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牛墳》由冉祥熙所著,本書是一部長篇小說,描寫了改革開放前后水牛墳村的變化,《水牛墳》中刻畫了諸如嘔心瀝血的養(yǎng)牛人、改革開放后最早的打工族、實現(xiàn)人生價值的鄉(xiāng)村女教師、扎根農(nóng)村的好青年等近百個鮮活的人物,再現(xiàn)了那段令人難忘的場景、瞬間。用飽含深情的筆墨講述了一位。 目錄: 歷史的軒窗(序)上卷柳汀第一章哭泣的龍泉第二章雕花床第三章喊來的厄運第四章五味中卷月影第五章;甑诹滤鸾蝗诘谄哒吕湓碌诎苏掠曛械亩敷蚁戮硌╇E第九章冰冷的熱饅頭第十章磨系和淹子第十一章沒有軌跡的曲線第十二章誰在縱火第十三章殺人的泥手槍第十四章踹出來的煩惱第十五章一聲槍響 鄭秋分一覺醒來,已是日出三桿,空中陽光熠熠,地上樹葉冉冉。她走出屋門,正巧嬸子收工回家吃早飯,關切地問:“睡醒了?”“您不叫俺,誤了早晨的工分!薄澳闼媚敲聪闾,俺怎么舍得叫,不就少掙一分工嗎,在俺家吃飯吧!”“俺還是去大哥家吧!”鄭秋分說著出了嬸子家急忙往回走,走到大門口聽見大嫂的罵聲,她忍氣吞聲地咽下哥哥推過來的半碗瓜干湯去上工。 中午,空中飄來幾片云,下了一陣小雨。這個季節(jié)生產(chǎn)隊里活不多,隊長告訴社員下午可以不上工。收工以后,鄭秋分不知自己該去哪兒,猶豫了一陣,回大哥家。來到大哥家里,她舀起半瓢涼水泡了兩個干煎餅吞到肚子里,挎起架筐子出了門。 雨停了,沒有風,空氣悶悶的。 鄭秋分順著山溝溝往下走。生產(chǎn)隊田間地頭的草不能割,那是集體財產(chǎn)。要割草得去悠悠河邊,那兒離生產(chǎn)隊的土地遠一些,沒有人管。 微風調(diào)皮地撫弄著姑娘的秀發(fā)。鄭秋分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歡樂爬上眉梢,她邊走邊哼起《沂蒙山小調(diào)》:人人那個都說哎,沂蒙山好,沂蒙那個山上哎,好風光……山溝溝里到處都生長著不知名的雜草,開著各色的小花。這些花草,沒有雨水時蔫了吧唧的沒精神,一旦天降甘霖就立馬昂起頭、直起腰,頂起鮮艷的花朵。雨后的草叢是蟾蜍、青蛙的世界,偶爾有條小青蛇游走著,看見人就像是小偷看見警察,嚇得急忙逃竄。鄭秋分邊走邊哼唱著,樹葉上的雨水滴落在她頭上、臉上、身上,清爽怡人。 悠悠河水急匆匆地流淌著,撞擊在河床上發(fā)出悅耳的聲響。樹上的雨水落在河里濺起小小的漣漪。那小河水像是急著趕廟會的姑娘,不愿意留戀途中的風景。雨后的山谷,清新、空蕩、遠處傳來幾聲鳥叫,聲音那么清脆悠揚;溪邊爬出數(shù)只螃蟹,看見鄭秋分又退回到水里,每只都帶著含羞的模樣。鄭秋分溯河而上,目光在岸邊搜尋,尋找芳草的蹤跡。 終于,水光山色中出現(xiàn)了一抹嫩綠,那嫩綠在小河的轉彎處。鄭秋分來到近前,挽起褲腿趟到對岸。她站在草地上向東望去,那兒是她來時的路;向西北方向看,山谷的盡頭堵著另一坐山,那山頭晶瑩碧綠,像一堵翡翠做的影壁墻讓山谷改變了方向。 鄭秋分蹲下身子,揮舞起鐮刀。 云在空中飄舞著,像是接到調(diào)令的士兵,急匆匆地向同一個方向聚集,不知聚到哪兒又會下起一陣雨。 鄭秋分把架筐里割滿青草,雙手挾著回到河北岸,坐在山石上休息。小河邊山石嶙峋、雜草叢生、矮樹婆娑、百鳥爭鳴。鄭秋分休息了一會,發(fā)現(xiàn)自己將鐮刀落了在河對岸。 鄭秋分趟回到南岸時,太陽露出了笑臉,山谷明朗起來,水珠附在草葉上晶瑩奪目。小河水在陽光反襯下流光溢彩,滿河流淌著珍珠瑪瑙。粼粼波光中有個男人正在洗澡,那寬肩厚背半蹲在溪水里。 鄭秋分急忙回到北岸,躲在山石后面,腦子里浮現(xiàn)出大嫂騷情哥哥時發(fā)出的聲響。 鄭秋分貓在山石邊不敢動。那人洗澡的地方是她回家的必經(jīng)之路,她只好等待,等那人走了才能回家。 過了一會兒,鄭秋分直起身子,透過樹叢間的縫隙向下游望去,不看則已,一看,心跳得更厲害了。洗澡的人站了起來面向陽光,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裸露在她的視野里。是他?鄭秋分認了出來,那人是二嫂的表弟,是她常想起的人。 那強悍的軀體,魁梧的身材像燒紅的鐵塊在鄭秋分腦子里烙下深深的印跡。她坐在地上,雙手按住胸口,起伏的胸脯里那顆躁動的心撲通撲通直跳。 鄭秋分將鐮刀掖到架筐上,不敢再看,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因為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鄭秋分煩躁了一陣,站起來向河里望去,那兒已經(jīng)沒了人影,她看著空蕩蕩的河床發(fā)愣……山雞撲棱著翅膀飛向遠處。鄭秋分回過神來,她蹲下身子,叉開雙腿,左手把住筐架,右手去扣筐底,想把草筐舉到肩頭。鄭秋分將右手伸到筐底下,一把攥住一個圓潤潤肉乎乎冷颼颼的東西。她低頭一看,尖叫著退出老遠,差點掉進河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臉色蠟黃,軟在地上。 鄭秋分的尖叫聲在空谷里回蕩。一個小伙子順著聲音從遠處跑來,見鄭秋分呆坐在地上忙問:“怎事?”“ch…ch…ch……長蟲!”鄭秋分指著草筐說。 小伙子將草筐提起來。那條花斑蛇還盤在那兒,它見有人來犯,瞪起眼睛,吐出舌頭。小伙子伸手捏起蛇尾巴,在空中舞了幾圈扔在山石上。那蛇變成了軟面條,順著石坡溜下來,沒了聲息。 “嗨!”小伙子說,“你是鄭家疃俺表姐夫的妹妹吧?”“你,記性還不賴!”鄭秋分坐在地上羞澀地點了點頭。 小伙子走過來,大大方方地將鄭秋分拉起來。 “你,膽真大!”鄭秋分不敢看小伙子收回目光說。 “不就根長蟲嗎?”小伙子聲音有些顫,大膽地看鄭秋分說。 “可嚇死俺了!”鄭秋分看了看只穿著褲衩的小伙子,想起剛才河里的情形,臉紅到脖子根。 “這東西,只要你不怕它,它就怕你,你要是跑,說不定它會跟著你追呢。”小伙子儼然一個大哥哥的樣子,低頭看鄭秋分,目光落在姑娘臉上。 “俺聽說長蟲會報仇?”鄭秋分莞爾一笑,目光也不再那么羞澀。 “那是哄小孩玩呢,你也信,小孩似的!”小伙子反倒害羞起來,目光移到遠處的樹上,樹枝上兩只斑鳩正在耳鬢廝磨著。 “俺都十九啦!”鄭秋分偷偷地看小伙子。 “反正比俺小,得叫俺二哥!”小伙子說著話比剛才更像個男子漢。 “二哥?”“是呀!俺在家是老二,又比你大……”“二哥!”鄭秋分輕輕地叫了一聲。 小伙子忸怩起來,沒好意思答應。 “俺送你家走吧,這么遠的路,什么時候才能把草筐扛回去。”小伙子說著將草筐扛在肩上。 P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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