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狼·羊·螢火


作者:問九煙     整理日期:2022-12-31 06:41:39

  中緬邊境,深山老林。夏瓔遇見樂正劭。他是幽幽暗谷中的螢火,一點點光亮,一點點希望,卻是瀕死線上拯救她的神明。夏瓔說:你是我的救贖。樂正劭:不。能夠救你的,永遠是那個叫夏瓔的你自己。
  第一章 深山
  第一章
  夏瓔隨著人群上了小客車,中緬交接的佤邦小城,比她在調(diào)度會上的幻燈片里看到的更落后,小客車搖搖欲墜,顛簸在焦黃的盤山土路間。
  放眼望去,遠處是層巒疊嶂的山林,深綠得發(fā)黑,而近處被車輪帶起的煙塵所籠罩,什么也看不清。
  熱,塵土,貧窮。
  這是這片土地,留給夏瓔的第一印象。
  輾轉(zhuǎn)十幾個小時,夏瓔終于從首都到達她此行目的地,位于云省中緬邊境處一座開采錫礦的礦山。
  既是礦山,自然位于深山老林之中。過了小城,再看不到半個人影,只有絡(luò)繹不絕進出的貨車。
  依舊危險,依舊塵土飛揚。
  來接她的人是集團公司辦公室的小錢,一個大學(xué)畢業(yè)不久的年輕男孩。
  小錢穿著樸素簡單,一路忙前忙后,這會兒接過她手里的行李箱,向她熱情洋溢地介紹錫礦山的地理位置,發(fā)展概況,以及她這次技術(shù)支援項目的主要負責(zé)人。
  走到辦公樓和廠房的分叉路,正有三五成群的工人從礦里下來,剛洗完了澡,一個個光著精壯的上身,文明一點的,知道穿個大短褲,剩下的只在腰間纏了個小片浴巾,姿態(tài)閑散隨意。
  平地現(xiàn)女人!
  不管少的壯的,眼睛紛紛冒光,絲毫不顧忌看向夏瓔,從上到下地打量。
  小錢下咳嗽一聲,將夏瓔擋住,尷尬地撓頭,帶著她走路的步伐加快。
  辦公樓坐落在一座光禿禿的山包前面,一共三層,對面畫著一排停車位,中間便是宿舍兼賓館。
  小錢隨手一指,沒多介紹,帶她去食堂吃晚飯。
  夕陽已經(jīng)西沉,夏瓔胃口不好,吃的不如小錢的三分之一,小錢不好意思地開口問:“夏老師,聽說……您是葉哥的女朋友?”
  夏瓔的筷子一頓:“嗯!
  小錢眉飛色舞:“葉哥最近忙的緊,三四天沒回來了,不過今天您大駕光臨來找他,他再累也會下山的!”
  夏瓔扯個笑,沒應(yīng)聲。
  小錢以為自己說錯話,沉默一陣,抱歉說:“夏老師,今天招待不周了,領(lǐng)導(dǎo)明天回來,為您安排了歡迎會!
  夏瓔沒什么心思參加歡迎會。她是被學(xué)校研究院指派來進行技術(shù)指導(dǎo)和支持,解決完浮選技術(shù)難題是關(guān)鍵,并不是為了和葉朝旭千里相會。
  小錢將夏瓔托付給負責(zé)食宿的付大姐,功成身退離開。
  像是已約定好,付大姐將她引至宿舍第二層,葉朝旭的房間。
  “葉工還在礦上,大概過了九點鐘能回來,你先歇一歇吧,我在一樓102,有需要隨時來找我!
  夏瓔點頭致謝。
  進了房間,環(huán)顧四周,屋子不大,有兩單人張床。
  一張收拾的干凈整齊,一張亂七八糟,被子還沒疊。
  她將行李箱放下,去浴室放水。
  這里是典型的熱帶季風(fēng)氣候,全年高溫,趕上雨季,空氣更加潮濕悶熱,隨意一動,身上布滿薄汗。
  等了許久,花灑里放出的只有涼水,夏瓔已將上衣脫下,舟車勞頓,她懶得再穿上,就這么走進涼水中,隨意沖了沖。
  洗過澡,倦意侵襲,夏瓔的頭發(fā)還沒干,鉆進整齊干凈那張床上睡了過去。
  她是被抱起的感覺折騰醒的。
  葉朝旭將她放到另一張床上后,傾身死死壓住她。
  他身子沉重,夏瓔喘不過氣。
  “起來!”夏瓔低喝。
  “我想你……”葉朝旭喃喃,狂亂地親吻她的耳朵和脖子,嚴絲合縫抱緊她,饑渴了幾個月,他一切輕車熟路。
  “呃……”
  干澀的疼,夏瓔渾身發(fā)緊,男人卻越來勁。在那重重的聳動下,她的心好像掉入一個黑不見底的深淵,一直一直向下……
  葉朝旭白日大概在礦上挨到了累,翻身就睡,鼾聲如雷,夏瓔仰面躺尸,覺得自己仿佛睡在了一只豬的豬圈里。
  又臟又惡心。
  明明厭惡至極,她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出現(xiàn)在他的床上。
  夏瓔忍住胃里的翻騰,下床,頭重腳輕,腳踩棉花,太陽穴突突的疼起來。
  她寧愿出去睡在深山老林,也不想再在豬圈里一秒鐘。
  穿好衣服,夏瓔臨出門時,看了眼衛(wèi)生間,打算先洗個澡。
  扳開水閥,頭頂落下的仍是冷水。
  明明是悶熱的天氣,她站在水流底下禁不住瑟瑟發(fā)抖。
  關(guān)上。夏瓔隨意擦擦長發(fā),在短背心外套了件網(wǎng)眼的外罩,走出房間。
  宿舍的走廊里破舊不堪,墻壁斑駁,接縫處甚至出現(xiàn)了狹長的裂痕,像從未修剪過的樹枝一樣在那張牙舞爪。整條走廊十幾個房間,只有寥寥三盞燈,白熾燈上蒙著陳年的灰塵,讓光亮都有種霧蒙蒙的顏色。
  夏瓔印象里,只有小時候哭嚷著要和父母去礦上調(diào)研的時候,才住過這種破舊程度的宿舍。
  快樂,仿佛是輩子的事,如今投胎轉(zhuǎn)世,償還業(yè)債。
  她慢慢地走,機械地走,不知不覺從宿舍出來,越過辦公樓,院落的另一端是一排排的廠房,諾大的紅色漢字在深夜清晰可見。
  夏瓔一直順著坡路向下,漫無目的,也不去關(guān)注時間的流逝,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山腳下的寨子,類似國內(nèi)百戶農(nóng)村的規(guī)模。
  寨子漆黑一片,只有一個地方亮著燈,是白天小客車路過的勉強稱做超市的地方。
  燈光下,幾個人影聚在一起交談什么。
  她無所顧忌地靠近,其中一個膚色較黑的人聽見聲響轉(zhuǎn)過頭,露出一副見鬼的表情,接著嘰里呱啦地說話,很明顯在討論她。
  夏瓔眼神掠過,繼續(xù)走她的路。
  突然一人蹦出來,攔住她去路,問:“中國人?你準備去哪?”
  夏瓔轉(zhuǎn)臉,掃了他們一眼:“隨便溜達!
  身側(cè)傳來此起彼伏的笑聲,她不必去看,也能感受到那幾道將要刺透她、充滿意味的眼神。
  “你是不是今天剛到的那個女工程師?你不是葉工女朋友嗎?三更半夜跑出來,太危險了。”
  夏瓔哼了聲:“你認錯人了!
  他語氣篤定:“認不錯。礦上攏共幾個女人,你這生面孔,不是你,還會有誰?”
  夏瓔沒吭聲,轉(zhuǎn)身果斷離開,那人追上:“你別往山下走了,不騙你,你一個單身女人,真是不安全。”
  夏瓔仿佛沒聽見,像個固執(zhí)游蕩的鬼魅,身后的男人看起來年紀不大,知道她是葉朝旭的女朋友,肯定是礦上的工人了。
  他追幾步,發(fā)現(xiàn)說話等于放屁,有點手足無措,回頭沖著剛才那一群人里喊:“怎么辦?不聽勸!
  夏瓔越走,離光亮越遠,眼前黑洞洞,像個怪獸的巨口?伤z毫不害怕,也不動容,只想投入口中。
  “誒!等一下!”男的追上來,自我介紹,“我叫鐘強,我是礦上的——你再這樣,我只能找人去聯(lián)系葉工了!”
  夏瓔停住,轉(zhuǎn)頭,目光陰森,嚇了鐘強一跳,一句話不敢說,心里罵了一句:“麻痹,好不容易來個女人,還不是正常人,這特么該不是撞鬼了吧!”
  “不許聯(lián)系他!”夏瓔惡狠狠地吐字。
  鐘強舉手投降:“行行。不聯(lián)系,但你也不能繼續(xù)走了。你才來,不知道路……還是那句話,太危險,出了事,咱們礦也跟著遭殃!
  夏瓔擰眉站著,像個石頭人似的定住。
  鐘強小心翼翼問:“那個……姐姐,你到底想去哪?這三更半夜的……”
  夏瓔抬眸說:“那你們?nèi)胍共辉谒奚嵝菹,在這聚眾湊堆的干什么?”
  鐘強呵呵笑:“這你就別管了。你要是回礦上,我用三蹦子送你!闭f完指了指“超市”門前的三輪車。
  “我不回去!”夏瓔冷冷開口,往路燈下看了一眼。
  算上鐘強,那伙人一共四個,除了臉黑的疑似本地人,正朝他們這邊看,另外兩個,一個蹲在地上聚精會神擺弄手機,一個靠著三蹦子的車輪邊咕嘟咕嘟抽煙。
  那人個子挺高,上身黑色短袖,下面一條松松垮垮的牛仔褲,扎眼的白色內(nèi)-褲邊緣若隱若現(xiàn)。
  鐘強被懟的沒脾氣,回頭沖抽煙的那個喊:“人家說啥也不回,正哥,咋辦?”
  內(nèi)-褲哥將煙頭扔地上,腳踩兩下碾熄,勾了勾手,鐘強顛顛地跑過去。
  他對鐘強說完話,長腿一邁,直接蹬著車輪子上了三輪車,窩在最里面的角落,繼續(xù)抽煙。
  傳聲筒鐘強跑回夏瓔身邊,多了些底氣,清清嗓子:“你要是不回,那我們也沒轍。我們有事要辦,你好自為之吧哈。”
  說完,幾人動作迅速通通上了車,臉黑的本地人負責(zé)騎,突突兩聲,車輪向前蹭了一下便竄出去。
  夏瓔手指摳手心,幾乎在他們疾馳而過的同時,伸出手臂。
  真真的螳臂當(dāng)車。
  黑臉本地人反應(yīng)過來,表情扭曲,一個剎閘,車子伴隨刺耳的鳴叫停下,他氣得鼻孔沖天,破口大罵。
  還好他罵的她根本聽不懂。
  鐘強探出腦袋:“大姐,你干啥啊?別為難我們了!”
  夏瓔喉嚨里發(fā)癢:“我也要去!”
  “?去哪?”
  “你們?nèi)ツ,我就去哪!?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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