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龍所著的《伊維薩》講述精神病患者真知子出院才3天,遇到個奇特的男子邀她作豪華之旅,到了巴黎,《伊維薩》中她原以為已經(jīng)治愈的幻聽幻覺(一個老太婆“去依維薩”的聲音)再次出現(xiàn),于是她決定不再逃避,去西班牙伊維薩小島,以求能夠直面自己,尋找生存意義所在…… 作者簡介: 村上龍,日本小說家、電影導演。1952年2月出生于日本長崎縣佐世保市,1972年就讀于武藏野美術大學。1976年發(fā)表的處女作《無限近似于透明的藍》被視為日本文學進入亞文化的開端,獲第75屆芥川獎,引起日本社會震動,銷量高達350萬冊。1980年以《寄物柜嬰兒》獲第3屆野間文藝新人獎,2000年以《共生蟲》獲第36屆谷崎潤一郎獎。重要作品另有小說《戰(zhàn)爭在海對岸開始》、《網(wǎng)球少爺?shù)膽n郁》、《69sixtynine》、《極端的愛與幻想》、《伊維薩》、《心醉神迷》、《斐濟的侏儒》、《五分鐘后的世界》、《音樂的海岸》、《第一夜第二夜最后一夜》、《希望之國的出埃及記》、《寂寞國的殺人》、《最后的家族》,隨筆集《所有的男人都是消耗品》、《戀愛永遠是未知的》等。自編自導的電影有《黃玉》、《京子》等。20世紀80年代與村上春樹合稱“W村上”,同為最受讀者歡迎的當代日本作家。 目錄: 序章第一章巴黎的憂郁第二章蒙特卡洛的幽靈第三章摩洛哥的熱風第四章巴塞羅那的光與影后記 伊維薩。 這個固有名詞是什么時候融入我的體內(nèi)的,我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在新宿背后酒氣熏天的小巷里,一名頭發(fā)染成金色的少年喊著救命、最后奄奄一息時對我喃語的話里,不會有這樣的固有名詞。當時他腹部插著刀,失血量已經(jīng)到了致死的地步。 我白天坐在汽車公司的傳達室里,夜里總是和各種不同的男人睡覺,不定期地與自由職業(yè)的有婦之夫做愛。這就是我的全部。據(jù)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也是。.席散后的幾天里,我能夠保持平靜,這連我自己都感到驚訝。我將小巷里的衣服扔掉,給自由職業(yè)的男人的辦公室發(fā)了份傳真,對他長期來給予我的關照表示感謝,然后我盯視著我最感惡心的科長,對他說“你這個人還不如蛆蟲之輩”,然后辭職揚長而去。 小巷里的衣服賣得很便宜,而且我那好說話的父親替我墊付了三年單室住宅公寓的房租,再說我對昂貴的西服和化妝品也不感興趣,對吃飯也不太講究,所以沒有必要急著去尋找新的工作。我一直窩在自己的房間里看錄像度日。我能保持平靜,這是不可思議的。記得是散席后的第六天或第七天,我第一次產(chǎn)生了厭惡的念頭。我后悔了。我發(fā)現(xiàn)還是向公司里逼我辭職的那些人吐唾沫,或闖到那個自由職業(yè)男人的家里,在他的家門口砍掉他的手,這樣做更能夠令我心安理得。我發(fā)現(xiàn)自己只是偶爾去超市里購物,幾天幾夜沒有和任何人說一句話。我的頭腦里會浮現(xiàn)出諸如以前上小學體操課時從平衡木上突然倒下來的瞬間。 我以前在生活中一直隨心所欲,沒有感覺到有多大的壓力,沒有幻覺和幻聽之類的經(jīng)歷,所以遇到幻聽、看到幻覺時,我真的很害怕。 在超市的生菜里冷不防看到烏黑的、卷成一團的、變了形的發(fā)毛時,我嚇得發(fā)出了一聲驚叫。周圍的顧客都回過頭來朝我張望,店員忙不迭地跑過來。那店員的臉龐中央又有一撮發(fā)毛,我感覺到自己的舌頭猛然被抽縮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在旅館里訂了個房間。那個房間是我平時與自由職業(yè)的有婦之夫幽會的地方。我走進那個房間里,發(fā)毛還是緊緊地追隨著我。東京就在這房間的窗外舒展著。我足足有三個小時眺望著纏著整個東京的發(fā)毛之后,給秘密俱樂部打個電話要了個女人。 四十分鐘后,按響我房間門鈴的是一個額頭上留著粉刺疤痕、剃著平頭發(fā)型的矮個女子,比我小四歲,渾身從腳尖到每一根頭發(fā)都是一股變態(tài)味道。 看見她額頭上的粉刺疤痕里沾著汗,恐懼感便向我襲來。我操起玻璃煙缸,全力朝女人的額頭砸去。 因為我眼看著就要產(chǎn)生幻覺,粉刺疤痕上的汗水仿佛快要變成發(fā)毛,我眼看就要產(chǎn)生遠比發(fā)毛更厭惡的、有著真實感的幻覺。煙缸削去女人的皮膚,女人一邊流著血一邊爬到電話機邊。 兩個男人趕來了,一個穿著黑西服,另一個穿著奶油色襯衫。兩人扛著一個玻璃鋼制的大箱子,里面好像裝著照相器材或照明器材。穿奶油色襯衫的男子在為女人處理傷口時,西服男子不停地詢問著我。 “你們以前認識吧?”不認識。 “為什么不穿衣服?”在玩那事呀!“你是怎么知道這家俱樂部的?”名稱錄里有的。 “以前你招呼過女人嗎?”招呼過啊!“那時也是一個人?”不。 “是和男人一起?”是啊。 黑色西服的男人盤問著我,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光、東京、發(fā)毛都涌進了房間里。男子站在房間的中央,一邊哼唱著可口可樂的廣告歌曲一邊喊我。 “你過來!”我用手護著害羞的地方站起身走近他。他穿著黑色與茶色的雙色蛇皮靴子,一把將我緊緊抱住。 “你能看見什么?”你,街道,和發(fā)毛。 “你知道喬·布克嗎?”是書嗎?“不是,是人名,是電影!辈恢馈 “不知道不行。那電影三年前剛放過,就是一個叫喬·布克的刑警當主人公的那部,是叫哈里森·福特的演員扮演主角喬·布克的,你沒有看過?”沒有看過。 “你可以去看看。喬·布克和一個女人墜落情網(wǎng),你知道嗎?”好吧,我知道。 “可是,那個女人剛剛失去丈夫,而且是生活在嚴格的宗教里的女人,手也握不得,明白嗎?”明白。 “有個兩個人跳舞的場面。是和著薩姆·庫克跳舞。兩個人的臉靠近著,眼看就要接吻,但沒有,忍耐著。明白嗎?”明白。 “我覺得你能夠明白。是很美麗的場面。我有五年沒有看電影了,那么漂亮的舞蹈,我是第一次看見。我們也那樣跳吧!焙谖鞣凶雍叱,合著節(jié)奏跳著舞,一邊用雙色蛇皮靴子好幾次故意踩我的腳尖。P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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