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淞聽著街邊人的閑言碎語,忍不住皺了皺眉,那些人語氣里的輕蔑讓他有些不快,下意識地抬眼看看他們,卻在尋覓時,目光不自覺地看到了他們討論的人。 那人一身月牙白的長衫,袖管微微卷起,一頭綰起的墨色的長發(fā)在這時已不多見,卻襯得他的膚色更加白皙。街上的嘈雜與那人有些格格不入,他似乎并沒有在意討論他的人,吳淞覺得他約摸是沒有聽見,或是不屑注意,他臉上一直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胸前抱著幾本遠遠看都能看出其年代性的破損書籍,骨節(jié)分明的右手輕輕搭在一本書上,顯得出塵。 吳淞從來都覺得自己是個粗人,他腦子里并沒有存著多少的詩詞歌賦,但在那一瞬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這句句子,卻一下子涌上了他的腦子,他不禁怔愣在那里。 那人當然不是個戲子,他身上帶著濃濃的書卷氣。 就如同一眼便能看出吳淞是個軍人,一眼,吳淞便看出了那人是個讀書人。 讀書人,這樣的人一直是吳淞所羨慕的。 但吳淞也知道自己的職責就是上線廝殺,為國捐軀。 他注定不是讀書人,那讀書人,也注定與他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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