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闕這輩子沒什么雄心壯志,每日跟在月老后頭幫凡人牽牽紅線,閑暇時找仙界、妖界的朋友們喝喝酒聊聊天,用辛闕的話說這日子就是閑得長草了,可就是這閑得長草的生活他過得倒十分滿足。 容曲這輩子的雄心壯志生下來便都實現(xiàn),每日坐在地府那陰森森的大堂上,吩咐手底下的小陰差勾勾魂,沒事兒的時候再整理整理生死簿,這樣的日子雖算不上十分滿足,但百來年的也就這么過下來了。 孰料,便是這樣八桿子都湊不到一起的兩人,卻無意間牽上了紅線,兩個名字相依相偎地出現(xiàn)在姻緣簿上。 辛闕曾問過,容曲,是否我再纏你幾百年,你也依舊會同今日一般,用那樣一副口吻要我回去呢? 當那人出現(xiàn)在忘川河旁,當那人歷劫灰飛煙滅,辛闕終是悟了,情愛這種虛惘的東西,閻王永生永世都不會懂。 被綁在天柱上、傷痕累累的他抬起頭對來人笑著,嘴里只念出兩個字,容曲。那是容曲最后一次見到他,看著他受刑,看著他被剃去仙骨,推下輪回臺,至此辛闕再沒看過他一眼。 他輾轉人間,終于尋到那個沒心沒肺將他丟棄在黑漆漆的閻王殿的月老小學徒時,灰眸倒影著眉目如初的他,端著滿腔相思溫情,卻只換來他客客氣氣地一句:“公子,您怕是認錯了,不知您要等的故人,他可歸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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