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是一名毒販,在來往于東京、巴黎與紐約的過程中,他結(jié)識了一個生活在紐約的日本流浪漢和東京、巴黎的兩個日本女孩。主人公在與他們的交往中彼此互相探求著快樂的極限和自我意識。這是一部以國際都市為舞臺,描寫追求人間極樂的長篇小說。 作者簡介: 村上龍,日本小說家、電影導演。1952年2月出生于日本長崎縣佐世保市,1972年就讀于武藏野美術大學。1976年發(fā)表的處女作《無限近似于透明的藍》被視為日本文學進入亞文化的開端,獲第75屆芥川獎,引起日本社會震動,銷量高達350萬冊。1980年以《寄物柜嬰兒》獲第3屆野間文藝新人獎,2000年以《共生蟲》獲第36屆谷崎潤一郎獎。重要作品另有小說《戰(zhàn)爭在海對岸開始》、《網(wǎng)球少爺?shù)膽n郁》、《69sixtynine》、《極端的愛與幻想》、《伊維薩》、《心醉神迷》、《斐濟的侏儒》、《五分鐘后的世界》、《音樂的海岸》、《第一夜第二夜最后一夜》、《希望之國的出埃及記》、《寂寞國的殺人》、《最后的家族》,隨筆集《所有的男人都是消耗品》、《戀愛永遠是未知的》等。自編自導的電影有《黃玉》、《京子》等。20世紀80年代與村上春樹合稱“W村上”,同為最受讀者歡迎的當代日本作家!胺?高為什么割了自己的耳朵,你知道嗎?”那名流浪男子用日本話與我搭訕道。 那是在去紐約下城包厘街的CBGB俱樂部路上,我是錄像和海報的攝影助手,那時只是拍攝新人偶像歌手的帶藝術性的海報。CBGB俱樂部很久以前作為朋客搖滾樂和新浪潮音樂的殿堂而聞名。 來到朝思夢想的紐約,我想盡快到眼下正要去的CBGB以及其他俱樂部和迪斯科舞廳看看。從到達的那天起,我就忙得應接不暇,足足有四天沒有得到絲毫喘息的工夫。新人歌手比我年輕,是個剛剛才20歲出頭的孩子,看見錄像和海報的攝影器材便咂著舌頭說“什么呀,這不就是轉(zhuǎn)動一大堆膠卷嗎”的家伙。讓我來說,這是一個無論臉蛋還是腦袋瓜子或是才華都一抓一大把的普通人,大型偶像事務所以“朝著21世紀”的創(chuàng)意大肆渲染地進行試聽,其實是如果最優(yōu)秀獎空缺便告落幕就賺不了錢,只能硬撐著捧出一個男主人公來。男主人公為了表現(xiàn)出自己不同于以往的偶像,懷里總是揣著尼采、巴羅斯、阿瑟?C?克拉克,問他喜歡的音樂家是誰,他心安理得地回答說是“鮑勃?迪倫、盧?里德和坂本龍一。這三個人如果聽到他們被捏在一塊兒準會冒火吧。只要稍稍有些美的意識,一眼就能看出是個假冒的,不料卻受到日本很多混小子們的追捧,用了半年時間就成了大腕,而且趕緊攝制宣傳用的錄像,去紐約的外景地拍攝海報。我的師兄在背地里將男主人公稱為“活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說在試聽時,男主人公還笑著說“現(xiàn)在我是耍猴人的弟子”。活猴非常喜歡拍攝和流浪男子一起在野地里行走這種莫名其妙的概念錄像。而且,我們帶著兩名警察擔任警衛(wèi),在包厘街從早到晚對準滿身污穢和酒氣的流浪漢們轉(zhuǎn)動攝像機鏡頭按動快門。兩名警察滿臉困惑的表情,絲毫不能理解我們?yōu)榱耸裁茨康脑谂臄z這樣的鏡頭。 和流浪男子打了四天交道,得知他們中間也有各種各樣的類型。我們把他們分為四類,分別稱為“老的”、“小的”、“軟的”、“硬的”。所謂“老的”,是指年邁得幾乎不能動彈的流浪漢;“小的,,與年齡無關,指處于癡呆狀態(tài)的流浪者;“軟的”是指軟弱,在乞討錢財時也最弱;“硬的”是指帶著某種矜持,即使在隆冬里也只穿短袖T恤,決不愿意加入接受救濟行列的那些人。 喂,宮下,抱著那三個“老的”正面對著攝像機!昨天那個“硬的”又從那里走過來了,你把警察喊過來!我們就是以這樣的感覺使用著那些稱呼。最難侍候的當然是“小的”和“硬的”,最容易使喚的不用說就是“軟的”。在“硬的”中間也有滴酒不沾、讀著很早以前“垮掉一代”的詩,或作詩繪畫、或為了救濟其他流浪者而組織游行的家伙。我不知不覺對“硬的”暗暗起了惻隱之心,也有對活猴懷有反感的緣故,瞧不起為了十美元而百依百順的“軟的”。 而且,看臉一直以為他是波多黎各人的那名男子冷不防用日語對我講話,我嚇了一大跳。何況講的是凡?高。那家伙即使在“軟的”中間也是一個唯唯諾諾的軟弱者,與其他人相比,他不流鼻水,眼角也沒有眼屎,身上也沒有嘔吐物的污跡,從來不會冷不防怪叫一聲或整天死皮賴臉地討酒喝,所以在導演眼里成了最受器重的寶貝。從一聲“開始”以后,五秒鐘內(nèi),他一邊傻笑一邊拿著酒瓶,扇動著外衣下擺穿越馬路,將這個角色完成得非常完美。當然,以前他沒有流露出懂日語的神情。當時我端著反光板,他結(jié)束了自己的出場戲后待在我的旁邊,不時將杰克?丹尼①小瓶往嘴里送,一邊嗤笑著觀看后面的拍攝。 那小子是日本人?我驚訝地回過頭去,不料因反光板的角度改變,導致了拍攝的膠卷報廢。宮下,混蛋,你在干什么!被導演這樣臭罵,我感到很掃興。于是,男子再次說道: “是凡?高割耳朵的原因呀!” 日本人為什么會無家可歸?那小子以前為什么不用日語和我說話啊?大概喝醉了吧,話卻說得很順溜!我這么胡思亂想著,搖了搖腦袋沒搭理他。于是,他喃喃著“我猜想你是知道的”,又冷冷地笑著朝馬路的對面走去。P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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