像一枚沾滿了露珠的青果,涼涼的,軟軟的,滿是家鄉(xiāng)的氣息,母親的味道。 當(dāng)?shù)谝豢|陽光歡躍過塵封的窗戶,微笑著吻向我的臉,我從長長的夢中醒來,他安睡在我的身邊,濃黑若墨的發(fā),長而密的睫毛,就像很多很多年前的小時候。 同樣的老屋子,同樣的床。 那時,他年紀(jì)尚小,喜歡側(cè)著身子睡覺,黑色的小腦袋埋在枕頭上,嬰兒一樣;長長的睫毛像熟睡的天鵝一樣棲息在他閉著的眼睛上,白色的皮膚透著淡淡的粉。 我緩緩閉上眼睛。 就好像,這十多年,我們從未離開過魏家坪。 就好像,北小武隨時會趿拉著他的拖鞋英俊瀟灑地翻過我們家的矮墻,喊一句,涼生,姜生,倆豬,上學(xué)啦。 就好像,片刻間,院里的壓水井就會吱吱嘎嘎地在母親粗糙的手里響起,仿佛她還健在,辛苦勞作的一天將由此開始。而她的小女兒將會像云雀一樣飛到她的身前,喊一聲,媽,我來!雖然,水桶最終一定會落到她哥哥手里……我知道,這一切都不會出現(xiàn),它們只能出現(xiàn)在我的夢境里;而唯一的幸福便是,他在我的身邊。 我將腦袋輕輕靠在他的肩上,雙手輕輕握成拳擱在胸口,像嬰兒的姿態(tài)。 人們說,嬰兒睡姿的人,都缺少安全感,會貪戀更多的安心和溫暖。 不知是幸福,還是難過,眼淚止不住地從我的眼里緩緩地流下來。 那是一種我預(yù)料不及的親密——仿佛是一個綿密而悲憫的吻,我眼角的淚水被一點(diǎn)點(diǎn)的溫?zé)峤o舔舐掉。 我慌亂地睜開眼睛——他的臉就在我眼前,不足十厘米的距離,俊美如玉的容顏,令人不安的溫?zé)釟庀。他俯身,專注而心疼地看著我,問,怎么了?br/> 這是我沒有想過的吻!就在這一刻發(fā)生在我和他之間。頃刻間,我只感覺心里好像有幾百幾千只小鹿在亂撞。我避開他的眼神,不知做何言語。 我竭力平穩(wěn)了自己的呼吸,腦袋里一片糨糊,起身,卻依舊不知所措,我說,我、我,沒想到這、這么快……他先是一愣,然后明白了我的話,居然忍不住笑出了聲。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成年男子特有的戲謔,又夾雜著淡淡的無奈。這種神情,是我第一次從他眼睛里發(fā)現(xiàn),讓我心動卻也讓我惶惑。 他用極其無辜的眼神看著我,嘆了口氣,指了指端坐在我們中間的冬菇。 冬菇也很無辜地看著我,舔了舔自己的貓爪,沖我“喵嗚——”地叫了一聲,大概是以抗議的口氣告訴我,你眼淚味道差極了! 我發(fā)現(xiàn)自己誤會了他,頓時臉紅得像熟透的蝦子,覺得面子里子都丟光了,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晴天來個霹靂,劈死我算完;或者給我個老鼠洞,了斷此生。 而他依然只是笑,那種笑很溫暖,如同春天漫山遍野的山花,不覺間就會鋪天蓋地,四海潮生。 大概是怕我尷尬,他沒繼續(xù)取笑我。 他下床洗漱,從井里給我打來了一盆水。 我正在床上扯冬菇的尾巴,咒罵著,臭冬菇!讓你舔我的臉!讓你舔我的臉!你讓我的臉往哪里放?臭貓! 他笑笑,兌好熱水,將牙刷和口杯遞給我。 我尷尬地接過杯子。刷牙的時候,我將冬菇夾在小腿中間,以示懲罰。大約過了三分鐘,他從房里走出來,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哎。 嗯?我含了一口水,回頭,望著他。 他像是在討論嚴(yán)謹(jǐn)?shù)膶W(xué)術(shù)問題一般,說,你……希望剛才是我? 噗——我一口水全噴在他臉上了。 他抹了一把臉上帶牙膏沫的水,很鎮(zhèn)定,說,看樣子不是。他說,別虐冬菇了。一只貓,不容易。 洗漱完畢,我走出院子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魏家坪的天空藍(lán)得那么動人,像他的眼。 院子雖已荒敗,雜草叢生卻也綠意勃勃,繞上墻壁的青藤雖然柔弱,卻也堅(jiān)韌,碧綠中開出了潔白的花兒,微小而頑強(qiáng)。 有風(fēng)輕輕吹過,老舊的院門吱吱嘎嘎唱著荒涼而悠長的童謠;煙囪里冒起的炊煙,裊裊而上與云朵為伴;小孩的啼哭、母親追在身后喂飯的呼喚聲,聲聲親切……這些觸手可及的溫暖,隔了多年,依舊那么生動清晰。 我轉(zhuǎn)身,他就在我身后,白色的襯衫在晨風(fēng)中微微鼓起,讓他如立云端,顯得那么不真實(shí)。他沖我微微一笑,說,該吃飯了。 灶臺上,三只碗安靜地放在上面。我的,他的,冬菇的。 冬菇蹲在自己的飯碗前,整個身子是圓的,它一邊挑剔,一邊不懷好意地望著我們的碗,眼神曖昧而哀怨。 他說,昨夜回來得匆忙,湊合一下吧。 說完,他端著兩只碗,轉(zhuǎn)身走向院子里。 我的鼻子微微一酸。水煮面是我執(zhí)著了一生的回憶,它讓我放棄過唾手可得的幸福,和一個對我用情至深的男子,甚至讓我不惜與整個世界為敵,這該是多大的蠱惑,多大的魔力! 我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快步上前,輕輕握住了他的衣角,有些怯怯地,小聲說,可是我想吃一輩子。 他沒回頭,但我知道,他的眉目間一定綻開了一朵花,歡悅,明媚而動人。他低頭,看著我握著他衣襟的手,說,那就一輩子。 嗯。 一輩子。 仿佛回到了夜奔魏家坪的前夜,燈火通明的深宅大院,眾叛親離的陣勢,暴怒的外祖父面前,他將我緊緊護(hù)在身后,表情決絕,語氣堅(jiān)決:從今天起,再也沒有人能將我們分開了! 我輕輕地將腦袋靠在他的背上。風(fēng)輕輕吹過,掠過他的衣衫,我的長發(fā)。 我想起了那句話:千與千尋千般苦,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回頭,扶住我的肩膀,看著我,微笑,說,會好起來的。我答應(yīng)你! 說完,他似乎猶豫了再三,終于伸出雙手,試圖將我擁入懷里,而在那一刻,院門突然被推開了——多年不見的鄰居李嬸,一手拿著一棵大蔥,一手拎著她的小孫子,嬉笑著進(jìn)來,說,啊呀,昨晚我就跟你叔說,老姜家里有人,你叔非說進(jìn)賊了,原來是你們兄妹回來了!是來祭拜爹娘吧?哎喲,瞧你哥這俊模樣,啥時候帶媳婦回來?早點(diǎn)帶回來,你們爹媽泉下也就瞑目了……說著,她嚼了一口大蔥,就回頭招呼身后的鄉(xiāng)親們,跟招呼進(jìn)自家門似的,說,快進(jìn)來!是老姜家的閨女、兒子回來了。 頓時,小院里涌進(jìn)了一群人,老老少少,望著我和他,眼笑眉開,交口稱贊著,老姜家倆兄妹好人物喲……我呆在了原地,冬菇警惕地蹲在我的身后;他也愣在那里,本是擁抱的手,緩緩地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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